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腳一踢,又把他踢醒。
君小心瞪眼:「留你命根子,你別不知侮改,遲早你會死在女人肚皮下!」
華秋風驚怒得快要發瘋,身軀不停抽搐著。
此時王媽媽聞及此戶人家通風報信,說是吵得厲害,一時情急也奔來,方進門已笑臉迎人:「什麼事,鬧得如此驚天動地……」
君小心見她進來,火氣仍大,喝叫:「你也差不多,竟敢半途攔路,如抓良家婦女,逼其賣身!」
玉笛往她肚子插去,王媽媽被插得滿腹生疼,撞退牆角,窩了下來,滿是驚詫:
「君小花你這是……」
「花你的頭!」
玉笛一掃,將她聳高髮髻給打爛,王媽媽哪敢再吭半聲,嚇得嘴唇發紫。
君小心逼向她,玉笛頂住她下巴,冷道:「說,你從以前到現在,一共編拐了多少女人?」
王媽媽吶吶不敢多言,君小心大喝,她嚇了,才說出來:「大約十一二名……記不清那麼多了……」
「黑心事做多了,什麼也記不清!」
連敲十二響,敲得王媽媽瞼背全是傷,挨疼尖叫,淚水猛流。
金王玉憤恨斥道:「開牛肉場也不說,騙得我們失身,十二下算什麼?我要敲你十二根牙齒。」
拿來燭台,猛敲王媽媽嘴中牙,雖是掉了不少顆,但大都是假牙,敢清早就掉光了,儘管如此,她還是被敲得唉唉叫,滿口落牙和著鮮血直往外掉。
才敲不了幾下,金王玉已找不到牙齒,斥罵道:「我還以為你多凶?原是無牙老虎!」
君小心冷笑:「算你走運,一顆牙齒抵去一個女子一生不幸,你該賺了,現在給我尖叫!」
王媽媽被接得滿身是傷,已叫不出口,張張嘴,仍聽不見聲音。
「叫啊」
君小心大吼,王媽媽又被嚇著,什麼聲音也都尖叫出來,有若瘋婆子。
金王玉不明究裡:「大俠你……你喜歡聽這叫聲?」
「你懂什麼?這把叫狗喊狗,馬上你就明白了。」
君小心話未說完,外頭果然有喝聲傳來,王猛彪大身形沖站還來不及囂張,君小心和金王玉一擁而上。王猛雖彪壯,功夫卻稀鬆的很,三兩下已被揍得頭破血流,唉唉痛叫,牙齒也被敲落十餘根,當他無牙老虎去了。
惡人已制服,君小心、金王玉大快心情。
君小心喝叫:「這就是惡人的下場.以後給我安分些,別忘了把從那些女人身上弄來的錢,還給她們.否側下次被我碰上,夠他們受!」
王猛和王媽媽哪敢說不?拚命點頭。
君小心這才又回到華秋風身前,訕笑道:「怨是結定了,你想報仇也沒關係。反正你是軟腳虎,我可不怕你.如果有興趣,歡迎到太行山,我讓你嘗嘗天雷鏡的滋味,保證你更夠味三分,拜拜啦.好好養傷。別養壞了命根子,免得後繼無人啊!」
玉笛猛往華秋風命根拋去,打得他又是一陣抽痛。
君小心和金王玉這才揚長而去。
外邊早圍了不少牛肉場女子,君小心也發現昨夜李代桃僵的那女子。
他輕輕一笑:「知道了沒有?我的苦衷就是在此,我們是男的對!」
伸手抓向胸口棉花團,丟向那群女子,引起一陣驚詫騷動。
君小心道:「別忘了拿錢走路啊!混在這裡,一輩子也翻不了身!」
笑聲中,兩人大搖大擺走了。
那群女子,有的已回去打包,有的卻怔在當場,不知如何是好。
王媽媽好不容易掙扎爬起.她還想照顧華秋風這有錢大爺,華秋風動彈不得,只有任其擺回床上.一臉怒氣卻灌滿胸腔,王媽媽見他不說話,立即叫來王猛替他解去穴道。
不解還好.這一解開.華秋風把怒氣全部宣洩在兩人身上。
「都是你們串通好,來陷害大爺.你找死!」
凌空攝取玉笛,猛砸兩人腦袋.叭叭脆響.兩人腦漿溢出,當場斃命,十二顆落牙仍換不回他倆罪孽生命.死得並不冤。
華秋風又自亂砸桌、床,不停厲叫:「此仇不報.暫不為人。」嚇得外頭女子紛紛逃去。華秋風宣洩一陣.才抓起衣衫往外衝,見著蒼穹,猛然嘯天,才一拐拐掠往山頭。
那群女子見著王媽媽已死,王猛也嚥了氣.合力將人埋了,戲班無人,各自分了值錢東西,三兩散去.臨行前仍對君小心懷有一份感激。
戲台已空無一人,冷風吹來,門窗呀呀作響,昨夜風華已換來幾許淒涼。
天河山位於巫山十二峰附近。
君小心和金王玉算是走回頭路了。
七日後。
兩人已抵天河山。說是山,不如說是尖峰來得恰當.這山竟然要高於巫山十二峰,藏在最深處。山峰居中可見一條洩白河流蜿蜒掛在半空中,垂洩而成瀑布,因而得名。
如此高峰,為何有此河流?原是山峰頂處全年積雪,較低處卻不斷溶化,始造成此天然奇景。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換回男性裝扮,行動起來較為方便,可是找尋大半天,仍不見百花谷。君小心遂決定找塊空曠地區坐下,一邊休息,一邊欣賞風景。他認為玉情蕭乃孤家寡人一個,不堪寂寞之下,必定會吹出蕭聲,屆時再循蕭聲找去便是。
