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潛入 文 / 茅茅檸
待池中水放空後,池底空無一物,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著。
「會不會堵在排水口了?」罪魁禍首安寧匆忙跑去排水口查看,接著一臉哀怨地抬起臉,搖了搖頭。
「好了,大家都別玩了,趁早解散回家等死吧。」秦可的脾氣又上來了,一通火氣直接撒在安寧身上。
安寧可憐巴巴地環視四周,擔心自己最在意的那個人也會同樣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只是她掃了眼人群,卻未發現她想看到的身影。
「奇怪,蘇鶴清呢?」安寧終於點明了關鍵所在。其他人也意識到了從剛才起就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原因。
原來是少了鷹一樣敏銳的蘇鶴清,難怪大家忙著排水做傻事的時候也沒個人來提反對意見。
「那小子,不會是藏起了鑰匙,自己偷偷穿去賭場了吧?」孫賢一語驚醒夢中人,安寧驚慌地爬上岸道:「蘇鶴清平日裡一向冷靜,唯獨對賭場的事特別衝動。孫隊長你怕是說中了。」
「該死,他是我們中唯一可以來去自如的傢伙,居然自作主張去單挑敵人,自大的傻冒!」孫賢憤怒地握緊了拳頭。
「蘇鶴清……也是有他的苦衷……」安寧小聲辯解。
「他?自私鬼,能有什麼苦衷?」孫賢狠狠地瞪了瞪安寧。
「鶴清老弟,只是不想連累我們吧。他總認為跟賭場的恩怨是他私人的事情,不想旁人插手。」剛還在和蘇鶴清鬧彆扭的味王沒有猶豫地站出來幫蘇鶴清說話。安寧感激地看了味王一眼。
「既然他不想連累我們,那我們就如他所願,讓他自己去送死吧。」孫賢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大步走出房間,安寧趕忙追在後面:「孫隊長,我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賭場應對貪婪啊,何況貪婪背後還有不知名的力量撐腰,倘若……」
「這不是他所希望的嗎?單槍匹馬不結盟,孤身一人抗一切。你這傻女人被愛情沖昏頭腦了,到現在還在為那個混賬考慮!」孫賢一句話將安寧頂了回去。
安寧傻傻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蘇鶴清……他明明只關心他自己的事情。如此自私的人,我為何要替他考慮?安寧無聲的自語,心卻彷彿被人扯裂開一般。
真討厭,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為何這般不受控制?明知會被傷。還要去飛蛾撲火。蠢貨一個。
「小寧寧,如果你想去救蘇鶴清,就去救吧。」韓逸塵輕輕搭上了安寧的肩。「我陪你一起去。」
安寧詫異地回頭,撞上韓逸塵溫柔的目光,一陣暖意盈遍全身。
「你……當真陪我去?」安寧仰望著韓逸塵的眼睛,後者輕輕點頭,眼裡滿是溫暖的笑意。
「還有我,我也去,上次沒幫你一直愧疚到現在呢。」味王樂呵呵地走過來,拍了拍安寧和韓逸塵的肩膀。
「你們三人可都是被新聞通緝的,確定要去?」秦可懶洋洋地一句話,頓時讓安寧和味王洩了氣。
「他們三人雖然被通緝了,但現在正值天寒,多穿些衣服,臉上化些妝,便看不出來了。」君尋一句話又重燃了兩人的希望。
「如果你們要去南田事務所,我可以送你們過去。我暫時未被懷疑,殷家的車還可以自由出行。」殷齊沒有選擇並肩作戰,畢竟殷氏集團的包袱太重,他暫時還不能有事。
秦可不開心地看了一眼君尋,君尋的微笑看得她全身發毛,說的話更是滲人:「秦小姐,我看你化妝技術不錯,來給我打下手吧。」
