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江湖莫測 文 / 天上的土保
辰天大陸六大強國之一紫觀國都旭陽城，主管城內傳送陣的鄒都統特別心煩。平日裡難得啟用的傳送陣今天前前後後來了五六批人，把他忙得夠嗆。作為主管此處的最高軍官又不能打打馬虎眼溜號，原本準備轉圈把沒事就去自己在城外的小樓，好好安慰安慰新納的第三房小妾，這下看來是沒指望了。
這傳送陣每啟動一次都要耗費觀陽石，觀陽石價值不菲，整個大陸上只在最東端荒漠處的觀陽山才出產，早已被六強國聯合控制多年，按比例每年分發給各國。紫觀雖是六國之一但積累下來的也是無多，好在有資格使用的人亦稀少，所以鄒大人當的這是個閒差，油水不多人倒是清閒自在。
可偏偏今日紫觀的天豐敖家和落雲峽鐵劍門都派人來傳送陣這裡接人，國內兩大巨頭鄒都統是誰都不敢得罪，只好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安排好相應事宜。鐵劍門來人到還好相與，接了從風雨國傳送過來的兩人就立刻離去，這敖家來接的是幾批來自各國的陣法名家。他們分幾個時間段傳來等人齊了一塊上路，先來的大師們無聊等待就發揮專長對這傳送陣品頭論足，什麼設計太古板啊，觀陽石使用不當太浪費啊，操作的兵丁不夠熟練啊等等。搞的鄒都統臉上很是尷尬。好不容易他們人來齊回敖家，鄒都統立馬出門直奔城外小樓而去，嘴裡還對敖家諸人好一陣罵罵咧咧。
天劍門來接的就是風雨國總舵的李強升總舵主和郎元的劉天威，他二人出得旭陽城門就上了門內專職接人的馬車一路往落雲峽而來。從旭陽到落雲峽以鐵劍門的快馬也要跑上二天路程，因此門內來的弟子早早安排好了半路的住處方便二人下榻。
天微黑時分，鐵劍門一行人來到了位於兩地之間郭曲鎮上的如意客棧，入得門來眾人直奔後廳，門內早已包下最好的一間雅座。待酒菜上得齊全就開席暢飲起來。席間眾人更是大拍李、劉二人馬屁，諂詞潮湧，說是這次兩人為門內立下如此大功真是英雄了得云云。李舵主還算坦然，只是推托全憑曾門主的洪福以及劉天威一干弟兄的出力。劉天威就不行了，被捧得是雲裡霧裡喝了個酩酊大醉，第二天差點起不來床。
第二天一早鐵劍門眾人就套上馬車出了郭曲，再行個一日就能到落雲峽周邊鐵劍門的控制範圍之內。雖說料想也無人敢在紫觀打鐵劍門的主意，但眾人還是快馬疾行，想早些趕至落雲峽。行得有半個多時辰，坐在馬車上的劉天威正做著門主接見大發賞賜的美夢，突然車身巨震。嗖！嗖！嗖！四周弓弦聲不斷，車外隨行的弟子紛紛發出慘叫墮馬。
「不好，有人偷襲！」李強升身上藍色靈光驟起，幾支射進來的利箭撞在其上穿透不進跌在車內。劉天威就沒這等功夫，拔劍擋開了兩三支後被一箭射穿了右臂，手中長劍都拿捏不住掉在身前。李強升猛地踢開車門，拽著劉天威破車而出。車外眾弟子在剛剛的連番亂箭之下矗不及防，已有多人中箭斃命，餘下的也大都身上帶傷，戰鬥力大為下降。李強升拔出隨身單刀，環首四顧。他雖身在鐵劍門卻是以用刀成名，十年前就已修煉到高階刀夫的境地。今日在離落雲峽不遠處竟有人敢在此設伏，也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刷、刷，又是一輪箭雨從道路兩邊的林中襲來。鐵劍門一干人等持兵刃左遮右擋好不狼狽，眨眼間又有人喪命。「暗箭傷人的畜生，有種地出來跟你爺爺對個臉。」李強升大喝道。「嘿嘿，知道咱是暗箭，怎麼會和你對臉呢。」陰笑聲中從兩邊樹林的陰影裡走出二十多個手持弩箭的黑衣蒙面人。其中發聲者是個身材瘦小的人，他譏笑道：「咱們在這紫觀國內，在你們鐵劍門的地頭上行事只好偷偷摸摸用陰地了，難不成還光明正大地上你們落雲峽找曾老頭喝茶。」哈哈，哈哈，四周的黑衣人也附和著大笑。
「乖乖交出敬佛童子墜，讓你們死的痛快點。」「做夢，踏過你爺爺的屍體來拿便是。」李強升持刀向黑衣人衝去。「動手，利落點。」瘦小的黑衣人下令到。眾黑衣人從身上掏出匕首掩殺上來。鐵劍門人能接戰的等本已所剩無幾，經過一番截殺，全部橫屍當場。劉天威劍掉在了車內，劍師沒了劍如同廢了大半武功。他被兩名黑衣人合力圍攻，三四個照面之下就被人一記飛鏢甩在咽喉之上，掙扎幾下就見了閻王。當日如何得來的今日就如何被人奪去，也算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這邊瘦小的黑衣人與李強升纏鬥不休，他輕身功夫極高，身上亦有藍色靈光護體，看來是位擅長暗器輕功的影夫級高手了。他也不急於和對手分出勝負，待得鐵劍門眾弟子的慘嚎呼叫聲傳來，愈發氣定神閒地和李強升游鬥。
