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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六章 邊關之行 文 / 玉玄機

    一進院子,看到的就是一臉焦急的沐思語。

    沐思語一見到唐逸白,立刻像見了救星似的。上前緊緊抓住唐逸白的袖子:「唐逸白,我哥哥不見了,我要去邊關找他。能不能麻煩你找人送我過去,你知道的,我出去了恐怕那夜王爺不會放過我的,可是,我必須去啊,我實在是不放心。」

    唐逸白見她焦急的模樣,知道這次是攔不住她了。於是拉她坐了下來,握住她的手讓她鎮定下來。

    「我陪你去,不怕不怕,一定能找到的。我聽說那秦軒也是驍勇善戰的,必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也許只是因為什麼事被困住了。」

    沐思語實在是沒有想到唐逸白會親自陪她去,此去有多少危險她是無法預知的,如果出了邊境,只怕唐逸白的勢力也難以觸及:「不,不,太危險了,你還是派幾個人送我過去吧,只要能避開夜王的人,到了邊境,我自有辦法去尋人的。你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不想耽誤你。」

    唐逸白自然明白沐思語的想法,可是他又怎麼能放心讓沐思語自己面對危險。於是堅定的說:「聽話,我陪你去,找到人的機會更大些。咱們速去速回,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沐思語見他如此堅定,便答應了下來,心裡知道自己又欠了唐逸白一份情。

    在唐逸白的安排下,當天下午二人便乘著馬車向西邊邊關出發了。清風肖岳和其他幾個侍衛也都騎馬跟上了他們。

    一路上快馬加鞭,夜晚時也都基本不進城休息,宿在野外。那馬車便是沐思語和唐逸白的休息之所,其餘人都是簡單的坐著打盹。好在幾人都是武功高強之人,這一路的奔波也都還受得住。

    沐思語的傷還沒有好利索,傷口也還在結痂復原中。經過幾天的勞碌,小臉越發的慘白了。可她堅持趕路,唐逸白雖然心疼,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得在晚上她睡熟的時候,偷偷渡一些真氣給她,好讓她能堅持下去。

    原本七八日的路途,硬生生被一行人只用了三天便趕到了。

    唐逸白把沐思語安頓在一處民居中,就逕自去了軍營打聽秦軒的消息。誰知唐逸白到達時,秦軒已經回到了軍營,只是渾身是傷,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中。

    唐逸白怕她擔心,接到了消息就趕快回去接沐思語。沐思語聽說秦軒已經回來的消息,總算是安心了不少。可還是著急的想要見到他。

    為了能出入軍營,唐逸白給沐思語梳了個男子的髮髻。雖然一眼便可看出是個嬌俏的姑娘,可是唐三爺帶來的人,應該也沒人有膽量拆穿,隨意做下樣子便好。

    一行人又一次來到了軍營,這一次迎接他們的卻是大將軍黃昭。這黃昭與唐逸白的老爹唐慶也是很有交情,所以唐逸白此行來到軍營還是頗受禮遇的。兩人寒暄了幾句,黃昭就把眼神落在了沐思語身上。

    「這位姑娘是……」

    唐逸白馬上解釋到:「老將軍,這位就是秦軒的異姓妹妹沐思語。我此行就是受她所托,來尋秦軒的。」

    這黃昭因為常年帶兵的原因,雖已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可身形魁梧利落,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年老的狀態。表情更是嚴峻威嚴,一身軍裝輕甲穿在身上虎虎生風,不怒自威。

    本來看出沐思語的女兒身有些許不悅,認為唐逸白有點不知分寸,竟把個姑娘帶進了軍營。但是一聽說是秦軒的妹妹,臉上的表情竟然有了些許柔和。

    想來這大將軍是極看重秦軒這個下屬的。

    沐思語俯身向黃昭行了個禮,便焦急的開了口:「大將軍,我哥哥此刻身在何處?可否帶我去見他一見?」

    她此刻心裡焦急萬分,不知道秦軒受傷狀況如何。

    黃昭聽的出她內心的擔憂,輕捋了下自己的鬍鬚:「隨我來吧。」

    說完轉身出了主帳,一行人跟著黃昭來到了旁邊一處營帳,一路上見到的小兵都立刻行禮,眼中滿是崇敬。看來這黃昭在軍中的威望是極高的。

    沐思語一進入營帳,就快步衝到了榻前。此刻的秦軒已經被人處理過了傷口,沉沉的昏睡著。臉色蒼白的像個紙人一般,胸口被繃帶緊緊纏繞著,仍可見到內裡滲出的大片血跡。

    沐思語想要去撫一下他的臉,手卻禁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秦軒離開她已經兩年多了,雖是躺著,可也看得出又長高了不少。已經完全不是初見時那個毛頭少年了。

