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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彼岸離花念長夢(三) 文 / 遲棲煙

    望舒是愛美人的,看美人多養眼啊,愉悅身心又美化環境,多麼一舉多得。

    總比日日對著面目猙獰的什麼妖魔鬼怪摧殘心肝連打個架也要痛苦地掩面以免看到對方長得太抱歉手抖得出不了劍,對己對人都殘忍……

    但是,如果帶著一個太美太耀眼的美人,打架的時候看得太激動忘了出招,總不能大吼一聲等一等,讓我先大飽眼福再打也不遲,人家肯定不理你,幾招就秒了你,這等死法定然是受不了的……再者說,萬一不小心和美人距離近了些,再更不幸還令美人不小心一笑,說不定第二天就被美人層出不窮花樣百出的思慕者聯手謀殺了,多麼危險而慘烈啊……於是望舒很不待見這種驚天動地的美人……

    當然,她才不會說是她骨子裡小嫉妒作祟……

    不過,那是在遇見自家師尊之前的想法了。

    她現在恨不得有事沒事去九重天轉悠幾圈得瑟自家美人師尊,然後看師尊那些思慕者們含愁帶怨雙眸水色盈盈地咬手絹,就欣慰得能多吃下好幾碗飯……

    但其實,望舒絮絮思索許久,重點只有一個,就是,她那被八荒**最好看的美人師尊養刁的胃口,也在見到帝宵時候狠狠一跳……

    思及此,望舒尷尬地以怒氣掩飾方才一瞬丟臉的看呆,提足真氣罵了一句:「妖孽!」

    被無辜牽連的「妖孽」帝宵默然片刻,瞭然地坐直了身子,漫不經心地提了酒壺在望舒面前悠悠然晃了一晃,懶懶一笑:「哦?那看來,妖孽的酒,也是喝不得的吧,著實可惜啊,我還似乎留了一壺……」

    一句話尾音未落,方纔還滿臉苦大仇深的望舒立刻眉開眼笑地撲了過來毫不猶豫開始搶酒壺,面上春暖花開,手上秋風掃落葉毫不客氣:「啊哈哈,方才有人在說話嗎?沒有吧,所以你絕對是喝太多醉了都出現幻聽了,這樣下去很傷身體,所以,古道熱腸的我決心救你於危難,就把酒給我,我來自我犧牲,我來傷心傷身吧!」

    帝宵漫不經心吊著酒壺逗貓兒般逗著張牙舞爪撲來的望舒,滿意地笑看望舒每次奮力去夠但被自己把酒壺提的更高時滿臉不甘心與懊喪,唇邊弧度越彎越大。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第一時間更新

    許久都不曾捉到酒壺反而被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帝宵百般捉弄,望舒洩氣地坐下來,打算略一休息再整旗鼓。

    對於吃喝,她向來是十分不屈不撓的……

    趁著望舒中場休息,帝宵也慵慵懶懶躺回去,紈褲十足地吊了酒壺給自己灌酒,心疼得一旁的望舒咬牙切齒。

    卻也無可奈何。

    論起來,帝宵的戰力,詳細她不知,但至少,也是不世出的老祖宗那一輩的強大,縱然有顰玉遮和桐滄劍,他們到底修為不足,加起來也只是被帝宵逗著玩,武力解決簡直就是夢想。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看來,只能劍走偏鋒了。

    「帝宵,這是你新釀的酒?」望舒討好地一笑,眼神真摯,當然如果沒有默默向酒壺挪,就更真誠了。

    「啊。你不是說了嗎?上一次的秋露太觴冷厲有餘,卻怎麼也少了些綿意,若是加上些蘭花提些香,想必不錯,你提醒了我,我索性來拿彼岸花試酒,意外倒是不錯……」帝宵慢悠悠晃晃酒壺,好笑地看著望舒口上裝著漫不經心眼神卻一直描向自己手中的酒壺,身子小小心地移向酒壺那邊。帝宵唇角一勾,將壺又提了起來。

    馬上,馬上,就可以夠到了,還差一點點了……

    哎哎哎!

    發覺自己又被帝宵耍了的望舒憤怒地抬頭,雙眼飄出含毒淬火的刀子。

    帝宵只是微笑,慢悠悠把酒壺扔給她,不緊不慢替她順毛:「給你還留了好幾壺,在漫花從淵,就埋在那片菩提蓮忘之下,等你回去辣手摧花。」

    望舒心滿意足地一把搶過酒壺溫柔地抱在懷裡,偷腥成功的貓兒般滿臉陶醉,小心翼翼揭開壺塞灌下一口。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而後,帝宵被激動到不能自已的望舒扯著衣襟險些生生拽了起來,望舒一張放大的臉橫滿他眼,神采飛揚幾乎令人疑心那眸中也落入了星光,饒是早已寵辱不驚的帝宵也是一暈。

    「沒想到秋露太觴釀入彼岸花竟然意外地這麼好喝,還有幾壺啊,快全拿來!居然只帶了一壺,不,半壺,太過分了!」

    帝宵默然了,半晌才無奈開口:「你當我是什麼,秋露太觴本就釀製不易,上次你我合力不過也出了十壇,你我共飲去三壇,後來又被你偷喝了五壇,何況還有實驗失敗的,如今,不過一壇不到了……」說著,眼神幽幽飄向望舒,「五壇啊……」

