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文 / 臥龍生
林寒青急道:「孤男寡女一室相處且是不大妥當這同榻而臥。如何使得?」
白惜香道:「咱們劃地為界互不相犯有何步可?」
白惜香嫣然一笑道:「你既不相信自己的定力我也不勉強了。」探手枕了摸出一把短劍唰的一聲抽了出來。
燈光下寒芒閃動冷氣森森。
白惜香緩緩把短劍放在木榻中間笑道:「這魚腸劍鋒利無比爹爹給我叫我作防身之用可惜空有神物利器卻是無能應用……」
語聲微微—頓又遭;「橫劍同榻情慾分明你要不敢和我睡在一起那是足證你心中有鬼睡一榻生邢念就得留神劍刺傷之險。」
林寒青笑道:「如若在下是那等偷香竊玉之人姑娘就是再多放兩把劍也是難以阻擋得住。」
白惜香道:「此劍不同常劍鋒利絕世已具靈性你那點微末之技決難當此劍一擊但如你心地光明乎情止乎禮神劍亦憐多情人決然是不會傷人。」
林寒青心中雖然有些不信但想到這白惜香胸羅之能實非常人能以猜測言詞之間決是說不過索沉默不語。
白惜香緩緩脫去身上衣服鑽入被窩中接道:「你敢和我睡在一起麼?」
林寒青心中暗道:「我心無邪念縱然同榻而臥有何不敢!」當下說道:「這有什麼不敢!」站起身子行近木榻和農躺了下去。
白惜香道:「你的膽子不夠大連外衣也不敢脫。」
林寒青忖道:「山腹密室孤男寡女一榻同臥不論心地如何的皎清也是難以堵人之口這白惜香既非淫蕩之人何以竟連番出言激我此女作事一向是叫人莫測也許她別有作用。」
只聽白惜香笑道:「你把我看作天上的仙女敬我如神明或把我看作女妖鬼怪畏我如蛇蠍就不會心生邪念了。」
林寒青一躍而起道:「姑娘活生生的人但在下自信還有這點自製定力。」解開鈕扣脫去外衣重又躺了下去。
白惜香道:「熄去桌上的燭火。」
林寒青怔了一怔但卻依言施為揚手一揮股暗勁湧了過去熄去燭火。
只聽白惜香咯咯嬌笑道:「此情此景你有何感想?」
林寒青道:「那很好……」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一生從未和男人睡在一起但我一點也不害怕。」
林寒青只覺一陣幽香飄了過來襲人如醉不禁心波微蕩趕忙運氣調息不敢答話。
只聽白惜香說道:「這是你一個很好的機會你如自信能心無邪念我就可以傳你一種功一夜時光應該是可以熟記於胸了。」
林寒奇心想答話但真氣正自運轉不敢隨便開口。
但聞白惜香接了下去道:「這是武學上一大奧秘你有著很好的武功基礎很快的可進大成之境但如你自知難以使心如止水那就不能學了。」
林寒青忍不住一閉氣道:「為什麼?」
白惜香道:「我傳你武功時難免要肌膚相接如是心神不寧真氣難以自制岔了氣固將是要受重傷而且這武功又是別走蹺徑的旁門怪學一個不好咱們兩人都將要毀在今宵。」
林寒青把真氣返回丹田說道:「既然這多凶險我瞧是不用學了。」
白惜香道:「你可是很怕死?」
林寒青道:「往下是死不足惜但如果累了姑娘豈不是死有餘恨?」
白惜香道:「我已經心死多年餘下的只是具軀殼生生死死對我早已是難以辨識了你還怕連累我麼?」
林寒青心中暗道:「她自幼在病魔、癇苦之中長大父母、親人都無能為力把她從病魔中解救出來。父母帶著她看遍了天下名醫可也吃盡了苦汁試想一個人從小吃藥長大日日在死亡邊緣掙扎沒有青梅竹馬的兒時生活沒有遊樂歡笑長大了卻又知身罹絕症無藥可救。又加重了她一重精神負擔在這等死記博鬥中長大那是無怪她肆念俱灰必如枯搞視死如歸了唉!上天付予她絕世無論的才慧偏偏卻給她履弱多病的身軀!」
白惜香久久不聞林寒青回答之言忍不住咯咯一笑道:「林寒青你在想什麼?」
林寒青道:「我在想上天不平為什會賦予你絕世才表卻吝嗇賜你個強健的身體?」
