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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 殺機 文 / 格沐子

    士兵甲摸著後腦勺,剛才那種後心一涼的感覺重新打量一眼四周,只有夜風中晃動的枝椏,暗影斑駁然後趕緊跟上前面的隊伍。

    烏雲緩緩吞噬了星月,夜空是暗的黑,院子裡的枝椏在夜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響。

    燭光透過窗紙,昏暗的一絲光線投在地面上。風紀遠在燈下皺眉,他的面前攤開的是那一張羊皮地圖,精心縝密佈局謀劃。一味的防守並不能打消赤峰的野心,他準備狠狠給赤峰軍狠狠地一擊。

    窗外似乎忽然靜了下來,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傳來。不對勁風紀遠眉心微動,手中的動作停住,保持剛才的姿態穩坐在原位。

    突然「啪嗒」一聲,似乎是一截輕巧的枯枝落地,風紀遠精眸警惕,右手轉而握上身邊的纓槍。窗外風起,樹影重新斑駁,一雙銳眼謹慎地盯著燈影跳動的紙窗

    風紀遠站起,纓槍緩緩前移突然,「辟啪」,什麼東西破窗而入,與此同時,風紀遠已經出槍!窗外北風呼嘯,樹杈與樹杈之間相互交叉拍打,沙沙聲作響,空氣的碰撞,呼嘯聲駭人。大風自破窗竄入屋內,蠟燭抓緊時間掙扎了幾下,室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傳來金屬的碰撞,偶爾擦起的火花映出兵器一角。殺機四伏,一場爭鬥已經開始

    黑暗中有人揮刀向風紀遠頭頂砍來,刀風刮面,風紀遠反手耍槍,用力一刺,對方閃躲及時刀鋒藉機劈斬而來。身後攻擊接二連三,風紀遠輕身一躍,空中旋轉,纓槍在腰間形成無影花槍,剛剛逼近的敵人連番中招。穿透肉身的茲茲聲令人聽了頭皮發麻。

    風紀遠藉著緩衝之力蹲下,憑著敏銳的耳力,揮□□向周邊一圈。一、二來人一共五個。戰中的風紀遠就像一匹狼,有著天生的駭人戾氣。刀光劍影中,映出他勢在必得的堅毅與果決,還有狼的凶狠,霍駿還真看得起他,竟派來五個頂尖高手。

    黑衣人見不能力敵,暗中精亮的目光一轉,手勢變換。風紀遠當下反應,長/槍穿破空氣,發出「嗡嗡」之聲,黑衣人反應不及,風紀遠已經連串挑開他們的刀劍,寒光閃過風紀遠的肅殺的容顏,槍鋒忽的返回,向他們的身前刺去,「啪啪啪啪啪」毫無間斷的五個瓷瓶應聲破裂。

    黑衣人發出悶哼,還未被他們拿出的□□瓶已經破碎在他們的衣內。可他們似乎還未放棄,不慌不忙,不斷轉動手腕,刀光應和著窗外的高風乍閃,五人齊聚,五刀合力,又快又狠,直直逼向風紀遠。

    風紀遠長/槍當胸,以一人之力抵擋五人之力,長/槍衝力一彈,五個人被震得虎口發麻!

    趁著他們後退之際,風紀遠抓住時機,飛身向前,長/槍劃過黑夜,留下一道圓弧,「噗噗噗噗噗」五個不善來者均被一舉刺中要害,卻不會立即致死的程度。

    就在這時屋外一陣嘈雜「有刺客!」「將軍」

    「彭」一陣不小的響聲,房門被撞開。呼啦啦的人湧進來,李銳與幾位守城將軍都在其中,燃燒的火把頓時照亮了不大的房間。打鬥過後的室內狼藉一片。

    五個黑衣人,嘴角含血,痛苦地蜷身在地,身下隱約可見血跡。

    李銳上前一步,一把扯掉黑衣人的蒙面:「赤峰的人?」不大的眼睛裡冒著火光。

    風紀遠點頭,鐵面將軍凌厲的目光掃向五人:「你們的主人是霍駿!」並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回應他的卻是五人不約而同的吐黑血倒地

    「死了!」李銳連忙查看其中兩人症狀,「將軍,是服毒自殺!」

    夜風一陣哀嘯,門口的火把被吹的呼呼作響,幾欲熄滅。風紀遠滿面嚴肅,蹙眉。他終於明白詭異在哪裡了。赤峰今日的陣仗,明顯與平時的戀戰不同,原來目的在這裡

    防守那麼嚴密,連只蒼蠅都不可能飛進來的燕道關,到底是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混戰中放他們進來?這絕不是一個小兵能做到的。

    上次霍駿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燕道關後方,這次刺客直接近了他的身風紀遠不動聲色的撇過出現在這裡的所有人,韓諾、豐成傑、朱天、李銳均在列。

    他們面上均沒有任何異色。風紀遠知道,此人定可以來往燕道關與西陽關或者東環關之間。袁嘯已經被派往別處,他們中到底是哪一個?

