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二十二章 歐陽綺羅 文 / 雍容典雅
看著李文昔平靜的神色，趙珩繼續道：「前些日子，我與老九商定，打算將大皇子私造的兵器暗中移去別處，並打算舉報大皇子私養軍兵一事，但此事被大皇子發覺。好在之前設的暗樁早有準備將兵器挪走，大皇子發覺後大怒，那枚暗樁很快因此事暴露。」他的語氣就像在聊家常一樣。
「然後呢？」李文昔亦當作故事來聽，只不過她相信最後的故事結局總會有那麼點出人意料而已。
見李文昔似乎並不驚訝，趙珩凝了凝，繼續道：「然後那暗樁被大皇子抓了，但卻留了性命，只為逼問那些兵器的下落。」
「於是，那暗樁是？」李文昔直接問出關鍵所在。
「江南提督，歐陽克。」趙珩淡淡的吐出一個人名。
果然……
李文昔一臉瞭然，神情就像早有所知般。
「此次我出宮便是私下辦這事，為救歐陽克。」趙珩說。
「那此事，我祖父與父親可知道？」李文昔問。
她之前隱約聽她娘親說過，老爺子與父親為救李素英的相公，也就是歐陽克，沒少為他操勞，這四處打點探聽，自然也能知道一此隱秘之事。
更何況，老爺子在朝一輩子，什麼樣的陰謀鬼計沒見過？自然也能猜測出趙珩所說的一二。
「想來知道一些，不過稍後我會同他們再去談談。」趙珩說。
李文昔點頭，「那你快去同他們說說我姑父的情況，也免得他們二老擔心。對了，我姑父現今如何了？」瞧著趙珩的樣子，似乎事情解決的挺順利的，應該是能救出來吧。
「歐陽克，死了。」趙珩面不改色的說道。
「……」李文昔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半晌才不確定的道，「死了？」
趙珩點頭，解釋道：「我前夜打探到關押其所在的秘室地牢，只不過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待我正欲救他出來時，他拒絕了。」
「他有難言之隱？」李文昔問，在她看來，一個人如果連救生的機會都放棄，恐怕有什麼讓他不得不忌諱的事情，比生死還重要。
然而，趙珩卻搖頭道：「沒有，他問我要了把小刀，生生割開腳板的皮，從裡面拿出一張地圖，是兵器庫的地圖。」
頓了頓，又似感慨道：「他與我說，當年自知做了本王的暗樁便知有今日，早早的將地圖擬好，請了江湖術士用秘術把地圖縫合進腳掌皮內，這秘術讓腳每天都要忍受如刀割般的疼，他卻從來沒有表現出來。」
「他是個漢子。」李文昔歎息道。
她從來沒看見過趙珩這種情神，似心愧又似感激，甚至帶點兒敬佩。
「他將地圖交給我後，自知時日無多，他求我應允他一件事，我答應了。」趙珩認真的看著李文昔，似乎不想放過她面上的任何神色。
李文昔聞到這，基本上能猜測出歐陽克所提出的要求了，聯想到趙珩救歐陽綺羅之事，李文昔就算再不願意面對，卻還是不得不正視，心中歎息，順勢的問：「他要求王爺您做什麼事？」語氣溫和，只不過稱呼變了。
「歐陽克最後的心願，以他這功勳換我照顧他女兒歐陽綺羅。」趙珩其實並沒有把歐陽克的原話說出來，當時歐陽克是讓趙珩納娶其女兒。
雖沒說的太明，但其中的意思李文昔不傻，自然懂得。
於是，她微微笑了，神情平和，道：「這也是應該，畢竟我姑父他這一生為王爺您出生入死，刀山火海的，就連最後死都為王爺您著想，照顧他唯一的愛女，理所應當。」
「歐陽克在本王答應他的條件後，便自刺心臟而亡。」趙珩忽然說了句不搭調的話。
李文昔神情不變，面對這跳躍起性的思維話題也毫不遲滯的回答：「那應去同我姑母她們母女兩個報喪，還有我祖父和父親也最好說一下。」
大概是李文昔太過冷靜，冷靜的連眉頭都不帶皺的，甚至語氣都至始至終平靜，這讓趙珩忽然感覺有些害怕，不由的伸手抓起她的手，說：「昔兒，雖我答應歐陽克的要求，但其女兒在我名下也不過是如吳琴香那般，供她這輩子衣食無憂。」
「王爺您這話說的，既是照顧她，自然要讓人家一輩子衣食無憂的。」李文昔依舊是那副淡定的表情說。
趙珩見她如此，越發有些急切，皺著眉頭道：「你應該知我的心意，我與你說得這般清楚，便是不想讓你心中有所誤會。」
「我知道，真的。」李文昔一臉坦誠的點頭。
見趙珩似乎還有些懷疑，李文昔接著又道：「其實，昨日上午我與文柏文琴，還有紫仟去了水心湖……」後面的話，李文昔沒說，但相信趙珩能聽得懂，她那天全都看到了。
