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文 / 臥龍生
素梅、香菊二婢心知姑娘病勢沉重死亡不過是早晚之事但兩人又不願說出一個死字卻用睡眠之稱代替死亡之意。
香菊那紅裡透白的粉頰上不覺間也淌下兩行淚水低聲說道:「要是姑娘睡著了我就留在那裡陪她了。」
素梅點點頭道:「好吧!我們盡量的拖延時間直到不能拖如若那西門玉霜萬一離去我就到石室中去留看你和姑娘。」
這幾句聽來平淡之言但卻是人性最崇高、最純真的友愛表現。
林寒青雖然是默默無言但他內心中卻是感慨萬分只覺巾幗中情操友愛萬勝鬚眉千倍。
香菊舉起衣袖拂拭下臉上的淚水嘴角泛起了一個平靜的微笑沒有畏縮沒有留戀那該是人世間最美好的笑容充滿了真和美。
她微微的摔動了一下衣抽柔和說道:「梅姊姊林相公我去了你們多多保重。」
緩步登樓而去。
素梅望著那逐漸消失的背影說不出一句話來。
其實此刻的言語已然多餘生離死別之苦無聲勝有聲。
林寒青黯然歎息一聲站起身來.道:「我去和那西門玉霜扯談幾句。」
他很想安慰素梅幾句但覺世間所有的言詞都無法表達他的心意。只好忍了下去。整整衣冠緩步對西門玉霜行去。
西門玉霜端然而坐微聞雙目目光下只見那粉額泛紅。嬌艷如花。
她似是已入了忘我之境林寒青行近了她的身側她仍是若無所覺。
林寒青停下腳步緩緩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低聲叫道:「西門姑娘。」
西門玉霜睜動了一下微閉的雙目笑道:「嗯!有何指教?」
林寒青道:「你守在埋花後堅不離開可是想看看白姑娘的屍體?」
西門玉霜眨動了一下大眼睛道:「怎麼?她已經死了麼?」
林寒青故作輕鬆的笑道:「還沒有她說過要為你多活幾年。」
西門玉霜道:「我相信她是當代武林第一才人但我不相信她真能改變變死亡命運。」
林寒青心中暗道:她武功、才智.無不強我甚多如是沒有一些根據和她胡謅只怕要露出馬腳必得說出事實才是當下說道:「你既然料定那白惜香非死不可可知她患的什麼病?」
西門玉霜怔了一怔道:「不知道但那總歸是一種絕症無法救藥的絕症。」
林寒青道:「這未免太籠統了如是姑娘想知道在下倒可以奉告。」
西門玉霜道:「好吧!我洗耳恭聽就是。」
林寒青道:「白姑娘患的是』三陰絕脈』。」
西門玉霜雙目圓睜道:「『三陰絕脈』與生俱來地絕症縱然華陀重生扁鵲還魂也是難以療治得好。」
微微一笑接道:「前日我瞧她氣色已然濁透華蓋正是壽限已盡已證。」
林寒青冷冷接道:「西門姑娘的見識來免太過膚淺見了。」
西門玉霜笑道:「你膽子很大.就不怕激怒我麼?」
林寒青道:「在下據實而已有根有據縱然激怒姑娘亦是在所不計。」
西門玉霜道:「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倒要聽聽你的高見了。」
林寒青道:「姑娘說的不錯在所有使書藥脅之中都無療那「三陰絕脈」之法但姑娘卻忘懷下一件大事。」