    望舒立時被帝宵幽怨眼神看得渾身發冷,下意識乾笑著抵賴:「呵呵,怎麼可能……我最近一直在九重天說書賺錢,哪來時間偷酒喝啊……一定是你醉了,喝完失憶了……」說著,端出悲憤入骨的神色,「你還敢這麼把錯推給我,太過分了……」

    帝宵愜意地斜倚一株彼岸花,眸中含笑,開口卻是字字剜心:「望舒,你莫不是忘了,漫花從淵的封印是我拿了你我的血下的,你以為沒你我的血,誰能進得去?你還想說是你夢遊去漫花從淵啟了封印然後又夢遊回去,把小賊放進去了嗎?」

    望舒看著漫不經心毒舌她的帝宵,抱緊了酒壺微弱地掙扎:「也不排除……這種可能……嘛……」

    「望舒。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帝宵遺憾地揉亂望舒的頭髮,一聲長歎,「你未免太過低估我的智商了。」

    望舒:「……額,哈哈……哈……」

    />帝宵笑意更深,修長指尖漫不經心落在望舒發頂,然後狠狠一揉:「聽聞,君上似乎也對品酒頗有心得啊,也不知這麼多年,是否還有興趣品鑒……」

    看到君上被搬出來,望舒終於鬱悶地低頭了,聲音悶悶:「夠了,我懺悔。」

    看著望舒瞬息萬變的精彩神色,也逗夠了貓兒,帝宵也心滿意足收回了手懶懶躺回去:「好了,本就是留給你的。也不必太過在意……」

    望舒默默咬牙,那你還咄咄逼人!

    帝宵看到她的咬牙,唇畔笑意蜿蜒,艷色更甚:「啊,我不過是歡喜看你恨我恨得咬牙切齒卻無能為力,這樣很是舒爽……既然,你當真懺悔了,我也不好這麼違逆你的心意對吧,那麼,便簡單些,你那日研究出來的春日宴很是不錯,便再釀十壇好了……」

    望舒本想舒一口氣。誰知帝宵這一句又轉了折,還未緩下去的半口氣卡在心口險些嗆著她,當即跳了腳:「喂,我不過是喝了五壇,你居然要我釀十壇,漲價也太快了吧!」

    帝宵笑意越發冶艷:「哦呀,這是懲罰嘛……太輕鬆了對不起你特意夢遊來品我的秋露太觴對吧……」

    望舒一口氣再度哽在喉中。

    無可奈何地伴隨著望舒的咬牙舒下去了。

    小不忍亂大謀,何況帝宵妖孽的戰力放在那,以卵擊石太不划算,大不了釀吧,反正到了最後,自己搶的酒是最多的……再說,還可以換秋露太觴……

    於是,幾番思量的望舒終於現出了笑意:「成交了!」

    帝宵只能笑著搖頭:「千年了,竟是絲毫未變。」

    望舒本是瞇了眼陶醉地享受那半壺秋露太觴,此刻只是笑得眉眼彎彎:「我若是變了,你以後找我喝酒,找不到了怎麼辦?」

    帝宵漫不經心閉目養神,聞言眼也不睜,懶懶揮手:「除了你,八荒**還能找得到這麼任**惹事的姑娘。所以你擔心什麼,你化了灰我也會找到你,然後記得在上面多淋一壺新釀的美酒的。」

    望舒忿忿撇了撇嘴,大人有大量地不理會他顧自飲酒去了。只是飲酒的動作也有了些緩。平日時常見面倒未仔細算過,此番提起,望舒也不由想起,自己認識帝宵妖孽,已有千年了。

    千年前,望舒初上天庭不久,還在對什麼都無比好奇的時日,而君上又去閉關,一人在玉京殿著實無聊,那時她還沒見識君上驚天動地的護短,闖禍還不敢放得開,只敢在玉京殿和九重天開放的瑤池、斂霜庭轉一轉,待到這些地方實在待得膩了,望舒把目光放在了其它幾界。

    她本來是打算去出名的人間看看的,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方向感,也高估了她的運氣,更高估了她的智商……

    於是,望舒生生迷路到了妖界的漫花從淵……

    那時,九重天上菩提蓮忘花期已然過了,雖還有桫欏,幽曇缽羅連同歸越花種種靈花靈木,到底也不及菩提蓮忘震撼人心。

    於是乍見如此浩大一片菩提蓮忘,望舒驚喜得都挪不動步子了。眼見四周無人,想當然以為,這是天然一片靈谷,便很是自在地流連其中數日不歸,那些日子,顰玉遮幾乎涉遍漫花從淵每個角落,幾乎每一株菩提蓮忘都被望舒親切慈祥地撫過一遍,花葉之上羽分幾瓣都記得清清楚楚。

    於是,在這般事無鉅細的「掃蕩」之下,望舒發現了藏在菩提蓮忘下的無數誘人無比的酒罈……

    作為對美人美食美酒均十分執念的吃貨,如何可能令她放棄近在眼前的美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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