白惜香笑道:「天有陰晴月有圓缺如若我生的強壯豈不是早成了西門玉霜?」
林寒青呆了呆忖道:「這話倒也不錯似她這等才慧之人哪肯甘心長耐寂寞必將出而爭霸江湖造的罪孽殺劫只怕是尤甚於西門玉霜。」
但聞白惜香接道:「你可知道西門玉霜為什麼聰慧卻才不如我麼?」
林寒青道:「這個這個她生來就才慧不如姑娘。」
白惜香道:「似她那般聰慧人物人間已極是少見她所以智不如我都是因為她權欲之心太重靈智受閉讀的書沒有我多行謀用略總是要比我遜上一籌。」
她嗤的嬌笑一聲接道:「這一代武林鍾靈之氣全為女子占光了李中慧、西門玉霜都算得絕慧才女。」
林寒青接道:「不論武功、才智李中慧都要比西門玉霜遜上一步。」
白惜香笑道:「那是現在的事三月之後情形要大為改變李中慧雖不能凌駕於西門玉霜之上但也將相差極微西門玉霜練成的武功太過博雜已難再進境李中慧卻是師法武學正宗得我相贈秘贈之後必將是一日千里的進境智謀上我要她兼容並蓄武功上我教她求精求勝。嗯!今後二十年江湖情勢看翠袖紅紛鬢影在香飛揚於錦繡河山之上傀煞六尺鬚眉!主裁大局行令萬里儘是我巾幗中人。」
林寒青道:「你是說三個月好那李中慧就可以和西門玉霜對峙於江湖之上了?」
白惜香道:「應該是如此才對但如她不肯聽我的話那就很難說了。」
林寒青道:「據在下所知那李中慧對姑娘十分敬仰絕對不會有違姑娘之命。」
白惜香道:「但願如此……」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想問你一件事老實的告訴我不要騙我。」
林寒青道:「在下對姑娘一向是言出衷誠姑娘有什麼事儘管請問吧!」
白惜香道:「你長了這麼大可曾和女孩睡在一榻麼?」
林寒青沉吟一陣道:「只有一次可能也許是姑娘安排的計謀為了引誘那西門玉霜也曾和那李中揮同室一榻。」
白惜香接道:「像我們這樣同榻並臥?」
林寒青道:「不一樣那時在下……」
白惜香歎道:「睡覺吧!我已經很累了。」
林寒青毫無睡意但又怕驚擾了白惜香小心翼翼閉目假寢連身也不敢亂翻。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突聞一群輕微的嗚咽之聲傳了過來不知為了何故。白惜香又突然哭了起來。
林寒著感覺到她在盡量使自己的哭聲微小似是很怕驚醒了自己。
他本想勸她幾何但又感覺不妥暗道:「她既然是怕我知道又何苦讓她不安倒不如裝作不知的好。」
只聽被褥悉嗦白惜香悄然下了木榻。
林寒青心中一動暗道:「不知她要做什麼?」緩緩側過臉微啟一目望去。
只見白惜香披起外衣扶壁而行輕步向那書架走去。
她的體力顯然更是虛弱行動之間十分吃力而且隱隱可聞喘息之聲那書架距木榻也就不過是六、六尺遙但白惜香卻在途中停下來休息了兩次。
一股強烈的憐惜之心泛了上來恨不能躍過去扶著她。
但這念頭又被一股強烈的好奇之心壓了下去。
只見白習香行到書架處伸手取了幾本書抱在懷中緩步向木榻走來。
她空手而去已有著弱不勝力之感此刻一手抱書行來更有舉步維艱之苦。
只見她一字扶鄙一面嬌喘著走回木榻緩緩把懷中她的一疊書放在枕呼手扶木榻喘息不停。
林寒青暗暗忖道:「她身體虛弱至此看來真難以再活下去了。」不禁黯然神傷。
白惜香喘息了一陣舉步向榻上跨去那知剛剛抬起左腿右腿突然一軟跌摔在木榻下面。
林寒青吃了一驚再也沉不住氣一鋌而起。躍下木榻。
情急之下哪裡還顧得男女接受不清之嫌一把抱起了白惜香道:「白姑娘……白姑娘……」右手連拍她身上三處穴道。
白惜香長歎長息一聲微弱的說道:「不用費心了我已經……」一陣急咳打斷了未完之言。
林寒青黯然說道:「你不能死縱然一定要練魔功那就不妨練吧!」