西門玉霜道:「什麼大事?」
林寒青道:「姑娘何以不肯從武功上去揣摸療治之法?」
西門玉霜道:「什麼武功。」
林寒青道:「有一本武功秘籍不知姑娘是否讀過?」
西門玉霜道:「不用賣關子了一口氣說完吧。」
林寒青要放意造成她的氣慎、驚異、焦急以分散她的心神掩護那香菊的行動但又知她才慧人太過拖延恐她生疑當下接道:「『九魔玄功錄』姑娘可曾知曉?」
西門玉霜柳眉聳揚凝思片刻道:「未曾瞧過。」
林寒青哈哈一笑道:「這麼說來姑娘可算是孤陋寡聞了。」
西門玉霜臉色一變似想作但卻又突然忍了下去淡淡一笑道:「就算我孤陋寡聞就教相公的高明。」
林寒青道:「好說好說姑娘顧名思義就該知曉那九魔玄功錄是由九人合著的一本秘籍九人各錄記一種絕技但卻環環相扣自成一家只是那武功太過陰毒白姑娘且知其密不願修習寧可讓病勢蔓延而死但她此刻卻又改變了主意。」
西門玉霜道:「為什麼改了主意?」
林寒青道:「為你!她不願讓你造劫武林為所欲為才決心修習魔功以療絕症準備留下性命。觀察你的作為你如敢放手造劫她就出山衛道置你死地!」
這些話都有所本林寒青說來自然是下場直氣壯。
西門玉霜聽其言詞察其神色那是確無半點虛假之情不由心中不信心中雖然暗暗驚震但表面之上卻有能保持著鎮靜之害淡淡一笑道:「白姑娘千算、萬算卻有了一處失算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如若我把握她這一失之機縱然她巧計千餘你將付之東流化作泡影。」
林寒青吃一驚心中暗道:不知我那裡講露了嘴被她聽出破綻這女魔頭當真難以劃付的很。」
心中念頭轉動口中扣是忍不住問道:「白姑娘從來算無遺策她讓你不能證實她死亡之前決不敢隨便害我們這話對是不對?」
西門玉霜淡淡一笑道:「你和那兩個丫頭聯起來也難擋我十招殺之不武。留之無害殺與不殺也不用費我心思。」
林寒青原想避開白惜香失算之事但他終又忍耐不住說道:「不論你心中想法如何你不敢下手傷害我們總是事實白姑娘那裡失算了?」
西門玉霜霍然站起道:「我在她魔動未練成之前可以搜殺於她。」
林寒青道:「白姑娘早有防備藏了起來你如何能夠搜得著她?」
西門玉霜道:「埋花居彈丸之地我就不信搜她不著。」
林寒青道:「不信你就試試看、反正在下和素梅、香菊兩位姑娘已知非你之敵口含效毒藥隨時可以死亡你卻存心在我們身上逼供那是白費心機。」
西門玉霜臉上一片嚴肅兩道稅利的目光四下投注。
林寒青大為提心暗道:如若被她瞧出香菊的身影那就完了。
西門玉霜仔細打量了四周形勢之後突然微微一笑道:「林相公你可想恢復原來的英俊面貌麼?」
林寒青突然縱聲大笑道:「怎麼?姑娘可是覺得硬來不行改用軟功麼?可是我林寒青頂天立地軟硬不吃。」
西門玉霜接道:「我要和你一起離開此地。」
林寒青奇道:「為什麼?」
西門玉霜道:「我要運集無數水柴堆滿這埋花居燒它個三日五夜。」
林寒青吃驚暗道:這辦法果然惡毒如若濃煙由那洞口透入石室白惜香柔弱之軀豈不要活活被那濃煙熏死?
