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4、奠芸受惑露野心 文 / 欻昧爽
那個最先得到羊皮卷的人根本不會有膽子去找引浼姮,並且向她威脅財物,那人之所以可以得到那些金銀,是因為引浼姮也想看那羊皮卷。
引奠芸方才並沒有告訴孫羽幽,在江湖中,除了有公子夜逝和她引奠芸有知天地所有的名號,另一個人也有。
那個人已經不是同他們一輩的了。
他是引奠芸的師父……
她雖然並非是從小腿殘,卻是從小便被認定了不宜練武。因此,她便學了寫占卜之術,而教她占卜之術的先生是一位隱士,也是她父親的故友。
不過,儘管是故友,但那人也依舊沒有留下姓名。
而關於那個人的傳言,在她還小時應該還有一些。但江湖就是一個無情的地方,人們的記憶都不好,銷聲匿跡幾年之後,無論當初多麼了不起的人物都會被人們遺忘。
關於那個人的傳言是什麼呢?
傳言,那人知江湖中所有秘聞事件,或許一段不為人知的江湖往事,或是一些江湖名人不可告人的事情。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
而這些所有的秘聞盡都記錄在了羊皮捲上……
當時那個人恐怕是利慾熏心,壯著膽子真的叨擾來了引浼姮。
而然,聽過引浼姮的名聲和見到她本尊的情形完全是兩碼事。
聽到她的名聲時,人只說是言過其實,而見到她本人則是所言太過輕巧。引浼姮其人,豈止一個「傲」字了得。
也不知那人見到引浼姮有沒有嚇破膽,反正繼續勒索肯定是不會了。只能是打兩句哈哈,話語中必定會透露羊皮卷的事情,卻絕對不會說是他自己已經看過羊皮卷。
引浼姮也定然會聯想到之前教引奠芸的那位先生。
她一直在追查父親的下落,想到了這羊皮卷的來歷,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但又不能輕舉妄動。若真是那羊皮卷,其中必定儘是不可告人,不可輕易被旁人看了去。
於是她便花重金買下了那張羊皮卷……
引奠芸思考到這裡,不由得一片心煩意亂。最後那個人還會遭遇不測,可能是因為他畢竟是商人,就算是按照原來的打算也是不會把真正的羊皮卷帶在身上的,所以她給引浼姮的是贗品……
這樣說來最後被死在引浼姮的手上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引奠芸又是一蹙眉,纖纖玉指幾下掐算著,不過沒到一會兒卻又蹙著眉放鬆了手。根本算不出。
「父親的下落……」引奠芸喃喃到,眸子中散著寒意,語調裡全然沒有往日裡的柔和,說出的竟是比引浼姮發狠時還要滲人的聲音。
引奠芸合上眼睛……「引浼姮,你就這麼執著於父親的下落……你當真拿他當父親,又何時能真把我當妹妹呢……」她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堂裡飄蕩。
輕輕地,如一片雪花,翩然幾下便立刻融化不見。
引奠芸慢慢催動輪椅,朝毫無陽光可言的殿堂更深處走去。裡邊之間一片漆黑,看不清四壁適合光景,也望不見盡頭是何處。
黑暗中,引奠芸熟練地弄了一下耍那麼東西,接著是一聲門打開的聲音。
她繼續前進,進了那剛打開的一扇門。
門裡略微有了些光線,可以看見裡面也是一個空曠的房間。
「父親。」只聽引奠芸對著這房間同樣望不見底的一邊這樣喊道。
安靜了一會兒,一個聲音才從那望不見底的地方傳來——「芸兒?」
「父親是我。」引奠芸輕輕應聲,從容地與失蹤多年的父親對話……
「你來作甚?」
「女兒掛念父親,姐姐也很掛念父親。」引奠芸端正地坐著,目光冷冷地望著前方的黑暗,其神色與她嘴裡出來的暖暖的聲音截然不符。
冷冷地眼底說明著哪一個才是真實。
她冷著眼,冷著臉,「不知父親何時才能出關?」
「芸兒……」裡面穿出的聲音幾分苦楚,「你也知父親多年前遭人暗算,武功盡失,是萬不能出現在江湖中了。經過多年的調理,武功雖然有所恢復,但也不過一二……」
「為何不能告訴姐姐?」引奠芸問道,聲音中藏著讓人察覺不到的試探和期待。
她期待她的父親是不信任那個來歷不明的人的……她還以為她才是那個來歷不明的人,只因那人是姐姐……
