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身陷匪窩 (2) 文 / 趙宏興
「趕路的，你去那個村子。」領頭的操著生硬的話問，嘴裡有一股濃濃的煙臭味。
小胖子愣了，他真不知道說去那個村子的。
「哈，我看可能是落下的****。」另一個人說。
「不如讓他給老子挑擔子吧，老子剛才腿受了傷。」原來這是幾個土匪下山到村子裡搶糧回來。一個土匪與村民發生了械鬥，腿受了傷。
小胖子心裡驚過一絲不安：碰到土匪了。小胖子說：「我是老百姓，我是到山裡找親戚的。」
「你他媽的，還嘴硬。」站在面前的傢伙叭就給了他一耳光，小胖子的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痛。
領頭的傢伙說：「你滿嘴的侉音，還想瞞老子。小三子，把擔子給他挑，走。」
那個叫小三子的人，把擔子放到小胖子面前，說：「給。」
小胖子捂著臉，愣愣地站著，一動不動，這出其不意的遭遇，給他打擊太大了。趁他們不注意，小胖子撒開腿就跑，兩個土匪在後面一邊罵著，一邊緊追著，小胖子一個趔趄，被一個土匪一把抓住了，那個土匪上來就踢了他一腳，罵道：「還想跑？」
小胖子被踢得疼痛地蹲下身去，小三子上前把他拽了起來，說：「哎，別不識抬舉，老子剛才在村子裡殺人還沒殺過癮，你不要成為老子的刀下鬼。」
小胖子看看也沒有什麼好法子，如果違抗可能問題更重。
小胖子很不情願地彎下腰，把擔子挑上肩。他被夾在中間，往前走了。
一路上，小胖子打著主意，想著怎麼跑掉。他努力聽著他們的話，想尋找點信息，但他們說的都是些黑話，小胖子聽得半懂半不懂。
山谷的平地走完了，開始走山路，肩上的擔子越來越沉，路也越來越難走了。
小胖子故意打滑，落後，想試試他們的警惕性。土匪頭子，用槍在他的肋下搗了一下，說：「跟上，玩小聰明，老子會斃了你。」
路沒了，一隊人沿著小溪走，溪水邊都是高低不平的鵝卵石，山裡的風也大了起來，小胖子不知道前面有什麼危險在等著他。又走了一個時辰，過了一片雜亂無章的灌木叢，前面有一點亮光，小胖子想，可能到了。
走到近前，是一塊高聳的懸崖，只見一塊巨大的岩石突兀而起，下面形成一個三四間房子大的空間，正好遮風避雨，石頭底下還有一群人在喝酒，看到他們回來了，這些人忙迎了上來，接到裡面，裡面坐著土匪老大，他身披著皮衣，粗大的嗓門，說：「弟兄們都回來了吧。」
土匪們開始從挑來的筐裡取東西，小胖子看到都是糧食，家禽。心裡不禁為那些遭殃的百姓同情起來。
「都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土匪小隊長上前把怎麼抓來小胖子的情況對土匪老大說了，土匪老大走了過來，看了一下小胖子說，「嗯不錯，就跟著我們干吧。有吃有喝的，不會虧待你。」
小胖子說：「老大，我家還有老母親生著病，在等我回去，我把你們東西都送過來了，你們還是讓我回去吧。」
「回去？你走吧，這裡是深山，狼不把你吃掉，你也會餓死的。」土匪老大哈哈地大笑起來，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後，對土匪小隊長說，「這個小伙子不錯，好好教訓，將來會是一把好手，就讓你帶啦。」
大岩石的旁邊有一排低矮的茅草房子，裡面是一排大通鋪，上面放著凌亂的被子。幾個土匪帶小胖子進去睡覺，小胖子被安排在中間，夜裡，小胖子睜大了眼睛，痛不欲生。自己是來找組織的，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成了土匪？可在這陌生的深山老林裡，跑是跑不掉的，反抗更是沒用的，只有待下來，等他們下山搶劫時，再趁機跑掉。小胖子無意間觸到了爹給他的那塊老玉，為了不被土匪發現，他把玉反扣到褲子裡面，他暗暗地祈禱，希望這塊通靈寶玉能幫他逃出去。
