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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卷 文 / 莫仁

    第一章局勢丕變

    適才李鴻、謝棲、西牙戰鬥正當激烈沒時間分神注意其他訊息沒想到王崇獻竟適時趕來幫了李鴻、西牙一個大忙。

    李鴻自見到王崇獻心中就跳個不停。當初他被王崇獻所擒之後就一直以王崇獻為努力的目標希望有天能打敗對方沒料到今日竟被王崇獻幫了這一下那以後怎麼找他麻煩?

    而且還有一件讓李鴻更緊張的事情。王崇獻閉關一年是不是找出了治療功力散失的方法?若真是他願不願意說?若他不說那該怎麼辦?

    李鴻心中疾轉著念頭身子也跟著飄遠了些。

    此時西牙與謝棲正猛烈搏鬥西牙雖然找出了對付謝棲的法門卻也不能說穩操勝算如今謝棲一改打法不再任西牙的無形巨刃揮砍閃避之餘同時揮拳而攻。相對地西牙既然將強大的能量匯聚成氣刃護身之力也顯得不足亦不能讓謝棲轟上身所以那無形巨刃的攻擊方向往往是謝棲襲來的手臂兩人這麼一轉換攻守模式動作立即迅起來彼此對撼的氣勁爆破總算是少了些。

    不過隨著戰鬥時間拉長西牙不只手中氣刃威力未變體外又隱隱泛出黃光顯見他趁著這段時間再度聚合了一股新的護體能量當護體能量足以應付謝棲的攻擊之際他不只立於不敗之地還能藉著手中的無形巨刃攻擊那時謝棲可就有點糟糕。

    旁人看得出來身在局中的謝棲如何不知?何況自己與王崇獻還沒出手……李鴻暗暗估計自己沒出手也就罷了王崇獻剛剛那一下卻不知道是如何施用的竟能阻擋住謝棲這龐大的身軀……他若與西牙合力謝棲恐怕有些兒不妙。

    似乎是察覺到狀況不對謝棲趁著西牙一個揮刃逼退自己的同時倏然變形急飛往高空衝去。

    也許御使來的能量確實有其限制西牙似乎無法帶著那麼強大的能量急追所以若讓謝棲高飛出一段距離西牙就得重新開始聚能戰況也就重新打平這也是謝棲功力本應不如西牙西牙卻一直奈何不了他的最大原因。

    此時謝棲又施故技李鴻見狀回過神來正想試著以心劍出手攔截突然感覺到不遠處王崇獻渾身氣勁急射一股股凝結的氣勁直衝謝棲身前只在短短的一瞬間不知道散出了多少道心念。由於這些心念是以心劍的度飛行只不過一眨眼間已擋在謝棲之前跟著陡然組成一道強大的能量閃現出熾烈的光芒。

    那股強大能量撞向謝棲後又是一變整片強大的能量倏然爆散開來而匯聚為一的心劍也順應這股衝力向另一個方向騰開遠遠劃出一道光弧回到王崇獻身上。

    而這股強大的力道一爆正與謝棲的去向衝突兩方一撞又是一次強烈的氣流爆散激盪巨響聲往外轟傳之時周圍的空氣被力量迅擠壓跟著緩緩傳出隱隱雷鳴而謝棲的度卻不禁緩了下來。

    謝棲這麼一緩尾隨的西牙正好追上他巨刃一揮當即切入謝棲身軀但謝棲這次已然有備倏忽間整個身軀變形漲大讓西牙就算能切開也無法順勢一截兩段這樣他自然能再度化合。不過相對地失去人形的謝棲雖仍彈出肉柱不斷從各種角度攻擊西牙但威力已經大減西牙幾乎無須顧忌一刀刀橫切直斬只歎就是切不斷體積擴大數倍的謝棲。

    兩人這般拚鬥又是另一番景象李鴻感覺自己似乎插不上手又退了一段距離;他心中一面暗暗駭異王崇獻剛剛的招式乍看之下似乎是利用心念回收激引氣流爆散但卻隱隱有不同之處一來王崇獻的心劍並未全然消失二來那些氣流激盪似乎有其方向與組織否則他殘存的那股中型心劍怎能承受這般衝擊?

    這還是李鴻同樣修練心劍才能體會出其中差異西牙與謝棲應該弄不分明;但對他兩人來說總之王崇獻已能順利阻攔謝棲這對不能高御使能量的西牙來說是大好消息對謝棲來說卻有如喪鐘如今謝棲的攻擊越來越無力只能不斷藉著漲大身軀以避免被西牙分割而西牙卻不停地將護身氣勁轉移到無形巨刃上眼看著只要時間足夠巨刃體積夠大謝棲終究難逃被碎裂的命運。

    既然如此李鴻也不想多手他又飛遠了些遠遠望著戰團正覺無趣的時候突然感覺到王崇獻再度凝集了勁力十道強大的心劍脫體飛射從西牙身後分向直穿謝棲。

    雖不知這些心劍能不能對謝棲造成傷害但畢竟是雪上加霜謝棲渾身黑氣倏然大漲準備應付王崇獻這一擊而心知謝棲已無能反擊的西牙更是將所有能量都集中到了巨刃之上。若他能在王崇獻出手之前將謝棲切割開來以王崇獻心劍之能當能迅絞散謝棲的碎散軀體才能一勞永逸。

    心劍之雖然極快但謝棲與西牙都是越頂尖高手的人物轉眼間都做出了最適當的變化只待心劍抵達——怎知心劍經過西牙身側時陡然一轉方向十柄心劍在空中劃出十道交錯的漂亮曲線同時衝向西牙。

    西牙一驚急忙匯聚功力護體但就在這個時候謝棲的巨軀陡然高凝結成巨柱硬生生往前方突衝過來此時西牙若抵禦心劍將擋不住謝棲巨大的衝擊力若聚力抵擋謝棲豈不是得被心劍分屍?

    這一瞬間西牙心中晃過了無數的念頭他手中的能量巨刃倏然散失身軀外側十公尺外陡然炸出大片的黃芒只見那十道心劍與謝棲的巨柱同時一緩居然被西牙這麼硬生生阻住但也只阻住了這麼短短的一瞬畢竟兩方都是全力出手西牙功夫雖高在猝不及防之下陡然轉換能量也無法完全抵禦。

    不過西牙爭的就是短短的一剎那無論是王崇獻的心劍或是謝棲的巨柱若失去了度威力都將大減而且護體能量被摧毀的那一剎那強大的氣勁將往四面爆散雖仍難免傷了自己但更能阻滯兩人的推進只要趁著那片亂流鼓蕩盡快御使能量集合應有希望自保無礙。

    怎知謝棲的巨柱雖是阻住了王崇獻那十柄受阻的心劍卻是從中再度爆出扁型小心劍不只其不變更順著往內炸的亂流直穿過西牙軀體一眨眼間西牙身上多了十個寬達十餘公分的穿透傷口鮮血立即往外狂噴。

    這是怎麼回事?李鴻在旁真是目瞪口呆王崇獻怎麼突然殺向西牙?雖然李鴻對西牙一直也沒什麼好感但眼前當然以對付謝棲為主王崇獻宰了西牙又怎能對付得了謝棲?

    但眼前的變化實在太快李鴻才剛知道生了什麼事西牙已經嚴重受創仔細一看此時謝棲已然退開王崇獻的心劍卻持續切割著西牙的身軀而西牙的身體也十分古怪居然匯聚著能量不斷高癒合乍看下與謝棲頗有相似之處。

    從切口看來他的身軀畢竟仍是肉體不過他已能高御使能量治癒軀體一時之間竟然是殺不了他而王崇獻見狀更是不敢停手心劍不斷在西牙身體前後穿梭飛舞只見大片大片的鮮血不斷灑下就是沒法讓西牙畢命。

    李鴻怎能看著這樣的事情生他怪叫一聲往前直衝心劍當即衝向王崇獻但這時謝棲卻已經擋在前頭氣勁急爆下將李鴻的心劍激開一面嘿嘿笑說:「別著急。」

    怎能不急?李鴻心劍騰空連攻了十餘次但謝棲身體極大將王崇獻四面護住李鴻的心劍無論如何穿刺就是無法越雷池一步他正要轉換方式之際突然聽到王崇獻緩緩地說:「李小兄弟天下大亂便因西牙而起此人不能不除。」

    「正是。」謝棲哈哈一笑說:「好不容易才成功怎麼能讓你搗亂你乖乖地離遠些老子不吃你。」

    吃不吃是另一回事但卻也怎麼樣都衝不過去。李鴻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卻聽王崇獻接著說:「西牙你何需忍此凌遲之苦?早早散功去吧。」

    「你……」西牙居然還能說話只聽他緩緩地說:「為何……這麼做?」

    「你功夫高強滿懷野心更擅長玩弄人心自你出世我就知道天下必當大亂。」王崇獻緩緩說:「果然你一方面促使宇內統合為一一方面在各地安排心腹更主張天下人停止習武妄想日後天下獨尊幾次的東岸戰亂、如今的圍剿合成*人不都是你撥弄出來的嗎?」

