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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文 / 臥龍生

    林寒青仰天長長吁一口氣道:

    「無道聵聵不佑才人。」

    素梅幽幽說道:

    「據小婢和香菊妹妹默察情勢姑娘似是對自己的病情瞭解甚深也許她自己早已知道了療救之法只是她不肯設法自救林相公見著她時還望能好好的勸她一下。」

    林寒青道:

    「好!在下盡力就是、」

    這時小舟已然行至湖心素梅突然回過頭來望了林寒青一眼道:

    「林相公你為什麼要用絹帕包住頭臉?」

    林寒青輕輕咳了一聲道;

    「我……我有些不舒服。」

    素梅道:

    「我家姑娘當真是有著未卜先知之能她連林相公用絹帕包住頭臉的事都能夠預先知道所以小婢見到相公之後不用多問就知道是你了。」

    林寒青心中暗道:青天白白我如不把這樣一個醜怪的臉兒也起豈不是存心要驚世駭俗麼?她既知道我面容被毀。預測我包起了頭臉那倒不算什麼稀奇的事但她能於事前料定的確是常人難及口裡應道:

    「白姑娘一向料事如神在下素所敬服。」

    素梅微微一笑不再說話全力搖櫓快舟如箭破浪飛馳。

    林寒青抬頭望去只見水波接天一望無際忍不往問道:

    「姑娘那埋花居還有很遠麼?」

    素梅道:

    「在湖中西洞庭山最快也還要半個時辰。」

    林寒青道:

    「可要我幫你搖櫓?」

    素梅道:

    「不用了。」

    快艇如飛直向前面馳去。

    林寒青望著湖波腦際間陡然間泛起一縷莫名的恐懼打了一個寒顫全身開始起抖來。

    他自那夜服了造化老人的藥物之後曾經跳入一座水池之中只道此後不再怕水卻不料突然又舊疾復對水由心底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

    這恐懼愈來愈重林寒青竟是不敢再望湖水躲入艙中閉上雙目。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突聽素梅嬌聲說道:

    「林相公西洞庭山到了請上岸吧!」

    林寒青步出艙門望去果見小舟已泊在一片石壁下面。

    素梅當先一躍飛落在一塊突出跑大石上舉手相招。

    林寒青眼看碧波蕩漾心有餘悸瞧準了素梅站立的位置縱身一躍直飛過去。

    那素梅眼看林寒青飛躍過來立時縱身而起躍向一個大石之後口中說道:

    「林相公上了這大石後面的石級就是我們姑娘住的埋花居了。」

    林寒青腳尖一接力輕輕一點山石疾向另一塊大石後面飛去。

    只見素梅已沿著石後的階梯快步向前奔去。

    原來這塊大石後面由人工開出了一座石梯。

    登上石梯景物忽然一變。

    只見削壁上環繞一塊畝許大小的盆地地上栽滿了花樹迎面一座用花樹植成的籬門橫題著「埋花居」三個大字。

    素梅低聲對林寒青道:

    「不知姑娘睡著沒有咱們放輕著腳步過去別要驚醒了她。」

    林寒青點頭應道:

    「有勞姑娘帶路。」緊隨著在素梅身後行去。

    穿行過一片花畦到了一座精緻的小樓前面。

    素梅輕輕開了兩扇木門。低聲說道:

    「相公請在室外等候片刻我去瞧瞧姑娘醒了沒有。」

    林寒青道:

    「姑娘儘管請便。」

    素梅輕步入室片刻之後重又行了回來道:

    「姑娘在樓上相候。」轉身帶路而行直登樓上。

    這是一座布設精雅的小廳佔去了小樓一半鄙間似是掛著一幅壁畫但卻被垂下的白綾掩住。

    林寒青目及了小廳一眼心中暗道:這佈置法清貴只是有些太過淒涼了。

    素梅指指左側垂下的一道軟簾低聲說道:

    「那就是姑娘息居之室你自己進去吧!」

    「姑娘的閨房在下豈可亂闖。」

    素梅道:

    「小姐病中無力難道還要她出來接你不成?」

    只聽那軟簾低重的香閨傳出一縷柔柔清音道:

    「來的可是林相公麼?」

    素梅輕輕推了林寒青一把道:

