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7章 甲烷 文 / 皇家兔公主
我和常生殿對視一眼,朝前走了幾步。張乾坤用餘光掃我一眼,還是很熱情地笑。我沒理他,往洞口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許多穿著軍服的喪屍,搖搖擺擺地向我們走來。
以前看電影的時候,更加喜歡血漿爆滿的觸感。但真正大禍臨頭,才知道身臨其境不是那麼好玩。他們穿的軍服我認識,雖然已經看不出顏色,但結實而富有時代特色的軍服,還是能辨出是幾百年前的西班牙軍裝。在18世紀,歐洲的軍服長得都差不多,只是顏色有所區別,連帽子的形狀都一模一樣。但相對西班牙軍裝「裙擺」較長些許。
我想起張乾坤之前在上方的洞穴裡說,「粽子很多,差點出不來」。而外邊的懸崖峭壁,連我們這些四肢靈活的人都勉強下來,這些喘氣都費力的粽子是如何爬下?還是跟上面的不是同一批?!
我拔出腰間的手~槍,以防萬一。常生殿見我掏槍,拉起我就跑。一邊跑還一邊說:「它們那麼多,跟他們打又費力又浪費子彈,外邊還他*媽是萬丈深淵。你掏槍還不如掏鳥,逮住一個射*它一臉……」
玉盅剛死,常生殿的葷話已經不能讓我笑出來。我心思煩亂,雖然面無表情,然內心裡也是五味雜陳,也有些跟不上常生殿的速度。不知怎地竟然就跌了一跤。常生殿一失手也沒拉住我。他急切扶我起來,不想前方的路越來越窄,越難以前行。隨著我們漸漸深入,周圍逐漸一片黑暗。
常生殿剛要打開火機查看前路,就聽見後面有搏擊的聲音。顯然是那群喪屍追了上來。我莫名地一陣頭暈,常生殿讓我躲在這裡,他去後面援助他們。結果沒幾分鐘又跑了回來,把裝備包裡的防毒面具又拿了出來讓我戴上。我問他怎麼,他說他也不清楚,到前面看見那三個人都裝備齊全,想來一定有蹊蹺,我們也準備為妙。
我點點頭,心想難怪他們三個會落在我和常生殿後面。我出去也會添亂,就按常生殿說的老實呆著。這次外邊沒有傳來張乾坤的槍聲。難道他們都是在肉搏?我縮在黑暗的牆角,心裡知道憑他們四個,對付一群喪屍應該還沒問題。就靠在牆上,盡量減少自己的暴*露*體積,免得給他們添麻煩。
我戴著沉重的防毒面具,有些頭暈噁心。太陽穴有些像被鈍器擊中的疼痛,身體也發沉,不聽使喚。我心知不好。可能又是中了什麼不知名的毒。於是想沿著牆壁起身試下,果然腿軟的像麵條。手裡倒是抓住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那團東西有點像頭髮,但質感與頭髮不同,觸之如海藻,但只有頭髮粗細。我以為是人頭,細細觸摸間只感覺手臂一陣激烈的刺痛,那痛覺就像千萬根又長又細的針,齊齊扎入毛孔。我大叫一聲跳了起來,幾欲昏厥。
常生殿聽見我慘叫,忙忙用腰刀斬斷了幾個粽子的頭顱,就回到我身邊來。他知曉我不會沒事鬼叫,就打開電筒來看。燈光一亮常生殿就掩面哀嚎:「原來清明你的那啥這麼大!我以前咋沒發現!連連連連老子都比不上你!早知道你這般天賦秉異,老子就不該帶你到這來,一天給你介紹十個富婆,咱哥倆也發了啊!!」
