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二十三章 求仁得仁 文 / 雍容典雅
還有另一個,讓李文昔不想去面對,但確又是事實的原因,歐陽綺羅長得太美,加上聰慧過人,性情淡然,讓她想起前世看過的許多穿越類話本子的女主角,都是這副仙人之姿又淡然的女子,加上腦子智明,簡直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只要是個男的基本上不會不喜歡。
只不過,李文昔見文夫人和文琴似乎還眼含擔憂,不由的笑著安慰道:「娘,你們放心吧,我心中有數。再說,我覺得爹不管怎麼樣還是向著自己的親女兒吧,如果於我不好的事,他怎麼會同意?就算天皇老子,爹也會拚死保衛我的。」
「你爹……唉,別提了。」文夫人有些無語又惱火的說道。
「怎麼了?」李文昔好奇的問道。
「他腦子抽瘋了,才聽了你祖父的話,說什麼王爺有雄心,將來會成大事,而你如今又有孕在身,伺候不了王爺,說是與其讓王爺去找外人,不如自家人。還說什麼,這歐陽綺羅性情善良又聰慧,多少能幫你一些,你也有個扶持的。他一時腦抽也就信了你祖父的。」文夫人又氣又無奈的叨叨說了一堆。
「恐怕祖父不止說這些吧,肯定還說了萬一王爺得了大統,而我這身子又不好,若是不小心早走了,這武安侯也沒個人在宮裡。祖父他定然是想武安侯世代榮華富貴的延續下去,不能將富貴斷在他手上,這道理自然爹也能想到的,能把爹忽悠了並不覺得奇怪。」李文昔笑道。
不等文夫人說什麼,又道:「其實,這也不能怪祖父這般想,我倒覺得,作為一代族長,他做的很對,爹支持的也很對。」
就算現在的武安侯府,若是宮裡沒有素妃,哪怕老爺子功績再高,爹在朝中再能幹,也不過是站在風口浪尖上讓人推,屆時功高蓋主這樣的流言呼聲一起,再低調也有人眼紅的想要推倒。
自古以來,後宮裡的女人雖然不能干政,但卻從來沒有哪件政事不是因後宮女人而起。
朝堂上的政事與後宮的女人永遠都是息息相關,後宮的女人們仰仗家族背影,而家族亦是根據後宮的女兒受寵呈度發展。
唉,所以說,她最討厭的就是朝堂政事,想簡簡單單跟相愛的男人在一起談戀愛很難,她在想,若是趙珩以後真當了皇帝,她是不是連跟他說話都要小心著思忖每一句話是不是說到恰到好處?是不是連每個動作都帶著別有深意?
如果真是這樣累人的相處……還不如分開的好!她是個極為不願意動腦又怕麻煩的人,萬一以後她因為自己的隨意而觸怒了趙珩,禍及家人,那就是千古罪人了。
也許是她把趙珩想得太過不堪,亦或是趙珩其實並非不是能容忍她的人,但她必須得有這個準備。
就像當初嫁給趙珩,會預料到他有三妻四妾的情況一樣。
人一旦有早有了迎接壞事的心理準備,在事情來臨時,心情總不會很糟糕,最多只是難過一下,感歎一句:該來的還是來了啊!
「行了,原本我們打算來安慰你的,倒不想最後是你來勸慰我們。我們昔兒從小就是個思想通透闊達之人,這點為娘一直很清楚。」文夫人摸了摸眼角,微笑道。
「那是,就我這身子骨,情緒不能激動的,若凡事不能平和對待,想不通透,那女兒恐怕連嫁人都不敢了。」李文昔笑道。
「你呀,淨會胡說。」文夫人笑嗔。
「娘,不早了,待會王爺要來,我們還是先離開,晚飯的時候再聚,讓昔兒歇息吧。」李文琴說道,在她看來,此時此刻最需要的是獨處,給妹妹一個放鬆思想的空間。
「嗯。」文夫人點頭,又叮囑文昔幾句,便同李文琴離開。
送走娘親,李文昔覺得身體較泛,也不管什麼時辰,便直接讓松姑姑她們打熱水泡起澡來。
只不過躺在浴桶裡迷迷糊糊正欲睡時,趙珩卻悄無聲息的進來。
當然,趙珩自認為是悄悄的,但以李文昔如今的感知,他其實到樓下時便已知道,只不過她故作不知罷了,反正趙珩也不知道自己已知道。
趙珩走近李文昔的床榻,坐在床沿上靜靜的看著她,似要將她的容顏深深刻進腦海裡。伸出手摸索著李文昔的臉頰,輕輕喚道:「夫人。」那神色似乎知道李文昔並沒有睡著。
李文昔的眼睫毛輕輕顫了顫,而後睜開眼睛,看向趙珩,起身微笑道:「王爺,您來了。」
「嗯。」趙珩點頭,欲再說些什麼,卻見李文昔說道:「您與祖父和我父親他們說了吧,我都聽說了,這府裡可是傳著您與歐陽綺羅英雄救美的事呢。」
