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彈指 文 / 一夜晚風
旁邊無言插嘴道:「那朱逸頭雙手雙腳經脈俱廢,難不成無玄前輩跟我師叔打了之後那朱逸頭所廢經脈便能恢復了?無玄前輩若真是為黑狗幫中人著想,該當趕緊去救助那朱逸頭,怎的卻到這與我師叔爭論,就算打了,那也是無用之功。」
站在無玄一旁一直不發話的無雀一聽無言此話,卻是冷哼了一聲,道:「佛爭一柱香,人爭一口氣。行走江湖,所爭的便是這一口氣。彈震手白旭隨意欺辱我無行幫,這口氣我無行幫如何嚥得下,我三哥自然要討回這口氣,好教人知道我無行幫可不是隨意任人欺凌的。」
白旭冷笑道:「莫需再多說,既然你們要討回這口氣,我便給你們機會,不如這樣,你們隨便一人來與我比一場如何,來場單鬥。」
無玄這邊共有四人,其中無玄跟無雀的武功怕都不遜於他,畢生跟趙子飛武功怕也不差無言,白旭只能對付無玄一人,而玉琳加上國泰安怕也非無雀對手,畢竟無行幫四聖可非浪得虛名。白旭師兄連斬超跟當中一聖無虎曾交過手,跟他說起這事之時,言語之中對無虎似乎頗為忌憚,告訴他若跟四聖交手,切不可大意,需得小心。連斬超的武功可比白旭猶自強些,能令他忌憚,那無虎的武功自然不凡。而無玄跟無雀同為四聖,武功自也不會差那無虎太多。玉琳的武功他自然瞭解,而國泰安的潛龍棍他倒也知曉,兩人加起來對付無雀,怕也難以應付,而無言的話,要他跟畢生和趙子飛打,那必敗無疑。而那神秘老者又不肯出手,是以白旭提出單鬥,若他一人打的話,不管是無玄或無雀出手,他雖不敢說必勝無疑,卻也有把握。
那邊無玄與無雀一聽這話,各自側頭對望了一眼。
無玄望了望不遠處船上那名黑瘦漢子,尋思:「船上那漢子明顯是個內家高手,武功定然也不凡,若是混戰,我跟四妹只能對付白旭跟這漢子,而那邊還剩三人,畢生跟趙子飛武功平平,顯然定是應付不過來。眼前情況,卻是於我方不利,單斗最好。」便道:「好!江湖中人都說彈震手如何了得,今日我便領教領教。」他還道老者跟黑瘦漢子是白旭這邊的人,自他一上島,便見老者在白旭等人身旁不遠之處飲酒,而黑瘦漢子則站在船上凝視著竹台上眾人,他自然而然便以為兩人都是白旭這邊的人,也未加詳問,是以才有這般想法。
白旭道:「好,那就賜教。」說罷望向無言等人,道:「無言你們退後些,讓你師叔我跟他好好打一場。」
無言幾人微一點頭,便向後退去。白旭環拳一抱,笑道:「請了!」
無玄道:「且慢。」
白旭已是蓄勢待發,忽聞無玄如此說,不知他是何意,便道:「怎麼?」
無玄道:「比自然要比,不過這般比太沒意思,我要跟你們賭一場。」
「哦?」白旭略感意外,道:「賭什麼。」
無玄手往腳下竹台一指,笑道:「賭這魚島!若我勝了,從此魚島便是黑狗幫的,飛龍幫從此不能進入這魚島範圍之內,若你勝了,從此魚島便是飛龍幫的,同樣黑狗幫從此也不能再進入魚島範圍之內,如此一來,正好可以平息了眼前這場爭論。」說罷從容一笑,顯得十分自信。
這魚島不是准劍派的,白旭自然不能私自答應他,這要不要答應還得看國泰安的決定了。白旭此時眉頭微皺,尋思:「他怎的拿這個來做賭注,莫非他這麼有信心勝我。」口上道:「這事我不能做主,得看飛龍幫國幫主的意思。」
那邊無言笑道:「這魚島是飛龍幫的,賭什麼賭。拿飛龍幫的東西來賭,無玄前輩打的好算盤呀。無玄前輩跟我師叔都是江湖中成名的英雄,正所謂英雄,多是豪放不羈之人,這魚島不過方寸之地,拿此來賭,未免太過小氣,怎能顯出這豪放二字。依我看呀!不如拿黑狗幫的幫門來賭,你們嬴了的話,那幫門便是黑狗幫的,輸了的話,以後黑狗幫幫門便給飛龍幫了。」
無玄冷哼道:「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賭法,這黑狗幫幫門本是便是黑狗幫的,我們贏了不是等於什麼都沒得到,那還比來何用。」
無言道:「無玄前輩說的對,這賭法確實亂七八糟,這魚島本來便是飛龍幫的,照前輩那般說,我們贏了不是也等於什麼都沒得到,那還比來何用。」
無玄身旁畢生開口道:「放屁!這魚島一直是我黑狗幫的。」
無言伸起手掌,在鼻子前不住扇動,邊扇邊道:「好臭!好臭!畢副幫主不愧是黑狗幫的,放屁果然跟人不同,放屁之前還要先說上一聲。」
