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小矮人之告別 文 / 郝偉文
第三十六章小矮人之告別
陌生的街，從傍晚開始
礦物質的燈，閃耀著，星輝
更遠的天空，是尖角的堡壘
冰凌的圍牆，塞滿不怕寒意的青綠的小花
白色雪，粘著彼此的孤寂
世界，如果還可以呼吸
我希望，能夠沒有別離
……
吞噬的，是腳下的冰地
很冷的樹，寂寞地站在雲層裡
生命，別樣出清塵
如果有一封棕色的信
我想寫出你柔情的目光和真理的虔誠
似黎明，歡涼的青春，湛藍的海水
低低的暮色，日日祈禱，賜福你的花園
我們關上了時間虛假的門
在寂靜的，滿載我心意的地方
——《上古地心紀元——第三卷——宇宙深處的國度》
漫天的星星，如此的貼近城池，這天上的城市，顯得靜謐而清冷。
連綿起伏的無數個小矮人族的房舍，高高低低的冰雪建築，聳立在厚厚的冰層上，樓宇的尖頂和堅冰雕刻的飾物，在月光和星輝間反射著迷人的瑩瑩的亮光，似珍寶，一顆顆鑲嵌在天街上，如琉璃，光芒流轉出拋塵棄世的孤寂。——
這是小矮人的城池——天洯城，孤獨的旋轉在宇宙深處的四角星體澤鉈斯星球的雲端之上。
冰雪的床榻上，有一位女子，她**著灰足，踩在冰冷的寒冰雕琢的床上，飛身一躍，在如明月光亮的冰鏡前，她重新梳理了拖地的灰色長髮，一根根髮絲丟棄冰屑，輕盈光潔似灰色閃亮的瀑布。她脫去灰色麻布粗衣，換上新的柔軟的紗裙，她拾起桌面上精緻又貴重的首飾，戴上手腕和脖子上，一根金色的寶釵，輕輕地綰了個簡單髮髻，灰色的犄角在髮鬢中露出來，告訴你她是小矮人族的女子。拿起冰巾，拂過絨毛很短的俊俏臉龐，在礦物質燈的光暈下，似神界的女子降臨人間。
她走出冷冰鑄就的閣樓，她展開灰色的羽翼輕輕飛起，腳下劃過數千級的台階，飛向深不見底的夜霧，她要去尋找久別重逢的人，那將是另一個世界！
雷炎和米拉，走出森寒的隧道居室，今天從這個深夜開始他們兄妹將過最自由的一天，也是在小矮人的城池最後的一天。比賽取得了勝利，他們將返回星體表面的灰蛾國。
「雷炎，我們今天做什麼？我們走了一定會懷念這裡的。」米拉奔跑在雷炎的周圍，在她的世界，如此厚重的冰層懸浮在天際是多麼奇怪的事，她用力踩著一層層冰雪雕琢後的台階，希望能踩動漂浮在天空的這天上的街市。
「睡了一天，也該出來看看了。」雷炎回答著神清氣爽，活潑可愛的妹妹。
從台階上遠望各色官邸，在濃濃的霧氣裡，精彩的冰雕工藝蒙上一層非常神秘的面紗，這座以冰雪為家園的世界。
迷霧之中，那是顯赫的清溪派族人的宮邸吧！掌握著小矮人族群的權柄，想必殿宇華麗奢侈，那美輪美奐的透明的堅冰與白色雪的宮殿，應是繁花錦簇，聖潔無比吧！
細小的冰雹在夜空裡，閃著寒冷的光，龐大的雪之地域，在月色下，露出清冷和雋秀，彷彿是迷茫的生靈，渴望的美德，在這清醒的地界，讓靈魂和神域接洽交談。
天際，在那蒼茫茫的白霧中，一位女子，赤著腳，站在冰峰的頂端，她對面，立著一位挺拔的男子，面貌的輪廓，在恍惚的月光下，英氣逼人，他們互相凝視著彼此。
「一切已經安排好了，藍爵殿下，我們走吧。這裡太冷，冰雪會傷到你，你來接我，我有多榮幸。」女子的聲音嬌柔柔的，悅耳中是風華絕代的神音。
這樣美妙的音質只有上等的美貌才配得上！
