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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踏星行 文 / 一夜晚風

    無玄從未與白旭交過手,只是聽聞過震掌的名頭,因此才毫不顧忌用尺身去拍白旭右掌。此時他心中微訝,卻也不驚,提氣運勁於臂,抵消掉手臂上的震力,尺身向前一收,招式驀然一轉,腳下連連跨步,同時將手中銀尺不時向白旭拍去,邊拍邊走,越奔越急。

    無玄身為無行幫四聖,閱歷武功自也不凡。他剛才一嘗到震掌的厲害,當即知道不能與白旭硬抗,不然必定吃虧,是以展開游鬥的方式。他使的這一路尺法名為『游身尺』,尺法如名,正所謂游身游身,便是要游於敵身際之側,同時施招攻打。而敵人豈會讓你輕意近身,是以這套尺法講究靈活,輕巧,既要巧避敵人攻擊,又要靈活而變,尋機反攻。無玄此時用這套尺法,正好可以一避白旭震掌的鋒芒。

    白旭見無玄這般打法,卻也不急,他這震掌攻守兼備,倒也不怕無玄這套游身尺,雙掌越拍越快。無玄卻是邊閃邊躲,不時伸尺反攻。

    片刻之間,白旭已是打了三十招震掌,驀地右手一縮,探至腰間,唰地一聲拔出腰間長劍,一聲大喝:「看劍!」使一招准劍派劍法中一招『左右逢源』,這一招是一招一劍打兩穴的劍法,一劍刺左右中府兩穴。

    無玄一翻量星尺,將尺作橫,連拍兩下,連消帶打,量星尺往前一探,盡搗向白旭胸口。尺身將至,卻是驀地一轉,打向白旭神封穴,原來這一招,卻是一招虛招。

    白旭何等眼光,自也看出,當即伸出左手,又是一招彈指,一指彈開,手中長劍快攻而起。只見他將手中長劍舞得呼呼風響,不愧是准劍派五大高手之一,准劍派劍法在他手中使將出來,不僅威嚴整肅,而且可守可攻,劍劍不失準頭,精準無比,比之無言不知高明幾倍。片刻間,他已是使了二十招,逼得無玄連退了三步。

    無玄知游身尺不可敵准劍派劍法,招式一轉。之前尺法中的靈活,輕巧已從招式之中消失,突然一變,招式變得大開大闊,凌厲非常,與游身尺且避且打的方式全然不同,招招圖於搶在白旭之前。這一套尺法,其名『天涯咫尺』,正是無玄的看家尺法,天涯無窮無盡,是以此路尺法大開大闊,咫尺之意,力圖將敵控制於咫尺之間。

    這邊兩人鬥得難解難分,那邊無言幾人與無雀等人也是看得目不轉睛,這等高手比鬥,實是精彩絕倫,眾人自不免看得入神。

    那邊白旭避開無玄一尺,陡地展開搶攻,唰唰唰連刺三劍,緊接著第四劍直刺而出,刺向無玄胸口。無玄連連閃避,手中量星尺往前一點,登時與白旭長劍劍尖相撞,這一撞之下,只覺白旭劍尖之上似有一股粘力,將他尺身粘住。他知這是白旭內力注於劍身之上,以內力吸住了他這尺身,驅使內力,正欲震開那長劍。

    那邊白旭左掌一翻,手中卻是多出了五枚鋼珠,在他連彈之下,五枚鋼珠破風而去,直朝無玄打去。無玄吃了一驚,暗叫不妙,斜身閃避,連連避開了兩顆,左手往前一探,又是抄住了兩顆,另一顆直朝他肋下擊來。慌急之中,不假思索,拂起左手衣袖,內勁一注,手上衣袖直鼓而起,對著另外一顆一拍而去,噗地一聲,那顆鋼珠直穿透他的衣袖,打在他的肋下,不過鋼珠勁力已被他衣袖中勁道消了七八成,雖被鋼珠打中,卻也無甚大礙。急忙內力一驅,貫之於量星尺,將白旭長劍震開,白旭卻是微微一笑,驀地將手中長劍一收,竟連連退了五步,退到第六步之時,左手再次一翻,連彈之下,又是五枚鋼珠破空朝無玄飛去。

    無玄卻是嘴角一斜,笑道:「來得好!該是分出個高下的時候了。」向左踏出一步,緊接著驀然轉向右,整個身子變得搖搖晃晃起來,時而晃向左,時而晃向右,便如一個醉了酒的漢子走路不穩搖搖晃晃一般,朝著白旭直晃了過去。不過便是在他這麼搖搖晃晃之下,五顆鋼珠竟盡數被他避將開去,而他一晃之下,竟已欺到白旭身邊,實在又快又詭異之極。

