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出手 文 / 今晚我喝茶
高氏決定了和蔣家定親，拿了庚帖差人送過去，再換回姑娘的庚帖，找人算了一下，說八字相合，方才放心。兩家人定下了婚期，只能三個月後就嫁娶了。這門親事說得有點急，主要是因為蔣家那邊老太太病危，大夫看了看說頂多活個半年，叫人家好好準備後事先。蔣夫人看著自己的大女兒蔣晴晴已經是十六歲的年紀，如果訂了婚老太太就病逝，要守到出孝十九歲才能嫁，那時候已經是老姑娘了，於是蔣夫人和高氏商量了趕在老太太仙去前把婚事給了結了，橫豎兩個孩子年紀都差不多了。
高氏也覺得可以，聽說蔣晴晴在家裡是經常幫著蔣夫人主持家中大小事務的，她嫁過來的話高氏可以輕鬆些，因此兩家都達成了相同的意見，只等三月後就嫁娶。
一時之間府內相安無事。
這一晚天清月明，靈韻陪著鍾竹寫完了字，服侍了鍾竹睡下之後，自己再出去洗毛筆。洗毛筆是竹林前面的一個小池塘，靈韻走到那裡，把毛筆放進去裡面洗。洗完了就往裡屋走。
一個人影閃過，靈韻嚇了一跳，隨即被摀住嘴巴擄到竹林後面的小亭子，她驚魂未定，一看竟然是陸雲帆，不由得放下心來。
陸雲帆也放開手，說道：「你不要害怕。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覺？」
「小姐剛剛寫完字去睡覺了，我出來洗毛筆。你怎麼進來的？」
「你們鍾府的防衛漏洞百出，我只要稍微使出一點身手，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混進來。」陸雲帆回答道。
靈韻拉了陸雲帆往一個角落過去，說道：「這裡沒什麼人會注意到，也不怕被發現。你進來做什麼？」
陸雲帆臉一紅，說道：「上次我問你那塊玉你怎麼不戴，你說太貴重了不敢戴怕惹麻煩，所以我這次來是給你帶這個來的。就當作是我的謝禮吧。」說完從口袋裡面掏出一隻泛著銀光的手鐲。
靈韻正以為那個是銀做的，陸雲帆卻說道：「這個是一種外表像銀的金屬做的，叫做鉑金，你帶上去別人會以為是白銀做的，別人看你一個小丫鬟帶著白銀也不會想到哪裡去。」說完不由分說就拉了靈韻的手給她戴上了。
靈韻從來沒聽過鉑金，在她思考之際手就被拉了套上去了。靈韻有點惱了，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說話。陸雲帆也訕訕的不知道講什麼，兩人有點尷尬。
靈韻有點不好意思，看了陸雲帆一眼，問道：「你的傷好了嗎？」
「好了，上次還好你及時撒了藥粉，如果感染了得了破傷風就麻煩了。還有上次我幫你查你的事，查到一半線索就斷了，剛剛有一點進展，我過兩天再過來找你告訴你。」
靈韻要褪下自己手上的環還給陸雲帆，陸雲帆看到了說：「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惱了。那個手鐲的內側刻著我的字，以後你要是有難處你就拿了這個去陸府，有人看到就會通知我的。」
靈韻還想說什麼，就聽見金烏在裡面輕聲說道：「靈韻這丫頭怎麼出去洗個毛筆洗了那麼久，我出去看看。」
靈韻忙做了出去，和金烏說道：「剛才一陣肚子疼，去上了個茅房，這不就回來了嘛。」
金烏不疑有他，兩人就進去睡覺了。靈韻心裡有事，到了丑時還睡不著，就藉著月光在研究那個手鐲，她拿下手鐲一看，內側果然刻著兩個字，長風。靈韻不由得默念道：「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原來他的名字是從這上面來的。」心裡想著自己和他發生的事情，慢慢就睡過去了。
且說老夫人那邊，老夫人看見高氏這陣子消停了不少，心裡也是放寬了，每天就是吃齋念佛，和兩個姨娘說說笑話兒，老夫人的富善堂本來就是人比較多，現在每天更是熱鬧得很，連畫扇這樣安靜的人有時候也跟著湊趣兒。
珊瑚的月份大了，老夫人叫人好好看顧著。珊瑚本來就是老夫人的人，平時性格也好的，大家也都樂意照顧她，珊瑚之前臉色蠟黃蠟黃的，現在養了幾個月，如同一顆珍珠，閃著晶瑩的光芒。
珊瑚本來就不是什麼刁鑽之人，老夫人才會把她賞賜給鍾閔，而畫扇這些年一直在高氏的壓制之下，寡言少語的，如今兩個人湊在一起反而是有話講，經常湊在一起縫製小孩子的衣裳和襁褓，有的沒的拉著家常話，畫扇人也開朗了很多，畢竟有了老太太的庇護，比自己勢單力薄好了很多。
