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章 文 / 芸鳥
士兵們面面相覷,目前在青松學院擔任警備工作的全部都是當地駐紮的星域守備軍,日常工作與星曜巡航軍完全無關,又怎麼會突然跑出來一個星曜巡航軍的少校軍官來對他們指手畫腳?
但既然對方是帝國內倍受尊敬的凜都少校,一時間士兵們也不敢妄下定論,心中都有些半信半疑。不僅是這些士兵,就連梅菲斯特公爵本人也十分意外,在他派遣凜都少校回到珈藍星域聽取眾人對於水晶星域事件的意見以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他以為初源應該已經未雨綢繆地得到了星曜巡航軍的管理權,但那樣的話,凜都少校現在應該忙於準備今後可能發生的戰爭,又怎麼會隻身一人的出現在這裡?
從凜都少校淡然的神情裡,梅菲斯特公爵看不出任何東西。士兵們自然不敢貿然把重要的囚犯交出去,幾個人商量了一下以後,其中一名低階軍官說:「如果陛下有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將公爵閣下親自押送過去,不必麻煩少校閣下多跑一趟的。」
凜都少校笑笑:「也好,陛下正在院長辦公室等我們,這就走吧。」
梅菲斯特公爵沉默著,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高牆。在高牆的另一側,初雨正在那裡孤立無援地深陷危機之中,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他微微皺著眉,這時候聽到身後傳來凜都少校的聲音:「公爵閣下,有什麼問題嗎?」
梅菲斯特公爵回過頭,看見凜都少校寧靜如水的眼神。而那眼神之中似乎隱藏著一點東西,梅菲斯特公爵怔了怔,低聲說:「沒有什麼,我們走吧。」
一行人離開廣場,穿過教學區域以後前往僻靜的行政區域。自從皇帝陛下駕臨以後,整個學院的秩序都嚴格了許多,非上課時間也沒有人膽敢在校園裡胡亂閒逛,到處都變得死氣沉沉。剛才廣場上的意外發生以後,散去的圍觀人群也沒有在外面長時間逗留,這時候外面已經很快恢復到了平時的樣子行政區域附近幾乎一個人也看不見。
士兵們押送著梅菲斯特公爵走進行政大樓,裡面空無一人。
在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的時候,凜都少校突然站住腳步:「對了,有一件事……」
說著他轉過身,輕輕扔出了一個東西。
一切只發生在轉瞬之間,士兵們毫無防備之下只看見眼前冒出了濃烈的白煙。梅菲斯特公爵敏捷地屏住呼吸同時蹲了下來,看見那幾名士兵在吸入白煙以後,就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了下去。
是高效催眠煙霧。
煙霧散去以後,士兵們已經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而凜都少校正摀住自己的口鼻站在不遠處。他放下手,對梅菲斯特公爵笑笑:「多謝您的配合。」
梅菲斯特公爵說:「畢竟我也曾經是星曜巡航軍的一員,你打出的軍隊專屬暗號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凜都少校淡然地笑著:「能夠為您盡一份力,我感到十分高興。現在去初雨那邊還來得及,請您抓緊時間吧。如果思維融合成功的話,一切就都晚了。」
梅菲斯特公爵看著他:「你也知道思維融合的事情?但你為什麼要救我?這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
凜都少校說:「今後我們可能將會站在敵對的立場兵刃相向,所以我想最後幫助你們一次。初源先生已經為最後的決戰做準備了,他……需要我的力量。」
梅菲斯特公爵微微一怔:「看起來,他告訴了你不少事情。即使是這樣,你也願意幫助他嗎?如果離開星耀帝國逃往玫瑰星域的話,你會有更加廣闊的舞台,苟延殘喘的帝國並不適合你。」
凜都少校笑笑:「我明白的,但是我的想法永遠不會改變。是帝國給了我生命,我有著保護它的義務。況且,在星曜巡航軍之中還有這麼多的士兵對我懷有期待,他們願意追隨我,我不能讓他們失望。」
梅菲斯特公爵看著他,良久,低聲說:「尤謝科卿,你真是一位正直的軍人,整個星曜帝國都應該以擁有你而自豪。」
凜都少校笑笑:「我只是一名腦筋死板的武人而已,遠遠比不上您的高貴品格。那麼,時間不多了,我得去向皇帝陛下請罪,您也趕快走吧。」
梅菲斯特公爵點了點頭,俯身從士兵身上翻找出鐐銬的電子鑰匙。他打開鑰匙,又從士兵身上脫下軍裝換給自己,偽裝成一名守備軍官。準備完畢之後,凜都少校又默默地將一些粒子能量補充劑交給了梅菲斯特公爵,而後向他行了一個軍禮,轉身走了。
