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生產 文 / 曳水
我匆匆出了門，見著院子裡燈火都開始亮了起來。連帶著小翠和小綠都跑了過來。「小翠，小綠，發生什麼事了？」
「夫人，似乎是柳姑姑要生了。」小翠一向機警！
「什麼？這麼快？」柳眉懷孕到現在應該不過是九月的模樣，看樣子是有早產之相。「傳太醫令了沒有？」我有些著急！
「夫人別急，都傳了。該準備的也有人去準備了。夫人還是回去陪著陛下吧。」小翠將我往裡推，我看了看屋內，顧不得劉徹了。
「小綠，去告訴陛下一聲。柳眉生產，要他好生歇著。」急急的吩咐一聲，我便帶著小翠往柳眉的院子跑去。
剛剛到了柳眉的屋子外頭，正好就有產婆出來了。「喲，夫人啊，您可不能進去了。這要是裡面的生產衝撞了您腹中的孩子，那可就不妙了。」我被堵在門外頭。
「裡面的情況如何？」
「唉，來的突然。這柳姑姑似乎是好幾日沒進食了，這身子看起來虛得很。似乎連生的力氣都沒有！怕是要聽天由命了！」產婆是劉徹專門請來的，據說是一個高手。
「什麼？」我直接掀了她就往屋子裡衝去。
「夫人，夫人，去不得，去不得啊！」身後的產婆吼的大聲，身邊的小翠也在念叨。「夫人，可不能讓血光衝撞了小皇子，夫人，您還是在外頭等吧。」
我實在是不願理會，裡面柳眉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似乎是極痛，但是卻又呼叫不出來。我被嚇得不輕。直接掀了簾子就看到了在床上張著雙腿的柳眉。「柳眉！」我被這幅場景嚇了一跳。一直都知道女人生孩子辛苦得很。但是看著柳眉那下面的一大灘水，我這心裡還不得不一緊。
「哎喲，怎麼還是進來了？夫人啊，您快出去吧。」產婆唸唸叨叨，眼看著柳眉都沒了力氣。
「別管我了，快幫幫柳眉啊。」我抓住柳眉的手，不停的顫抖。
「這，夫人。不是我不幫啊。你看看柳姑姑那模樣，整個人都沒得精神。分明就是沒得力氣再生這個孩子了。」產婆也有些無奈，我看著床上的柳眉，手上的確感受不到她的力氣。
「柳眉，柳眉，你努點力啊。這是你和衛青的孩子，你快努力生下來啊。」柳眉的手軟的沒有一絲力氣。好不容易睜開眼，看了看我。
「將軍？將軍已經走了，我也，我也要去找他。」柳眉的聲音很低。我心裡驚住了。原來柳眉是一開始就打了這個主意，這個孩子她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生下來。
「不。柳眉，你不能這樣。你要把孩子生下來，平平安安的生下來。」
「夫人，對不起了。柳眉也只能陪你到這個時候了，柳眉，要帶著孩子去陪將軍了。」我心裡一陣難受。周圍的人聽著她這話都停止了動作！
「不，柳眉，柳眉你聽我說。聽我說！」我連忙趴到柳眉的耳邊，「柳眉，衛青沒有死，他在北邊的一個地方等你。你一定要勇敢些，生下和他的孩子，等你和孩子一切正常了，我就會送你們去見他。」
柳眉似乎是被我這話點燃了希望，「夫人，你，你說的是真的？」柳眉忽然來了力氣，緊緊的拉著我，似乎就想要從我的眼裡看到希望。
我點點頭，「是真的，柳眉。衛青說他那個地方是一處大草原，他會先在那裡搭好房子。會把一切都準備好，就等著我送你們過去。」
「夫人，你，你沒有騙我吧？」柳眉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淚不停地留下來。「為什麼你之前都沒有和我說過？」
「柳眉，我沒有騙你。之前你去了平陽府後，就一直不願意理哦。我就算是想要給你說，也沒有機會啊。」柳眉的手已經來了力氣。
「夫人，對不起，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柳眉，快勇敢些。把這個孩子安全的生下來。」
「好！」聽見柳眉這聲好，我才算是送了一口氣，給產婆使了個眼色。這才又使喚大家恢復工作。
「夫人，您先在屏風外頭等。」產婆再次提醒了我！我看了看柳眉，看到了她眼裡的堅定，我這才放心的往外面走去。有時候，一個人，需要的只是一個讓她堅持下去的理由而已。對於柳眉來說，能讓她與死亡抗爭的勇氣，就是衛青了。衛青啊衛青，只希望，我放過你不是一個錯誤。若你柳眉與你在一起，得不到幸福，那麼就是天涯海角，我也會將你挫骨揚灰的。
不到一炷香，柳眉的孩子就生出來了。一聲「哇」響徹天際！我在屏風外感動的幾乎要哭了，我肚子裡的孩子也動的有些厲害，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他朝夕相處的兄弟出世了。
