正文 第十二章 伏小 文 / 今晚我喝茶
二夫人不以為意：「那舊例都是幾十年前的了，現在物價什麼樣子你也知道。」
馮氏說道：「物價是物價，按著雲海的婚禮花費不能超過帆兒，這是一定的。」
二夫人說道：「大嫂要是不肯就直說，何必拿著舊例噁心我？」
馮氏一下子就怒了：「你別不識好歹！公家的錢哪裡來你們清楚，還不是我們大房出了八成，你們呢，出兩成還哭天搶地的，如今你要奢侈，好，你自己出，別來跟我要。」
二夫人睜大眼睛：「海兒好歹還是帆兒的親兄弟，你就那麼小氣！」
馮氏冷笑：「帆兒是我兒子，是你哪門子的親兄弟！」
二夫人也生氣了，站起來甩下一句假話：「你不肯，我自然會找叔祖母。」
馮氏怒道：「你還敢威脅我。」
二夫人頭也不回就走了。
幾日後。
靈韻坐在屋子裡面繡花，一邊和丫鬟說話，藕粉進來說道：「少夫人，姨娘來了。」
靈韻皺了皺眉，這紀氏就是狗皮藥膏，怎麼攆都不走，不但每日給自己請安，下午還要來找自己坐。
思忖間，那紀氏就進來了。
只見夫人正坐在裡面繡花，紀氏笑道：「早就聽說夫人穿的衣服別緻，原來都是夫人自己做的。」
靈韻說道：「閒來無事，練練手而已。」
紀氏熱情道：「我看看夫人的花樣子。」說完就要上去看。
正兒心裡一陣反感，從靈韻手裡接過去，給紀氏看，紀氏看了就讚不絕口：「這花樣子可真好，我想跟夫人要一副。」
靈韻說道：「不是什麼好花樣子，正兒，姨娘要，你給她畫。」
原來這是夫人的大丫鬟畫的。紀氏笑道：「夫人真是會教養人，連丫鬟都那麼水靈。」
靈韻說道：「姨娘真是觀察入微。」
紀氏見靈韻總是淡淡的，便笑道：「昨兒個聽說了一件好笑的事情，說來給夫人聽聽。」
見靈韻沒啥反應，就繼續說道：「原來是二夫人，她要給自己兒子女兒辦婚禮，要三萬銀子，她自己沒錢，就找上了夫人。夫人聽說她要從公家拿，就說。按著舊例，他們只能拿一萬兩。二夫人就不樂意了，每日在屋子裡說二老爺，二老爺實在生氣了，就睡了一個丫鬟，二夫人這兩日天天在家哭呢。」
這些事情靈韻都知道的，便說道：「你一個姨娘，還是少管這些事情好。別說你是姨娘，就算是我。我也不敢去議論長輩。」
紀氏連忙說道：「是。」
正兒已經畫好了花樣子，拿出來遞給紀氏，紀氏連忙說道：「多謝正兒姑娘。」
又笑著說道：「上次看著夫人的帕子舊了，給夫人做了一條。」說完從桔子手裡接過去遞給靈韻。
靈韻稍微看了一眼。說道：「勞煩你了，只是我這裡針線丫鬟就三四個了，實在是不必要你勞動。正兒，收下吧。」
紀氏見靈韻終於不再推脫。心裡有點高興，說道：「打擾半日，也該走了。明日再給夫人請安。」
靈韻一陣頭疼。
紀氏走後，正兒問道：「少夫人，手帕收起來還是扔了？」
靈韻說道：「橫豎用不著，收起來壓到箱子底下吧。」
正兒說道：「這姨娘真是討厭，少夫人不要她來，她就和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了。」
靈韻說道：「我找點事情給她做，她就沒空過來了。蓮蓬，過去告訴姨娘，我看著她針線好，要她繡兩身男子的長衣出來。」
正兒奇怪道：「少夫人怎麼肯讓她做陸將軍的衣服？」
要是真的如此，那陸將軍肯定會念著她的好的。
靈韻笑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她做衣服給將軍穿？將軍的衣服，我不會交給外人做。」
正兒心目瞭然。
紀氏聽說了靈韻給自己的任務，心裡一陣雀躍，和嬤嬤說道：「果然嬤嬤說得不錯，我低頭服小，夫人就會給我機會的，可不，她這就讓我給將軍做衣服。」
朱嬤嬤笑道：「這兩身衣服要做完，得差不多一個月，姨娘可是不能怎麼出去走了。」
紀氏不以為道：「為了心愛的男人，不出去外面沒什麼。」
一邊使喚丫鬟拿出最好的線和布料，開始做起來。
馮氏剛剛從外面回來，丫鬟就說：「夫人，二夫人跟著叔祖母一起過來了。」
馮氏心裡一針惡寒，且看看這叔祖母是如何的態度。
只見叔祖母坐在椅子上，和二夫人有說有笑的，看見她進來了，笑著說道：「城兒媳婦。」
馮氏行禮道：「叔祖母。」