梅菲斯特公爵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返身快步離開行政大樓。
凜都少校選擇了屬於自己的道路,他和所有人都已經背道而馳,沒有辦法再回頭了。梅菲斯特公爵願意尊重他的選擇,而現在,他不能浪費凜都少校為自己盡的這份力,他得盡快去救初雨。
高牆的另一端,星曜聖靈依然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周圍的草地都被它墜落時候掀起的氣浪掀翻,四處都會一片狼藉。皇帝陛下交待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因此也沒有人敢來收拾這片殘局,任由這部機甲留在原地。
這時候,天又開始下雨了,**的雨水打在堅硬的機甲外殼上,彈起細碎的雨霧,那情景看起來有些難言的淒涼。而在駕駛艙裡,韓初雨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倒在操作台上一動不動。蘇佛焦急地漂浮在他身邊,跟羅睺和計都一起不斷呼喚著他:「初雨先生!」「爸爸!快醒醒!」
機甲遵從主人的意識,沒有主人就無法進行自主活動,尤其是不能戰鬥。況且現在韓初雨的精神受到了相當大的衝擊,這種神經元方面的傷勢已經超過了機甲所能治療的範圍。
羅睺和計都哽咽著問蘇佛:「我們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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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蘇佛一臉擔憂地說:「精神世界受到干擾的話,可能會陷入一些不好的幻覺裡,就像是做惡夢無法醒來的樣子。如果公爵閣下在的話,他可以通過結楔空間進入初雨先生的精神世界喚醒他,可是……」
就在這時,他警覺地抬起頭,看見四周的光線漸漸昏暗下去。
他的神色變得驚慌起來,很快,整個駕駛艙裡就變得伸手不見五指。羅睺和計都驚慌地朝著四周張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從黑暗中傳來了初源的聲音:「你們想要的人不會來了,但是,我倒是可以陪陪你們。」
隨著他話音落下,四周又逐漸恢復了光明。但是,這份光明與原本駕駛艙裡的暖光不太一樣,是一種帶著冰冷氣息的慘白寒光。
羅睺和計都害怕地抱在一起,在冰冷的寒光之中,他們發現剛才的駕駛艙已經消失不見了。四週一片空曠,他們來到了一個看不見盡頭的白色空間裡。
遠處傳來皮鞋的腳步聲,西裝革履的初源慢慢走來,臉上帶著一種冷淡的笑容。看見神情恐懼的那三台機甲,他瞇眼笑了起來:「這真有意思,不知不覺間,我都已經做了爺爺了。」
羅睺和計都惡狠狠地瞪著他。
蘇佛攔在韓初雨的面前不讓初源靠近,顫聲說:「不……不准您再靠近!我們會保護初雨先生的!」
初源站住了腳步,冷笑著說:「就憑你們?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廢物媒介,還有兩個都沒發育的兒童機甲?沒有任何戰術就稀里糊塗的闖到敵方陣地,落入陷阱以後居然還有勇氣大言不慚?」
說著,他走到了蘇佛面前,突然毫無徵兆的飛起一腳,狠狠踹開了他。
蘇佛發出一聲驚叫,被踹倒在一邊的,唇角流出了血。
羅睺和計都氣憤地跳到初源面前,一個撲上去咬住他的手,另一個咬住他的腿。初源低頭看著他們,冷冷一笑,一腳踢開了羅睺,又輕鬆地甩開了計都。三個人倒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他們的精神力量都來自於韓初雨,現在韓初雨沒有意識,他們這些機甲就無法從他的意識裡獲得戰意,根本無法發揮原本的力量。
初源低頭看著他們,冷冷地笑著:「就這點本事嗎?你們說到底只是一堆廢鐵,沒有了主人就什麼也做不到。為什麼我能出現在這裡?因為初雨的意識已經被精神干擾波完全破壞了,失去了所有的心理防線,能夠被我任意侵入。你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我結楔空間,看,就算現在是我的主動結楔,他也已經完全無法抵抗了。」
蘇佛咬著牙:「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精神干擾波因為對意識神經有太大的損傷,早在初代種大規模叛逃以後就禁止使用了。你身為星曜帝國的君主,居然敢做這樣殘忍的事情!」