兩人獵來山狸,生火烤來吃,一邊談笑風生。
金王玉問道;「你猜玉情蕭會是長得何摸樣?」
君小心道:「大概不錯吧!否則華秋風這老色鬼,也不會迷戀她那麼久。」
「呵呵!你想華秋風現在如何?我是說玉情蕭會不會再看上他?」
「不可能,爺爺說她性情剛烈,寧死不屈,又怎會再吃回頭草?」
「那她不就一輩子沒人要了?」
「不是沒人要,而是她不想嫁。」
「聽我家西席說,不想嫁的女人,通常都有些毛病,你想她有嗎?」
君小心癟笑道:「我正為這事頭痛,爺爺說她最恨男人,很不幸,我們正是男人。」
「難道又要男扮女裝?」金王玉露出苦臉著笑著。
君小心斥笑:「算啦!才扮一次女人,就被騙去牛肉場,差點兒失身,實在很沒面子。」
金王玉呵呵笑道:「不過事後想起來,還真是回味無窮。」
君小心訕笑:「你好像很喜歡當女人的樣子?」
「不不不!」金王玉急忙否認:「我是說,我們的遭遇,別種事碰不到,就是會碰到這種千奇百怪的事,我回味的就是這些。」
君小心靈機一動:「好吧!就讓你再回味一次,我決定讓你扮演最真實的你。」
「我?什麼樣的我,才最真實?」
「小孩。」
「小孩?」
「嗯,愛哭的小孩,孤苦伶訂的小孩。」
金王玉癟笑:「可是我不愛哭,我哭不出來……」
君小心認真道:「凡是小孩都愛哭,你不哭就不真實了。」
「可是我真的哭不出來,我也沒有孤苦伶仁……」
「你很快就會哭了。」
「你叫我怎麼哭?」金王玉反而想大笑。
君小心冷目道:「我要把你變成孤兒,殺光你父母!」
金王玉笑容一斂,驚急道:「大俠,你說的可當真?」
「當然是真的!」君小心一臉凶相;「為了讓你過得真實些,我只好殺了他們。」
金王玉哭喪著瞼;「他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他們?」
「因為要讓你哭,如此而已。」
「這什麼理由?」
「我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瞧得君小心如此認直.金王玉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話,在金王玉小小心靈早已認定君小心無所不能,他要殺誰,好像那人就活不成,現在要殺自己父母,金王玉嚇得一身冷汗,愣在那裡,任由烈火把狸肉給燒焦一大半。
君小心正得意把他嚇著,忽聞焦味,頓時驚叫:「小金蛋你發什麼愣?連肉都烤不好?」
趕快把烤肉移開火面,不停吹扇著。
金王玉呆癡癡問道:「你當真會殺我爹娘?」
君小心見他如此認真.一時想笑:「神經病,我只說說而已,看你信得跟真的一樣?」
「你剛才說要讓我哭,一定要殺我爹娘……我不要你殺他們,我不要……不要……」
金王玉本是不信.但愈想由當真,愈想愈是驚怕,尤其想及爹娘被人殺死的慘狀,小小心靈已忍受不了,哇地一聲.當真哭了起來。
這下反而讓君小心亂了方寸,驚詫道:「小金蛋你別當真,我說著玩的,你是我朋友,我怎會殺他們?」
「我不要他們死啊……」
「他們長命百歲,怎會那麼容易死呢?」
君小心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好讓他先哭個夠再說。
情緒宣洩了,金王玉不再那麼哭得傷心,零星地抽搐著。
君小心覺得差不多了,方弄出笑臉:「小金蛋.我想請問你.你在哭什麼?」
「我不要爹娘被殺了嘛!」
「誰要殺他們?」
「你方才說要殺他們……」
「我已跟你說過,是說著玩的.你急什麼勁.還當直的哭起來?害不害臊?一個大男人在別人面前胡亂哭,要不要手帕?還是我衣袖借你?」
金王玉愈想愈窘,已呆坐不下。窘笑起來,逃向遠處:「以後你不能再開這種玩笑,人家愈想愈怕才哭出來的嘛!」
君小心呵呵弄笑:「你感情倒是挺豐富.想想就哭了,下次可別忘了學女人。弄條毛巾塞在腹下,不但可擦淚.還可用來攝鼻涕呢!」
這話逗得金王玉更是困窘,羞窘直笑。
君小心但覺肉已烤熟,撕下一半,丟給他,笑道:「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哭!」
金王玉窘困中接過烤肉,一片片啃食著,一直想不通自己怎會如此動不動即掉淚?