    「當初外空中……」西牙說話似乎有點吃力但雖緩慢卻仍然清楚。他接著說:「偷襲老夫導致射線襲往地球使康勾森林中人獸俱亡就是你幹的?」

    「都到了如此地步還想栽贓?」王崇獻微微皺眉說:「當時確實是我暗襲於你但以你之能豈會控制不得輻射洩溢的方位?此事在下不敢居功。」

    李鴻越聽越是不對勁忍不住說:「但你這樣做那這個怪物……」

    王崇獻還沒說話謝棲已經怒吼一聲說:「小子嘴巴放乾淨些以為老夫真不敢吃了你?」

    「李小兄弟別把謝兄的話當真。」王崇獻微微一笑說:「謝兄在合成*人幫助下如今已不需再吸納任何人了這一切都只是為了造成今日情勢否則我們無法除去西牙。」

    「你……胡說……」西牙說:「合成*人說……」

    「當然是為了欺騙你。」王崇獻歎了一口氣說:「今日之戰想必你也安排了實況轉播當著天下人的面謝兄你說一句話吧。」

    「有什麼好說的?」謝棲哈哈一笑說:「等西牙死了讓這些攝影機跟著我十天半個月看看老夫有沒有吃人不就得了?」

    看樣子謝棲真的不用吃人了?但這兩方也都不是好東西李鴻直覺上不想參與此事只不過西牙英雄一世這般中計而亡未免可憐李鴻正想替他說情突然心念一轉驚呼說:「那東岸的大軍……」

    「合成*人已先一步撤退他們並不打算與自然人為敵。」王崇獻說:「瓦德軍長此時也該得到消息撤軍了。」

    這麼說來這一年的時間王崇獻並非閉關只是隱身策畫今日之事那當然也沒想出怎麼解決功力散失的問題了;李鴻只覺得自己這一趟來得莫名其妙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你今日以此法獲勝只會讓天下人寒心……」西牙緩緩說:「若你所言是實為何不光明正大地說出老夫又怎會追殺謝兄?」

    「西牙啊西牙。」王崇獻歎了一口氣說:「莫要倒因為果今日之謀是為了對付你若是說個清楚怎能有效?而若非你欲獨攬其功將能傷及謝兄的茲克多、周寬先生都遠遠趕開又焉有今日之難?我們又怎會如此計畫?」

    「很好……」西牙慘笑說:「沒想到老夫今日敗於小人之手。莫要以為日後你們便可以為所欲為。」

    「你放心地去吧。」王崇獻說:「路南遺族王某人會妥善照顧。」

    兩人對話過程中西牙仍一直在凝勁癒合王崇獻也不斷破壞他的身軀只看西牙全身血肉模糊衣衫碎散早不復原先瀟灑模樣而王崇獻也一直沒攻擊西牙的頭部要害似乎西牙仍能運集能力防範但其他部位終究無能為力兩方也就這麼僵持下來。

    但西牙既仍為肉身這般被不斷切割正如王崇獻所言可稱為凌遲之苦豈是一般人所能忍受?而且雖然僵持不下但謝棲卻還涼在一旁若他一拳轟了下去只能勉強自保的西牙怎麼還能堅持?

    「今日兩位雖已大獲全勝。」西牙一面承受箸苦痛一面咬牙冷笑說:「但兩位卻有一事不明。」

    王崇獻微微皺眉沒說話謝棲已怒目說:「你這傢伙還想施什麼詭計?」

    西牙緩緩說:「當能體悟天地後肉體並不代表全部你們想就此高枕無憂恐怕沒這麼簡單。」

    王崇獻與謝棲兩人面色一變還沒反應過來時卻見周圍天際陡然刮起一陣強大的能量勁流向著中央疾捲但正中央的西牙卻似乎散去了治療的能量只在這一瞬間他的身軀被快飛竄的心劍切割得七零八落。

    既然停止修復軀體自然該碎散掉落但由於那股強大的力量往內直湧竟是迫得身軀仍然密合而王崇獻的心劍在這樣龐大的勁流群中也不易操控;眼看不對勁謝棲不等王崇獻呼喚猛地一拳轟破勁流向著西牙衝去。

    卻見西牙雙目神光一現陡然間空中爆出了一大團血霧那股強烈的勁流也突然中斷但帶起的旋動狂風依然在眾人身旁呼嘯狂捲剎那間血霧被吹散一空西牙居然就此不見蹤影。

    這又是怎麼回事?遠遠看著這兒的李鴻完全搞不清楚生了什麼事情只見王崇獻心劍後撤謝棲一拳打空西牙已消失無蹤。

    三人目光四面轉動突然同時往上一望王崇獻先叱喝一聲:「元嬰!」同時一道道流光般的心劍往空中直飛。

    李鴻也感受到空中有股強大的能量源正在遠離而且度快得難以估計竟似乎在同一瞬間出現在許多位置;只這麼一楞那股能量已經飛出了數公里似乎與心劍之差相彷彿。

    王崇獻心劍撲了個空他倏忽間回納心劍身形陡然一模糊也跟著展開高身法向那股心念追去此時卻聽到西牙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老夫必報此仇。」

    謝棲身軀龐大無法高追蹤剛飛出數百公尺已察覺那股疑似西牙的能量已遠出數十公里他廢然而止咬咬牙怒沖沖地喊:「西牙老賊你有種就別跑。」

    李鴻追是追不著但他同時引出一柄心劍順著王崇獻的去向直飛想看看後續有什麼樣的結果只感覺兩股能量一追一逃越來越遠最後王崇獻終於緩下身子往回飛返看來是放棄了。

    李鴻心劍跟著退回不久之後王崇獻再度出現在謝棲與李鴻身前。謝棲先說:「還是給他溜了?」

    王崇獻皺眉點點頭這才說:「但他身形既然不存如今只留殘念與舊有功力沒什麼好怕的。」

    謝棲點頭說:「但若不斷搗亂卻挺討厭的。」

    「看他能存留多少靈識吧。」王崇獻說:「我不相信他已經練到無須肉身的地步否則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謝棲目光遠望沉吟半晌才說:「至少不只一念否則頂多不斷與我們糾纏也不會懂得放狠話和逃命了。」

    「他的修為確實少人能及……」王崇獻接了這句回頭望向李鴻又謙和地一笑說:「李小兄弟這次的計畫替你增添了不少困擾王某在此致歉如有任何疑問請放心提出王某會坦誠相告。」

    李鴻確實有些一頭霧水了但他關注的反而不是這整個爭權的計謀而是王崇獻與謝棲後來的對話內容。他楞了楞才說:「什麼是存留靈識?他的身體已經沒了嗎?」

    王崇獻卻也沒料到李鴻開口便問此事他一笑說:「你不也是修練心劍嗎?雖然我們能分心無數但卻是以感應之念分之其他的心神靈覺仍存於本身這件事你應該已經清楚。」

    李鴻的修練過程雖然無人指點但修練既久功力又高也慢慢察覺此事散出於外的心劍無法思索只能傳回感應與直覺反應實際的判斷仍是由本體心念控制這兩者心念仍有不同之處但怎麼個不同法李鴻卻一直沒弄清楚。

    此時聽王崇獻這麼說李鴻一怔說:「這麼說來他凝結的心念包含了所有心神?」

    「該說他現在已經沒有本體了。」王崇獻目光一轉說:「這種修練元嬰之法乃路南一族的傳承該由謝兄說明。」

    謝棲聞言冷哼一聲說:「也沒什麼好說的路南一族的元嬰修練之法目的在於能抽離完整心念離開肉身的牽絆達到不滅之境。但說來容易豈有這麼簡單?今日這一戰他能存下悟道前的七成功力就了不起了。」謝棲說到此處目光向李鴻轉了轉哼了一聲說:「老夫先走一步。」跟著往南方大海投去也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王崇獻見謝棲離開回頭一笑說:「謝兄剛剛說的已經很清楚了元嬰一般並非用來攻擊之用主要的目的是修練至完整抽離心神廢棄肉體但想練出元嬰自由行動說話容易想斷去所有心念牽繫卻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李鴻似懂非懂只能說:「所以西牙應該還沒練到這個地步?」

    「若他已然修練臻此根本無須再運用肉身。」王崇獻說:「神識若能練到獨立存在肉身只是負累而且只要花一段時間也能隨意凝化出肉身變化無窮……我們的心劍之術雖然為求攻擊非循常道但追求的也是同樣的目標當你心念逐漸化分可分出的神識也會漸漸增加但想練到神識脫體一樣十分困難。」

    似乎聖主也說過類似的話?李鴻兩方比對之下心中頗有感悟點了點頭沒再開口思索著這些有些玄妙的道理。

    王崇獻卻沒讓李鴻多想他一轉話題接著又說:「西牙雖然暗藏陰謀但表面上推動的事務倒也不算全錯了此時他無法施展詭計東岸西岸統合當不用顧忌王某回皇都向無皇、皇儲稟知前因後果之後將會東訪馮特長希望李小兄弟能先行通知。」

    原來還是要統合?李鴻弄不清楚這些人心中想些什麼反正馮孟升也想統一才能進行禁武的動作這倒不是壞事……想到此處李鴻陡然想起剛剛王崇獻的言語他性子本直想到便開口說:「王席剛剛說天下人不該停止學習武技?」

    王崇獻微微一笑說:「沒錯王某確實不這麼認為。武技修練不只是爭勝搏鬥而已更能對人類潛能無限開便如王某剛剛提到的境界就算我們無法練成難道有權利遏阻後代子孫體會嗎?」

    這話也有道理但與六號的目的又不同該怎麼辦?先問問周寬好了。李鴻只好說:「我知道了。」

    王崇獻接著說:「統一之後各軍團各守一方的局面將會廢棄當以無祖遺命的領導團代議制度治國禁不禁武都只是一個想法可供全世界人民討論決定此時倒不用太費心思。」

    聽來不錯。李鴻點頭說:「我會轉告孟升的。」

    「還有一點需先行轉知東岸。」王崇獻臉上仍帶著微笑但語氣卻頗為堅定說:「無皇傳承為實際上的正統廢去新皇之制當屬必然至於日後的議會與無皇間的制度結構大可慢慢商量。」

    李鴻也不知新皇、無皇之間的糾葛只能說:「我替你轉達就是。」

    「多謝李小兄弟。」王崇獻說:「既然如此王某先返皇都就此告別。」

    兩人道別之後李鴻這才頭昏腦脹地飛返東岸。剛剛王崇獻托自己說的一大堆話可得早點找到馮孟升免得忘了。

    但李鴻抵達東岸才知道兩人的對話早已傳遍天下從西牙與謝棲搏鬥開始整個戰鬥過程都以實況轉播傳到了每個人家中最後兩人的對話當然更是一字不漏哪還需要自己轉達馮孟升?王崇獻根本是藉機把自己的想法與條件先一步在媒體前公開。

