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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文 / 臥龍生

    林寒青看她神采飛揚忍不住問道:「什麼事啊?」

    西門玉霜笑道:「我要使武林中人打消那冤怨相報的傳統。」

    林寒青接道:「設想雖好佳策難求。」

    西門玉霜道:「簡單得很如若使他們後輩中人覺著死的應該那就打消了報仇之念。」

    林寒青暗道:這話倒是不錯但父母之仇不共載無如若殺了一個人的父母又使他認為父母死的應該此事豈是容易的麼?

    但聞西門玉霜接道:「千百年來武林中有不少自負才能之士夢寐以求想統一武林領袖江湖但卻無一人能得成功我閱讀那些梟雄、才人的遺書手記或是武功秘籍有不少確然該有大的成就才對。自他們知宿願難償終歸失敗而且有些功敗垂成自處更為痛心了。」

    林寒青道:「娘娘可是想繼往開來建立起武林霸業麼?」

    西門玉霜道:「你可是覺著我難當大任?」

    林寒青道:「當年那些梟雄、才人謀動之初又何嘗不是自覺算計周到兼及細微一動必將成功但卻無一人的能耐得以完成心願成就霸業。」

    西門玉霜笑道:「那是他們犯下了幾椿難逃敗亡的大錯。」

    林寒青道:「姑娘就自知不會犯麼?」

    西門玉霜笑道:「當然我借重了他們的經驗自己豈會再犯。」

    林寒青道:「時勢變遷今昔不同姑娘閱古制今只怕是不合時宜。」

    西門玉霜笑道:「看不出你倒是一位胸含韜略的人物……」她格格大笑一陣道:「不過不勞代為費心我早已有所準備分頭並進各有所專武林霸業指日可持。」

    林寒青接道:「如若白姑娘看不慣你的狂傲殘酷激起她的怒火出面和你爭霸你可是相信她當真能修成魔功延續性命麼?」

    林寒青道:「那白惜香無所荒埽#65533;#65533;來笫攏#65533;慌亂材巡渙慫#65533;!?

    西門玉霜沉吟了一陣道:「就算她幸有所成保得住命我也不用再怕她了。」

    林寒青道:「為什麼?」

    西門玉霜道:「她胸羅之博對慧智謀確然在我之上但她的武功難以擋我一擊。」

    林寒青道:「這個何以見得?」

    西門玉霜笑道:「你還要替她掩飾麼?」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好不容易佈置了一場英雄大會使群豪雲集徐州在我預計中那與會之人一半被殺一半為我收脅但卻被白惜香橫理插手一攪使我苦心的計劃毀於一旦我當時被她處處搶去先機的銳鋒一唬竟然不敢和她為敵。」

    林寒青道:「不錯啊!她確實比你強的很多。」

    西門玉霜笑道:「可惜她身罹絕症靈藥難求非死不可了退上一萬步講就算她修習魔功確能脫出死亡之動但也不是三五月可登大成我有著很從容的佈置時間等她出道江湖已是時不我與無可奈何了。」

