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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章 :命使重生 文 / 葉子脈脈

    沈言清握著攝魄,輕輕呼喚青然。

    剛剛滴上的血迅速地滲入刀中,攝魄銀刃放出微光,微光輕閃了兩下。

    沈言清欣喜道:「你醒著,太好了。」她握緊攝魄繼續道:「我拿到了影木,你可以現身了。」

    攝魄的銀色刀面上微光旋轉,漸漸旋成一副臉孔。一張瘦削蒼白卻又無盡溫柔的臉,青然籠著輕煙的黑瞳脈脈地望著沈言清,柔和的唇角有一抹淡定的笑,雖然無聲卻飽含千言萬語。

    本想在與青然初見的海神殿九層,完成他的重生之式。可藍漠顯然是將那裡據為己有了,無奈,沈言清只能在自己的房間讓青然復活。

    自袖中取出影木,因滄月與青然之間的血咒,沈言清不能直接將青然的魂魄引出。需要先將影木注入自己的血才可。

    她毫不猶豫地割破手腕,看著鮮血滴滴嗒嗒地落在影木之上,透明的影木將鮮血盡數吸入,形狀卻沒有絲毫變化。

    滴嗒的鮮血逐漸轉為細流,可那看似纖細,長不足尺餘的影木吸了這許多鮮血,卻卻依舊沒有顏色,毫無改變,連一滴血也沒滲出。

    沈言清覺得手臂開始麻木,冰得似乎不像自己的手了,吃力地握拳又張開活動了幾下,好讓血液能流得順暢。

    攝魄中青然的臉開始充滿關切,他悲傷地望著沈言清越來越蒼白的臉。眼中是歉意、感激、不捨種種複雜的情緒。

    沈言清向他報以燦爛一笑,表示自己沒事。

    看著左臂的血流越來越細,影木卻依舊沒有變化,索性又割破各一隻手腕,雙腕一起放血。

    眼前開始出現重影,沈言清的臉蒼白如紙,唇色也變得黯淡。口乾舌燥,頭腦似乎也不甚清明了。她知道這是缺血的症狀,好在那根原本纖細的影木開始脹大,顏色也漸漸轉為晶瑩的紅色。

    當它差不多長到一人多高時,沈言清覺得差不多了,方分別點住自己雙臂的止血穴位,將血止住。

    人卻再也撐不住,直接伏倒在桌上,急促地喘息著。顫顫地伸手執起壺給自己倒水,大口飲了幾杯,方才緩和了口乾。揚頭看著青然擔憂的神色,依舊是淡淡一笑。

    緩了一會兒,沈言清將攝魄平放於桌上,自己則盤膝而坐。催動靈珠運轉生命之力,源源不斷地將力量注入攝魄。

    攝魄中升騰起白光一縷,隨著沈言清生命之力的增強,那縷白光漸漸聚攏成氣,白氣繚繞終於聚成青然之形,他白衣飄飄,臉龐在白氣中籠著微光。

    沈言清心中一喜,眼淚險些奪眶而出,終於又見到青然了。她咬牙忍住,再次運力,青然的魂魄光芒大盛,終於在一片刺目中沒入一旁的血紅色影木。

    看著光影中白色、紅色,又化出七彩之色,沈言清眼前越來越模糊。那些光影跳動著,融合著,又看不真切。她想揉揉眼睛,手卻沉重地抬不起來。眼瞼沉沉地壓下來,在眼前一片混沌前,她似乎看到一個白色身影

    好累啊,沈言清沉沉地睡了。四肢沉重地動也不能動,腰背僵直地連翻個身都困難。可眼前是什麼?各色的光球在跳躍,似乎在狠狠撞擊自己的眼瞼,可眼瞼卻沉重地睜不開。

    到底是在睡還是醒著?沈言清傻傻地想著。睡著為何還是覺得累,心中又還能思考?醒著又為何睜不開眼睛,也聽不見聲音?

