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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牛肉場 文 / 李涼

    不一日。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抵川境,若再行一日,將可進入雲南,很快可抵毒龍山附近。

    兩人遂在一小鎮打尖,一邊果腹,一邊想辦法.要如何擺手華秋風。

    君小心歎息:「早知還要用到他,也不該把人揍得沒頭沒臉,現在連碰面都會出問題,哪還顧得跟他談生意?」

    金王玉道:「不如先抓人,再逼他說出玉清蕭下落,你覺得如何?」

    「這是最後一招,沒到生死關頭,豈能亂用!」

    「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其他方法了。」

    君小心沉吟著:「這色魔最是喜歡女人,可歎我們不是女人身,否則還可以用來勾引他……」

    金王玉道:「我回去叫姊姊來勾引他如何?我姊姊很明理,一定會答應的。」

    君小心敲他一個頭,斥笑道:「要是你姊姊被他勾走了,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金王玉乾笑:「會有這麼嚴重嗎?」

    「誰知道?不過我可以確定,她來了以後,你從此就不能再踏出金玉樓一步了。」

    金王玉這才想到自己是偷溜出來,算算日期也該三月餘,玩的有些過火,但就是捨不得君小心,趕忙說道:「還是另想辦法的好。」

    此時君小心已邪笑起來:「想到了。」

    「什麼方法?」金王玉急問。

    「變女人!」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男扮女裝啊!」

    金王玉不禁根笑:「這成嗎?怎麼扮?我們是男人他一定能看出破綻。」

    「我們可以訓練,就像把王胖胖變成中原小姐一樣,照樣迷死那些沒眼珠的。」

    「可是……我覺得我一點都不像女人…」

    「唉呀!人要在裝,塗點胭脂,畫上眉筆,誰還認得你是男是女?」

    金王玉雖不敢嘗試,但君小心如此認真,他又不知如何拒絕,拖拖拉拉也被拉往賣女裝用品小店,一口氣給買了一大堆化妝品,還有兩套美麗衫裙。匆匆忙忙租了客房,兩人開始研究如何美化自己。

    然而照向鋼鏡,金王玉那瓜皮頭,再怎麼看都弄不出女人模樣。君小心這才發現頭髮最為重要,再次出門買假髮,然而小鎮哪來這玩意兒?百般要求店家介紹之下,才在西村一窮家女,買得她割下長髮。君小心一時欣喜,半是救濟,一口氣給了兩錠黃金,少說也有七八十兩,那窮家女嚇呆了,待她醒來,君小心已走,她還以為是神仙暗中相助,趕忙喚回田中工作老母,膜拜天地,感謝神仙使她母女生活得以改善。

    君小心回到客棧,興沖沖將頭髮分一半給金王玉,由於頭髮過長,掛在他背後,就決拖地,只好將它再剪一半,免得太長,

    「可是怎麼黏上去?」

    金王玉正為後腦勺光禿的腦袋煩惱,君小心研究結果,決定把假髮分一小撮一小提地黏向頭頂,從左耳際黏到右耳際,再全部往後撮梳,終於蓋住整個後腦勺,編接部份則綴以朵朵珠花,垂向左耳再來個墜馬蘭花,還流了小劉海,果真變了女人樣,金王玉窘笑著:「要是我爹知道我搞成這模樣,他不知做何想法?」

    君小心窘笑著:「一定很高興,要男就男、要女則女,這是絕頂功夫哩!」

    「可是我總覺得怪怪地……」

    「也沒什麼好奇怪,易容之術,在武學上也是一門大學問,有人還學不到呢!」

    金王玉苦笑不已。

    接下來,君小心開始替他化妝。金王玉本就長在富豪之家,長得細皮嫩肉,而且年齡又小,並未特別顯出男性化,只要穿上玫瑰紅衫裙,再上粉腮、胭脂,已是一位漂亮小姑娘。

    照向銅鏡,他看得都想笑,原來自己裝扮女人,竟也有幾分姿色,跟姐姐比起來,也差不多美麗嘛!

    君小心則把假髮編成兩條辮子,接向雙肩,頭纏了紅絲線,再掛上黃玫瑰,也流了劉海兒。他本長得可愛,又是雙下巴,臉容較為突出,畫上胭脂和塗腮紅,淡中帶美,美中帶雅,尤其是他那須須的小臉和鬢鬚,更讓他顯得不同於其他女人,英柔可人。

    金王玉瞧向他,兩眼瞪得發直:「大俠客,你現在是我所見過最漂亮的女人,那音水萍跟你比起來,還少個雙下巴、粗眉毛呢!」

    君小心弄笑:「少拍馬尼啦!」

    「真的,我說的是真心話。」

    「就算是真的,可惜我不想當女人,眉毛會過粗?要不要修?」

    「不必啦!粗粗直直,更具味道。」

    「你什麼時候懂得欣賞女人?」

    金王玉臉一紅:「哥哥說的,到現在我才想清楚。」

    君小心逗笑:「別臉紅啦!你現在是女人,得先學會欣賞女人,才扮得像。」

    「我盡量怒力。」

    臉妝已差不多,衫裙也穿上,繡花鞋也換了,該是一切順利。

    金王玉癟笑道:「現在可以出去了吧?」

    他也想試試效果如何?