西門玉霜毀去了林寒青的面貌想不到卻為自己帶來了一個極大的難題加她無法從林寒青臉上瞧出他神情變化這也是西門工霜始料未及。
但她究竟是聰明絕世之人良久不聞林寒青講話立時冷笑一聲道:「這辦法很好吧?」
林寒青道:「好什麼?你燒焦了這埋花居的山石也燒不著白姑娘。」
西門玉霜說:「我不信燒她不死難道藏在湖水下面麼?」
林寒青道:「你……」
突然警覺住口不言。
西門玉霜笑道:「怎麼?我猜的不錯吧?」
林寒青心知和她多說一一句話就可能多洩一點隱密索性住口不言。
西門玉霜微微一笑.道:「我要調集一百隻一千隻木船來滿載石灰把這埋花居四周的湖水燒成沸滾看她還能在那裡逃命?」
林寒青心中暗道:「那石堡厚縱然燒滾了湖水也無法燒到那白姑娘。」
西門玉霜不聞林寒青答話心中暗自急冷笑一聲接道:「我一面燒山一面燒湖不論藏在何處習練那九魔玄功也得三五日以上時間才有小成三五的時間已經足夠我西門玉霜用。」
林寒青輕輕歎息一聲道:「白姑娘對你處處寬大你為什麼這樣恨她非要置她死地而甘心?」
西門玉霜道:「改一個字你們從就說對了。」
林寒青道:「改一個什麼字?」
西門玉霜道:「置她死地而後甘心。」
林寒青道:「你很怕白姑娘?」
西門玉霜道:「為什麼這樣問我?」
林寒青突然放聲大笑起來聲震長空蕩漾在山谷中。
西門玉霜眨動了一下大眼睛道:「你笑什麼?」
林寒青道:「白姑娘當真是料事如神這些事都在她預料之中。」
西門玉霜道:「什麼事外?」
林寒青道:「她告訴在下你表面對她愈尊敬殺她之心愈切。當時在下還為西門姑娘解說唉!想不到此刻在下都親耳聽到姑娘要殺她之言。」
西門玉霜一躍而起怒聲喝道:「你膽子不小竟然在我面前施詐!」
放腿直向那小樓所在奔去。
林寒青默算時間那香菊早該進入石室如若自己隨後追去反將露出馬腳索性坐在地上不動暗中卻留神著那小樓內的舉動。
西門玉霜奔入廳中只見素梅一個人手捧長劍當廳面坐不禁心頭火起冷笑一聲道:「那丫頭那裡去了?」
素梅緩緩放下手中長劍道:「去見我家姑娘去了。」
西門玉霜道:「白惜香現在何處?」
素梅道:「天涯海角天上人間。」
西門玉霜道:「你要作死還是覺著我不敢殺你?」
素梅道:「不用勞駕.我隨時可以咬碎口中毒藥。」
素梅、香菊、林寒青這等不畏死亡的勇氣卻把個智計百出的四門玉霜鬧的毫無主意暗中運集功力準備突然出手。
因為她只有極短暫的一剎機會必需在一出手就點中素梅的要穴使她沒有機會咬碎口中的藥物。
素梅似是已瞧透西門玉霜的心意.突然站起身子縱身一躍倒退出五尺開外冷冷說道:「只要你一抬手我就咬碎口中的藥物自絕而死不用想我會留下性命受你折磨。」
西門玉霜突然長長歎息一聲道:「白惜香對你們很好麼?」
素梅道:「視我們如同姊妹。」
西門玉霜道:「因此你才這般死心竭地的為她效忠。」
素梅道:「何止是我凡是我家姑娘屬下、友人都甘心為她效命。」
西門玉霜一皺眉頭道:「林寒青呢?」
素梅道:「我想他也是如此。」
西門玉霜已知難有下手機會突然翻身向外奔去。
原來她忽然想到出其不意的點中林寒青的穴道再設法嚴刑迫供逼他說出白惜香停身之處。
她有著充份的信心只要有機會能夠使他們失去死亡機會以那慘酷的分筋錯骨法定能迫他們招供只是阻止他們吞服毒藥那一剎時機卻是很難把握得注。
她不能冒險因為殺死這三個人毫無補益。徒然和白惜香結下了不解之仇。
付思之間人已奔近了林寒青。
她盡量使自己變得平靜若無其事相距林寒青還有丈餘左右就堆下滿臉笑容放緩了腳步。
