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識破 文 / 茅茅檸
蘇鶴清聽到安寧的話,頓時警惕起來。他快速地四下環視一番,目前89層除了他倆,只有幾個工作人員,看上去並不具有攻擊力。
難道說,敵人藏起來了?蘇鶴清警覺地抬起一隻手臂護住心臟的位置,另一隻手將安寧拉到了自己身後。
四周依舊靜悄悄的,只有風吹過窗沿的聲音。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戒備了幾分鐘,直到工作人員覺得奇怪走上前來詢問,才打破了沉寂。
在確認無敵情後,兩人決定先離開此地。
「奇怪,什麼都沒發生呀。」在下降的電梯裡,安寧十分不解。幻視能力雖廢,但似乎還沒有過謊報軍情的情況發生。
難道說,時間未到?
安寧回想起上一次,在蘇鶴清的身上發現亮光,可光頭的彈卻是在一兩個小時後射出的。
莫非,危險還沒有解除?
安寧正這麼想著,突然電梯發出巨大的噪聲,緊接著就像個鐵秤砣一樣,失控地向下墜落。
天啦!這裡可是幾十層的高啊!安寧心裡一陣驚呼,如果按照這個速,幾秒後,兩人將隨著電梯被摔成肉餅。
蘇鶴清迅速按下了所有樓層的按鈕,然後將安寧拉近自己,打橫一抱,半蹲在電梯內壁旁。安寧吃了一驚,蘇鶴清是想緩衝加在自己身上的衝撞力嗎?
好在電梯並未瘋狂地一落到底,在墜了幾層樓後,電梯猛的一震,停了下來。
蘇鶴清腿部略受衝擊,安寧則毫髮無傷。
「蘇鶴清,你的腿!」安寧看著蘇鶴清,既心疼又內疚,「你幹嘛要救我,不要命了嗎?」在難過之餘,她很奇怪自己怎麼沒有提前預知到蘇鶴清的腿傷。
「輕微骨折而已,無妨的。」蘇鶴清坐了下來,將手伸進腿部肌膚,輕輕一扳,骨頭復原歸位。安寧看到蘇鶴清的前額滲出了細小的汗珠。
到底還是會疼的吧。安寧沒有作聲,她默默地盯著臉色蒼白的蘇鶴清,不爭氣的眼淚慢慢湧出了眼眶。
「你怎麼哭了?哪裡受傷了嗎?」蘇鶴清不解地看著安寧,安寧察覺自己失態,趕緊抹去淚水,笑道:「我沒事,只是看到你受傷,心裡不自覺地很難過。」
蘇鶴清的臉上浮出了溫柔的笑意:「無妨的,這不過是小傷罷了。現在要考慮的,是怎麼出去。」
安寧這才發現兩人被困在了電梯裡,她按了按按鈕,沒有任何的反應。
在這樣一個密閉的空間裡,一男一女,很狗血也很經典的浪漫橋段,不知有多少少女渴望與夢中**來一次電梯事故,兩人一起與世隔絕地呆上幾分鐘。可惜,現實終歸是現實,扼殺浪漫的要問題就是氧氣不足。
「有沒有人在外面?」安寧掏出電話,撥打了電梯裡的救援電話,隨後聽從蘇鶴清的指示,安安靜靜地坐在了地板上,節約氧氣,保存體力,等待救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安寧不好意思直勾勾地盯著蘇鶴清,便用餘光偷偷地看著。蘇鶴清閉著眼睛,像是在閉目養神,長而微卷的睫毛蓋住了深邃的黑眸,在臉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此時的蘇鶴清,隱去了眼裡冰刃般的銳利光芒,沒有了平日的冷傲孤清,看起來溫暖而柔和。
安寧一直覺得蘇鶴清是一個溫柔且善良的人,即便他曾欺騙過自己,曾像個殺手般冷酷地殺戮,曾冷眼對待善意靠近他的人。安寧也不覺得蘇鶴清是個壞人。
他只是想保護他自己。安寧想。
他需要同伴,需要一個相信他的人,也需要一個能相信的人。安寧往蘇鶴清身邊挪了挪。
要如何才能讓心似堅冰的他明白,自己是真心希望成為他可以依賴的存在呢?安寧輕輕歎了口氣。
蘇鶴清睜開了眼睛,眼裡仍是那一如既往的警惕:「怎麼了?」
「沒事,我只是想靠近點,也好相互照應。」安寧尷尬地臉紅了。
「沒事的話,就別多說話,保留體力要緊。」蘇鶴清又閉上了眼睛。
「哦……」安寧沒再多言,她看著沒有表情的蘇鶴清,覺得自己彷彿面對著一座冰山。
蘇鶴清的胸口的光芒消失了,安寧長吁了一口氣,這是意味著危險解除了嗎?可是這次預知傷害似乎失靈了,蘇鶴清的胸口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啊。
看來,幻視連它僅有的準確性優點也失去了。安寧悲傷地想,自己真是感官異能者中最廢的存在,沒有之一。
蘇鶴清猛然睜開了眼睛,問安寧:「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安寧被蘇鶴清突如其來的問題問愣了:「有什麼聲音嗎?」
「有,很細微,但靜下心來可以聽到。」蘇鶴清站了起來,趴在電梯門上聽著。
