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玩笑 文 / 在北方的南方
嘈雜的大廳，每一張桌上都飄著熱氣，到處充斥著火鍋的氣味，這一包廂倒是這嘈雜中的不嘈雜了，聽不見外面推杯換盞的聲音，桌上的鍋裡冒著白氣，兩個人似乎都可以聽見對方的心跳聲，但畢竟還是嘈雜的，沸騰的湯汁兒，像是在向他們暗示，楓落正在往鍋裡放菜，卻看不真切對面的柏瑤，有一層霧蒙著他的眼界，只是他不知道。
柏瑤一邊吃著，一邊問他，「之前你說的膽小兒，這會該給我解釋解釋了吧。」
「額，那有什麼好解釋的，本就沒有什麼重要的。」楓落一邊從鍋裡夾菜，一邊避著那沸騰的熱氣。
「不說算了。」柏瑤扔給他這句話，繼續吃著，並沒有抬頭看他。
「你這話說的又沒有理由了，其實本就沒有什麼的，膽小又不是我故意的，那是天生的，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和我奶奶一起去玩兒，別人看見我就說我很善良。」
「善良和膽小有關係嗎？」柏瑤抬起頭看著他，質疑的說。
「當然有了，這膽一小就不敢做出格的事情，而且心是很軟的，這自然就善良了。」楓落很正經的給她解釋了一下，還沒有說完，她就笑了。「你別笑啊，我說的是很正經的。」
「我沒有笑。」柏瑤強壓著笑意，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那我膽也很小，可我卻沒有發現我善良啊？」
「那是你自己沒有感覺到，我倒覺得你挺善良的。」說完這話，楓落倒先羞澀了，低下頭在鍋裡尋找著什麼。柏瑤感覺這話有幾層意思，把先前的那種風火性格丟失了大半，不覺紅了臉。
「我是說，班上也沒有誰壞誰好的，都是生，本就沒有什麼多大的惡意。」楓落想要把剛才的話解釋一下，卻越解釋越混亂。
「我知道，你先吃著，我出去上個廁所。」柏瑤站起身來就出去了，留下他一個人在這房間裡，有點孤單的意思，楓落想起剛剛的談話，不禁被自己的愚拙逗樂了。
柏瑤從包廂出來，看見大廳裡滿是嘈雜，與剛才的環境截然相反，有些不適應，她並沒有去廁所，逕直往收銀台走去，然後付了款，正打算回包廂，才想起她是告訴楓落出來上廁所的，於是也就去上了趟廁所才回到包廂。
「我以為你丟了呢？剛剛還在心裡盤算著要去找你。」楓落看她推門進來，便笑著說道。
「那你去哪兒找我？女廁所？」柏瑤聽出了他的玩笑，也就用玩笑回了他一句。
「這話說的，我還沒有那麼皮厚。」
「也差不多了。」
「你···，好了，別鬧了，快吃吧，都冷了。」
「我不吃了啊。」
「我也不吃了，那我們出去吧。」
柏瑤答應了，轉身又出來了，楓落跟在她後面，穿過滿是煙氣的大廳，來到收銀台，他正從口袋裡拿錢，柏瑤卻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他說錢還沒有付，她也不回答他，等到出來了，冷風拂過兩個人的臉頰，柏瑤才告訴他錢已經付過了。他趕緊又把錢塞給柏瑤，柏瑤想著不去拿，可是楓落又不答應，也就收下了。
聰明的人，往往是一技走天下。柏瑤問他現在去哪兒，他說這一片他也不熟，不知道該去哪兒。她說，要不去外環散步吧。他答應了，兩個人便順著馬，一起來到了外環。柏瑤想到要去買點東西，過一家超市的時候，她走了進去，楓落說，怎麼和上一次一樣。柏瑤回答他說，本來也就是一樣的。這冬天的夜晚，冷得讓人有些唏噓，兩個人並排走在外環，不遠不近的距離。
這外環的是仍然在修，就連昏暗的燈也沒有。上總是有著許多的大坑小洞，楓落想要去扶柏瑤，卻又不好意思，兩個人卻又是各存心事的。他想著應該跟她說些什麼，比如這大晚上的怎麼就約她出來了呢，可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好該怎樣說。他忽然想到有一件事情可以告訴柏瑤，上一次晚上在qq上，班上有個女生和他聊天，那個女生無意中說了一句話，讓他很是不知所措。他看到她說，不喜歡看到他總是在下課的時候跟柏瑤玩，他問她是為什麼，她也沒有告訴他，只說是不喜歡而已。想到這裡他便打算告訴柏瑤，柏瑤走在旁邊，一邊聽著歌，一邊在黑暗中慢騰騰的走著，好像是沒有他的存在一樣。他開口說道，「你在聽什麼呢？這麼入神。」