    既然如此李鴻也不再操心此事他一方面急著與滿鳳芝相會一方面想好好思索一下剛剛的體會當下不管馮孟升如何煩惱交代完畢之後就先一步不知蹤影去了。

    馮孟升可沒這麼輕鬆;西牙肉身粉碎不知所蹤固然短期內不用煩惱大雲湖勢力但王崇獻此時再度出現短短數語間令天下局勢又起了大變化更有許多足以讓人深思之處。

    如今除王軍團外西岸五大軍團只剩瓦德一支尚存實力否則他怎敢說出「廢棄軍團」的話來?顯見今日事態早在他計畫之中甚至任羅方等人死滅恐怕也非無心。

    另外若合成*人真已治好謝棲又為什麼不先告訴自己?難道他們選擇的合作對像已經從自己轉為王崇獻?那日後就算不比武力在政治上想與王崇獻爭個高低恐怕也十分困難。

    至於廢除武技的提案如果當成政治訴求倒是還有商榷討論的機會最麻煩的是王崇獻最後提出的「廢除新皇」一事這足以引起軒然大波新皇、新後怎會同意?看來日後的路恐怕是十分難走了。

    馮孟升思索良久只能硬著頭皮去找新後且先探探她聽到此事之後的當場反應自己再看該如何應變。

    ※※※

    無元五三三年四月十六日

    新後得知訊息之後勃然大怒自然不在話下馮孟升當即不敢多言急急告退。如今新後退隱議事會雖以新皇為尊但她仍具有強大的影響力她既然不同意這方面絕沒有妥協的空間。

    馮孟升思索數日卻更堅定了廢除武技的方向若非新後功夫如此高強怎會有這許多顧忌?一個政體的大方向絕不能由一、兩位功夫高強的人決定否則與機械文明早期時代部分國家的軍人獨裁治國有何不同?

    王崇獻對這個議題的態度明顯與自己不同相信這也會是統合後次政治角力上的要點不過此時還是先統合為上畢竟分裂情況下兩方戰備自屬必然也不可能推動廢武……只不過新後既然不答應廢除新皇制度又怎麼統起?

    馮孟升還沒想出什麼好辦法王崇獻卻已經領著瓦德軍長以及各級官員隨從數十人從西岸浩浩蕩蕩地出。這群人竟不是依靠自身能力飛來而是乘坐著合成*人所造的飛行器東飛顯見合成*人果然已經與西岸聯合。

    馮孟升本已知道西岸今日出的訊息卻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與合成*人搭好關係看來自己擔心的果然沒錯合成*人早已不知什麼時候與王崇獻有了默契說不定當初所謂的武裝合成*人叛離之事根本就是欺騙自己的謊言。

    馮孟升氣歸氣但此時少了合成*人的奧援日後只會更吃力他左思右想終於還是忍著氣想辦法要與蘿倫取得聯繫。

    馮孟升此時正在歐連市市政中心的辦公室中出與蘿倫聯繫的訊號隔了片刻蘿倫的身影再度出現在眼前。

    蘿倫依然艷美過人也不知是不是習慣使然只見她眉目中款款含情地望著馮孟升說:「你終於想到找我了?」

    馮孟升望著蘿倫那股氣也消了他長歎一聲說:「你們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

    蘿倫似乎頗有幾分委屈停了停才說:「有些事情真的是不得已的我們如果沒留下這條後路今日豈非已被西岸大軍剿滅?」

    這句話馮孟升倒是無法反駁他無奈地說:「我明白了。既然如此……」

    「不過……」蘿倫截出說:「我們私底下還是支持你的你不可忘記此事。」

    現在還想騙我?馮孟升一怔沒接話停了片刻終於說:「我知道了。」

    蘿倫卻是看出馮孟升不信接著說:「孟升你一定要相信我……畢竟我們還是贊同你的主張只是在統一之前不能單憑政治方法解決事情我們也不能明顯地支持你。」

    馮孟升這才想起關於廢武與否的主張無論如何合成*人一定站在自己這邊蘿倫這番話倒也不是全然無稽他心意稍動這才接著說:「有關叛變的武裝合成*人之事……」

    「他們正是與王席取得諒解。」蘿倫頓了頓才說:「直到現情勢演變對我們不利這才與我們聯繫造成了今日的狀態有些計畫我們也一樣被蒙在鼓裡。」

    馮孟升今日思路已較過去快捷許多聽了忍不住說:「他們若非與你們取得協議王崇獻又怎能藉著謝棲除去西牙?還有一件事當初賀如半島三城被爆彈所毀這果然也是王崇獻的主意?」

    蘿倫凝視著馮孟升說:「孟升你是要做大人物的人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重要的是現在。」

    馮孟升直想破口大罵粗話但他旋即冷靜下來咬咬牙說:「現在應該如何安排?王崇獻擺明了要廢除新皇體系新後這邊根本不可能同意。」

    「這就要靠你的智慧來處理了。」蘿倫苦笑說:「既然打算進入議會政治王席就得先獲得西岸人民支持所以這一步是非走不可而且就算真談不攏只要有謝棲幫助藉著武力統一也並非不可能……畢竟他已同意議會制度換個角度說聖殿也不大方便插手。」

    這一點倒是馮孟升一直沒想到的問題當初新皇勢力退守南極洲聖殿能插手調停的主因就在於南極洲保留了無祖創下的制度如今時勢改變聖殿確實不該插手;而謝棲如今幾乎是天下無敵若王崇獻央其相助如何抵擋?而換個角度想若不是李鴻恰好功力大進躍登頂尖高手之林王崇獻可還會有顧忌?

    蘿倫見馮孟升陷入思索她緩緩說:「暫時我們不能明著助你直到兩方順利統合進行政壇的改組與重整時我們將會大力推動你的廢武理念所以你千萬不能放棄這個政見這是未來你的最大利基。」

    換種說法就是除了這個政見之外合成*人也沒什麼支持自己的理由了馮孟升苦笑說:「但要到那個階段還得先解決統一的問題吧?」

    「嗯。」蘿倫點點頭說:「我們一時也沒什麼好建議希望你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馮孟升總算明白了來龍去脈但此時心情只是更加低落他與蘿倫道別之後坐在舒適的大椅中低頭思索怎麼樣才能迴避掉廢除新皇的問題?王崇獻不久之後便將抵達待他當面提出這個問題自己又該怎麼應付?而隱居的新後會不會怒火上湧殺出來與王崇獻拚個高下?

    真打起來可就慘了就算非打不可也不能由這方主動若以哀兵的姿態聖殿說不定還能說上兩句話……

    想到這兒馮孟升悚然而驚總之得先穩住新後才是。他連忙按下收機數秒後馮孟升眼一刖出現了喬夢娟的半身像她望著馮孟升甜甜一笑說:「沒在忙嗎?」

    「夢娟。」馮孟升說:「你在哪兒?」

    「家裡啊。」喬夢娟輕笑說:「我又買了兩件新衣服你回來時試試合不合意。」

    南極衛統中喬夢娟功力最低內息也損敗的最快。如今她外貌雖然仍能維持少女般的模樣但如今功力已經大不如前漸漸地她也越來越少出門多在家中料理家務宛如小小的家庭主婦讓馮孟升回家時十分舒坦偶爾上街購物也多選馮孟升所需的衣物。因此馮孟升聽到這番回答並不意外只點點頭接著說:「你知道王崇獻要來做政治性的訪問嗎?」

    喬夢娟一怔說:「是今天嗎?我倒忘了。」

    「他既然來拜訪一些會商討論或是言必然被媒體追蹤報導恐怕會說些讓新後聽了不快的事情。」馮孟升說:「你能不能去陪陪新後?別讓她注意此事就算知道了也別讓她老人家火氣冒了上來。」

    「哦?」喬夢娟點點頭說:「我知道了……鳳芝姐和李鴻不知躲哪兒去了我和瑪莉安一起去陪陪新後吧。」

    「這樣最好。」馮孟升頓了頓接著說:「你身體還好吧?」

    喬夢娟甜甜一笑說:「放心。」

    馮孟升點點頭結束了對話總算稍微鬆了一口氣。接著就得應付王崇獻的來訪了說也奇怪他該也是百多歲的人物這一年既不是閉關修練也該沒找到解決功力敗損的辦法頂多只剩數年壽命怎麼還會這麼熱心政務?看來還有自己沒想透的事情。

    馮孟升思索片刻心中大約拿定了主意想想自己也花了頗久時間處理事務他心念一動按下收機說:「有沒什麼事情?」

    負責協助馮孟升轉接與處理一般事務的記事是個青年他的半身像出現在桌面對馮孟升先施了一禮之後才說:「長耳母城、莽古城、阿特塔城南三城主管不久前回報移民安置上有些吃緊之前都安排轉遷遜爾城但如今那兒人民數量也已大幅增加是不是要依計畫開放台伊城?」

    「不現在情勢有變。」馮孟升搖搖頭說:「西岸既然決定廢除軍團統治北方可能會有另一波人潮湧入北三城還是準備容納鳳家軍地境的人民你通知南三城主管可以遴選條件較優者遷移到歐連市與買弭城。」