常生殿一邊說著一邊幾乎要給我跪地膜拜。我踢了他一腳怒吼;「你他娘的說話動點腦子!你的j*b能長的比人還高!這東西有刺!快幫我把它從手心拔出來!」
常生殿歎道:「我以為你得空還有心思在這*擼*一發,也罷,既然這不是你的那啥,老子的自信就又回來了。剛才差點斷了跟你搶旖旎的心思……」
常生殿其實本來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但他無意中用電筒照過我的臉,才發現我已經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一連串地往下掉。他這時才有點驚慌,我也藉著光線看我手裡的東西。一見之下登時大吃一驚,只見這東西果然外形極像男人的*生*zhi*殖*qi*器,但體積甚是龐大,頂端有刺,也許就是我之前摸到的頭髮樣的東西。
那些頭髮一般粗細的刺,竟然已經深深扎入我的手心,似有生命一般,順著我的手臂已經攀爬到手肘處。手臂裡都是一條條的絲線,密密匝匝地糾纏在我的皮下深淺處。
我又驚叫一聲,駭得魂飛魄散。我不知道這樣下去的結果會如何,這東西在皮下吸血以後,會不會繼續延長,灌滿我的體內?我幾乎已經聞到死亡的氣息,本能地去扯那東西,接著一陣更為劇烈的痛楚從手臂傳來,幾乎就失去意識。
常生殿看我痛苦的模樣,嘗試摸一下我受傷的手臂,感到它像一根粗壯的樹枝,皮肉極為粗糙,內裡凹凸不平,十分堅硬。他強裝冷靜道:「可能這個跟螞蝗一樣,不能用力扯。越扯它越會鑽入。清明你忍著點,我們用火燒一下試試看。」
說完他剛要點燃按下火機,火機瞬間就被張乾坤搶了去。雖然戴著防毒面具,也能看見張乾坤的笑眼。他一邊笑一邊說;「禁止明火。沒見我們都戴上了面具?這裡有易燃易爆氣體。搞不好一會還要用上氧氣瓶。」
他走過來拿起我的手,細細端詳一一會,好像看的很開心。隨後摸出腰間的匕首,小心地割斷了那怪物的頭。我手心上殘餘的毒發瞬間就鑽入皮膚,疼的我又是一聲大叫。張乾坤隨意把那東西扔到一邊,笑道:「這是一種蟲子,和之前的蟲一樣,因為長期無水,被你的血液吸引。它名喚美蛇蟲,你細看它頂端處,有點像一個美女的臉,神似神話中的杜美莎。所以也喚美人蟲。它本在海底,以甲烷為食。我這邊的儀器剛剛也顯示易燃氣體超標,看來就是這個。」
我知道張乾坤說的是真的。從我剛剛的表現頭暈噁心乏力,身體似乎被捆住來看,這裡真的有甲烷。甲烷是類似一氧化碳的氣體,同樣易燃易爆,中毒反應也差不多。很多海底生物能夠吸收甲烷,從而在體內生成有機碳,給自己提供營養。難怪剛才沒有聽到張乾坤的槍聲,也虧得他帶著探測空氣的裝備,不然按照常理來講,盜墓還要先點蠟燭測試氧氣,要是在這種地方那樣做,多少人都會瞬間一命嗚呼。
常生殿不在意那東西是什麼,只問張乾坤:那他手臂裡的那些東西,怎麼辦?