    君小心伸手拈了一下蓮花指:「等等,還有最重要的女性象徵沒弄上去。」

    金王玉不解:「什麼女性象徵?」

    「別問那麼多,馬上你就知道,你幾歲了?」

    「十一歲……」

    「那是荷包蛋!」

    「荷包蛋?是什麼意思?」

    君小心作態地往床上行去,抓起棉被,掏出棉花,分成兩撮,再用布巾包起,然後往金王玉胸部塞去,呵呵笑道:「看見沒有?似凸非凸、似扁非扁的就叫荷包蛋。」

    金王玉窘紅著臉:「當女人還真麻煩,那你呢?」

    「我喔……荷包蛋再加兩粒葡萄乾!」

    金王玉癟笑不止,君小心則一本正經拿棉花塞去,雖是尖尖地,卻不夠聳高。

    「那只好變肉丸啦!」

    再加些許,果然迷人多了。

    金王玉輕笑:「女人一定要……這樣嗎?」

    「不一定,餛飩皮就不用了。」

    「我可不可以當餛飩皮?」

    君小心敲他一記響頭:「只有你這種女人想當餛飩皮,盡失女人輕力,可別忘了,我們是要去迷人的。」

    金王玉平窘直笑,也莫可奈何。

    君小心照照鏡子,覺得十分滿意,才又說道:「剩下的就是走路還有聲音了,走路可以慢慢學,聲音卻要先裝,你叫叫著。」

    金王玉年紀仍小,聲帶未變,裝聲叫出,也湊合湊合。君小心則早有練習,現在說起女人腔,十分順口。

    都差不多了,兩人收拾東西,準備退房離去。

    掌櫃見兩男進、兩女出,一時詫愣當場,君小心則慷慨多付銀子,媚眼一勾,可把掌櫃心肝給勾得怦怦亂跳,以為兩人是女扮男裝,卻未想過兩人是男扮女裝。

    試過了這一關,兩人信心大增,慢步往街道走去,引來不少騷動。在邊陲小鎮,何曾出現過如此美女?男性差不多都是啦!女性則既羨慕又嫉妒,兩眼盯著兩人不放。

    兩人招搖過鎮,男性已憋不住,喧叫起來,哨音四起,兩人卻嬌柔作態,往鎮西行去了。

    過了郊道,兩人才呵呵笑起,大呼過癮。

    金王玉笑道:「成功啦!他們已把我們當成女人,被我們迷死了!」

    君小心道:「那些凡夫俗子.懂什麼美人?華秋風一輩子在女人堆打滾,想瞞他,並不容易,我們還得多練動作。」

    「你怎麼教,我怎麼學,呵呵!當女人也挺好玩的。」

    兩人在路上慢慢學起女人動作,心血來潮,君小心乾脆唱起「貴妃醉酒」,耍的甚是開心。

    此時郊道已有一男一女行來,男著孔武有力,若土匪,年約四十餘。女者半老徐娘,濃妝艷抹,有若老鴇子:兩人行近十餘丈,已擋在前頭。

    君小心但見有人,又和金王玉裝出女人聲態。

    老女人含笑走來:「兩位姑娘貴姓?要到何處去?」一雙賊跟不停往兩人身上來溜去,似在打主意。

    君小心含笑幾聲,溫柔地蹲身為禮,說道:「我叫君小花.他叫金小桃,要到桃花鄉去。」

    「好一個挑花鄉,那裡一定是溫柔鄉了?」

    「大概是吧!我們還沒去過呢……」

    老女人含笑道:「沒想到你們年紀輕輕就出道了,真是看得開,他們都叫老身王媽媽,兩位也可以這樣稱呼我。」

    「王媽媽好……」君小心和金王玉叫得又甜又嗲。

    王媽媽聽的甚是舒服,笑聲不斷。

    「咱們既然碰上了,自是有緣,不如到我那兒坐坐,說不定你會喜歡那兒呢?」

    君小心問:「王媽媽是做什麼的?」

    「我……呢……是帶戲班的……」

    「帶戲班的?那麼你一定會教人怎麼擺姿勢嘍?」

    王媽媽見兩人如此興奮,滿口笑言:「當然會,甚至還教你如何迷男人呢!」

    金王玉十分激動:「哇!太棒了,咱們找到師父啦!」

    王媽媽暗自浪笑:「小的竟然比大的騷,看兩人姿色,老身我可發了。」笑意又送來:「拜我為師準沒錯,我教出來的徒弟,在台上這麼一拋媚眼,台下男人差點想衝上台抱住她呢!可想而知老身功力有多高。」

    君小心拍手叫好:「還請王媽媽多多指教。」

    「好,一定好,咱們回去再說,一道走!」

    抓起君小心和金王玉,奔向那大漢,原是她保鏢王猛,四人即往郊道奔去。

    走走繞繞,來至一處小村落,只有十餘戶古樓,不知是否住人。

    王媽媽領著兩人走人一間大木屋,原是戲台,排了不少長椅,台上倒了不少女子,正在睡覺。王猛先趕在前頭,將那群女子趕往後台,女子怨聲四起,還是走了,衣衫十分不整,有的還露出胸乳,她們好像十分習慣。

