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1章 唇亡齒寒 文 / 一夜晚風
三人聽了此話,都點了點頭。
趙大山問趙燕兒道:「燕兒,無言賢侄這話可有假?」
趙燕兒低頭吱吱唔唔道:「我……我……不知……道。」
趙大山一聽這話,眉頭微皺但卻並未再追問下去,他對自己的女兒當然瞭解了,她這般樣子那麼此事必然不假。
白旭說道:「這麼說來你是為了保你們兩人的性命,然後不得己而為之了。」
無言道:「白師叔,你也知道我的為人,我能做出這等輕薄女子的事麼。」
白旭道:「雖說你的本意是好的,但終究是因為你的謊言,致使那好吃強行胡為,做出這等荒唐之事來,你難逃其責。」對趙大道:「大山兄,是我管教無方。但事情已然如此,現下總要想個補救之法,大山兄意欲如何?」
不待趙大山回話,無言搶道:「趙伯伯要怎麼責罰我,我自是無話可說。」
趙大山哼道:「這等時候,我責罰你又有何用。我這人本身就甚重禮法,因此對我女兒更是嚴厲,絕容不得她做任何傷風敗俗之事,但現在外力之下還是出了這等事,倒也不能全怪於你們。但這男女授授不親,又何況這般,你既親了我女兒,當然要有個交待,不然這事傳了出去,我女兒還有面目見人麼。」
無言越聽越覺苗頭不對,趙大山這話的意思似乎是要叫自己娶趙燕兒,心神不禁一緊。
白旭眉頭微皺,道:「大山兄的意思,莫非是……」
趙大山點了點頭,道:「無言賢侄必需娶我女兒。」
此話一出,在場幾人都為之訝然。
白旭心想:「怎麼回事,大山兄到底是看上無言哪一點了,怎麼會這般決然。」
蕭湘也是覺怪,按照他對趙大山的瞭解,趙燕兒他視若珍寶,無言這樣的小子他雖然喜歡,但不可能這般隨隨便便就將趙燕兒的終身托咐給無言,這不合常理。
趙燕兒當然是不願了,此時不禁抬起頭上,叫道:「爹爹,我不要,我決不嫁給他,這傢伙渾人一個,我不可能嫁給他!」
無言卻是一臉苦笑,他當然也不願意了,遂道:「趙伯伯,這責任我自然是要負,不過要我娶你家小姐,那自是不可能的了。」
趙大山臉色一沉,道:「你的意思是我女兒配不上你了?」
無言搖頭,道:「不是,是我配不上你家小姐,我一個闖江湖的,過的是刀頭舐血的日子,隨時都有性命之危,而且身無分文窮小子一個,又怎麼配得起你家小姐;再說了她若嫁給了我,豈不是要跟我一同在江湖中闖蕩,她一個千金小姐,又如何受得了,趙伯伯想來也不願她吃苦受難的。」
趙大山道:「我既是要你娶她,當然想過這些了,不過我盡皆不在意。」
白旭心想:「無言這小子性子也是頗倔的,有時認定的事是決不願回頭的,這事麼不管趙兄如何說,他決不可能答應。」便道:「趙兄,且聽我一言,所謂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山兄雖然同意他們兩個結為夫妻,但總要問問無言這邊的意思。」
趙大山點頭,道:「無言賢侄老家何處?」
無言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能說是准劍派吧。」
白旭忙道:「這小子從小無父無母,被我師兄收養,我師兄便如他父,所以這事還得問問我師兄的意見。」
趙大山見白旭如此說,也不好反駁,便道:「如此也好,就依白賢弟之言。」
無言心想:「師叔替我暫時緩了下來,但逃得過初一逃得了十五麼?這事若是鬧到師父那裡,那可就慘了;一來定讓師姐知道了,她卻怎麼想,二來師叔對我向來嚴厲,肯定要給趙莊主一個交待,卻讓他難做了。我就不明白了,趙莊主到底看上我什麼了?」卻是苦笑,問道:「趙伯伯,我到底有什麼好,你非要我娶令愛。」
趙大山應道:「我不管你有什麼好,你都要娶我女兒。」
這話一出,更讓人摸不著頭腦了,這不就是說不管你人怎麼樣我都懶得理,我只要你娶我女兒,這完全不像個做父親的說出的話,哪個父親願這般隨隨便便將女兒的終生托付在一個不知道怎樣的人身上。
只聽得趙大山長長歎了一聲,沉吟了片刻,道:「這事啊其實說來話長,也罷!容我說給你們聽聽。」眼神之中泛著異樣的光芒,仰頭望向天空,深吸了口氣這才說道:「這事要從一個人的身上說起,他就是觀天道人。」
