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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 老者出手 文 / 一夜晚風

    無言接口道:「是呀!這能怪誰,只是怪無玄前輩膽子太小,竟被一個酒缸嚇得慌亂成那般模樣。」

    其實老者扔這酒缸之時,眾人只見到這酒缸飛向無玄,但觀其飛落行跡,卻不是砸向無玄。他們不知東方七宿的步法,自然更不知這酒缸所落方位正好是無玄所踏的第四步,斷了無玄的路數。其時無玄一心應戰,最忌分心,是以也無暇去顧看飛來的是何物,一心躲避,倒退踏錯了一步,是以才會露出破綻,被白旭震掌趁機擊中。

    玉琳道:「輸了便輸了,莫不是要賴賬。」

    無雀道:「比武過招最忌分心,你們無緣無故突然扔一個酒缸,以此來分我三哥的心,用這等下流手段,怎能算贏。」

    無言道:「那酒缸所扔方向,又不是砸向無玄前輩。其時我師叔離無玄前輩不過幾尺之間,兩人自然都受那酒缸所影響,怎的我師叔絲毫不亂,無玄前輩卻慌成那樣。這自是各人心境問題,顯然無玄前輩定力不及我師叔,我師叔這般羸,又有何不光彩。」

    幾人爭論間,無玄卻已調好氣息,已能開口說話,只見他望向老者,冷冷道:「那酒缸是你所扔?」語氣頗為嚴峻。

    老者點了點頭,道:「哎!老頭我喝完酒隨手一扔,沒想到小伙子你定力膩也太差,竟慌成那樣。」

    無雀冷哼道:「隨手一扔,我看不見得,定是你們已私自串通好了。」

    老者一聽這話,卻是哈哈大笑,道:「什麼你們?老頭我跟他們可沒半點關係,我只是今日路經此處,到這上面來飲酒,剛才與他們幾個共飲了幾杯,可沒什麼關係。你們打你們的,與老頭我有何干係。老頭我自不會幫他們,幫他們於我又無好處,剛才那酒缸我只是隨手一扔,反正你們信也罷,不信也罷,皆由你們。」說罷提起手中酒缸,灌了幾口。

    無雀等人一聽這話,皆是一怔。

    無玄望向無言等人,道:「此人當真與你們無關係?」

    白旭點了點頭,道:「這前輩我們剛才也只是初識,並無甚關係。」

    老者卻是抖了抖酒缸,道:「不喝了,這一缸酒已完,老頭今日酒快已盡興,歸去也!」說罷將手中酒缸往竹台上一拋,酒缸撞至竹台上,登時碎開,酒水四濺,瞧這般模樣,缸中明明尚有酒,怎的卻說已完。

    旁邊無言看得甚是揪心,三十幾年的女兒紅,如此好酒,這般浪費,實是大感可惜。

    老者從竹台上緩緩起身,轉身便行。

    無玄尋思:「無情天姑教我的這踏星行東方七宿步,只她一人會,旁人決計不知其中奧妙。料想這老傢伙定也是隨手一扔,正好扔中,絕計不可能是有意打斷我的路數。既是這般,他害得我被白旭打了一掌,該當與他些教訓。」這一想罷,當即展開東方七宿步,一晃之下,便欺向老者,左掌往前一探,一掌擊向老者後心,右手量星尺同時拍出,打向老者腰身。

    他這一掌一尺來得好快,那邊白旭雖驚,卻是未有出手的意思,國泰安亦是儼然不動。他們所想,這老者定然不凡,相信定能應付無玄,自已又何需出手,想來像這等高人,你若出手助他,反倒有討好賣弄之嫌了。

    而無言則是一驚,他自然沒有白旭跟國泰安那般想法,只覺老者情形危險,大叫一聲:「前輩!小心!」右手一握劍柄,便欲拔劍相助老者。他劍只拔出二寸,那邊老者身形卻是一晃,已然避開了無玄擊向他後心的一掌與腰身的一尺。

    無玄見老者避開他的攻擊,心下微訝,緊接著腳下一動,踏出亢宿一路。他才踏出第一步,老者身形一閃,搶到他後背,一腳便搶先踏在了他第二步方位之上。他心下大駭,還未有所反應,右手卻門、間使、內關三穴;左手會宗、偏歷、外關三穴幾乎同一時間便被人點中,要穴被點,雙手登時動彈不得,手中量星尺匡噹一聲便落在竹台上。雙腿之上陰谷、三足裡兩穴又是一痛,雙肢頓感無力,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緊接著只覺一隻手臂從他肋下直穿而上,繞到他胸前,扣住了他的喉頭。這些動作,幾乎只在一瞬之間,便在這一瞬之間,無玄已被老者制住。

    無雀見無玄有危險,便欲相救,但她才跨出一步,無玄卻已被老者制住,她萬萬沒想到以無玄的功夫竟會被人如此輕易制住,心下又是駭然又是驚懼。

    白旭、無言、國泰安、玉琳也是均感駭然,雖說無玄受傷,但如此輕易便制住他,這等武功實是了得。

    白旭自忖若是此時換做是他而非無玄,他怕也難以應付。

    無玄此時則是冷汗直流,自他成名以來,就算未練東方七宿之前,能於三十招之內打敗他的,江湖中怕是少有,更莫說他現在已練成了東方七宿,竟被老者二個回合之間便拿下了,雖說他身上受傷而且有輕敵之心,但能如此輕易拿下他,這老者絕對是個厲害的高手。

