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篇 無法相忘於江湖 文 / 劉原
被眾多小資文人反覆追捧剽竊的莊子有一句經典的話:涸轍之鮒,相濡以沫,相煦以濕,不若相忘於江湖。
這話翻譯起來很冗長,有騙稿費之嫌。不妨很商業地譯為:傑克和露絲與其在泰坦尼克號上大演驚天地泣鬼神的對手戲,騙暈大批家庭主婦,還不如素不相識,彼此平靜地活著,在無聲的氣流中擦身而過。
所謂相忘於江湖,是一種大徹大悟,是岳不群操練的葵花寶典之頂層境界。簡言之,是指布衣生活王孫心態,不為雞毛蒜皮的事嘔心瀝血。
從這個意義上說,美國人練成了葵花寶典。世界盃很炫嗎?我照樣自顧把玩NBA和橄欖球。釜山抽籤吸引了中國人和塞內加爾人的目光,但無法撼動美國人的眼球。與世界盃相比,美國人更關心拉登藏在哪個地洞裡吃喝拉撒,所以美聯社派往阿富汗的記者比派往韓國的記者多。
每當我滿臉皺紋地緬懷莊子莊師傅時總在想:江湖距離我們有多遠?這些年來,體育包括足球一直擠迫著我們的神經,所以衍生了罄竹難書的苦難史。「5·19"輸給香港隊,有人以頭搶地;1988年兵敗漢城,儼然成了國殤。
今年中國風調雨順,按閻世鐸的說法,申奧、入世、世界盃入場券三大件都齊了,幸福像一場秋雨,把久旱的我們痛快地淋濕。此前我們只能在做夢的時候念叨世界盃,照《大話西遊》的邏輯釋夢,就是那個叫足球的傢伙欠了我們很多錢。這也說明在追債未遂時我們注定夢縈魂牽咬牙切齒,只有賴賬的人才希望與我們相忘於江湖。
執著固然是一種生活態度,淡泊也同樣重要。明年磕一把裡瓦爾多和卡洛斯,然後丟掉輜重拖刀潛逃,別再編撰什麼新的苦難史。(2001.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