只聽素梅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道:「林相公小心啊!」
林寒青霉然警覺一躍而起。冷冷說道:「站住你如再住前欺進一步我就立時吞下毒丸。」
西門玉霜停下了腳步笑道:「你如死了有誰傳惜那白姑娘?」
笑語中暗運指力陡然點出一指。
林寒青早已有備西門玉霜一揚手腕。立時向分側閃去。
他雖然避開了要豁大穴。但右臂卻仍然被那西門玉霜的指力點中踉蹌的打了一個轉身左手疾劈一掌高聲說道:「素梅姑娘多多珍重告訴白姑娘給我報仇!」
咬碎口中毒丸吞了下去。
西門玉霜卻作是何等迅快點出一指後人已跟著衝了上來。但她卻被林寒青劈出的一掌力一擋待她引開林寒青的掌力林寒青已咬開含在口中的毒丸吞了下去。
西霜玉霜入快如風柳腰微縱已衝近了林寒青的身側探手一抓抓住了林寒青的右臂低聲說道:「你吞下了毒丸?」
林寒青哈哈一笑道:「你鬼計多端仍是晚了一步不錯我已經吞下了毒藥。」
西門玉霜急急說道:「快些給我吐出來。」
林寒青道:「藥已吞入腹中你來不及了哈哈!這是快效毒藥片刻之後.我就會很安祥的死去!」
西門玉霜右手伸動點了點他幾處要穴道:「聽我話引氣閉注穴道我來設法救你。」
林寒青談淡-笑道:「你毀了我的容要了我的命這筆帳留著由那白姑娘給你算。」
只覺眼前金星亂冒頭腦十分沉重。心如毒性已一閉雙目道:「放開我我就快要死了。」
西門玉霜一鬆手道:「這是何苦呢?我不會傷害你要害你早就把你殺了也不用等到今天。」
只見林寒青身子一陣搖動仰身向後倒去。
西門玉霜伸手一扶抓住了林寒青緩緩把他放在草地上歎道:「我說要殺你那都是嚇唬人的活其實我決然不會傷害你連毀去你的容貌也不是真的毀去。」
只聽身後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不用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西門玉霜回目望去只見素梅站在六尺開外手橫長劍。
西門玉霜急急說道:「姑娘啊!快些把解藥給我救了他命咱們再談。」
素梅道:「你可是怕我家姑娘為他報仇麼?」
西門玉霜搖搖頭道:「不是快拿解藥來救命要緊。」
素梅道:「解藥已被我毀去拋棄吞服下此藥之後那是非死不可。」
西門玉霜秀眉一揚殺機浮動的道:「鬼話連篇都可是認為我不敢殺人麼?哼!惹得我火了起來我就殺兩個給你瞧瞧」
素梅道:「姑娘雖有殺人之心也有殺人之能可是能夠卻有著不畏死亡的豪氣。」
西門玉霜怔了一怔道:「他當真沒有救了麼?」
素梅道:「沒有救了。」
西門玉霜沉吟了良久講不出話顯然足智多謀機變百出的西門玉霜已被眼下的情勢困擾想不出適當之策。
但聞素梅冷冷說道:「你走吧!林相公的身後之事也下用你管了。」
西門玉霜望了素梅一眼緩緩蹲下身去伸手摸在林寒青的鼻唇之間只覺他氣息微弱隨時可能逝去不禁心頭黯然歎息一聲道:「白姑娘如若能夠被除萬難重獲生機你就代我西門玉霜向她致賀如若是她不幸死去亦請在她墓碑之上。刻上我西門玉霜的名字。」
這轉變太過突然素梅雖然聽得清清楚楚但仍是有些不信心中暗道:這女人鬼計多端別要上了她的當。
只見西門玉霜伏身抱起了林寒青。轉過身子緩緩而去。
素梅吃了一驚道:「站住!」
西門玉霜陡然間變的溫柔起來停下腳步說道:「什麼事?」
素梅道:「你要把林相公的屍體抱到那裡去?」
西門玉霜道:「我要去拜訪一位名醫療治他的毒傷。」
素梅道:「你前相信世間當真有續命靈丹起死妙藥?」