叔祖母先是說了幾句客套話，接著就說道：「今天來，也是有事情要和你說。」
馮氏早就知道了，說道：「叔祖母請說。」
叔祖母說道：「前兒個你弟妹已經和我說了，雲海和銘紓要辦婚禮，雖然舊例是寫了不能奢侈，但是如今不同了，以前是陸府沒什麼正經來源，如今我們陸
府可是繁榮昌盛。」
馮氏笑道：「這外人看著我們陸府繁榮，並不知道實際上是我們大房撐著，但是叔祖母是知道我們的情況的，我是覺得，有多大的本事撐多大的場，不要打腫臉充胖子。」
叔祖母說道：「你說得也沒錯，但是雲海是你侄兒，這婚禮總不能簡陋。」
馮氏答道：「怎麼會簡陋呢？該給我我都會給，但是要按著奢侈辦，恕我做不到。」
叔祖母已經有了鬆動了，二夫人連忙說道：「雲海娶的是侯爺女兒，到時候多少達官貴人到，要是辦得寒酸，叫雲海以後怎麼抬起頭做人！」
叔祖母想了想，也是，便說道：「城兒媳婦，你也真是的，給多你弟妹兩萬兩，也不會怎麼樣，這以後要是雲海丟臉了，可是要連累到你和帆兒的。」
馮氏冷笑道：「叔祖母站著說話不腰疼，誰不知道這一大家子的生活都是我大房撐著，一會兒要銀子一會兒要嫁妝，我就是有皇帝的傢俬，也給你們掏空了。叔祖母要是有錢，就拿出來給雲海和銘紓做婚禮用，當作是給堂孫女的心意。」
一說到錢，叔祖母就慫了，轉移話題道：「既然不聽，我也不管你們了，你們自己做主，我可是沒事惹得一身騷，裡外不是人。」
馮氏說道：「叔祖母言重了。」
叔祖母站起來道：「罷了罷了，回去吧，橫豎人家聽不進。」
二夫人上去拉：「叔祖母，您走了，誰來給我們二房主持公道？」
叔祖母看了一眼，說道：「這陸府是你大嫂說了算，誰還能主持公道！走了走了，不管了。」
馮氏說道：「慢走。」
二夫人跟著叔祖母上去，勸道：「叔祖母別生氣，要是您都走了，就沒人肯幫我說話了。」
叔祖母氣道：「罷了罷了，我也不是缺你那幾千兩，你自己去跟她說吧。」
二夫人看著叔祖母離去，恨恨跺腳。
回到屋子裡，看見陸池正在看書，就開罵：「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什麼都不會，連給自己兒女爭點錢都不會出力，總是由我一個婦人在外面不要臉求人家。」
陸池蓋上書本，說道：「你天天嚎的，煩不煩。」
二夫人一聽這個就上火了：「你是不煩，你一看書，什麼都不管了，生下這幾個兒女，你什麼時候用心培養過？每次都是我在外頭，努力爭取爭取，我不說你，你還說起我來！」
陸池剛剛升起來的火氣馬上被壓下去了，二夫人一見這情況，馬上就得意洋洋道：「你要是肯為他們著想，就去和大嫂說說，你說話大嫂還是肯聽幾句的。」
陸池答道：「你這麼一鬧，大嫂肯定是不想理我們了，你有話好好說，請叔祖母做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嫂就是最討厭別人壓著她，你還要去這麼做。」
二夫人說道：「我就是喜歡看她被壓著。」
陸池搖搖頭，不再說話。
二夫人罵道：「你怎麼不說話了，縮頭烏龜，你要是不去，我天天在家說你。」
說完一把搶過陸池手裡的書本，說道：「成天看這些有什麼用，你能看出個一品大官來？你這點子本事，我早就看穿了。我就只能等著帆兒和海兒給我爭個誥命夫人，哪裡敢指望你！」
陸池突然站起來，大步走出去，二夫人說道：「你要是再敢去找女人，我有本事你找一個賣一個！」
陸池頭也不回。
陸雲海從外面走進來，來到二夫人跟前，說道：「好好的，娘又罵爹了？」
二夫人怒眼圓睜，將事情說了一遍，又說道：「海兒，你這幾年，我記得你每一年的壓歲錢都是有差不多兩千兩的，你可都存著？」
陸雲海臉上有一絲不自然，說道：「都存著，丫鬟守著呢。」
二夫人笑了放心道：「那就好，前前後後加起來應該有一萬兩不止，到時候你娶親，肯定要用到的，你不能大手大腳的，你也知道，你爹沒本事，你又不如你大哥爭氣，就只能省。」
陸雲帆的臉上沒有任何異色，嘴裡說道：「知道了，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