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生產 文 / 今晚我喝茶
紅蓮聽了小晴的話之後，眉開眼笑的，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她輕手輕腳走到福姨娘的房間裡，福兒正在呆在床上發愣，臉上也是青白青白的，看得出氣血不是很好。
紅蓮看了福兒身上只是蓋著薄薄的小毯子，連忙上去扯過大被子給福兒蓋上，一面說道：「姨娘也該自己注意身體些，別整日七痛八病的看得我們也心疼。」
福兒很是意外，要知道紅蓮是老太太的人，素來心高氣傲的，怎麼如今那麼體貼起人來了。福兒疑惑地看著紅蓮。
紅蓮又笑道：「姨娘，我以前在老太太那裡的時候，看著姨娘是一個開朗明事理的，怎麼如今倒是一闋不振起來了呢？別的不說，就姨娘這麼花一樣的年紀，可不能整日和藥物為伴啊！」這話說得直接，福兒聽了不由得一滯。
紅蓮看見福兒有了反應，又繼續說道：「奴婢知道姨娘是為小少爺流了傷心，但是俗話說得好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姨娘現在是二十不到的年紀，正是大好年華的時候，而且老爺也是壯年，只要姨娘肯，哪裡有不再懷孕的道理？你看看畫扇姨娘和珊瑚姨娘就知道了，可不都是前前後後的就懷孕了？姨娘平日裡的好強都哪裡去了？」
福兒聽了這些話，漸漸明白起來，她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間裡面，一個是因為一開始的時候傷了身子，看見老爺又想起孩子不免傷心，一個勁兒的哭訴，老爺來了幾次就不肯來了。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老爺早就新人換舊人，收了珊瑚在房中了。她漸漸失勢，府裡的人捧高踩低的，也就漸漸灰了心，如今被紅蓮這麼一說，心思又活絡起來，病也沒了兩三分。
福兒是一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她只是缺一個人來說出她的心病，平日裡元宵雖然好，但是這些話她是不會說的，論勸人，紅蓮還是比元宵強了許多。福兒聽了紅蓮的話說道：「只是我如今不知道怎麼辦呢，要不是小滿害我，我如今怎麼會這個田地呢，那個千刀萬剮的小滿，聽說被夫人賣了，最好是賣到窯子裡面去，給萬人騎，我才甘心！」
紅蓮連忙出去看了有沒有人，回來才說道：「我的好姨娘，你怎麼還不明白呢！你當初是被小滿動了手腳的沒錯，但是你想想小滿一個小丫鬟哪裡有那麼大的膽子，還不是人指示了的！只是怕你多心，要你好好養傷，主子們都不給我們講呢！」
福兒不是沒想過是誰害的她，她想來想去是高氏的可能性大一點，如今聽紅蓮的意思是另有其人，連忙問道：「你快說是誰！」
紅蓮還佯裝不敢說，求饒道：「姨娘饒了奴婢吧，這些說出來要是主子知道了，可是要打板子的，奴婢可不敢說。」
福兒說道：「你就說吧，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呢，而且那時候瞞著我是為了養傷，如今我傷好了，也不怕了，你再不說，小心你的皮。」
紅蓮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道：「其實這件事情，是珊瑚做的。」
「怎麼可能，我和她無怨無仇的，而且是我滑了胎之後她才做的姨娘，她不應該那麼恨我！」
「姨娘你不知道，我是老太太那裡出來的人，我還沒被老太太派過來的時候，老太太就是指明了要把珊瑚給老爺做妾的，誰知道老爺提前收了你，又懷孕了，老太太也就不好意思開口了，倒是珊瑚，她本來打好算盤做了老爺的姨娘，生上兒女之後有了依靠，好長長久久做半個主子的，誰知道你半路殺出來，還懷孕了，她心裡那個恨啊！你知不知道，我有一次半夜起來上茅房，看見她在那裡正拿著小人詛咒你呢！一邊還罵你說不得好死什麼的。那個小滿肯定是被她收買了來害你的，不然你以為誰會那麼清楚那串鏈子呢」
紅蓮還沒說完，福兒就覺得渾身的血都跑到腦袋去了，她本來就是個沒什麼主見的，被人一撩撥就會聽人家的，現在她只覺得氣沖沖的恨不得馬上殺了珊瑚。轉念一想，珊瑚如今是懷孕的人了，她生不出孩子，珊瑚也休想生孩子！她捏緊了拳頭，開始在計劃著。
福兒很快就冷靜下來，她這些日子的深居簡出不是沒用的，倒是至少教會了她要冷靜，她瞇著眼睛，慢慢在腦海中勾勒出自己的計劃。