    君小心皺眉:「這是什麼戲班?」

    王媽媽含笑道:「歌戲舞團啦!唱歌、演戲、跳舞都有。」

    「還真複雜……」

    「久了你就會習慣啦!你不是要學姿態?老身教你幾招,保證迷死男人。」

    王媽媽跳上戲台,耍了幾招極盡粗俗挑逗姿態,弄得君小心和金王玉有些失望,這不是他倆所想學的。

    君小心問:「還有別的嗎?」

    王媽媽媚眼笑道:「你們兩人胃口不小,放心,學會了這幾招,到了晚上,我再教你們。」

    「好吧!反正天也快黑了,先弄點吃的再說!」

    「當然要讓你們吃最好的啦!不過你們得答應我,晚上要上台演出才行。」

    君小心想在觀眾面前要幾招,若未被識破,大概可以防過華秋風了,遂點頭:「沒問題,耍幾場都沒問題。」

    王媽媽登時快笑裂了嘴:「你真好,真上道,憑你這長相,一定大紅特紅,老身這就替你弄來酒菜,儘管喝,別醉了就是。」

    她趕忙奔向後台,臨入門,還轉向王猛大叫:「快呀!去宣傳,今晚來了兩位蘇州大美女,保證叫他們看的過癮。」

    王猛有點意外:「這麼順利?」

    「唉唉!人家是內行人,一說就通啦!」

    王猛往君小心瞧去,君小心擺出一副內行人的騷樣,弄得王猛色眼昏花,登時哈哈大笑,宣傳去了。

    金王玉窘笑:「我們真的要演戲?我根本不會……」

    君小心道:「怕什麼?我看這也不是什麼好戲班,憑我們姿色,隨便耍他幾招,準把觀眾耍得眼花繚亂。」

    金王玉只好相信小心的話了。

    不久,王媽媽弄來酒菜,擺在戲台中央,兩人開始大吃大喝,女人味盡失,但咬了幾口肉,君小心發現有不少女人在後台偷瞧,趕忙暗示金王玉要吃的淑女樣。然而那些女人似乎不在乎兩人吃相,而是想瞧瞧有資格在戲台上吃飯,這可是了不起的恩賜,通常除了老闆和台柱以外,誰也輪不到這種光榮。

    見著兩人容貌,那群女子自知比不過,有的歎息,有的同情,卻很少有嫉妒者,瞧了幾眼,也都走了。

    君小心聽見她們歎息聲,目是得意萬分,暗自誇讚自己化妝術不賴,酒菜吃完,天色已黑,王媽媽把兩人帶到一間佈置還算舒服臥房,要兩人休息,說是睡足了,待會兒上戲才有精神,兩人也就大大方方躺下,王媽媽這才高高興興離去。

    然而此臥房脂粉味過重,兩人睡不著,只好起來戲耍一番,反正要上戲,能耍什麼則耍什麼,總是生平第一遭,耍得風光一點,自是應該,酉時一過.戲台前陸陸續續有人進場,清一色是男人,而且大都擠在前頭,再過一刻鐘,竟然客滿了。

    觀眾叫囂趕快上戲。

    王媽媽但見人嘲洶湧,自是心花怒放,撈了這一票,足可吃上半年,而且時間還長,人潮又多,自可再開一場。

    在觀眾至上之下,她已奔往臥房,老遠就叫著:「君小花、金小桃,快起床啊!觀眾大爆滿,快上戲啦!」

    君小心立即回答:「沒問題,隨時奉陪!」

    王媽媽奔來,看兩人已醒,還在比划動作,真是有心人,甚是高興:「你們有帶農眼嗎?」

    君小心含笑:「先穿這件上場如何?」

    「也好,先吊足那些人胃口再說,馬上來啊!我先去招呼觀眾。」

    說完,王媽媽又報以曖昧笑容,方自離去。

    君小心瞧向金王玉,笑道;「聽見沒有?大爆滿啦!正是你出風頭的好機會。」

    金王玉癟笑:「不知有無金玉樓的人?」

    「放心,就算有,也認不出你了,走吧!咱們是台柱,要好好耍兩下子才行!」

    兩人笑不絕口,也步往後場。

    王媽媽很快回到台前,張口即說:「台下熱滾滾,台上火熱熱,本團不惜重金請來蘇州大美女,君小花和金小桃,兩人美色天生,保證諸位瞧一眼,已經神魂顛倒,再瞧一眼,則已魂銷魄散,當風流鬼去了!」