他為人性格沉穩素不願把深藏在心中的情意形露於外此刻情急之下不覺說出口來。
只聽白惜香輕聲說道:「不要緊一時間我還死不了抱我上床去點起火燭我有話對你說。」
林寒青抱起白惜香放在木榻上然後點起了案上火燭。
白惜香緩緩轉過臉來蒼白的臉上泛現一縷笑意櫻唇啟動聲未出口突然臉色一變道:「血!你受傷了?」
林寒青低頭一看只緝拿左胯間鮮血淋淋染濕了一條腿錦帳繡被上到處都是斑斑血跡。
原來他挺身躍起木榻時碰在那魚腸劍上那魚腸劍鋒利絕世雖是輕微相觸但卻在林寒青左胯間劃裂了一道數寸深淺的創口。
白惜香多情的接道:「傷的這樣重很痛麼?」
林寒青微微一笑道:「不要緊只是流血沾污了姑娘的錦帳繡被倒叫在下難安。」
白惜香探手入懷從枕下摸出一方絹帕包起了傷口撿起木榻上的魚腸劍放在案上。
白惜香閉起雙目休息了一陣啟目說道:「你剛才都看到了?」
林寒青垂說道:「看到了只是不敢驚動姑娘故而未曾說話。」
白惜香道:「我原想至少還可以活上三天但現在……現在不行了我恐怕撐不過明日午時哎!連你們大喜之事只怕也看不到了。」
林寒青吃了一驚道:「你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要死了?」
白惜香道:「我已感覺體內有了變化那是死亡之征……」
忽然微微一笑接道:「我生命雖然短促但什麼都看過了人間的恩怨情仇婚喪喜事名山勝水喜怒哀樂也算不虛此生我唯一沒有完成的心願我已是無願不償死而無憾。」
林寒青暗暗忖道:「看她體力的衰退之狀確似已病情我必得先設法使她動了強烈的求生之意以她胸羅之博或可挽救垂危之命?」當下歎道:「姑娘死去可想到你那年邁雙親的痛苦?」
白惜香道:「不要緊他們早已知道我病情無救心中已經哀傷了十幾年死亡早已在他們意料之中。」
林寒青道:「武林道上的千百生靈都繫於姑娘的安危之上難道你毫不關心?」
白借香道:「這些事我已有安排枕畔這幾本書記載著幾種武功每一篇上都有我參照其他武功錄記下的心得看完了這幾本書照著我錄記習練五年後你就可以勝過那西門玉霜那時她如仍然積惡難返你就殺了她以謝武林不用你再用心去逐鹿江湖自然成一代武學宗師天下武林同道都當奉你為達摩祖師後第二奇人。」
林寒香歎道:「我林寒青豈是為了自己成名才勸姑娘的麼?」
白惜香笑道:「你雖無這等用心但我卻是早有此意今宵咱們又有了同榻之情我雖然不是你的妻子但卻比你未來的嬌妻佔了先著雖是一點私情但也是為著天下武林的安危著想……」
長長喘一口氣接道:「在你未能領袖武林之前江湖上是一個雙雌對峙的局面西門玉霜和李中慧分割江湖對峙著李中慧雖然是較遜一籌但她有老母依靠周簧和龐天化等相助再加上少、武當等龐大的實力。可保個秋色平分之局一夕同榻情意我助你成武林一代奇人公私兼顧情理並重這安排難道還不夠圓滿麼?」
林寒青黯然一歎垂下頭去石室中一片寂靜。
過了有一盞熱茶時光白惜香突然伸出手去。握著林寒青的手腕柔聲說道:「再陪我睡一會吧!讓我在死前的時光中多享受一點情愛滋味。」
林寒青突覺腦際間靈光一閃想起素梅相托之言一整臉色雙目凝注白惜香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已安排了身後之事但不知如何安排我林寒青?」
白惜香道:「我不是安排的很好了麼?但事情並非是絕無變化。」
林寒青急急問道:「什麼變化?」
白惜香道:「明日中午西門玉霜答應嫁給你如是答應了我這各種安排自然都是白費心機了。」
林寒青道:「她決然不會答應。」
白惜香接道:「答應不答應各佔一半機會如是我公正些就事而論她答應的機會還要多些。」言罷閉上星目神情黯然!