我現在的手臂糙如樹皮,盤根錯節,受傷的那隻手臂明顯要比另一隻粗壯很多,簡直像我曾經羨慕的常生殿的手臂,只可惜內中不是肌肉。張乾坤笑道沒關係,他的身體會自己把那些東西吸收掉,就像是被蚊蟲叮咬一下,恢復是遲早的問題。
常生殿聽張乾坤這樣說,就大鬆一口氣,又不知從何處突而鑽出一個相同的美蛇蟲來,直朝常生殿而去,被常生殿一刀砍成兩段。他在空中隨手扯過那被他砍斷的美蛇蟲頭部,詳細端詳了那毛髮一番,翻著白眼幻想:「從這蟲的面相來看,含義很深刻,意義很深遠。你看它長成這個形狀,前端還是個美人臉,是不是暗示著這蟲有海馬大力丸的功效?吃啥補啥,咱是不是應該把它留下一些吃掉?」一邊說還一邊摩挲著頂端的毛髮,流著口水想:「要是吃了這個那啥長的就像它,長出這些會鑽動的鬚髮來,就省了多少*羊*眼圈的錢……」
我實在受不了大罵:「你他*妹*的說話注意點!張旖旎還在這!」
張乾坤隔著防毒面具的玻璃罩看向常生殿,笑咪咪地摸張旖旎的頭道:「我會告訴你羊*眼圈是什麼……一會我先做個人眼圈給你玩。」
常生殿立刻就住了嘴。我心裡有些解氣,他這樣無節操下限,是該有個人治治他。我對張乾坤這個時候的感覺很複雜。一方面想著既然也許他至少沒有把玉盅吃掉,我剛才聞到的味道不一定是烤肉。儀器已經有警報,張乾坤應該不會缺心眼到點起火來。但是他用至為殘忍的方式殺掉了她,卻是毋庸置疑的事。我沒有辦法坦然面對這樣一個狠毒之人。另一方面,雖然他對我和常生殿也一定有所目的,對我卻多少還好些,至少救過我幾次。人常說滴水之恩要以湧泉相報,所以我也不知道我該以何面目去對待張乾坤。
就在短暫的對話停頓間,山洞裡一陣紛亂的騷動。我藉著電筒的餘光看到四周飛舞這詭異的長毛蟲,頗有群魔亂舞之勢。好在數量還不是很多,我在他們幾個解決這些東西的同時,也為了緩解手臂的疼痛帶給我的劇烈刺激,轉頭開始理清這段時間以來這裡發生的一切。
我和常生殿終究是為盜墓而來,卻不是玩密室逃脫的闖關遊戲。所以這裡出現的任何東西,都有可能是提示我們能找到黃金面具的線索。雖然這內裡的一切都那般匪夷所思,但張乾坤之前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這對於盜墓者來說,真是個簡單的墳墓。
之前我們曾經討論過這裡的歷史時間錯亂問題。那時候常生殿抱怨這鬼地方怎麼中不中洋不洋,難道這些外國鬼子都穿越了,來到了哀牢王的年代,然後被他們當做神給供起來了?沒想到神也不是不死的,他們在這裡沒吃沒喝還有這麼多虎視眈眈的蟲,自然就犧牲在這風水養屍地。
我說要是真有穿越這回事倒好,讓我們也穿越到古滇國,直接取了那傳說中的面具來。到時候我們給他們點壓縮餅乾,他們就會把我們當成天外降臨的神靈。古時候不是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麼?幾個全身雪白的人來到了一個農戶家,農戶好生款待,那幾個人告訴農戶,他們是從月亮上來的。臨走時給了農戶幾管擠著吃的奇怪東西,告訴他們吃了能益壽延年。——據說就是宇航員穿越了,登月的他們不知為何穿越到中國古時一戶農戶家,幸好語言還能溝通,就吃了一頓霸王餐,臨走時給了點牙膏一樣的真空食品……
張乾坤那時笑道無論是誰穿越了誰,總之這是他和旖旎經歷過的,最簡單的陵墓。在我驚掉下巴之餘他笑說:「現實永遠比這些沒有頭腦的機關和鬼怪可怕。現在也是盜墓小說猖獗,挖個坑都有人刨根問底到底要做什麼。之前在其他的中國墳墓裡吃了很多村民或者~官~府~的苦頭,好幾次差點被人活埋在地下。國外也不好混,你能想像在眾目睽睽之下打地道偷偷鑽入金字塔,還不能弄響警報?抓住的話,在埃及是要鞭撻致死的~想來想去就只有中國邊境和哥倫比亞好。哥倫比亞可以和反~zheng~fu~游擊隊*勾結,中國這種邊境的陵墓,地勢險要無比,荒無人煙,而且國內尚且無人知曉,只要專心對付粽子和其它生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