「夫人，是個兒子。」產婆抱著孩子出來，我看了一眼。是個很小的娃娃，膚色挺白，眼睛緊緊的閉著。就算是哭也只是哇哇的張著嘴巴。我點點頭，是個兒子。衛青也算是有後了。
「好好帶著孩子，我去看看柳眉。」給產婆吩咐了一聲，我便看見了臉色蒼白的柳眉。看見我進去，她笑的一臉幸福。「是個兒子，你給衛青生了個兒子。」
「嗯，我知道。夫人，謝謝你。」柳眉想要來握我的手，我擔心她受了風，連忙將她握住。
「別亂動，我母親說，月子裡不能受了風。柳眉，你在真厲害。」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我越來越體會到一個母親的偉大了，她是那麼的勇敢。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了孩子，之後便是窮盡一生去保護那個孩子。
「夫人，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笑了笑，「柳眉，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捏了捏柳眉的被角，「你忘了，我曾經答應過你，不會傷害衛青的。你為了我都可以不要你的幸福了，我只不過是放過一個對我無關痛癢的人。」
柳眉的眼睛又充滿了淚水，我連忙出口。「別哭，千萬別哭。你這剛剛生產，哭了對眼睛不好。」
「夫人，謝謝你！」
柳眉有些困難的收住了淚水，我笑了笑。「我發現，你與我嘔了氣之後，倒是與我愈加的客氣了。還真是讓我有些不習慣。」
柳眉產子一事，我命了漪蘭殿的人都封住了口。誰也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出世，會讓她們打什麼主意。柳眉一直不用奶娘，都是自己的日夜的照顧孩子。我也只有請人主意柳眉的平日飲食了，都說女人做月子是最重要的時期了，只希望不要讓她落下什麼毛病就好了。
劉徹依舊是每日來我的漪蘭殿，只是我早早就請劉徹下了旨。因為我臨近產期，所以就將整個漪蘭殿都派了專人把守。閒雜人等一律都不允許再進我的漪蘭殿，我和柳眉身邊，除了自己最為貼身的丫頭，其餘人也不能擅自進我們的屋子。這樣一來，倒是幫我把平陽擋在了屋外許多次。
就在柳眉的孩子差不多十五天的時候，我的肚子也開始有反應了。算不得明顯，只是隱隱作痛。但是劉徹來的時候，我已經沒有了心思再伺候他。劉徹明顯的發現了我的不正常，頗有些擔憂的看著我。
「阿嬌姐，怎麼了？」看劉徹的模樣，明顯是沒有遇到過嬪妃生孩子前夕的。不然他哪裡會是這般神情？我緊緊抓著劉徹手，努力的笑了笑。劉徹現在已經有四個皇子了，公主更是不計其數，他莫不是就這般好運？沒得遇見任何一個嬪妃生產？或者該說他是無情？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都沒能得到他在身邊？
「陛下，你別著急。也別害怕，你快出去吩咐小翠，要她把我生產的東西都備好了。然後再去請產婆過來，讓人燒著熱水。」
「阿嬌姐，是，是要生了？」劉徹明顯有些激動，還有些不敢相信。
我肚子的痛感已經越來越頻繁了，看樣子，我這個孩子是要來了。疼痛讓我的額頭不停的流汗，汗水滴落到我的眼睛裡。我連忙忍住，「是，陛下，不要急。仔細著吩咐他們就是了。」
「好好！」劉徹不住的點頭，一下就自床上翻了下去。連衣服也沒得批一件，就直接往外衝。看他那急沖沖的模樣，一不小心，怕是外面的人覺得我這有多嚴重一樣。唉，句句說了，要他不要急不要急，還是這般，像個孩子一樣。
我漪蘭殿已經有人生產過了，一切準備明顯就要井然有序得多。小翠是最先和產婆一起進來的，她一來，我便拉住了她。「小翠，不要驚擾柳眉院子裡的人。不能把柳眉和孩子驚著了，記著千萬不能讓她到我這來。」柳眉的性子我再是理解不過，若是她知道我這個時候生產，怕是會不顧自己的月子之身，也是要匆匆趕來的。
「夫人放心吧，我早就打過招呼了。要他們都輕聲些，也虧得都是些機靈的，知道輕重。」聽到小翠這樣說，我才算是放下了心來。小翠現在做事，倒是越來越得我的心意。雖然不像是柳眉對我那般深厚情誼，但是對我也算是忠心，還想的周全。我這才有了心思，可以安心生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