    觀眾已按捺不住,有人鳴叫:「快叫仙女出場啊!我們等不及啦!等得四肢都快發軟了!」

    王媽媽媚笑道:「四肢軟了,小意思,別一支軟了,那才叫麻煩!」

    此話登時引來哄堂大笑。

    王媽媽開了黃腔,見群眾情緒已鼎沸,這才說道:「說的總沒看的過癮,上菜啦—

    —-」

    一聲喝令,全場鼓掌,王媽媽走向後台。

    君小心和金王玉兩邊出場,群眾見其美絕天下,驚艷之餘,大拍其手,色眼瞪的又大又圓,沒有一個坐著,全擠向台前。

    君小心皺眉:「怎會全是男的?」

    金王玉道:「他們怎麼色瞇瞇?」

    「當然是被我們美色所迷啦!」

    「要醉不醉?」

    「管他是男是女,先醉再說!」

    君小心當下耍出教王胖胖的「貴妃醉酒」飛向台中,兩眼一瞄,雙胸撩顫,登時頓住,媚眼送往觀眾,霎時引來一陣掌聲。

    有人吼道:「好一個蘇州姑娘,又媚又騷,有看頭啦!」

    「大的國色天香,小的楚楚動人,嘿嘿!幼齒的更夠味!快搖啊!」

    群眾盡興大吼,君小心和金王玉則在上頭使出渾身解數,醉得群眾方寸大亂,每一次旋飛,裙子飄起,群眾都傾頭低瞧,兩眼快噴出火來。

    可惜君小心有意整人:「你們色,我就吊足你們胃口!」

    裙子一旋高,馬上又伸手下壓,惹得觀眾又急又愛,又興奮又失望。

    後台王媽媽瞧及君小心表演,不禁大大佩服:「果然是內行人,箇中高手,老娘這下可有得賺了!」

    兩人在台上耍了十餘分鐘,觀眾有人已忍受不了,喝叫不已:「脫啊!脫一件,大爺賞五兩銀子!」

    銀子立即往台上丟去。

    君小心贈獎:「媽的,全是色狼一群,叫我脫,我就脫!」

    當下摘下左發出黃玫瑰往那人丟去,嗲聲說道:「五兩銀子,只能買一朵玫瑰花兒……」

    媚眼再勾,觀眾已鼎沸,一窩蜂伸手槍那玫瑰花,花瓣一時散開,觀眾亂成一團。

    「美人花兒好香,就像她的嘴唇,我親、我親、我吞了它!」

    「我怎會得吞下?我要放在心肝裡頭,做我的美人夢啊!」

    搶著花瓣者,或吞或塞往胸口、褲襠,任何粗魯動作告做得出來。

    「脫啊!再脫啊!五兩不夠,十兩如何?」

    「我再加十兩!」

    「我給黃金二十兩!」

    一時碎銀滿天飛。

    君小心暗陣道:「小氣鬼,要是在中原,大元寶、大珍珠、大碧玉早就擲上來了,還以為多有錢?」

    然而在邊陲小鎮,有如此出手,已是夠嚇人、夠風光了。

    君小心和金王玉照例,能拋的都拋向群眾,觀眾已然慾火熏心,怎能滿足?有人忍不住已爬上台,想脫兩人裙子.群眾更是血脈責張哈喝著,快把戲台給擠垮。

    君小心哪能讓他逮著?媚笑道:「相公大猴急了……」

    「不猴急,就快死疾了,美人啊!別走啊……」

    君小心故意讓他追趕,若即若離,算好方位,故意絆跤,那人猛地撲來,君小心一扭身避開他,身軀也立起來,那人打個空,摔向台下,唉唉大叫,壓得人群一團吼。

    「一個不行,咱們上啦!」

    又爬上台五名色眼昏花漢子,四下包抄,想逮著美人。

    君小心眼看要糟,唉呀唉呀橋媚直叫,跳向後邊,見著漢子衝來,一手抓下背景布條,拉著金王玉掠向左後台,躲得老遠去。

    布蓬被扯,唰拉拉全塌下來,罩得那五人沒頭沒臉,群眾卻是一陣歡呼,眼冒奇光九彩,原是後台十餘女子正在偷瞧君小心、金王玉兩人如何惹得觀眾鼎沸,現在布篷掉下來,她們有的仍未上妝,甚至未加衣衫,全是赤裸裸露在觀眾面前,難怪引起一陣騷動。

    那群女子哎呀尖聲直叫,四下亂散,極大部份卻往前衝,因為台上銀子不少,搶一錠,是一錠,有的觀眾為了大飽眼福,又拋來不少銀子。

    王媽媽見狀,哪甘銀子平白損失,趕忙出來哈喝,趕鴨子般,想把女子趕回去,但效果並不好。

    此時爬上台的五名觀眾已鑽出布篷,乍見裸女四處奔走,也借此毛手毛腳,逢人就抱、逢人就親,那群女子並笑嘻嘻地半推半就,還是銀子好,有的乾脆伸手掏向抱來男人的褲袋,抓來大把銀子,男人卻抱得更勤,親得更凶,女人也就笑的更浪了。

    君小心和金王玉見著此幕,已傻愣了眼這是何種劇團?怎會光溜溜,耍起來比妓院還快活?

    全天玉窘紅著臉:「他們在表演什麼?」

    君小心癟笑:「原始人的歡呼。」

    「怎會有人光溜溜?」

    「那是光光秀。」

    「可是還有的穿了輕紗……有點透明……」

    「那是透明秀。」

    金王玉窘笑:「怎會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秀?」

    君小心歎笑:「時代不同啦!什麼名堂都有。」

    「那我們剛才上的場……」

    「叫做牛肉場!」君小心癟笑:「現在的牛肉場不賣牛肉,賣的是人肉。」

    金王玉咳笑:「他們當我們是什麼人?」

    君小心對答如流:「牛肉女郎。」

    金王玉笑癟著嘴:「這如何是好?要是傳到金玉接,我爹不打死我才怪?」

    「那還算是幸運,若要把你嫁掉,那才頭痛。」

    君小心笑的甚黠:「方纔還真賣的得意忘形,歌劇團也罷,要是知道牛肉場,我可不敢那麼明目張膽,一生英名就此去了。」

    金王玉窘笑:「還好我們沒脫,否則更嚴重了……」

    君小心敲他一個腦袋,訕笑道:「你脫什麼?你又能脫什麼?連荷包蛋都沒有,想脫都沒得脫!」

    金王玉著笑:「也罷,免得我失了身,現在如何?咱們溜是不溜?」

    「溜,不溜,將來如何見人?」

    兩人已準備開溜,向全場再瞄一眼,做最後的自我解嘲,方想離去之際,君小心忽然發現遠處門口站了一名白衣人,手持玉笛,在燈光下特別顯眼。

    君小心征愕:「會是華秋風?」

    金王玉聞言也瞧向那人,驚詫道:「真是他?」

    兩人潛近些再瞧,終於見得他臉容。

    原來華秋風養傷月餘已康復,每夜以苗女解性慾,久了也會膩,久聞此處有牛肉場,也就前來瞧瞧,雖是遠了些,若有美女,亦是值得,瞧他目光不停搜向內場,似乎曾見過君小心和金王玉演出,念念不忘兩人再次出現。