「還叫我藍爵？要叫我綾刃啊！雫，我牽掛的人。你在這冰峰之地，受苦了。我為你造了花屋，在我所居住的森野的深處，你會喜歡。」男子的聲音略帶威嚴，他腰間修長的窄窄的刀刃閃著寒光，似乎把濃霧割裂。
這是擅長打鐵的小矮人族鉺為天洯城神樣的女子打造的第一柄柳葉狹長刀，這刀鋒可以斬斷所有枝繁葉茂之地，可以說是地面森林的剋星！因它是在萬里高空的天上造，在極寒之地成刀，純屬稀有之物！
「是藍爵殿下！」女子彎著腰，恭敬地回答，然後提起紗裙，站在冰峰的台階上，嫵媚地向雷炎米拉這邊看了一眼，溫柔地說，「從現在開始，我要叫你綾刃了。走之前我還是要會會那外星來的兄妹。」
「好，雫，以後我就叫你花屋雫吧，我等著你！」硬挺的男子沒有言笑，而他的聲音真如刀刃一樣，就如同他的名字，堅硬中帶著寒意。
男子隱在濃霧裡。
雫，飛著灰色的翅膀，落下數萬尺高冰峰的台階，降至雷炎和米拉的面前。
「鈾的姐姐！」米拉叫著，這位神樣的女子，被多少人傳頌，她自從來了這小矮人族的地盤，就一直聽到人們講述她的事跡，完美無瑕且智慧超群，既然自己是灰蛾國的女王陛下，怎麼會不多瞭解這天上街市裡的奇女子呢！
「你們兄妹，也要回灰蛾國了吧，要記得『庭院裡的星光』計劃啊，那是少女霙的遺願，也是我們小矮人族得以生存下去的希望，要拜託你們了！不過，從現在開始就叫我花屋雫吧。」她的笑意，沾染在唇角，是幸福的嬌艷。
米拉望著山脈遠處，一些樹木和花菜，這些在冰天雪地裡長的植物，冷寂的樣子，根本感覺不到春意或是夏季的風姿，倒像是被冰晶定格成的畫卷！
「花屋雫姐姐，這裡沒有花屋啊，只有大雪堆出的房舍，還有冰雕的建築！」米拉不解。
「呵呵，外星的女孩，我要去的那個地方，在森林的深處，有清新的空氣，溫度適宜，花草鮮美，綠樹遮天蔽日，不是這裡。」雫，微微笑著，就如她的名字蕩漾出水滴，瀲灩的眼睛，彎彎的似一泓湖泊，迷迷濛濛的神彩是對大霧中那位男子的傾訴。
「你要離開這裡了嗎？您的弟弟鈾他知道？要去哪裡呢，這個世界物語派需要你的管理，不怕天下大亂？鈾，可能會傷心。」雷炎說道。
「不會，有些傷害會成為敵人，有些則會成為朋友。你們也交到朋友了吧。這天空的飛行比賽，還是很有益處的。」雫，輕然沉思，所有的計劃按照她的設置一步步有序的進行。
雷炎沒有回答什麼是朋友，但是他心底裡清楚，這全盤的操縱，至少這幾環是掌握在她的手中。
「喔，我交到了新朋友，鋰，那個哭哭啼啼的少年。噢！上帝，他有時很勇敢，飛翔的時候，但大多數時間很懦弱，像個妹子，嘿嘿！我要把他當弟弟對待。」米拉追著天空漂浮的碩大的雪花，歡快地回答。
雫的眼眸處散出光彩，世界就是如此多變，一環接一環的事件成就了諸多好事。在未知面前人們卻還在迷茫。
她微點著頭，張開巨大的翅膀，彷彿可以遮蔽一座高山，紗裙在雪霧裡舞動起來，她飄向天際，另一個身影藍藍的光輝，讓天空的色彩多了幻覺。
藍色？怎麼會有藍色呢？藍眼睛的地球女孩米拉狐疑。
兄妹二人繼續朝前走，這是午夜，希望沒有打擾到這裡的居民，勞累了一天的小矮人在一幢幢樓裡休息，身為澤鉈斯星體灰蛾國的御用天空飛行的車伕，他們一天的辛苦，也只有在這一刻可以得到安寧。
這個崇尚契約論的民族，令人敬佩，也叫人惋惜！
在雪山邊是一個雪洞，二人穿過幾百米的雪洞，看到了精彩絕倫的世界！