暗自發誓,以後一定不在君小心面前亂哭,否則大沒面子了。
肉已啃完,他方自走回,雖困窘,卻能面對君小心了,他叫道:「以後你別開這種玩笑,我以後也不再哭。」
君小心急道:「這怎麼成?你一定要哭。」
金王玉咬牙硬撐:「我不哭。」
「要是你不哭,我們就請不動玉情蕭了。」
「這……這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可大了。」
「不過……我還是不能哭。」
「唉呀!又不是要你真的哭,裝哭總行了吧?」
「你要我裝哭?為什麼?」
雖是困窘,但是裝哭,全王玉似能接受。
君小心道:「這是利用女人的弱點,那玉清蕭算算年齡也有四五十歲,她沒結婚,當然沒小孩,但只要平常的女人,一定喜歡小孩,尤其更心疼可憐的小孩,你只要哭著去求她,她大概都會接受才對。」
金王玉道:「要是她是不正常的女人呢?」
君小心笑道:「那你就白哭啦!反正是假哭,有啥關係?」
金王玉臉部熱熱的:「我還是不習慣在人家面前哭。」
「怕什麼?你剛才不是哭的挺好?」
「哎呀!那是不小心……不說這些了!」金王玉又把熱臉轉向別處。
君小心呵呵笑道:「其實你要消除難為情的記錄,只有多哭幾次,跟戲台上一樣裝哭,一下台,人家就不會笑你啦!」
「真的?」
金王玉想試試,又覺得窘困。
君小心見狀,乾脆自己先表演哭聲。
「哭聲分得很多種,有喜哭,就是喜極而泣,另外還有尖哭、慟哭、悶哭、哀哭、假哭、奸哭、狠哭、沒命哭、無所不哭…」
他說了一大堆哭聲,也學得唯妙唯肖,金王玉學出興趣,他開始哭起來,這一哭,果然困窘情境一掃而空,自在多了。
「真好玩,你說對付玉情蕭,要用何種哭聲?」
「父母親被抓,無依無靠,當然是要用可憐哭跟哀求哭兩種了。」
金王玉當真開始練習,然而總是哭不出調調,君小心要他把父母當真的被抓,他哭起來果然逼真多了。
此時天色已暗,雪花輕飄,四處一片孤寂,兩人坐在高嶺,任由雪花淋頭,不必裝,已是孤零感人。
不知不覺中,哀怨蕭音輕輕飄來,讓人聞之,有若天涯淪落人,四處荒涼,依然欲淚
君小心立即凜神,細聲道:「開始啦!咱們先在大雪中走來走去,然後你不停吸泣,會不會?有時候你還得跌倒尖叫,讓我有機會救你,順便把叫聲送給她聽!」
金王玉十分認真:「準備好了,咱們走吧!」
兩人默默低頭,往高峰積雪行去,先是覺得好笑,但走近雪花區,情景更見荒涼,兩人已入了戲,走起路來十分沉重,又見悲慼聲淡淡傳出,有若天涯兩孤雁,情境十分感人。
金王玉淚痕掛臉,切切哀聲:「娘你等等,孩兒這就找人來救你了……」
張望四周,一片雪茫茫,何處找得路?兩人一臉愁容,只好亂走了。
君小心悲聲叫:「有人在嗎?玉情蕭俠女在嗎?……茫茫一片,如何找得到您?」
這一叫,蕭聲頓然停了,君小心暗自高興,又催促金王玉往險處行去。
金王玉走至一處小斜坡,故意踏空,落在下滾,唉呀叫聲扣人心弦,君小心切叫,趕忙追前,急追十數丈,方將金王玉給攔住。
「金公子,我看還是回去吧!這裡太危險了……」
「不行,我要救我娘,一定要找到玉情蕭俠女……」
「金公子……」
兩人相擁而泣,大雪不斷飛來,早將兩人淚給凍冰。
金王玉掙扎中,又往險處行去,泣聲不斷,十分感人。
跌爬中,又行百丈餘,行至較陡險坡,君小心已感覺出有人逼近,心知已把玉情蕭引出來,當下暗示金王玉摔跤,他立即摔倒切叫,君小心往前奔去,卻覺得他跌的不夠慘烈。
「他媽的,這樣就想把人騙出來?」
趁著奔前之際,一個滑倒,猛踹金王玉屁股,金王玉哪知還有這招,當真被嚇著,驚急大叫,如滾球般往坡底洩去。
君小心沒命追趕,卻頻頻跌倒,忽見一道白影掠來,很快抄起金王玉,飄落白雪中,君小心已看清她容貌,有若雪花,潔美帶冷,膚色冰白,看來不食人間煙火。再奔近些,君小心發現她不但全身雪白,連嘴唇都僵白,全身除了她披肩秀髮和眉毛外,似乎一切都是白冷冷,讓人不易親近。
她左手持蕭,右手抄住金王玉,默默等著君小心前來,金王玉似乎已被嚇昏,末再動彈,這場戲可演得逼真極了。
君小心奔來,一臉驚慌:「金公子你如何了?」
他撲前,玉情蕭立即飄退六尺,避得遠遠。
她似乎在等待瞧著君小心,發現他也是可愛小孩,戒心方去,冷中帶情:「他昏死過去了,跟我來!」
她行在前頭,不疾不徐,積雪竟未留下痕跡,顯然輕功已臻踏雪無痕地步。
君小心暗自好笑,跟了過去。
幾經轉折,已至兩峰交口處,方踏入裡頭,則百花盛開,皖紫嫣紅,美不勝收,而以地中水仙花為最多。
君小心猜不透外邊下著大雪,此處怎會溫暖宜人?心想大概又是一處靈地,天然的奧妙吧?
走過花園,已現一座白色雅居,若亭若塔,四周築有白雕欄,看來十分優雅。
玉情蕭將金王玉置於屋中地面,找來熱茶要君小心餵他喝下,自己往裡頭行去,不知作做啥?