第二天，小胖子被迫喝了雞血酒，與他們拜了把子。
土匪見小胖子漸漸順從了，也放心起來。
過了半月，土匪們又要下山去搶糧食了，這次土匪老大也讓小胖子參加搶糧的隊伍。
七個土匪們在大岩石下的菩薩像前磕了頭，燒了香，求了簽，一個專門算卦的老土匪，閉著眼睛緩慢地嘟噥說：「兄弟們，這次下山要往東南方向，溝深路窄，要小心進山的****。」
小胖子一聽有****，心裡就暗暗喜歡起來，如果真能碰上，自己就有救了。
七個土匪，每人背著一支長槍下山了，小胖子暫時還沒有槍，他背著乾糧和水夾在隊伍的中間。
中午時分，來到一座山坡上，從山坡朝下望去，可以看到對面的山腳下，有幾戶人家，簡陋的草房裡，掩映在翠竹中。
土匪們坐下來，從小胖子的背囊裡，拿出乾糧和水吃了起來。吃飽之後，頭子一揮手，土匪們開始下山直撲對面的山腳。小胖子故意掉隊了，小隊長站下來望了他一眼，罵道：「你他媽的想幹啥，趕快跟上，不要讓老子生氣。」然後指示土匪小三子跟在後面押著小胖子，小胖子隨著他們踉踉蹌蹌地奔下山去。
屋子裡的人，可能看到土匪從山坡上跑下來，紛紛關起了門。幾個土匪跑到門前，一邊用石頭砸門，一邊叫嚷：「再不開門，老子就要放火燒了。」
一戶人家的薄門很快就被砸開了，屋子裡響起一聲聲女人的尖叫聲，小胖子被幾個土匪夾著走了進去，土匪頭子上來就把家裡的中年男人一腳踹倒地上，嘴裡罵罵咧咧著。小胖子的目光和中年男子的目光相對，看到他的眼睛裡滿是憤怒，心裡就格登了一下，在他的眼裡，自己也是一個十足的土匪了。
土匪們開始在屋子裡尋找值錢的東西，這戶也是貧苦人家，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土匪們開始扒糧食。糧食放在泥陶的缸裡，土匪們扒著，女人淚流滿面地苦苦求情，幾個孩子沒見過這個場，抖索著，緊緊地偎著女人。
幾個土匪看小胖子站在一邊，就喊他過來扒，小胖子磨磨蹭蹭很不情願，土匪頭子上來就給他一腳，目光兇惡地看著他。哎喲，小胖子故意大叫一聲，捂著腰蹲了下來，土匪頭子惡狠狠地說，快扒，沒有糧食會餓死你的，雜種。小胖子彎腰扒起來，那些米從他的指尖滑過，似乎是他們一家的淚水，小胖子的眼睛就濕潤起來了。很快見到了缸底，還有一層米，小胖子不扒了，留給他們吧。他把缸蓋子朝下一蓋，提起米袋子就走。
剛走到門外，沒想到那個中年男人拿起一把鎬頭就朝小胖子奔了過來，嘴裡喊著：「小狗日的，我和你們拚了。」
小胖子嚇得拔腿就跑，但他的頭已被扔過來的鎬子砸了一個洞，血嘩的一下，流了下來。就在這時，頭子的槍響了，中年男子撲通倒在了地上，女人和孩子跑過來撲在男人的身上，哭天搶地起來。
其他幾個土匪在另一家也搶到了糧食，土匪們很快就消失地松林裡了。
小胖子的頭用布條子纏了，背著兩隻布袋子，沉甸甸的，夾在土匪中間走著，他盼望著找到組織後，和戰士們一起，把這群罪惡的土匪消滅掉，讓百姓平安地生活。
土匪過來催促小胖子，小胖子生氣地說：「我成了你們的驢了，就是背東西。」土匪聽了，哈哈笑了起來。
這次搶糧小胖子受了傷，受到土匪老大的表揚，他說：「小胖子能主動搶糧，把頭都打破了，說明小胖子的心和弟兄們貼在一起了。」但小胖子聽了，心裡卻不是滋味。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和土方子治療，小胖子的傷終於養好了。
