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原罪 文 / 茅茅檸

    蘇鶴清和韓逸塵以快的速飛奔著，孫賢緊跟其後。味王和君尋被遠遠的落在了後面。

    「喂！你們個怪物！能不能考慮下正常人的體能？」味王跑的最慢，整個人像剛從水裡撈上來一般，上氣不接下氣地怒吼著，身上的肥肉猛烈抖動。

    可惜前面的人早已不見蹤影，哪還聽的到味王充滿哀怨的呼喊。

    君尋在味王前面不緊不慢地一小跑，看起來輕鬆自如。味王盯著那熟悉的背影，心裡隱隱作痛。

    以前在校，自己可是跑在前頭的那一個呀。甚至還有閒餘停下回頭，看看被自己甩在後面的她。什麼時候，孟溦……不，君尋，速已經這麼快了？

    我已經追不上她了。味王悲傷地想。

    君尋根本不在意身後的胖，甚至連他的回憶都懶得嗅。她只在意前面個快到消失不見的人。

    特別是同為嗅覺異能者的孫賢，這傢伙，分是自己的敵人。君尋秀眉微顰，心裡浮出一絲擔憂：一旦混沌被滅，孫賢下一個目標絕對就是自己。自己一介女流，拼體力定是不如，孫賢已熟知自己的異能，肯定會對「夢」有所防備，如此一來，心防便不好攻破了。

    看來，只能借混沌這把刀了。

    蘇鶴清最快衝到停車場，他匆匆尋找可以利用的警車。「喂！上這個！」孫賢一聲大吼，蘇鶴清、韓逸塵轉頭一看，隨即愣住了。

    一輛破敗不堪的長安之星，飽經滄桑地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凹凸不平的車頭昭示著車主人生猛的駕駛技術，全身上下只有那一條純黑的保險槓還能賣幾個錢。

    「我說阿sir，你也摳門了吧？我們是去救人，又不是新手女司機去練車，你犯得著挑這裡最破的一輛車嗎？」韓逸塵憤憤地踢了車頭一腳，車上的灰塵簌簌往下落。

    「就這輛，不上拉倒滾蛋！」孫賢罵罵咧咧地坐上駕駛位，蘇鶴清和韓逸塵無奈坐在了彈簧已蹦出的後座上。

    「真麻煩，還得去接胖和女人。」孫賢掛上檔位，洩恨般地猛踩一腳油門，轟隆！可憐的麵包發出爆炸般的巨響，排氣管噴出的黑煙可以熏倒一頭牛。

    味王和君尋詫異地看著一輛冒著黑煙的麵包在玩漂移，以快的速連轉了幾個圈後穩穩地停在了自己的面前，老舊的車門吱嘎一聲自動開了。

    「愣啥？上車！」孫賢的聲音像是要殺人一般。

    味王和君尋如同兩個犯了錯的孩一樣急急忙忙爬上了車。

    「就前面……左拐，我們約的地方啊呀！」帶的君尋因為孫賢過於剽悍的轉彎而倒在了韓逸塵的身上。

    前面的旁站著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少女，正一臉震驚地看著一輛從廢站撿來的麵包車已快的速衝向自己，然後便是尖銳的剎車聲。

    「怎麼樣？這麼晚出來和爸爸媽媽打過招呼了嗎？」味王討好般地問剛上車的渺渺。

    「我沒有爸爸媽媽，這個家也沒人管我是否晚歸。」渺渺不鹹不淡地回答。

    味王知趣地閉了嘴。

    孫賢不需要gps導航，他那只十幾條警犬也比不上的鼻已完爆了任何一款導航設備。他就這麼一邊嗅著，一邊駕著那輛古董小麵包，以超越豪車的速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狂飆著。

    被霧氣籠罩的深夜，一切都是那樣死氣沉沉，天地間彷彿已沒有活物，昔日繁華的都市，如今像一座死城。

    不過安寧覺得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父親輕輕地拍著安寧的背，如同十幾年前哄著年幼的女兒入睡一般。「寧寧，是爸爸不好，工作忙，一直沒時間帶你去你想去的草原……」父親的聲音充滿了愧疚。安寧在父親的懷裡，淚水決堤。

    「爸爸，別再說了，我都明白，您那麼拚命的工作，只是想讓我和媽媽過上好點的日。可是，您怎麼就從來不考慮自己呢？」安寧心痛如絞。

    父親不說話了，只是緊緊地摟住了安寧。

    「唉，我實在不想打斷你們感人至深的父女相見。但若不說，怕是沒時間了。」沉重的聲音彷彿從地獄傳來，再次迴響在安寧的耳邊。

    父親無比不捨地看了眼安寧，一向笑容滿面的他，終於再也忍不住了。父親避過頭去，不想讓安寧看到自己眼角的淚水。

    安寧眼睜睜地看著父親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最後在自己面前幻化成星星點點的冥燈，再也消失不見。

    「安寧，你見過冥都的繁華，那裡的人生活的比這兒的人快樂多了。如果你住在冥都，那麼一輩都不會有煩惱。」聲音頓了頓，繼續說，「如果你真的消滅了我，冥都也將不復存在。你不但剝奪了那些人的快樂，你朝思暮想的父親，也將再也見不到了。」

