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文 / 金均太

    「我們要蓋一個房子！」第二天早晨民國一走進來就沒頭沒腦地說。

    在公園的一塊空地上，楊雪拿出圖紙鋪在地上，民國、樸秘書、楊雪圍著圖紙指指點點，又抬起頭觀察周圍環境，好像在構思什麼。旁邊搭起了巨大的白布工棚，上面寫著大字：「非工作人員一律不得進入」。遊園的人們好奇地看著那個大工棚。

    夜晚的韓國電子北京分公司會議室裡，奉洙和樸秘書正發愁。樸秘書說：「到底這個『朋友之家』應該由誰住進去呢？我們當中有沒有適合進去生活幾天的人呢？」

    奉洙說：「要不找找專業模特，不是有專門做這種事的模特嗎？」

    「那個好像不是很好，專業模特不能給人一種朋友的感覺！不僅要讓人們瞭解我們韓國電子，而且要給他們看日常生活的片斷。」樸秘書不同意奉洙的想法。

    這時，英姬送來了夜宵：「大家都餓了吧？我做了點餃子！」她看到了他們愁眉苦臉的表情，「不好意思，妨礙你們工作了。放在這裡，我先走了！」

    看到英姬要離開，樸秘書突然大喊：「等等，弟妹！奉洙和弟妹怎麼樣？兩個人不是正好嗎！弟妹幫我們公司一個忙！」

    英姬莫名其妙，不知道樸秘書在說什麼，她探詢地看著奉洙。奉洙慌張地說：「不，不行！英姬怎麼能做得了。」

    「娜拉爸爸，等等……」英姬看著樸秘書，「我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我能幫上忙嗎？」樸秘書看著瞪大眼睛的奉洙點了點頭：「是，但……」

    英姬打斷樸秘書：「好了！其他的不用聽了！如果我能幫的上你們，不管什麼事情我都願意！」

    「不是，英姬。我還沒有同意呢。」奉洙說。

    「娜拉爸爸，在中國丈夫要尊重妻子的意見。如果像韓國那樣，你可就別想吃一點東西！」

    樸秘書拍手：「哇！弟妹真了不起！其實這件事情一點都不難！當作新婚旅行就可以了！對了，兩個人不是沒有去新婚旅行嗎？」

    「你看，這麼好的事情，你猶豫什麼？」英姬說。

    「那個，那個，嗨……我也豁出去了，做吧！做！」

    第二天上午，民國緊張地站在白色棚前面。樸秘書站在麥克風前面主持儀式，第一排站著楊雪、泰勇、完成、思郎、三淑等，分公司社長負責接待來賓，張東和蓮淑坐在貴賓席上。

    樸秘書說：「首先感謝大家能來到這個現場。現在由韓國電子羅民國總經理為『朋友之家』揭幕！」

    民國在用顫抖的手剪掉白絲帶的瞬間看了一眼楊雪，楊雪對他點點頭。民國鼓起勇氣剪掉白絲帶。圍觀的人們伸長脖子，蓮淑和張東也好奇地看著。白布慢慢地掉下來，呈現在人們眼前的是一個透明的玻璃房子，而且裡面還有真人，是奉洙和英姬。