    老者哈哈大笑,笑罷,緩緩說道:「老夫多少年未曾出過手,想不到今日竟有人膽敢向我動手,當真好膽!」

    無玄此時要穴被制,老者扣住他喉間的手只要用力一捏,他便得一命烏呼西去,道:「前輩!小子實是有眼不識泰山,不知者無罪,還望前輩見諒放過在下。」

    老者卻是冷哼一聲,身子一抖,一改之前那副頹廢的態勢,身子挺直了起來,整個人變得精神抖擻,森然道:「自老夫這條左臂斷了之後,老夫便發過誓,誰若膽敢冒犯老夫,老夫定當加倍還之。」

    無雀怕老者對無玄下殺手,忙道:「前輩,我三哥冒犯前輩,實是不該,他剛才輸了那場比鬥,心中沮喪,是以導致神志不清,這才冒犯了前輩,前輩大人大量,還請放了我三哥。」

    老者冷冷道:「你莫需找借口,你便是說上一千個、一萬個,老夫也不會放過他。」

    無雀一驚,心道:「三哥命在旦昔之間,於軟的不行,那便來硬的。」便道:「前輩武功如此之高,在下佩服,但前輩可曾想過,你若動我三哥,便是跟我們整個無行幫結上了仇怨。雖說前輩武功甚高,我們敵不過前輩,但俗話說的好,雙拳終究難敵四手,我便不信我們整個無行幫還會鬥不過前輩一人!」

    老者發出一聲冷笑,道:「是嗎,就是你們所謂的狗屁四聖一起上,老夫也不放眼裡,更莫說你無行幫中那幫蝦兵蟹將。老夫本來還不打算殺他,聽你這麼一說,似乎甚是有趣,我倒是想看看你們殺不殺得了老夫!」

    無雀一聽這話,知道老者要下殺手,驚道:「慢!前輩,我們四聖可是為無情……」

    她這話還未說出,無玄卻是出聲打斷了她的話,道:「四妹,莫要說出來!」

    無雀望著他,眉頭深皺,道:「三哥,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救你性命要緊。」接著道:「我們四聖是為三清山無情天姑辦事的,前輩若殺了我三哥,無情天姑定然不會罷休。」

    白旭跟國泰安一聽這話,各自望了一眼。這無情天姑的名頭他們可是聽過,此人常年住於三清山,為人亦正亦邪,行事古怪而且心狠手辣,因此有不少仇家,但她武功偏又奇高,得罪她的人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活,江湖中人談及到她,無不變色。

    老者一聽這話,卻是朗聲道:「森羅星像我心中,先輩炎星創星宗。腳踩四宿踏星行,手探天際摘星雲。驀然三轉布七星,星功六肆可移星。功成星就雖艱辛,謹需切記莫動心。」說罷深深歎了一口氣。

    眾人均不明老者這話卻是何意,白旭於詩詞之道,頗有瞭解,老者朗聲所讀十分像七律,但這當中格律卻完全不對,只是字數相近罷了,而且語句之中,句意十分不通,他不禁思慮起來:「前輩讀這到底是何意。」

    但見老者望向無玄,續道:「你之前所使的那步法,乃是『踏星行』當中一路東方七宿。」

    無玄一聽這話,心下更是駭然。剛才老者打斷他的步法,他隱隱覺得老者定然知道這路步法,只是心中卻猜疑不定,經老者這麼一說,他總算認定,不過這路東方七宿明明只無情天姑會,怎的這老者也知道?莫非他跟無情天姑有關係?這麼一想,心下更驚。

    老者搖了搖頭,道:「這踏星行東方七宿在你腳下走出來,簡直就是污辱。這等奇功,竟被你走得不三不四,步法略欠準頭也就罷了,步法接濟之間也絲毫無連貫,懂這步法的人一看便看出來。剛才我隨手就扔了一個酒缸,你竟因此便慌得不成章法,實是丟人。其時你只需將那房宿換做尾宿的步法,便可輕易閃過,竟死板的不知變通,本來你退倒也可,但竟連退也退錯,真是丟人現眼之極。」

    無玄被老者這話罵得羞愧難當,紅著臉道:「是!前輩罵的是,前輩既然識得這路步法,想來跟無情天姑定是有些淵源,還望前輩念在無情天姑的面子上,放過小輩。」

    老者道:「給人面子,那要看所給面子的人值不值得我給。無情天姑。哎!想來也有許多年了,竟還是如此不要臉面,也不小了,竟還讓人稱做姑。」說罷話音一轉,問道:「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麼要扔那個酒缸過去嗎?」

    無玄尋思:「這老者知道這步法,顯然那酒缸也是故意扔的。」但這話他自不敢說出口,乾脆也不去妄加揣測,道:「小輩愚昧,不知前輩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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