君小心很快把茶灌入金王玉口中,他幽幽醒來,忽見君小心在眼前,正想責何他怎可偷襲自己?君小心立即按住他嘴巴,指向四周,表示地頭到了,話不能亂說,金王玉無奈,只有暫時忍下來,裝出哀怨呻吟聲。
君小心趁機往四處瞧去,屋中除了潔淨,只有冰冷,地面鋪著白玉平石,晶瑩冷冰,左窗置書桌,亦是冷石所雕,窗根、窗簾都是白色,冷風徐來,白紗簾輕飛,憑添幾許神秘。
此時玉情箭已走出來,方纔那套鎮蓮花裙邊的裙已換下,改穿一套滾玫瑰邊白裙。
君小心暗忖:「爺爺說的不假,她果然好潔成瘤。」
玉情蕭淡然問道:「他可受傷了?」
聲音雖然冰冷,卻仍可聽出一絲發自母性的關愛。
君小心不禁再次凝眼瞧向她,發現她的美和上次在七巧軒遇上的仙子,一個慈祥溫雅,一個冷若冰霜,但那冰霜之中,似乎仍透著一層關愛,心想若她嘴唇較紅潤些,就能掃去那冷冰冰,高不可攀的氣息了。
玉情蕭瞧及君小心眼神,純真中帶著神邪,讓人好生不自在,冷目又瞪了過來。
君小心可惹不起她,幽歎說道:「他現在是好了,可是過了現在,誰知道又會變得如何?」
金王玉沉苦呻吟:「娘……您要忍忍……孩兒就請人來救您了……」
玉情策問道:「他爹娘呢?」
「被捉了。」
「你們是來找我?」
「若您是玉情蕭俠女,就是了。」
玉情蕭沒回答,反問:「他爹娘落入何人之手?」
「七音城主。」
「獨孤放?…他為人甚正派,怎麼會……」
「也不清楚是否真的確定是他,只是七音城現在全被霧所罩,他爹娘被困在七音城中,每當我找人去救,都受不了那七音穿腦魔音.都敗陣下來,後來有人指點,只有天前輩的蕭音可以制住那琴音,所以才千里尋來此山,希望能找到玉前輩……」
玉情蕭瞧及兩人孤苦伶什,一時不忍,輕歎:「苦了你們……」
有這句話,君少心心頭大樂,這把似乎已打動她的心了。
金王玉掙扎起身,下跪伏地,淚水直流:「前輩您一定要救救我爹娘……他們好苦……」
玉情蕭不忍,平時不沾人的手,已托向金王玉,安慰道:
「小公子你放心,我替你想想法子。」
金王玉一邊道謝,一邊哭得傷心。
君小心卻覺得有些不忍心欺騙玉情蕭,她若冰心冷骨倒也罷了,沒想到她卻是外冷內慈,對於從小未曾受過母愛的他,對慈祥女人自是存有一份嚮往與尊敬,現在耍了她,反而有點兒內疚。
玉情蕭凝目望向窗外,不久方道:「其實我的蕭音也未必制得住那把醉仙琴……」
金王玉急切道:「前輩不能相助?」
玉情蕭含笑道:「你們千里而來,為父母不顧生死,姑姑豈能見死不救?縱使鬥不過,也要為你們倆深情至性拚一拚。」
「多謝前輩相助。」
金王玉連拜三拜,欣喜不已轉瞧君小心,想邀功,事情竟然如此順利即已完成,然而他卻瞧不到君小心高興神情,心頭十分納悶。
君小心癟笑幾聲,終於還是不忍欺瞞玉情蕭。
「玉前輩,對不起,這一切都是假的,是我們編出來的。」
「什麼假的?」玉情蕭仍未想通。
金王玉可急了:「君大俠你怎能說出?這豈非全部都完了?」
君小心苦笑:「我沒辦法騙她,她好仁慈,就像我娘一樣,我不能騙她。」
「你不是說你娘早死了,你從沒見過?」
「可是我幻想中的娘,是很仁慈的。」
這句話,也深深震向了玉情蕭心靈,她追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君小心道:「這全是騙你的,他爹娘根本沒被抓去七音城,我們只是想破去雷陣,須要您的協助以抗拒七音城那魔音,所以才編出這故事想騙你去。」
玉情蕭臉色大變:「這些都是你們演戲,以騙我的?」
君小心默然點頭。
玉情蕭怒不可遏,目露殺機,厲斥:「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雙掌猛張,化成罡氣,印向兩人的胸口,打得兩人口吐鮮血,往後倒味,掉落花園。
金王玉忍受不了已倒下,君小心卻勉強爬起。無情蕭再次撲來:「給我死!通通給我死去」雙掌瘋狂擊來,打得君小心東撞西滾,若非他體內兩道勁流護體,非得斃命當場,他卻未曾還手,掙扎中又自爬起。
「你還敢沒死?納命來」
玉清蕭電射向他,右掌即將劈落,卻見滿臉鮮血的君小心,眼神卻無半點兒怨恨,仍自如此清新可愛,自己有若專殺小孩的劊子手,右掌再也劈不下去了。
「你為什麼不還手」
見著君小心滿臉是血,她已心疼,君小心想回答,口一張,鮮血又湧出,根本說不出話來。
「滾給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掌力一掃君小心肩頭,逼得他落退三四步,玉清蕭臉色鐵青,回身掠回雅軒,房門砰然緊閉。
君小心勉強坐起,莫名地苦笑,心想自己什麼時候學得那麼乖,硬讓人挨打不還手?
暗自運動?心知受傷不輕,得好好療傷.強忍傷勢,爬向金王玉,看他口角掛血.昏迷不醒,心知也受了重傷,當下將他背起,邁出浮動步伐,一晃晃地走出這百花谷。
重門裡,見著玉情蕭不知不覺中已掛下兩行淚水,自己何其忍心,將這小孩傷成如此模樣?
君小心勉強走出山谷,外頭風雪更大,撲面而來,雖然有醒神作用,但他心想此雪區甚廣,自己已身受重傷,恐怕不易走出,何況金王玉昏迷不醒,根本抵抗不了風寒,遂決定在附近較為避風地區,挖了坑洞,往裡邊躲去。深怕金王玉凍著,將衣服脫了,蓋在他身上,自己則自行運功驅寒,也借此療傷。
還好他體內兩股勁流,似乎能在承受最大壓力下,做最大的反應,護住了他的心脈,此時又能自行審往受傷部位,進行療傷。
功行半周天,金王玉幽幽醒來,卻叫著冷,君小心則安街他,雙掌抵住他背心.真氣源源送去,金王玉方自舒服些。
外頭飛雪愈飄愈多,就快將洞口給掩去,君小心為了顧及金王玉,分不出過多真力為自己祛寒,身軀已漸漸發白,嘴唇泛黑,不停想打冷額,他卻咬牙硬撐。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被凍得快沒知覺,眼角只能映出有人走來,不知何時,玉情蕭已找來此,見著君小心如此捨身相救友人,連身軀都快被凍僵了,天下又何處找來如此真情至性的人?她已滿眶淚水,忍不住已走進洞中,從來未曾接觸男人身軀的雙手,也印向了君小心光禿而結滿冰雪的背心,真氣湧源送去。
君小心但覺一絲暖意透來,寒意退了不少,想回頭致謝,見著是她,已不知如何謝起。
玉情蕭騰出右手,拿出一粒丹丸,送入他口中,見他滿臉血冰,甚是不忍,遂挽袖替他擦去,君小心但覺有若慈母雙手,舒服已極。
血冰拭去.又露出君小心天真臉容,玉情蕭暗自輕歎,有些責怪自己出手太重,把人傷成這樣子。
君小心終於說出「謝謝」兩字,心情大為寬鬆。
玉情蕭並未回話,替他療傷一陣後,天已快亮,她折回谷中,拿來一件貂皮大斗篷,蓋向君小心,仁立良久,方自輕歎離去。
有貂皮罩身,君小心不再寒冷,而內傷經過玉情蕭運功治療,也好了許多。至於金王玉他只受及一掌,傷勢較君小心為輕,經過一夜推拿,也漸漸醒來。
君小心見他能坐起來,方自收手,輕笑道:「還好吧?」
金王玉運氣,發現只是胸門隱隱發悶,心知好了許多,也笑起來:「差點沒被你害死!」
「對不起啦!我實在不忍心騙她。」
「那你還叫我裝哭?真是糗大了!」
「就是因為你哭,她看起來才那麼仁慈,我也被她感動了!」
「最少你想承認之前,要先通知我,我也好逃得遠些。省得性命不保。」
「下次知道啦!」
「還有下次?」
兩人視目,終於呵呵笑起,縱使還有下次,金王玉恐怕也莫可奈何吧?