    安寧聽到最後一句，身體不由得晃了晃。自己曾花了年時間，本以為已經接受了父親離開的事實，但自己勉強築起的鎮定，在看到父親的那一刻，還是頃刻崩塌。

    「同時，剛才保護你的力量，也將失去。你剩下的，只有可悲的幻視，和在死亡恐懼中過的餘生。你的那些異能者對手，絲毫不弱於我。安寧，好好考慮一下吧。是服從命運的安排，參加那愚蠢的博弈。還是掌握絕對的力量，改寫自己的人生。」混沌的聲音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天際。

    隨著聲音的消失，安寧脖上的玉珮也慢慢恢復了原有的成色。安寧慢慢站了起來，看著依舊在黑網中掙扎的殭屍們，緩緩地吐出兩個字：「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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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安寧話音未落，黑網似聽到命令一般，突然收縮、束緊，最外層的人被勒的皮開肉綻。

    「啊不是！不要再收縮了！」安寧急忙對黑網大喊，黑網停了下來。

    「等……等我走遠了，就放了他們吧。」安寧猶豫地對黑網下著命令，不知道這張網能不能聽懂自己的話。

    安寧失魂落魄地走在空寂的馬上。霧還沒有散，似乎在提醒著她剛才發生的一切。上能見很低，安寧隱隱約約，看到一團黑煙在靠近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看清了，是一輛風馳電掣的小麵包，屁股後面還冒著滾滾的黑煙。

    「安寧！」「小寧寧！」蘇鶴清和韓逸塵幾乎在同時注意到了中央的安寧。孫賢猛一腳剎車，坐在前排的味王差點飛了出去。

    「天啦你怎麼渾身都是傷？你是被啃了嗎？」大大咧咧的味王用粗嗓門吼著。蘇鶴清下了車，後面緊跟著一臉關心的韓逸塵。

    「還好是皮外傷，等會我給你包紮一下。」蘇鶴清快速查看了一下安寧的傷勢。安寧的表情呆呆的，不悲不喜，讓蘇鶴清一瞬間以為她也被混沌控制住了。

    「小寧寧，你究竟跑哪去了？電話也不通，外頭這麼亂，我都急死了！」韓逸塵眨巴著一雙狐狸眼，眼角似乎還擠出了淚花。

    「電話？恐怕是剛才匆忙下車，丟在出租車上了。」安寧解釋著。

    孫賢用審問犯人般的眼神仔仔細細地將安寧從上掃到下，又從下掃到上，看的安寧十分不自然。

    「行了行了，人平安無恙就行了。」君尋走過來替安寧解圍，「現在要緊的，是怎麼破除這擾人神智的迷霧。你們，有誰瞭解混沌嗎？」

    韓逸塵開心地咳咳兩聲，成功引起周圍人的注意。他狹長的眼睛笑的彎彎的，彷彿還沉浸在早上教書育人的喜悅之中：「這就是聰明人和普通人的區別了，你們見到master，只會問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不像我，問的那可是有深，得到的答案字字珠璣啊。」

    「你倒是快說！」孫賢不耐煩地打斷韓逸塵的自我陶醉。

    「切，聽好了啊，韓老師只說一遍。既然不給問陣營問題，那麼我就問master，異能者目前已確定的敵人是誰。得到了兩個答案，同感官異能者和混沌。」

    君尋意味深長地看了孫賢一眼，孫賢沒有注意。

    「前一個好理解，所以我就問啦，這混沌究竟有什麼能力？然後master就用古解釋了一堆。為了照顧語成績不好的朋友，我就給你們翻譯過來啦。」韓逸塵的表情十分欠扁。但眾人為了大局，只好先忍住群毆他一頓的衝動。

    「這混沌啊，除了本體以外，有七個分體，是七種原罪的化身。他們本沒有名字，通常，我們喜歡稱呼他們為七宗罪。」韓逸塵特地在最後個字上加重語氣，並快速掃了一眼大家的反應，想看看有沒有恍然大悟的震驚狀。可惜讓他失望了，除了味王面露詫異外，其他人的表情都很嚴肅，就連平時像小鳥一樣容易受驚的安寧，這次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韓逸塵只好腆著臉繼續說：「依我分析，上一次令氣溫驟降的遮日烏雲，應該出是『傲慢』之手。這一次把人變成喪屍的迷霧，一定是『暴食』搗的鬼。」

    「是這樣嗎？那……那我們的敵人不是一個，而是……七個？」味王驚的目瞪口呆，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

    「是八個，還有混沌本體。」蘇鶴清冷冷地糾正道，然後轉過頭問韓逸塵，「其他的呢？都有什麼能力？」

    「哎呀都告訴你們不就不好玩了？你慢慢看唄。」韓逸塵沒皮沒臉地開始開玩笑，然後在眾人殺人般的眼神下重回正經，「咳咳，這個master就沒告訴我了。」

    其實是他沒耐心聽master解釋完，就因過於相信自己的能力，讓master別說了。

    早知道，就聽完七宗罪的能力再離開聖殿了，本以為都是小嘍嘍，這回……沒顯擺的機會了。韓逸塵重重歎了口氣。

    「行了，關鍵是，現在怎麼去找這個『暴食』算賬？」孫賢點燃了一支煙，用力吸了兩口。

    「怎麼你的狗鼻不靈了？」韓逸塵打趣著孫賢。

    孫賢惡狠狠瞪了韓逸塵一眼。

    「我……我知道去哪能找到『暴食』。」

    眾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這句話的主人——安寧身上。

    「你？你怎麼知道？」孫賢懷疑地看著安寧。

    安寧注視著遠方濃烈的霧氣，半響，輕輕吐出一句話：「因為我能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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