    君小心呵呵笑道:「真是冤家路窄,這色鬼竟然來了?可省了我們不少工夫,有牛肉場好掩飾,今晚他自該上當了。」

    金王玉道:「不走了!」

    「你沒看到他目光不停往裡頭瞧?已經被你的媚力迷住啦!」

    「我有這媚力嗎?」

    「有啊!艷光四射,還不到十二歲,是幼齒的!」

    金王玉窘笑:「就算有媚力,可是王媽媽要是叫我們再出場,我們要演什麼?」

    「脫啊!」

    「脫?你不是說我連荷包蛋都沒有……」

    「唉呀!脫一兩件就行,露露肩頭,肚臍眼,然後閃退,也夠他們瘋狂啦!」

    金王玉只好照辦。

    當下兩人在後台隨便找來輕紗,便匆匆回房,換下彩裙,拿來布條把棉花包纏向胸部,再著短褲,然後穿上紅肚兜,再加上輕紗,最後才將彩裙給穿回去。

    方穿妥不久,王媽媽又來訪人,說是觀眾鬧著要兩人再出場。

    君小心媚笑道:「媽媽,人家可是有價碼的喔!」

    王媽媽眼睛一亮:「你也接客?」

    「幹我們這一行,當然是賺得愈多愈好,在前場脫,多沒意思,只要客人出得了價碼,人又可以,王媽媽不也是內行人?」

    王媽媽笑的鼻眼都快黏在一起:「果然是內行人,好,沒問題,以你的條件,接一次客,可比演十場還來得划算,不知你的價碼……」

    「第一次就算奉送,我的那份就送給姊妹們,算見面孔啦!」

    王媽媽呵呵笑不停,直道君小心夠意思,將來必定好好照顧她。

    「我這就去安排,你的價碼,至少也值五百兩,說不定還是黃金呢!」

    她歡天喜地離去,有了價碼一事,王媽媽自不能讓君小心太早出場,和群眾周旋了一陣,再派三四場火辣辣表演,也拖去不少時間,最後才又把君小心和金王玉結請出場。

    後排布篷已再次張上,全台只見著兩人,燈光暗了許多,憑添了不少朦朧美。

    王媽媽大聲喝道:「內行人注意看啦!好綵頭,可別放過啊!」

    暗語已打出去,內行者皆騷動不止。

    君小心有意勾引華秋風,表演的甚是火辣,惹得群眾血脈貢張,就快崩裂。

    他露完肩頭露背後,露完臍露大腿,不久玫瑰黃彩裙給解下,透明紗中見著紅肚兜,體態更是撩人,誰又想得到他是男人身?個個如癡如醉,連華秋風也瞪直眼珠,口水猛吞。

    騷扭一陣,君小心知道差不多了,哎呀尖叫一聲,和金王玉同時抽出肚兜往人群拋去,群眾瘋狂猛叫,以為可見著美人撩人胴體,誰知兩人一閃身,又都溜入後場。

    群眾一陣喧嘩,情緒十分激動。

    王媽媽立即出場,大聲笑道:「美人如玉,豈能隨便暴光?該看的大家也見著了,我知道大家一定很激動,說是咱們耍花招,但是姑娘非本團人員,她只答應在第十天中的其中一場,做最精彩演出,以答謝各位,各位若有耐心,或是值得一瞧,不妨天天來捧場,自有一天會如願,姑娘所以要如此,無非想替恩客們守身如玉,各位請見諒!」

    群眾情緒不一,有的謾罵、有的期盼,有的卻喜上眉梢,若能和如此美艷姑娘一度春風,傾家蕩產也甘心。

    有人開始喊價,王媽媽只是笑著直搖頭。

    終於有一人出價五百兩銀子,乃是一位仕紳,胖而圓,喊完價,他威風凜凜地瞄向眾人,笑聲不斷。

    群眾一陣聳動,五百兩,他們一輩子也沒見過那麼多錢。

    王媽媽也向這仕紳報以微笑,價碼似乎差不多了。

    此時華秋風輕掠上台,伸手拋來一張銀票冷道:「你會安排吧?」

    話聲方落,人已閃退,掠門而出,群眾始終未見及他面目。

    王媽媽攤開銀票一瞧,兩手直發抖:「京城寶通錢莊發出,黃金千兩?」

    千兩黃金,足可買十家店舖,讓在場千百人吃上三年,如此大手筆,連那仕紳笑容也怔住了。

    他咬叫道:「瘋了!千兩黃金,俺可買下那種女人十餘名,怎由得如此花錢法?」

    然而他卻仍捨不得,只好自我安慰:「今天不行,明晚再來,總沒人再跟我搶吧?」

    想及明晚仍能和美人風流,他也露出色瞇瞇笑容。

    王媽媽定過神來,頻頻笑道:「春宵一刻果然值千金,老娘混了大半輩子,除了一次在杭州百翠樓碰過以外,這還是第一次經手,真是老來行大運!」

    當下也不再開第二場,打發觀眾走了,關起門,要那些牛肉女郎早早睡去,明兒分紅,隨後趕快找至臥房,告知君小心,還說那恩客十分英俊,是他修來福氣。

    君小心則千謝萬謝她管自己找來客人。

    王媽媽說及價碼,短報了二百兩,說是八百兩黃金,要小心也留下一些,君小心就是不收,全要給那些妹妹們,要她們若想收山則收山,王媽媽表示一定轉達美意,隨後談到安排接客,本來都在這臥房,但此客人身份似不同,得安排好些,乃決定在村落第三家,有個不錯房間,只要花幾兩銀子,叫那家人讓出一晚即可。

    她很快去辦此事,也辦妥了。

    君小心怕金王玉出了紕漏,要他較晚再去,還得帶一名女子去,那女子他已找好了,金王玉唯命是從,猛點頭。君小心這才風情萬種地往那溫柔床接客去了。

    走不了幾步路,進入此房間,還算寬敞,床鋪為檀木所造,十分硬實,鋪有絲花毯被,睡起來軟硬適中,在這小村落有此床鋪,也算是奢侈品了,床前還有小八仙桌,桌上蠟燭光線柔和,木桌左側則為極花窗,除此之外,不見豪華之處。