金王玉發現身上還蓋著小心衣服,甚是感激,又見著那貂皮披肩,問道:「這斗篷……會是她的?」
君小心點頭:「她送來的,我們的傷,還是她治好的。」
「這是什麼意思,傷了人又救人?」
「傷人,是因為我們冒犯她,救人,是因為她仁慈。」
金王玉乾笑:「被你一說,我也覺得不該騙她了,現在如何?要回去丐請她不成?」
君小心搖頭:「冒犯一次是罪過,冒犯第二次便是罪不可赦。」
「可是請人一事……」
「她要幫忙,自然會來,現在只有回去向爺爺報帳了。」
「這麼一來,你不就失去天下第一當信用?」
「唉呀!命都快投了,還談什麼信用?大不了還他一根頭髮便是。」
金王玉癟笑:「對啊!有時候為了一根頭髮濟命,實在划不來。」
「走吧!雪停了,還是離開的好,免得又見著她,話都不知如何說起。」
「可是這件貂皮……」
「咱們穿過的,她是不會要了,還她也沒用!」
當下兩人頂著韶皮披肩,漫步地往山下行去。
臘月天,飄雪處處。
君小心、金王玉回到太行山區,此處已積雪盈尺,嚴寒刺骨。
陰不救很快出來迎接,卻未見著該請的人,眉頭直皺著。
他們住在本是難柴的山洞,現在清理出來,反而比音水萍母女所住的木屋要暖得多。
洞中燃起火堆,可增暖,還可燒可烤,甚是方便。
君小差和公孫炮等在裡頭,見著兩人回來,已送來熱茶,五人圍著火堆坐下,開始談事。
君小心將經過說了一遍,然後乾笑道:「我本想拉了華伙風.他不來也罷,我以尖叫聲,配合玉情蕭的蕭聲,大概也湊和過去了,誰知道卻被她打了出來,看來只有咱們自己奮鬥啦!」
陰不救道:「你能活著回來,算你命大,文平茹對男人一向是手下不留情。」
君小心癟笑:「大概看我們還是小鬼,所以下不了手,後來還救了我呢!這件披風還是她給我的。」
將肩上貂皮披風摘下?耍了起來。
陰不救征詫:「是雪貂披風?她怎會把如此貴重的東西送您!」
君小心問:「這很貴重?不是隨便都買得到?我是說這種雪貂並非不可求,買個二十隻,也該夠縫這麼一大件了。」
陰不救搖頭:「隨隨便便倒也罷了,玉情蕭豈是隨便之人?這貂皮可非一般雪貂,它只產於天河峰的雪地裡,每年喝天泉,吃那裡特有的香蘭草,十年方能長大,而只取貂腹最軟最柔的一小塊,那麼一大件,非得千片不可,也就是須要千隻以上香蘭雪貂,可惜這貂一胎只產一隻,太小不能用,要長大還得等十年,要湊足千隻,談何容易?但最珍貴的是貂毛本身能自然散發出蘭花香,那是獨一無二,不是任何其他貂皮可比擬的。」
君小心抓來聞聞,果真有淡淡蘭花香.乾笑道:「大概她就住在那裡,得來較易,送我一件也沒關係。」
陰不救道:「爺爺卻認為她只有這麼一件,因為天河峰不大,不可能一次容下千百隻雪貂,那豈不成了老鼠窩?」
君小心疑惑道:「爺爺一直認為它很貴重,有何用意?」
「用意可大步!要是她真的送你很貴重東西,她很可能對你產生好感,也很可能會來此幫你的忙。」
「真的?」君小心有些不信。
陰不救輕笑:「爺爺瞭解她,她雖然性情孤傲,卻是心地善良,她討厭男人,乃是因為華秋風的關係,所以她把自己孤立起來,二十年來未曾走出江湖一步,也未跟任何人交往,所以她的心是寂寞的,現在她把你當成可信之人,她自會為你盡一點心力,所以爺爺睛地一定會來。」
君小心輕歎:「來了也好,有時候,我也好想要一個母親。」
此話一出,君小差和陰不救已然沉默,誰又何忍見及一位小孩自出生到現在,未曾見過母親一面?連做夢都夢不出母親形影?