    林寒青暗道:白姑娘當真是算無遺策傳藝李中慧阻擾於她使她無法快成霸業。

    只聽西門玉霜接道:「何況在她魔功未成之前。我還有足夠的時間搜殺於她。」

    林寒青心知此人心思靈巧和她說話愈多漏出的機密也愈多倒不如多聽少言當下說道:「你和白姑娘都是當今武林中一等人才鬥智、鬥力都非別人可以插手在下不作態論。」

    西門玉霜道:「那該談談你了。」

    林寒青怔了一怔道:「談我?」

    西門玉霜道:「不錯你雖非這一場改造武林之戰的主腦但卻是一位不可缺少的人物。」

    林寒青哈哈一笑、道「言重了咱們為姑娘所擒殺剮悉聽尊便自是不用談了。」

    西門玉霜笑道:「你的價值如若是一殺了之那我也不用費盡心血來攏絡你了。」

    林寒青道:「哈哈!我林寒青還有這大的用處倒是大出了我意料之外倒得要領教、領教了。」

    西門玉霜道:「好!咱們也不用繞彎子抹角了乾脆說明了你考慮考慮。」

    林寒青道:「好!姑娘儘管清說。」

    西門玉霜道:「簡單的很只要你助我一事。」

    林寒青道:「那要看什麼事了如是在下應該的事但憑姑娘吩咐如是不該的事縱然姑娘把我林某人粉身碎骨也別想要我答應。」

    西門玉霜笑道:「從沒有一個男人在我西門玉霜面前像你這般倔強。」

    林寒青道:「大丈夫有所不為我林寒育自知武功、才智難以和姑娘匹敵。但還有點骨氣。」

    西門玉霜格格一笑道:「別把話說的太僵了你可知道我有無數的方法可以使你就範。」

    林寒青縱聲大聲道:「姑娘如是威嚇在下咱們不用談了姑娘有什麼毒辣手段儘管施展就是。」

    西門玉霜臉色突然一變冷笑一聲道:「找死!」霍然站起了身子。

    林寒青知道她要對自己施下毒手暗中運氣揚起右掌只要西門玉霜一有舉動立時將以極快的舉動自碎天靈要穴而死。

    凝目望去只見西門玉霜滿臉怒容望著艙外。

    林寒青心中一動暗道:「難道那白姑娘別有安排不成?」

    順著她目光瞧去只見兩艘快艇裂波分浪而來不禁縱聲而笑。

    西門玉霜回顧了林寒青一眼道:「你笑什麼?」

    林寒青道:「看起來你比起那白姑娘仍然是棋差一著。」

    西門玉霜冷然一曬道:「你認為來的是白惜香?」

    林寒青本在張口大笑聽完活不禁一怔再也說不也聲。

    西門玉霸道:「你何想見識一下我的武功麼?」

    林寒青暗道:「即然不是白姑娘不知來的何許人物?」

    只聽西門玉霜嬌聲喝道:「停下來。」飛馳中的快艇突然停了下來西門玉霜卻緩步向艙外行去。

    行近艙門邊處突然反手一指點了過來。

    她出手奇快林寒青警覺不對時已就是閃避不及但感肘間「曲池」穴上一麻右臂軟軟垂了下來。

    西門玉霜快加矢風身子一轉香風拂面已到林寒青的身前一把抓住了林寒青的左腕笑道:「咱們出船去會來人。」說完之後纖指伸出又點了林寒青背上一處穴道使他口齒無力以防他咬舌自盡。

