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晚餐 文 / 在北方的南方
夜晚的流光溢彩，映照在兩個人的臉上，楓落卻怎麼也找不到一個約柏瑤出來的理由，看著面前走著的這個女孩兒，他卻感覺自己是在做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可他自己也說不好是怎樣的不可原諒。柏瑤拿著豆漿，悠悠的走著，看到楓落總是跟在自己的後面，覺得很是尷尬，心中便想，這把人叫出來，卻又一句話不說，和自己一個人軋馬似乎沒有什麼區別。她站定了，楓落卻還沒有察覺到，等到撞到了倒吃了一驚，趕忙問是怎麼了。
「你這把人叫出來，是跟在我後面給我當保鏢的？」柏瑤打趣地說。
「沒有啊，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楓落呆看著她。
「可是你總是跟在我後面，一句話兒都不說，我走在前面感覺有些不舒服。」
「可是我又不知道該跟你說些什麼，要不是上次和翟龍一起出來，我恐怕這次也不敢叫你出來。」楓落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自己會把翟龍提出來，好像是在後悔今兒晚上沒有吧翟龍叫上一起。
「聽你這口吻，倒像是出來是個錯，要不回去吧。」柏瑤有些生氣，氣的卻不是楓落說的話，而是他的態，有一種軟弱在裡面。
「你不要生氣啊，說是那麼說，可真的要說有什麼可說的，也就是閒扯了。這兩個人除非談正事兒，要不還能有什麼說的？無非就是一個人說一些覺得有趣的事，然後說完之後哈哈一笑就過去了。」
「照你這麼說，這晚上出來也是哈哈一笑就過去了？」
「這並不是如此，我只是說沒有什麼定制罷了，隨便說一說就可以的。」楓落覺得自己像是在教訓人，就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的莽撞。
柏瑤卻是一般的事兒不過心的，很少去計較什麼，這是後來楓落才發現的。現在的場面有些尷尬，像是一對情侶在馬上吵架，楓落感覺到從他身邊走過的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在看自己。
「怎麼今天你有情緒？還是怎麼了？」柏瑤好奇地問。
「我哪裡有什麼情緒，只是在回答你剛剛問我的話。」
「你這第一次叫我出來，不會就是『好為人師』，教訓我的吧？」柏瑤說著這話覺得有些好笑，也就轉過頭去看著前方，臉上卻是露出微笑的。
「我才不是那樣的人，我們還是走吧，站在這兒整了半天，倒是有些冷了。」柏瑤也就繼續往前走去，並且不時的回過頭來問楓落一些問題。「你剛剛跟我說話那麼正經幹嘛？像是吵架一樣，平時在班裡並不是這樣說話的啊？」
「其實剛剛是有些著急了，心裡在想別的事兒，也就沒有顧及你的感受，跟你道歉。」楓落感到自己臉在發燙，要不是這夜晚的燈，柏瑤大約一回頭就能看見他的紅臉了。
「你不用道歉，就是我覺得你好像有情緒一樣。」
「並沒有情緒，只是第一次跟女生出來，可能是緊張了。」
聽他這麼一說，柏瑤感覺自己的直覺是對的，果真是羞澀。這樣一說，柏瑤倒覺得是自己有些過計較了，也就覺得之前的爭論有些無趣，真想把那段不開心給刪除了，可是生活卻沒有刪除鍵。
「你這是第一次？」柏瑤驚訝的問道。
「當然是的。」
「那你以前出來都是一個人？或者是跟男生一起？」柏瑤接著打聽。
「其實，以前的時候我很少會出來，一般週末了，我就會回老家，只是從高開始就很長時間才會回去一次，就覺得週末的晚上的確是無聊，又沒有電視看，待著不想寫作業，反正是種種的不適應，覺得時間過富裕了。」
「你這話說的，顯得你是個閒人似得。我家裡今晚是沒有人，要不我也不能夠出來。平時的時候，家裡人很多，我倒沒有你的這種感覺，有時候我週末晚上就和姐姐一起去看奶奶，然後再一起軋馬。奶奶前兩天來了我家，今晚就沒有去了。」
「你是幸福的。」楓落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落寞了。
「這是怎麼說的？」柏瑤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怎麼在他的口中就不一樣了呢。
「就是感覺你很幸福，至少你有奶奶可以看的。」他越發覺得心裡不是滋味兒，可是不好表現出來，就淡淡地說了句。