「天呢！這都是冰凌花嗎？雷炎，你快看，它們長得好美麗呀，天呢！還有溪水，那條魚是紅色的，是金魚吧。」米拉嘖嘖稱讚，這真是一番仙境啊！
一位小矮人族年邁的老者放下鋤頭，笑看著誤入這裡來的外星的少年。
「這裡是什麼？」雷炎望著冰冷的樹一棵棵在雪地上華美地生長。
綠樹周遍是芳草萋萋，還有淡色的小花，一朵朵開在葉梗上，彷彿是冰，冰凍了一個春季，搬到此共大家賞析。
摸上去，花朵是冰的，綠樹也是。
鋤頭上的雪厚厚的，以雪為滋養的植物世界，乾淨整潔，香氣清涼，別有一番韻味。
「這裡啊，是我們小矮人族的後花園，呵呵，別小看這些植物，他們吸納著冰雪的營養，讓這片雲層上的都城，有條不紊，這可是神秘的循環，哈哈，想當年，澤鉈斯星體還是嚴密四角星體的時候，世界就是這樣的被週而復始，能量獲得了準確的守恆，才有了不死的世界啊！」老農感慨著世界的變遷，可見他是一位久居在此的智慧之人。
拎著鋤頭，老農沿著冰雪的田埂，走向了更遠的雪山裡。
那背影就是一位居住在天界的仙人。
在綠樹圍繞的窩棚裡，是一張厚厚棉被的床，疲憊的雷炎暫且歇息了。
月光蔥蘢地照著這片綠意黯然的原野，妹妹米拉，卻在忙著採集植物標本。
沒有呼呼的雪聲，風，輕盈嫵媚地飄落著冰塵。——
一個夢境，緩緩展開，或許是一份真實，在幻覺裡上演！
那是什麼？第七枚金幣？水晶密齒？古老的金斯金地圖？密會社的密信？
「你的對手，已經在恭候你多時了！」那個聲音在雷炎的耳邊叫著。
少年雷炎依然在沉睡。
另一個聲音響起：「他太平淡無奇了，彷彿就是個過客，做不了什麼大事，比起我們偉大的族群，他連個孩童都不如，為什麼大家都喜歡對他下注，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還是老腐朽們，年老昏花，失去了辨別的能力。」
「呵呵呵，你沒有看到玄機。這個少年，看似淡然，但是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他都能做到不爭、不搶、不顯、不露，甚至不說。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內心世界，你打探過嗎？我看過更多的是他面對事物時的那種神情，那種掩藏在內心之中，翻江倒海的思緒。他好似把週遭的一切都看做是物質體，慢慢揣摩它們的屬性。不張揚！贏取最後的勝利。」另一位聲音渾厚有力，翅膀蓋過天空。
「是啊，他不聲不響地製造了一個巨大的氣球怪物，就這樣贏得了比賽。我真研究了這個彩蛋樣的東西，只要燃料充足還可以一直飛，其實我們可以借鑒它，讓飛行的少年，時不時添加燃料，它應該不會降落。看來智慧真的可以戰勝人心。」
「智慧戰勝人心，這也值得一提！你看咱們小矮人族群內部紛亂的爭鬥，本來人丁就不旺，還成天爾虞我詐，這樣看看還真不如少年一心研究他們那顆星球認為什麼的科技。說不定，以後小矮人的天空，飄舞著五彩斑斕的大彩蛋，可能連飛鳥也要妒忌了，哈哈哈哈！」
兩扇遮住天空的翅膀，彼此討論著，幻想著天街裡暫新的世界！
晶瑩的白色雪，又落了一地，小矮人的世界，雷炎和米拉即將與這裡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