    林寒青已全無反抗之能被人牽著手走出艙門。

    這時風輕波平水面如鏡兩艘快艇也減緩了行逐漸迫近。

    西門玉霜神態輕鬆依偎在林寒青的肩俏目轉動流覽著四周景物似是對那逼近的兩艘快艇根本未放心上。

    林寒青穴脈受制無能抗拒只好任那西門玉霜擺佈。

    這是一幅很不調利的畫面那西門玉霜星目朱唇美艷無匹林寒青卻是醜怪的很臉上五顏六色疤痕斑斑相依相偎一個極醜一個極美。

    兩艘快艇已然逼近一丈開外自動的停了下來除了可見操舟搖槽的大漢之外一切都平靜異常不聞半點聲息。

    林寒青心中暗暗忖道:這兩艘馳近的快艇中不知是何許人物竟也是這般沉得住氣。

    他這些日的歷練閱歷大增心知越是臨事鎮靜的人物越是難以對付的強敵。

    凝目望去只見兩艘換艇不但緊閉著艙門連窗門也用布幔遮起。

    西門玉霜目注湖波中反映出人影微微一笑道:「林郎對白惜香從中作媒要我嫁給你唉!但那丫頭用心難測我有些惴摸不透。所以我不敢答應她。」

    林寒青被她點了「人迎」、「天鼎」兩穴以防他咬舌自盡心中雖然有話卻也是說不出口。

    只聽西門玉霜接道:「林郎只怕那白惜香屍骨已寒念在她從中為媒的份上。咱們也該去祭奠她一番才是。」

    忽然間響起了林櫓撥水之聲又是兩艘快艇由後面弛了過來。

    西門玉霜回目一顧臉色微微一變但不過一瞬間又恢復了鎮靜之容。

    四艘快艇組成了合圍之勢把西門玉霜的一艘快艇圍在中間。

    林寒奇心中暗道;不如何人安排下這樣一個局面西門玉霜如若不會水底工夫她武功再強也是不易對付今日之局。

    忖思之間忽見左快艇上艙門啟動緩步走出來一個臉黑如鐵頰間帶有一道痕的老人竟是名震武林的鐵面昆倫活報應神判周黃。

    西門玉霜目光一掠周簧恍如不見嬌聲說道:「林郎你被那白惜香囚在埋花居中一往數日實叫我牽腸掛肚的放心不下。唉!你怎麼不說話呢?可是仍在思念那已死去的白惜香麼?」

    只見右邊快艇艙門啟動走出一個長袍佩劍老人正是六星塘老莊主南疆一劍皇甫長風。

    林寒青心中暗道:「好啊!前後這兩艘快艇是周簧和皇甫長風後面那兩艘快艇中不知來的是何許人物?但想來不會太差。這等水面上交手那要各憑真才實學才是花招、詭計都難施展。」

    那周簧和皇甫長風都還不知林寒青遭受毀容的事看那西門玉霜和一個面貌費醜的男人相依相偎心中大感奇怪但兩人年高德重儘管心中奇怪卻也不清多問。

    但見後面兩艘快艇上艙門大開走出來一僧一道那和尚身被黃色架裟身於乾枯瘦小兩道白眉長過兩寸垂遮雙目兩手合十站在甲舨上。

    那道人青色道袍長髯修軀手中提著一柄金色的拂塵。

    林寒青不識兩人但見這一僧一道舉止的凝重氣度沉穩即知是大有來歷的人物。

    西門玉霜伸出纖纖玉指暗自解開林寒青身上的穴道低聲說道:「來人個個武功高強動起手來只怕我無能兼顧到你還你自由你要自己珍重了。」

    只見周簧一抱拳道:「西門姑娘還記得老夫麼?」

    西門玉霜冷然一笑道:「剝了你的皮我也認得出來。」

    周簧臉色一變要待作但卻又突然忍了下去。

    皇甫長風道:「區區無名小卒姑娘想是早忘去了?」

    西門玉霜道:「南疆一劍皇甫長風對麼?」

    皇甫長風道:「正是在下。」

    那身被黃色架裟的枯瘦和尚道:「久聞姑娘見識廣博不知是否認得貧僧?」

    西門玉霜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道:「少林寺碩果僅存二僧之一長眉羅漢天平對是不對?」

    天平長歎一聲道:「姑娘果然淵博老僧已三十年未離篙山本院一步姑娘竟能一語道出佩服佩服。」

    那青袍道人道:「姑娘可識很貧道來歷?」

    西門玉霜冷然一曬道:「金佛道長你手中高舉標幟生怕世人不識哼!不知你害不害羞?」

    金拂道長談談一笑道:「姑娘好厲害口齒。」

    周簧重重咳了一聲道:「姑娘既能一口道出我等四人來歷足風高明但不知肯否給我等一個薄面?」

    西門玉霜仰望天色道:「如若我猜功不錯該是還有一個人來。」

    周簧道:「什麼人?」

    西門玉霜:「李中慧。」

    周簧微微一怔還未及答話西門玉霜又接口道:「別礁這等簡單的事如若不是那李中慧從中主謀只怕你們還想不出來。」

    金拂道長拂動了一下手中的金拂道:「周兄這位西門姑娘既是無意和解那就不用談了還是從武功上分出強弱生死。」

    西門玉霜道:「好!你們是一齊上呢?還是車輪戰法?」

    這四人無不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人西門玉霜這等譏諷之言。頓使四人面紅耳赤半晌答不出話。

    原來這四人都是受那李中慧安排而來李中慧事先曾經說明『西門工霜武功高強如若個別和她動手只怕是難以勝她但被西門玉霜搶著先機拿話一激四個人反而不好承認一時間不知如何答應才好。

