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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玉珮 文 / 墨九月

    「你好了麼?」阿玉聽見背後好像是沒了動靜,就問道。

    「嗯。」時澈答應著。

    阿玉轉過身來,他的頭髮還是濕漉漉的,不停的滴著水。阿玉拿了乾淨的帕子給他,讓他擦了擦。

    「你的傷口,還好吧?」阿玉手裡還捏著一瓶刀傷藥,淨白的瓷瓶和她的肌膚快要融為一體了。

    「沒事,不必擔心。」他在那種環境中長大,對於這些傷口早已經是司空見慣了,當然不會在意。

    「這個是藥,要不,我幫你擦擦吧!」阿玉覺得自己說起話來都變的小心翼翼了,以前那個驕傲的自己變得一副小媳婦模樣。

    「不用,我自己來吧!」時澈擼起袖管,手臂上有一條劍痕,雖然不是很深,但是約摸有三寸長,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接過阿玉手中的藥瓶,直接將那粉末到了上去。一陣疼痛傳了過來,他吃痛的悶哼了一聲。

    背後的傷口綻開,滲出的鮮血將他後背的褻衣染紅了一片。

    「不行,還是我來吧!你背後的傷,自己沒法敷藥的!」阿玉搶過那藥瓶,就撩起他後背的衣服。

    裡面的鮮血更多,阿玉用手帕將旁邊的血跡擦乾,小心的將藥灑在傷口處。時澈感受到她冰涼的指尖觸碰到他的肌膚,有一種特殊的觸感。

    她很小心的觸碰著傷口,生怕不小心弄疼了他。

    燈下佳人,這個畫面任誰想起來都會覺得香艷,可是對於他們兩人,這個詞卻是無論如何都用不上的。他們就像是兩座冰山,不可能會有誰先把誰融化。

    「好了。」隨著後背的衣服被輕輕的覆上,藥也就擦完了。

    「多謝。」時澈覺得有些尷尬,阿玉這樣照顧他,只會讓他心裡多一份愧疚。

    「夫妻之間,何必言謝?」阿玉半開玩笑的說著,她將他當做相公,而他卻未必將自己當做夫人。

    「日後,你若是找到了自己中意的人,這一紙休書,我定為你備好。」時澈說的真誠,可是任憑傻瓜都看得出阿玉她對他的心意。

    「哈哈哈,你怕是這天下第一個讓自己的娘子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人了!」阿玉心裡突然覺得很酸,可是她卻在笑,笑自己,也笑他。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時澈並沒有接過她的話,他不願意自欺欺人。

    「你連假意也不願給,那我留著真心又有何用?既然如此,你就先備著那一紙休書吧!定有一天,我會來和你討要。」

    「嗯。」

    阿玉期望著這一天來的晚一些,但是她知道這一天最終還是會來的。她不願意和天下其他癡情的女子一樣,執意守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可是若是他肯,阿玉也願意窮此一生來守候他。

