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放在眼裡 文 / 天下無爺
「冤不冤枉,自能查明真相,那些罪證條條宗宗可都是有你吏部尚書的簽名與公章!」刑部尚書語聲堅定地高聲喝道,她早就看不慣這些貪贓枉法的朝臣,只恨無證無據未能將她們一鍋端了,如今罪證都浮出了水面,她豈有徇私枉法的道理。
女帝目中含了絲諷刺,這些個朝臣,平日白白拿著她給的俸祿,卻愧對朝廷,貪贓枉法,不做人事盡扯鬼話,這其中有多少個是孟家的爪牙,是孟家賣出去的官職,如今吏部尚書就是一個!
「丞相,」一派威儀的女帝發話了。
「臣在,」丞相應聲跪地,準備領命。
「孟家一事牽連的朝臣,都交由你去查辦,務必給我清查,還我朝廷一片清明,並追擊孟心善,將其繩之以法,」女帝威嚴的嗓音頗為洪亮,震懾著整個朝堂。
「臣遵旨!」
「梁愛卿,」女帝再喚。
「臣在,」刑部尚書出列,跪地聽令。
「鑒於孟爾菲舉報有功,朕作寬大處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須將全部產業充公,永世不得回京,孟家滿門抄斬,即日執行!」
「臣遵旨!」刑部尚書高聲領命。
朝臣這一刻大多噤若寒蟬,原來女帝早有打算,而她們這些個吱吱喳喳地吵得熱火朝天,不過是正中女帝下懷,女帝的意圖一直是抄了孟家,流放孟二小姐,產業悉數充公,追究涉事朝臣。
聖旨一出,天下震動,在煞雪國屹立了百年的孟家,終於是倒台了,而孟家的失火不過是導火線,牽引出了絲絲縷縷的關係,被牽連的朝臣全部下獄,其中包括位高權重的吏部尚書。
而孟二小姐僥倖逃過滅族之災,實屬是大幸,天下感念女帝寬宏仁慈,此後天下,民心所向,皆是煞雪朝廷鄭氏皇室。
孟家的倒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似乎一切都是被人妥善安排好的,孟家到底是一個大家族,而不過半天時間,孟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垮台,不可謂不是震動天下的大新聞。
有那麼一句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孟家即便垮台也不可能在這極短時間內,孟家能成為煞雪國的開國功臣絕非偶爾,那深厚的世家力量,龐大的財力凝聚,千絲萬縷的江湖勢力,每一分勢力都證明孟家絕無可能在那些罪證的打擊下迅速垮台,且一天時間不到。是誰有這力量將孟家所有的勢力打散?
女帝思索著整件事,孟家出乎意料的結局確是她未曾想到的,她以為有一場硬仗要打,時日還十分久遠。能如此迅速將孟家拉下台的,呵呵,除了她那寶貝二女兒,她想不到其他的任何人……
這榆兒啊,看來能給她十分之多的驚喜啊!看那西岐鬼物炸得孟家兩位長老四分五裂的屍首,她便是一陣搖頭,這孩子,過於出挑,是要遭妒的……
二王爺府,一身男裝扮相的鄭言憶身形頎長地立在府中的涼亭內,她受傷之後的五六天時常躺在*上,如今傷勢大好,她終於能出來走動走動了。
「無言,把孟二小姐和陸小辛給我請過來,」鄭言憶走到涼亭內早為她置好的躺椅,閒散地半躺了上去。
孟家抄家之後,她一直沒去見被無言關著的孟二小姐,一方面她要養傷,另一方面她查出了朝堂有異動,或會對女帝不利,她無暇他顧。如今傷勢大好,無言的藥確是靈丹啊,若是在現代,指不定她要躺上兩個月。傷癒的她得找個時間安置好孟二小姐,女帝已知孟二小姐就在她手上,勒令她趕緊將人流放,否則立殺。
母后未追究她有西岐鬼物一事,睜一眼閉一眼便過去了,至於孟二小姐,母后倒是寬宏仁慈,若是她,興許不會選擇將人流放,這不,無言一直把人關著呢嗎。
無言很快將人領了過來。
孟二小姐孟爾菲臉色有些青黑,陸小辛也是面色雪白,他們從守著他們的暗門中人口中知道了孟家的下場,當然也是鄭言憶授意,那些下屬才會透露這些消息。
「二王爺,請問需要我們跪拜嗎,」孟爾菲語氣冷漠,一出就是這麼無禮的一句,看似詢問,實質沒有半點想要跪拜的意思。