「哦，是這個意思。」柏瑤聽出了他的意思，可是楓落並沒有繼續解釋下去，從祖母去世到現在，他只告訴過驍晗，也哭過。可是其他人都不知道，其實也是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總是把自己的痛苦藏著，然後一悲再悲，再把這種悲用字記錄下來，這也就是他日記內容的大部分。楓落一般寫日記沒有定規，總是在情緒的狀態下寫一些，有時候卻也是天馬行空的，後來翻開看以前寫的日記，覺得自己當時的想法過偏激，也就在旁邊用紅筆再補上一段，當做是反思。這也是他提醒自己的一個方法，只有他自己才懂得。
「我記得以前上初中的時候，我媽不在家，我兩個姐姐也出去工作，只有我和我爸在家，初晚上又要補課，我天天就一個人披星戴月的來回奔波。爸爸有時候上夜班，我就只能一個人騎著車回家，到家裡奶奶還沒有睡，我知道是在等我，然後她就照顧我把飯吃了，我才回到自己房間看書。」
「看來，你奶奶對你很好。」柏瑤一聽他在敘述自己的往事，覺得有些沉重，可是卻不好去打斷他，也只有應和著。
「再到後來，······算了，下次再告訴你，說這些有些不合適，顯得矯情一樣。其實每個人都有過去，都有一些自己覺得很有味道的事情。」楓落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合時宜，也就沒有打算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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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這話說的是對的。」柏瑤見他不說了，也沒有去追問。
兩個人現在又走到了上一次的那座橋，楓落看了看對面的那座橋，卻看不見上次的那些模糊身影了。他問柏瑤說，「你還沒有吃晚餐吧？」
「沒有呢，我媽媽剛才出去吃飯去了，我就問你出不出來。」
「那我們去吃飯吧，要不還去上次的那家餐廳？這次我請你怎麼樣？上次雖說是aa制，可後來你把錢全部買了零食給我和翟龍，自己卻什麼都沒有留下。」
「那都是上次的事情了，我帶你去吃火鍋吧，正好我也想吃了，我知道有一家火鍋店不錯，再說這麼冷的天，吃火鍋應該是不錯的。」
「那也行，不過還是我請你。」楓落再一次重複的說。
「知道啦，真是話嘮，一句話都要重複好幾遍。」柏瑤笑著說。
楓落跟在她的後面，過街穿巷，來到了她說的那家火鍋店，週末的晚上，火鍋店裡人比往常多了近一倍，大廳已經沒有位置了，他們倆走到前台，問還有沒有位置，服務員查了一下，說正好還有一間小包廂，柏瑤說可以，楓落心裡倒在打鼓，覺得這一男一女在包廂裡多少會尷尬的，可是柏瑤已經要了下來，他就不好去推辭了，再說人家女生都不在意，這一個男生推
辭倒真的是矯情了。
柏瑤沒管七二十一，到包廂坐下來，拿著菜單熟練的點了許多，然後又把菜單給他遞過來，楓落是第一次進入這樣的地方，看著菜單倒覺得不知道從哪裡下手，半天一個菜都沒有點出來，他把菜單放到桌上，對柏瑤說，「你點的那些就夠了，點多了吃不了也是浪費。」其實他剛剛看了一下價格，擔心自己帶的錢會不夠付的，也就將就將就得了。
「你晚上不是沒有吃嗎？這麼點只夠我吃的，你確定不點了？」她故意對他說。
「真的夠了，你再看看自己有沒有什麼落下的。」他很不自然地笑著說。
柏瑤在菜單上又畫了幾筆，就打開門，叫了服務員進來。這下只有兩個人，連菜都沒有，真的是空蕩蕩的屋裡，只有兩個人，要不是他們之間有桌隔著，恐怕氣氛是很緊張的。話說回來，要是沒有桌，兩個人待在空蕩蕩的屋裡又幹嘛呢？楓落用手托著兩邊的腮幫，透過那扇生了銹的窗戶往外看，可是窗外黑乎乎的，根本就看不見東西，他卻不得不去看，想像出來的東西也算是東西，不過是虛假的。
柏瑤見他頭衝著窗戶，也把目光轉到窗戶上，卻什麼也看不見，「把窗簾拉下來吧。」
「額，你說什麼。」楓落正在走神，恍惚聽見了柏瑤說的話。
「我說把窗簾拉下來吧。」
「為什麼要拉下來呢？」
「我剛剛看外面，想到了恐怖的事情，外面那麼黑，我有些害怕。」
「哦，是這樣啊。」楓落伸手去拉窗簾，卻拉不動。「這個好像是壞的，你不要看外面就好了。」
「好吧，其實我在家裡一個人睡一個房間，然後晚上睡不著就看著窗外，越看越覺得有東西在外面，也就越想越怕。可能是想像中的恐懼被放大的緣故，我睡覺一般從不把臉對著窗戶。」
「其實我也是的。」楓落尷尬地說。
「額，你一個男生，怎麼也膽小。」
說話間，服務員推門進來，兩個人終止了對話，看著服務員把菜一件件擺上桌，然後看著上來的那個鴛鴦湯鍋，紅色的湯汁兒和清湯，被中間的那堵牆隔開了，如果不是人為，恐怕永遠走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