林寒青略一沉吟堅決的說道:「縱然她答應了我也不要娶她!」
白惜香眨動了一下眼睛奇道:「為什麼?西門玉霜不是很美麗麼?」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不錯她很美麗但林寒青卻未必要以貌取人。」
白惜香道:「難道你一輩子不要娶妻?」
林寒青道:「要我們林家只有我一脈單傳。」
白惜香道:「唉!我知道啦!你要討一個平平庸庸的女子無才便是德你要娶一個完全依附於你的女子。」
林寒青搖搖頭道:「那也不是只要我喜歡她不論她有才無才都是一樣。」
白惜香道:「嗯!李中慧是麼?」
林寒青搖搖頭道:「不是。」
白惜香笑道:「是啦!你現在還沒有遇上心目中的嬌妻。」
林寒青緩緩說道:「有是有了只惜人家卻未必嫁給我。」
白惜香道:「告訴我哪一位姑娘有這樣的好福氣?」
林寒青雙目凝注在白惜香的臉上瞧了一陣道:「你。」
白惜香似是陡然之間毒蛇咬了一口失去神彩的雙目突然泛起來一片神光緩緩說道:「你說的當真麼?」
林寒青道:「句句屬實。」
白惜香眨動了一了圓圓的大眼睛流下了兩行清淚道:「我就要死了你還要開我玩笑。」
林寒青本無心但此時此情卻不禁真情激盪握緊了白惜香右手說道:「我字字句句都是出自肺腑之言只要你肯活下去。」
白惜香接道:「可是我不能生孩子你真要娶了我豈不是絕了你們林家之後?」
林寒青道:「以姑娘才慧生死之事都難不住你何況那生兒育女的事。」
白惜香嗤的一笑道:「這種事不是人力可以決定但不是無法解決的我把素梅、香菊一起帶過去我雖不會生兒育女但素梅卻是多子多福之相替你生上一打小寶寶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林寒青看她眉宇間洋溢著歡笑之情心中暗自奇道:「難道她是當真的很喜歡我麼?」心中念頭轉動人卻微笑說道:「要緊的是你必得活下去。」
白惜香臉上歡容頓失沉吟良久說不出話。
只聽壁間又響一陣噗噗之聲。
林寒青凝神聽了一陣道:「這又是說的什麼?」
白惜香道:「她說在埋花居外有一艘可疑的船支駛了過來在外面徘徊不去。」
林寒青道:「可要我出去瞧瞧。」
白惜香道:「不用了我已在進入埋花居的水道中佈置下幾道機關如若他們擅自闖了進來那就是自找苦吃了。」
林寒青道:「如若來人是西門玉霜你那些布設的機關也能擋得住她麼?」
白惜香道:「我想那西門玉霜決不會黑夜冒險……」
語聲微微頓又道:「如若你覺我閉目不言氣息微弱像是死了過去就拍我背後命門穴如是還不能醒來那就是死去了。」
林寒青急急道:「你才是答應我不死了?」
白惜香道:「目下我的生死之事已經不是我能夠控制此時此情我隨時可以氣絕而亡。」
林寒青黯然接道:「那你答應我的婚約也不算了?」
白惜香搖搖頭道:「我沒有答應。」長長歎息一聲接道:「我們雖然沒有夫妻之名但已有同床共枕之情白嗶雖無暇但清名已受沾我心裡早已認你是我的丈夫如果我能活下去如果我要嫁人自然一定要嫁給你。」
一陣急促的喘息聲打斷了她未完之言閉上雙目不再言語。
林寒青伸手在她鼻息間摸了上一下只覺氣息微弱異常心中大為震動暗道:「難道她真的要在今夫晚上死去不成?」
有心想把她身子移動一下但又黨動一下她就可能死去竟然不敢出手。
一盞孤燈照著石室石室中充滿著淒涼、悲傷的氣氛。
林寒青已是茫然失措腦中一片混亂也不知想些什麼望著燈火呆呆出神。
他木然地坐著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
突然間石室間又傳來一陣噗噗的撞擊之聲。
這聲音驚醒了茫然中的林寒青也使得混亂的神智為之一清。
凝神聽去好覺那石壁傳過來的聲音忽促異常和已往大不相同林寒青雖然無法分辨出那擊打石室的音節含意為何?但卻可從那急促的聲音中分辨出必然是緊急的事。
那急促中撞壁聲音突然間停歇下來但不過一盞茶工夫重又響了起來。
這一次聲音更是急促似是有著十分火急的大事。
轉臉望去只見白惜香星目緊閉似是睡的十分香甜想她半夜勞累一直未得休息此刻酣然睡去對她的身體精神都將大有幫助無論如何不能叫醒她。
這眼下的情勢卻只使林寒青心亂麻他用盡了智能仍是想不出那急促的擊壁之聲含意為何?