白旭跟蕭湘都是哦的一聲,這觀天道人在江湖中頗是有名,他們兩人當然知道了。
白旭朗聲道:「『無緣莫問天意,在下拂袖便去』此乃武林中人所賜之語。」
蕭湘接道:「觀天道人,此人不僅武功高強,而且極精算道,據說其能覷天機,識天意,與人算命至今未曾失算,故世人又稱他為『神算子』。但據說他可不會隨隨便便給人看命,要與他有緣方才會與你一算,但因他名頭實在是太過響亮,欲求他一算者數不勝數,雖然被他拒者十有**,但來求算之人始終不絕,更有甚者死纏爛打。他不厭其煩之下遂掛出『無緣莫問天意,在下拂袖便去』這兩句話,故而武林中人便拿這兩句話來說他。」
趙大山點點頭,道:「正是如此,也是天意所至,當年我帶我這尚且幼小的女兒出外遊玩,竟在路途中遇到了這神算子。」他說到這裡頓了一頓,但白旭等人登時明白,他既將這神算子牽扯出來,此時又說遇到了他,那麼接下來的事肯定是神算子算命了。
果不其然,只聽趙大山接著道:「神算子竟然主動迎上前來見我,說他察覺到了緣,然後目光從我們身上掃過,最終定格在了我女兒身上,說道:『我與她有緣,今日就替她一算。』
我當然高興得不得了了,神算子能替我女兒算命,那是天降下的大大福份,誰人在世上沒個福禍凶吉,而神算子能替我女兒算命,自然能夠讓我提前知道一些事,往後就可以預防凶禍,保她平平安安長大。但接下來的發展卻令我憂心忡忡。
只見神算子察看了我女兒一番之後,搖頭說道:「此女天性大凶,這番徵兆,實乃『唇亡齒寒』之兆。」
蕭湘不禁打斷道:「唇亡齒寒,此乃晉獻公借虞國之路打虢國,宮之奇勸虞公不可應之,虞公不以為然而借道,晉滅虢之後乘其不備而攻虞國,遂滅虞國。指喻雙方休戚相關,榮辱與共是也,但這『唇亡齒寒』之兆,究竟何意?」
趙大山道:「我當時亦是不明,遂便問之。
神算子答曰:『齒者居於嘴內,便是於體之中,齒寒者乃體寒也,你女兒天生寒體,此時尚小,寒症未顯,但七歲之後,必然顯現。』
我夫人天生便有寒症,因而自她生下我女兒之後,我一直便在擔心,我女兒會不會受我夫人所傳,也得上寒症,此時聽了神算子的話,是又驚又怕,便問道:『先生可有解救之法?』
神算子搖搖頭,道:『我非醫者,無能為力。』
我忙道:『那這唇亡呢?』
神算子道:「唇亡者,便是說你女兒唇上含有死兆,日後你女兒的唇若讓男人吻到,則有性命之危。』
我一聽這話,更是嚇得出汗,懇求道:『先生,你可得救她一命,為在下指點迷津,若能替在下指點個解救之法,先生但有所求在下必定答應,還望先生大發慈悲,解救我小女於苦難之中。』
神算子沉吟了片刻,接著說道:『也罷,我與她也是有緣,我便替你指點一番,要救你女兒,必要除去她唇上的死兆。日後第一個吻你女兒唇的男子,唇上便會沾到她的死兆,那麼就要讓這個男子娶了你女兒,以喜來沖之,所謂唇亡齒寒,若不想亡兩人就要結為夫妻,休戚相關,如此便能解之。』
接著又對我說道:『你切記,若是第一個吻你女兒的男子不能在三年之內娶了你女兒,則她必死無疑。那男人雖沾了你女兒的死兆,但他卻不會有事,只因這無形死兆本來便不屬於他,所以這一點你要記好了。』
忽然瞇起了眼睛,接著又道:『我不防再指點你一下,日後你趙家莊會有一場大劫,此人會應劫而現,至於他會不會娶你女兒,你女兒能不能解了『唇亡』之兆,則是天命了。哎!其實我雖知天命,能提前透露給你,但天命所至,終究是……不可違也!』
我一聽罷,忙道:『多謝先生指點,先生但有吩咐,在下無所不從。』
神算子搖頭自顧道:『我算天算命,不為錢財,只為緣份。』說罷轉身便去,向前行了兩步突然間便是一頓,轉過身子來望了我一眼,接著開口道:『罷了罷了!我便再指點你一事,你眉間有煞氣,此乃不祥之兆,禍及身邊之人,小心你夫人。』說罷揚袖而去。
我一聽他這話,又是嚇了一跳,但心中雖驚,卻又想:『神算子雖號稱從不失算,但凡事都有變數,或許他此次失算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