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冰淵下的寶石 文 / 郝偉文
第二十六章冰淵下的寶石
冰淵裡，是巷子深處的一排破舊的房子的名稱。
建築的風格沒有洛洛可式，是古樸的民居，在冰和雪之間用不規則的金屬、瓦片、木棍等支撐而成，房屋很矮，比巷子裡其他居民的房屋明顯矮了半米，形成了一個類似盆地的樣子，但同時高處的房屋也正好給這幾間房子做了很好的掩護，無形中這是不易被察覺的地方，尤其繞了若干條崎嶇的小路之後，真像是某一個天空部落的神秘的據點。
天上的雪，在清冷的月光下，越發孤寂，碩大的比碟碗還大的雪花，是一種奇觀！這是宇宙深處——澤鉈斯星體上空，懸浮在雲系裡的小矮人族的家園。
此地是少女霙的小窩——冰淵裡。
門扉是金屬條編成的，上面還上了一把金色的銅鎖。霙撩起翅膀打開門，穿著綠色的鞋子的雙腳輕輕踏在雪地上，新烙出的腳印，是那麼的小巧，不足一米的小矮人少女的家就呈現在地球表層少年雷炎的眼前了。
院子裡是幾棵矮小的冬青樹，裹著厚厚的白白的雪衣服，是一聲聲祈禱，對神的讚許，又像是掩藏不被人知道的往事。
屋簷是碎瓦片搭的，顯然參差不齊，落魄的少女的家，看來沒有人接濟，或許是哥哥已故的原因，恃強欺弱，彷彿是每個世界都上演的故事！踏著白色的雪地，走進裡面。
跨過冰凌的門檻，雷炎跟著少女霙進了後排的屋子。她回首關上門，關門聲震下幾片巨大雪花的碎屑，聽到響動，裡屋好像有了聲音，細細碎碎的腳步，輕巧的踏著鋪在雪上的米色的地毯。
是呀，這本是雲層上建築的家園，室內也是雪地，只是做了小小的裝飾，簡陋的地毯還是哥哥在時從腳下的澤鉈斯星體上灰蛾國的老國王家裡撿來的，現在數百年已過，沒有那麼華麗奪目了，流露出徒然的陳舊的境地。
雷炎打量著少女霙的家，小小庭院裡就是這麼三間類似茅草屋的房子。
破碎的窗戶，用舊布擋著夜裡的寒風，偶爾的呼嘯聲，吹著地上的地毯亂動。
冰塊雕琢的桌子上，是一些茶水杯和幾隻碗和碟子，中間是一束乾枯的紫色的花朵插在白色瓶裡。椅子也是冰塊做的，上面墊了粉色的毛團墊子，荒冷的世界裡僅能感受到的一絲溫馨和暖意。
然而那不被察覺的細碎的腳步聲漸漸近了，一個聲音慢慢的響起。
「霙，回來了，要準備些食物嗎？餓壞了吧？」影子藉著月光長長的拖在外屋的中央。
雷炎舉目凝視著這位灰髮蒼蒼的老僕人，她的衣著簡樸，長髮長過腳踝。
鞋子是堅硬的樹枝編織的，縫隙裡還可以看到她的腳趾，一些沒有修剪過的灰色的毛扎出鞋履。
身上穿了件灰青色的舊袍子，腰間寬大的帶子耷拉在地上，不是小矮人女子常穿的幹練便於飛行的短裙，她的身後的翅膀掛在袍子外面，翎羽上是些灰塵，灰色的面上，絨毛也很長，目光也是暗淡的灰，總之，像個很久沒有洗漱的人，形象邋遢！
她不像某些僕人是飛過來接待主人，而是走著過來迎接她的主人。沒有謙卑！
「不餓，我帶了少年回來，是外星的少年，我想得到他的幫助，我們清溪派哥哥死了，就沒有異性來幫過我們。」霙微微笑著答道。
雷炎問候了這位僕人，她的眼睛深深地看過雷炎，那目光停住之間，似一縷深寒的低溫摩擦過雷炎的衣服，這還是一種猜測，甚至還有牴觸的情緒在裡面。這一瞬間雷炎也意識到這位外形頹廢的老女人，實則沒有那麼滄桑，眸子深處還恍惚是位嬌柔美麗女子的倩影。
實為清溪派的霙，用物語派的身份，迷幻著小矮人族的眾人，但這位僕人卻很清楚少女霙的身份。
這不是位普通的僕人！
雷炎把來少女霙家的路上一位攤主送的石頭，放在冰塊做的桌子上。
老僕人的眼神半瞇了下，她伸出翅膀，翻動了石頭，又索然丟回。
「不是想要的那種嗎？他們給錯了！」霙張望著僕人的面上那灰色的略帶無奈的表情。
「是的，主人，他們弄錯了，這石頭和你哥哥留給你的不一樣。裡面的物質不適合精靈族穿越。」
聽到這樣的回答，雷炎靠在椅子上的墊子，忽然探起身子，據他所知，小矮人與澤鉈斯星體的灰色的精靈族是世代為敵的，因為某些過去的不愉快事件，他們這兩個族群是打死不相往來。可是現在她們卻在談論灰色精靈能不能穿過這種礦物質出現在這裡。
通敵？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少年雷炎的大腦。然而很快雷炎對灰色精靈穿越礦物質的能力有著更多的好奇。
