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成全,小插曲(吐槽篇 ) 文 / 天上的土保
事隔二十餘年,當今國主還是太子時與扶康啟常有見面,他走出來行禮落座時就覺得有些許眼熟,琴聲響起猛然間記起這個人來。
「是他……」國主眼見當年翩翩少年已是兩鬢帶霜的中年,心中亦感慨歲月如梭。說起來如今的陛下與其父不同,多少還是覺得王室虧欠扶康啟。他於亂軍中救出公主是事實,雖然後來公主鍾情於他,但兩人共處一個多月並沒有做出有辱公主清譽之事,上代國主曾經命宮中女官替長公主詳細檢查過,因此才只是驅逐而沒有另加處罰扶康啟。
方纔他走出來之時身後傳來的低呼國主聽得很清楚,是他妹妹的聲音。這麼多年她對此人還是記憶如新,一下子就把他認了出來。聯想到妹妹多年來寧願終老宮中都不肯再嫁,「莫非,她對扶康啟還沒忘情?這都快二十多年了啊!」國主心下淒然,自己是否對唯一的妹妹深藏多年的傷心事毫無察覺呢?
國主附身在緊靠他身邊正搖頭晃腦聽琴聽的入神的曉依公主耳邊耳語了幾句,公主起身走入簾後,片刻返回湊在父親耳邊低語:「姑姑在哭啊,哭的好傷心,臉上妝都化掉了呀,這曲子是這麼悲傷的嗎?曉依怎麼沒聽出來?」國主輕撫愛女仍顯稚氣的臉龐,輕歎道:「曲是好曲,讓你姑姑傷心的是奏曲的人啊。也罷,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扶康啟這般用心良苦,本國主亦非鐵石心腸之人,成人之美之事偶爾也會做上一回。」他招手喚過一名內侍交待幾句,內侍連連點頭。曉依公主眨著大大的眼睛,對父親的話滿腹好奇,似懂非懂。
扶康啟一曲完結喝彩聲不斷,雖說多少不如方才四大家的表演,但畢竟一個無名之輩能有如此表現已屬不易,再加上顧及泊桐拳候的面子,眾人還是出力捧場。一名內廷侍從走到東至身後跟他耳語,東至點頭表示知道。此時盛會進入**,殿外開始燃放煙花炮竹,滿天金蛇亂舞,火樹銀花,美不勝收。殿內的人等爭先出外觀看,東至帶著兩名隨從悄悄跟著內侍進入後殿。
國主一臉似笑非笑的坐在殿內王座之上,見東至三人進來,向東至點頭示意後對他身後垂首不語的扶康啟說道:「多年不見,康啟你這回好大的手筆啊,連東拳候都為你出力,更不用說那四大家了,果然好心機。」聽聞此言,扶康啟頓時一驚,猛然抬頭惶恐道:「這,這絕非小人弄的玄虛,請國主明察。小人,小人只是想……」他喃喃地說不出話來。「國主。」東至彎腰行禮道:「這事的確非扶兄刻意安排,是在下見他多年為情所困,心中不忍,故造訪幾位大家,請他們出手相助,還請國主念在他對長公主一番深情多年不改,能成全一二,在下亦深表感激。」「哦,原來是東拳候的安排,那扶康啟你自己怎麼說?」國主看著扶康啟道。
東至都為他做到這一步,扶康啟也豁出去了。他雙膝跪地道:「小人不敢奢求,只盼能再見公主一面,還望陛下成全。」說完連連叩首。
「扶郎!」身後傳來女子悲滄的呼喊,扶康啟回首望去。一名宮裝美婦由本該在殿外眾人簇擁觀看焰火的曉依公主陪伴下走入殿內,扶大少頓時紅了眼眶,淚水潸潸而下。「長公主……」「扶郎……」此時兩人眼中只有彼此,完全不顧後殿內其餘人等,緊緊相擁抱頭痛哭。