又過了兩天，幾個土匪下山搶劫時，遭到村民的反抗，其中一個土匪被憤怒的村民砍死了，土匪老大很生氣，在石崖前開會，要親自帶隊去報復。
傍晚，老大領著山上的全部土匪，背著槍下山了。
深夜時土匪到了這個小山村。
小山村在一片開闊的谷地裡，村裡的房子零落散亂，鴉雀無聲，村裡的人都睡了，可能還不知道災難的來臨。小胖子很著急，想弄出一點聲響來，哪怕是引起了狗叫也是好的啊。小胖子走在隊伍的中間。走到一處窄的田埂，小胖子故意歪了一下，哎喲一聲，滑到了田里，底下是水田，發出砰的很大響聲。冰涼的水很快浸透了他的雙腳和褲子，他感到很難受。跟在後面的土匪一見，停了一下，老大說快走快走，小胖子開始呼哧呼哧往上爬，聲音很大。爬上來後，小胖子又使勁地跺了跺腳，想把水從鞋子裡擠走。狗終於叫了，先是一條狗叫的，短促而急烈，接著幾條狗一起叫了起來，狗叫聲此伏彼此。狗的叫聲可能驚動了一戶人家，只見窗口亮起了一盞燈光，不一會響起了開門聲。那人大概看到了向村莊走來的這一隊人，然後慌張地朝另外的幾家跑去，接著村子裡就響起了慌亂的驚叫聲和腳步聲。
土匪老大指揮著，衝進村子，砰砰地朝天開了兩槍，他對手下說，把人都趕到這場地上來。
村子裡更雜亂了，腳步聲，狗叫聲，婦女和孩子的哭喊聲響成一片。過了一會兒，土匪們趕來了一群村民。
土匪老大對著村民喊道：「你們打死了我的人，要用命來償還的。」
幾個年老的人，顫顫微微地來到土匪老大的面前，跪下求情：「大爺，你高抬貴手，不能這樣啊。」
土匪老大厲聲地說：「不行，那我死了的兄弟是怎麼辦？是誰打死的，把他給我找出來。」
一個老者拄著枴杖走上前說：「打死兄弟的人，已跑走了，他還能待在家裡等你們來逮嗎？你的兄弟我們給他厚斃。」
「哈，跑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土匪老大掐著腰來回地踱著步，用手指著村莊說，「給我把房子燒了。」
小胖子站在隊伍裡，一聽這可不得了，村子裡全是茅屋，燒起來全都著了。他走到土匪老大的跟前說：「老大，能不能讓他們賠點錢，不要燒房子了。」
土匪老大啪地給了他一個耳光，說：「滾，老子說的話什麼時候改過口的！」
幾個土匪去放火了，一家的茅屋被點燃了。火苗先是細細的往上躥，接著蓬的一下，火頭大起來了，村民們尖叫著四散跑開，去救火了。接著又有幾座房子被點燃了，火光把黑夜映得赤紅。小胖子的臉上都有了熾熱，如果他的手上有槍，他真想和這群土匪拚了。
小胖子想趁著混亂溜走，土匪小隊長一把抓揪住他的衣領，兇惡地說：「你幹啥去？」
小胖子說：「我去解大便。」
小隊長說：「哼，少給老子耍滑頭，老子見你這樣的人可多了。」小胖子沒敢動了。
土匪老大看到房子都燒起來了，嘿嘿的笑了兩聲，對小隊長說：「招呼兄弟們走人。」
小隊長大聲地喊道：「老大說走了。」
土匪們都集合了過來，清點人數後，開始往回撤。
土匪們走在路上，嘻嘻哈哈的邊走邊說，這次老大帶著幹的好，老大也高興，說以後再遇到敢和我們對抗的村子，一律這樣處置。
上山坡了，小胖子回身望去，村子仍在火海裡。
土匪們在山裡過著悠閒的日子，小胖子常躺在床上，想著怎麼脫離這塊地方。有時，他一個人在附近走，眼前崇山峻嶺，茫茫林海，看不見路，望不到邊，在幾個天險處，還有幾處倒塌的城門，據說是太平天國佔據在這兒時築的，圍牆都是大塊的石頭壘成，現在雖然破敗了，但還是堅固的。
土匪們佔山為王，在這深山老林裡，除了土匪活的身影，不見一個人影。
部隊在哪裡，難道土匪這麼猖狂，部隊不知道?