陰不救感傷道:「是爺爺對不起你們,沒把你娘照顧好……」
君小心立即裝笑:「沒關係啦!我只是偶而想想而已,都長那麼大,有娘沒娘還不是一樣過?」
陰不救也不願把氣氛弄差,乾笑道:「總是爺爺不對嘛!哪天爺爺給你弄個娘回來。」
君小心打趣道:「怎麼弄?再生一個?」
「再生一個怎來得及?爺爺是神醫,再弄一個,那才是真實的!」
「要多久?」
「快啦!就快啦!」
笑聲中,祖孫三人盡掃陰霸,又和從前一樣說笑自如。
隨後又開始談及正事。
陰不救道:「爺爺暫時估計玉情蕭會趕來,剩下的只有君兒代替了。」
君小心滿口包票:「沒問題,最近勤練吼功,十分有進步。」
陰不救道:「抵住了琴音,其他就好辦多了。」
君小心問:「那青服白衣怪物,你已有了對付方法?」
陰不救道:「不瞞你說,七巧軒那七位丫頭也來助陣,合她們七人力量,該可制住青服高手才是。」
「她們也來了?」
君小心望向金王玉,兩人心頭都毛毛地。
陰不救笑道:「放心,他們是來幫忙,爺爺也跟她們說好,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君小心抽翹嘴角:「她們敢?還那麼慷慨地答應爺爺?呵呵!我早把她們教乖啦!」
金王玉笑出聲音:「對呀!我們還教她們做體操呢!」
君小心捉弄逗笑,問道:「她們來此,爺爺可有照三餐叫她們做體操?」
陰不救輕笑:「爺爺可沒你瘋,哪有時間搞這些?」
「哥你呢?」
君小差較笑:「我不敢。」
「她們沒被你的男色所迷?」
「沒有……」君小差笑的有些窘。
公孫炮卻說:「有啊!每次小差一出現,那叫什麼巧多情的,差不多都要暈倒!」
君小心笑的甚逗人:「我說嘛!哥哥英俊瀟灑,天下無雙,哪有女人不著迷的?」
君小差談笑:「還是談正事吧!再談那些.我都將不下去了,太窘啦!」
君小心以肩頭碰他肩頭,逗笑道:「窘什麼?弟弟我助你一省之力,看上眼的就追,看不上眼的交給我,我就……交給公孫炮好了。」
公孫炮趕忙插手:「不行不行,我是酒鬼,不來這一套。」
君小心弄笑:「酒色不分家,你有什麼好拍的?我看那巧精靈就很適合你,她的倒酒技術很好。」
公孫炮舌頭一伸,好似吊死鬼:「她倒的是毒酒啊!我吃不消!」
此話引來眾人一笑。
君小心嘴皮子耍夠了,才又問:「爺爺,哥說要談正事,你準備好了沒有?」
陰不救道:「想了近一個月,怎會沒好?等的就是你啦!現在你已回來,再給玉情蕭三天時間,然後照原定計劃,想辦法將天雷鏡投至五王廟高峰,一切將可迎刃而解。」
事情已說定,眾人也都各自準備,以便屆時可如足心神和霧區高手對抗。
陰不救利用這二天替君小心和金王玉檢查傷勢並暗自運勁多多少少催化一些兩人體內勁流,讓他倆功力可漸漸加強。三天來也覺得兩人被玉蕭所受擊傷勢已好了八九分,並無大礙,遂安心讓君小心參與此次反擊。
三日一過。
天晴無雲,大好天氣。
一群人浩浩蕩蕩逼往五王廟。
君小心不想跟那七巧軒女人成堆,自行先奔前,找來一處較高山峰,右側為霧區,左側則是眾人攻擊區,算來十分理想,他帶了兩桶冰水,準備喊渴了,可喝點兒涼水。
不久,大隊人馬也來了。
陰不救分配七巧軒和君小差阻擋青服蒙面人,音家三人和自己護送天雷鏡往前衝,至於公孫炮和金王玉只有墊後的分,要他們顧著後頭,若另有人前來破壞,只要示警就成了。
分配妥當.眾人屏息以待。
陰不救指著霧中一方向,說道:「五王廟大約在前方百丈地方,你們若將青服人逼退,得趕往那裡保護天雷稅,因為在霧中.誰也弄不活消失的敵人去了何處!」
眾人同口應聲.表示瞭解。
陰不救道:「要是琴音無法抵擋,咱們只好撤退,免得有人受傷亡。」
音水萍道:「我可以用琴音,助君小心一臂之力。」
陰不救道:「或而可行,擔驚天醉仙琴大過於厲害.若玉情蕭未到,我們還是撤退,再從長計議如何?」
音夫人道:「就如此吧!萍兒咱們還是護送天雷鏡為要事。」
音水萍默然點頭,不再另想他事。
此時站在高峰上的君小心已向眾人拍手,一副總司令模樣:「喂……好了沒有……
我喉嚨癢啦……」
巧精靈最是看不慣:「什麼喉嚨癢?哪天我叫你全身癢!」然而想及上次被毛蟲嚇得全身發癢,她又覺得這句話不吉利,又罵了君小心兩句。
巧鳳凰則叮嚀她,此次行動是師父交代,不准出差錯,免得壞了大事,巧精靈才閉上嘴,不敢亂分神。
陰不救問向眾人,回答全無問題,這才向小心招手。
君小心一時大樂,吹出螺角聲,嘟嘟數響,喝令:「衝啊」可惜他們走的甚慢。
步步為營,失了衝鋒陷陣的快感,君小心不禁瞪眼:「打什麼仗?還未交兵就失了氣勢,怎能贏?」
眼看他們已進入霧區,遠處已傳來陣陣急促琴音,君小心存心挑戰,喝道:「要拚就來拚,俺可不認輸!」
當下張開嘴巴,如狼嚎般尖尖嗚叫,那音調竟也中和不少琴音。
眾人但覺琴音壓力降低,快步往裡邊移去。
忽而青光一閃,神秘青眼人已擋在前頭,他冷道:「回去吧!不值得!」