    君小心早想好要如何以美色迷惑華秋風,他先躺在床上,擺出楚楚動人姿態,等著魚兒上鉤。

    約過一個更次,華秋風風度翩翩地已進門,見及美女在床,兩眼閃過一絲淫笑,笑的也邪。

    「不知姑娘是何人氏?怎會淪落至此?」

    君小心裝得楚楚動人:「不談了,家父本在當官,哪知行官上任途中遇了土匪,父母遇害,我們姊妹遭蹂躪,又被賣來此,現在只想賺了錢還債,也好早日脫身。」

    說到傷心處,淚水快湧出來。

    華秋風不禁看呆了,這模樣,他只有在二十年前瞧過一位美人,她正是自己心目中高攀不起的孟瑤仙子,尤其是那雙下巴、粗眉毛,簡直就是她的化身。

    君小心暗中瞄他,發現他的左臉已故意弄得較黯黃.才不會明顯露出陰陽臉,不禁暗笑。忽又見見他傻愣愣地望著自己,深怕露了破綻,趕忙裝笑:「不說了,害公子情緒大壞,小女子過意不去。」

    華秋風這才發現失態,談笑一聲:「怎會呢?在下是被姑娘花容月貌所迷,才會如此失態。」

    君小心淺顰一笑,裝得又嬌又柔:「多謝公子誇獎,小女子一介庸脂俗粉罷了。」

    華秋風想縱聲大笑,又怕驚動佳人,把笑意斂小,輕笑道:「姑娘要是庸脂俗粉,天下再無美女可言了。」

    「真的?」

    君小心含脈含情,瞧得華秋風慾火大動,已靠向床沿,伸手往君小心下巴勾去。

    「你是真的美,美若天仙,要讓我心動的女子不少,你卻是其中一人。」

    君小心暗叫噁心,甚想咬斷他手指,卻又只能含情發笑,他現在覺得以色誘人,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小美人你放心,我會替你殺了那土匪,還會贖回你身軀,只要你能陪著我……」

    「真的?若真有那麼一天,我會侍候你一輩子……」

    「你……一定能侍候得很好……」

    「嗯……」

    華秋風已欺上來,開始毛手毛腳,張嘴想亂親。

    君小心發現他四顆門牙已補齊,想是不敢以此見人,看他那張嘴,實是厭惡難忍,也顧不得再深一步調情,立即咬破嘴中暗藏迷藥,輕輕吹往他臉上。

    華秋風已被美人所迷,又哪知牛肉場女子會下迷藥?而此藥又談又輕,他只覺得美女呼吸幽香如蘭,愈吸愈舒服,愈沉溺於愛慾交流之中,眼睛也就朦朧了。

    「美人兒,我要你永遠當我妻子如何?」

    「可以呀!只要你願意,我願侍你一輩子……」

    「那……我要你了……」

    「我……我怕……我要吹熄火燭……」

    「不要怕嘛……你等等,我就來……」

    君小心撒嬌地推開華秋風,趕忙奔向燭台,猛將火勢吹,正在此時金王玉早就帶來那名女子,見及裡頭燭火熄滅,馬上推開木門,細聲道:「來了……」

    這聲音還是被華秋風聽去,迷糊說道:「什麼來了?」

    君小心趕忙步聲道:「人家怕你等急,所以很快就來了!」

    他牽那女子,她身材和小心差不多,酥胸聳挺,頗具彈性,只著一件薄紗,體態十分迷人,只是瞼容較醜些,但在黑夜中也就沒什麼差別。君小心和她談好五十兩銀子代價,要她只接客不說話,她也欣然答應,此時見著兩人使出李代桃僵之計,也暗自覺得想笑。

    君小心把她送往床頭,華秋風摸得她只罩外杉,柔嫩肌膚盡摸得著,淫笑起來:

    「原來你在脫衣衫,為何不讓我幫你脫呢?」

    君小心怒眼瞪他,話聲卻嗲:「人家不敢嘛……而且如此詩候你,不是更好麼?」

    那女子不說話,動作卻推推就就,惹得華秋風慾火更熾,立即將她按倒,上下其手開始亂摸。

    「美人兒!你真是尤物,容貌美、身材更佳……我快被你迷死了!」

    那女子被抓摸得似也慾火確升,不停呻吟。

    如此一來倒省了君小心不少麻煩,跟著華秋風藥力已發作.除了歐閒之外,不再胡亂問話,兩人已攝光衣衫,扭成一團,君小心這才語出房外。

    金王玉細聲問道:「如何?」

    君小心竊笑道:「狼兒發騷了,再也顧不得誰是誰?有女人便行,何需我這絕色女子侍候?」

    金王玉呵呵笑道:「你的美色還真是天下難尋,我都快被你迷住了呢!」

    「少色啦!要迷住,戲台那邊牛肉女郎那麼多,要我幫你挑,還是你自己選?」

    金王玉乾笑:「那個不一樣啦!我還沒到達那種地步,我只是想不出,有誰可以跟你相比……有了,有一個人……」

    「是誰?」

    「就是在七巧桿,把你救出來那位仙子,她跟你有點兒像……」

    「我有這麼美嗎?」君小心反而覺得若有這麼美,那該值得驕傲。

    金王玉笑道:「你真的跟她差不多。」

    「該不會是我們都有雙下巴,你就說很像吧?」

    「不,還有眉毛……好像全都很像……」

    君小心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哥哥來扮,可能就更像峻……」

    「該是如此。」

    兩人還想再扯,裡頭已傳來急促呻吟聲,想是快有了結果,兩人遂收回心神,注意發展。

    米多久,房門已開,那女子頭髮散亂卻面帶笑容走出來,拇指往裡頭指去:「擺平啦!小妹們,他可是好貨色,不知你為何不要?」

    君小心含笑:「我自有苦衷,多謝姊妹幫忙,還請別說出去。」

    又是一錠大元寶,那女子欣喜不已:「我自會替你守秘,明兒見,我走啦!」

    邊走邊穿衣衫,遠遠卻傳來:「有如此多銀兩,怎會混在此?」……她滿頭露水直搖頭,談笑不已。

    金王玉道:「擺平了,現在該如何?」

    君小心瞄眼:「換你上啊!去料理他!」

    金王玉窘笑:「我不行,我是男的……」

    君小心立時給他響頭,呵呵笑起:「誰叫你去辦那種事?我只叫你看好他,我累啦!

