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隱藏的復仇者 文 / 天上的土保
六強國之一古來國國都北芒城,一名行色匆匆的年輕人在夕陽餘暉下進入城中。他穿街過巷來到城南名勝潛心居邊的一座小宅院前,年輕人敲了敲緊閉的木門,門內傳來了吱呀地開門聲。一個七八十歲上下的老翁探出頭來:「小解,是你啊,快進來。老爺等你很久了。」小解點了點頭邁入院中,院內佈置的很是雅致,盆栽花卉點綴得相得益彰,想來主人必是個文人雅士,難怪會選住在這當年大文豪柳千葉故居旁。
小解跟著老人進入居中的小屋,屋內坐著位六十多歲樣貌的老者,面目慈祥,一派悠然飄逸的隱者之態。看門的老人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屋門。小解來到隱者門前,撩起衣襟雙膝跪地行了個大禮:「屬下解元奎拜見掌門。」「起來吧。」「是,謝掌門。」解元奎站起身來。
「那兩件事辦得怎麼樣了?」掌門問道。「回掌門,敖家的神凰果然不出掌門所料,在陣眼破損之後已趁勢飛出。眼下敖家大亂正派出大隊人馬四處尋找。」「好,那我們的人?」「掌門請放心,我們派去的皆是門內死士,他們去之前都服有我門秘製的穿心散,只要一用本門心法運作藥力,絕不會給敖家留下活口。」「嗯,辦的好。李化壺那邊呢?」「敬佛童子墜已到手,鐵劍門一干人等全被誅滅,李堂主正隱於紫觀國內。待風聲稍過就會帶來。」「好,你回去告訴他,安心待段時間再拿來。他這次的功勞我記下了。」掌門吩咐道。兩事都是好消息但這掌門卻並未流露出歡喜之色,他倒背雙手走到屋門前,晚霞映照在他臉上滿目的蕭瑟。
「元奎啊,你入我門下有多少年了?」「弟子二歲入門,得蒙掌門庇護已有二十六年。」「二十六年了啊,天銘要是還在也該有六十多了。」掌門歎道。「少門主天資聰慧,他當日就已是侯級到今日早該是公級了,六十多歲還是正當壯年。要不是……」「哼!敖並城那老匹夫,血債要用血來償!」提起這個名字,掌門的滿臉蕭然盡去,眼中厲色突顯。「掌門說的是。」解元奎接口道:「還有這古來,歸倉兩國的昏君。當日怕敖家再出王級高手,趁戰事命我五家出手圍殲敖全廣。戰後敖並城上門尋仇不但沒庇護反而將我等當做棄子,只求平息其怒火,坐視這老匹夫滅盡我五門。」解元奎說話間不禁激動起來,聲音有些梗塞:「要不是掌門,傾巢之下,我等……」
「好了,我也是念在你等的父兄長輩當日和我天銘同遭此劫才出手相助的。當日要不是我命大中了敖並城一槍,跌落山崖僥倖未死,嘿嘿。」掌門冷笑道:「快三十年了,三十年的忍辱偷生,從今日起我要敖家永無寧日,要古來,歸倉兩國之主國破家亡。我銘兒的枉死,我躍刀門的滅門,爾等五家的仇都要他們十倍奉還!」掌門身上突有銀光冒起,這看似溫文爾雅的翩翩君子竟然是公級強者。「誓死追隨掌門!」解元奎激動萬分。
掌門回身坐下面色回復平淡,彷彿剛才那個公級武道強者從未出現過。他說道:「那敬佛童子墜相傳是開啟刀影雙霄吳易洞府的密匙,多年來輾轉無數人手卻無人能夠窺破其中秘密。但我躍刀門不同。」
他看了看解元奎,微笑道:「本門始祖乃吳易親傳弟子之一,我躍刀門本就屬吳易一脈,歷來掌門都握有此墜運用之道。只是這玉墜多番易主,我門苦尋不到。今日天意落入我手,自到洞府重見天日之時。到時吳易先人所留之神兵利刃,**秘籍盡入我躍刀門,我門復興指日可待。」解元奎恍然大悟道:「原來我門還有如此了不得的來歷,難怪掌門不惜冒與鐵劍門結怨的風險也要得此寶物。」掌門道:「鐵劍門算什麼,等我吳易洞府密藏到手,進階王級易如反掌。到時我辛前敵足以與天下頂級高手一爭長短,又怎會怕他鐵劍門。對了,你回去後讓我們潛伏在敖家和鐵劍門中的人有機會製造下衝突,我要這水越渾越好。」「弟子知道了,必會依計行事。」解元奎躬身答道。
