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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王府女眷 文 / 格沐子

    在路上顛簸了許久的葉蓮和小五兩個人終於望見了玉津的城門。城門進進出出的百姓,總算讓他們有了種終於回家的感覺。

    葉蓮擦擦眼淚,開心道:「小五,我們到了。」

    「駕。」小五一邊趕車一邊接話,「可不是回來了嘛。走,先去平南王府,祝公子找到郡主的話應該會立即回王府去。」

    「嗯,對。」

    葉蓮忽然又猶豫,臉色微苦:「若是若是我們沒見到郡主怎麼辦?」

    「吁」小五趕緊勒住馬,擔憂道,「別瞎說假如不幸,真像你說的那樣,平南王那邊先瞞著,立即向將軍回報。這事兒太大了,咱倆的小命承擔不起。」

    馬車在平南王府不遠處停下,兩人向王府張望,不敢下車。小五催葉蓮:「葉子,你去。你是王府的人,跟守衛套點話不成問題吧。」

    小五去確實不妥當。

    「我很快就回來。」葉蓮提著裙擺跳下車去。這個時間,王爺應該去早朝還沒回來,王妃一般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出門來。王府守衛自然是認識葉蓮的:「咦,葉蓮姑娘?」

    葉蓮趕緊笑著打招呼:「守衛大哥好。」

    「怎麼沒跟郡主一起回來?聽裡面說這幾天王爺王妃可惦記郡主呢。」

    糟了!葉蓮的臉差點塌下來,君主沒回來,是不是還在路上?!這是她的自我安慰。

    轉念想了一下,轉移話題,強撐著臉上的笑:「守衛大哥,最近有沒有一個清秀的公子來過王府啊?他拿著一把劍,是我遠房表哥,好多年沒見了,說是要來看看我。」

    兩守衛相互看看,然後搖頭:「拿劍的清秀公子沒見過,上門的老大人倒是常有。」

    「哦,這樣啊。」

    「你不是被賣了嗎?怎麼還有表哥找你?」

    「被賣了就不能有親人啊?」

    「哎,葉蓮姑娘你怎麼走了?郡主什麼時候回來?」

    「我偷偷溜出來的,回去了,你們可別告訴王爺王妃啊。不然我又該挨罵了。」

    直到拐進拐角,葉蓮才顫抖著靠在牆壁上滑倒在地上,捂著嘴哭了出來。小五趕忙下車過來,壓低聲音急問:「是不是沒回王府?」

    葉蓮拚命點頭:「怎麼辦,嗚祝公子看樣子也沒來」葉蓮抓住小五的衣服,「你說是不是他們還沒到玉津啊?」

    小五抓起葉蓮塞進馬車裡:「不可能,他們比我們早走,怎麼算也早已經到了。回將軍府!這事必須立馬告訴將軍。」

    將軍府的馬車奔向玉津將軍府

    小五和葉蓮滿心指望的祝平安此時正陷在囹圄之中。陰寒潮濕的地牢內,髒爛的草蓆翻捲中,覓食的老鼠隨處可見。祝平安已經有好幾日沒有見過陽光,身上的傷在這種陰寒的環境中嚴重的惡化。他現在的模樣已經完全沒有不久前那般的清秀,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衣衫佔滿血污,蓬頭垢面,一臉的傷痕,此時無力的趴伏在地上,儼然一個病殘的乞丐般,若是此時站在熟悉的人面前估計不會有人將他認出來。

    他的身體緩緩向前蠕動,企圖夠到那碗餿涼的糙米飯。司桓宇給他的,是一個劍客最大的侮辱!他要吃飯,他還有任務在身,並且想到昨夜的無意發現,祝平安暗淡的眼眸突然迸發出無限的恨意。若是他有獠牙,第一個撕碎的就是司桓宇。

    祝平安爬過的地方,帶走表面髒亂的乾草,留下一道蜿蜒的黑色土痕。而在這不遠處的牆角根部,有幾個辨識不太清的小字,原本□□草覆蓋,此時已經完全被扒拉開。

    終於夠到那碗餿飯,祝平安顫抖著用手往嘴裡塞冷硬的餿米,努力吞嚥想到自己的父親最後的一段時光竟是在這種虐待之下度過的,恨不能自抑。那裡是他父親祝和的絕筆沒錯,庸親王毒害太子,通敵賣國,其心可誅

    八年前他的父親突然消失,再出現竟然是跪在斷頭台上。想不到,父親不僅蒙受了那麼大的冤屈,死前竟是受到了這種折辱濁淚混著血污流下。難怪,難怪當晚司桓宇說讓他好好感受一下地牢,祝平安似乎將眼前的餿食當做了司桓宇,每一口都是狠狠的咬下,生生的吞嚥

    祝平安瞭解自己的父親,既然他留下手跡,那麼就一定還有司桓宇不知道的證據存在。那證據必定藏在與父親有關的地方。當年有人將他偷換出來,給祝家留了一條血脈。那個人他當時沒有看清是誰,但祝平安發誓,一定要找出來,可能自己要尋找的東西他會知道