「在聽歌，很不錯的。」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聽不聽。」
「你說吧，說出來我就聽。」
「上一次，班上有個女生說，她不喜歡看見我跟你一起玩。」說完這話，楓落覺得有些不妥。這明顯是一句挑釁的話，是他聽那個女生的話，還是他想借那個女生來抬高自己呢？這一想，楓落便後悔剛剛說出的那句話了。
「怎麼個意思？你這是在向我說明什麼？不跟我玩也無所謂，你這還拿一個女生來壓我，有意思嗎？」顯然柏瑤是生氣了。
「不是你想的那個樣，我只是告訴你這件事情而已，那個女生跟你關係不錯，你應該知道是誰。當我聽到她說那句話的時候，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她不怎麼好。」楓落力的想要說清楚自己的意思。
「聽你這麼一說，我還得感謝你？」柏瑤冷笑道。
「你不要這個樣，本來出來玩都好好地，我只是告訴你注意一點而已。」
「我懂了，這件事以後也不要再說了。快走吧。」柏瑤心裡其實是明白楓落的意思，但出於口角之爭，並沒有在嘴上服軟，倒像是故意和他舌槍唇戰一樣。
楓落一直沿著外環，把柏
瑤送回了家，然後把買來的零食也給了她，就轉身回去了。在過翟龍家樓下的時候，看見他家的燈還亮著在，他又想起了上一回個人出來的場景，這一次他倒真有些「鳥盡弓藏」的意思，心中顯現出許多的愧疚，可是一想到和柏瑤在一起玩的很舒心，也就把這愧疚消去大半了，沿著十字口，轉過巷，他上了樓。
他對柏瑤倒是很懂得急流勇退，白天玩過了，晚上回來便很少聊天，畢竟一起話說多了總是會有不爽的。他進了房間，拿出手機看了一下空間，發現了以前柏瑤發過的幾句詩，是摘抄席慕蓉《一棵開花的樹》上的詞句，恰好上一次他在雜誌上也看到一篇青春散，上面也有幾句詩，「如何讓我遇見你，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為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年，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佛於是把我化作一座橋，經歷五年的風吹，五年的雨打，五年的日曬，只求你能從橋上走過」他便把這幾句話評論在了下面，還向她說明了這是一篇完整的。
後來，他把這幾句發成了說說，其實他只是覺得寫的很好，卻沒有想到方月會給他評論，「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他頓時蒙了，雖然這也是席慕蓉原詩的詞句，可是在這裡評論顯然是有歧義的，他決定問一問方月，可是方月只是告訴他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原詩而
已，他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畢竟現在他們倆除了同就是同，不可能再有深一步的感情了。
時間在一步步的接近農曆新年，充斥著喜悅氣氛的城市，讓人感受到生活的殷實。這裡的冬天是很少下雪的，也就沒有那麼冰天雪地的浪漫，那次週末後的上課，柏瑤給他帶來了一條圍巾，他問她是為什麼，她說上一次翟龍的生日，她給他送了一條，所以這條圍巾算是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雖是這麼個理由，楓落在內心還是很開心的，至少她心裡是有他的，可是楓落的另一個擔心又來了，他現在是要去談戀愛嗎？他當初為什麼要拒絕方月？現在高考只有幾個月，他這談戀愛又是為什麼？是奈不住這高的寂寞，還是真心喜歡柏瑤的？有了這些問題，楓落對柏瑤與他的關係再一次陷入了困境，這大約也是他內心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