    那邊無言等人看得更是心驚,他們剛才明明見到白旭所彈出的五顆鋼珠盡數打到了無玄,可無玄那身子竟如透明一般,五顆鋼珠竟然全部從他身子間穿過,均思:「莫不是見鬼了?」

    白旭亦是吃了一驚。無玄來得好快,實在令他始料不及,不過他的應變能力卻也不差,右手長劍往前一刺,便刺向無玄要穴。無玄只是微微一晃,他這一劍便刺了個空,而無玄竟已晃到了他左側,銀尺一送,拍向他腰間。白旭暗叫一聲糟糕,慌急中腰板往後一挺,這才堪堪避過,暗思:「這是什麼身法,如此詭異。」左掌一翻,六枚鋼珠連朝無玄打去。無玄只是一晃之下,竟又避了開去,此時白旭已漸漸看不清無玄的身形,只覺得他有如鬼魅,在自已身旁飄來飄去,只得舞起手中長劍,護住週身要穴。這般下去,終究非長久之計,等下若稍有放鬆,露出破綻,被無玄趁機進攻,那就危誒。不過此時他打又打不到無玄,如此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那邊無言、玉琳、國泰安三人眼見白旭落於下風,岌岌可危,心中又是擔心又是焦慮。國泰安更是急得雙拳緊握,手心中全是汗,這也難怪,白旭若打輸了,魚島沒了,那他可該如何跟弟兄們交待?

    而反觀無雀那邊,畢生跟趙子飛卻是臉露笑容,顯然認為無玄離勝不遠了,而無雀也是一臉笑意。

    其實無玄之前那般有信心,自然是有所倚仗,他所倚仗的便是他現下所使的這套步法。說起這套步法,那來頭可甚是不小,他這套步法是因為他立了大功,那三清山無情天姑教他的。這套步法名為『踏星行』,總分四式,分別是東方七宿步、南方七宿步、西方七宿步、北方七宿步。而他所學便是這東方七宿步,東方七宿步又分角宿、亢宿、氐宿、房宿、心宿、尾宿、箕宿,其中角宿二步、亢宿四步、氐宿四步、房宿四步、心宿三步、尾宿九步、箕宿四步,總共三十步。雖說只短短三十步,但當中卻奧妙無窮,變化多端,若得將這套步法練成,就是如影隨形,踏雪無痕,那也是隨意間的事。是以無玄才有如此信心,敢跟白旭賭魚島,不過這東方七宿步他也只是練成不久,只算是小有所成。不過他此時一施將出來,便將白旭弄得只能死守,卻是無還手之力了,一來是白旭從來未見過這等詭異的步法,是以無從下手,二來這步法也確實了得。

    不過雖說無玄仗著這東方七宿步佔據了上風,但白旭此時卻也守得甚是嚴謹,門戶緊閉,不讓無玄有可趁之機。一時之間,無玄倒也拿不下白旭。此時無玄走的乃是房宿四步,四步已走其三。正欲踏出第四步,忽的一道黑影朝著他直射而來,其來勢正是他正欲踏出的第四步的方位,無玄吃了一驚,也顧不得去看那黑影是什麼,便思閃躲,但這第四步一斷,餘下的方位自然接濟不上,慌急之中,往後便退了一步,這一步卻是連原來的方位都沒踏對。原來無玄這東方七宿步還未練熟,他向來只練進,可從未練過退。這步法如此詭異,他可從來沒想過方位會突然被人看穿截斷,這進步一斷,他慌亂之中,隨意這麼一退,自然連原來的方位都沒踏准,如此一來,登時露出了一個大破綻。白旭經驗何等豐富,豈會放過這麼一個好機會,右掌倏地一掌便打了出去,只聽啪地一聲,這一掌結結實實打在了無玄肋下。

    但聽得又一聲啪地聲響,水珠四濺,一股濃濃的酒香散了開來。無玄只覺肋下一痛,連連退了五步,緊接著一股震力直穿入身體中,連忙穩住身子,運勁化去白旭震掌的震力。震力雖化去,但只覺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直衝而出,但他十分要強,卻是不肯噴出來,緊緊閉住嘴巴,生生將要脫口而出的這一口鮮血嚥了下去。

    那邊無雀見無玄突然落敗受傷,一聲驚呼:「三哥!」連忙趕到無玄身邊。

    白旭一拱手,道:「實是僥倖,承讓了!」

    無玄卻是不理他,反而望向竹台,只見剛才他要踏出的第四步的方位之上,一個酒缸,碎成十幾塊,灑在那裡。

    無玄沒想到剛才襲來的那道黑影竟是一個酒缸,正欲開口說話,只覺肋下痛楚難當,連忙閉起眼睛,運氣調息,肋下總算覺得舒坦了些。

    無雀望向白旭,冷哼道:「承讓什麼,我三哥又沒輸。」說罷怒目一瞪,瞪向老者,道:「剛才若不是他扔這酒缸過來,影響了我三哥,我三哥又如何會輸。」

    正在飲酒的老者一聽這話,哈哈一笑,道:「不好意思呀,剛才老頭我喝完那一缸酒,隨手一扔,卻沒想到扔到那位漢子身旁了。不過那位漢子膽子怎的這般小,我那酒缸又沒扔到他,只是扔到他身旁之處罷了,怎的慌亂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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