    「那是什麼？」

    「是透明的房子啊？」

    「裡面還有人呢！」

    人們紛紛議論著，都想靠近房子看個究竟。

    玻璃房子內，英姬在很自然地準備早餐。奉洙開著電腦看新聞。英姬說：「老公！從冰箱裡給我拿個雞蛋好嗎？」

    「好！知道了！」奉洙站起來走到放在一角的冰箱，拿出一個雞蛋，「對了，要拿幾個？」

    英姬說：「3個！」

    「3個！OK！」奉洙重新打開冰箱，拿出3個雞蛋遞給英姬。

    英姬接過雞蛋說：「謝謝老公，幫我打掃屋子吧！」

    「打掃？這太輕鬆了……」奉洙說著按了遙控器，機器人開始自動打掃房子。奉洙看了看英姬，打開電腦，電腦裡播出的卻是電視節目。

    玻璃之家外面，圍觀的人們覺得很是稀奇。

    「啊！機器人什麼都自己做啊！」

    「那個人在用電腦幹什麼呢？」

    奉洙在用自動接受器通過電腦收看電視節目。英姬過來的時候，馬上轉換成新聞頁面，裝作看新聞。

    英姬說：「你不能一大早就看電視哦！」

    奉洙說：「沒看！我在看新聞呢……」

    圍觀的人們聽到後都笑了：「他在說謊！」「他看電視了！」

    樸秘書正用微型攝像機拍攝這些場面，民國和楊雪在一邊觀察著人們的表情和反映。民國走到張東跟前：「謝謝你張總，歡迎光臨，上次的事情回頭再向你道歉。」

    張東說：「祝賀你，我很驚訝，這真是個好點子！」

    民國對蓮淑說：「跟他說我還不懂中文！這個也是背誦的！」

    蓮淑翻譯張東的話：「他說祝賀你，說民國你真是一個讓人吃驚的人，還說這個主意也很好！」

    楊雪對張東說：「張東哥，謝謝你！」

    「楊雪你告訴民國，這才剛剛開始！還有，真誠地祝賀他有了這麼好的開始！」張東說。

    「不知道能不能說這些話。」蓮淑伸出大拇指說，「漂亮！還是沒有辜負我的期望！這是只有羅民國才能想出來的奇特方法！」

    好像故意給他們看似的，民國摟住楊雪的肩：「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是我們的！」蓮淑酸酸地看著兩個人：「祝賀你，楊雪，那……」招呼一聲後轉身離開。

    隨後幾天，公園裡有個高科技玻璃房子家庭的消息充斥著各地的報紙，人們排著隊進公園去看新奇。奉洙和英姬在玻璃房子內過著日常生活，韓國電子一下子幾乎家喻戶曉。

    與此同時，各地的訂單像雪片似地湧進韓國電子北京分公司，各大型超市的家電部紛紛要求加貨。泰勇幾乎沒有休息時間，不停地指揮發貨。

    羅會長召集股東們到會議室裡一起觀看樸秘書拍攝的錄像。英姬和奉洙的對話和中國人說的話都翻譯成韓文字幕。

    參觀者1：那個人一天不知開了多少次冰箱？光我看到的也有幾百遍了。

    參觀者2：那個冰箱是哪兒產的？應該耐用才行啊！！

    羅會長按了快進，出現機器人打掃衛生的一幕。

    參觀者3：哇，要是有了這種清掃機器人，就不用為一邊打掃一邊做飯而忙得團團轉了！

    參觀者4：真是，沒看到那台電腦嗎？只要安裝這種設備，機器人自己來做飯，打掃房間，錄電視劇。我就可以出去跟朋友們一起玩了！

    羅會長看著股東們說：「怎麼樣？羅民國還是一個小流氓嗎？」

    股東們鼓起掌來。吳常務和另外兩個股東也勉強跟著鼓掌。

    羅會長說：「我也不多說了，現在就開始全力支持打進中國市場的事吧！」

    夜晚，玻璃房子裡的燈開了，整個房子發出水晶般的柔和的光，充滿夢幻色彩。玻璃房子外面，人們仍在談論。

    「那個冰箱能自動關閉啊？」

    「看看那個電視的畫面」

    「他們好像看不到我們啊？」

    「應該看得見吧？」

    「不對，裡面好像看不到我們！」

    思郎正站在攝像機前，對著攝像機鏡頭說：「北京的又一個景觀——在被人稱作『朋友之家』的玻璃房子裡，可以看到我們一直夢想的高科技家電產品所帶來的舒適生活，想嘗試這種舒適感的人們聚在這裡。」

    酒吧裡，電視上正在播思郎的採訪節目。

    「北京電視台『熱點人物，熱點新聞』，以上是王思郎在玻璃房子裡現場為您報道的！」思郎露出開心的笑容。

    一道憤憤地把酒杯墩在桌上，一拳打在正津津有味地看著電視節目的吉秀的腦袋上。旁邊坐著的韓國電子分公司社長說：「現在我們只有一條路了。要做就做得漂亮一點！如果這次失敗了你我都不得好死！你的中國總管位置也就沒有了！」

    一道恨恨地喝一口酒：「你以為我只是為了一個小小的總管嗎？我可不是為了錢什麼都做的人！」一道目露凶光，咬著牙說，「想自己過甜蜜的小日子？走著瞧！玻璃之家！砸碎它！砸得粉碎！」說著把瓶摔在地上。