於是三人的改造計劃就這麼開始了。在君尋的建議下,決定採用最簡單易行的方式——反串。
「這是啥?太假了吧?」安寧捏著嘴邊的一圈蟑螂腿般的假鬍子。
「不假,黏上眉毛就真了。」君尋強忍住笑意,給安寧啪地粘上兩坨黑黝黝的濃眉。一旁的秦可再也憋不住,放聲大笑,因為安寧的一臉如花妝實在是太喜感了。
不過更喜感的是味王,此時正穿著**的束身內衣拚命將肥肉擠進一件艷紅小花襖裡。
「這妝容,能騙誰啊?」帶著大波浪捲發的味王張著誇張的大紅唇喘著粗氣,整體妝容透著一股濃濃的廣場大媽味。
「戴上圍巾就看不出來了!」妝容製造者秦可竭力維護自己的傑作,小聲嘀咕,「就你那底子,化成這樣不錯了。」
「誰說的,我年輕時,也是班草一枚啊!何況我進的還是表演系!」味王氣憤地申辯著。
不得不說,在有限的時間內,要畫出反串妝容的確不容易,要不被認出還是有點難度。不過待化完妝的韓逸塵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裡,一瞬間的,所有人重新豎起了對這個計劃成功的信心。
柔順的烏黑長髮渾然天成,髮梢自然地垂在玉雕般的美人骨上,眉黛青顰,如遠山芙蓉般嬌秀,淡紫色的眼影襯得他愈發媚眼如絲,本就濃長的睫毛上了睫毛膏後若密扇似的勾人心魄,剪裁考究的女式大衣套在修長的身材上,直叫女人看罷心懷妒意,男人自覺回首駐足。安寧看到女裝驚艷的韓逸塵,再望望看傻了的秦可,沒來由地想到一句詩: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
「我天,狐狸眼,你投錯胎了吧?你你你明明就是只母狐狸嘛!」味王誇張地大喊大叫。
韓逸塵笑瞇瞇地走近味王,平時裡的嬉皮笑臉今日居然變成了嫵媚多姿,他妖嬈地勾起味王的下巴,一如既往地嘴賤一句:「人家本來就很美啊,不分性別的美你不懂啊。秤
砣大媽。」
「好了好了,我們走吧。」安寧無可奈何地拽著快要打起來的兩位「女士」,朝殷齊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殷齊望著安寧女漢子的妝容,忍俊不禁。終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啥?不不不就是化成了漢子嘛!」本就夠難為情的安寧對殷齊的反應有點火大。
「抱歉,我沒忍住……」殷齊邊笑著便拭去眼角的淚水,「別在意,你什麼醜樣子我沒見過啊?不會嫌棄你的。」
安寧聽了這話,心裡略微一觸動,韓逸塵也緩了和味王的互掐。用餘光看安寧的反應。殷齊自覺失言。慌忙轉移話題:「走吧,不早了,我們快去地下停車場。」
外面冷得令人不想動彈,四人裹緊了棉衣。可冷風還是不住地朝脖子裡灌。即使開足了車內暖氣也於事無補。看來市民這次一定恨死異能者們了。
車子還沒開出郊區。便被穿得跟熊一樣的警察攔下了,說是非常時期的例行檢查。警察看見裹著圍巾妝容詭異的味王和安寧時,表情僵硬。滿是狐疑。待看到容貌俊秀的殷齊和楚楚動人的韓逸塵後,臉上迅速多雲轉晴,加之殷齊的vip通行證,沒多為難他們就放行了。
「我對這個看臉的世界越發失望了。」味王不開心地靠在車窗玻璃上,安寧在一旁安慰著:「不管怎麼說,我們沒被認出來,丑點就丑點吧。」
車子停在了距南田物流事務所百米開外的地方,殷齊陪三人下了車,語氣裡帶著歉意:「我就送你們到這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們自己了。」
味王理解地拍了拍殷齊的肩膀,哆哆嗦嗦地跟著韓逸塵往事務所方向走去,安寧緊隨其後,跟殷齊擦肩而過時,聽到殷齊低低的一聲輕喚:「安寧。」
「什麼?」安寧回頭。
殷齊避開了安寧的目光,欲言又止,最後,也沒說別的,只是叮囑了一句:「你小心點。」
「嗯,我會的。」安寧拉下圍巾,送給殷齊一個友好的笑容,轉頭追上了韓逸塵和味王的腳步。