「會不會是救援的人來了?」安寧感到欣喜,隨後身上閃爍起光芒,讓她大吃一驚。
「不像是救援的人……」蘇鶴清還未說完,就被安寧抓住手臂,按倒在地上。
「安寧?怎麼了?」蘇鶴清莫名其妙地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安寧,安寧沒答話,似乎並未意識到這個姿勢有多麼令人難為情。
不觀的姿勢持續了幾秒後,蘇鶴清聽著安寧的心跳,覺得自己的心跳在異樣的加快。
「安……安寧,你可以先起來嗎?」蘇
鶴清正心亂的時候,突然一聲爆炸巨響,電梯門被生生炸裂,強烈的衝擊伴著濃煙湧進了電梯間。如果不是安寧提前預知,兩人這會已被碎片命中,不死也得半殘了。
沒有絲毫遲疑,蘇鶴清果斷將安寧翻到身後,撿起一塊破碎的門板,朝那濃煙中擲去。
可是聽不到任何撞擊聲音,蘇鶴清正疑惑著,只見那塊門板又飛了回來。蘇鶴清低頭閃避,門板撞在了身後的牆壁上,裂的粉碎。
「格老的,哪個龜孫敢襲擊爺爺,給老滾出來!」一聲佛山獅吼,大有天崩海嘯之勢,震得地板都嗡嗡作響。
蘇鶴清嗖地竄進了濃煙之中,安寧根本來不及拉住他。面前濃煙滾滾,什麼都看不見。「蘇鶴清!」安寧摀住口鼻,一咬牙,也衝進了濃煙之中。
朦朦朧朧中,安寧好像看見了一個彪形大漢的身影,另一個瘦長身影,正以快的速攻擊著那個大漢,那個瘦長身影,應該就是蘇鶴清了。
「咳咳咳咳咳。」安寧被煙暈的連連咳嗽。她想給蘇鶴清支援,奈何她能想到的最有效幫助,就是乖乖呆著不去給蘇鶴清添亂。
濃煙漸漸散去,安寧看清楚了敵人的樣。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臉上蓄滿了絡腮鬍,銅鈴般的大眼配上碩大的鼻,讓安寧聯想到了國演義裡的張翼德。不過出入在於,此人滿身通紅,還背著一隻等身高的導彈。
蘇鶴清掄起右拳,狠狠地錘在大漢的面上,生生將鼻砸凹了進去。又是一記上勾拳,大漢的下巴和眼睛擠到了一起。
「哈哈哈哈不痛不癢,敢打老,活膩歪了!」大漢巴掌一揮,狂風呼嘯。蘇鶴清差點躲閃不及,透過掌風,也能估摸著這一巴掌的威力不容小覷。
「媽了個巴,臭小挺能躲!」大漢狠狠給了自己兩巴掌,凹陷的鼻和打歪的下巴復原了,治癒方法簡單粗暴。
蘇鶴清眼見得對方不是什麼善角,往地上一滑,從大漢兩腿間滑過,雙手趁勢深入小腿肌膚,用力扳斷了大漢的腿骨。
「哈哈哈哈,給你爺爺饒癢癢呢!」出乎蘇鶴清意料,大漢並沒有因此跪倒。大漢狠狠地一跺腳,斷了的腿骨居然又長了回去。
這種自愈速,絲毫不遜於蘇鶴清。
大漢反手一抓,抓住了蘇鶴清的腳,如同倒拔垂楊柳似的,將蘇鶴清倒提了起來。蘇鶴清彎起身,雙手探入大漢手腕,猛地扳斷了橈骨。大漢手一鬆,蘇鶴清掉了下來,就勢翻滾幾圈,遠離了大漢的攻擊範圍。
「你這兔崽,像猴似的靈活,不過惹了你暴怒爺爺,你是見不到明天的陽了。」大漢聲如洪鐘,狠狠一踏,結實的地板出現裂縫。
糟了!他是七宗罪裡的暴怒。安寧暗叫不好,怎麼會在此碰上混沌分身?這裡僅有她和蘇鶴清,要如何打敗這麼強大的敵人?
卡嚓卡嚓,暴怒又一次扳正了自己的骨頭。一滴汗,從蘇鶴清臉上劃過,這傢伙,難道沒有弱點嗎?
唰!又是一記狠拳,蘇鶴清匆忙躍起,暴怒可怕的鐵拳將地板砸出一個巨大的坑。
「蘇鶴清,小心呀!」安寧在一旁提醒蘇鶴清,她看見蘇鶴清的心臟位置又發光了。怎麼辦?蘇鶴清要受致命傷了,可自己連一點法都沒有。
安寧心急如焚,她絕望地看向那個堅不可摧的敵人,這個暴怒,和己方實力懸殊了。
這一看,安寧看到了奇怪的東西。
暴怒的身體也在發光,而且不止一處,確切點說,應該是大關節處的位置,雙肩、大腿內側和脖。
這……這是什麼意思?我在預知暴怒的傷害嗎?安寧感覺頭腦亂成了一鍋漿糊。
另一邊,蘇鶴清以速佔優,耍的暴怒團團轉,他騰空躍起,將手探入了暴食的胸口。
這一次,他沒有摸到心臟。
啪!暴怒用力一掌,將蘇鶴清打飛了出去。
「哈哈哈哈,你以為老像暴食一般沒用嗎?老是沒有心的,老是沒有弱點的最強者!」暴怒仰天狂笑,語氣囂張狂妄。
蘇鶴清痛苦地從地上爬起,臉上滿是震驚。
這傢伙,難道真的沒有弱點?他頓覺一身冷汗。
「蘇鶴清,攻擊他的肩膀、大腿和脖的關節!」蘇鶴清一驚,聞聲轉頭,發現安寧正站在遠處對自己喊著。
安寧現在無比確信,在別人身上看到的光,並不是和自身一樣的預知傷害。
而是識破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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