西門玉霜道:「世間雖無續命藥但卻有除毒靈丹。」素梅急道:「我們姑娘就是當今神醫你留他在此他或有一線生機。」
西門玉霜道:「你家姑娘決心求就習練魔功豈是三五日能夠出關我瞧是不能等她了。」
素梅心中暗道:我如再行強留林相公只怕她要心中動疑只有暫時讓她帶走等見過姑娘再說、當下不再言語。
西門玉霜又緩緩轉過身去慢步而行腳履沉重若看無限心事。
素梅跟隨在西門玉霜的身後直送到那水道出口之處心中念頭轉動道:我本可動機關把她傷在小道之中但她抱著林相公。
我如動機關林相公亦是難逃性命只好搬動主鈕使那運轉水底輪停了下來道:「無船送你你要如何越過水道?」
西門玉霜道:「不勞費心。」一提真氣施展出登萍渡水絕技奔入水道。
大概是因為她懷中抱人之故水浸濕到她足面上。
素梅望著西門玉霜逐漸遠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忖道:「她武功如此高強水裡縱有機關只怕也無法傷得了她。」
只見西門玉霜的背影逐漸遠去轉出水道不見。
素梅惘然若失望著那水道出神心中暗自忖道;兩個時辰那藥物時效即將消失林相公亦將自行醒來這一來豈不被西門玉霜揭穿了謊言日後再想欺騙於她那是萬萬不能的了。
只聽身後傳過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道:「素梅姊姊。」
這聲音熟悉得很?素梅不用回頭就知是香菊到來。回頭望去果見香菊停身在七八尺外雙目中紅腫淚光隱現顯然剛經過一場大哭不禁吃了一駭道:「姑娘好麼?」
香菊長歎一聲道:「姑娘病得很重。」
素梅道:「很危險?」
香菊答非所問的道:「那西門玉霜呢?」
素梅道:「走了妹妹有什麼話但講不妨。」
香菊道:「唉!姑娘氣若游絲隨時可絕我在她床邊等了有半個時辰不愧她說一句話。」
素梅道:「你可曾叫過她?」
香菊搖搖頭道:「我不敢我怕驚擾了她。」
素梅一皺眉頭道:「姑娘痛勢如此沉重你不在那裡守著她跑出來做什麼?」
香菊道:「我六神無主越看越慌就不禁哭了起來淚水滴到姑娘臉上。」
素梅罵道:「死丫頭!這麼沉不住氣可驚動了姑娘?」
香菊道:「姑娘被那淚水驚醒翻了一個身呼叫了一聲林相公又睡熟過去。」
素梅道:「什麼?她叫了林相公的名字?」
香菊點點頭道:「不錯她叫的清准楚楚我一點也沒聽錯。因此我才跑了出來找姊姊商量要不要請林相公……」
素梅黯然接道:「只怕咱們再也瞧不到林相公了。」
香菊急道:「為什麼?」
素梅道:「因為林相公已被西門玉霜擄走了。」
香菊奇道:「那林相公是男人西門天霜是女子擄走林相公幹什麼?」
素梅道:「哼!如若林相公是女人那西門玉霜也不會帶他走了。」
香菊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嗯了一聲道:「是啦!咱們姑娘也不會叫他了。」
素梅道:「唉!你長大了不少。」
香菊皺起眉頭道:「西門玉霜既然找準了林寒青諒她不會再來姊姊也不用守在外面了咱們一起到那洞腹密室中去瞧瞧姑娘去吧。」
素梅道:「不行姑娘之命不准咱們擅入石室豈可隨便進去。」
香菊道:「我瞧姑娘已近油盡燈干只怕是難以再活下去了。」
素梅道:「當真的這般嚴重麼?」
香菊道:「難道我還騙你麼咱們得快點去了也許去晚了一步就沒有……」下面之言多難以再說出口來。
且說那西門玉霜抱著林寒青踏水而出繞出水道緊靠在水道旁停泊著一艘快艇。
甲板上站著兩個青衣美婢滿臉焦急的望著水道一見西門玉霜立時露出喜色。
