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蒼天可逆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求訂閱 文 / 家宅平安

    喬先生和南先生住在一起,他們都和同學一樣在飯廳吃飯,除學校每月打一次「牙祭」,他們特愛吃紅燒肉,每星期要托廚師買一斤肉,在廚房燒一碗,拿到房間裡去吃。每當他們吃肉這天特別開心。

    有一次,午飯後,我和朱筱爛,陳珮芳,沈愛華,汪家蘭,丁平一大群人走進楠木林,老遠就看見喬先生和南先生並排坐在他們門口。我們朝他倆走去,他們在笑嘻嘻地談心。喬先生用一根牙籤正在剔牙齒,滿嘴油乎乎的。朱筱蘭故意朝喬先生臉上往往看看,帶頭問:

    「喬先生,你們今天又吃紅燒肉了吧?」喬先生開心的點點頭,並沒有作聲。爾後,朱筱蘭必不知什麼緣故,突然帶笑地問兩位先生:

    「你們知道林家兩兄弟是誰?」

    喬先生並不經心,很消遣地在休息。他以為這涉及到歷史人物,等著身旁的教歷史的南先生來回答。而南先生一貫是那樣默不作聲。

    「你們說呀!鄰家兩兄弟是誰?」汪家蘭見他二人都不搭理,催促著。

    喬先生這才注意到室溫他們兩人,他偏過頭看看南先生,像是問他,又像自言自語:「林家二兄弟是誰?」想了一會回答說:

    「不知道,你們說吧。是誰?」

    「林家二兄弟嘛,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趕緊提示他們。

    喬先生聽我這樣說,似乎靈感來了,一邊喃喃自語:「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一邊用眼睛注視著我們一群人,瞅瞅這個,瞧瞧那個,說:

    「兩兄弟嘛,應該是男的,我看朱筱蘭像個男的,汪家蘭也有點男孩子性格,是不是她倆?」同學們聽了都哈哈大笑。沈愛華卻老實樣子,告訴喬先生:

    「他們背地裡稱你是喬木頭,稱南先生是楠木頭呢。!」

    這是,我們同學又是一陣大笑,汪家蘭卻揭發沈愛華說:

    「你背後沒喊過喬木頭,楠木頭?」

    沈愛華立刻老老實實地招認:

    「喊過,我也喊過。應該說我們背後都喊過喬木頭,楠木偷的。」

    同學們見沈愛華一付滑稽樣,又是哈哈大笑起來。喬先生已經明白了,但見我們這種無憂無慮的開心,又說,又笑,又吵的對先生取鬧,他覺得天真無邪,很風趣地對我們說:

    「你們本事真不小,趕在背後罵先生,還編謎語讓先生猜。這個謎語很有意思。我是喬木,他是楠木,其本身都是林中生長的,又都住在林中一個屋子裡,是地地道道的兩兄弟,我是哥哥,南先生是弟弟。對吧?」大家聽了又哈哈哈一陣大笑。喬先生帶著憐愛的口吻訓我們:

    「你們這些鬼丫頭,失了八教!」

    因為他改用安徽話說的,同學們不懂,「八教」也不懂,於是又笑起來。一向不大好意思說話的打女生陳珮芳,平時一貫溫文爾雅,這時也忍不住了,用一口南京話,激動地說:

    「我看喬先生一點不像木頭唉,他精靈著哩!他也花俏著哩。做事蠻刷快呢。倒是南先生真像個木頭。他第一天上課,就站在黑板右角邊,擁書遮了半個臉。他在黑板上寫過字,忙即又回到老位子上去,一直到現在都絲毫沒有改變這種樣子。」

    南先生聽了這番話後,眼睛稍微睜大了,一對雙眼皮好像更雙了,呲了嘴微笑,看著我們,顯出一種靦腆的神態,仍默不作聲。喬先生像往常一樣,又嚴肅起來向對我們說進行教育:「陳珮芳,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激動,也沒聽過你講這麼長的話,你似乎替我打抱不平。其實,木頭有很大用處,可以做屋樑之用,人才則更了不起,是國家的棟樑。再說,你們不要看不到南先生的才華,他會三個國家的語言,英語,法語,德語都精通。」