    想休息,真是人小鬼大!」金王玉癟笑著:「我哪知你只要我看人?」

    「其他的,你行嗎?」

    金王玉乾笑著,猛搖頭。

    兩人送往裡頭行去,黑暗中仍可見著華秋風赤裸裸,呼呼大睡。

    金王玉細聲道:「明天怎麼辦?」

    君小心道:「當然是以美色迷住他,然後我就偷偷失蹤,你就告訴他我回到七音城,在半月後的夜晚前去,即能找到我。」

    「要是他沒去呢?」

    「那表示我的媚力失敗了。」

    「要是他去了呢?他不一定會吹笛。」

    君小心黠笑道:「這還不簡單,咱們把他邁入霧區,然後再引動琴音,這色鬼逃不掉、出不來,又受琴音干擾,在無法忍受之下,他一定得吹笛抗拒琴音了。」

    金王玉領頻點頭:「對喔!倒不一定要他答應才行,可是若你走了,那玉情蕭的下落該如何問他?」

    君小心道:「待我明天套他話,套不著就用偷的。」

    「那也是辦法,你先睡吧!我看著他。」

    當下君小心已倒地入睡,金王玉則自不轉睛地盯著華秋風,然而君小心折騰一夜,他還不是累得腳軟,不知不覺中已睡著。

    及至五更將過,華秋風幽幽醒來,天色仍黯黑,瞧不清四處,他伸手一摸,剛好碰及金王玉,一聲淫笑,又膩了過來。

    「小美人,你還好吧?」

    他張嘴就親,金王玉沉睡中被親醒,登時尖叫,趕忙把他推開。

    華秋風驚愕:「小美人,傷著你了?」

    此時君小心也被嚇醒,發現此場面,立時將金王玉拉往床下,他唉呀一聲,摔了下來,君小心狠狠敲他兩個腦袋,警告他竟然如此不小心,金王玉雖疼痛,卻兩手掩口,再也不敢聲張。

    華秋風見他摔倒,一時心疼,欺身過來:「小美人,摔疼你了沒有……」伸手即抓。

    君小心立即迎向他,怨聲道:「好疼幄!膝蓋疼……」

    「你替你揉揉……」

    華秋風建笑聲起,盡吃豆腐地操著小心膝蓋,越揉越滑向大腿。

    君小心立即給他一掌,打掉他右手,斥笑;「你想幹什麼?」

    「我想要……」華秋風欺身將他抱住。

    君小心甚是噁心,嗲聲叫道;「不行……昨夜你要過了……」

    「人家愛死你了,還要嘛……」

    「不行!」

    「你不行,我行就好了……」

    君小心掙扎,華秋風反而更興奮,猛相、猛親,又想苟合。

    君小心自不願讓他親著,左閃右躲,華秋風硬是不罷手,玩的更來勁。

    「他媽的!你當我是男妓?」

    君小心實在受不了,顧不得什麼美色迷惑他,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華秋風愣住了;「你……你打我?」

    「打你又怎麼樣?我還想宰了你呢!大色鬼,昨天要了,今天還要。」

    君小心已變回男人聲音,華秋風更是驚詫:「你……你是男是女?」

    君小心呵呵笑道:「昨天是女的,一過天亮就變成男的了。」

    「你,你是陰陽人?」

    「你才是陰陽人呢?」

    「那……這……我昨夜明明……你是人妖?」

    「妖你的頭,我是來收拾你的!」

    君小心先發制人,一掌又打得華秋風浪跌床下,他猛撲下來,華秋風雖有反抗,但只一封掌,卻未注意另有金王玉躲在床下,一不小心,穴道已被金王玉點著,整個人已軟下,君小心剛好撲至,打得他落花流水,憤恨難消。

    「你是誰?」華秋風怒道。

    「我是你最恨的人。」

    君小心往窗戶推去,淡淡朝陽透來,房室已亮,君小心和金王玉絕美容貌已清清楚楚現在他眼前。

    他見著的仍是絕色美女,更是不解:「你我曾經認識?」

    君小心呵呵笑道:「不但認識,還結了一輩子的深仇大恨呢!」

    「你會是誰?」

    君小心想想,拉往金王玉假髮,金王玉唉唉痛叫:「別拉別拉,綁得太緊了……」

    君小心沒辦法,只好把他假髮往前翻去,露出光禿禿後腦勺,兩人謔笑不已。

    「看見了沒有?這是他的註冊商標。」

    華秋風先是一愣,隨即怒意激升又驚煌失措:「會是你們?」

    君小心哈哈大笑:「是啊!大冤家,咱們又見面了,第二回合,你還是一樣,落水狗一隻。」

    華秋風又驚又怒:「你們怎會在牛肉場?難道你真是陰陽人?人妖?」

    「你才是陰陽人!」君小心猛扯他眉毛,訕笑不止:「來牛肉場,就是專釣你這淫色之徒,怎麼?昨夜還快活吧?」

    華秋風實是想不通昨夜風流事,此時卻由不得他多想,怒道:「你想幹什麼?」

    「讓你報仇啊!你不是想喝我血、啃我肉?」

    華秋風冷哼一聲,未再說話,他此時如落水狗,又能如何報仇?恨得咬牙切齒。

    君小心笑了幾聲,說道:「其實你也不必太難過,我此次前來,是想找你談生意,不知你有無興趣?」

    「此仇不共戴天,沒什麼好談!」

    「你不想談,我還是要說,只是想請你到太行山吹笛子,我的條件可十分優厚,足可讓你心滿意足,最基本就是告訴你,讓你恢復青春美貌的方法。」

    華秋風有點動容,卻未開口。

    「當然你會懷疑,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爺爺就是陰不救,他懂得方法豈只千百種?