西門工霜行近小艇。飛身而上直奔艙中口中吩咐那兩個青衣女婢道:「快些開船。」
兩婢女應了一聲起施搖櫓快舟如箭直向湖心行去。
那船艙雖然不大但卻佈置的十分豪華西門玉霜緩緩把林寒青放在一座矮榻之上連拍了他數處穴道。
要知林寒青所服的藥物。西門玉霜縱然有獨步武林的奇異手法也是難以奏效。
一個小婢走到艙門口處說道:「稟報姑娘要到何處?」
西門玉霜道:「快些靠上岸去。」
那青衣女婢匆匆退了下去小艇掉轉方向直向岸邊馳去。
這時艙中門窗大開。一陣陣清風吹了進來飄起了林寒青的衣袂。
西門玉霜圓睜著一雙秀目望著林寒青呆呆出神又似在想著什麼心事。
快艇將靠近岸上時林寒青那平放領季卿突然自行伸動了一下。
西門玉霜長長吁一口氣暗道:果然如此這兩個小丫頭膽子不小。
只見林寒青雙手伸展了一陣突然坐了起來。
原來他受湖中冷風一吹提前醒了過來。
西門玉霜微微一笑道:「口渴麼?」
伸出纖纖玉手遞過一杯香茗。
林寒青道:「這是何處?」
西門玉霜道:「船上。」提高了聲音接著道:「轉回去馳往湖心。」
林寒青伸展了一下雙臂道:「你救了我?」
西門玉霜又恢復了輕鬆神態嫣然一笑道:「不是?那兩個丫頭用的迷藥在一定時間內你自去清醒過來。」
林寒青啊了一聲道:「原來如此……」微微一頓接道:「你現在要把我帶往何處?」
西門玉霜笑道:「你想到那裡去?」
林寒青道:「理花居。」
西門玉霜道:「可是去參加白惜香的葬禮?」
林寒青道:「就算是吧!」
西門玉霜道:「我原想殺了那白惜香但此刻卻又決定了讓她自己死去。」
林寒青道:「「聽你口風似是對那白惜香十分畏懼?」
西門玉霜道:「為什麼不說我討厭她?」
林寒青哈哈大笑了一陣道:「姑娘只盼望她早些死去但你見著白姑娘時卻又恭順異常難道不是畏懼麼?」
西門玉霜臉色一變道:「我脾氣很壞你如常常逆我只怕我忍耐不下。」
林寒青道:「忍不下又怎樣?」
西門玉霜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滋味很難受。」
林寒青道:「千古艱難唯一死如是死亡不能威脅我還有什麼事使我害怕?」
西門玉霜雙月中神光閃動似要作但卻又突然忍下去淡淡一笑轉過臉去。瞧著船外碧波不再答理林寒青。
林寒青潛在意識中對水有著一種莫名的恐懼在這茫茫先際的湖波中縱然是西門玉霜讓他逃走他也是不敢逐波逃去。
他覺得蕩湖綠波給他的威脅是精神重於肉體的生死但卻又想不出原因何在。
這時快艇離岸愈來愈遠直向湖心駛去。
林寒青看那西門玉霜望著艙外景物長在風中飄動眉梢眼角間喜氣洋溢似是根本漠視了自己的存在忍不住問道:「你要帶我到何處?」
西門玉霜道:「我答應她三月不傷人的限期已將屆滿必得早作佈置期滿之日來一次驚人的屠殺!」
林寒青吃了一驚道:「這又何苦。」
西門玉霜笑道:「揚名立威!」
林寒青道:「你父母被殺滿懷仇恨只管報仇就是也用不著把這腔怨忿遷怒到整個武林道上。很多和你無怨無恨的人都將傷亡在你這種蠻幹之下。他們的兒女又要找哪個報仇?」
西門玉霜舉手理著江風吹飄的長笑道:「我想由我們這一代起應該把江湖上很多仇殺事例事例規矩更改一下才是。」
林寒青心中暗道:江湖道上確是有很多不合時宜的規矩需得改變才是當下說道:「要如何一個政變之法呢?」
西門玉霜笑道:「我想用五年時何在江湖上創建下一種至高無上權威有如君臨天下完成武林中空前所未有的一件壯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