    他的話把我們都怔住了,大家默不作聲,想到南先生每天清晨在林中讀法語,德語,那種勤奮刻苦精神,曾對我們起到促進作用。

    喬先生看出我們已經受到教育,他輕鬆地看看手錶,對我們說:

    「快兩點了,快上課了,你們到教室去吧。」

    冬去春來,隨著春天的腳步,我們踏入初三。半學期後,音樂教師因生孩子,全由國立女師學院音樂系畢業班十名學生來代課,她們很樂意來紅豆樹,愛這裡環境幽美,教學設備較好。

    她們輪流來上課,個人打扮,衣飾,神態,風韻各有特色,教課認真,態度和氣。這段時間,我最愛上音樂課,可以盡情欣賞她們的歌喉,服裝和風度。他們不讓我們稱先生,而叫什麼王姐,秦姐,崔姐,郭姐……聽說秦姐還是喬先生的情人呢!他很美麗,也是桐城人。喬先生為了她要求來白沙紅豆樹的。

    秦姐每次在桃花湖音樂教師上完課,必定來楠木林與喬先生約會,這給楠木林增添了一道彩色的風景線。同學們又在下面議論:「他倆可能從小就是青梅竹馬吧!」「他們男才女貌」,」看,喬先生每次把茶泡好,等她下課來喝。「……我很喜歡秦姐,雖然他們專業不同,我覺得如此配合,使家庭更有生機,願這兩位同鄉「有情人終成眷屬」!

    有了喬先生和秦姐的愛情,使得楠木林更可愛了。

    幽美的桃花湖

    桃花湖約占學校面積的六分之一。在它的左側有一間圖畫教室,與圖畫室遙遙相對的右邊是音樂教室。這湖靠圍牆的兩頭各有一個洞,一個洞是把乾淨的泉水引進湖中,另一洞是把湖裡的水排出去,使湖水變成活水,終年湖水碧清。中央有個湖心亭,湖邊間隔種有桃樹和楊柳樹,岸上有石凳和花圃。每當春天,湖邊的垂柳和盛開的桃花,紅綠相映,點綴著湖上一片明媚的春光。如果是夏天將要到來,那滿樹的碩大的仙桃更是可愛。花匠等她們成熟時,就開始收摘,我們想吃可以拿錢去買,味道甜脆。在秋,冬季節,垂柳在岸畔卻獨佔鰲頭,根根枝條都拂於水面,隨著微風左右飄蕩,好似來回起舞,婀娜動人。夏天裡,樹上的鳴蟬,水裡的蛙聲,相互應和,真是大自然給我們的美妙的音樂。

    這是我們藝術享受的地方,除了圖畫課和音樂課必來,功課之餘,常愛來湖畔唱歌,跳舞,看花,看水,或坐在石凳上消閒。

    記得我剛到學校不久,一天傍晚,在校園中聽到一陣十分悠遠而美妙的歌聲;「玫瑰花,玫瑰花,爛開在碧欄杆下……」我急忙隨著聲音的方向尋找唱歌的人。只見她身穿深藍色長裙,大方翻領白襯衣,套一件灰色開扣短毛衣,戴一頂白色荷葉邊帽,在湖畔樹下,捧著講義夾唱著歌。一時,我覺得真太美了,歌美,人美,景美。我立即剎住腳,轉過身將被朝向她,生怕驚動了她,站在離她較遠的樹叢中聽她唱歌。我確實被她的歌聲迷住了。歌唱完了,我還想聽,但過了一會,好似有人的腳步聲過來,我就轉過身來,見她正朝我身邊走來,步子十分飄逸。我立刻上去問她:

    「你剛才唱的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玫瑰三願。」她極自然的回答。

    「能不能借給我抄一下?」

    「可以,」他爽快地從講義夾抽出這支歌的歌單,遞給我。

    我感激地說:「謝謝,我是初一下的,叫劉瑞清。抄完就還給你。」

    她回答:「不用謝,我叫唐斯威,使初二下的。」

    原來她就是紅豆樹鼎鼎有名的女高音,人們喊她斯威姑娘。以後,在校園中,元旦,校慶演出中,歌詠比賽中,經常能聽到她許多動人的獨唱:「黃水謠」「黃河怨」「梅娘曲」等等歌曲。她唱得總是那麼甜潤,嫻熟,婉轉,百聽不厭。我曾夢想過,要能天天和她在一起有多好,不想這個夢到實現了。就在初三時,她因數理成績差,留級到我們班上了,很快我們成了要好的同學。

    她家在重慶,父母都工作,比較富有。唯有她一個女兒,但他並不嬌氣,跟誰都合得來。她非常喜歡畫畫,唱歌,跳舞,全身是藝術細胞。我喜歡聽她唱歌,也愛看她作畫,她畫得十分快,有很好,在我們同學中是無與倫比的。

    他語文基礎好,字寫得流利漂亮,朗讀,背誦口齒清晰,每每得到余先生的讚揚,英語成績是全班第一,英文寫得漂亮,讀得流利,發音準確,英語先生就偏愛她,動不動就「allright」「verygood」。她的每科作業本書寫整潔,字跡秀麗。所有這些,我都十分欽佩她,心中不免感到她只為數學不及格就不能畢業,實在遺憾,為她叫屈。

    一年四季,她喜歡穿裙子,什麼樣式,顏色的裙子,配什麼樣式,顏色的上裝,都比較講究。冬天常常穿件毛衣,毛褲,披件呢大衣。她還有幾頂各色各樣的帽子,每當出門,遠足,上街,在校園中玩愛戴上它們,在教室,開會和任何集會場合時不戴的。她活潑,藝術,有點洋氣,有穩重,老實,有點本份,既有西方人的風度,又有東方人的氣質,我十分欣賞她。

    後來,在幾何上我給她幫助不少,在英文上她幫助我更多,我還跟她學會了好多歌。我們倆在共同的學業中逐日建立了友誼。

    一個星期日的下午,時值初夏,校園中的樹木花草逐漸濃郁,空氣中散發著陣陣芳香,有些微微的熱風。陳珮芳,唐斯威和我都換上美麗的初夏盛裝,唐斯威戴了頂白色紗帽,連走帶跑在校園裡穿行。我問她:

    「你怎麼喜歡戴各式的色帽子?」

    她隨手指了指那些蝴蝶回答:

    「你看它們美不美?」

    這時,我們看見許多蝴蝶,蜜蜂從這花飛往那花,隨舞隨息,不停地傳粉採蜜,領悟到大自然的美,深感陶醉。她接著用一隻手扶著帽子,另一隻手牽動玫瑰色的裙子邊跳邊舞起來,並且說:「你們看,我們不是和它們一樣美嗎?電影中要有我們這鏡頭該多好看啦!」

    「哎呀,我知道了!」我深受啟發,立刻領悟到她的意思。

    陳珮芳用一口南京話搶著說:

    「是的,是的。在自然美景中,我們打扮得這麼漂漂亮亮,起到了點綴作用,而宜人的景色對我們來說,又起到了襯托作用。」

    唐斯威聽她這麼一說得意極了,用手將帽子向腦後一推,小跑起來,向桃花湖跑去,帽子在他背後左右晃悠著,真是活潑可愛,引起我想起看法國小說裡的情景來了,我便說:

    「戴上帽子顯得活潑美麗,高貴多了,法國女的很講究戴帽子,這是她們的裝飾吧?是吧?」

    「對了!」唐斯威說。

    我們在湖邊石階上臨水坐下,正好一棵垂柳的枝葉伸過來,拂於水面,很陰涼,看著清清的湖水很感舒服。陳珮芳伸了個懶腰,央求唐斯威教我們唱首歌。

    她問我們:「唱什麼呢?」

    「唱梅娘曲吧。」我說。

    「好,我先講梅娘曲的故事給你們聽,然後再唱,就更有感情了。」

    「講吧!」我和陳異口同聲地說。

    唐把帽子從後肩上那上去,又戴在頭上,開始講:

    「梅娘是南洋群島一國的姑娘,她和我國的一位華僑青年相愛,正當他們的愛情進入熱戀之時,中日戰爭爆發,為了挽救祖國的危難,他立即要求回國參戰,就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梅娘。青年已回到上海,正是「八。一三」戰鬥發生,它熱血沸騰地投入了戰鬥,在戰鬥中頭部受了重傷,昏迷不醒。當梅娘得知消息,馬上不遠萬里冒著生命危險趕到上海,前去看望她日夜思念的心上人。梅娘來到了他的身邊,喊他,跟他說話,他已經不認得梅娘了。梅娘真是痛不欲生,流著淚傷心的唱起這首歌。回憶他倆在一起的往事。」當唐斯威講完故事,我們的感情都十分悲痛,惋惜,沉默不語。她開始唱,我倆靜靜地聽:

    「哥哥,你別忘了我呀,我是你親愛的梅娘,你曾坐在我們家的窗上,嚼著那鮮紅的檳榔,我曾彈著吉他,伴你慢聲兒歌唱,當我們在遙遠的南洋……我預備用我的眼淚,治好你的創傷,但是,但是,你已經不認識我了,你的可憐的梅娘!」

    陳珮芳的眼睛有些濕潤了,我的心也堵堵的。梅娘這樣忠於愛情的形象,從此深深地印在我們的心中了。

    同時,我情不自禁在想:桃花湖啊桃花湖,我們生活在你優美的環境中,不知不覺地受到你陶冶情操的有益影響。

    梅林院下的寫照

    梅林院是學校最後的一個院落,來學校已一周,尚未去過。一日課外活動,丁平不愛活動,我也不喜歡體育,我請她陪我一道去那裡玩。我們走出楠木林,後面是一個乾乾淨淨的大院,旁邊圍牆有個黑鐵後門上了鎖,每邊有個小屋也上了鎖,據說這小屋是看門人住的,現在後門不用了,看門人也走了。

    離這道門不遠,有一排不太高的樹,透過樹縫可見到裡面有座洋式二層樓房,在小樹外有棵高大的樹。

    我問丁平:「這地方好像不屬於學校的範圍了,誰在這裡住呢?」

    她告訴我:「這排小樹是梅花樹,這幢樓是房東家住,這個院稱為梅林院。他們家是個大紳士,大莊園主,他家的人幾代都在外做官,先在這裡只住了一位老太太和她最小一個孫女,孫女已有二十歲了,雇著一個女傭人。

    聽她的介紹並不以為奇,在江津時,大西門外全是有錢人家的別墅,名為「西園」「張家花園」「靜蘆」「延年之墅」,我都去玩過,不過沒有這兒大,景點也沒這兒多。四川,像巴金小說裡描述的就是他自己的家,這種人家各地都有。我所想知道的是這地方為什麼叫「紅豆樹」,到現在我尚未見到紅豆樹在哪裡,於是我問:

    「丁平,紅豆樹在哪裡?」

    她一邊用手指一邊回答:

    「你看那在梅林前兩棵參天大樹就是紅豆樹,它並不是每年結紅豆,聽說要隔幾年才結一次。」我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去,見那兩棵「紅豆樹」可謂參天大樹,樹的主幹特別粗壯,叉枝很多。

    我說:「我原以為紅豆樹有很多很多呢!其實只有這兩棵,還叫這地方是紅豆樹。」

    她說:「我想這大概就是物以稀為貴的緣故吧。」

    「也許是吧。大概『紅豆』一次富有詩意,取它為名很別緻。」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