殷齊留在原地,目送他們進入事務所,又看了一會,這才狠狠心,鑽進了車子。
「你們來辦什麼業務?」物流公司工作人員盡力不看安寧和味王的臉,將目光集中在韓逸塵身上。
「我們就是想知道,白天還做生意嗎?」韓逸塵朝主管眨了眨眼,看的後者心神蕩漾。
「什麼生意?」
「你們懂的,白天上課嗎?」韓逸塵說了句賭場暗語。
瞬間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停下了手頭的貨,虎視眈眈地看著三人。
「別緊張,非常時期,氣氛搞得人心惶惶,我們不過想及時行樂罷了。」韓逸塵魅惑地笑了,一雙含情桃花眼掃視了一遍四周表情凶狠的男人們。
主管死死盯了韓逸塵三秒,見「她」毫無怯意,慢慢開口:「白天上課。不過,先交學費。」
「這個自然。」韓逸塵向安寧使了個眼色,安寧趕緊掏出從殷齊那借來的厚厚一沓現金。
管事的人接過錢,數了數,似乎是滿意這個數目,朝旁邊一個瘦子點了點頭,瘦子知趣地揮揮手,示意三人跟著他。走到內門時,他搬開沉重的箱子,打開暗門。斑駁的木門還有上次安寧闖出時破壞的痕跡。
好在事務所白天夜裡值班的是兩撥人,不然難保安寧和韓逸塵不被認出。
「進去吧。」瘦子朝裡面努努嘴,三人一個接一個走下了樓梯。
賭場負一層依舊和晚上一樣燈火通明,奢華講究,室內的氣溫絲毫不受外界天氣異常的影響。每個人都專心於自己面前的賭桌遊戲,無人在意打扮古怪的三人組。
「蘇鶴清會在哪呢?」安寧小聲問道。
「上一次我在這裡藏了兩天,把這裡裡裡外外都摸熟了。我見過一個看起來很重要的辦公室,指不定在那裡能發現什麼東西。」韓逸塵輕聲回答。
安寧佩服地望著韓逸塵,賭場人手眾多,韓逸塵居然可以避人耳目在賭場窩藏兩天兩夜,且不說應變能力了,光超常的體力就足以令人讚歎不已。
「那我們就直接過去吧。」安寧拉了拉韓逸塵的衣袖,看了看味王。味王點點頭,將一塊鵝卵石塞進嘴裡。
韓逸塵拉著兩人選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先是分解了牆上的監控,再悄悄分解了地板,從洞裡可以清楚看到樓下的構造,安寧覺得韓逸塵這異能不去做小偷太可惜了。
「來,跳下去。」韓逸塵用力將塞滿洞口的味王按了下去,伴隨著味王「洞不能掏大點!」的抱怨聲,味王直直落到了下一層的地面,鵝卵石材質的他沒有受傷,只是把地面砸出了一個大坑。
「味王,安寧下來了,注意點。」韓逸塵小心提醒,抱起安寧往洞口放,樓下的味王穩穩地接住了安寧。
韓逸塵隨後跳下,沒多久便聽到奔過來的腳步聲,看樣子味王墜地的動靜實在太大了。
「這邊!」韓逸塵飛速在前面狂奔,安寧味王吃力地緊跟其後。待走到一個上鎖的房間時,韓逸塵沒有絲毫猶豫,分解了鐵門,等三人依次衝進房間,再將鐵門歸位。
走廊裡的腳步聲由近到遠,看樣子沒人來檢查這間上了鎖的房間。
「我說的就是這間房間。」韓逸塵冒冒失失地行為讓安寧和味王嚇了一跳,三人就這麼闖進來,倘若貪婪在辦公室裡,後果不堪設想。
 
三人在貪婪的辦公室裡東翻西找,卻沒翻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不是吧?費勁千辛萬苦,總得給點辛苦費吧。」韓逸塵不死心地翻閱著堆在貪婪桌上的東西,除了亂七八糟的件,就是鈔票了。
安寧徒勞地到處翻找,突然她的視線被某一點吸引住了。
「你們看,地上有血!」安寧指著地板上的滴滴血跡,一種恐懼感在心裡蔓延。
韓逸塵和味王圍了過來。「不用擔心,賭場見血常有的事,不一定是蘇鶴清的啦。」味王樂觀地安慰安寧。
「可是……」
「噓,別做聲。」韓逸塵突然摀住了安寧的嘴,眼神變得嚴肅非常。
「有人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