初源冷笑著:「干擾波的強度和方向都是仔細調整過的,最大限度的避免了對普通人的傷害,我覺得自己並不殘忍。至於對初雨,他是屬於夜鷲的叛黨,我作為帝國的君主全力逮捕叛黨,這難道有什麼錯嗎?」
蘇佛大聲道:「初雨先生難道不是你的血脈嗎?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心地對待他!你難道就這麼的憎恨他嗎?!」
初源收起笑容,冷淡地看著蘇佛,說:「我自己的家務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廢物來多嘴,況且所謂的親友之情,戀人之情,同伴之情……一切無聊的感情就是引發悲劇的根源。所謂的愛,我早就已經拋棄掉了,我只會去做一切正確的事情,哪怕是要屠殺自己的血親和同伴。」
說著,他俯身抓住了韓初雨的頭髮,強迫他抬起頭。
短時間之內,他是無法恢復自主意識的,現在正是進行思維融合的大好時機。
初源冷冷一笑,指尖輕點在初雨的前額。然而卻突然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把他彈開了,似乎有什麼東西籠罩住了韓初雨的全身。初源一怔,轉頭看見蘇佛,羅睺和計都的身上正在散發出淡淡的光芒,羅睺氣憤地說:「不准你傷害爸爸!我們機甲和他並不是簡單的主從關係,是非常重要的親人和朋友!膽敢膽敢傷害爸爸的人,不管是誰都不能輕饒!」
初源不屑地笑了一聲,說:「歷史中確實有機甲在千鈞一髮之際保護主人的故事,只不過你們別忘了初雨已經失去了自主意識,沒有辦法再為你們提供能量了。在沒有能量源的情況下,依然堅持要戰鬥,你們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意味著你們正在消耗自己本身的能量,當它們消耗殆盡的時候,也就是你們的死期了。」
羅睺和計都的臉上閃過一絲恐懼,但計都依然鼓起勇氣說:「爸爸一定會醒過來的!我們相信他!」
初源大笑著:「哈,這真有意思。失去主人的你們,能夠自主戰鬥的力量有限,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是代替他抵抗我的思維融合而已。既然願意送死,就試試吧,看究竟是初雨先醒來,還是你們先耗盡能量一命嗚呼!」
他再一次輕觸初雨的前額,淡淡的黑色霧氣從他的指尖溢出,與三台機甲展開的防禦力場對抗著。蘇佛咬著牙,羅睺和計都露出幾分痛苦的神色,但他們還是盡力與初源對抗著。
抵禦思維融合是一種精神層面的反擊,初源的思維觸鬚會直接攻擊機甲的生體系統,讓他們產生近似於疼痛的精神反應。蘇佛暫且能夠抵抗得住,但羅睺和計都還沒有完全經過發育階段,微弱的力量根本不是初源的對手。
以一敵三,初源居然也完全不落下風,指尖的黑霧開始逐漸滲入初雨的前額,開始刺激他神經系統。思維融合的初步過程是麻痺宿主的自我思考能力,讓他的意識陷入永恆的睡眠之中無法再甦醒。
在壓抑了這些意識以後,思維融合就會開始進一
步的意識破壞。假如實現了意識的完全破壞,初雨就會成為一個徹底的傀儡,就像之前的那些士兵一樣變成初源的工具。但是因為蘇佛他們的抵抗,融合的過程被延緩了很多,初源現在正在竭力麻痺初雨的意識。
這個過程對他而言只是時間問題,在精神力量方面他是無窮無盡的,足以等待著蘇佛他們的粒子能量耗盡。而唯一能夠真正阻礙他的只有初雨本身的意識,但他現在已經昏迷不醒,也不可能再有機會主動甦醒過來對抗他了。
想到這裡,初源的眼中帶著冷淡的笑意。
就這樣永遠不要醒來吧,他可以給他製造一些美夢,讓他深陷其中,永遠忘卻這一切的現實。
***
韓初雨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在溫暖的海洋中漂浮,心裡有一種難言的舒適感和滿足感。這種幸福的感覺讓他不想醒來,只想在這無盡的溫暖中永遠沉睡著,什麼都不用擔心,也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去做……
但是,他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腦海中似乎響起了刺耳的鬧鐘聲,韓初雨一驚,猛然睜開眼睛。
刺眼的陽光瞬間充盈了他的視野,他倒抽一口冷氣瞇起眼睛,適應著這些奪目的光線。耳畔傳來悅耳的鳥叫聲,空氣裡帶著一種清新的味道,似乎已經是早晨了。
他……這是在哪裡?
腦袋裡有些糊塗,初雨閉著眼睛皺了一會兒眉頭,又重新睜開眼睛。視線裡能夠看見雪白的天花板,身下是柔軟的被褥,他似乎是躺在臥室的床上。
身邊有人伸手攬住他,細碎的頭髮落在他的臉頰上癢癢的。韓初雨一怔,轉頭看見那雙翡翠色的眼瞳正迷濛地望著他,這是……亞頌?!
