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出差 文 / 海倫·格莉·布朗
出差非常讓人開心,由他人付款,而你通常都坐頭等艙。即使遇不到男人,你在城裡也有工作可以做,不過這是過去的說法了。比起那些平和的女人,有事可做、有地方可去的女人是更好的獵物,前者總是抱著一種「我在這兒,你要對我做什麼嗎」的態度,有點礙手礙腳。
舉例來說,卡羅爾一個人在歐洲的時候就利用工作做借口來認識人,和人聊天,而不是利用平易近人的態度。她的工作當然是騙人的把戲,是她自己編出來的!例如,在巴黎的時候,她去了一個瘦身美容院,這個美容院的隆胸手術也相當出名,她和時髦的經理談論將同樣的技術引進美國。在羅馬,她拜訪美國領事,詢問有沒有意大利的針織品公司想要駐美國的代表。(她知道格蕾絲侯爵夫人還有其他人做得很成功。)
你可能會覺得卡羅爾聽起來就像一個狂人,或者屬於那種像出膛炮彈般有闖勁的人。實際上她是一個感情脆弱的、易受驚嚇的人,但是她確實擁有敏捷的大腦和沉著的個人勇氣。在就生意上的事情和歐洲人打交道時,她沒有做過一件賣弄的事情,否則很可能會引起走火。她只是希望旅途中能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一旦回國,她就意識到她不可能去引進隆胸術,或者意大利的毛衣。作為一個註冊會計師,她的工作非常忙。
路易絲是一家經營文胸和束腹褲公司的旅行時尚顧問,從事著合法的商業活動,她在從紐約出發南下的火車上發現一個舉止文雅卻冷冰冰的男人,他坐在過道對面,身邊是一個漂亮的年長女人,全身裹在厚厚的貂皮大衣裡。(不是那種水獺皮,而是華麗的、令人心跳的貂皮。)
路易斯一邊假裝睡覺,一邊聽著他們的談話(該死的,她發現他們的見解比她的想法要深刻)。在這數公里的偷聽中她得知這個男人是一個律師,可能還是單身,因為他一直沒有談到他的妻子,他是那個女人的家庭朋友,她有五個孩子。他們在火車上偶然碰到,她叫他馬庫斯。就在路易斯假裝睡覺的時候,她甚至還聽到他們談論到她。他們覺得她看上去很累,似乎很年輕,單獨一人,他們猜她大概是在出差。路易斯自出差以來,已經感到心情有點反常,有點煩躁,現在,她覺得這一對就像雷尼爾王子和他的格雷斯——或者至少像格雷斯的母親——一樣熠熠生輝。
在費城第三十街的車站,她打不到出租車,那個衣冠楚楚的律師過來幫了她。他的女伴已經離開。他說在他們的城市裡,陌生人經常不知道招呼出租車的技巧,他願意讓她和他共乘一輛。「老天保佑。」路易斯心想。純粹天賜的福!但是,讓她驚愕的是,當他們沿著費城清涼的街道飛馳時,他竟然沒有嘗試進一步瞭解她。他幾乎沒有說話,共乘一輛出租車純粹只是出於友好。出租車先到了他入住的酒店,他付了他的車資,祝她晚安,並且祝她在該城住得愉快,然後就像侏儒怪一樣消失了。
路易斯思忖了兩天,他沒有問她的名字,也沒有問她住在哪兒,所以他無法給她打電話。而且由於他沒有表現出熱烈的興趣,她也不能給他打電話。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什麼都不知道。路易斯咬著指甲左思右想,最終她拿起電話,撥通沃裡克,詢問住在那裡的一個律師的名字,叫馬庫斯什麼的。女接線員原本可能會沒好氣,但是還好,她很快給出了名字。很顯然,他是一個受歡迎的人。路易斯依然抱著觀望的態度,即使那時也沒有要求跟他通話。在離開那個城市時,她給他寄了一封短信,說她很感激他在終點站的好意,現在她要出差去東邊了,如果在接下來的兩個星期他要去紐約——她的下一站——的話,她很樂意跟他一起喝一杯。她提到了她所在的酒店。
她會有多少損失呢?如果她再也沒有他的消息,那麼也就不會遭到面對面的尷尬回絕。在紐約的時候他的確給她打了電話,但是他建議她搭乘南下費城的火車,和他在他位於布魯克賴恩的俱樂部一起吃晚餐。
儘管知道不應該做這種事,應該堅持讓他來看她,但是路易斯還是上了火車!
他們過了一個非常愉快的夜晚。他們一起跳舞,她見了他的一些朋友,發現他非常富有,還和艾森豪維爾打過高爾夫球。不過要是把他當作結婚對像下注,贏的可能性差不多跟下注斯佩爾曼紅衣主教一樣。他是她見過的最單身的單身漢,一個非常消極的單身漢,擁有一套永久酒店套房作為住宅,他還有一個高爾夫夥伴,算是他臨時的女友,就是這些了。不過這是一次愉快的小小冒險,卡羅爾午夜時分重新踏上列車,去尋找她的下一個費城律師。
有時你可以在旅途上進行一些小小的冒險,不管是出公差,還是娛樂消遣的旅行。在家裡的時候,你很少有勇氣或者動力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