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打鐵的少年鉺 文 / 郝偉文
第二十七章打鐵的少年鉺
彷彿置身事外
月和山巒，彼此宣洩
彷彿是看客
沒有心
可是今天我想成為一名戰士
揭竿而起
兩百名小矮人，手持香草，渡過叢林
戰盔，一隻戰鬥部隊
前方，堅實的軀幹，可能傷痕纍纍
筆挺的銀靴，圍繞著雲團
飛起來吧，灰色的翅膀，我們要佔領星輝
你看，同伴們胸膛揚起，還有那鑲著精金的盾牌
今天起，我要當一名戰士，揮劍殺敵
——《上古地心紀元——宇宙深處的國度——第二十七章》
地球表層的少年雷炎沉默了一會兒，氣氛怪異，顯而易見。
可人的小矮人族少女霙，輕輕揚著頭。犄角旁，美麗的灰色髮辮，細細的編著數條，盤在她聰明的灰色額頭上，灰色的眼仁，沉靜地望著窗外。
關於飛行，其實雷炎有自己的計劃，那就是盡可能的收集皮質的或是結實的布匹，他要製造一個熱氣球。
這真是一個選擇的世界。條件交換的時刻，雷炎保持沉默。
是的，應該幫誰，誰是正確的？雷炎不想掉進無盡的深淵，在沒有看清真相之前，雷炎喜歡保持沉默。這有些冷酷無情！可是這個世界，什麼是善良，什麼是邪惡，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呢？在不明朗的混沌的面前，叫人躊躇，不能判斷。
「好吧！跟我來。」過了許久，少女霙，飛過裙擺，推開門。
她領著雷炎穿過自己破敗的庭院，進入一條巷子。
那是來少女霙的小窩冰淵裡時，剛才走過的一處街頭。
在拐彎處，看到了一條冒著黑焰的小巷，是一條打鐵鋪林立的巷子。
月光下，一位小矮人族少年，手持鐵餅，揮汗如雨，熱氣騰騰地彷彿要把冰雪的地面燒個幾個窟窿。
這是夜裡，黎明還未來到。——
似乎，所有繁華的街巷都冷清起來，只有這裡還在繼續著「叮噹、叮噹」這種單調而又鏗鏘的打鐵聲。
關於火焰，在灰蛾國天空雲繫上的天洯城，是列為禁令的。究其原因是因為這座城池建立在冰雪層上。這懸浮的世界，飄忽的世界，沒有安全感，小矮人族群像一群天空流浪的人。
但是這裡，火焰卻是被允許的。
圍繞著鋪子看了一圈後，雷炎知道這些小矮人鐵匠，製造出的是澤鉈斯星體上灰蛾國裡的居民常用到的鐵器，下等居民用的鐵勺子鐵碗。當然也有居住在天空之城的小矮人族自己的一些兵器，如刀、劍、叉子等等。
小矮人族因為歷史的契約關係，淪為了灰蛾國天空飛行的僕人。可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權益，身高不足一米的小矮人族也有自己的軍隊。
「霙，介紹一下，這是外星人，少年，來這裡，你帶他觀光啊？太不合適宜。」停下打鐵的錘子，少年抖落羽毛上的汗水，冷漠地詢問著霙。
「來看看，你最近過的怎麼樣，做個男孩真好！可以做喜歡的事。」霙，接過鐵錘，很重的大鐵錘，她只好作罷。
「別說了，我們去倉庫吧。」少年機警地看了四周，熄了火，關上鋪子的門扉，算是打烊。
倉庫在鋪子後面，走在他們身後的雷炎無意轉身的時候，卻意外撞見了從冰雕成的一間冰屋的樑柱邊上，灰色長髮拖地的少女霙的僕人，老婦人她急急側過身，彷彿在聆聽別人的秘密。
雪還在落，巨大的雪花，披掛了這幾個街區，小矮人族的房屋和地面變得像在厚厚的白色的棉被裡。
而倉庫裡，全是兵器，閃亮奪目！溫度卻比外面更寒冷。
「說吧，這次來有什麼事？我不喜歡外人打擾。」打鐵的少年冷冷地說。這分明是在嫌棄地球少年雷炎。
「忍耐一下，鉺，我希望你帶他去一個地方，我不方便去。我……想依賴你一次，就這一次。」少女霙眼神中露著灰色的悲傷，好像要哭泣，又是對戀人撒嬌。
「那個地方，是我們秘密的地方，還有你犧牲的哥哥，鉿勇士。你怎麼能……」少年鉺頭上犄角晃著，一片羽毛忽地張開，是憤怒，撲出寒意。
「沒有辦法了，比賽很快就開始，三天，只有三天。飛行訓練，他也不怎麼樣，我不能讓素得逞！那個惡毒的老頭！我不喜歡他。」少女霙的口氣瞬間激烈，恨意濃濃。
雷炎為這突然的情緒，也嚇了一跳，素彷彿是她的敵人，那又是怎麼樣的恩怨，不是簡單的嫁娶吧。可是素，聽傳言說是個深不可測的人啊！
「嫁給他沒有什麼不好，在你還弱小的時候，你需要依附。委屈自己的高貴也是為了真正的高貴。」少年鉺，態度溫暖了幾度，沒有那麼冰冷。