眼看場面尷尬,東至低聲向同樣被兩人如此忘情的表現驚呆了的國主請求去其它殿內喝茶敘話。回過神來的國主忙不迭地與東至等人往別處走,連一干宮女侍從全部帶走,關上此間宮門,留下扶康啟與長公主兩人在此一述二十年來種種相思苦楚。只有機靈古怪的曉依公主紅著兩眼,趁國主和東至商談扶康啟與長公主之事如何圓滿解決之時偷偷溜出來,從宮門縫隙裡偷瞧,傻傻的一會擦眼淚一會紅著小臉蛋捂著嘴笑。
三日之後,一條沒多少人在意的消息傳出宮來,由來自泊桐影拳門的拳候東至做媒,寡居多年的長公主低調地嫁與當日在大殿內演奏的東拳候那位友人。都快四十的老公主再嫁,根本無人問津,又不是當今國主最寵愛的曉依公主要出嫁,這種八卦,連街坊之間都懶得議論。只有辰天歌樂四大家幾位參與了簡單的婚宴,朝中諸多權貴並不在受邀之列。扶家好多件珍藏多年的極品樂器被樂瘋了的扶大少給派送出去,連根本就不通音律的東至都硬是被大少塞了枝紫竹笛,扶氏一班大師們欲哭無淚。
此間事了,東至攜朱兒與眾人告辭,扶康啟夫婦非得遠送出城。東至回首揮手道別間眼見這幾日借探望姑姑為名,整日混跡扶家的曉依公主與當日隨他入宮的扶康啟侄子相談正歡,再想想當今殿下對曉依公主的寵愛,不由感到一陣莫名惡寒,腳下快步加速離去。
按說從河間國都通過傳送法陣回泊桐要便捷許多,只是朱兒大小姐最近討厭傳送,強烈要求回復兩人以前坐馬車的交通習慣。向來惟命是從的東至只得購入輛時下流行的四馬驅動,全封閉帶新近由某位突然死裡逃生後腦力激盪的鐵匠發明的叫「彈簧」的減震裝置的華麗馬車供大小姐使用。
話說從河間國往泊桐去,不經過傳送陣路途可是挺遠的。東至有時想想也納悶搖頭,坐馬車再怎麼舒服總是會覺得顛簸,哪比得上傳送陣方便,真不知小丫頭為什麼會有這毛病。(作者陰險奸笑:劇情需要懂不。)這一日馬車行至半路,天色飛快地低沉下來,遠遠有雷聲轟鳴,眼看著就是一場大雨。東至讓朱兒坐入車廂,揮鞭打馬疾行,想找找前方是否有可以避雨之處。
雨點淅淅瀝瀝地逐漸落下,「啪!」一道閃電劃過黑沉沉的天空,東至突然發現前方近處的路邊山崖上有道白色身影凌空躍下。「不好!有人跳崖!」東至來不及思考,本能地從馬車上躍起,瞬間激發公級初階銀色護身靈光,全力在空中橫掠來設法接住此人。
「轟隆!」又是一道凌厲的閃電擊下,恰逢東至在跳崖這人即將落地伸手承接之時,閃電直接轟中東至的護體靈光斜斜地落在路邊樹下。「呱!」一聲慘叫,護身靈光被瞬間劈散的東至也是驚出一身冷汗,低頭望去,一隻倒霉的懶蛤蟆被劈的全身焦黑肚皮翻白朝天。「好險。」東至擦擦額頭上的冷汗,躍上此時剛到的馬車。
