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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水痘差點喪命的男人 文 / 金雨莉

    喵喵在我的淫威下受了兩天的罪,不論是吃飯的時候,睡覺的時候,我都拿著那張診斷書。但不幸的是,我現在不能長時間提重東西。

    你病一下看看,就算你得了急性闌尾炎我也會在旁邊把那首《誇張氏》唱給你聽。

    出乎我的意料,我報復的時機居然很快就到了,但他得的並不是關節炎症,我也差點因

    此而害死他。

    當然這之前喵喵也因為我受過很多傷,事先聲明,絕對都是意外。世界上哪有一個女人會用錘子砸自己愛人的手,用蠟燭油燙他,用筷子戳他的鼻孔呢?

    我讓他好好拿穩釘子,他為什麼偏偏在錘子落下的瞬間動了一下呢?如果不是那樣的話喵喵的中指指甲也不會變成黑色。

    還有為什麼偏偏在我倒蠟燭油的時候他把手放在那兒呢?雖然他的手背上燙出了水泡,但這能說是我的錯嗎?

    筷子事件也是一樣,我只不過是想用筷子捅他的臉,跟他逗著玩兒,誰知道他居然偏偏在這個時候轉過臉來,筷子正好捅到他鼻子裡。

    我要最後強調一下上面所說的所有慘劇都純屬偶然,但是這一次,卻不能不說是故意的。

    就在洗衣事件過去一個星期之後,平時連感冒都不得的喵喵突然說覺得鼻子裡火辣辣的很熱,聽人說小狗病了鼻子會變得乾燥,喵喵居然也這樣。

    我當然不肯放棄這個報復的機會,於是用盡渾身解數來嘲弄他。

    喵喵主人,我有點兒不舒服。

    主人哦?有什麼症狀?

    喵喵鼻子裡特別熱還頭疼。

    主人哈哈哈!誇張氏!誇張氏!

    第二天,他又說嗓子疼

    喵喵主人,我嗓子疼。

    主人怎麼個疼法?

    喵喵一嚥口水就疼,連呼吸都有點困難了。

    主人哈哈哈!誇張氏!

    急於報復的我才不管他的嗓子是裂了還是爆了,總之連一碗粥都沒給他做過。但是從第三天開始,情況變得有點兒不尋常,他的脖子周圍開始出現一些小水泡。我有點兒不知所措,把那些水泡一個個都挑破了,但是水泡反而越來越大了。我突然想起來前幾天我們吃了變質的魚罐頭,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

    喵喵開始發燒了,我的精神終於恢復正常,和他一起去了醫院。內科醫生輕描淡寫的看了看情況,說像是「病毒性皮炎」的症狀,開了點藥,還讓喵喵打了針。

    我一邊嘟囔著你怎麼什麼病都得一邊和喵喵回了家,但是兩個小時之後,喵喵身上熱得燙人,水泡蔓延到了臉上。我開始大哭,似乎比他心裡更沒底。他一路安慰著我到了皮膚病醫院,醫生一看喵喵的症狀就下了結論。

    醫生是「水痘」。

    喵喵什麼~?

    主人什麼~?!

    二十六歲的男人得水痘……!

    醫生叮囑了半天,開了一個星期的藥,喵喵那一個星期真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樣,更別說什麼打工不打工,保住小命要緊。

    以前聽人說年紀大了得水痘或者麻疹的話,得丟半條命,這次我終於知道那根本就是胡說,不是丟半條命而是整條命都丟了。

    走也走不了,坐也坐不起來,連上趟廁所都很費勁,更沒法好好睡覺。

    他高燒快到40度的那天,把嗓子燒壞了,連聲音都快發不出來了。我正給他換冷毛巾,他嘟囔了一句什麼。「你說什麼?」我把耳朵湊到他嘴邊,他費勁的說:「你中午沒吃飯,出去吃點東西再回來吧。」

    突然一股無名火攻上心頭,雖然我其實並不想對喵喵發火,反而因為他這句話感激得想哭。但人有的時候很奇怪,想的和做的會截然相反。

    我喊道:「我還用不著你擔心!」然後衝出門去。在外面轉了大半天才回來,喵喵已經安靜地睡著了。

    討厭心胸狹窄的自己。

    除了發高燒,水痘讓人面目全非,最嚴重的時候我把屋裡所有的鏡子都藏了起來。他從頭到腳沒有一個地方是好的,我不知道在哪兒聽說過如果痂掉了話容易留疤痕,所以一直沒敢讓他擦洗,誰知道這成了最大的失誤。

    把一個星期的藥都吃完以後,我們去醫院複查。

    醫生怎麼隔了一個星期才來?哎呀!臉怎麼變成這樣?

    喵喵噢,我們以為拿了一個星期的藥就不用來了呢……我怕痂掉了的話落疤所以一直沒洗。

    醫生你們怎麼……!多危險吶,應該正常清洗,讓痂脫落才不會落疤。你們這樣置之不理的話,痂就會長死在皮膚上,到時候就成了麻子臉了。

    醫生確實說過讓我們每天都去醫院檢查,我們都沒在意,喵喵由水痘並發了腦膜炎,再燒下去的話可能就沒命了。

    因為我的疏忽,喵喵差點連命都丟了,想到這兒我忍不住淚如雨下,他都病成那樣了,我為什麼沒想起來帶他到醫院看看呢。

    被病痛折磨了一個星期的喵喵打了一針,回到家以後終於睡了一個好覺,我守在他的身旁,看著他的睡臉哭了又哭。傻瓜,傻瓜!

    喵喵不再送報紙了,因為病好了以後就開學了,又用了三個星期才完全康復。

    直到現在喵喵的臉上和身上還留著很多那場水痘的疤痕,只是因為當時我沒給他清洗。

    「喵喵,對不起,是我太蠢了。」喵喵卻笑著安慰我說,一個大男人臉上有幾個疤有什麼了不起。

    我得了並不嚴重的關節炎症就把喵喵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喵喵卻從來沒對我說過「我病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這樣的話,反而打趣說臉上的疤是酒窩。

    認識了喵喵以後,我每個星期重新開始去教會做禮拜,因為如果得到這樣的一個男人的愛是我的命運的話,世界上可能真的存在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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