    戰爭依舊在繼續,雖然他們俘虜了可汗的兒子,可是這對於戰局似乎沒有什麼大的影響。雖然匈奴人沒有大批的出兵,但是依舊有小支的隊伍在回音谷附近飄蕩。

    這樣的情況,讓時澈他們焦頭爛額,畢竟他們不適合在這個地方做過多的停留,若是匈奴一直不出兵,他們就要一直守在這個地方,到時候糧草的問題又沒有辦法解決了。

    完顏宏被軟禁起來了,除了那個帳篷,他沒有地方可去,於是他乾脆就在帳篷裡唱起歌來解悶。

    「大風起兮雲飛揚……」匈奴的人都有一副好嗓門,他的歌聲嘹亮,吸引來了不少人。他們都在帳篷外面嗤笑,似乎對他這種不知好歹的行為表示鄙夷。

    「你們在幹什麼!」

    「參見徐副將!」他們聽見徐朗的聲音慌忙跪了下來,「啟稟副將,這匈奴的俘虜正在營帳內唱歌!」

    不用他們說,營帳內又在重複那幾句詞。

    「你們都下去吧!」徐朗擺擺手,就要進去營帳內。

    「來者何人?可是來聽我唱曲的?」完顏宏笑著問道。

    「長安,徐朗。」徐朗沒有說自己的名頭,只是說了自己的姓名。

    「你覺得這首曲,可好?」他看著走進來的徐朗,似乎只是一個舊友,而不是一個敵軍。

    「這是漢高祖的詞,看來您也有他那樣的雄心壯志,才會吟唱此曲吧!」時澈看著面前這個男子,他的面貌長得不似一般的匈奴男子那樣粗獷,似乎有些漢人的血脈。

    由於長期受到中原化的熏陶,頗有君子之風姿。身上的衣服也是飄逸的漢服,並沒有著盔甲。

    「我哪裡敢和前人相比,我只是想起了那營帳外面淒厲的楚歌罷了!」

    他對於中原的化十分的瞭解,用起典故自然也是信手拈來。

    「你的處境,較之項王,還有迴旋之地,你又何必要自暴自棄?」徐朗想起昨日時澈要他勸解完顏宏的事情來,就順勢一提。

    「我不願意苟且偷生,你也不必再來做他的說客,我心意已決!若是你們要殺了我,我也不怕,若是你們要那我去要挾父漢,我必定會自刎!這樣的處境,在我看來,與項王無異!」

    他的言辭突然變得激烈起來。徐朗看他的語氣,看來,他似乎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心懷天下之仁者,不會因為自己的顏面而放棄一次可以避免戰爭的機會,公子也是深明大義之人。且不說中原百姓,就論你們匈奴的百姓,你想想

    戰爭對於他們又有什麼益處?」

    徐朗一邊循循善誘,一邊觀察著他的臉色。

    「征戰並非我們的意思,這是長生天的意願,我們都遵守長生天的旨意!」

    這是他們的信仰,徐朗再接著說下去,只會增添更多的矛盾,他只好搖了搖頭,出門去了。

    背後響起一陣笑聲,似乎是對他的嘲笑,又像是對自己的嘲笑。

    這件事情,軍中沒有一人可以做到,就連李孝逸也沒有法子,完顏宏堅毅如頑石,再這麼拖下去,恐怕匈奴就要來搶人了。

    對於這個完顏宏,阿玉倒是很感興趣,這麼堅毅的性格,很像她自己。

    她趁著大家都不在的時候來到了完顏宏所在的營帳,這一次她打算冒一次險。

    「聽說,你寧死不屈?」阿玉換上了她來的時候的那身紅色衣服,臉上的輕紗卻沒有覆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異族的女子。

    「你是誰?」完顏宏對她似乎有些好奇,阿玉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了他的好奇,這種好奇就是他的致命傷。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只有我可以救你!」阿玉故作神秘的說道。

    「就憑你?一介女子,這裡是軍營,你有什麼本事帶我出去?」完顏宏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相信阿玉的話。

    「難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溜進來的?」阿玉巧妙的避開了這個話題。

    「哦?你難道不是這裡的人?」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

    「當然不是,我已經說過了,我是來救你的。你若是不信我,那你總該信這個吧!」阿玉從袖中掏出一個東西,伸到他面前。

    「你,是她的人?」完顏宏看了阿玉手中的玉珮,有些吃驚,但是臉上又同時出現了一點紅暈,似乎是又燃起了生的希望。

    「你現在信了,你可以回去勸和了!」阿玉收起玉珮,簡潔的說。

    「為什麼?難道他們還沒有準備好?」完顏宏很奇怪的問道。

    阿玉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準備到底指的是什麼,可是她想一定是和這個玉珮有關。

    這個玉珮是一個很奇怪的人給她的,那人的樣子她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好像是個高大的男子。

    那晚她聽說了時澈要去蓬萊的消息,就要去找他們,想要和他們一起去,可是走到半路就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他穿著一個黑色的斗篷,渾身都散發出奇異的氣息,在黑夜裡顯得十分的詭異。阿玉當時嚇了一跳。

    不過那人好像並沒有惡意,而且他好像是知道她的目的,直接問道:「你想不想和他們一起去蓬萊?」

    「你怎麼知道?你是誰?」阿玉問道。

    「你不用管我是誰,我有你要的東西!」那人說著就拿出了一個玉珮,也就是第二日她拿去給雲杞看的那一枚。

    她當時並不相信這個玉珮會有這麼大的威力,可是當第二天早晨她看見雲杞的表情時,她就相信了那個人的話。

    「這塊玉珮不僅和時澈他們有關,還與匈奴人有密切的關係,你有了它,就可以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阿玉很想問他為什麼要把這個東西給自己,可是那人沒有回答就轉身離開了。

    此後,雲杞問過一次關於這枚玉珮的事情,可是阿玉並不知道,也就沒有透露關於它的消息。

    如今,她也只是抱著來試一試的念頭,沒有想到,這枚玉珮,真的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是的,是她讓你這麼做的!這一場仗,暫時,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倒不如以此為由頭,就此作罷吧!」

    阿玉聽他提及一個他,雖然不知道這個他是誰,也不知道他和匈奴人的關係,但是似乎可以利用此人來達到勸和的目的。

    「既然這樣,那就如她所願吧!」

    阿玉看著他的神情,似乎有些黯然,這個他,到底是個什麼人物?竟然可以操縱兩國的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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