    索性放縱一次吧,不管是睡是醒,就讓自己懶一次,就這樣一直躺著,好累好累呀。

    誰在給我餵水?突然覺得口中一片濕潤。真的很渴,她舔舔乾涸的唇。猛喝了幾口。

    是誰?她知道不會是藍漠,他已經跟自己沒關係了。想到此,心中一緊,沈言清痛苦地皺了皺眉。

    那溫暖濕潤的感覺又來了,他在輕輕擦拭自己的臉,好溫柔,好舒服!沈言清想著想著終於沉沉睡去。

    青然坐在她床邊,用濕帕子輕輕擦拭著她滾燙的額頭。她又發燒了。缺血過多,又過份發揮生命之力,紫焰又有了失控的跡象,好在沒有完全發作。

    青然擔憂地看著她,這些天的事情他全知道。雖然他困在攝魄中,弱地聚不成形。卻能感知到一切。

    他與沈言清之間除了血的牽絆,還有魂的融合。他幾乎能感覺到沈言清所有的心情與想法。

    這女子堅強得讓人心疼。看著她原本瘦削的身形似乎比以前更瘦了些,青然的關切之情濃濃地自眸中傾洩。

    過於專注地盯著沈言清良久,終被窗外一束冰寒的目光刺醒。青然淡然一笑,斜睨向窗邊,輕聲道:「龍王是要進來,還是要青然出去相見?」

    他話音剛落,藍漠便推門而入。他立在門邊卻不上前,只淡然掃過塌上沈言清毫無血色的臉。

    青然卻只當沒看見。坦然地坐在床邊,手上動作不停,依舊緩緩擦著沈言清的額頭,為她降溫。

    兩人皆不言語,房間內的空氣卻越來越冰,似乎誰都沒有先說話的打算。

    青然清楚藍漠的無情給沈言清造成的傷害,他在刀中聽著她咬唇低泣,心疼不已,更為她不平。似乎從第一次見到沈言清,她心中唯一的傷便是眼前這人帶給她的。自己在刀中沉睡了這許久,再次醒來,他卻又一次傷害了她。

    這女人的心有多單純、多堅強,他難道看不到?難道感覺不到?看著眼前藍漠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青然很是替沈言清難過,自然沒有好臉色給他。

    「龍王是無事可做還是無

    處可去?」青然見藍漠始終無動於衷,淡然一笑問道。

    「命使這又是在做些什麼?」藍漠不屑反問。

    「照顧生病的朋友,報救命之恩。」青然鳳眸輕佻,眸中清明坦蕩。他盯著藍漠繼續問道:「龍王到毫無干息的人房裡站著,似乎有些不妥吧?」青然眼神犀利完全不似他以往謙謙公子一樣溫潤。

    藍漠在塔內懊惱了半晌,終於抵不過自己的內心。本想悄悄在門外看她一眼,卻看到青然在塌前給她餵水,又見桌上帶血的攝魄,心中瞭然,白衣男子應是命使青然。看他在塌前照顧沈言神,那溫柔專注的眼神讓藍漠覺得刺目。

    藍漠對青然的挑釁嗤之以鼻:「她是祭獻龍宮的祭品,是本王的人,命使覺得本王來這裡不妥嗎?」

    青然輕笑兩聲:「龍王多變,青然自愧不如。剛剛還毫不相干,轉眼又變成你的人。龍王當她是什麼?」青然臉上是笑的,可語氣明顯不善。

    「至少沒當她是血源。」藍漠斂了笑意,直直對上青然的眼。

    一個藍眸含冰,一個黑瞳帶怒。兩人對視著,誰也不肯先讓步。

    直到門外傳來腳步聲,阿閃推門而入。瞬間青然便起身立在藍漠身邊,他也知坐在女子床邊不妥,不願給沈言清的名聲帶來一點不好的影響。

    阿閃被房間內突然出現的兩人嚇了一跳,瞪大眼睛問道:「你們是誰?」轉身便要喊人。

    青然連忙深深一輯道:「阿閃姑娘莫怕,我們是公主的朋友,公主受了傷。」

    阿閃狐疑的盯著兩人半晌。終歸是個小姑娘,見這兩人一個俊酷冷然,一個公子出塵,便花癡至上的相信兩人都不是壞人。

    轉眼才看到沈言清躺在床上,面無血色。大驚道:「公主這是怎麼了?」

    藍漠冷然不語,青然忙上前解釋道:「公主剛剛行了血祭之禮,這會兒失血過多。還請阿閃姑娘請大夫來瞧瞧,開些補血之藥才好。」

    阿閃一聽,忙道:「好,我這就去。」剛要轉身又覺不妥:「兩位公子,公主的傷勢也看過了,還是請別處休息吧!」不管他們與公主是什麼關係,兩人大男人在公主的閨房終是不妥。

    青然施禮致歉,便跟著阿閃出門。藍漠卻不為所動地站在原地,可阿閃便一直站在門邊等他,無奈之下,只得也隨著出去。

    阿閃這次不敢再大意,遂派了幾名小婢女輪流在沈言清房內房外伺候,一時兩人都再尋不到機會入內。又不好一直賴在海神府,只得一前一後告辭出府。

    藍漠尋了家茶樓,準備喝茶待天黑再去看沈言清。誰知他剛找了位置坐下,青然便不客氣地坐在他對面。取了他面前的茶為自己斟上。

    兩人無語對飲,青然突然認真道:「龍王若果真無心於她,便不要再糾纏。我與她魂魄相融,感覺得到她心中的傷痛。」

    藍漠一愣,難道現在是自己在糾纏?!一直怕她會糾纏自己,可事到如今,糾纏的人反而是他藍漠?!想不起又放不下,幾時成了這般優柔寡斷的男人?

    決然放棄,轉身而去,不就是自己最初想要的結局?藍漠盯著青然,他黑眸坦然,卻讓他無端憤怒。

    「她餘下的生命本就無多,青然沒有非份之想,唯願靜靜守護身旁。」青然見他不語,繼續坦誠的表明自己的心跡。

    藍漠眼中的驚慌一閃而逝,他真的感覺到了威脅。如果三國太子沈言清都無意,可她拼了命要復活的命使,在她心中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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