    「去吧!姑娘在叫你了。」

    林寒青應了一聲啟簾而入。只見白惜香一身白綾內衣擁被而臥一見林寒青走了進來掙扎坐起道:「臥病垂死之人也不用嚴守男女的禮節了。」

    林寒青急急說道:

    「姑娘請躺著說話也是一樣。」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

    「我想到還有兩月壽命所以和你訂下了兩月之期卻不料回來後病勢轉劇看樣子過一個月也難撐得過了。」

    林寒青看她雙頰果然是更見消瘦不禁心頭黯然低聲說道:

    「姑娘既自知病勢劇惡為什麼不肯延醫診治呢?」

    白惜香道:

    「我自己都醫不好天下哪還有能醫我病之人?」

    林寒青呆了一呆默然不語。

    白惜香淒婉一笑接道:

    「解開你臉上包的絹帕坐下來和我談談。」

    林寒青依言解下臉上絹帕說道:

    「姑娘才華絕世醫理精博難道世間當真就無藥可醫你的病麼?」

    白惜香歎道:

    「油盡之燈豈能久燃何況靈藥無地豈是輕易可得。本來我還可以多活一些時間只要我能夠善保生命的潛力但我卻天生的不肯安份常用金針過穴之法激我體能中蘊茂的潛力唉!我身體本已虛弱再加上我這般不知愛惜的消耗那無疑促使我早死之期了。」

    林寒青道:

    「你既然如此明白為什麼又偏偏明知故犯?」

    白惜香突然微微一笑道:

    「如是我終日裹躺在病榻上就算多活上三年五載那又有何趣味?」

    林寒青歎道:

    「如若姑娘不遇上這次徐州英雄大會或遇上了亦不肯插手過問也許姑娘還可以多活上一些時日。」

    白惜香緩緩移動一下嬌軀說道:

    「唉!我原想悄悄而來默默而去心胸潔白了無牽掛死活的事早已不入在我的心上了那知竟是天不從我心願就在我將要離開這人間之時卻在我心靈中留下了一線牽掛。」

    林寒青歎道:

    「在下自知無能但卻願盡我之力為姑娘效勞你有什未完成心願但請吩咐在下林寒青一日不能辦好我就盡上一日心力十年不能辦完這十年不休不息盡我有生之年。必為你完成心願。」

    白惜香蒼的的臉色上泛起了一圈紅暈笑道:

    「我身後之事早有安排不勞你費心了。」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

    「你不陪你那陰陽羅剎去找一位前輩武林遺物跑來此地作甚?」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

    「在下來趕赴姑娘之約。」

    白惜香笑道:

    「嗯!為什麼來的這樣快?」

    林寒青一時間無言可對只好默然不語。白惜香輕輕歎息一聲道:

    「此地無人只有你我你心中有什麼話儘管說出來不用心存顧忌。」

    林寒青心中忖道;不錯我為什麼這樣早趕來找她呢?是我覺那陰陽羅剎作偽戲弄於我還是我突然關心到她?

    他移目窗外望著削壁間一株盛開的紅花沉思不言。

    白惜香長長吁了一口氣舉手理了不一下邊散道:

    「你可是想不明白麼?」

    林寒青道:

    「在下是素來不喜歡謊言。」

    白惜香道:

    「我知道你覺了那位羅剎姑娘的舉動可疑突然間裡想到了我一念衝動匆匆趕來。」

    林寒青心想否認但又覺著她說的清晰暢明正是自己心中欲言又不知如何措詞是好不禁長長一歎道:

    「姑娘說的不錯那經過之情卻是如此只是……」

    白惜香接道:

    「只是什麼?」

    林寒青道;

    「在下來此之前卻是曾經三思。」

    白惜香道:

    「既經三思必有所求敢問林兄來此的用心何在?」

    這一問又把個林寒青問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沉吟了良久道:

    「姑娘生死關係武林蒼生劫運。」

    白惜香道:

    「這題目太大了我只要問你來看我用心何在?」

    林寒青道:

    「姑娘對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趕來探望姑娘病情實乃理所當然。」

    白惜香輕輕歎息一聲道:

    「這麼說來你是很關心我的生死了?」

    林寒青道:

    「何只在下一人想那天下群豪有那個不關心姑娘的生死之事。」

    白惜香道:

    「不錯有很多人關心我可是又有誰能夠使我多活幾年呢?」

    林寒青道;

    「這個這個……」

    白惜香淡淡一笑道:

    「我想你心中定有著很多的疑問趁我此刻神智清醒還有運用思考能力快些問吧!」

    林寒育道:

    「在下此來主要是探看姑娘病勢並望能為姑娘略效微勞。」

    白惜香道:

    「我就要死了你對我這樣有什麼用?」

    林寒青道:

    「姑娘仁心俠風武林巾誰不敬仰在下只不過千萬人之一而且。」

    白惜香道:

    「你這麼說好像我又在武林中成了名啦!」

    林寒青道:

    「何止是成名而且天下武林敬慕感戴。」

    白惜香道:

    「你也對我很感激了?」

    林寒青道:

    「受恩如山銘感五內。」

    白惜香臉色微微一變道:

    「你這般對我感恩如是我要你死你也不會推辭了?」

    林寒青道:

    「姑娘儘管吩咐自當全力以赴雖萬死亦不敢辭。」

    白惜香道:

    「好!那我托你辦件事了。」

    林寒青自漸形愧心中雖有愛慕之意但卻不敢說出口來把一片愛慕之心化作了感恩圖報之情肅然說道:

    「在下洗耳恭聽。」

    白惜香道:

    「我死之後你要在這埋花啟中替我守墓不知你肯不肯答應?」

    林寒青道:

    「好!不過在下要托人送上一封家書免得家母惦念。」

    白惜香歎道:

    「為人子者理該如此。」

    林寒青星目轉動看她臉色蒼白的不見一點血色心中黯然忖道:此女智慧絕世貌羞花月竟然是如此夭壽。

    白惜香理了一下頭上秀柔聲說道:

    「你在想什麼?」

    林寒青道:

    「我在想似姑娘這等人才為什麼無不假年唉!當真天妒紅顏。」

    白惜香笑道:

    「自古紅顏多薄命世間哪有福慧人我如是生的笨些也許可以多活幾年。」

    林寒青明知玉人命雖不長卻是苦無良策可求緩緩站了起來道:

    「姑娘好好休養在下不打擾了。」轉身向外行去。

    只聽白惜香幽幽說道:

    「站住!」

    林寒青回過頭來道:

    「姑娘還有什麼指教?」

    白惜香道:

    「你可是希望我名活幾年麼?」

    林寒青雙目神光一閃道:

    「在了希望姑娘能長命百歲。」

    白惜香默然沉思良久又道:

    「算了算了縱然我僥倖成功豈不是落下背信毀諾之名?」林寒青聽得茫然一怔道:

    「白姑娘語含玄機在下實有些聽不明白。」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

    「不用明白啦!咱們談談你那位羅剎姑娘的事她帶你到何處去看武林前輩遺物?」

    林寒青道:

    「這個她還未和在下談過。」

    白惜香道:

    「你可是覺她欺騙了你才悄然出走。到太潮埋花居來找我?」

    林寒青道:

    「在下遵從姑娘之言默查她舉動果然覺了甚多破綻。」

    白惜香道:

    「你知道她是誰麼?」

    林寒青道:

    「這個在下還很難下斷語。」

    白惜香笑道:

    「不用多費心機了她就是毀去你容貌的西門玉霜。」

    林寒青道:

    「在下亦有此疑不解的是。她又為何要假扮那陰陽羅剎戲弄於我?」

    白惜香道:

    「她要和和李中慧賭氣要改變你的心意使那李中慧嘗試一下情場受措之苦。」

    她輕輕咳了一聲接道;

    「李中慧對你用情很真但真到何種程度那就很難說了就眼下情形而論你如真的變了心。那李中慧也未必會傷心千回痛腸百折。但那西門玉霜加諸她的羞辱卻使她難以忍受。」

    講著講著似是突然想起來什麼好笑之事忍不住嗤的一笑道:

    「本來西門玉霜該勝的但她性子太急了一點前一陣表演的維妙維肖十分成功後面卻破綻重重自參馬腳。」

    林寒有聽得瞠目不知所對只有默默不語。白借香似是談到歡樂之處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片笑容接道:

    「那西門玉霜自負武功才華徐州一敗把一腔怒火盡都洩李中慧的身上可笑的是兩個人竟先從情場打起。由假逐步成真。」

    林寒青道:

    「在下聽那李姑娘之言此事都是白姑娘的安排。」

    白惜香道:

    「自然是我了我如不把她意氣心機局限於情場之爭雙方勢都將把心力集中於三月後一場決戰你可想那一場大戰之後武林還會有多少精英留存!」

    林寒青道:

    「原來如此。」

    白惜香格格一笑道:

    「因此我才想出這個小花樣來。自然如若那李中慧對你毫無一點愛慕之意這辦法也難行通巧的是李中慧早已對你有意再經一番巧言說項她就答應了下來。」

    語聲微微一頓星目流轉望了林寒青一眼接道:

    「我料那西門玉霜好強的性格什麼事都想勝人一籌而且她耳目靈敏眼線廣佈什麼事都別想瞞得過她何況我們有意放水果然這件事很快就被那西門玉霜知道了。」

    她嬌媚一笑按道:「你本來生得很英俊只是那西門玉霜閱人過多。匆匆一眼無法留下難忘的記憶。經過這麼一鬧西門玉霜竟然也效春蠶作繭目縛。」

    話至此處歡容頓失長長一歎默然無語。

    林寒青心中暗道:如若那西門玉霜真跡對我有情也不會毀去我容貌了。等了很久仍不聞那白惜香接話下去忍不住問道:

    「姑娘安排此策於江湖殺戳有何補益?」

    白惜香道:

    「這件事應該結束了。如若西門玉霜對你動了真情她就不致再作出上干天怒的事來我再傳你金針過穴法候機刺她一處穴道破了她的瑜珈心術讓她脫離魔道她那嗜殺冷酷的性格必將一變為嫻靜溫柔而且其溫順、溫婉還將是常人難以及得。」

    林寒青道:

    「有這等事?」

    白惜香道:

    「這是一種深奧的醫道也算是一種神奇的武學聽來玄奇莫測其實說穿了平常的很又可惜……」忽然又往口不言。

    林寒青道:

    「可惜什麼?」

    白惜香面色凝重的說道:

    「唉!玩火焚身古有明訓我原想擺佈別人卻不料竟然竟然……」眨動了一下星目兩行清淚奪眶而出。

    林寒青吃了一驚道:

    「白姑娘怎麼了可是有些不舒服?」

    白惜香舉起衣袖拂試一下臉上淚痕緩緩說道:

    「我很好。」

    林寒青心中暗暗奇道:女孩子家當真是難以測度這眼淚有如裝在口袋一般隨時隨地都可取得出來。想說句慰籍之言也不知從何說起。

    只聽白惜香緩緩接道:

    「我已替那李中慧安排了拒擋西門玉霜之策使這兩人在武林中保持個平分秋色的局勢。」

    林寒青道:

    「你即然幫助了那李中慧為什麼不肯全力助她使她能一舉之間擊敗那西門玉霜?」

    白惜香一對明亮的秋波盯住在林寒青的臉上深情一笑道:

    「如是她們兩個人不能保持武林平衡之局你豈不是太不重要了麼?」

    林寒青心中已然有些明白但仍然裝糊塗問道:

    「這事與我何干?」

    白惜香道:

    「你是真不明白呢?還是假裝糊塗?」

    林寒青道:

    「自然是真不明白。」

    白惜香道:

    「千年以來武林大權大都操在男人手中其間縱然有幾位巾幗奇英出而主事但也不過是曇花一現難以長久但如由二女分治該局面自是可以長久一些使天下鬚眉自慚形穢然後再有一個才氣縱橫的男人突然出現江湖之上短短數月之內降服了兩個雄峙江潮的美人使武林大權又恢復到男人手中那人豈不是受到所有武林同道的敬重麼?」

    林寒青道:

    「可是放眼當今江湖又有誰人具此才能?」

    白惜香道:

    「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

    「姑娘可是說的區區在下麼?」

    白惜香道:

    「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麼?」

    林寒青道:

    「在下這點武功如何能是那西門玉霜之敵?」

    白惜香道;

    「李中慧也不是如若單憑武功造詣對敵別說三月時光就是給李中慧一年時間也是無法練成西門玉霜的敵手。」

    她急急的喘了兩口氣閉上了雙目不再言語。

    林寒青凝目望去只是白惜香頭上汗水突現不禁吃了一驚謊急之下那還顧及到男女之間的禮節伸手摸去只覺白惜香右手冰冷而且還微微抖動。這一驚非同小可急急喊道:

    「素梅快來你們小姐……」話未落口素梅已衝了進來。

    素梅似是十分內行一進門就撲上床去抱起了白惜香探手入懷摸出一粒丹丸揮動雙手在白惜香身上推拿起來。

    林寒青呆呆的站在一側不對如何出手相助。

    那素梅動作熟練快而不亂推拿過白惜香身上幾處穴道後放正了白惜香的身子長長吁一口氣。道:

    「林相公不用害怕姑娘常常病……」忽然看到了林寒那恐怖的面目不禁啊喲一聲驚叫疾退了兩步定定神說道:

    「你是誰?」

    林寒青道;

    「在下林寒青。」

    素梅道:

    「那林相公生的英俊瀟灑怎會是你這等醜怪的樣子?」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

    「在下遭那西門玉霜毀去了容貌只落得這等醜怪之形。」

    素梅道:

    「白姑娘早就見過了她一點也不害怕。」

    素梅圓睜著一對大眼睛盯住在林寒青臉上瞧了一陣嗤的一笑道:

    「定是這副五顏六色的奇怪面孔陡然瞧見雖然有些害怕但如瞧的久了倒是滿好玩的。」

    林寒青長長歎息一聲.默然垂下頭去。

    素梅似是自知言詞太過尖刻傷到了林寒青微微一笑道:

    「林相公你肚子一定很餓了我去給你點碗麵吃。」

    林寒青確實感覺到腹中有點飢餓當下說道:

    「那就有勞姑娘了。」素梅道:

    「不用客氣你在姑娘房裡坐坐吧也許我面沒做好姑娘就會醒過來了。」說完轉身而去。

    雅靜的香閨中只餘下林寒青一個人。

    回頭看去只見白惜香睡的十分香甜。心中暗道:讓她好好的休息一會吧我如在室中只怕要驚擾到她不如到廳中坐上緩緩步了過去順手提起白綾一角凝目望去不禁一呆。

    原來那白綾之後竟是一個身著勁裝的少年赫然竟是自己的畫像。

    在那畫像旁側題著「春閨夢裡人」一行草書下面是:「白惜香繪題」五個字。

    林寒青望著那飄逸瀟灑的圖像茫然歎息一聲搖搖頭放下白綾緩步走到另一處白綾前面順手提起白綾一角仔細一瞧登時呆若木雞。

    敢情那白綾之後也是一幅自己的畫像妙的是過那畫像分側也題著「君是春閨夢中人」下面落款是:「李中慧午夜繪題」。

    林寒青放下手中白綾長長吁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奇怪呀這是怎會一回事呢?」他起手來換著臉上的疤痕。只覺疑惑重重百思難解。

    只聽一陣步履之聲傳了過來身後響起了素梅的聲音:

    「林相公吃麵啦。」

    林寒青緩緩轉過身子道:

    「有勞姑娘。」

    素梅手中捧著一個玉盤盤中放著一碗麵四樣小菜緩步行近一處小几放下玉盤笑道:

    「小婢不善炊事相公將就著吃一點吧!」

    林寒青腹中甚感飢餓端起碗來一口氣吃個點滴不剩放下碗讚道:

    「好極了。」

    素梅嬌媚一笑道:

    「小婢有幾句話想和林相公談談但不知當是不當?」

    林寒青道:

    「儘管清說但得在下力能所及無不全力以赴。」

    素梅輕輕歎息一聲:

    「相公未來之前我家姑娘整日裡獨居深閨一天中也難得看到她一次笑也難得聽到她說一句話但相公來此之後情形就大大不同了或許因相公之力能使我家姑娘多活一些時光。」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

    「白姑娘生死之事關連天下武林道中正邪消長之機。就算讓在下分她一些壽限亦是心甘情願。只是在下絲毫不得醫理如何能醫得姑娘之症?」

    素梅輕輕歎息一聲道:

    「我家老爺、夫人為了小姐的病勢。訪遍了天下的名醫。仍是找不出療治小姐病症之良方。」

    林寒青接道:

    「天下名醫束手要我一個不解醫道之人如何有此能力。」

    素梅道:

    「小婢和香菊妹妹追隨了姑娘數年之久。總覺著姑娘內心之中。深藏一種不為人知的隱密。」

    林寒青道:

    「你們追隨她數年之久難道就一點不知麼?」

    素梅道:

    「別說小婢了就是老爺、夫人只怕也是不知道。」

    林寒青問道:

    「有這等事?」

    素梅道:

    「小婢並非是信口開河胡言亂語而是言有所倚還望相公答允賜助才好。」

    林寒青道:

    「如若我能力所及萬死不辭。」

    素梅道;

    「小婢和香菊妹妹綜合姑娘平日的言行經過了數月研討覺了一件極大的隱密。」

    林寒青道:

    「什麼隱密?」

    素梅道:

    「小婢和香菊妹妹都覺出姑娘有一種方法(可以醫好她的奇症至少也可以使她多活上十年八年但卻不知何故她一直不肯自行療治。」

    林寒青道;

    「此話當直麼?」

    素梅道:

    「小婢和香菊都堅信不移。」

    林寒青道:

    「這就有些奇怪了。」

    素梅道:

    「姑娘一生中獨特奇行不勝枚舉但她對任何事物都抱著一種玩不恭的態度小婢們從未見過她真正的關心過一件事一個人但她卻對林相公有些不同。」

    林寒青沉吟了一陣道;

    「有何不同?」

    素梅笑道:

    「你當真的這麼笨麼?我們姑娘經營這一座埋花居除了我和香菊連老爺、夫人都未來過但她卻約請你林相公到此造訪而且約見閨房款款深談這些舉動豈是對一平常人麼?」

    林寒青道:

    「在下亦有此感白姑娘的確是對我不錯只是在下卻未敢存萬非分之想。」

    素梅嗤的一笑道:

    「如若你存有非分之想她也不會對你這樣好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

    「我家姑娘雖然身體虛弱看上去臉色有些蒼白但她卻有著一種人所難及的清雅之氣楚楚可憐動人憐愛。不知有過多少人對她傾心雖然明知她命難長久隨時都可能死去但仍有無數的人苦苦相求縱然是做上一日夫妻也是心甘情願但不知相公對姑娘看法如何?」

    林寒青道:

    「這個在下從未想過。」

    素梅道:

    「不談這些啦!小婢屈求相公的是請相公能夠勸勸姑娘要她多活幾年。」

    林寒青道:

    「好吧!不論行與不行在下都盡力一試。」

    素梅深深一禮道:

    「有勞相公小婢這裡先謝過了。」

    林寒青道:

    「不敢不敢。」

    素梅收拾了碗筷輕聲說道:

    「姑娘快要醒了相公千萬不要和她談起是應小婢之求。」

    林寒青道:

    「記下了。」

    素梅微微一笑道:

    「相公如能勸得姑娘多活幾年小婢和香菊妹妹都終身感激不盡一輩子侍候你林相公。」

    林寒青道:

    「言重了。」

    素梅嫣然一笑款步下樓而去。

    林寒青伸手摸摸臉上的疤痕心頭泛起一股茫然的感覺心中暗暗忖道:我林寒青這麼一幅奇形怪狀的樣子如何能和這些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們混在一起?但得勸轉那白惜香動了求生之念我就得離開此地才是。

    他呆呆的坐著心中胡思亂想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

    只聽軟簾垂誕的閨房之中傳出來白惜香呼叫素梅的聲音。

    林寒青本能地奔了進去一腳踏進門內不禁一呆。

    原來那白惜香此刻已然坐了起來身上覆蓋的棉被也已推開身上的白綾睡衣也已翻了起來露出來一雙雪白的玉腿。

    只聽夢囈般的聲音叫道:

    「素梅呀!快些過來我熱死了。」

    林寒青略一猶豫快步奔近榻前伸出手去抓住白惜香的手臂道:

    「白姑娘你很熱麼?」

    白惜香道:

    「我快要熱死了。」反臂一抱抱住了林寒青。

    林寒青只覺一個滑膩的嬌軀撲入了自己的懷中一陣陣的甜香迎面撲來。

    他有生以來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懷中抱住這樣一個半赤裸的少女只覺心中怦怦亂跳全身行血加熱生雙頰難以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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