    良久之後還是周簧接口說道:「如若照那李姑娘的意思……」

    西門玉霜道:「你們是一齊出手?但如不照那李中慧意思呢?」

    周簧道:「咱們分別領教姑娘武功。」

    西門玉霜道:「好!隨便你們如何聯手齊戰單打獨鬥均無不可我一概奉陪就是。」

    金佛道長冷冷說道:「貧道先來領教姑娘武功。」

    縱身一躍直向西門玉霜的船上搶來。

    周簧突然迎空拍出一掌道:「道兄不可造次。」

    金佛道長只覺一股強大的潛力湧了過來心中霍然警覺拂塵一甩向前疾飛的身軀陡然間倒向後面躍去輕飄落在原來的小艇甲板之上。

    皇甫長風生恐夜長夢多雙掌揮動用力一推湖水中浪湧波翻直向西門玉霜的小舟衝擊過去。

    周簧緊接著拍出一掌內力逼起山般水浪擊向西門玉霜。

    西門玉霜真力潛運快艇突然間深隱水中數尺穩住了驚浪波動的船勢右手一揮那疾繼而整的水浪忽然向金佛道長打去。

    金佛道長揮動手中全拂迎著水浪一擊湧來的水浪化作滿天水珠洩落了數丈有如一陣驟雨灑落水面。

    天平大師高空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為挽救武林一場浩劫縱然落人活柄那也是無可奈何了僧袍一拂潛力山湧撞向西門玉霜的快艇。

    西門玉霜一聳柳眉反臂劈出一掌。

    兩股潛力一接西門玉霜身不由己的打了一個轉身逼在丹田的一口氣陡然散去。

    快艇隨著白浪浮起就猢水中打了兩個轉身。

    林寒青緊依在艙門壁上哈哈一笑道:「西門姑娘今日之局只怕是凶多吉少你武功既非天下至尊我瞧還是和他們和談算了。」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長長歎一口氣疾沉丹田那隨波沉浮的小船突然又穩了下來。

    周簧等四人各出一招之後亦都停了下來周簧說道:「姑娘功雖然高強但你不會水中功夫如是想一面顧船。一面拒敵只怕是力難所及。西門玉霜目中殺機閃動但口中仍然微笑說道:「我和那白惜香有過約言三月內不能殺人。算來離滿限之期還有七日時光但如你們逼得太甚就算違了約言也是顧不得了。」

    金拂道長正待反唇相譏但目光一掠天平大師立時住口不言。

    原來那天平大師自和西門玉霜拼過一掌之後一直就閉著眼睛站在甲板上不言不語。

    金佛道長目光是何等銳利一眼之下立時瞧出天平正在運氣調息顯是受了內傷。

    周簧和皇甫長風都是擊浪拒敵借水傳裡真和西門玉霜硬拚內力的只有天平大師一人。

    周簧長歎一聲道:「咱們這四人之中有三人參與昔年圍攻令尊、令堂的往事姑娘出道江湖志在復仇與旁人無涉無干。老朽願把昔年參與其事的人全部找來.和姑娘決一死戰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西門玉霜淡淡一笑道:「家父母死了數十年.難道就沒有一點利息麼?」

    周簧道:「令尊、令堂不過兩人。但我等參與其事的人除了已然故去的不算還有十餘人之多;姑娘如若真能把我等一一殺死可算是很豐厚的利息了。」

    西門玉霜笑道:「如若我不答應呢?」

    周簧道:「那就說不得咱們今日只有不擇手段地對付姑娘了霹靂手段慈悲心豚就算是我等聯合出手有沾清名但大義當頭。那只好任他去了。」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你們可是很相信自己能夠一定勝麼?」

    周簧道:「至多是一個玉石俱焚之局。」

    皇甫長風接道:「我等行將就木死而無憾。」

    西門玉霜道:「只怕未必能如你們之願。」

    周簧冷冷說道:「如是姑娘所乘之舟遭人破壞。你可信能游出此湖?」

    西門玉霜道:「只可惜你們沒有下手機會……」突然警覺語聲微頓道:「你們可是已派了人……」

    周簧接道:「不錯姑娘果真聰明的很此刻在姑娘的船底之下已有了六個水底英雄只需老朽傳入暗號他們可以動手片刻間便可使姑娘船和人齊沉湖底。」

    皇甫長風道:「姑娘武功雖強智謀絕世只可惜不會水中功夫不能不算是一件憾事。」

    西門玉霜微微一皺眉頭繼而淡淡一笑道:「這也難我不住還有你的四條船……」

    周簧哈哈一笑道:「打開艙門讓西門姑娘瞧瞧。」

    只見一個身著水農水靠的大漢砰然一聲打開了艙門。

    凝目望去只見艙中堆滿了木柴一股強烈的桐油味迎面撲來。

    顯然那木柴都已經用桐油浸過——

    周簧笑道:「老朽等已詳細查過姑娘的能耐的確是少見、初出江湖;已然從各大門派幫會中吸取百名似上精銳高手。」

    西門玉霜道:「不用誇獎還是談談眼下的事。」

    周簧道:「不論今尊夫婦昔年的作為如何但姑娘替父母報仇總是不能算錯不過冤有頭債有主姑娘不度把這股忿怒之氣遷移到無辜蒼生身上。老朽一生之中從未懇求過人今日破例求你姑娘一次。」