眼看自己的門下全軍覆沒，眾黑衣人漸漸對己形成合圍之勢。李強升心中大慌，他揮刀全力猛攻了幾下，回身一個起落竄向林中意欲遁走。不料眾黑衣人早有防備，他逃離方向的幾人都從袖中飛出類似網兜樣的物件，向李強升迎頭打來。
此物帶有倒鉤，李強升在空中避無可避被網中落在了地上。他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一命嗚呼，這倒鉤上竟塗有見血封喉的劇毒。瘦小的黑衣人俯下身子，在李強升身上摸了半天，從背後隱秘的暗袋中掏出了一個暗綠色的小錦囊。他打開往裡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就收入自己懷中，隨後手一揮，眾黑衣人隨其散去。短短幾日內鐵劍門接連兩件重寶得而復失，想那曾門主得知此事不知要如何暴跳如雷了。
這邊劉天威已經命喪紫觀，那頭東至還在風雨國鐵劍門郎元分舵苦苦等待仇家歸來。他早已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待這大仇人回來好親手要他償命。他原本每兩日就去探探風聲，最近因為算算時間將近，更是天天都來郎元分舵窺探。不料沒幾天突然發現舵內弟子們突然個個面色沉重，大門裡更是開始佈置起靈堂。
東至經過多方打探，得知郎元分舵的舵主劉天威跟隨風雨國鐵劍門總舵主李強升去紫觀竟然出了事，兩人都被人截殺在去落雲峽的路上。自己的手下在家門口眼皮底下被殺人奪寶，曾海亮曾門主是丟臉丟到家了。他發出全大陸通緝令，誰能提供線索賞黃金萬兩，更派出自己的愛子分雨劍曾俊橋帶人徹查此事，勢要查個水落石出以挽回鐵劍門的顏面。
劉天威的屍首隔了沒幾日就運送回來郎元，東至借弔孝之名前去看了個清楚，的確就是當日血洗張家的惡徒之首。見到他躺在棺木內的屍首，東至心裡頓覺茫然若失。自己千里迢迢來尋此人報仇，不曾想他卻已被人早先一步搞定。大仇已報，仇人已授首，多日來的籌謀策劃全是白費功夫。出得郎元分舵的靈堂，東至發現自己沒有了此行的目標，是回榮景師父那裡還是另作打算。他尋思了半響決定乾脆去紫觀看看再說，打聽下劉天威此事的始末，是否還是因為那兩枚玉墜招來的禍端。
東至決定既下就回到客棧退了房間，策馬出南門向紫觀方向而去。途經郎元府衙門前時東至想起身上所帶的錢幣不多，這些日子以來投店、住宿等等花費開銷甚大，再要繼續旅程囊中可就快見底了。
他勒住馬首往府衙前的告示牌前站定，看來可接受的工作也不是很多的樣子。嗯，有個護送家屬的活。東至仔細地端詳起來：郎元賀府徵求師級武師三名，護送家眷往紫觀省親，報酬是四百大陸通用金幣。正好我也要去紫觀，東至心道，順路，不知道人員招滿了沒。東至前往府衙詢問，負責的師爺驗過他的印璽後就讓他去城西的賀府應徵，說是人還未招滿。
東至來到城西賀府，看來賀家算是頗為富足，門戶比一般的富戶高大出不少。東至敲門後向賀府的門房遞上了府衙師爺出具的文書，門房徑直帶他往偏院去見負責招人的秦管家。秦管家依例看過東至的印璽，詢問了他的出身師承，看東至身材壯碩，孔武有力，面目亦端正。府衙出具的文書以及所持印璽也昭示其出身清白，是來自榮景威龍武館的泰岳拳中階拳師，當下很是滿意。
他讓東至在偏廳稍等了一會就入內門稟明了家主賀老爺，賀老爺出來見了下東至，對他禮貌有加，隨便聊了會就拍板留下東至。秦管家隨即安排東至在客房住了下來，並為其引見先前請到的兩位武師。一位是郎元本地槍師毛家勝，一位是來自紫觀的拳師江蒙寒。
三位武師寒暄一番後就議定上路後以毛槍師為首，一來他是本地人士跟東主平日裡素有往來，二是他是高階槍師，東至和江拳師都是中階師級，武力上也是他比較強。三人商議完畢後就各自回客房休息，管家來喊東至用晚飯的時候就奉上了兩百金幣佣金，其餘到目的地付清，他告知東至，因為武師已找齊，賀老爺決定後天就讓家眷上路，秦管家也會隨行打點路上大小事宜。
兩日後的清晨，東至策馬隨著賀府一行二十多人，三輛馬車的隊伍出了風雨國郎元郡城門往紫觀國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