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沉寂的殺手 文 / 郝偉文
第三十一章沉寂的殺手
世界在沉寂中，是一片孤獨
星雲在浩渺的宇宙的海洋，閃著冷光
那是個黑暗的世界
假如沒有星星，沒有火焰，沒有碰撞的光環
那將是寂寂無聲，徹底沉默的世界
——《上古地心紀元——第三卷——宇宙深處的國度之第三十一章》
澤鉈斯星體，在宇宙深處的河畔，孤寂地走著偏離軌跡的路線，那曾經可以自由獲得能量守恆的路程，如今已經成為過去的輝煌。
星體雲層上的世界，在漂浮的歲月裡，多了深深的憂鬱和冷冷的寂寞。這不是遠離塵世的城池，這是悲痛的放棄，放棄地面茂密的深林和翠綠的湖泊，放棄溫情的熱鬧和快樂的友誼。
這是個冰冷的世界，常年積雪，厚厚的冰層，和落不盡的深冷的雪花，遺憾的是這裡沒有地球表層那樣的極光，這裡有的是零下的溫度，和少年們一顆顆做灰蛾國僕人的勞役的心靈！
彷彿這裡沒有快樂，這憂傷的天洯城，處處是疏離凡世的憂愁，那樣站在高高的天空裡，俯視著多少時光曾經停住過的樹林和曠野，一切都是傳說，彷彿只有更高層的雲知道。
在冰層隧道的居室裡，雷炎睡不著，忐忑不安地走出房間，縱橫交錯的過道，沒有方向的指引，一陣迷霧漫過冰雪的路面，雷炎小心謹慎地朝前走著，彷彿凝滯的空氣裡有一種危險牽引著他，又像是一種神秘的力量蓄勢待發。
他向各個路徑的交叉點窺探著，冰牆的外面，有一道黑色影子在跟著他無聲的移動，雷炎憑藉著直覺，往牆壁靠去，無聲無息的聲音，竟然是一扇門，冰凍的門扉，有一雙手在輕微的撫摸，但不是雷炎自己的。
雷炎感到無比的恐懼，他縮回了自己的手，可能是寒意，他渾身發抖著，控制著想要呼救士兵的衝動。
這裡離自己剛才睡覺的居室不遠，不到一百米的樣子，回頭還可以看到自己房間裡那盞沒熄滅的礦物質的燈。
冰凍的門外的那雙手是誰呢？一開始他當成自己的影子，直到自己停下了動作。因為這裡的某些建築的牆壁是若隱若現的冰建成的，有時候會把別人的影子當成了自己的。
影子還在摸索著門，但牆壁上凍著的門，一點兒沒有打開的意思，應該是一扇關閉了很多時間的門，因為冰一層層結在上面，日積月累，這扇門就和冰雪的牆壁融為一體了。
許久，牆壁的外面，傳來一陣低微的鞋履聲，一個身影，打開翅膀倚著這扇門，門這邊的雷炎也輕巧地躲在了拐角處。
四道影子，悄悄地彙集過來，雷炎在半透明的門扉這邊看到了模糊的樣子，這是小矮人的影子，不足一米的身高，壯碩的身體，那位應該是老者，另三位是少年，從輪廓判斷大致是這樣。
他們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在用眼神彼此交流，是灰蛾國的岩石一般，任憑著雷炎在這邊無盡的猜想，他們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站著，好像還可以聽到落雪的聲音，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雷炎躲在牆壁這邊的角落裡，腿腳都開始發麻了。
牆壁上，有塊冰磚動了下，這是深夜最冷的時刻，好似冰雪也凍得互相擠壓。門外的身影開始移動，藉著星光和模糊的月亮，一柄彎彎的刀刃，直直地劃過牆壁，閃爍的光芒，差點刺壞了牆壁這邊偷窺他們的雷炎的目光，那刀刃極其的鋒利，凍著的門扉，被割去一層厚厚的冰。
冰雪四濺，門扉搖晃起來，但卻沒有多少聲響，就似一次啞聲的地震。
忽然一個身影，制止著這柄刀鋒，揮刀客暫緩用力的手。
一道黑影，飛快地飄了出去，牆壁外只有三個黑影了。
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的雷炎，正想一探緣由。
刺耳的聲音，從前方雜交的隧道裡傳來，那是士兵的聲音，猶如尖刀劃破密實的冰層隧道。寂靜的夜，被一柄刀刃斬碎！
「都快醒醒！快醒醒，有刺客！有人縱火！外星人，你們在哪裡，快起來，快起來！」
這還是士兵遠遠地呼喊聲。
雷炎急忙轉身回自己的居室，士兵吹著號角警示著隧道內的每個房間裡的人，還有隧道外的居民。聲音非常嘈雜，那扇被凍著的門，已經不知何時破了個大窟窿，外面的聲音紛紛傳進來，在交錯縱橫的隧道裡，全是回音。
好像是一聲令下，所有的聲音都靜止了，一切變得悄無聲息。