    「是。」記事記下此事跟著說:「另外中心主任稟報接待王席一行人的相關安排已經準備妥當。」

    「很好。」馮孟升說:「還有沒有別的事情。」

    記事查了查資料說:「還有一位班小姐自稱是周寬先生的好友從南島訊過來。」

    班繡蓉?馮孟升一怔說:「她找我何事?」

    「聽說是想問周寬先生的行蹤。」記事說:「我們告訴他長也不知她便沒說什麼了。」

    「喔……馮孟升對班繡蓉也不是挺關心既然沒什麼重要事也不用多花時間去處理了他點頭說:「我明白了若她以後找我也可以直接接進來。」

    「是。」記事微微一驚連忙記下此事原來此女也是長的朋友之一倒是不可得罪。

    「王席的飛行器什麼時候會到?」馮孟升又問。

    「估計一個小時以後會抵達。」記事回答。

    也差不多該去迎接了。馮孟升關上了收機起身深吸了一口氣。今日的會面等於在新大6數百萬人民面前進行一場統合前哨戰能不能打得漂亮就看自己今日的表現了。

    第二章散功之征

    迎接王崇獻兩方一開始都十分客氣官樣文章作上一作除彼此寒暄之外並沒涉入什麼爭議所以馮孟升倒不用擔心新後突然抓狂衝來開打。晚宴之後表面上雖是各自休息其實馮孟升安排私下與王崇獻見上一面。對於西岸的立場得在媒體之外好好試探一下底限。

    會面之後馮孟升十分喪氣王崇獻一切好說對於廢除新皇制度一事卻十分堅持反而對廢武的條款比較鬆動認為可日後交由人民公議;交給人民公議大有折衝空間現在可以不用過度操心而且這也是日後合成*人轉而支持自己的保證馮孟升其實也不這麼希望王崇獻鬆口。

    等一切事情處理完畢馮孟升返家時間已近午夜。他踏入家門一面與含笑相迎的喬夢娟對話一面換上一身寬鬆的居家服這才走回起居間說:「新後都好吧?」

    「沒什麼問題。」喬夢娟說:「王崇獻似乎沒說什麼會引新後不開心的事?」

    「嗯。」馮孟升點點頭說:「畢竟來者是客他也不好太過霸道。」

    「不過新後還是不大開心。」喬夢娟端來一杯冷飲微笑說:「跟我們叨念起新皇呢還說新皇老糊塗了。」

    「喔?」馮孟升意外地說:「怎麼了?」

    「其實也不能怪新皇。」喬夢娟說:「該怪瑪莉安。」

    馮孟升越聽越是不懂怪新皇還有點道理怎麼會扯到瑪莉安?他訝然說:「瑪莉安不是陪你一起去嗎?」

    「就是啊。」喬夢娟噗嗤一笑說:「新後就是因為看到她才罵起新皇的。」

    馮孟升怔了怔說:「新皇做了什麼不對的安排嗎?」

    「就是都沒安排……」喬夢娟輕笑說:「可是瑪莉安警告我不准告訴你。」

    怎麼會扯到自己?馮孟升呆了半晌才見喬夢娟甜甜一笑說:「所以你可不能讓瑪莉安知道我跟你說。」

    馮孟升連忙說:「當然。」

    「新後氣的是兩件事情。」喬夢娟說:「最重要的當然是瑪莉安的終身大事另一件呢則是怪罪新皇怎麼不安排瑪莉安競選議事。」

    這兩個問題在馮孟升的腦海裡從不存在;他不去關心主因是瑪莉安與眾人相同都在外空中遭受輻射損害雖然衛統中她的功力可稱一流但連新後的壽命都所存無幾她又能有多少歲月?怎還會去煩惱這種事情?又不是像滿鳳芝、柳玉哲、喬夢娟等人本已有親密的對象……難道新後要瑪莉安趁這一、兩年生個外孫嗎?

    馮孟升百思不得其解又怕多問會觸動喬夢娟心中的憂悶他想了好片刻這才從另一個角度詢問說:「瑪莉安為什麼不同意?」

    喬夢娟搖了搖頭說:「雖然瑪莉安如你一般只會散功但她這些年來心高氣傲又有什麼男子能讓她看得入眼?至於參與議事政治瑪莉安本就沒什麼興趣當然不肯讓新皇安排。」

    「等……等等。」馮孟升大吃一驚說:「瑪莉安只會散功?」

    「是啊。」喬夢娟一怔隨即恍然大悟輕笑說:「你以為瑪莉安年紀不小了?」

    「不……不是嗎?」馮孟升訝異地說:「她多大?」

    「還不到四十吧。」喬夢娟算了算說;「她是當初我就任衛官前後出生的那時……嗯三十六還是三十七年前……討厭啦一直問年紀做什麼?」說著說著居然起小脾氣了。

    還不都是你自己說出來的?馮孟升心中暗暗嘮叨嘴中卻笑著與喬夢娟胡扯了幾句反正喬夢娟也是佯怒撒嬌沒說幾句便回嗔作喜。但馮孟升卻暗自轉著念頭真是萬萬沒想到瑪莉安居然如此年輕她不只功力高強而且當初六大衛統中又隱隱以她為雖說身為新後之女本會受到特別栽培但還是讓人頗為意外……

    馮孟升仔細回想猛然醒悟衛統眾女彼此多以姊妹稱呼但從沒人喚瑪莉安為姐這一點早該看出來了而且瑪莉安雖然居但對滿鳳芝與過世的葛莉嵐也十分尊重看來過去滿鳳芝與葛莉嵐應本為眾女之。

    既然瑪莉安如此年輕那麼……馮孟升陡然想起一事不禁大喜說:「正該如此!」

    喬夢娟嚇了一跳輕拍胸脯嗔說:「這麼大聲?」

    馮孟升連忙搖手說:「等等讓我仔細想想。」跟著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喬夢娟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馮孟升這等模樣。兩人重歸於好之後馮孟升的事務也越加繁重許多事得花心神思索遇到這種情況大有可能幾個小時不開口喬夢娟輕嘟起小嘴沒趣地起身回房去了。

    馮孟升卻是想到了周寬當初的計劃若能把瑪莉安與吳耀久湊在一起自能大幅化解新後對廢除新皇制度的怒意而且若無皇制度仍存瑪莉安的後代便是名正言順的無皇八世無論是名位與實際相信都能讓新後滿意……最大的問題還是怎麼讓兩人結合。

    當初在康勾森林的時候兩人就有些若有若無的情愫只不過脫難之後兩方立場相左這才各奔東西而這也是原先無法展的原因之一若有適當的安排大有可能舊情復燃……

    這事說來簡單但要謀劃的事項可不少先得試探王崇獻的意思若他也贊同此事安排上才不會諸多制肘這得看他對統合有多少誠意至少此法仍是以他的條件為前提己方等於是讓了一大步若他還不同意就大有可能存心想吞併了。

    另一方面也得再與蘿倫協商一下讓合成*人從謝棲那面下點功夫;只要謝棲不輕易出面諒王崇獻短期內也不敢貿然惹上有李鴻與新後兩大高手的東岸……李鴻倒不能讓他突然溜了這可得小心在意明日先多派兩人去服侍他們夫妻為上。

    而想要藉此化解掉廢除新皇的困擾也不只是把瑪莉安嫁了出去這麼簡單……最好讓她有個身份地位不僅僅是新皇三世之女而已這又該怎麼安排?

    想來想去饒是馮孟升神算無遺修練頗久依然是有些頭昏腦脹此時他不禁懷念起周寬來了他那種靈機一動的思考模式特別適合破開這種許多事情糾葛成一團的問題何況這個想法本是由他開始正該讓他來收尾;不過聽李鴻說周寬被西牙帶去藏了起來就連王崇獻戰鬥時也這麼說……西牙到底把周寬、茲克多等人送到哪兒去了?連西牙死了都不知道?難道不在地球上?

    就算在地球上都不知道如何找起了……馮孟升只好拋開尋找周寬的念頭然而這事又非比尋常不能隨便與人商議他只好靠著自己仔細思索務求能想出個最妥切的辦法。

    這一想花了馮孟升整整一夜他才把諸般關係設想清楚除了得與王崇獻再商議一次之外新皇、新後那兒也得多花點功夫但無論如何安排此事能不能成仍得看當事人兩方的意思這才是馮孟升最不放心卻又無法施力的地方。

    ※※※

    無元五三三年七月十日

    一轉眼周寬在這個月球建築物中已經度過了三個多月。這兒與地球音訊不通西牙又遲遲沒有下落關在此處可是十分氣悶周寬早已偷跑出去不只一次但月球的藏身之處若是曝光引得謝棲找上門來地球上面可是無法感知所以周寬仍盡量地安分守己不敢多跑。

    但無論西牙怎麼安排也不該這麼久毫無音信至少他本人得來這兒看看。漸漸地不只是周寬急連大雲湖留在此處的高手們都開始議論紛紛但眾人對西牙畢竟十分具有信心也就這麼一天度過一天地忍了下去。

    與眾人相處既久加上周寬又是嘻嘻哈哈型的人物漸漸地與眾人也熟絡起來;不過這麼久以來茲克多倒是一直不大露面周寬也不大想與他親近沒碰面正是好事。

    此時周寬、柳玉哲正在第二層一個僅次於餐廳大小的空間中與戴池等人敘話不過這麼聊了三個月也沒什麼新鮮事情好提說著說著眾人又漸漸地寂靜下來。

    眼見眾人無話戴池突然起身說:「你們聊我去看看史揣、曼卓他們。」

    菲絲聽到此言跟著站起說:「我也去。」兩人相對一笑並肩離開。

    反正大夥兒都無所事事互相拜訪走來走去也不算奇怪周寬本也沒注意此事正想著還有什麼話題可說之際突然聽到柳玉哲輕聲說:「好幾天沒看到他們了。」

    周寬一怔這才想起確實有七、八日沒見到史揣和曼卓來這兒與大夥兒抬槓難道……周寬微微一驚詢問留下的科乙說:「他們還好吧?」

    科乙聽到柳玉哲的言語就知道周寬會問他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說:「他們這幾日散功的度突然加快所以不大想出門。」

    當真是時辰接近了?周寬忍不住握緊了柳玉哲的手目光凝視過去只見柳玉哲緩緩搖了搖螓周寬才稍微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兩人若非功力較次就是當時受害較重這才比眾人早一步作。

    不過柳玉哲此時卻幽然說:「我近日也常常有內息不易駕馭的感覺恐怕……」她話鋒一轉說:「可以去看看那兩位嗎?」最後一句卻是問科乙。

    科乙怔了怔才說:「柳小姐看視他們當然無妨但周寬先生最好還是別去。」

    周寬這才想起滯留在月球的人中只有自己不受此害那兩人若是當真走到生命的盡頭看到自己也只是多添傷感周寬乾澀地笑了笑對柳玉哲說:「何必去看?」

    「總要知道一下過程。」柳玉哲勉強一笑緩緩站起說:「你在這兒等我。」

    周寬目光掃過科乙等人歎了一口氣起身說:「我回房等你。」

    周寬回到房中想起柳玉哲時日無多不禁十分感慨他思前想後又想起王崇獻閉關之事也不知他出關了沒有有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雖然說為了避免謝棲傷害自己但難道就這麼待在這兒眼睜睜地看著柳玉哲散功身亡?