趙珩聽到這,似乎有些尷尬,皺眉道:「昔兒,那些傳言不過是散佈出去迷惑他人的。」
「我自然知曉,真相王爺您不都告訴我了麼。不過說起來,這真不知道是誰編的,比話本的水平還高啊。不會是歐陽綺羅給您出的主意吧?!」李文昔玩笑似的說。
卻沒想趙珩居然點了點頭,說:「確實是她。」語氣竟有些欣賞。
李文昔心中一突,垂頭笑而不語。
然而,她心裡卻有些微澀,與那歐陽綺羅接觸不過兩三天而已,居然已經對其有所欣賞,這樣的趙珩,她感覺有些陌生。
揚起頭,神情恢復依舊,溫和笑道:「想來懷孕的女人大都嗜睡,我想再睡會兒,晚飯前喊我吧。」
「嗯,說來我也有些睏,這兩天沒歇息好,昔兒你睡裡邊去些,我與你一起。」趙珩忽然脫下外袍,乾脆坐進被窩裡,說道。
李文昔聽他這般說,瞧了他一眼,見他神色正常,就像是他說的那麼回事般,心中雖嘀咕,不過還是往裡挪了挪。
趙珩躺了下來,伸手便摟著李文昔將她攬進懷裡,感受到懷中的人兒身體似有些緊崩,眉頭微蹙,輕輕拍了拍其背,似安撫般一下一下的拍著,口中說道:「睡吧,我就在這。」
「……」李文昔心中腹議一翻,覺得今日的趙珩有些奇怪,不過到底是沒問出來,安心的在其懷裡睡著了。
感受到李文昔綿和的呼吸,知她已睡著,趙珩過了片刻,突然起身,隨意批了件衣袍便來到外間,在一側停下後,似在等待什麼。
半晌,青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屋內,無聲的朝趙珩行了禮,然後立其身旁,聲音極輕的道:「主子。」
「夫人她這兩日情緒可還好?」趙珩問。
青衣聞言,將李文昔這幾日的情況事無鉅細的都講了一片,甚至著生講了那天畫舫上發生的事,以及後面李文昔的各種反應。
「心平氣和?」趙珩靜靜的聽著青衣的匯報,聽到他說李文昔那日看到自己救下歐陽綺羅那一刻的情形,不由的皺眉。
以他對李文昔的瞭解,不可能在看到自己沒找她而去救一個莫不相關的女子會心平氣和,最起碼也會皺個眉頭或者是呆滯僵硬。
「是,不僅如此,既便今日聽到外面的傳言,王妃依舊是平靜,甚至當時聽雨雪她們匯報時還,笑了。」青衣有些無語的說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以後好生護著王妃。」趙珩說。
「是。」青衣應聲而退,眨眼便不見人影。
昔兒,可是在生氣?!
趙珩心中歎息,他知道,今日昔兒的表現讓他害怕,那種毫不在意的漠然置之在他看來是一種退避,是一種求仁得仁,甚至是一種……防備,對他的防備!
回到床榻上,趙珩摟回李文昔,輕輕吻了吻其額頭,心中卻道:昔兒,你該信我!
……
待李文昔醒來時,已是傍晚,此時趙珩早已起身,不過卻是坐在床頭邊伴燈看書,見她醒來,放下書籍,柔聲問道:「醒了,可是餓了?」
「還別說,真有點,不過,現在什麼時辰了。」李文昔起身,問。
「酉時。」趙珩回道,然後喊了人進來伺候著。
聽到動靜,松姑姑與白雲、雨雪以及青芽四人進來,伺候著李文昔起身洗漱,雨雪回稟道:「王妃您起來的正是時候,方才章媽媽還親自過來,說是夫人那邊的晚飯快準備好了,請您和王爺過去用飯呢。」
「嗯。」李文昔點頭,表示知道。
等穿戴整齊,李文昔和趙珩帶著松姑姑等人前往文夫人所在的院子,出門時正巧遇上李文柏和李文琴,想來都接到了通知。
幾人見面,相互見禮,而後說笑著一同前往泰華居的膳廳。
待李文昔和趙珩,以及李文柏、李文琴等人剛到時,便見章媽媽親自領著趙紫仟和白太前來,眾人見禮後便依次落座。
文夫人和李泰華見兒女都到齊了,貴賓也都在,便藉著這頓晚飯做踐行,以後待李文昔回宮了,再有這樣齊集的日子便比較少了。
一時間,眾人都有些感慨,尤其三兄妹,李文柏和李文琴叮囑著李文昔好好保重身體,只見李文琴道:「昔兒,你現在可是雙身子,凡事都由不得你自己的性子,得為孩著想,知道嘛。」
「行了行了,這事兒宮裡有的是人會照應,再說,不是有王爺在麼,他自然會好好照顧昔兒的。」李泰華見一桌好好的家宴就要變成保胎育兒宴,忙說道。眾人笑笑,倒不再多說。飯畢,李文昔與文夫人還有李文琴母女三兒在內屋裡聊了一會兒天,李泰華拉著趙珩在書屋又說了一通事,大家才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