    隨便說出一種,就能叫你三十年不必洗臉,還是一樣青春永駐。」

    華秋風暗道:「原是陰不救孫子,難怪懂得水晶果功效,自己雖心動,但顏面豈能掛得住?何況這若兩人,仍可取血,得到治險功效。」態度又硬起來,冷斥:「你我深化大很。不必多說!」

    君小心輕歎:「有時候機會只有一次,但仇怨卻可以延後再等,不知你在想什麼?」

    「辦不到!」

    「唉呀!喧賓奪主,叫的那麼大聲?你吼什麼勁!」

    君小心一巴掌又打得華秋風腦袋猛晃,假牙也掉了出來。

    金王玉踩向那假牙,訕笑不解:「好厲害呀!他的牙齒怎會長的如此快?一個月不見就冒出來了?」

    君小心笑道:「如此寶貝,怎能糟蹋了呢?」

    又把踩黑的假牙裝入華秋風口中,他雖掙扎,卻奈何不了君小心力道,硬被裝回口中,恨得他兩眼噴火。

    君小心道:「看樣子,我們是談不攏了,那該是你倒楣。」抓起床邊玉笛,指向華秋風.似笑非笑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玉情蕭的下落了吧?」

    「你們……跟她有何關係?」

    「沒關係,我們是月下老人.想替你們拉紅線,誰知你硬是無情無義,我也莫可奈何,只好把她介紹給別人啦!」

    「介紹給誰?」

    「名氣可比你大多了,譬如說七音城主,或是天下第一當,你惹得起嗎?」

    華秋風怒斥:「你敢?」

    雖然他風流成性,卻對玉清蕭一往情深,那是他初戀,也是最珍惜的愛情,不容他人侮辱。

    君小心訕笑輕道:「我不是在進行嗎?有何不敢?」

    金王玉道:「那是你不要,我們只好再找別人啦!」

    華秋風怒極反笑:「你們休想如意,我不會告訴你們她的住處。」

    「我想你不吃苦頭,也是不會甘心說出來!」君小心抓起玉笛,往他腦袋猛地敲去,咋然一響,華秋風悶哼難忍,他還是不說。

    「當然啦!你這色鬼,腦袋並不怎麼重要,卵蛋可就不一樣了,你不說,我就把你砸成太監!」

    玉笛往地下體打去,華秋風痛得臉色發白:「你……敢……」

    「不說是不是?」

    君小心砸得更猛,華秋風唉叫一聲,嚇昏了。

    金王玉哇了一聲:「這麼沒用,一下子就嚇昏了?」

    倒出桌上茶水,將他潑醒,君小心還要他把茶撒在地上。

    君小心促狹德笑:「這麼沒膽,連尿都嚇出來了?」

    華秋風臉色一陣青白,還是不說。

    「你不說?好吧!太監是當定了。」

    君小心不再留情,玉笛猛往他卵蛋打去。

    華秋風嚇得面無血色:「她在絕情谷。」

    金王玉已欣喜笑道:「有答案啦!大功告成了。」

    君小心卻冷笑不已:「別人可以騎,你也想騙我?」

    玉蕭猛揮,疾往下硬,華秋風見狀,沒命尖叫:「她在天河山百花谷,不要……啊」

    尖叫一聲.玉笛好猛度下去,叭然痛響,華秋風又嚇昏了,此次當真屎尿盡流。

    「嗯,好臭!」

    君小心和金王玉掩日跳開,癟笑不已。

    金王玉笑問:「這次是真是假?」

    其實君小心早感應出華秋風所想的地方,沒想到他卻有意隱瞞,才報由心生,一口氣又將他左大腿給打得腫脹骨折,他終於說出實話。

    君小心笑道:「連尿都流出來了,還假得了?」

    金王玉輕笑:「一代色鬼在此被嚇成如此,也算是大新聞啦!不過我總覺得奇怪,他武功那麼高,怎會老是栽在我們手中?」

    君小心賊笑:「那是他沒有把『色』字研究得很清楚,當然要栽斤斗,呵呵!憑我的姿色,天下男人還沒幾個能逃得了我的美人關呢!」姿勢一擺,更是動人。

    「這是事實,大快現在可以多封一個外號天下第一美人,保證轟動!」

    君小心耍耍姿勢,仍收勢,笑道:「也罷,咱們總是男人,何必踉女人搶飯碗?再說這一搞下來.不變成女人,也會變成人長,尤其這身打扮,大堆衣服,壓得我透不過氣來。還得天天梳妝弄頭點胭脂,不煩死才怪,我還是覺得當男人好。」

    金王玉抓抓頭髮,有此同感:「當女人果然麻煩多多……對了,何不把這色魔變成女人,要他一輩子麻煩多多?」

    君小心笑道:「本是如此想,但是這種事,留給跟他有深仇大浪的人去辦.要我閹他,我還嫌手髒呢!」

    金王玉猛點頭:「對,愈看他愈髒,連牛肉場的女人也要,有失武林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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