    這麼說起來南極洲中功夫最弱的喬夢娟會不會也開始作了?馮孟升又是如何處理?還是自己乾脆回地球一趟?但這麼一回去除非西牙相送否則靠自己御氣飛行說不定會引來謝棲……誰知短時間內能不能找到西牙?而讓不讓柳玉哲一起回去也是個問題……

    周寬還沒想個清楚柳玉哲已經回房她偎到周寬的身畔隔了片刻才幽幽說:「真的……會變老難怪他們不肯出門了。」

    周寬心知柳玉哲最怕的就是此事他握著柳玉哲的手打哈哈說:「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就算你老了我也會一樣疼你。」

    柳玉哲白了周寬一眼抿嘴說:「就會說嘴你什麼時候疼過人家了?」

    「天地良心。」周寬叫起苦來:「我不疼你疼誰?」

    兩人淺笑輕鬧了幾句柳玉哲突然一正臉色說:「胖寬你就答應我……」

    「不答應。」光聽話頭就知道不妙先拒絕再說;周寬跟著才瞪眼說:「你又想說什麼?」

    「別這樣嘛。」柳玉哲低聲說:「以後沒人照顧你……我……」

    「我需要什麼照顧嗎?」周寬呵呵笑說:「你又打繡蓉的主意早跟你說我和她不是那種關係咱們都做夫妻多久了?還疑神疑鬼。」

    「我沒有疑心。」柳玉哲有些不高興推了周寬一把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就算不是。」周寬歎了一口氣說:「過了這麼久繡蓉說不定都嫁人了呢?你還打這種主意?」

    「說不定還在等你呢?」柳玉哲一雙美目凝視著周寬說:「若她還沒嫁呢?」

    「胡扯。」周寬搖頭說:「沒嫁也不關我事。」

    「我是覺得只有她知道怎麼照料你。」柳玉哲輕聲說:「而且比我還好若她當真無心便罷若她對你有情不可辜負了人家……至於我能有這段時日已經很滿足了。」

    周寬一把將柳玉哲擁入懷中攬著她纖細的腰肢說:「反正你閒著無聊開始胡思亂想我倒是想回地球看看你覺得呢?」

    這話一說倒是把柳玉哲從感傷的情緒中抽離她訝然說:「回地球?」

    「對啊。」周寬一表正經地說:「不然西牙一直沒消息我們也不知道地球那兒現在打得怎麼樣了說不定全世界都毀了只有我們留下呢。」

    「又胡說八道。」柳玉哲忍不住笑說:「還有你爹呢地球哪有這麼容易就毀了。」

    「說的也是。」周寬一面點頭一面笑說:「有漂亮的老婆在身邊一下子不小心把老爹給忘記了。」

    雖然明知周寬是胡說八道但聽了卻也是心裡甜甜的柳玉哲輕啐了一聲倚著周寬厚實寬敞的胸懷頓了頓才說:「還是再等等西牙吧?否則謝棲若找上你我怕會有危險……除非……除非你聽我的先把身體的問題解決了再說。」

    這也討論了不只一次周寬無心多一言沒回答這句話一轉話題又說:「說不定王崇獻找出瞭解泱的法門呢?」

    柳玉哲乍聽之下也不禁有些秤然心動但她思緒一轉又說:「若當真如此西牙又怎麼會問不出來任由這兒的高手們自生自滅?」

    這點周寬不是沒想到畢竟這兒全是西牙的心腹戰力若真有辦法他絕不會任這些人一個個這麼無聲無息地死去不過世事難料說不定王崇獻與西牙鬧翻了呢?周寬搖頭說:「無論如何還是得跑上一趟看看否則不大甘心。」

    周寬說到這兒卻沒聽到柳玉哲的回應他輕吻了吻柳玉哲的柔白後頸說:「怎麼了?」

    「那我呢?」柳玉哲幽然說。

    周寬說:「你就在這兒等等我我先去看看狀況然後找西牙送我回來。」

    「嗯……」柳玉哲停了片刻—這才縿緩說:「再等一個月好不好?」

    「怎麼了?」周寬一怔說。

    「你這一去不知是吉是凶而我也時日無多……」柳玉哲輕轉嬌軀回擁周寬喃聲說:「只想與你再多聚一個月好嗎?」

    如此輕言軟語相求周寬又怎麼說得出不?兩人緊緊相擁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

    無元五三三年八月十日

    一個月的纏綿繾綣很快就過去了。在這一個月中曼卓、史揣等人相繼過世更讓周寬堅定了飛返地球的心念此時柳玉哲倒也不再勸阻只不斷囑咐周寬小心謹慎並要他先回一趟聖殿周寬只能一一應允。兩人依依話別之後周寬這才離開這個滯留了四個月的地方。

    四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以平靜無波也可以天下大亂問題的癥結在於西牙到底解泱了謝棲沒有?若有為什麼把自己放在月球上不聞不問目的又是什麼?

    至於西牙被謝棲打敗的可能性周寬倒不是沒想過但實在是機會太小所以一直沒往這個方向去思索。

    周寬最怕的就是西牙與謝棲結盟若這兩個怪物合力對付聖殿恐怕聖殿也會有些吃力不過西牙一向表現得十分君子就算肚子裡面未必如此表面上也該做不出這種事情所以這方面周寬倒是並沒有多擔心。

    想要弄清現在的狀況先去一趟聖殿是比較好的選擇畢竟那兒不大可能因為外界環境變化所影響馮孟升那兒可就十分難說而且南極衛統中喬夢娟功力最低說不定沒能撐過這四個月此時去恐怕正是愁雲慘霧不去也罷。

    況且這次回去主要想弄清楚西牙在玩什麼把戲以及王崇獻倒底出關了沒單就這兩件事情來說東岸可能還沒有聖殿清楚。

    卻不知謝棲被西牙解決了沒?周寬小心地破入大氣層體外氣勁盡量不引人注意除自保之外只用來抵禦往下的衝力以往習慣性的高衝入急止等耗勁較大、縮短時間的法門此時一個也不敢用了。

    沒多久南極大片冰洋朗朗在目過不多遠就是聖殿的所在地只見聖島浮在這堪稱寒帶的區域中卻依然蒼翠碧綠也不知道當初無祖是怎麼弄出這個島來的。

    周寬帶起的氣勁激爆感雖然已壓到最低但聖殿是何等場所周寬在千餘公尺上方已經有人飄出相迎卻不是與周寬頗熟稔的沐執事。

    此人功力不低但氣息卻陌生周寬頗有幾分訝異聖主老爹怎麼會派一個與自己不熟的人前來相迎呢?不過只要聖殿中人已經出現至少離開之前不用擔心謝棲的威脅。

    很快地兩方便在空中相會周寬仔細一看有些意外地凝止身形此人居然是當初與自己有過衝突的驍騎加來恩聖主老爹再怎麼糊塗也不會派他出來吧?難道聖主老爹也出問題了?

    周寬雖然吃驚臉上神色卻並未顯露打量加來恩的神色見他一派輕鬆表面上似乎也沒什麼惡意正遠遠地開口說:「周寬先生好久沒有你的消息。」

    周寬呵呵笑說:「加來恩老哥久久來一趟聖殿沒想到先碰到的是你。」

    加來恩神秘的一笑說:」最近聖殿頗多制度重整部份人員的職司頗有調動在下剛調任執事負責接待重要外賓。」

    「哦?」周寬笑說:「那麼沐執事呢?」

    「沐執事他老人家不久前決定退休了。」加來恩一笑說:「不過還是常常陪伴聖主。」

    既然這麼說聖主老爹沒事?周寬開門見山地說:「我今天來想找聖主說幾句話老哥可否引路?」

    「當然。」加來恩倒是一點也不為難他在半空中轉身虛引跟著說:「聖主也得到周寬先生來訪的消息如今應在內殿等候周先生請。」

    卻看他們搞什麼把戲。周寬不再打哈哈先一步往聖殿投去。

    沒想到居然是一路無阻地見到了聖主周寬見到聖主帶著微笑飄入等候的小廳之中吊起的心這才鬆了下來往前兩步說:「老爹這陣子可好?」

    聖主見到兒子周寬也有幾分感慨當初是在班彤慫恿下想培育出一個優秀的練武後代沒料到陰錯陽差下導致聖殿中的衝突班彤只好攜幼遠離三十年不通音信。隨著時間過去自己是越來越想見到這個未謀面的兒子沒想到見面之後……雖然說不上大失所望卻稱得上大出意表兩人之間總是少了那麼一種親人間的感觸。不過單就周寬的人品來說總算是差強人意畢竟自己也從未盡過父親的責任只要知道周寬一切無恙卻也不想管太多了;而且聖殿之中有一批人馬頗排斥周寬接近聖殿周寬少來拜候卻也少了一些煩惱。