他長長吁一口氣使那慌急的心情緩緩的靜了下來開始思索對策既不能驚醒白惜香只有二途可循。
一個是設法找出石室機關暗門也去瞧瞧生了什麼大事?一個是設法使那擊壁傳訊的人聽出疑點了然室中人無法解得她傳訊之意。
想那素梅、香距都是很聰明的人只要略示警光必可推想出石室中密情景。
林寒青開始在壁間搜尋開啟秘門的機關。
他默記著白惜香進入石室地位仔細的搜尋了良久。仍是一無所獲不禁心中氣餒暗道:「看起來只有採用第二個辦法也許素梅、香菊會為我打開秘門。」
心念一轉不再搜尋那秘門機關暗運掌力在壁間一陣亂敲。
他自信那擊壁之聲既然能傳入這石室中來憑籍自己的掌力定可把這聲音也傳遞出去。
果然壁間那撞擊之聲停了下來石室中又恢復了一片沉寂。
大約過有半柱香的時光石壁間突然響起了一陣軌軋之聲裂開了一座石門。
石門外傳入來素梅的聲音道:「林相公姑娘可是睡熟了麼?」
林寒青眼看辦法奏效急急奔了過去道:「白姑娘睡了唉!她勞累半夜睏倦之極姑娘請進來吧!」
素梅道:「不行我家姑娘有命小婢等不得擅入石室還是請相公出來吧。」
林寒青急急行了過去只見秘室通道之中站著勁裝佩劍的素梅不禁心中一動道:「怎麼?埋花居出了事麼?」
素梅答非所問的說道:「我家姑娘怎麼樣了?」
林寒青道:「她睡的很好。」
素梅長長吁一口氣道:「謝天謝地。」
雙掌合十接道:「皇天有眼保佑姑娘長命百歲素梅願以本身壽限為姑娘抵充。」言罷流下兩行清淚。
林寒青看她忠於主人之情心中暗道:「目下埋龍居中正遇大變我如說出白惜香危殆之情。素梅、香菊必將是芳心痛碎那還有心情餘力對付來襲強敵?說不得只好騙她一騙了!」心念一轉勉強一笑道:「白姑娘和我談了半夜的活此刻已然沉沉睡去。」
素梅愁眉一展用袖拭去臉上淚痕笑道:「多謝相公你如能啟動我家姑娘求生意志她必有自救之策小婢就是變牛變馬報答你也是心甘情願。」
忽然覺了林寒青身上鮮血駭然叫道:「林相公你身有血。」
林寒青微微一笑:「不要緊我被魚腸劍劃傷了。」
素梅道:「傷的很重麼?」
林寒青道:「一點皮肉之傷不勞姑娘掛懷。」
語言微頓接道:「你這般勁裝佩劍如臨大敵可是埋花居中生了什麼大事?」
素梅道:「一艘快舟盤繞在埋花居外不去香菊妹妹已然去衛守水道入口小婢待來通報姑娘唉!卻不料姑娘睡熟過去。」
林寒青道:「她談笑半夜倦極而眠不用驚動她了你帶我出去瞧瞧。」
素梅眨動一下圓大的眼睛道:「相公還是留在此地照顧姑娘小婢和香菊妹妹憑仗那水道機關或可拒擋來人。」
林寒青步出石門道:「她睡的很甜我留這裡也是無用反麼而會驚擾著她還是去瞧瞧的好。」
素梅道:「好吧!」轉身向前行去。
林寒青緊隨在素梅身後沿通道而行出得通道停身處是斷崖下一處山角。
抬頭看去星光已斂天色已經大亮。
只聽身後蓬然一聲大震一塊山石落了下來堵住了那秘道洞口。
就在他微一分神之際素梅已推動機關堵上秘道林寒青仍然未看到那啟閉石門的機關何在。
素梅閉上秘道之門急急說道:「香菊妹妹一人衛守水道入口實叫人放心不下咱們快去瞧瞧吧!」放腿向前奔去。
林寒青緊隨在素梅身後一口氣奔到了那水道入口之處。
只見香菊右手執著長劍藏在一處大石之後雙目凝注著水道外面。
水道浪花飛濺果然有一艘梭形快舟在水道前兩盤旋不去。
林寒青放緩了腳步悄然行到香菊身後低聲說道:「可曾瞧出來什麼?」
香菊回目望了林寒青疤痕斑斑的怪臉一眼忍不住嗤的一笑道:「瞧不出來他們大都隱身在船舶之中只能瞧見兩個搖櫓的大漢。」