「我不喜歡你剛才說的話。有時候的委屈是一種尊嚴的褻瀆。」雷炎輕聲道。
「那些都沒有什麼作用，活著最重要，屈辱不就是為了活著嗎？就像我們，簽下了世代為奴的協議，我們要毀約嗎？不能。悔恨嗎？可能還有點兒意義。反抗嗎？那需要實力。現在我們沒有，真的沒有，雖然清溪派，掌握了小矮人族的權柄，有了主要的話語權，這可改變不了歷史。失敗的物語派，也還是在積蓄力量。多麼複雜的派系之爭，也抵不過外族侵略。所以局部戰爭，只可能是優化物種。在有生之年，我們的壽命只有一千歲，沒有灰蛾國的再生能力，所以沒有人願意去改變整個歷史。你也是如此，你天生沒有翅膀，你靠什麼飛行啊，交換條件應該是你最好的選擇。不要錯失良機！」少年鉺輕蔑地嘲笑著雷炎，對異族他有蔑視的本性，驕傲的小矮人族，過去的歷史令他們的性格多了彎曲的成分。
雷炎並不善於口頭辯駁，其實他的性格趨於內斂，愛沉思，不善於辭令。這一番話，雷炎不想反駁。這是個稱之為迷幻的世界，他想瞭解這顆星球更多的循環體系，這龐大的世界，曾經是不死的四角星體啊？那永生的能量是來自何處的支撐，這一秘密，成讓愛做物理化學實驗的中國少年雷炎日夜不眠。
「不要欺負他，用宇宙時間的換算法，他才十幾歲，我們都幾百歲了，鉺，他也有他的強項。不要嘲笑他。」少女霙，皺緊淡灰色細細的眉毛，翅膀拍碎從屋樑的縫隙裡飛來的雪花。
三天，比賽只有三天，這突然的提醒，也讓雷炎著急，可是他還是想按自己的方法去參加比賽。成功和失敗可能並不重要，他喜歡研究真相，在他的世界裡，真相才更使人感興趣，而不是征戰。所以，他相信他將來會是一名好的科學家，這是他的理想。無論處境怎樣！
「我希望你能幫我，我們需要幫助，你忍心看著我嫁給素嗎？我知道你不瞭解我們的民族，但是看在不情願的份上，你願意幫我嗎？」小矮人族少女霙哭了出來，一顆顆冰粒子滾落裙擺。
夜風吹來，那些冰粒子的眼淚，飛在地面上，一顆顆，淡淡的灰色，述說著小矮人少女的憂愁！——
打鐵的少年鉺的面目更加冷漠了，他不想看到年少的少女霙低三下四的懇求一個對這個世界全然不知道的傢伙。
「你想讓我怎麼幫你？」雷炎困惑。
「簡單，只要你選擇夥伴時，三次裡有一次和霙一組參加比賽，就可以了。就是這樣簡單！比賽現在已經規定小矮人族少女可以參加，本來這是禁止的！好在清溪派的大力推薦，物語派的支持，古舊派的默許。」小矮人族少年鉺理順了哭泣的少女霙的翅膀。
「？？就這麼簡單？——我本來是想和妹妹米拉一組的。」雷炎疑惑。
比賽的規則可以自由選擇自己飛行的小組，每兩個人一組，輪流三次。可以自願選擇不同的夥伴。
「到時讓女王陛下米拉和鋰一組，那個少年會照顧好她。」霙擦去臉蛋上的眼淚。
「和少年鋰？不合適吧。米拉用帶水晶的權杖打過那個少年。鈾和鉭，更合適，他們很兇猛的樣子，會保護好我妹妹。」雷炎不確定地凝視著他們兩個小矮人。
這是怎樣的邏輯，那個叫鋰的少年，性格很懦弱，任由別人欺負。
「這本就是一個征戰和被征戰的世界，灰色地帶也只是一時的緩存，我們這個世界這緩存被稱為和平！有些強悍不適合我們，因為那是立場不同，很難忠誠。沒有忠誠，那麼事情就可能不會很理想，不會朝著我們既定的方向前進，那樣就或許會失敗。忠誠很重要！」霙淡淡地說，彷彿忠誠的問題，讓她困擾很久似的。一塊灰色手帕，擦了擦毛茸茸的灰粉色的面頰。
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就是讓自己和她一組，如果妹妹米拉是安全的，這樣的幫助也是可以的，而且還可以看看他們所謂的天空的秘密。
雷炎輕微點頭，表示同意。
但是他並不知道，這樣的同意，有一天會讓他後悔不已。可是現在他並不明白將來會發生什麼。只知道聽說小矮人族生性殘暴，到現在也沒有眼見為實，可能那只是傳說吧。眼前這哭泣的小矮人族的少女，掙扎著反抗命運又脆弱的模樣，心生憐憫。
當黎明快要來的時候，打鐵的小矮人鉺用毛乎乎的脊背馱著地球表層的少年雷炎去了神秘的地方。
那個地方，讓人永生難忘。——這片天空裡的秘密！
白色雪，一片一片落下，鋪築出嶄新的時空。——
一些飛鳥，閃躲著，飛過這片天上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