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值日 文 / 在北方的南方

    這一二年的新年在一步步的拉近，拉近了許多人，也拉遠了許多人。楓落仍然是冰糖葫蘆的最後一顆，但此時大約也是有人來重視這最後一顆山楂了，紅的那麼鮮艷。

    來自西伯利亞的寒風一掃這冬日的荒涼，就連校那排梧桐樹上的最後一片葉都落了，然後被風吹著，最後消失在垃圾桶。原來的樹葉是捨不得枝椏的，可是抵不過現實的殘酷，寒風還是把它們吹散，此時的校，只剩下峭楞楞的枝椏，綠色已經看不見多少，如果不是那少有的幾棵雪松，恐怕很少會有人會喜歡這空曠的天地。

    這與柏瑤的關係，正在考驗著楓落，他想要去跟翟龍商量，可是卻又不好啟齒，畢竟上一次他單獨約了柏瑤，有些愧疚在裡面。可是他憋在心裡也覺得不知所措。生活呵，留下了多少難題。

    那天晚上，他回家跟驍晗聊qq，他想了一想，大約有兩個月沒有找驍晗了，當然，她絕對不會主動找他，他明白她的意思，也就沒有什麼可去深挖的了，以前的他想要一個結果，現在的他，結果早已不知道是什麼，就連想到和驍晗在一起，那也是一種奢侈。只是當他看見她的qq在線的時候，會很不自覺的點開聊天界面，至於聊什麼他不在意，只要有回應，這便是最好的了。

    不過這一次，驍晗好像有什麼心事似得。她總是這樣，遇到什麼都會放在心裡，然後總以為自己可以解決，可往往是失敗的。他問她是怎麼了，她說沒有什麼，他知道是她不願意說，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後來她說她想吃棒棒糖，他說可以，然後她告訴他要校食堂裡賣的那種，她很喜歡。他自然是會答應的，他接著便去找了桐柏，告訴他下周上自習的時候給他帶棒棒糖，桐柏問他是為什麼，他並沒有告訴他，只是很含糊其辭。等到了這一天，晚自習之前，他看見驍晗坐在前排的座位上，班上的人還不是很多，他便拿著棒棒糖走了過去，直接放在了她的桌上，然後很輕聲的說，這是她要的棒棒糖。她沒有說一句話，像以前一樣，甚至是一句感謝。或許是楓落一放下棒棒糖就轉身離開的原因，她來不及說上一句感謝，可是事實是楓落自始至終都沒有聽到過她親口說的那句感謝，不過他也不需要。為她做事，他向來是有求必應，而且是轉身離開的那種，不作任何留戀。

    後來在晚自習回去的上，桐柏問他棒棒糖給誰了，他說誰也沒有給，是給自己買的。

    新年的腳步在走近，最終他們要放假了，因為是高，他們上課一直上到了臘月二十八，春節只有七天的假期，不過這在校呆的時間長了也就不想回家，楓落卻對於這短暫的寒假有些厭惡，可是卻也說不出是為什麼厭惡，是有什麼不捨嗎？還是有什麼想要去躲避？也許這兩個因素都會有。

    最後一天的值日，是楓落，這期以來的值日，他和軒宇被分到了驍晗她們組，每週一次的值日，卻是他可遇而不可求的，可是他卻從沒有在這下午放後的值日時間去找驍晗，他總是完成自己的任務，然後幫助其他同，再把垃圾桶倒了。至於獻慇勤，那是隱秘中秘密進行的，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出自己對於驍晗的那種自然的關切，可是她卻又總是在躲避，後來性也就自己完成自己的任務。

    最近一段時間，他和柏瑤的關係很好，比好朋友還要好，基本上是無話不說，有一次他開玩笑的跟柏瑤說去幫他擦黑板，柏瑤二話沒說就去幫他擦了，這樣的事情演變到最後，他的值日似乎變成了她的，如果不是因為柏瑤的青春痘不能沾染灰塵，這晚上的打掃衛生，估計柏瑤也會幫他。楓落剛開始並沒有對此有什麼覺得不妥的，可是自從上一次約柏瑤單獨出去後，他發現他不好意思再讓她幫自己去做什麼了，有一種當初跟方月在那一天中午說話的感覺，可是柏瑤不是方月，性格開朗的柏瑤卻滿不在乎的始終如一，這倒使得楓落心裡更加迷茫了。

    這期的最後一天，又輪到了楓落值日，他一年來對於驍晗，自己總覺得是虧欠的。這一廂情願，倒讓楓落內心的虧欠加倍了，他決定一定要送點什麼東西紀念。說實在的，自從半年前送過她那本書後，他再也沒有送過東西給她，他知道她不會收，所以就連生日禮物，他也沒有給她買。現在期結束了，也就意味著一年結束了，等他們再見面，那已經是轉過年的一二年了，想到這些，他便在前一天放後，約著翟龍一起去了商店，他對翟龍說出了他的意思，翟龍只是勸說他，都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沒必要再送東西了。他還是堅持他一貫的看法，翟龍知道勸不動，也就幫他一起挑禮物了。校的旁邊，精店裡有許多東西，很可愛，他來回看了許多，最終選擇了那個四葉草的掛飾，禮物很輕，意義卻很重。他拿著那件東西，和翟龍一起往家裡走去。