灰色精靈的路徑喜歡走在光線裡，居住在水晶石上，善於穿越某些礦物質的石頭！他們的身形可大可小，時常飄忽！
此刻這極度的安靜，拖累著某些雷炎迫切想知道的東西！——
「那是什麼樣的石頭？」雷炎忍不住出言詢問。
「是哥哥死前留給我的神奇的石頭。」霙隨意地說著，像在說非常稀鬆平常的事情。
她回到裡屋，拿出一個金屬質地的白色的小盒子，打開盒子拿出一塊石頭，閃閃亮亮的元素在綠色石塊裡，像是些沒有被歲月拾掇乾淨的雜質！這不是水晶石，可是卻很是閃亮。
這是塊寶石！顏色鮮艷，質地晶瑩，光澤在夜裡還是如此的燦爛，堅硬中是一份冰彩的冷，貴美石，從色澤判斷，這是一塊貨真價實的綠寶石！——即使不是也和地球上的綠寶石極其類似。
雷炎摸著口袋，從地球來時，如果帶個查爾斯綠色鏡就好了，甄別下物質的類別。
而就在這遺憾之時，一個灰色精靈緩緩從綠色寶石裡彈出一個小小的白色毛髮的獅子腦袋，閃著淺灰色的水晶的眼睛，詭詐地笑了一聲，接著她的身子也晃出這塊寶石，站在寶石散發出的光線裡，撲閃著身後柔灰色的小翅膀，灰色小腳踩著細細的綠色的光線。
「哎呦，來一趟真不容易，你們這天洯城的小胡同，真不好穿越，幸虧有這石頭！我說丫頭，你最近演講的內容很精彩啊，連少女嫁人的籌碼都用上了，你就那麼忠實你的清溪派？生存真不易啊！丫頭。」灰色精靈嬉笑著少女霙，顯然這樣的語氣，告訴了雷炎她們是熟人。
「光芒照亮著夜空，無異於戰鬥，你行走的空間也是華麗的冒險不是嗎？！我如果有雙紫色的眼睛，那將是多麼的美麗，可惜我們都是灰色系的。這就是命運！」少女霙的和灰色精靈的對白裡，少去了稚嫩，似個殺敵戰場的戰士。
老僕人幾乎彎下了腰，她低低的歎道，露出欽佩的笑容。
「厲害啊！灰色精靈，你們的水晶齒丟失後，你們的世界也一定吵鬧了很久吧。」老僕人聲音是嘶啞，充分刻意地表現著蒼老的語調。
這只灰色的精靈望著雷炎，沒有說話。
不錯，水晶齒就在雷炎的衣袋裡，在灰蛾國的官邸他撿到的，本想交還，可聽說丟失了的水晶齒就失去了這種物件的意義，誰撿到的都一樣。當時為了減少麻煩，他沒有說出。現在來小矮人的家園，接受飛行比賽的訓練，也漸漸把這件事忘記了。
「不屬於你的，但喜歡的東西，留著久了會產生佔有的念頭，這是生命體都有的弱點。戰爭有時候，去保持沉默，會停止所有的紛爭，也是不錯的做法。」說話的不是少女霙，是那位老僕人。
這還是很深奧的一句話，至少雷炎明白了這位僕人和這只灰色的精靈知道了水晶齒在雷炎身上，卻暗示不要輕舉妄動，應該是這樣。
「切！很智慧的說話嗎？興許是。可是有的人，深藏不露，是為了躲避射殺的追擊，還是臥底在某戶人家裡回憶往事呢？喪魂落魄，也想控制世界？」灰色精靈晃著小獅子的腦袋一陣鄙視。
少女霙沒有弄懂灰色精靈的話，她只顧飛到裡屋換了件新的裙子和新的鞋子出來。
「我是間諜，我是清溪派。為了犧牲的哥哥，我要戰鬥，僅此而已。」她淡淡地笑，帶著少女的活潑，乾淨清爽的霙，身上沒有一顆雪粒子。
老僕人低垂了下眼眸，關上門，離去。
「又去沉思了，終日不思飲食，我的僕人，是位偉大的人。如若我老了，也想像她一樣，過簡單的生活，做簡單的事！但是現在我卻要打起精神來戰鬥，讓殺害哥哥的人，付出慘痛十倍的代價。雖然我只是少女霙。」她的灰色臉部稚氣裡是復仇的火焰，灰色的眼仁噴著灰色的恨意，扭曲了少女本該有的天真。
「你找到兇手了？」雷炎問。
灰色精靈，在綠色的光暈裡，跳著自由的舞蹈。
「當然，有我的幫助，那不是難事，要知道，凡是有光線的地方，我們灰色精靈族是可以橫衝直撞的，哈哈，探聽消息，易如反掌。」她邪惡地笑著，一隻小手捂著可愛的獅子頭面上的粉色的小嘴巴。
「簡單！外星少年，不需要練習什麼飛行了，我有了更好的辦法，讓你取勝！」少女霙，卻轉換了話題。
雷炎抬眸，黑色的眼睛裡浮現出他要製造的飛行氣球。
「不是什麼科技發明。是天空的秘密，它會讓你輕而易舉學會飛行，順利參加比賽，不過，你要幫我！」霙慢悠悠說出自己的計劃。
「好邪惡的孩子，真是與生俱來的小騙子！」灰色精靈，順著光線，搖擺著小翅膀鑽進這塊綠色的寶石裡，就消失了。
雷炎驚異地凝視著少女霙。
屋外，院子裡，雪，落了一地！一朵大大的雪花，從窗子飛進屋內，落在地毯上。
就似一封包含著諸多信息的書信！等你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