    西門玉霜道:「什麼事?」

    周簧道:「老朽請姑娘答應不再在武林中興風作浪由老朽負責邀請昔年圍攻令尊夫婦的武林同道和姑娘訂約決戰。如是姑娘能把我們一舉盡斃劍下那麼算涉令尊夫婦等報了仇。如是姑娘不幸落敗咱們決不傷姑娘毫。」

    西門玉霜柳眉一揚道:「你心中好像有很多愧咎是麼?」

    周簧道:「老朽這一生中已然殺了四百九十七人個個都是個惡不放之徒但老朽心中並無半點愧疚只是行將就木就算老朽不死在姑娘之手也無好多日子可活。但得以一條老命挽救了江湖上一次浩劫豈不是死得心安理得。不論後人如何評議老朽的生平但老朽卻可瞑目九泉了。」

    這幾句話大義凜然中卻又帶著一股英雄老邁的淒涼連冷面冰心的西門玉霜也聽得有些怦然心動。

    西門玉霜眉宇掠一種黯然神色但這神色一瞬即逝冷冷說道:「如是我不答應呢?」

    周簧道:「那是逼我等全力一拼了就算咱們當真的不是姑娘放手那也是一個同歸於盡沉屍湖底之局。」

    西門玉霜突然格格一笑道:「你們計算清楚一點如若能勝得這場那就不妨一試如若形勢逼得我用殺人不可縱有承諾。也是無可奈何的了。」伸手抓住了林寒青奔入了船艙中回手關上了艙門鬆開了林寒青的手腕拉上窗幔指指一旁木椅笑道:「坐下去吧。」

    林寒青心知武功和她相去甚遠動起手來難以擋她兩招此時此情只宜鬥智不宜拚力。

    心念轉動依言坐了下去——

    只見西門玉霜打開壁間一個木櫃取出一個翠玉瓶來倆個酒杯笑道:「患難夫妻最可貴今月咱們如能擋過這次大難日後就可一帆風順白頭偕老了。」說話間伸出雪白的皓腕纖纖的玉指替林寒青斟了酒杯笑道:「先吃交杯酒。」