巧精靈最是忍不住,冷喝:「讓開,否則要你好看!」
短劍方遞出去,未見人家如何出手已被逼退彈回。
陰不救為搶先機,當下喝令:「衝!」
七巧軒七位美女武器盡出,配合君小差,困向青眼人。陰不救則和音水星扛起天雷鏡想繞道槍沖,音夫人和音水萍則向前開路。
青眼人突見來者不少,登時大喝,一掌旋風如山洪,擋向七位美女,閃身一掠,早已罩往音夫人和音水萍,掌勢再封,又迫退兩人。
君小差功力較高,隨時跟上,一掌逼來,追得青眼人回身自救,六位美女也圍了過來。
巧鳳凰喝道:「快擺七巧陣!」
七人手中不只短劍,還抽出長鞭,長短並用,剛柔並濟,配合得天衣無縫,威力立時大增,一時也將青眼人團在陣中。
眾人往前再逼寸一餘丈,卻覺得琴音刺耳難忍,讓人血氣翻騰,功力凝聚不易,甚且還要花大部份功力去抗拒琴音,君小心吼聲似已無法抗及此處強音,他們對付青眼人已漸感吃力,忽而君小心吼聲又加強,琴音壓力頓減,眾人再驅前數丈。
君小心可是卯足勁地吼叫,瞧不見零中的打鬥.只聽得叭叭啦啦,打得甚是激烈,反正有逼近,他就覺得高興,吼得更來勁。約過了盞茶光景,他已嘴子喉燥,暗自慶幸自己備了冰水。
「先喝兩口再吼吧!」
高興之餘,抓起冰水即往喉嚨灌去。
豈知還灌不了幾口,吼聲沒了,琴音大作,硬將人給逼退回來。
公孫炮已尖叫:「幹什麼?罷工啊?還不快吼」
眾人個個瞪大眼珠往君小心瞧來,好不容易攻入二十餘丈,現在全然功敗垂成。
君小心征愣著,隨後於笑:「他媽的,喝口冰水也出問題?這麼不耐擋,難道要我吼死不成?也罷,誰叫我沒把華秋風給抓來,只好當管死鬼啦!」
當下向眾人躬身九十度:「對不起啦!喝口茶而已,現在好多了,咱們繼續!」
陰不救對這孫子也無可奈何,只好要眾人原諒,眾人見他躬身九十度那虔誠怪模樣,也都露出笑意,未再那麼責任君小心,也準備第二波攻擊。
君小心又自鳴鳴叫起,眾人一鼓作氣再次衝鋒陷陣,衝入霧區。
那青眼人似已動了怒意,出手較為猛急,眾人攻打十數回合,只能逼近十餘丈。
巧鳳凰忽見此人只擋不攻,並未傷害眾人。她不明究裡,卻相信此人不想傷害她們,逐叫妹妹們只攻不守。如此一來,有若大趕鴨子,空門盡露,竟也把青眼人逼退十餘丈。
陰不救借此又將天雷鏡推前數丈,眼看就要繞過青眼人防線,哪知琴音忽然大作,震得他們功力渙散,節節敗退。
公孫炮見狀大吼:「小心眼快拚命啊!快招架不住了!」
君小心心頭暗自叫罵:「只知道叫我拚命,沒看到我快沒命了?」
他還是憋得臉紅脖子粗,拼小命地吼叫著。
可惜那琴音愈彈愈強勁,眾人無以招架,敗退更急,眼看即要退出霧區,正失望之際,忽而一陣甜美蕭音傳來,抗擊不少琴音。
君小心驚喜:「玉前輩來了?她真的來了?」
眾人亦是興奮難忍,四周尋向玉情蕭,卻見不得人。
陰不救心知她雖來了,卻不願和眾人相見,眼看他們個個精神亢奮,當下喝聲再攻。
眾人一窩蜂擁去,衝勁銳不可擋。
君小心得知玉情蕭位置大約在左前方百丈左右,遂畢恭畢敬拜禮:「多謝前輩前來相助,晚輩感激不盡。」
玉情蕭大概想維持蕭音,並未回話。
倒是公孫炮見著君小心又得意之形,當下大吼:「快叫啊!再不叫,裡面的人就要叫了!」
金王玉聽得笑呵呵,他認為有玉情蕭相助,大局將可勝利。
君小心斥叫道:「叫什麼叫?休息一下不成,難道你想要我變得慘叫?」
公孫炮乾笑道:「我只是太急了嘛……」
君小心狠狠瞪他一眼,也不敢誤事,揚起嗓子,又自尖叫。
眾人在琴音被封阻之下,大感輕鬆,立時通過四十丈,而且其勢未衰,沖得甚猛,半刻不到又衝進二十餘丈。
陰不救喝聲道:「快加勁,就快成功了!」
眾人盡展功力,攻的更猛。
青眼人不禁生怒:「老夫要你們走,你們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不再只守不攻,只見他右掌一揚,有若千斤吸力,猛地抓吸三條長鞭,反手一扭,長鞭落手,再一抓扯,唉呀數聲,巧精靈、巧玲政和巧多情已被扯前,腳步浮動不穩。
巧鳳凰心知要糟,趕忙阻攔,卻怎是那人對手,只見寒光一閃,那人凌空點住三人穴道.掌風再帶,掃得三人飛滾十餘丈,落地卻無聲音。
眾人終於相信此人武功高得嚇人,若他早施殺手。恐怕無人能倖免。
君小差見狀,趕忙欺前阻攔,抓過巧輕煙手中長鞭;舞出龍騰虎躍勁道,辟辟啪啪捲向青眼人,雖想未必能傷他,至少可稍加阻住他的攻勢。
果然青眼人得花些時間解去層層鞭影,幾位女子再圍上來。一時也將他給封住。
陰不救見狀大喝;和音水星猛提真勁,綜空飛過青眼人,猛往五王廟衝去。
青眼人大驚,暴喝出口,雙掌如電,這麼一切震;迎來長鞭如脆餅,咋嚓落成數段,他一抽身就想攔人、君小差豈能讓他脫去,長鞭已斷,那人又抽得快,情急之下,好撲身抓住他左腳,硬將他拖往地面,
青眼人不願傷他,伸手點他穴道,然而君小差乾脆緊緊拖他猛滾地面,縱使穴道被佔著,也得把他帶滾七八丈遠。