    如今看到周寬滿臉微笑地湊上聖主先點點頭跟著說:「你這陣子跑哪兒去了?」

    「被西牙送到月球上去了。」周寬吐吐舌頭說:「他不知怎麼找到一個怪地方可以住人呢。」

    「哦?」聖主怔了怔才說:「竟有這種地方?難怪你不知道回來。」

    轉到正題了。周寬說:「西牙與謝棲打得如何?都過了四個月……難不成西牙當真輸了?」

    聖主沉重的點點頭說:「四個月前西牙與謝棲一戰王崇獻席突然出現與西牙合力攻擊謝棲……」

    那更不可能輸啊?而且王崇獻當真出關了?還出關四個月了?周寬越聽越驚但最吃鷥的還沒到只聽聖主接著說:「三人激鬥方酣王席突然倒戈與謝棲合力攻擊西牙西牙最後只存七成元神逃離肉身則已毀失。」

    周寬呆了半天才說:「王崇獻……怎麼會與謝棲合作?那傢伙會吃人呢。」

    聖主回答:「他說謝棲早已被合成*人治癒整個局面只是為除去西牙而布的局當時的戰鬥過程都有紀錄這趟回來你若有時間可以看看。」

    這是當然要看的不過反正四個月前就分出勝負了倒也不急於一時周寬好奇地說:「老爹說西牙只存七成元神逃離是什麼意思?肉身毀掉還不算死了?他不復仇嗎?」

    聖主微微一笑說:「西牙已悟通部分天地玄理除了內息之外能將部分的神識化人虛空中存在但畢竟還沒到蛻骨成仙的地步所以只能帶出七成元神勉強存留於世間這七成元神雖仍帶有功力卻是虛無飄渺無形無體對謝棲與王崇獻來說恐怕是不足為害。」

    周寬實在搞不大懂聖主這番話他楞楞地說:「老爹是說……西牙雖然死了但又沒死這像個有功夫的鬼一樣飄來飄去?」

    有功夫的鬼?聖主一怔輕笑搖頭說:「這麼說倒也有三分傳神。」

    「變鬼了不是挺好報仇的?」周寬張大嘴說:「他就這麼飄四個月不報仇?不報仇也就罷了也不去月球跟我們說一聲?」

    「西牙如今的狀態只能記得一些他認為十分重要的事情思考事情也多屬直覺反應、無法細思。」聖主說:「也許你在月球這件事他不怎麼在意至於報仇他應當知道現在他雖自保無慮但想報仇功力還不夠而他不具時間流逝感等多久也不會焦急。」

    周寬大概是弄清楚了他想了想才說:「所以合成*人和人類最後還是沒打起來?」

    「合成*人已經整個投入新大6西岸並把南北兩島的大部分居民往新大6遷移。」聖主說:「現在西岸各城開急起直追過不多久東岸進步的優勢就會喪失你那兩位朋友可能會有點辛苦。」

    聽起來馮孟升會有點淒慘……兩位?周寬不禁暗罵馮孟升果然把李鴻抓去幫忙了。周寬吐吐舌頭說:「統一的事情呢?王崇獻意下如何?」

    「兩方倒是和和氣氣地談了幾認。」聖主說:「衛於哪邊比較佔便宜……聖殿這兒就沒有太過注意了。」

    周寬早就知道就算是打架只要不過分聖殿也不會插手何況只是談判?若真的和平統一其實自己也不用去找馮孟升湊熱鬧只不過東岸本由合成*人建設而成如今合成*人轉助西岸希望馮孟升能靠自己把東岸設施維持下去否則日後想在政途上展只怕不大樂觀。

    這一點倒是可以開開口幫他的忙但要不要幫這個忙呢?老實說政途上越是順遂馮孟升遇到的風險也越大何況不久後他將會散功日後若是有什麼政敵暗算倒楣點說不定死於非命……總不能讓李鴻一輩子當他保鑣吧?這個忙幫是不幫可有點讓人困擾。

    周寬在這兒沉思聖主卻已經看透他的心思他微微一笑說:「你無須煩惱聖殿已經出面東岸的科技能力短期內不會不如西岸。」

    這豈不是不大合老爹的作風?周寬愕然說:「老爹你……」

    「不是我的主意。」聖主頓了頓才說:「你也知道我命不久長……聖主的繼位人選已經選出雖然我尚未退位但已把部分的事項交由他決定釋放出聖殿部分科技知識至新大6是他的決定還有仿造卓卡製造的生化獸也分別將製造技術送到東西岸任由他們使用相信能淘汰掉合成*人的飛行器。」

    對馮孟升來說可真是天下掉下來的好運道聖殿表面上一視同仁地向外傳出技術但此時真有需要的當然是東岸周寬咧開嘴笑說:「下一任聖主是誰?這麼好心?」

    「好心嗎?」聖主輕笑一聲沒表示意見只淡淡地說:「左輔吳伯紀功力既高又有人望雖然年紀也不小但在沒有新秀出線的情況下只好拜託他接任慢慢尋覓適當的聖主人選再做更換。」

    那句「好心嗎?」可有那麼點怪怪的氣氛而且這個沒聽過的吳左輔似乎正與那個懶得理自己的老娘是敵對勢力看來等聖主卸任另一派當會風流雲散成過往雲煙這倒也是個解決衝突的法門……問題是那傢伙若不是好人日後豈不是多有困擾?

    而他釋出科技與所謂的生化獸若不是好心那只有一個解釋就是要讓東西岸兩方實力盡量平均就算日後統合也會產生兩個敵對的政黨而不是一方獨大的局面這雖然也不能說壞但獨立於世外的聖殿還往這兒廢心思似乎有點失了身份。

    而老爹這時釋出部分權力想來也是想先看看對方怎麼調整聖殿的運作雖然對方一定會顧忌於他但多少可以看出些端倪若真有意外方可防患於未然……至於怎麼防範周寬卻是想不出來既然沒有其他的選擇也不能隨便改立他人這倒是頗費心思不過老爹該有他的想法自己倒是不用多慮了。

    「對了。」聖主突然醒起一事說:「那位班繡蓉小姐……找了你幾次。」

    周寬一怔說:「繡蓉找我?她要嫁人了?」

    「我不清楚。」聖主微笑說:「但其中一次她提到要隨舒家遷去舊大6他們將以比較原始的方式生活你日後可能不容易找到他們。」

    原來是隨舒家搬家?周寬呆了呆才說:「只要她過得開心就好了。」

    「嗯……玉哲呢?」聖主說:「沒隨你一起回來?」

    周寬搖搖頭試探地說:「老爹王席是不是找出解決的辦法了?」

    聖主遲疑了片刻這才點頭說:「也許吧……」

    「那怎麼不問問他怎麼解決的?」周寬忙問。

    「不妥。」聖主望了望周寬才說:「你也別去問他不會告訴你的。」

    「為什麼?」周寬訝然說:「這可是性命攸關啊。」

    「如果我猜的沒錯不是什麼好辦法。」聖主搖頭說:「王席不會對任何人說的就算說了出來別人也不適合照做。」

    怎麼有這種事情?饒是周寬腦袋轉得再快卻也想不出聖主話中之意他楞了半天才說:「那方法……老爹知道怎麼做?但不想做?」

    「我不會也沒興趣。」聖主一笑說:「別老提這件事你答應我別去問免罹殺身之禍。」

    這麼誇張?看來此事非同小可王崇獻的做法想必冒了大不韙但自己怎麼一點也想不出苗頭?

    聖主見周寬說不出話跟著微笑說:「今日你來的正好我有一事托你。」

    周寬可說是一驚再驚聖主幾乎從未請地做過事情畢竟聖殿之主還有什麼事情不能辦到?自己又不是怎麼孝順的兒子功夫與聖殿高手比起來也不算什麼老爹什麼事情會找自己幫忙?

    但既然找到自己頭上想必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老爹八成也是別無選擇。想到此處周寬深吸一口氣難得誠懇地說:「我當盡力而為。」