「菲兒,」陸小辛臉色更加不好看了,他拉了拉孟爾菲的衣袖,示意她禮貌一點,這兒畢竟是二王爺的地盤,而他們都是階下囚。哪有階下囚給臉色主人家看的?這不是找死麼。
「免了,看你對我敵意頗深,我鄭言憶是哪兒惹著你了嗎?」鄭言憶似笑非笑地看著面前立的兩人,無言已走至一側,充當門神去了。
她說的是「我」,並非「本王」,孟爾菲臉色算是緩和了點,卻仍舊不口軟,「二王爺身份尊貴,草民不敢有言。」
「意思就是我鄭言憶有惹著你的地方是吧?」鄭言憶輕笑,「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二王爺意欲何為?」孟爾菲可不想和她打啞謎,如此周旋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她喜歡簡單直接。
「日前重傷,無暇他顧,怠慢了兩位,不周之處還請見諒,」鄭言憶立起身鄭重地說道,話語中的尊重可見一斑。
孟爾菲意外地看著她,二王爺這是何意?她孟爾菲不過是個階下囚,是一個被流放的罪犯,而她二王爺身份尊貴高高在上,沒必要說出如此話語,自降身份。
「你也不用意外,我鄭言憶敬佩你大義滅親,敢作敢為,雖然母后將你流放,但我敬佩你的為人,在此,我鄭言憶敬你一杯,」鄭言憶拿起桌上早已準備好的酒杯,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孟爾菲。
孟爾菲懷疑地看著她,如
如今的她不過是流放的罪犯,二王爺不可能圖得了她什麼,那這是又是為何?
「怕有毒?我先乾為敬,」鄭言憶爽快地一口喝盡杯中清酒。
孟爾菲見此也不再猶豫,仰頭一口喝盡,念她鄭言憶從她身上也圖不了什麼。
「孟二小姐,今後可有打算?」鄭言憶示意對方坐下,自個兒也坐了下來。
孟爾菲帶著陸小辛坐到了鄭言憶對面,神色有些不明,但也不多話。
「我能有何打算,流放之身,一輩子都擺脫不了,」孟爾菲有些自暴自棄,她已經是朝廷的流放犯了,今後還能如何?這二王爺的問話著實可笑了。
「菲兒,你答應過帶我離開孟家的,切不可自暴自棄啊,」陸小辛聞言擔憂地握住了孟爾菲的手,一臉哀切。
鄭言憶觀察著二人的神色,心下瞭然。
「辛兒,我們皆是流放之身,天下再大,我們也無處容身了,」孟爾菲長歎一口氣,她看不到他們的出路在哪裡,當初揭發孟家,她到底是太衝動了,沒料到這一出正中眼前這二王爺的下懷,二王爺的勢力早已打散了整個孟家,讓孟家整個江湖勢力瞬間崩盤。
在煞雪,流放之身的罪犯不允許離開國境,既然名為流放,去到哪裡都是不受待見的,煞雪國每一個州郡皆會在你進城之時將流放犯人的事件全城通報,你即便能留在城裡生存,也是受盡排擠,不被任何人所待見,你可能連地方都沒的住……
「你若想擺脫流放之身,我可以幫你,」鄭言憶適時地開口。
「你幫我?」孟爾菲嗤笑,她是皇家二王爺,與她的關係就好比兵與賊,她會幫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很簡單,我看中了你的才能,你想要擺脫流放之身,只要你為我所用,三年,三年我還你們自由,你們愛幹嘛就幹嘛去,」鄭言憶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她向來是惜才的好伯樂,眼前放著一塊這麼好的肉,她哪有丟棄的道理。哦,不,是人才,人才才對。
孟爾菲嘴巴微張,顯然十分意外,陸小辛則一臉不敢置信,「這,這是真的?二王爺你沒騙我們?」
「我能騙你們?你們現在是流放之身,我能圖你們什麼,我這是幫你,雖然也是幫我自己,」鄭言憶頗感好笑,這個陸小辛真真是個好夫君啊,瞧這樣兒多麼有小正太風範。
「你肯定是三年?」孟爾菲睜著大眼看向鄭言憶,如若是真的,三年,換得一生自由安穩,她覺得值當。
「當然,若有懷疑,我們可立字據,」鄭言憶一個眼神喚來了服侍左右的雪書,雪書得令取來了筆墨。
孟爾菲看了看鄭言憶,又再看了看一臉無措的陸小辛,最後下定了決心,執起桌上的毛筆,大手一揮,一紙協議遂成,無可抵賴。
「那麼,我要做些什麼?」簽好了協議,孟爾菲臉色已較之前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