    輕啟櫻唇喝了半杯送到林寒青的面前接道:「快些呀!」

    林寒青暗道:「此女詭計多端又不知要耍什麼花樣且依了她再說今日就算拼著一死能找機會幫周簧等除去江湖上一大禍害也算是一大善功。」

    他心有所謀變的十分隨和端起面前酒杯喝了一半伸手遞了過去。

    西門玉霜接過林寒青手中半杯殘酒格格一笑道:「但願郎心如此酒從此常系賤妾身。」一仰臉喝下半杯殘酒。

    但林寒青面前仍然擺著西門玉霜吃過的半杯殘酒未動西門玉霜忍不住說道:「快吃下去啊!」

    林寒青緩緩端起半杯殘酒吃下去道:「你好像已有了退敵之策?」

    西門玉霜搖搖頭笑道:「我一步失措遇上此時困局唉!我一顆心全放在對付白惜香身上忽略了李中慧的才智謀略。」

    林寒青道:「這麼說來咱們要應了那周簧之言今日要沉屍湖底了?」

    西門玉霜笑道:「你很怕麼?」

    林寒青道:「生死雖然不放在我心上但如棄屍湖內卻是非我所願。」

    西門玉霜道:「死都死了管它青山埋骨還是碧波葬身呢?」

    林寒青心中暗道:「她口風如此之緊竟不肯潛心漏出一點退敵之策看起來她對我仍存著三分戒心。」

    林寒青故作摸不關心之狀沉吟了一陣道:「你躲入艙中不看外面變化那是他們很好的機會怎的還不見他們動手?」

    西門玉霜笑道:「我愈是沉著不理不睬他們他們也就愈是多疑不知是否該立刻動手。不過時間拖的愈久。對咱們也愈是有利。」

    林寒青道:「可是要有援手趕來?」心中卻是在暗自盤算怎麼把這消息傳給周簧。

    他心中明白以西門玉霜的武功和機智如施展傳音之術也是難以瞞得過她。必得想出個她不在意的方法才行。

    只聽西門玉霜說道:「只要能拖個半個時辰咱們就勝算在握了。」她說的深情款款林寒青卻聽得心頭焦急忖道:「半個時辰極快就要過去殺她的時間如此短促怎的周簧等還不動手。

    他心中雖是急慮可是一時間交是想不出個傳訊之策。

    西門玉霜突然輕輕歎息一聲道:「你在想什麼?可是你在記恨我?」

    林寒青吃了一驚暗道:「這女人果然厲害我已經盡我之能不使這心中所思形諸於外竟然仍被她喚了出來。」

    急急接道:「沒有的事。」

    西門玉霜笑道:「不用唬我我知道你現在在想著……」

    林寒青暗提真氣必要時拚死擋她一擊招呼周簧等下手——

    但聞西門玉霜接道:「想著白惜香是麼?」

    林寒青膽氣一壯道:「不錯她溫柔識禮是比你強的多了。」

    西門玉霜緩緩垂下頭沉吟了良久道:「林郎我告訴你一件事我沒毀去你容貌等咱們脫了今日之難我就洗去你臉上彩色。不過咱們脫險的機會很小。」

    林寒青道:「好啊我還道你真的對我有些情意原來是明知要死了要拖我墊背……」

    只聽西門玉霜接道:「林郎我從未真心去喜愛過一個男人一向討厭男人們那副饞涎欲滴的急色相但在這大難當頭之際我忽然想嗜試一下情愛滋味究竟是苦是甜?」

    林寒青冷笑一聲道:「姑娘做作雖佳可惜的是在下知你太深了。」

    西門玉霜急急說道:「這次不是做作而是全心全意的認真……」

    緩緩站起嬌軀行至林寒青身前柔聲說道:「信我吧!這一次很認真不信你就打我一頓瞧瞧看我還不還手?」

    林寒青想到她為人的惡毒頓時掀起了怒火右手一揮。甩了過去。

    但聞砰然一聲脆呼西門玉霜那嬌艷如花的粉頰上登時泛起了五個清晰的指痕。

    林寒青原知她武功高強這一掌縱然擊中也不礙事卻不料她竟未運功抗拒不禁呆了一呆。

    西門玉霜眨動一下圓大的眼睛笑道:「嗯一個人如果動了情愛連痛苦也帶著甜味。」

    林寒青緩緩放下舉起的右手道:「你為什麼不還手?」

    西門玉霜笑道:「打人和我被打竟是兩種大大不同的滋味。」

    語聲微微一頓道:「你恨我甚深為什麼不惜機狠狠的打我一頓也好出出你心中之氣?」

    林寒青道:「你不肯還手我打了你那也不算英雄行為。」

    西門玉霜笑道:「你可知機會多麼難得?」

    林寒青突然提高了聲音道:「既咱們都死定了縱然對你厭恨也是不用記在心上了。」

    他有意高聲呼叫好使周簧等聽得消息迅動手。

    西門玉霜突然斂去臉上的笑容冷冷說道:「你可是想要他們聽到咱們是被困於此要他們早些動手?」

    林寒青心中暗道:「此女忽冷忽熱喜怒無常既然被她看穿了只怕她就要施下殺手機會已然不多實難再拖延下去了。」

    心念轉動接著說道:「半個時辰咱們的援手才能趕到可是他們如若出手不用半個時辰就可以使咱們船毀人亡了。」

    這幾句話不但說的聲音甚高更見露骨。

    西門玉霜臉色微變似欲作但卻又突然已變了主意。微微一笑道:「你可知道他們無能憑籍武功殺我。只有破壞這艘快艇使船沉人亡。那是連你也難逃一死了。」

    林寒青道:「在下是死而無憾。」

    西門玉霜道:「這麼看來。你對我實是積怨甚深了?」

    林寒青道:「不錯你心如蛇蠍手段毒辣自持武功荼毒武林你死了天下可以太平在下就算陪上一條命死而何憾!」

    突然蓬然一聲一股強大的力道撞了過來船艙壁板被擊了一個大洞一串水珠飛濺了西門玉霜一身。

    西門玉霜一臉肅穆之色靜靜的站著不動似是忘去了身外的危險。

    兩道森森的目光投注在林寒青臉大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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