    第三章再入蠻荒

    「很好。」聖主突然一改傳音對周寬說:「你還記得你練功的地方嗎?」

    見聖主用傳音周寬更是意外天下哪有人能偷聽又不被老爹覺?看來這代表的不是防範而是十分地小心可見此事的重大。周寬當即點頭說:「當然記得。」

    「很好。」聖主接著說:「那兒是聖殿的中樞許多重要的資料、武技、設備都藏在其中更牽扯到聖島的完整功能一直以來只有歷屆聖主能掌握那兒的一切。」

    這話是什麼意思?周寬雖大感不妙但也能點了點頭只聽聖主接著說:「那兒的一切無祖曾有意將之廢毀但最後終於還是留了下來但卻把這個問題交給了接任的聖主。」

    「什麼問題?」周寬說。

    「就是要不要廢棄那個地方的問題。」聖主回答。

    這關自己什麼事?周寬眼珠子轉了轉說:「很難決定嗎?」

    「當然。」聖主噓了一口氣說:「那兒除了有些聖主專用的提升之法外還有時代的技術、毀滅性的武技只要不慎流出又遭人誤用定會造成大禍。」

    周寬嚇了一跳說:「那還掙扎什麼?毀了便是。」同時他心中開始暗暗犯疑李鴻偷看的地方莫非正是其中的一處?這麼說來狂霸七式後兩招的正版還真的不能亂用……

    「但那些都是前人的心血結晶用之於善也未必不可。」聖主凝視著周寬說:「該就這樣毀了嗎?」

    周寬呆了呆才說:「確實不好決定。」

    聖主點點頭說:「吳左輔雖然頗有三分護短仍是正人君子但對人對事太過主觀是其致命傷我放心他執掌聖殿卻不放心他選出的後繼者。」

    「呃?」周寬張大口說:「所以呢?」

    「吳左輔年紀已老二十年內應會退位。」聖主帶著期望說:「你幫我考察下一位聖主的品行若無差池就把寶庫的進入方法傳授與他。」

    「等……等等。」周寬連忙叫:「老爹你要我……」

    「嗯。」聖主點頭說:「我就是想請你記住這個法門。」

    「哇:」周寬咋舌說:「未免太信得過我吧?說不定你兒子我日後突然想當壞人怎麼辦?」

    聖主輕輕一笑說:「這是雙重保障……除聖主、左輔、右弼與極少數執事之外外人絕不能不請自入你當時去過知道守衛有多森嚴。」

    這話說的也是……周寬心念一轉又說:「可是……我說不定活不到二十年呢?我會爆炸呢。」

    聖主皺眉說:「你要拖到什麼時候才想解決那個問題?」

    周寬歎了」口氣才說:「至少等玉哲……她的時間不多了。」

    聖主神色稍霽點點頭說:「除你之外我已無人可以托付……若你也有不測可稱天意如此就讓這個寶庫、水遠塵封吧。」

    呃?這樣壓力有點太大了吧?周寬訝然說:「聖殿裡面沒有其他人適合嗎?」

    「此事不可托聖殿中人。」聖主說:「一則擔心日後聖主受其要挾二來若此人監守自盜天下將無人可制。」

    算來算去只能說自己倒楣了?周寬一轉念突然笑著說:「若我找到個可以托付的人能把這事兒交給他嗎?」

    聖主一怔說:「此事牽連重大寧可讓寶庫永閉也不能所托非人你可得慎重行事。」

    「我知道了。」周寬點頭說:「放心吧。」

    聖主實在不大放心但正如他自己所言他已別無選擇只能把開啟之法詳細告訴周寬並不斷告誡日後若非不得已絕不能輕托他人周寬當然是頻頻點頭。

    聖主解說了幾遍見周寬已經牢牢記住拍了拍周寬的肩頭說:「你我份屬父子但我卻從未盡過做父親的責任今日又交託你這麼一件大事實在是問心有愧。」

    周寬乾笑說:「老爹不用客氣照不照顧還不都一樣長這麼大了?」

    聖主微微一笑說:「多謝你了你還有其他事情想問嗎?」

    「沒了。」周寬頓了頓又說:「啊……老爹……」

    「怎麼?」聖主見周寬欲言又止眨眨眼笑說:「你什麼時候學會吞吞吐吐了?」

    「那我就直說了。」周寬收起笑容說:「老爹可知自己還有多少時間?我……到時應該回來一趟。」

    聖主搖搖頭說:「不用了這麼一來他們反而會懷疑到你頭上你就任著自己的性子想到哪兒就去哪兒吧。」

    看來老爹確實很看重那個所謂的聖殿寶庫既然如此也許依著他的囑咐才合他的心願。周寬不再多言點點頭說:「我明白了。」

    「你去吧。」聖主頓了頓又說:「記得別去找王席囉唆知道嗎?」

    「是。」周寬口中雖這麼回答心中卻更是犯疑真不知道王崇獻用的是什麼方法又為什麼會被老爹看出端倪?

    兩父子話別之後周寬的下一站當然是東岸。他這趟來聖殿雖然沒弄清王崇獻的謎團但至少對世界大勢有了一定的瞭解如今東岸還算得上穩定得與孟升和李鴻碰個面好好敘敘舊。

    周寬飛到東岸沒想到出來迎接的居然是滿鳳芝。滿鳳芝話也不多三言兩語間告訴周寬李鴻與馮孟升此時都在康勾森林周寬還沒弄清楚兩人去那兒做什麼滿鳳芝已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似乎心情不是挺好周寬只好閉上嘴乖乖地轉向飛走。

    周寬倒也不會怪罪滿鳳芝眼下她的壽命恐怕沒剩下多少時間馮孟升還把李鴻拉著亂跑她不高興也是其來有自不過換個角度說這種時候馮孟升還把李鴻拉走去康勾森林想必不只是觀光而已。

    這趟路可不近若是慢慢飛行不知得飛多少時間周寬顧不得被謝棲現逐步地提高了度斜往東南越過阿特洋一路往舊大6飛去。

    隨著度的提高周寬破空的勁力也逐步爆散出來只要對周寬的氣息有點認識的人都會知道他已經返回地球。也不知謝棲是當真與世無爭地消失了蹤跡還是對周寬失了興趣居然完全沒有他的動靜周寬就這麼接近阿佛6塊直到從西北岸往中心飛去時他才開始逐步減準備投向康勾森林。

    既然對周寬有點認識的都會感應到他的形跡馮孟升與李鴻當然更不例外不出周寬所料剛一進入阿佛6塊兩人的氣機已然散出向著自己迎來。

    既然還能跑來接自己看樣子不算太忙周寬笑嘻嘻地等著與兩人相見不用多久李鴻的光影已經先一步在空中出現有如破空電梭般向著周寬飛近。

    「胖子!你終於回來了。」李鴻始終叫不慣周胖子又不能繼續叫趙胖子索性直呼胖子。

    「是啊。」周寬哈哈一笑說:「你怎麼也跑來這兒了?來當孟升保鑣?」

    「對。」李鴻皺眉說:「說什麼怕怪物沒死透真是的有什麼好怕的?」

    周寬說:「你們這趟是來做啥的?」

    「你問孟升吧。」李鴻往後一指此時馮孟升正好出現在天際也正在遠遠地減。

    馮孟升心神早已延伸過來人雖未至聲音已經先說:「一方面收埋當初的死難部隊遺骨還有視察這兒的地形地物。」

    周寬一楞說:「合成*人放棄這些地方了?他們真打算融入自然人中?」

    馮孟升點點頭說:「其實早在合成*人表態之前已經有部分軍團往舊大6遷移若不早點將這兒規畫完畢日後又是亂源。」

    「軍團為什麼要遷過來?」周寬眼睛一轉說:「王崇獻同意以代議模式統合?」

    果然一猜就中。馮孟升呵呵一笑說:「沒錯這倒不是大問題問題在別的地方你來的正好。」

    什麼來的正好?八成沒好事。周寬沒好氣地說:「又想幹嘛了?」

    「當初你撒下的因頭……」馮孟升一臉無辜地說:「這時可該是收尾的時候了。」

    「什麼啦?」周寬瞪眼說:「有話直說。」

    「皇儲與瑪莉安啊。」馮孟升笑著說:「這次康勾森林之行就是為了此事做安排。」

    周寬一怔說:「瑪莉安的身體……」

    果然與自己一樣誤會了。馮孟升呵呵一笑說:「瑪莉安才不到四十你可估錯了吧?老是叫她大姊頭你真該去道個歉。」

    「就算不到四十也比胖子老。」周寬嘿嘿笑說:「沒料到大姊頭這麼年輕結果呢進行的順利嗎?」

    馮孟升的笑容霎時變成苦笑搖頭說:「一點都不順利。」

    「喔?」周寬對這件事可真是大有興趣連忙搓手說:「怎麼了?快說。」

    馮孟升這才把這段時間的經過向周寬說明了一遍。

    話題從四個月前開始當時王崇獻以廢除新皇系統一事要求東岸馮孟升又恰好得知瑪莉安年紀不大仍能與吳耀久婚配立即為此大費工夫他先規劃好瑪莉安在東岸的曝光率逐步將各種非政務性的形象性事務轉由瑪莉安負責。瑪莉安雖然對政務沒有多大興趣但對幫助人民的一些善事倒是不會抗拒因此這些計劃還算順利。

    四個月後馮孟升安排了收殮南極陣亡部隊的計劃同時配合西岸舉行舊大6勘驗動作。他與王崇獻既然已有默契王崇獻遂請吳耀久主持此事並由雪梅、蘇膽等人作陪。這麼一來瑪莉安與吳耀久理所當然可以在舊大6重會想來兩人重臨故地當更容易牽起往日情懷。

    因為這事對東岸來說十分重要馮孟升又不能將此事交託給他人辦理只好親自陪著瑪莉安前來阿佛6塊伺機而動。

    但沒想到吳耀久與瑪莉安見面之後除了冷淡的寒暄之外居然是二話不說兩人各忙各的轉眼已經過了數日一點進展也沒有馮孟升打的如意算盤眼看就要全盤落空沒想到今日周寬突然現身可真是個大好消息。

    周寬聽到這兒眉頭也皺了起來跟著點點頭說:「這也不奇怪。」

    馮孟升歎口氣說:「你是說……」

    「你自己也清楚那兩人都是先公後私的個性。」周寬沉吟說:「他們恐怕壓根沒想到兩人關係展下去會有這等好處而從其他的角度看壞處卻不少他們自然會壓抑這些情感。」

    馮孟升其實也不是沒想到這點但他除了在旁急之外也不能有什麼作為這才是他頭疼的真正因素。他當即說:「你覺得應該怎麼辦?直接懇求他們為了世界的未來而結合會不會反而比較簡單?」

    「這又太粗糙了。」周寬瞪了馮孟升」眼說:「就算被你說成了兩個人心裡都會不大高興吳草包畢竟是好朋友你要他以後一輩子不開心啊?」

    「那怎麼辦才好?」馮孟升顧不得自己能不能想出辦法焦急地說:「現在南極部隊的遺體已經收殮完畢接下來就應該是探勘瑪莉安和皇儲一直都想分路探索若沒能說服他們時間恐怕不多了。」