畢生一聽這話十分火大,正欲開罵,那無玄卻道:「魚島這事,爭論不休,並不能單憑一句這魚島是我們的,便能解決的事。我此番提議,正好可以一解這難題,只是你們為何不敢賭,彈震手是你師叔,於他的武功你應該甚為瞭解,你這般怕你師叔跟我比,看來你是知你師叔武功比不過我,是以不敢賭了。」說到此處,驀地一聲大笑:「哈哈!什麼准劍派高手,見了我們無行幫四聖還不是成縮頭烏龜了。也罷!你們若不想比,我們也不逼你們,這口氣我也不出了,教訓無膽之徒,索然無味。」
他這番話,自是激無言等人,他如此一番說詞,便將這事扯到准劍派的名聲上去了。准劍派是江湖中有名的大派,彈震手也是頗有威名,對這名聲二字自然甚是在意,他相信他這般譏諷之下,白旭必然會應戰,若是不應戰,那白旭可就大失臉面了。
旁邊玉琳一聽他辱及准劍派,怒道:「呸!你才是縮頭烏龜,我們准劍派還會怕了你們。」
無玄冷笑道:「那怎的不敢賭!」
一旁一直不語的國泰安此時卻是一聲大喝:「好!比就比!」說罷向白旭一拱手,道:「白兄,有勞你了!」
國泰安之所以打定決心要賭,那自也有他的思量。一來他自從當初來魚島之前便說過相信無言等人,若他不敢賭,豈不是說他信不過白旭,擔心白旭打不過無玄了;二來魚島這事這般爭論下去,確實也不是辦法。黑狗幫背後有無行幫支撐,飛龍幫可沒有大的後台可靠,現下有無言三人相助,無言三人是准劍派的,自然能和無行幫抗衡,現下有他們相助,正是拿回魚島的甚佳時機。而現在情況於他們也是頗為不利,退一步講,就算他們跟無玄等人打起來能打贏,暫時拿回魚島,那又如何?白旭三人不可能一直在這幫助他,等他們一走,黑狗幫自然不會罷休,勢必重來爭島,再加上背後無行幫,那飛龍幫肯定要吃虧,與其這樣,不如相信白旭,賭上這一把。
白旭點了點頭,道:「國幫主既然肯賭,那便是相信白某人,將魚島托付於我手中,我白旭定當竭盡全力,替國幫主贏回魚島。」國泰安點了點頭。
無玄微一側頭,與那無雀對望了一眼,各自臉上均現出了一絲笑容,似乎對此番比武甚是有信心。
無玄大踏步向前行上幾步,驀地將手中銀尺一翻,起了個起手勢,道:「請!」說罷也不待白旭答話,手中銀尺朝白旭腰間直搗而去。
白旭卻是儼然不動,待得無玄銀尺點到,左手突然一動,左掌捏指成訣,勁注於指,對著銀尺尺頭輕輕一彈。他這一彈似乎綿柔無力,但便在這看似無力的輕輕一彈之下,已將近及腰身的銀尺彈開。
他這一彈運用的正是他成名的彈指,他這彈指其實乃是打暗器的手法,共有二十式手法。這彈指的要領總括為四個:一預、二彈、三瞬、四念。所謂一預,這預便是預料之意,在彈出暗器之前,便要先料好敵人的情況,敵人可能會往什麼方向躲,敵人會如何閃法,心中要先有個預測;接下來二彈,預好之後自然要發暗器,這彈自然便是出手之意;三瞬,瞬之字,其意便於快,這點自是說彈出暗器之時要快,要快得讓敵人無法閃躲;四念,念者為意,所謂心隨意動,便可收發自如,這一字便是對前一預、二彈、三瞬的總結,也就是說前三者融會貫通之後,再做到心隨意動,如此一來,這套彈指便可做到收發自如,隨心隨意。
有一語曰:彈指間,灰飛煙滅。此話也正是彈指的至高境界。那便是說發出的暗器連在空中浮蕩的一小片飛灰都能打得到,連飄浮在空中的輕煙都能打滅,那所練彈指便是大成了。
白旭此時將這彈指運用到此處,倒也用的恰到好處。他一彈開無玄銀尺,雙手驀地平攤成掌,左掌擊向無玄脅下,右掌同時倏地拍出,打向無玄面門,這一招,正是其震掌之中一招『雙掌齊下』。
無玄微一側首,避開白旭擊向他面門的一掌,手中銀尺向前一尺拍去,卻是拍向白旭左掌,尺首與白旭手掌啪地一聲對擊做一處。這一相交之下,驀地只覺手中銀尺竟微微一震,一股震力直透銀尺,向自已手臂上傳而來。
這正是白旭震掌的厲害之處,他這震掌以內力化為一股震力,雙掌擊打之間,手上注入的內力全部化作震盪之力,不管打到什麼東西,都能將這股震力附之於上。江湖中人與他對敵,碰到他這一雙掌,都大感頭痛,內力不及他的,輕則被他震傷,重則被他震斷經脈骨骼,內力及他者,雖說能以內力抗住他這股震力,但若久之,卻也多半吃不消,被他震手臂酸軟,除非內力比他強甚多,方能抗住。是以知道他這震掌厲害的江湖人士,若與他武鬥,多半採取躲避的方式,不與他這雙掌相交,以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