她告訴趙珩這個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讓他知道，僅此而已。
趙珩聞言，臉色顯然凝了凝，不過很快恢復以往的面癱，不過終究沒再說什麼。
李文昔對於事情的來龍去脈也都清楚，正如她之前想預料的那般，過程也許有些狗血，但結局更是出人意料的……狗血。
隨後，趙珩便前去找老爺子和李泰華，不知他是怎麼與他們說的，總之反應除了悲傷之外，並沒有其他，就算趙珩與他們說，要納歐陽綺羅為側室時，兩人除了一愣，反應過來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
不過是趙珩出去一趟的功夫，等他回來時，整個武安侯府都炸開了鍋，趙珩要納娶歐陽綺羅為側室的消息頓時在侯府滿天飛，甚至飛往了府外。
只不過傳出來的消息版本與李文昔所知的真相不同，而是因為珩王爺在水心湖的畫舫上救了歐陽綺羅，頓時英雄救美的故事就這樣越傳越神奇，越傳越離譜。
總之，才一個下午，李文昔就從白**雪的嘴裡聽到了完整版，尤其是對於趙珩救歐陽綺羅那一段，描寫的如詩如畫，英雄珩王爺看到驚為天人傾城傾國的歐陽綺羅這個美少女，以雷霆萬鈞的手段將那些企圖綁架美人的劫匪給瞬間秒殺，抱著美人捨不得放手。
而美人歐陽綺羅因為手段霸氣俠義又俊美的珩王爺所救，那是一見傾心，再見傾身，哪怕王爺已有正妻，也要不顧一切的以身相許，既便明份上是個側室，也不後悔……
「王妃，您看都什麼時候了，您還笑得出來？！」看著聽完消息後狂笑不止的李文昔，雨雪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呵呵，不好意思，我只是不知道這事不過半晌午的功夫，居然傳得如此神奇……笑點實在是太低了。」李文昔搖頭笑著說道。
她的話音剛落，門外便聽到章媽媽的傳報聲，下一秒文夫人便帶著李文琴踏進屋子，神色沖沖的樣子似乎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發生。
「娘，文琴，你們來啦？」李文昔上前，行禮問安道。
「我們都知道了，剛才從你爹的書房來，文柏因此事還在跟你爹叫呢。」文夫人顯然有些氣不輕，語氣很不好的對著李文昔說道。
「呃？」李文昔雖然猜到她們是因為趙珩要納娶歐陽綺羅的事情來，但沒想到這之前居然還去找過爹？不過，就算找了也沒用，他爹應該已經從趙珩那裡知道了真相，就算心中不同意又如何？
「你說你什麼腦子？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同我們商量就由著王爺去做？」李文琴上來，就沒好氣的說道。
李文昔沒有回話，而是讓松姑姑帶著白**雪等眾丫鬟婆子離開，待屋裡只剩三母女時，李文昔原本平和輕鬆的神色消失不見，上前抱住文夫人，語帶哽咽道：「娘，您記得當初我嫁人那天問過我的話嗎？您說，若是將來有一天趙珩三妻四妾，佳麗萬千，我可受得了？可還能心平氣和？」
「記得，為娘怎會不記得。」文夫人眼圈微紅，滿是疼愛哽咽的回道。
「那您定然記得我當初的回答，我說，既是選擇趙珩，必定會接受這些，我心裡亦是有所準備。」李文昔泣聲說道，心口微疼。
「我的兒啊，你這是何苦癡傻！」文夫人緊緊摟著女兒，終是泣不成聲。
李文琴立在一旁，眼中淚意打轉，卻是仰頭不讓淚流下來，上前圍抱著母親與妹妹，給予無聲的安慰。
待心緒平復，李文昔離開母親的懷抱，仰起頭，擦乾眼淚，拉著兩人坐上床榻，笑道：「從趙珩納娶吳琴香開始，我便一直有所準備，上次不過是因為那吳琴香乃太后和陛下逼著趙珩納娶的，趙珩心中反抗不喜罷了，大家也便覺這於我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威脅。」「但是，男人有一次便會有兩次，這點我一直很清楚。雖然與上次不同，但這次依然是姑父歐陽克臨死前的遺願所為，才讓王爺納娶歐陽綺羅，其實性質上來都差不多，所以你們並不用太過擔心。」李文昔解釋道。其實，她心裡並不這般認為，她非常清楚，如果趙珩不願意，一個死人的遺願根本威脅不了他。真正的願因，怕是趙珩心歐陽克心懷謝意，由著這份敬重之謝意納娶歐陽綺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