    司桓宇今日去早朝了,徒留樂心一人在親王府。王府的小丫鬟歡喜跟在她身後伺候著,司桓宇不在,樂心可以坐在窗前一動不動一句話都不說。主子好伺候,丫頭更貼心。

    歡喜見她一直不怎麼說話,怕她悶得慌,上前輕聲道:「姑娘,今兒陽光好,您要不去園子裡走走?」

    窗前麻雀嘰嘰喳喳飛過,樂心起身跟出去,走出房門,麻雀早已不知飛上了哪裡的枝頭。

    小丫頭見狀,立馬道:「在王府花園裡應該有不少雀子,姑娘要去嗎?」

    安樂心點頭:「去花園。」

    司桓宇是個會享受的人,庸王府的花園建設的精緻,亭台小徑迂迴曲折,園中小品比比皆是,卻又不見得看花人眼,獨有一番別樣的致。就算在這種蕭條的季節,也讓人迷離。

    花園中的雀子確實有不少,在掉了葉子

    的枝杈上,還可以看見這些小東西的窩。樂心在一處石凳上坐下,好奇的孩子一樣盯著不遠處枝頭上亂竄的雀子。

    「原來姑娘喜歡鳥雀兒啊?可惜王爺喜靜,府中沒有養鳥兒的習慣。」小丫鬟見她喜歡,心中也歡喜。

    不多時,遠處走來幾位裊娜的女子。衣香鬢影,其中一個那不就是飄香嗎?歡喜細眉微微皺了皺,見樂心興趣似乎全在枝頭的鳥雀上,想到王爺對這姑娘的不同,也不便打擾她。歡喜一人上前,施禮俯身:「奴婢見過幾位如夫人。」

    幾個女子也就趁著王爺不在府中的時候才會來花園逛逛,其他時候她們不敢莽撞了王爺。行在前頭的飄香聞聲停止了說笑看過來:「瞧,已經有人比我們先來了。」

    「是啊,竟是這位姑娘。」瑞芙接口道。

    王府裡人的除了常劍、管家這倆人沒人知道安樂心的名字,司桓宇很少會叫她,下人們便一直稱呼她姑娘。

    「走,過去瞧瞧」

    歡喜聽這話便覺得有些不自在,退步在樂心身旁,替樂心回道:「各位夫人慢慢賞景,姑娘有些累了,就先失陪了」彎腰對樂心道,「姑娘不是累了?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吧。」

    樂心抬頭看她,看看枝頭鳥,似是有些不捨,不過還是點頭答應:「好。」

    剛要起身,瑞芙出聲阻止到:「別呀,要走也是我們走不是?我們一來,姑娘就走,這要是讓王爺知道了還不責罰我們嗎?」

    「就是」

    飄香上前按住樂心的胳膊:「妹妹不用走,我們姐妹一起賞景不也甚好?」

    幾個女人圍上來,一睹此女芳容。美是美,但也算不得上乘,衣著也太素了些,看起來還不如飄香惹眼。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樂心不答話,她好像覺得被吵得有些頭疼,抬頭看向歡喜。

    可看在如夫人們的眼裡那就是恃寵而驕。

    歡喜是個會看眼色的,她連忙道:「各位夫人實在對不住,姑娘她自從來了王府便是不常說話的,大概性格所致。」她沒有說這姑娘在王爺面前就不常開口的話。

    飄香笑著拍拍樂心的胳膊:「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姑娘這是不滿意我們在此聒噪呢。」

    歡喜緊張的瑤瑤頭。

    春日園的女人聽說這姑娘有個情郎來找過她,後來好像被王爺抓起來了。然後也沒見這女子多麼吵鬧,自然在她們看來這姑娘是在委屈求全了。

    飄香跟大家使了個眼色,瑞芙立馬明白,笑容可掬地對歡喜說:「你叫」

    「奴婢歡喜。」

    「哦,歡喜是吧。我說你也太不會照顧人了,風這麼大,姑娘穿的這麼單薄,你也不知道幫她備件披風再出來?去,回去取一件來。」瑞芙責備道。

    歡喜難辭,今天天氣和暖哪來的風,為難的看一眼樂心,俯身拜道:「奴婢這就去,勞煩各位夫人照顧一下姑娘。」

    飄香暗嗤,就走開一會兒,這女人還能出什麼事不成?

    歡喜小碎步邁的勤快,很快就離開。

    飄香收回目光,嘴角掛笑,拉住樂心的胳膊好姐妹一般:「姑娘,我們先去春日園坐坐,這裡風這麼大,小心著涼。」

    「是啊是啊,走吧。」

    就這樣安樂心就被她們拉走了,而走的方向卻不是春日園。

    瑞芙悄悄問飄香:「你確定她那情郎還關在府裡?」

    飄香低聲應道:「肯定還在,王爺是什麼性子啊?怎麼可能放了他?別急,等會兒去那些廢園子看看,我看多半關在那裡。」

    瑞芙捂嘴偷笑:「你真壞,王爺最恨有人不聽話,你讓人家兩人見了面,王爺還不知要怎麼收拾他們呢。」目光瞥向樂心,「唉可惜了這麼好的皮肉。」

    「你少假好心,別讓她聽見,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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