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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戰場 文 / 墨九月

    山河的壯麗不是在於山水,而是在於這天下是用無數人的血肉作為基奠,所以更顯其壯闊。

    每一個熱血男兒的心中都會有這樣一個戰場,拋頭顱灑熱血,捨身取義,在所不辭!

    當時澈站在這戰場,看著黃沙漫漫,金戈鐵戟之聲在耳邊迴盪,似乎是一種召喚,這樣的召喚容易讓人湊個心裡湧動出一種熱切。

    疆場廝殺,就近在眼前,可是時澈從來沒有過如此經歷,對於他來說,這一次是一個全新的體驗。

    這裡的男兒都和時澈一樣,帶著必勝的決心而來,可是不同的是,他們卻不知道將以怎樣方式去勝利。時澈站在車輦上看著他們,忽然振臂一呼:「將士們!此行必勝!」

    也許是聽到了時澈的口號,也許是他們的心中也有此念,幾十萬士兵都跟著他吶喊起來。一時間如春潮湧動,聲音響徹天地。

    旁邊的李孝逸似乎對這種行為十分不屑,他久經沙場,對這場戰役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何況是這些黃毛小兒!

    李孝逸打算贏,可是不打算速戰速決,這一場仗,他要打到的不僅僅是敵軍,更要打倒阻攔他前進的屏障。

    「士氣如此高漲,看來這一次副將軍是有必勝的決心了!」李孝逸和時澈並肩而立,似乎是在詢問,可是時澈聽出了他的諷刺之意。

    「時澈對於領兵帶兵之術不甚熟稔,還得倚仗您多多教導,軍中事宜自然由將軍來安排。」時澈謙遜地避了過去。

    「後生可畏,你們這些年輕人要多努力,老夫也該享享清福了。這一次出征是皇上有意提拔你,就算我不說,想必你也知情,你就不要辜負皇上的一片苦心,好好施展你的才華吧!」李孝逸笑的虛偽,離開了車輦。

    他們的大營就駐紮在距敵軍大約百里之外,中間有一谷,名為回音。此谷的地勢很特別,易守難攻,若是敵軍先他們一步搶佔此地,他們就很難再進去半步了!

    《孫子兵法》有云: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可是作為行軍打仗的重中之重的糧草,現在竟然還沒有到,他們隨軍帶著的糧草只夠全軍吃三日,所以他們暫時只能按兵不動。

    時澈站在塔哨上想遠處張望,黑雲壓境,似乎是風雨欲來的陣勢。朔北的風比南方的風要強勁許多,大風吹起他的衣衫,鼓起似將要振翅飛翔的白鶴。

    這裡屬於邊境,很靠近大漠,時澈想到了上次和雲杞一起回大漠的時候,那時候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可是現在他已經是隻身一人。

    背後的長安已經遠在萬里之外,這裡是朔北,是戰場,只有冰冷的戰場,浴血的戰士,暫且將那些煩心事都拋到一邊吧!

    時澈回到營帳中,早已有一人在帳中等候。

    「你去了哪裡?」徐朗看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濕潤,臉上被風吹得發紅。

    「我去看看地勢,有什麼要事麼?」

    「我們的糧草出了問題!」徐朗很是緊張。

    「不是說三日之內就能到麼?」時澈習慣性的擰眉。

    「剛才傳來線報,說是在路上遇到了山賊,好像是不能及時趕到了。」

    「山賊?哪裡的山賊竟然如此大膽!搶劫糧草可是死罪。」時澈感到十分驚訝,畢竟糧草的護衛嚴密,怎麼可能單單靠幾個劫匪就把那麼多的糧草給劫走?

    「具體情況不太清楚,可是現在糧草沒了,當前得想辦法自己籌集,他們就算是在當地籌集糧草再運到此處,最快也要十日。」徐朗算計著,十天還是在地方官員得力的情況下,若是遇到不得力的官員,恐怕要半月有餘。

    「將軍怎麼說?」這樣緊急的戰勢,哪裡還有十日來耽誤,三日之後趕往回音谷已是冒險,如今再加延遲,那就更加沒有勝算了。

    「李將軍說讓你回來就去和他商議此事!」

    「我現在就去!」時澈說完,立即趕去李孝逸的營帳。

    李孝逸正在看著佈局圖,看著時澈進來,就招呼他先坐在一邊。

    等了很久,李孝逸似乎沒有要和他商量的意思,自己一直在看著那佈局圖,是不是皺眉歎息,又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大驚失色。