林寒青暗暗奇道:「這會是誰呢?除了西門玉霜之外又有誰會知道這裡埋花居的所在?」
只見那盤旋的梭形快舟突然慢了下來緩緩向水道之中行來。
香菊暗罵了一聲道:「自尋死路!」左手按住控制水道的機關隨時準備動。
只見那梭形快舟行入水道數尺後。突然停了下來船艙中緩步走出一面目英俊的少年淡青勁裝身風寶劍對著水道抱拳一禮道:「有人在麼?」
香菊回目望了素梅一眼道:「姊姊問問他吧。」
素梅橫跨一步停在石道中冷冷說道:「閣下要找何人?」
那少年找量了素梅一眼道:「在了奉了西門姑娘之命而來。」
素梅接道:「那就原舟返回上覆那西門玉霜就說我家姑娘今日不見賓客。」
那少年怔了一怔道:「西門姑娘之命曾說已和比地主人約好。」
素梅道:「打什麼緊約好了亦可改期。」
少年無奈何時說道:「好吧這個在下回復西門姑娘就是但在下奉命來送上西門姑娘奉送貴東主的薄禮不知姑娘是否可以作主收下?」
素梅略一沉吟道:「什麼禮物?」
那青衣少年探手從懷中取出一紙禮單迫:「奇花玉釵金釵一件密函一封棺木一個、屍體一具。」
素梅怒道:「這棺木、屍體也能當禮物送人麼?屍體拋入湖心棺木你們留著自己用吧?」
那青衣佩劍少年說道:「在下還有下話未完姑娘最好是聽完之後自作主張。」
素梅心中怒氣未息但卻又不禁動了好奇之心忍不住說道:「好!你就說下去吧!」
那青衣佩劍少年道:「西門姑娘交代奇花玉釵貴東主可以不受但那棺木屍體卻是非得收下不可。」
素梅道:「為什麼?」
青衣少年道:「西門姑娘交待貴東主收下棺木屍體也好稍盡一番孝心。」
素梅吃了一驚道:「你說什麼?」
青衣少年道:「貴東主收下棺木屍體亦算是略盡孝心。」
素梅長長吁了口氣鎮靜了一下心神問道:「那棺木內放的何物?屍體又是何人?」
青衣少年道:「這棺木屍體聽起來雖是兩件禮物但事實上卻是二物合一棺木內放的屍體是玄衣龍女。」
素梅尖聲叫道:「你胡說八道我家主母武功何等高強豈是那西門玉霜傷得。」
青衣佩劍少年一笑道:「西門姑娘如何交代在下在下就如何轉告一字不減一句不加。」
素梅勉強鎮靜下心神道:「那棺木現在何處?」
青衣少年道:「現在舟內艙中。」
素梅冷笑一聲道:「我明白了你們想放作驚人之言好混進埋花居來是麼?」
青衣少年笑道:「這個西門姑娘也有交代她說這一段水道之中定有著很厲害的埋伏要在下說明內情後棄船而退。」言罷縱身一躍落入水中急游而去。
只見兩個搖櫓的大漢緊隨著那青衣少年身後躍入湖水中急游而去。水道中只餘下那艘梭形快舟隨著蕩漾的湖水搖動。
香菊望著那梭形快舟低聲對素梅道:「姊姊咱們過去瞧瞧吧!」
素梅道:「咱們不能上了他們的當。」
香菊道:「究竟姊姊年紀大些比我有見識多了這定然是那西門玉霜的鬼計。」
兩個人四道目光一直瞧看那梭形快舟的動靜足足過了一柱香的時間那快舟仍是不見動靜。
素梅再也忍耐不住低聲說道:「你守在這裡我到舟上瞧瞧如有什麼變化只管動機關不用管我生死。」
香菊道:「那怎麼行?」
素梅也不管香菊答不答應沿級而下行近快舟一躍登上小舟。
她小心翼翼運氣戒備而行緩步進入艙中。
果然小舟上已不見人艙中卻端端正正放著一口棺木。
只見棺木上面寫著《玄衣龍女法體》六個大字棺木已經封了起來。
棺蓋上放了一對玉釵釵後並排著十束奇花。
那一對玉釵瑩晶潔白一望即知是上好的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