辛前敵拍了拍手,一個靚麗紅衣少女推門而入。「小妹!」解元奎喜出望外。辛前敵道:「婉蓮也到了出去歷練的時候了,這次就讓你兩兄妹聯手,元奎你要好好提點她。」「一定,一定。」元奎握住妹妹的手,咧著嘴笑道。「你們有四五年沒見了吧,今天就在我這留宿,明天再上路。」「多謝掌門。」元奎兄妹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我兄妹誓為躍刀門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古來躍刀門精心佈局而敖家敖全德在紫觀卻急的有如熱鍋上的螞蟻,逮住的幾名偷襲者沒待仔細審問就齊齊毒發身亡,顯然其主事者早有準備,不留絲毫線索。朱兒脫去渺無影蹤,他雖已加派人手尋找但神凰能一日千里,也不知道她飛出去多遠,有如大海撈針,希望渺茫。他不敢想像,朱兒有個三長兩短的後果。
敖家此事連紫觀國主也驚動了,派出使臣上門詢問細末,敖全德焦頭爛額之際亦不得不虛與周旋,表示敖家會處理得當,國主無需擔憂。老祖敖並城雖然並未怪罪下來但敖全德家主之責難逃,這窘迫的局面他還得全力收拾。他已頒下紫檀令,各國所有敖家相關人等全力以赴在整個辰天大陸查找朱兒下落。他女兒敖茗倩帶人前往歸倉追查偷襲者來歷。
紫觀國內敖家和鐵劍門偵騎四出,局面混亂。東至卻護著風雨國賀府一行人有條不紊地向紫觀前行而來。一路上眾人相處很是融洽,秦管家辦事幹練,穿州過府的安排穩妥,住宿也是各處都有相熟的店家。據其所言,當年他也曾隨賀老爺行商,走南闖北過好些日子,所以有相當的經驗。
賀府的家眷是少奶奶和她的一對子女,她是賀府少爺在紫觀求學時恩師的掌上明珠,賀少爺甚得其師歡心把愛女嫁了給他。夫妻兩人十分恩愛,但風雨紫觀路途遙遠,賀少奶嫁過來之後才回去過兩趟。這次其母多年不見,思女心切身體抱恙,托人帶信紫觀。賀老爺就讓她偕同子女回鄉探母,為保旅途安全特意聘請了東至等三位師階武師護送。賀夫人性子溫婉,對三位武師都很有禮貌。兩個小孩子首次出遠門很是開心,對路上的顛簸全不在意,出得馬車在客棧中常常追逐嬉鬧,把看顧兩人的僕婦忙得不亦樂乎。
三位武師之中東至最為年輕,相處熟了之後小孩子老愛纏著他,一會要他講故事,一會要他教拳術。小童的天真無邪把東至心頭的陰霾倒也驅散了幾分,他這些天睡的比較踏實,噩夢也不再纏繞著他了。
只是好多次東至老是做著同一個夢,夢裡有個穿著朱紅色衣服,頭上紮著兩條小辮子小姑娘跟他玩耍。可東至朦朦朧朧地看不清她的臉,有時她又好像變成道五彩的流光繞著東至飛來飛去,東至想伸手抓住她卻抓不住,著急之下夢就醒了。
做這個夢的時候東至總是感覺很溫馨很溫暖,夢中的小姑娘就像是自己認識多年的親人。和她在一起就像當年母親在的時候一樣,感覺自己不是一個人,有個永遠關心自己人在身邊,再大的困難東至都覺的有勇氣去面對。夢醒時分,東至常常萬分失落。老覺得夢境是真實的存在,恨不得永遠不醒來。他告誡自己,肯定是這些天跟兩個小孩子玩多了,才老是會做跟小童玩耍的夢,可不能把夢境與現實混淆了。
賀府諸人行得有二十多天終於來到了風雨國與其臨界小國的交界處,出了風雨國前往紫觀的路上要途經三個中小型國家,這路上不比風雨國內。山匪、盜賊之流對旅客是有很大威脅的,東至等三位武師也提起精神,沿路保持警惕以防不測。秦管家也再三叮囑兩個小孩子要呆在母親身邊,不要離開眾人的視線之外。一行人小心謹慎地離開風雨國境進入他國。
經過第一個小國平安無事,只是受到了當地出入境官員的滋擾,秦管家未免多事也就多掏了點金幣打發了事。他們在白天趕路到了近黃昏就住店打尖,只求安全並不急於趕時間。賀少奶奶的意思也是安全為上,晚點到紫觀也不要緊的。
就這樣不緊不慢地通過了該國也用去了六天時間。到第二個國家之時已是十二月底,辰天大陸各國到這個時候都該過年了。賀府眾人因為人在旅途也就在所投宿的店裡過了個早年,大家開懷暢飲了一番,難得喝酒的東至也喝得滿臉通紅被眾人逼得耍了套拳腳助興,兩個小孩子看得連連叫好。
賀少奶出來敬眾人幾杯就回房了,兩個小童趁著熱鬧跟大伙玩到夜深才被僕婦抱去休息。第二天秦管家給三位武師每人送來一套新的衣冠鞋帽,說是少夫人給大家的過年禮物。東至也抽空上街買了點小玩意給兩個小童,他們醒來收到東至送的玩具開心不已,拿在手裡捨不得放下。眾人收拾得當再度上路,沿路皆是過年的歡樂氣氛,耳邊不時傳來的鞭炮聲響給旅途平添幾分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