    風紀遠肅冷的眼底,一剎那閃過無數個猜測。或許,他可以將那人試探出來

    刺殺失敗,五人全部喪命,掌中的傳信頃刻化為碎屑,霍駿眸中冒火:「風紀遠這樣你居然還死不了」

    三兩日之後。

    司桓宇摩挲著下巴,一字一字看過軍中那人飛鴿傳書給他的信條。瞥了一眼乖巧地幫他按摩肩膀的安樂心,司桓宇竟笑出了聲:風紀遠啊風紀遠,任憑你再會打仗,回頭看,還不是被本王捏住了軟肋?

    司桓宇慵懶起身,打開燈罩,將信條稍稍靠近火苗。信條眨眼成空,薄薄的灰屑飄落在地

    樂心立在原地,那張小臉已經白嫩了許多,憔悴早已褪去。司桓宇抄手行至她面前,盯著她看了許久。空洞無神的杏眼,格外黑亮,幾乎單純的晶瑩剔透。司桓宇喜歡這樣的她:「本王讓你一輩子這樣好不好?」

    聽到他的聲音,她抬頭,對上他的眼,綿軟的聲音彷彿許久未曾聽到過了,她說:「好。」

    司桓宇伸手覆蓋在她的頭頂,搖頭低語:「你就是個騙子!」

    她抬頭,眼睛不小心埋進了他的掌心,在司桓宇的角度看來,她在他的掌下只留半張小臉,嘴上卻還在否認:「不

    不是騙子。」

    「呵呵」司桓宇被她小小的傻氣逗樂。可是一笑過後,寂寞爬上心頭,「你不會想一輩子這樣的」

    大掌滑下,轉而指著她心臟的位置,指尖在那裡點了幾下,司桓宇淒涼的笑意百年難得一見:「這裡,說的才是實話。」哀傷的目光攥住她的容顏,「你嘴上說的是謊話,知道嗎?小騙子」

    她如孩童一般伸手捂上被他點過的心口,低著頭看那裡一會兒,又抬頭看他:「不是騙子。」

    司桓宇沉下臉沒再理她,背過身去,向外走去。冷淡的聲音傳來:「跟上。」這樣的語氣任誰聽了都會失落心傷,但她除外,因為此時的她不懂任何情緒,即便清醒著,應該也不會有失落的心情只因人不對。

    晚秋的夜晚,玉津也已經進入了初冬的冷意之中。丫鬟上前為司桓宇披上一件細絨披風,王爺內燈火通明。司桓宇向院子走去,樂心不疾不徐跟上。因為穿著單薄,被冷風一吹,整個臉蛋變得紅撲撲,指尖冰涼。

    司桓宇在微寒的夜風中緩步前行,遠遠看去有一種遺世**的蕭瑟感。樂心緊跟在他身後,不知到何時,他忽然停下來,身後的女子就那麼撞了上去。

    司桓宇情緒似乎又變得平靜了,拉過身後的樂心,兩隻冰涼的手相碰。在他的面前是正在連夜建造的荷花池,寒意逼人的季節連夜建荷花池或許也只有庸親王府才做的出來吧。

    而這個荷花池,正巧是不久前太子路過的曲徑,司桓宇曾經下命,挖地三尺

    他摩挲著手中同樣冰涼的她的指尖,眼看著正前方黑洞洞的尚未成型的荷花池,神情放空:「你說我們是不是一樣的冰冷?」

    沒人回答他

    花不香,草不青,蟲不鳴的季節已經開始,有些東西蟄伏著蟄伏著,它就會在某一個時刻猛然爆發。司桓宇無聲地不屑著笑了:「本王何須同類?」他轉身,抬起她的下巴,「你說是不是?」

    一陣冷風竄進衣袖,樂心打了個噴嚏。

    丫鬟連忙遞上來一件月牙白披風,想要幫樂心披上,卻被司桓宇伸手擋開了:「拿下去。一點風,死不了人。」

    小丫頭低頭退下,或許她疑惑,明明是形影不離的樣子,王爺又為何不多愛惜一點姑娘?不僅是她,原先存有同樣疑惑的常劍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王爺的心思,從來就難懂難猜。

    夜風將司桓宇低語的一句話吹散在寒氣中。

    他說,傷痛,最容易記得長久

    是誰曾經給誰留下了傷痛?而又是誰讓誰深刻記住了容顏?世間多紛擾,又有多少人事物能讓世人留在心底?留在心底的又豈止是歡樂的

    平南王夫婦這幾日一直在盼女兒回歸的消息,王府和玉津的將軍府時刻準備迎接樂心的回歸。可是一日盼過一日,仍舊未見歸京的身影。

    太子得知樂心郡主外出未歸的說法時,嘴角的笑意讓人看不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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