士兵匆匆過來敲雷炎的門，卻看到雷炎從外面走過來。
「回房間吧，一切都在控制之中。有闖入者，企圖縱火！他們要燒燬這條隧道。」士兵禮貌地說。
為什麼要燒燬這條冰雪建造的隧道呢？
這裡只有小矮人鈾和素在此長期居住，其他的人都是暫住，都是過客，也包括雷炎和米拉。
「妹妹，米拉她，我去看看。」雷炎想離開士兵的阻攔。
這位小矮人士兵，打起怪異的手勢，張開翅膀，嚴厲地說：「灰蛾國的女王陛下，還在熟睡，我去看過了，一切安好，倒是你值得懷疑。請不要離開！」
雷炎無奈之下，走進自己的房間，推開門，他驚呆了！！！——
就是一場夢，突然驚醒！好似一陣颶風襲擊了自己的臥室，想要把所有的東西連根拔起一般，木床塌了，被子和床單被撕碎，七零八落的布片，狼藉不堪，一片慘況！
然而，坐在椅子上的是年邁的小矮人族素，物語派少年鈾仰仗的人。
他合著不豐滿的羽翼，衣服整潔，連靴子都是半點塵埃沒有，光潔錚亮。眼神鎮靜，頭上羊角也紋絲不動，就是一位高人在打坐。完全不是那個愛酗酒的糟老頭子了！
「把他們都叫來吧，今晚住在這條隧道裡的所有的人。灰蛾國的女王陛下就算了，讓她繼續睡吧。不然傳出去，會說我們小矮人族不懂規矩，我們是灰蛾國的僕人。在這裡也不能忘記自己的身份，不能忘記歷史簽下的契約。」素終於發話，聲音暗沉。
「我從來沒遭遇這樣的事，是欺負我們物語派沒人了是嗎？連睡眠也不得安歇，我的房間也被弄得一塌糊塗，士兵，你們對這樣的安全問題，是怎麼看待的？」少年鈾驚恐地揮著翅膀，頭髮凌亂，繫著剛穿上的褲子腰帶，滿嘴不滿。
「鈾，這還是黑暗比賽前的徵兆啊！我們不能忽視，沒有安寧，怎麼安心參加比賽，我們贏也要贏的體面。」素對著雷炎說著胸有成竹的話。
雷炎沒有回答什麼，他注視著自己藏在一塊冰櫃裡的那個新造好的熱氣球，顯然，搗亂者沒有發現它。
「我們要找出襲擊者，這肯定是一場陰謀。那些黑影子一定有人看到！」鈾的聲音很單薄，他踢著滿地的碎片，扶起一張椅子坐下。
椅子都是金屬支架，冰雪製造的。雷炎要坐這樣的椅子是一定要墊個棉花墊子的，是人類不是他們擅長飛行的矮人族。
兩名士兵夾著睡意朦朧的少年鋰，推推搡搡地到老人素的面前。
「他很可疑！我看到他溜到隧道的後面，我們當機立斷抓住了他。」士兵匯報。
老人素揪著灰色眉毛，目光深冷。
「真的不是我！我穿過隧道是看看有沒有著火，順便看女王陛下是否安好，外星人地球人類，你說說，真的不是，我是因為不想離開米拉，天亮後好準備比賽的事情的，下午就要開賽了，我擔心沒有翅膀的女孩怎麼應付。」鋰急忙辯解著，表現的性格還是那麼懦弱，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就是縱火犯。
少年鈾和老人素，低頭嘀咕了一會兒，讓雷炎回答。
「的確也不是我。比賽我們協商好少年鋰和妹妹米拉一組，他今晚就住在了米拉房間的隔壁，我想這沒有什麼動機，是合情合理的。」雷炎平靜地分析，只要熱氣球安然無恙，他不在擔心什麼。
「外星人，你也是值得嫌疑的，如果你的房間整潔如新，那麼我們就真的懷疑你了。雖然你排除了嫌疑，但是我們也相信你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們說的沒錯吧！」小矮人族的老人素，褶子的灰臉上籠著猜忌的神色。
「我的動機就是贏得這場比賽。遺憾的是我不會去傷害別人，我即使是一名戰士，我也會做個仁慈的戰士。我討厭居心叵測的歷練，我也不想成為革命的領導者。事實如此，我只愛科學和太平。」雷炎非常坦然以對。
老人素沉聲歎氣，彷彿是失望，雷炎在他眼裡就是一塊朽木。
鈾的聲音提高了許多，如王子的架勢，飛著一扇翅膀，指著少年鋰。
「你是清溪派的，沒錯吧，自從來到天空你們清溪派是勝利了，我們物語派失去了話語權的份量，所以你們想趕盡殺絕，繼續壯大你們的清溪派。是這樣吧？！」
鋰哭喊著，似在伸冤：「真的不是這樣，我們清溪派沒有那麼複雜，我來你們物語派的隧道居室，也僅僅是為了飛行比賽，為了灰蛾國的女王陛下，我不是黑影子，更不是縱火犯啊！地球人類你快幫我證實一下啊！天呢，我厭倦派系之爭。」
這樣的回答，令少年鈾和老人素，沉默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