坐在車上,他低頭看臂彎中接下的跳崖輕生者,是個十六七歲模樣的清秀少年。剛剛死裡逃生,原以為他應該是驚魂未定的神情,沒料想少年掙脫東至的雙臂,滿臉憤然地大聲責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讓我這個廢物去死啊!!」東至大感疑惑,「你這麼年輕有大好前途,何苦要走此路。」東至勸解道。「你不瞭解!」少年悲痛萬分道:「我本是我梁家的天才,生來會叫爹,一歲不尿炕,二歲會買糖,三歲能作詩,四歲可習文,五歲才練武六歲便成為武師!」東至大驚,這也太強了吧。見東至一臉的震驚,少年臉上隱約露出幾分得意隨即又黯然道:「或許是天妒英才,又或許是我家族中有人嫉妒我如此傑出暗中下毒手,我七歲時大病一場後狀態全無,文不成武不就,到今天還停留在武師階段,詩文也一篇都寫不出來,在家族中地位一落千丈,連從小就定下娃娃親的女孩都因為拜入名門習武有成而看不起我,登門和我退親,大大地羞辱於我!」「哦,難怪你會走上這條絕路,真是世態炎涼啊。」東至感歎道。
「不是,這種種打擊都無法摧毀我的鬥志!」「那你怎麼?」東至不解道。少年流淚:「大哥你知道嗎?和我同窗多年的好友今天上午告訴我,她其實是女兒身,家中不再准許她前來學堂,要讓她嫁入富家為妻,她跟我說這些年一直都喜歡我,我、我也是很愛他的啊!」「啊!又有人強行拆散愛侶,你可需要我為你出頭!」東至義不容辭道。「不用麻煩大哥你了。」少年幽幽地說。「為何,你可有難處,我可為你解決。」「不是。」少年默然歎道:「自從知道祝賢弟是女子後我就不再愛她了,我的心已死。」「!!,……」東至已經不知道如何勸慰了。
一隻穿著粉色繡花鞋的小腳丫從車廂內毫不猶豫地伸出來,一腳踹在低頭做無比沉痛狀的少年腰間,嬌喝道:「走你!」。少年以「屁股落地平沙落雁式」落下馬車,後腦「砰!」地磕在路旁枯萎的柳樹根上,雙眼迷離胡言道「蝴蝶,我看到好多蝴蝶。」
「東哥哥你就是濫好人,以後可別什麼人都救。」雨中馬車漸行漸遠,朱兒的數落聲還在不斷傳來。
少年身後不遠處,本該升天的懶蛤蟆突然翻身甦醒過來,它迷惘地看看自己,看看四周,發出淒厲的「呱!呱!」慘叫,心中哀嚎「怎麼會這樣,我不是應該穿越到某個廢材少年身上的,這、這怎麼會是只懶蛤蟆!!啊啊啊!」它腦子飛速運轉:「沒錯啊,我三流大學畢業,剛剛失業兼被女友甩,勇救一個衝出馬路的小孩被車給撞了,符合一切穿越成為主角的起始條件,這是怎麼了!看四周景色又不像是那美啥星啊。」
糊里糊塗的新生蛤蟆蹣跚著往路邊挪動,還不太會掌握這具身體,跳的很不專業。「嗖!」冷風撲面,一道綠影從草叢中竄出,可憐的蛤蟆落入蛇口。被黑暗吞沒前,它終於醒悟:「這太坑爹了啊,我肯定是走錯片場了,這根本不可能是大神級的作品,絕對是某本無人問津的垃圾書中才會出現的劇情啊……」兩滴晶瑩的淚光從它兩眼間流下,它最後的想法是「我擦,出場這麼短就掛了,待會能去領便當不,今天派的好像的雞腿便當,雞腿,雞腿……」渺無聲息。
小城裡某富戶家,一位少年正手忙腳亂的打著包裹,嘴裡咒罵道:「該死的媒婆,當我馬公子是白癡啊,我可派人打聽過了,這祝家小姐女扮男裝上過幾年學都沒被人看出來。」他突然沒來由一陣乾嘔,「我擦,這得丑成啥樣才能幾年不被人看破,誰愛消受誰娶去吧。馬少爺我可不奉陪。」(呵呵,無聊吐槽下,不喜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