    「你買四葉草的幹什麼？還是沒有放下？」翟龍問。

    「不是沒有放下，只是放到了心裡，很深了，連我自己都感覺不到。這件東西買了，不知道她會不會收下，至少我不是那種意思。上一次你告訴我，可以接受桐柏的意見，我說那是不可能的，確實是不可能，我不能去騙別人，對不對？」楓落解釋說。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方月那件事，其實你做的是對的。不過現在還有一件事，班上人傳言的，說你和柏瑤。」

    「哦，我知道，這傳言我也能猜得出來，和柏瑤關係那麼好，平時又走的那麼近，不出傳言才是怪事兒。」楓落卻是很看得開。

    「既然你知道，你不擔心柏瑤嗎？」

    「她是那種性格，也沒有什麼看擔心的，清者自清吧。」

    「反正我是提醒過你的，你自己拿主意。」

    到了第二天，晚上放後，值日的時候，班上只有四個人，楓落、軒宇、驍晗和另外一個女生，柏瑤在臨走之前把一桶薯片放在了楓落的桌上，楓落正待要問，柏瑤就告訴他，這是上一次和他一起出去的那晚在超市買的，她自己不喜歡吃零食，就想著要帶來給他，說完就背著書包回家了。楓落站在滿

    是灰塵的座位上，還沒有反應過來，柏瑤已經消失在陽台上了。他在心裡想著，外表看起來那麼風風火火的柏瑤，心裡卻是這麼的細膩，連他自己都不記得是哪一天跟她一起出去的了，她卻還想著把那一天的東西在這最後一天帶給他，也算是新年的禮物了吧。原來在她的心裡，那一天卻也是難忘的，而他看來，卻有些平常了。

    等到感覺呼吸不暢的時候，楓落才發現其他人的任務都快完成了，他想他得趕快把東西交給驍晗，而且不能讓其他的人知道，他看見驍晗正在往垃圾桶裡裝垃圾，便走了過去，說，「看不出來，你還是個賢惠型的。」

    「額，怎麼，不行啊？」

    「誰說不行了呢，我看很行。你跟我出來一下，有個東西給你。」

    驍晗便跟著楓落來到了陽台上，問道「今天怎麼跟我說話這麼流利？」驍晗笑著問。

    「都快一年了，難不成我還是羞澀的？都是被你磨練出來

    的。」說完他自己也都笑了。

    「別耍嘴皮了，有話快說，我活還沒有幹完呢？」

    「不耽誤，我還沒有開始干呢。」說著便從口袋裡拿出了那四葉草的掛飾，「你看，這是昨兒晚上買來的，想著要送給你。」

    「送我幹嘛？」驍晗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這不是春節到了嘛。明年再開就是新的一年了，這『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上半年對你造成的傷害，很是愧疚，希望你能諒解。」

    「你就是句話不離詩，如果你送我這個是想表達歉意，我覺得我不能收，因為咱們誰也不虧欠誰，都是自願的。你沒必要總是心懷歉意，我也不會對你所做的有什麼感情，頂多的就是恩義罷了。要是新年的禮物，我倒覺得我可以收下。」

    聽到她這麼一說，楓落心裡卻怎麼也不是滋味兒，可是他也得強忍著。這也是他料想的結果，她對他的確沒有感情，有的只是感動，也許連感動都談不上，只是那棵柱罷了。

    「那就當做是新年禮物吧。」楓落只得妥協，在她面前，除過不聽她說不要再喜歡她之外，其他的他都會去答應，這是底線。

    「那好吧，不過我可沒有新年禮物要送給你。」

    「沒事兒，我不需要的。」

    西邊的夕陽透過樓房灑向陽台，已經被消耗的不多了，軒宇從教室裡走了出來，對楓落說，「你怎麼還在這裡聊天，地我都掃完了，趕緊跟我下去倒垃圾。」說完又進去了。

    楓落看了一眼驍晗，就進去了，然後和軒宇抬著垃圾桶一起下樓去了。驍晗拿著那件掛飾，還在陽台上，似乎在想著什麼，卻是那麼的糾結，等到那個女生從教室裡出來，順便對她說該回家了，她才若有所失的背起書包，回去了，只有她一個人。校園裡在這個時候早已是空蕩蕩的，她還從來沒有過這種孤獨的感覺，越是這樣想著，心裡就越是難受，恍恍惚惚的往校外走去，燈的照耀下，影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讓她捉摸不透。其實她捉摸不透的卻是她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