這一空檔,陰不救和音水星已衝至斷崖,再驚上去即是五王廟,心下大喜,兩人正大力激扛天雷鏡之際,忽而一陣笛音激烈掃來,已然擋去不少蕭音和吼聲。使得那琴聲威力衝向眾人。
只因深入險地,琴音威力猛烈無比,鑽得眾人耳膜將裂,陰不救大叫不好,趕忙跌坐地政,運功抵抗,鼻孔已滲出血來,音水星也難以忍受,紛紛坐下運功抵抗。
君小心猝聞笛音,心下大怒,「這色魔競然來了?」
敢情華秋風想一雪冤仇,趁機趕未想扯君小心後腿。
那蕭音已顯憤怒,猛往笛音攻去,但只一閃聲,她又折回;笛音卻緊追而來,玉情蕭連蕭音也不好沾氈於華秋風,甚至乾脆不吹了。
君小心問及突變,登時大吼:「停戰停戰,我們掛免戰牌啦快撤退」
吼聲之下,他也衝往西南山峰,華秋風顯然在那裡。
那琴音似乎不願傷人過重,音調轉柔,眾人得以喘息,卻個個臉色蒼白,有的甚至鼻角掛出血絲,顯然受傷不輕。
青眼人甩脫導小差,聞及停戰叫賽,也未點君小差穴道,縱身倒掠,奔向陰不救。
他冷道:「陰前輩你退去吧!再戰下去,你我都不好。」
陰不救道:「你若是天下第一當,就承認,我有許多事想跟你談……」
青眼人沉默一陣,搖頭:「我不是。」
「那第一當可在七音城?」
「他沒有。」
音水星冷喝:「你不是第一當,怎麼他不在?」
「因為……七音城空無一人。」
「胡說;七音域主還不是在那裡弄琴。」
青眼人未回活。
陰不救道:「你為何阻止我們入內?」
「我有苦衷……」
「不能妥協?」
「妥協只會害了你們,害了全武林。」
「這又是為什麼?」
「請相信我……」
青眼人不想多談,連點兩指,把兩人點倒,挾在腰際,頭頂天雷鏡,掠向外頭,將人丟出霧區。
此時君小差和七位美女也都退出,君小差立即解去陰不救和音水星穴道,兩人臉色蒼白,音夫人和音水萍已替他倆運功療傷。
君小差也想運功助力,卻傳來君小心叫聲:「哥快來,先收拾這色魔再說!」
君小差立即決定,騰身追去,掠往一座山峰。君小心已向他把手:「哥,四處搜搜看,那小子一輩子偷雞摸狗,有膽子放馬後炮,卻沒膽子召臉,把他抓出來閹了。」
兄弟倆控遍整座山峰,卻未見蹤跡,十分懊惱。
君小差道:「弟,用你超腦力搜搜看,說不定他已走遠了。」
君小心立即運功,想感應出華秋風位置,卻無反應,反而是玉情蕭就在不遠處。
他道:「我看那小子是嚇破膽了,要是他再敢來,咱們就不攻先收拾他再說,玉前輩在附近,我去向她致謝。」
「只有如此了。」
當下君小差已返回眾人處,君小心則移步往附近山頭行去。
地約百丈,隱隱霧中已看出玉情蕭默然立於半山高崖上,一身潔白,貌美無雙,有若霧中仙子。
君小心不敢走太近,遠遠淡聲說道:「是玉前輩麼?」
玉情蕭聞聲。心頭一喜,往下邊搜尋:「金公子是你?」
前次見面她只聞及金王玉姓名,也以為君小心姓金,遂有此稱呼。
玉清蕭未能瞧清小心面貌,似有些心急,身軀晃左迎右,尋得急。
君小心大膽再走幾大,兩人方自瞧得清楚,見著玉清蕭並未不快,甚至面露喜色,他才敢開口。
「我姓君,不姓金,叫君小心。」
玉情蕭談然一笑;「原是如此……」瞧得君小心康復如初,她心頭寬慰不少。
君小心拱手躬身:「多謝前輩前來相助,晚輩感激不盡。」
玉清蕭含笑道:「我覺得不該把你們傷得那麼嚴重,所以……才想還你一些,就來了。」
君小心等得甚甜:「那是我們自找的,怪不得前輩,不過前輩能來,晚輩太高興啦!」
他笑得動人,玉情蕭一時不忍,拍手道:「你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好了沒有?」
「早好啦!」
君小心還是高興爬向山頭,對玉情蕭的吸引,就如慈母般讓他甘之如信。
玉清蕭似也把他當做兒子般照顧,仔細替他撫穴把脈,含笑道:「你好多了,我也放心了。」
兩人親情似地笑著。
「對了,前輩的斗篷,還未還您……」
玉情蕭含笑:「就送給你吧!當作我對你的補償了。」
「那……多謝前輩了。」其實君小心對此貂皮斗篷是愛不釋手,捨不得還人呢!
玉情蕭問及現場;「剛才你的叫聲,音律好似也能攝人心弦?」
君小心笑道:「天生的,我爺爺說我嗓子尖,可以練成穿腦音。」
「難怪你喊的如此辛苦。」
「不會啦!習慣就好了。」
玉清蕭摸摸他腦袋,隨後輕歎:「不過那魔笛也來了,姑姑可能愛莫能助……」
「他已被我趕走了。」君小心祈求道:「前輩您可不能停止不吹,就算幫助我們好了,您要是不吹,就無法打贏這場鬥爭了。」
玉情蕭猶豫一陣,還是不忍讓小心失望:「好吧!姑姑也不能半途而廢,再幫你一次就是。」
君小心剎時欣喜,連連道謝,隨後說道:「我得再回去了,多謝前輩幫忙。」
恭敬一拜,他方自離去。
玉情蕭見他如此,心頭也傳來喜悅,似乎此行已得到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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