    「將軍,如今糧草的事情仍待解決,你研究那佈局圖恐怕有些為時尚早!」時澈提醒道,沒有糧草,這數十萬大軍就如同虛設。

    「別急,你可知道這裡距離敵軍只有百里,若是他們派遣騎兵先行,繞道我們的右後方,我們的處境就危險了!」李孝逸很沉靜的分析著,似乎沒有將糧草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我們後方有一河流,地勢也可謂是得天獨厚,只要合理安排兵力,他們的騎兵應該不足為懼!」時澈對這件事情不以為然。

    「狂生!你可知道匈奴的騎兵是多麼的剽悍!不可不防!」

    時澈被他這樣一說,覺得有些尷尬,可是也不好發作,是他自己考慮不周,怨不得別人。

    「可是,將軍,我覺得還是糧草的事情比較重要。」時澈仍然堅持他的觀點,亟需解決的問題就在眼前,現在不是杞人憂天的時候吧。

    「既然你這麼著急,糧草,就交給你去解決好了!」李孝逸笑盈盈的,「我相信副將一定能解救我軍於水火。」

    「屬下領命!」軍令如山,不可不從!可是時澈知道,這一次就是一個陷阱而已,若是他辦不成糧

    草的事情,想必戰敗的罪責就落在他的身上了。

    時澈一路都在想著要怎麼解決這件事情,可是現在已經進軍到了一個荒涼之地,這裡最近的城也在五十里之外。若是要借糧,需要來回兩日之久,應該還來的及。

    可是這邊的城鎮都比較小,所以不能籌集太多的糧食,大批的糧草依舊需要從別處調集,這樣一來就需要派遣一人前去別地。

    時澈突然想起了什麼,就一路疾走,來找徐朗。

    「冷弦,如今又一事相求!」時澈沒有叫他徐朗,而是冷弦,這是他在麝月的代號。

    徐朗一愣,隨即回答道:「何事?」

    「你可記得以前我們在潭州結識的徐炎麼?」時澈想起之前他們前去蓬萊之前將時家的產業都交給了徐炎來管理,現在若是讓徐朗前去將那一份家業拿來當做糧草也是合理的。

    「記得,就是那個徐家的少爺麼?我當然記得。」徐朗當時就和時澈一起去的潭州,所以對他的印象十分的深刻。

    「就是他,我想讓你替我去一趟潭州。」時澈熱切的望著他,就像是以前他們將要去執行一次任務之前的那種目光一樣。徐朗覺得以前的時澈回來了,那個雄心勃勃的他。

    「你是想那自己的家業來做糧草?」徐朗和時澈一起這麼多年,自然和他默契非凡。不等他說出來就已經猜到了他的意圖。

    「是,你能否替我走這一趟,我需要你在五日之內回來,直接到回音谷會和。」

    潭州本來就是一個商賈彙集之地,所以換取一些糧草並不困難,可是困難的就是運輸。來回五日的確有些倉促。

    「我答應你,若非不得已,我定不會失約!」徐朗定下承諾,「你一定要拿下回音谷,等我的糧草前來!」

    「好!」

    這時候的雲杞似乎已經知道了夜卿所指是何事,可是她在猶豫,猶豫的是她不想去求那個人。

    自從她嫁給時澈以後,她就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對待她了。儘管知道時澈對她無情,但是就算是這樣相守,她也不能接受,站在他身邊的人不是自己。

    可是現在已經不是有時間這樣猶豫的時候了,若是他有難,自己又怎麼能因為這些小心思就不去找阿玉,雲杞自己就像一隻鎖在牢籠裡的鴻雁,她有想去的地方,可是已經不能在飛翔。

    雲杞找到阿玉的時候,她就在自己的房間裡喝茶,樣子倒是悠閒。

    「你今日怎麼有興致來我這裡?」阿玉瞥了她一眼,似乎對她的到訪感到很疑惑。

    「我來是有一件要事來找幫忙。」雲杞就站在一邊,似乎有點尷尬。以前的自己那樣的驕傲的對她,就算她不太願意承認,可是不得不說是因為她自己仗著時澈對自己的喜愛,可能以前的自己沒有意識到。

    所有的愛都是平等的,不管是有沒有回應,這些感情都是值得尊重與珍惜的。雲杞突然覺得以前的自己是那樣的鄙夷,自己對於阿玉而言,總會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

    可是現在,連這個優越的資本都沒有了,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卑微,在命運面前,每一個人都是渺小如塵埃。

    「說吧!」阿玉冷聲道。

    「你可知道時澈遇到困難了?」雲杞以為她一說時澈出事,她就會變得緊張起來。

    可是她並沒有料到,阿玉並沒有緊張的樣子,還是和剛剛一樣的神情。

    「那又如何?他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現在只有你能幫他了!」雲杞覺得很莫名其妙。

    阿玉對時澈的心事,難道都是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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