有一天，他試著走出這個城堡，剛走出不遠，就聽見嗖的一聲子彈飛來，小胖子嚇了一跳，左右張望並不見人影。小胖子剛要挪步，又是一顆子彈飛來。
小胖子知道有土匪在盯梢他，就怒罵道：「我****娘的，你出來，你躲在暗處打槍幹啥？」
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在高牆後面說：「你小子想死了，老大講了，一個人單溜，出了地盤，打死不問。」
小胖子說：「老子不就散散步嗎？什麼單溜不單溜的。」
小胖子又走了回來，他想這片山林裡到處都藏著土匪的眼睛。
這天夜裡，小胖子和土匪們正在熟睡中，忽然槍聲大作，一向寧靜的山林此刻爆開了鍋，只聽土匪老大在喊，趕快起床，****來了。
草棚裡的土匪們迅速穿衣，拿起來槍往外跑，外面松火通明，老大慌張地指揮著土匪們到各個位置去應戰。
小胖子夾在土匪隊伍裡，跑步來到一處垛口，土匪架著步槍不停地向對面射擊，對方的火力猛烈地射過來，子彈打在石頭上，濺出陣陣火星，小胖子從子彈的火星裡看到，對面的是解放軍，解放軍來消滅這些土匪了，看到這些，他的心頭湧起一陣激動。
土匪老大提著手槍在叫嚷著，指揮著，小胖子沒有槍，土匪隊長發給他一把大刀，準備和攻上來的解放軍拚殺。
天快亮了，解放軍還沒有攻上來，身邊的土匪傷亡很大，但一挺土匪的機槍還在瘋狂地射擊著，一個解放軍戰士中彈倒下去了。小胖子的牙齒恨得吱吱響，如果這挺機槍倒了，解放軍就能攻上來了。
小胖子湧起了一個主意，幹掉他。但他的位置離機槍有幾十米遠，接近機槍比較困難。小胖子一邊叫嚷著，拚命打，一邊從地上尋找石頭砸向對面，土匪老大看他勇敢，連誇小胖子幹得好，讓其他土匪也像他一樣找石頭，砸向攻上來的解放軍。
小胖子運動到了機槍跟前，一咬牙，搬起一塊大石頭，就砸向機槍手，機槍手沒有反應就完蛋了，另一個土匪剛反應過來，同樣也挨了一下子，頭一歪就完蛋了。
機槍停了下來，土匪老大以為在換彈夾，沒有在意，但看到還沒有響起來，扭頭一看，兩個開機槍的土匪歪在了一邊，小胖子正在旁邊舉著石頭，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甩手就給小胖子一槍，小胖子腰下受到猛的一擊，一陣劇痛倒了下去。
解放軍攻了上來，這股土匪大部分被擊斃了。活捉了幾個投降的和受傷的土匪，受傷的土匪中包括小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