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州卷 天下美酒 文 / 水泡

    據說常年在各地行商遊歷的人，大多不愛和羽人同行。並非羽人個性高傲，而是因為他們不會喝酒。結伴同行，一路旅途困勞，陌生的同伴又沒什麼言談，豈不是無趣得很。若是各自拿出酒壺酒囊，你一杯我一口，山南地北海闊天空地暢聊，不知不覺間親近了許多。更有言語投機的，喝上一夜的酒，便成了知交好友。我在白水城遇見過同行的蠻族與河絡，兩人已經搭檔了十幾年，彼此間的默契用眼神便能互相瞭解對方的心思。一次暢飲後，蠻人笑著說，兩人的交情全是喝酒喝出來的。

    要論天下第一的美酒，當屬誇夫族的青陽魂，同樣被北陸蠻族尊為酒中的靈魂。河絡有獨到的黑菰酒。至於東陸人族，碧釀春、醉蝶釀、衡玉桂花酒……聽聽這誘人的酒名，便已有了幾分醉意。

    談到美酒，又想起了兩本奇書。《香露凝華》與《清德酒譜》並稱為酒類書籍中的不世秘典。《香露凝華》雖是酒書，卻縱橫千年，搜古尋今，挖掘酒類的歷史和文化淵源。關於它的著者至今眾說紛紜，有人說是白普星親自編撰，也有說是他的門客合力完成的。《清德酒譜》則完全是對釀酒技術和工藝的研究。

    印象中，《清德酒譜》的著者比酒譜更加出名。前朝清德太子不好文功武略，卻喜酒善釀，常自詡古往今來第一品酒人。太子的死和他的一生一樣充滿傳奇色彩。在某次宮中盛宴後得病身亡。眾多謠言中，最真實又最傷感的說法是胤王不滿兒子不愛江山愛美酒的荒唐行為，又不願因廢長立幼被人留下口舌把柄，於是在酒中放了慢性毒藥。很難去體會清德太子臨死前的感受，即使是一丁點的揣摩也會讓人心酸不已。也許，清德太子留給世人的最後一句話便是對其人生的最好交待。

    「小口啜飲，比之鯨吞龍吸更能品出箇中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