    身體強壯了很多,眉眼也更加的英氣十足。她多想拉著他好好的給他兩拳,問問他當初怎麼能那麼狠心的一走了之,讓她擔心了這麼久。

    可是此刻他卻連看她一眼都做不到。黝黑的臉頰上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看的沐思語疼在心頭,卻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相處的日子並不久,可秦軒是沐思語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就像那剛破殼的小鳥一般,把第一眼所見之人當做是內心最親近的親人。

    更何況秦軒一直對她處處是真心實意的關切,她又如何能不看重他,擔憂他。

    本以為再見面時應是他功成名就之時,誰也想不到二人再次見面竟是這樣的境況。

    沐思語收回了還在不停顫抖的雙手,回過頭去手足無措的看著唐逸白,此刻的她竟不敢去問秦軒的狀況。生怕聽到了什麼自己最不想聽的消息。

    而唐逸白是她此刻內心最大的依靠和力量的源泉。在她無助之時,便是第一個想要求助與他。

    唐逸白見她猶如一隻驚恐的小鹿一般慌亂的看著自己,立刻上前,拉過了她的手,緊緊的握在了手中。低低的安慰道:「剛問過大將軍了,秦軒雖傷勢很重,但總算是性命無憂的,你且放心。」

    沐思語一顆心這才算是真真的放了下來,這些天的擔心快要把她折磨死了。

    想到秦軒沒有了生命危險,她立刻起身,想去他們的馬車中,把帶來的藥材交給大夫。

    可還沒走兩步,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在暈倒之前,被一個強有力的臂彎溫柔的接在了懷中。

    唐逸白看著懷中的沐思語,歎了一口氣。這丫頭關心起人來可真是不要命啊。

    抬頭看著黃昭:「大將軍,沐姑娘因為擔心兄長,一路奔波,此刻過於疲累昏了過去,還請大將軍安排一處清淨些的軍帳,我帶她去休息一下。」

    黃昭見此點了點頭,立刻有小兵上前來領路。唐逸白也不顧及其他人的眼光,抱起沐思語就跟了上去。

    沐思語醒來時已是傍晚,微微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趴在榻邊睡著的唐逸白。

    這些天的奔波勞碌,也著實的辛苦他了。

    感受到沐思的動靜,唐逸白立刻起身,緊張的看著她,擔憂的問:「醒了?可有什麼不適?」

    沐思語坐起了身,不由自主的拉過了唐逸白的手,低聲回答:「我很好,不用擔心。」

    唐逸白鮮少見她如此安靜,知道她定是被這幾日的擔憂折騰的不輕,也便不再多話,任她拉著自己,安靜的發著呆。

    兩人就那麼靜默的坐了很久很久,直到那桌上的蠟燭「啪」的一聲爆了個燈花,沐思語才幽幽的回過了神。

    「唐逸白,謝謝你。要是沒有你,這一次我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唐逸白輕撫了下沐思語的頭,笑著說:「你我之間若說這個謝字就太生分了,我做這些可不是為了要你謝我。」

    沐思語眼中閃過一抹恐懼,終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

    她如何不知道唐逸白肯陪她來此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若說沒有心中的喜愛,如何肯冒如此大的險?但知道歸知道,她卻不知該如何回應。

    這樣優秀的男人,她真的愛的起嗎?沐思語突然想起了王偉臣,兩人初時相戀,他也是對她百般的溫柔,千般的好。可是最後呢?最後日子久了,不還是狠心拋下了她,去尋了別的溫柔鄉?