高氏著急得很，就是想不出好辦法來，急得每日就在房裡打罵丫鬟，被鍾鈴蘭知道了，忙趕上去問高氏怎麼了。
高氏原來是不肯和女兒說這些事情，如今也是沒辦法了，就說了自己的擔憂。這兩個姨娘要是真的生出兒子來，這個家就沒有她們娘倆的事了。
鍾鈴蘭深諳這個事實，她想了想說道：「娘，我幫您出出主意吧，我看著福兒這個蹄子是個好利用的，不如我們把她當槍使，到時候事情成了，怎麼也不會賴到我們頭上去。」
「話是這麼說，我們要怎麼籠絡那個蹄子呢？要知道上次的事情她是恨死了我的，如今她也是深居簡出的，輕易不出來。」
「娘，就交給女兒去做吧，您就高枕無憂好了。」鍾鈴蘭嬌笑道。
觀瀾院裡，福兒正坐在椅子上面發呆，丫鬟元宵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觀瀾院不算小，那麼大的一個院子裡面，除了被賣了的小滿，也就元宵和之前老夫人派來的三等丫鬟叫做紅蓮的，對比高氏的梅苑和老太太的富善堂，這裡真正是清冷的所在。
元宵收拾了姨娘的髒衣服準備出去洗，等一下還要回來澆花掃地，忙得很，她一看紅蓮蹲在院子裡面，拿著一個小扇子在煽風，面前的小爐子上面熬著藥呢。元宵忙不過來，這麼大的院子
裡面只有兩個丫鬟使真真不夠使喚的，以前小滿還在的時候都經常短缺人手，何況現在呢。
元宵看了看紅蓮，想使喚她去廚房拿菜，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紅蓮是什麼人呢？仗著老太太那裡的，說幾句都說不得，什麼活兒都是拈輕怕重的，她說幾句等下又有口角，姨娘又該生氣了。想到這裡她決定還是等弄完自己的事情自己去拿吧，不要生事。
元宵拿了髒衣服出去交給洗衣服的婆子，特意吩咐了說那個衣服的料子是比較輕柔的，叫婆子當心點，不要手腳大意掛破了，等下姨娘又會說了。
婆子笑道：「我當什麼大事兒呢，原來是福姨娘的衣服啊，這洗衣服原本不是什麼精細活兒，刮破也是常有的事情，要是說打包票不會掛破了，這樣的話我是說不出的。」
元宵知道現在婆子丫鬟們都看輕福姨娘，很多人都是使喚不動的，她歎了歎氣，不吵不鬧的就走了。
鍾鈴蘭在後面知道了發生的事情，和小晴說道：「這個元宵倒是一個懂事的，我們不能小瞧了她。太懂事也不好，如果要是真的那麼忠心護主，我們倒是不好辦事了。」
小晴說道：「不如我去籠絡一下紅蓮，只是不知道那個紅蓮是怎麼樣的呢。」
鍾鈴蘭點點頭，小晴得了空沒事就往福兒那裡跑，和元宵紅蓮套關係。元宵是個謹慎的，看見小晴是大小姐那裡的人，不知道和夫人又有什麼瓜葛，也不敢太過親近了。紅蓮倒是沒什麼忌諱，加上小晴刻意討好她，經常拿了糕點吃食過來，兩人一來二去的關係好的不得了。
這一天，小晴又過來找紅蓮，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說著話，小晴歎氣道：「你們姨娘也真是個可憐人，好不容易得了老爺的青睞，又懷上了孩子，怎麼就那麼不小心就流掉了呢，要不是那樣子，現在姨娘肯定是府裡的大紅人。如今我看著老爺都是不怎麼過來了。」
「可不是，如今老爺長年累月的不過來，下人們都看不起我們觀瀾院，我有時候出去，跟別人說多幾句，人家就開始刺我，說我們姨娘也配使喚兩個丫鬟，在他們眼裡我們是比哈巴狗還不如的呢。你聽聽多氣人呢！想當初我在老夫人那裡的時候，雖然是個三等的丫鬟，但還是吃香喝辣的，嫂子媳婦們看了都得恭恭敬敬說一聲姑娘，如今可不都是踩著我的頭呢！」紅蓮罵道。
小晴說道：「可不是，妹妹以前你可是紅人，怎麼如今淪落到這個地步了，依我看啊，你還是要好好勸勸福姨娘，福姨娘有了心思，老爺才會過來，你們的日子也跟著好過了是不是啊？」
「姐姐你不知道啊，那時候福姨娘懷孕的時候，每天的好東西流水似的端進來抬進來，我們看的眼都花了。別的不說，就廚房裡頭，我們姨娘要吃什麼菜，廚子們每天都過來問，那可是夫人小姐們才有的待遇，但是福姨娘就是有，是得了老爺的批准的。」
小晴皺眉道：「妹妹，如今你是不太可能調回老太太那裡的了，老太太那裡的空缺都被後來的珍珠和木槿補上了，你是不可能回去的了。」
紅蓮聽了之後就像霜打的茄子，說道：「那可怎麼辦呢，總不能在這裡一輩子被人踩吧。」
「其實只要妹妹肯，我這裡是有個法子的，只是不知道妹妹肯不肯為福姨娘盡力盡力罷了。」
紅蓮忙說道：「你快說啊，有什麼我不能做的！」
小晴湊了過來，說如此如此。紅蓮連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