    吉秀嚇得站起來，分公司社長也擔心地看著一道。

    晚上，民國、樸秘書、泰勇、楊雪聚在辦公室裡，民國問樸秘書：「現在市場情況怎麼樣？」

    「一開始『朋友之家』是人們關注的焦點，但現在慢慢轉移到產品上來了，已經開始對韓國電子產生了認同感，開始尋找韓國電子的產品了。」

    民國又轉向楊雪：「楊雪，合作的事怎麼樣了？」

    「今天有兩家公司打電話過來想談合作的事情。」

    「嗯，這個風應該刮得更厲害一些。我們的競爭對手的反應怎麼樣？」

    樸秘書說：「因為這是一個極其特殊的方案，其他公司沒有什麼反應。」

    民國突然覺得有些不安：「泰勇，我們玻璃之家周圍的安全警備還好吧？」

    「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反正人們都那麼喜歡！」泰勇說。

    民國不知不覺提高了嗓門：「那麼粗心不行！」

    泰勇惶恐地看民國，民國說：「對不起，我有點不好的感覺。」說完徑直走了出去。他來到自己的辦公室，獨自一人坐在那裡想著什麼。楊雪拿著飲料進來：「民，民國有什麼不放心的事情嗎？」

    「不，不是……」

    「說出來，我覺得你特別不安。」

    民國心有餘悸地說：「那個市場方案的絕密文件也是有人故意偷去的，有人想破壞我和張總之間的關係，想讓我們……」

    楊雪驚訝地說：「誰，是誰？」

    「徐一道，就是那個總是找泰勇和英姬姐麻煩的傢伙。」

    「那，那怎麼辦？」

    「不知道，電視和報紙上大力宣傳我們的『朋友之家』，更讓我不安，那個人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事情！」民國擰著雙眉說。

    已經是晚上10點鐘了，張東從龍騰公司出來，坐上車。陳秘書突然從旁邊竄到車前面，他走向坐在後坐的張東。張東把車窗玻璃放下，冷淡地問：「這次還有什麼事？」

    「給我一次機會吧！張總！」

    「說什麼呢？」

    「從韓國拌飯店到上次的機密文件，都是因為我的失誤連累了您。」陳秘書真誠地望著張東，「給我一次機會吧，讓我立功贖罪。我會根除隱患，以免再次出現麻煩。」

    「你想用什麼手段根除隱患呢？」

    「去見徐一道。」

    張東自言自語地點著頭：「為了捉貓，要給貓的脖子上繫鈴？」

    陳秘書約一道在一個破落的飯館見面，一道看著陳秘書，他雖然看起來有點憔悴，但好像很兇惡。吉秀和吳三在遠處看著這邊的動靜。一道說：「想把我吃掉啊？什麼事？找我來……」

    「最近，你在籌劃什麼陰謀？」陳秘書說。

    「說什麼呢？」

    「我和你一樣，被韓國電子搞得身敗名裂。為了讓他們徹底破產，我什麼事都願意做。」

    一道嘿嘿笑著說：「現在能理解我的心情了吧？」

    「有什麼事要幫忙，儘管說吧。」

    「是嗎？那好，你就幫我物色幾個人。錢我有，不用擔心。要找幾個可靠的傢伙！」

    「要找人幹什麼？錢是從哪兒弄來的？」

    「希望韓國電子破產的人不只是你我。除了北京的外，還有……」一道馬上打住，「你能找到人嗎？行不行？」

    陳秘書好像有點把握了，答應一定盡力而為。

    第二天上午，民國正在辦公室裡埋頭看資料，楊雪跑進來，民國抬起頭：「楊雪？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楊雪說：「張總說要見你，馬上！」

    民國感到很意外：「張總為什麼要見我？」

    民國、楊雪趕到和張東約定的賓館咖啡屋，民國向張東問候：「你好，張總。」

    「我找到徐一道那個傢伙了！」張東說。

    民國說：「徐一道？那傢伙現在在哪兒？」

    「我不太清楚，可是3天後他將襲擊韓國電子的『朋友之家』，他要僱人襲擊……」

    「不行！那可不行！」楊雪緊張地說。

    「所以我才來告訴羅民國的……」

    民國看著楊雪：「楊雪，他說在哪裡？」

    「說不太清楚現在的位置，但聽徐一道3天後要襲擊『朋友之家』，而且是僱人……」

    民國的拳頭猛擊桌子：「壞蛋，想徹底毀掉我們呀……」他看著張東，「但是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呢？」

    「我想借此機會解開你我之間因徐一道而產生的誤會。從現在開始我要和你堂堂正正地競爭！」張東微笑著盯著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