    唐逸白捕捉到了她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恐懼,卻不知向來膽大的她到底在怕著什麼。

    兩人各懷了心思,再沒多說什麼,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下容裝就又去了秦軒的營帳。

    這一次的沐思語基本恢復了原有的性子,上前輕捏了下秦軒的臉,略帶戲虐的說:「小孩兒,我來看你了,快醒醒吧。」

    秦軒此刻仍是在昏睡中,哪裡聽得到沐思語的說話。

    沐思語並不氣餒,起身擰了條乾淨的帕子,把秦軒的臉和手都細細的擦抹了一遍。

    這才轉過身看著唐逸白,略帶請求的問道:「咱們能等他醒來後再走嗎?」

    唐逸白點了點頭:「大夫說了,估計明日他便可以醒的過來。」

    沐思語聽到這話,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能看到他醒來,再說說話,才能真正讓她安心啊。

    就在這時,一個小兵走了過來,恭敬的對二人說:「唐三爺,沐姑娘,咱們大將軍請二位過去一起用晚膳。」

    唐逸白牽了沐思語的手便跟著那小兵去了主帥大帳。那主帥大帳門前,站著兩名威武的士兵,見到前來的二人,絲毫不為所動,堅實的屹立著。連一絲眼神的游移都沒有。

    唐逸白心中一滯,這黃昭帶出來的兵果然是不同的。一路走來,各處各地守衛有序,嚴謹整齊。連一句大聲的喧嘩都不曾聽到。

    皇上將如此驍勇之人安排在這風雲國邊境,想來也是看清了當今的局勢。

    黃昭看到進來的二人,立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也不客氣,便坐在了黃昭的身旁。

    「軍中地方,沒有什麼好菜招待兩位,咱們也不拘禮數了,就隨意的聊一聊。我這裡也難得有貴客到訪。二位一起陪老夫喝兩杯吧」黃昭說著端起了一杯酒。

    唐逸白和沐思語也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三隻酒杯輕碰了一下,便各自飲下了杯中酒。

    喝完沐思語給三人又把酒滿上,端起自己的那杯站起了身:「多謝大將軍一直以來對我哥哥的照顧,這杯酒,小女子敬大將軍。」

    說完沐思語痛快的一口喝下了自己的酒。

    那黃昭看著性子直爽毫不扭捏造作的沐思語,心中甚是喜歡。臉上略帶著微笑:「秦軒是老夫的得意門生,老夫自當愛護照顧。沐姑娘客氣了,這杯酒老夫喝了。」

    唐逸白見二人上來就各乾了兩杯,微笑著說:「別光顧著喝酒了,咱們吃菜吧。」

    那黃昭一點架子也沒有,倒像是家中慈愛的老人一般。於是三個人邊吃邊聊了起來,倒也自在。

    黃昭酒量不俗,沐思語也算是愛酒之人,兩人這酒喝的是無比痛快。只有唐逸白喝了進門時的第一杯酒後,便不再動杯了。

    在軍中成長起來的黃昭向來不喜歡官場上那些陽奉陰違的套路,那些官宦家的女兒更是嬌柔的緊,甚是不得他的歡心。反倒是這沐思語,話說的直率,酒也喝的痛快,黃昭是怎麼瞧怎麼喜歡。

    喝了不多時,黃昭就問起了沐思語和秦軒的往事。沐思語也毫不隱瞞的一一道來。

    那些她和秦軒小時候相識的事,聽的黃昭笑的鬍子都顫了起來:「你們倒是有緣,從未相識的幾個孩子竟然成了一家人。老夫有些好奇,那秦軒的母親是何許人也,能教出如此善良的孩子,竟願意對一個陌生人施以援手。」

    沐思語聽黃昭對秦軒讚不絕口,心中也是極為歡喜。自家的小孩兒能得到別人的認可,家長都是無比自豪的,她也不例外。在她的心中,自己一直都是肩負著照顧這倆孩子的責任的,雖然秦軒比她還要年長,可這份心思早已根深蒂固的長在了她的心中。

    聽到黃昭問起了秦軒的母親,她也不做隱瞞:「他們的母親我是不曾見過,不過看秦軒和悠悠的品行,便知道這秦夫人絕對是個不一般的女子。如果當初不是秦軒同意我和他們一起生活,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會是個什麼樣子。也許早就餓死在牛家村了吧。我記得那秦夫人好像是叫做秦如玉,聽說原本還是京城大戶人家的小姐呢。」

    黃昭一聽,兩眼頓時睜的如銅鈴一般,焦急的問:「你說秦軒的母親叫秦如玉?你確定是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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