誰曾想,照著羊皮捲上的記載……
「你姐姐雖是能幹,但畢竟是沉不住氣的,讓她知道了終究是會透露風聲……再說,她知道了,整個北平也就知道了,江湖中還有不收到風聲的理?」
聽到男人蒼老的聲音回答,引奠芸幾分失落……
「姐姐很擔心父親,這麼多年她一直在尋找父親的下落……」引奠芸的神色有幾分麻木。
不等她說完,蒼老聲音便急忙響起,「千萬不可告訴她!」
引奠芸僵硬地扯扯嘴角,「是。」
黑暗中的人聽到回答似乎鬆了一口氣。
「父親……」引奠芸開口,眼中深不見底,不知思索些什麼,「若是我可以練武,是否也不會比姐姐差?」
「你在說什麼?在父親眼裡,你從來不比你姐姐差。」
「那又是為何……」為何當初父親閉關療傷時,指明讓引浼姮接任尊主之位?而不是她和楓也……這下半句話引奠芸卻沒有說出口,將其拋在天邊。
「芸兒你想問什麼?」黑暗中的人追問。
「沒什麼……父親休息吧,奠芸先下去了,改日再來看您。」引奠芸開始轉動輪椅,轉身離開,「祝願父親早日找到恢復武功的良方。」
引奠芸轉身離去,身後的門一扇一扇關上,響起一聲一聲地關門聲。而她的目光越發的冷。
父親,您知道您為何多年仍是恢復不了武功嗎?其實,那點小傷您的兒子早便知道治療方法了,可是啊,您的女兒我沒有告訴您……
其實您在這裡也過得很好不是嗎?遠離了江湖喧囂……
多年前,引奠芸機緣巧合之下知道了她們兩個姐妹中,有一個並非是父親的親生女兒。
她還記得父親那晚在外出辦事之前和另一個人的談話。
父親當時問的,大概就是那個混到他們之中的那個女孩要怎樣安排。她記得,父親房中的那個男人回答,說那個女孩命裡不詳,是個禍害,只將她扔了出去才好。
才聽到這裡引奠芸便逃開了。
當時她根本沒有多去思量,心中已經認定了那個人就是自己。
因為,北平尊主的女兒怎麼會天生不宜練武?況且,他們兩個女兒,父親對她們的心從來都是偏的。好玩的是給引浼姮先玩,好吃的給引浼姮先嘗鮮。
引浼姮偷懶搗蛋都只是加以小小的教訓,但對於她卻是嚴厲得很。
本以為父親回來就會將自己扔掉了,想不到,他卻在那是受了傷,武功盡失。他讓自己將他安頓好,不要將他的下落告訴任何人,並且讓引浼姮任北平尊主之位。
或許是因為武功盡失,父親並沒有將她怎樣,可能是暫時顧不上。
她便在此時打定了心思,絕對不能讓父親恢復武功,不然她就什麼也不是了……
這些事情她都做了,都想了,如今才告訴她,原來那個一直受父親寵愛的引浼姮才是一個不相干的外人……
「引浼姮……」
為何父親會這樣看重你……
為何連尊主之位都是傳給你這個外人……
你除了武功好一些之外還會什麼呢?只會闖禍,你什麼事情都不會幹,這麼多年當這個尊主,又有多少事情是自己做的?全是交給我和曦霜……
就是曦霜也比你更適合做尊主……
引奠芸的表情是麻木了,她從來都讓人看不透,她蔑視所有人也皆是為此……
不知不覺她已經回到了最外邊的宮殿,臉上的表情一點點的柔和,但冷冷的眼底卻還是沒有回暖的徵兆。
「奠芸主子。」
突然,外面進來了一個人,跪在地上。
「何事?」引奠芸冷聲詢問。
「尊主回來了。」
呵,尊主……「知道了,下去吧。」引奠芸不動聲色。
那人卻沒有離開,而是有張口道,「尊主正往奠芸主子這邊來。」
引奠芸閉上了眼。引浼姮,此時我真的不想見你……
那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離開了。
……
此時,引浼姮正將她的輕功運用到極致,用最快的速度趕往引奠芸這邊。
她知道她這一回惹的事情大了,她不知道要怎麼做,也不知道風馭蒼現在怎麼樣了。但她知道這件之情絕對沒有完!所以,她現在只能來找這個與公子夜逝齊名的妹妹。
雖然只是齊名,若論實力引奠芸的名字當然不配出現在公子夜逝的視野裡。
不過,那是個公子夜逝比,和普通人比還是很有用了。
因為曦月的原因,此時的引浼姮一點不願意去找曦霜來解決這件事。
終於,引奠芸所在的宮殿門終於出現在了引浼姮的眼裡。
她一下推開門,沒有顧忌一點點的禮節,「奠芸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