紅蓮見目的達成，她也借口有事出去了，她得了小晴的指示，讓福姨娘死灰復燃，以後她的日子也好過了許多。她到現在還沒意識到自己以後會面對多淒涼的環境。又過了幾日，這一日涼風習習，竹園裡面鍾竹正在繡著嫁妝，和小丫鬟們說著笑話，言笑晏晏的。鍾竹是再過半年不到就要嫁人了的，高氏給她安排了兩個陪嫁的丫鬟，一個叫做妙兒，一個叫做穎兒。鍾竹不敢大意，這兩個丫鬟是高氏安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也說不定，所以鍾竹屋子裡面的要緊的事情都還是交給那幾個丫鬟去做，這兩個人鍾竹要等以後慢慢看著放心了才敢用。
鍾竹的陪嫁是四個丫鬟，加上乳母和一房陪房，倒也差不多了，鍾竹看著靈韻是個頂尖的人，想跟高氏要了一起帶過去，沒想到高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害得鍾竹一陣納悶。
鍾竹正在說著不鹹不淡的幾句話，突然看見金烏一陣風似的跑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小姐小姐，珊瑚姨娘和福姨娘吵架，福姨娘推了珊瑚姨娘，珊瑚姨娘摔倒了，當場見紅了！」
鍾竹驚奇道：「這珊瑚也不是什麼爭強好勝之人，她平日裡都帶著富善堂不輕易出來，怎麼今天就出來了呢？而且留心觀察了幾次，她都不像是會鬧事的人，怎麼會和福兒起了爭執？」
金烏回道：「小姐，這陣子大夫吩咐了叫珊瑚多走動，說運動運動，到時候好生產些，珊瑚前幾日都是在後花園裡面走動，也一直平安無事，早上靈韻叫我去跟庫房要一塊硯，我拿了之後就回來了，卻遠遠就聽見了有人吵鬧，我看了看，是珊瑚姨娘和福姨娘不知道怎麼的就吵起來了，只聽見福姨娘抓著珊瑚姨娘的衣領
子質問，說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然後珊瑚姨娘就一直後退後退，福姨娘就推了她一把就摔了，然後姨娘們的丫頭開始慌起來，一個叫做元宵的看見不對頭，早早就去請了老太太過來，我看見老太太帶著人過來了，心裡想到還不知道有什麼樣的懲罰呢，別連累了我自己，我就回來了。」
鍾竹笑道：「你倒是精靈，只是這福姨娘本來是死了心的，怎麼這次又出來興風作浪了，我看多半是人教唆的。」
話說老太太聽了元宵說那邊兩位姨娘在掐架，她擔心孩子出事情，連忙趕了過去，等到過去的時候，珊瑚已經見紅了，老太太一疊聲地叫請大夫，大夫來了一看說，現在是七月了，如果是強生出來，孩子倒是沒什麼大礙，生出來弱一些罷了，但是母體則受損嚴重，很可能會斃命，就算活下來以後是不能再生的了。大夫是去慣了這些大戶人家的，知道這些人對子嗣尤其看重，如今珊瑚只是一個丫鬟抬起來的姨娘，多半是要孩子不要打人的，所以大夫也沒有多說什麼。
果然老太太著急道：「那趕快啊，孩子一定要保住！」
大夫早就叫人熬了催產藥，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叫了丫鬟一股腦兒就給珊瑚灌進去，珊瑚一陣猛嗆之後開始叫疼起來。
穩婆和丫鬟們看著珊瑚，一張臉毫無血色，灌進去藥之後開始出現潮紅，並且開始宮縮，珊瑚只覺得一陣陣的疼痛越來越明顯，一個小孩子的頭慢慢擠出來，穩婆見時候差不多了，把小孩子拉出來之後剪掉了臍帶，包上襁褓就給老太太看。
老太太掀開一看，是一個小姐，一張老臉冷了**分，話也不說就走了。順便帶著福兒回去審問。
珊瑚卻不管，她生這個女兒差點沒了命，如今正躺在床上歇息，連忙叫了丫鬟抱進來看看，看了之後方安心睡去。
高氏那邊知道了消息，冷笑道：「還不是生個賠錢貨，以後都是在我手心裡，怕什麼。」又聽見老太太帶了福兒去審問，連忙趕了過去。
福兒這個時候跪在地上，一張嬌俏的臉都是得意，不為別的，就為珊瑚生了個女兒，而且以後她還不能生了。老太太看見福兒還不知悔改，氣得拿起枴杖就上去打福兒，福兒生生挨了幾下之後，高氏連忙上去拉住老太太說道：「老夫人別生氣，仔細自己的身子。」
老太太停住手，說道：「打你還不是髒了我的手！原以為你是個好的，如今是我看走眼了，珊瑚什麼時候害過你，她從八歲的時候就跟在我身邊跟了九年，她什麼脾性我不知道，你聽了別人的教唆就來殘害我鍾家的子嗣，要不是顧念著你是老爺的女人，我殺了你！」
老太太如今是吃齋，說出這些話是氣得狠了，瑪瑙連忙給老太太順氣，老太太過了一會兒方說道：「珍珠，你去叫了老周家的來，明日準備了馬車，送福姨娘去莊子裡面，以後都不要給我看見。福姨娘的丫鬟，除了那個來報信的，其餘的都一起拉到莊子裡面去。」珍珠忙去了。
老太太看了看高氏，怒道：「還不給我滾！你當我不知道你母女做了什麼！」高氏連忙帶著丫鬟走了，她雖然被罵，但是她還是很開心的。就算老太太知道是自己和鈴蘭教唆了福兒，但是沒評沒據的，是不可能把她們怎麼樣的。現在好了，除了一個福姨娘，讓珊瑚不能再生產，鈴兒的手段果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