他和這傢伙一起躺在床上?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亞頌似乎還沒睡醒的樣子,低頭吻著他,口中喃喃自語著:「初雨,早上好。昨天晚上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睡了……」
韓初雨的腦子裡一片混亂,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現在不應該在早晨的床上和喜歡的人接吻,他應該,應該……應該做什麼?他想不起來了。
亞頌看他滿臉狐疑的樣子,溫柔地笑了笑,又吻他:「怎麼了?最近陪你的時間不夠多,你生氣了?」
韓初雨困惑地揉著自己的前額,輕聲說:「不,沒有,我不是這麼小氣的人。」
亞頌伸手把他擁在自己的懷裡:「唔,別這樣,一大早就這麼可愛,我會忍不住的……」
韓初雨皺眉看他一眼,用膝蓋踹了他一下:「快滾,我要起來做飯了,你也該去上班了吧?」
亞頌被踹的滾到一邊,故意裝作很痛的樣子說:「我真是太可憐了,工作的時候忙得腳不沾地,在家裡也毫無人權可言。」
韓初雨忍不住就笑了,低頭在他臉上吻了吻:「不要埋怨了,等你下次休假的時候,我們就去郊外度假踏青。」
雖然感覺哪裡不太對勁,總覺得亞頌應該還有一個長長的姓氏。但韓初雨怎麼都想不起來,以為自己是睡糊塗了,也就沒有再多計較。他起身穿衣下床去做飯,這時候羅睺和計都已經醒了,熱鬧地跑過來抱著他的腰,嘴裡喊著:「爸爸,爸爸,我們要吃煎蛋卷!」
……他的孩子也吃煎蛋卷嗎?總覺得他們應該吃……想不起來了。
韓初雨皺著眉頭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勉強笑著對羅睺和計都說:「煎蛋卷馬上好,你們去幫爸爸把碗筷擺在桌子上吧。」
這時候,亞頌也把頭探進廚房裡來說:「我也想吃煎蛋卷,蛋卷要煎成焦黃的。」
韓初雨看看他,又看看忙著擺碗筷的羅睺和計都,忍不住把亞頌喊過來,悄聲問他:「那個……那兩個孩子,是我生的嗎?」
亞頌一臉奇怪的看著他:「不是生的,難道是撿來的?」
韓初雨糾結了一會兒,又問:「真的是我生的?不是你生的?」
亞頌親了親他:「你睡糊塗了嗎?我們的孩子是人工繁殖的,不需要對父母性別作出限制也可以順利出生。不過,到底我們倆誰是爸爸,誰是媽媽,都吵了好多年也沒有定論。難道,今天你突然想通了,願意做媽媽了?」
韓初雨又踹他一腳:「滾。」
亞頌笑著轉身去刷牙,韓初雨看著他背影,突然又開口問:「對了,這種繁殖方法是誰制定的?難道同性別婚戀現在已經很常見了嗎?」
亞頌回頭奇怪地看著他,點點自己的腦袋說:「初雨,你今天真奇怪。這些事項全部都是皇帝陛下親自製定的,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皇帝陛下。
聽到這個詞語,韓初雨的腦袋裡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連忙追問:「皇帝陛下是誰?他是不是叫做……叫做……」
該死,想不起來了!
有一個名字在腦海裡呼之欲出,可就是想不起來。韓初雨心裡有一種莫名的焦躁,他覺得這個世界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有什麼地方不該是這樣的!
看出韓初雨臉上的焦躁,亞頌靠近他身邊,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初雨,你是不是昨天做惡夢了?還是哪裡不舒服?真對不起,都怪我最近總是忙著協助皇帝陛下推行新的社會福利政策,我保證等到這陣子忙完之後,全家一起去郊外度假。」
韓初雨拽著他的衣袖,焦急地問:「先別談度假的事情了,你趕快告訴我
我,皇帝陛下到底是誰?他叫什麼名字?」
亞頌一臉擔憂又困惑的樣子,過了一會兒還是老老實實地說:「皇帝陛下他並不是一個人,而是高級人工智能中樞系統的總稱。兩千年前我們現有的政治模式就完全改變了,現在我們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統治者,一切都由人工智能進行管理和分配,能夠達到最大的公平狀態。我是協助人工智能進行管理的工作人員之一,它運行的很順暢,你不必擔心。」
韓初雨輕輕搖著頭。
不,這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這個世界不該是這個樣子的,一定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