    「東西、兩岸跟著來的有哪些人?」周寬問。

    「我這邊就是瑪莉安、李鴻和我其他主要是各級隨員。」馮孟升說:「西岸則以吳耀久、雪梅、蘇膽為主……對了雪梅似乎還不高興一直沒肯多說什麼反而蘇膽似乎感激當時我們放他倆一馬客氣了不少。」

    「嗯……」周寬說:「照你這麼說王崇獻是同意此事?」

    「他樂觀其成。」馮孟升點頭說。

    「那麼合成*人呢?」周寬說:「現在關係如何?」

    馮孟升一怔說:「怎會與合成*人有關?」

    李鴻一直在旁沒開口直聽到這一句他才忍不住說:「東岸早就和合成*人拆伙了。」

    「是這樣沒錯。」馮孟升頓了頓才有幾分尷尬地說:「不過後來也與他們小做溝通要聯繫還是可以。」

    這件事李鴻倒是不知他瞪了馮孟升一眼說:「什麼事都鬼鬼祟祟。」

    馮孟升也只能乾笑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周寬點頭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咱們先去見見他們兩人好了?」

    「也好。」馮孟升當即說:「咱們走。」

    當下三人各展身法向著當初費盡千辛萬苦才逃出來的康勾森林直飛而去。

    接近康勾森林的時候周寬放眼望去只見濃濃密密一大片的籐蔓蕨草鋪滿了康勾森林的林木之間還不斷往外蔓延到數十公里之外;原先純是巨木林立的森林卻是變成了茂密的原始叢林而且還有股讓人呼吸不暢的濕悶氣息周寬不禁有些呆了沒想到不到兩年的時間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馮孟升在一旁說:「我們一看到這個狀況也嚇了一跳後來才想到當時異獸聚集這兒正是蝟集的中心也就陡然增加許多屍體大自然消化吸收的過程中難免會有些變化。」

    周寬不是很懂此事也就聽過便罷他點頭說:「你們都住哪兒?裡面還是外面?」周寬所謂的裡面指的是合成*人的地下空間外面則是康勾森林外圍的合成*人小型觀測站這兩個地方都算是舊居了。

    「都不行這附近瘴氣太重。」馮孟升說:「我們在叢林東面十公里一個小湖邊紮營那兒空氣比較清新。」跟著繼續往東方飛行。

    周寬一抵達營區吳耀久可真是蹦蹦跳跳地衝出來歡迎兩人嘻嘻哈哈地打鬧一陣這才與久未謀面的雪梅、蘇膽見禮。正如馮孟升所言雪梅只淡淡打了個招呼便找了個借口離去蘇膽反而頗有幾分熱情客氣與初識時的態度大不相同。

    而待瑪莉安一出現吳耀久果然隨口找了個理由便自行走避反倒是蘇膽有些拖拖拉拉又待了片刻才離開。

    瑪莉安看到周寬倒也頗高興特別問了問柳玉哲的近況聊到四個月前的事情兔不了提起西牙肉身毀去的那一役李鴻可是親眼目睹整個過程由他來解釋當是十分清楚至於周寬與柳玉哲這四個月來的藏身之所因為牽涉了大雲湖其他的人周寬也不好直言而瑪莉安見周寬不主動提起自也不好多問。

    待瑪莉安離開之後吳耀久卻又把周寬找了去與他瞎扯了老半天直到深夜才放他離開。

    周寬剛離開吳耀久的營帳外不久馮孟升早已等在那兒見到周寬出來連忙迎上說:「你覺得如何?」

    周寬搖搖頭說:「不妙。」

    馮孟升可有點頭大了苦著臉說:「怎麼不妙?」

    「彼此的欣賞、情懷可能都有那麼一些些。」周寬說:「但似乎都打從心底排拒展順其自然之後……就是不妙。」

    「所以我們不能讓它順其自然呀。」馮孟升說:「你有沒有辦法?」

    周寬抓抓腦袋說:「老實說一點把握也沒有。」

    「想想看辦法嘛。」馮孟升有點急了。

    「阻礙他們展的就是身份地位還有兩方的政治立場。」周寬說:「總之都是外來的東西想辦法把這些東西去掉然後把他們擱在一起說不定就有展的可能了。」

    「去掉?」馮孟升瞪眼說:「怎麼去掉。」

    「比方說……」周寬轉轉眼珠說:「把他們倆關在一起讓他們以為幾天之後就死定了這麼一來他們想法自然就不同了。」

    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把他們倆關在一起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還能讓他們以為死定了?馮孟升搖頭說:「這豈不是等於沒說?」

    周寬卻歪著頭說:「這也不一定……」

    「你有辦法?」馮孟升忍不住哇哇叫:「你一次說完好不好?」

    「一面想一面說當然慢!」周寬瞪了回去說:「還不是你急得要命否則你等明天我想清楚再來問我就一次說完。」

    怎麼能忍到明日?馮孟升只能苦笑說:「你說就是了。」

    「你去過第五空間嗎?」周寬卻又突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說:「就是最底下那一區。」

    「沒有。」馮孟升一怔說:「收殮遺骨的事情由巡邏隊派人下去處理。」

    「瑪莉安和草包吳呢?」周寬又問。

    「他們也沒下去。」馮孟升說:「而且這也不關皇儲的事情。」

    周寬點點頭接著說:「先前我去過一次第五空間的範圍較小儀器與設備較多其他部分與上面四個空間也只是大同小異不過有個很大的不同之處。」

    馮孟升心知周寬此時岔開話題必有用意順著他的言語說:「什麼不同?」

    「那兒前後兩個門一個通往第四空間另一個就是通到康勾森林外部的秘道出口;當時我和玉哲就是從另一個門出去的。」周寬說:「不同之處就在於那兩扇門與牆壁的材質相同。」

    「門?」馮孟升呆了呆才說:「不是金屬製的厚重機械門?是那種生化材質?」

    「嗯。」周寬說:「若不是當時請合成*人帶路我們恐怕是開不了那兩扇門。」

    馮孟升猛然醒悟說:「你想把他們兩人關到那個地方去?怎麼可能瑪莉安一出手攻擊門戶新後恐怕立刻就衝過來了。」

    「我想合成*人既然能做出那種地方必然不只這一處。」周寬沉吟說:「也許會有適合的……然後……比如說外面包上幾隻巨魔讓新後也衝不進去之類的……」

    「這樣豈不是真的出不來了?」馮孟升翻白眼說。

    「也對……唉啊我也想不出辦法。」周寬抓抓頭說:「算了何必硬是把他們湊在一起呢?當初想這麼做是因為非此兩方無法統合現在統合已經沒問題了何苦如此?」

    馮孟升這才想起還沒提起緣由當下把王崇獻要求廢除新皇體系的事情說了一遍跟著才說:「還有什麼辦法能解決『廢除新皇體系』的問題?」

    「廢除新皇體系啊……」周寬點頭說:「王崇獻這話可是大有道理。」

    「是啊。」馮孟升經過這段日子想的更清楚了接口說:「南極洲新皇與議事會的配合關係早已有一套規矩若不廢新皇無皇體系必然被架空等於把南極洲的制度整個移植過去對西岸大為不利;而新皇一廢除無皇體系怎麼與新的議事會配合卻有商議討論的空間對王崇獻大有好處。」

    周寬點點頭還沒開口馮孟升接著又說:「對他有好處我倒也不在意反正王崇獻掌握了西岸的人望加上他功夫也高本就很容易安排、影響新政體的展方向這一招雖讓他人望更高但最重要的是可以降低西岸反對統合的聲浪。問題是我沒法讓新後同意此事。」

    「這問題很大嗎?」周寬皺眉說:「統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新後的日子也沒多長了到時候再處理不就得了?」

    馮孟升苦笑說:「你不明白王崇獻似乎比我們還急已開始佈置他們區域內的次大選而且計劃中選出的代表人數刻意與我方接近屆時兩個議會只要暫時性的統合為一如此一來在表象上兩方已經完成初步的統合動作了在那之前我得先把新皇體系的問題安排妥當。」

    這麼說來果然有點麻煩而王崇獻整個安排基本上抓穩了權力更是一點也不像即將身亡的模樣。這時周寬終於忍不住說:「王崇獻當真是找到治療的辦法了?」

    「看來當真是如此……」馮孟升聲音低了下來緩緩說:「一個多月前夢娟散功之時……」

    喬夢娟果然散功了?周寬一直沒敢問也一直沒聽他人提起此時見馮孟升主動提起他沒接口靜待馮孟升說明只聽他緩緩說:「我也曾忍不住電詢王席他卻只說自己當初似末受損其他不肯多言……」

    「那麼夢娟……」周寬緩緩地問。

    「她自散功之後就不讓我與她見面。」馮孟升面上表情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他望著地面的土石緩緩說:「一直到她過世……連喪禮都是新後他們安排的……她也太看不起我了難道我會因為她外貌上的改變就改變了自己的心意?」

    當真死了?周寬一怔說:「她年紀應該也不算太大吧。」

    馮孟升抬起頭說:「我們本來也心存僥倖卻沒料到事與願違……夢娟身亡之後新後解釋說正常人四十多歲就會開始老化夢娟當時因修練武技避過了這一關但當散功之後被停滯下來的老化狀態重新展整個度反而會陡然加快雖然她實際歲數只有六十多歲卻也沒辦法避免掉身軀機能一個個停止的問題……只有不到五十的人才可能有機會度過這個關卡比如我……或者瑪莉安。」

    既然人已經死去多提也只是傷神周寬轉個角度說:「王崇獻說他當初似未受損?」

    「他是這麼說的。」馮孟升目光中露出一股恨意咬牙說:「他恐怕是認為天下高手死盡之後可以唯我獨尊這才隱密不言這件事情我也不敢與李鴻商議否則他恐怕已衝去找王崇獻逼問了。」

    「我來之前去找過老爹。」周寬頓了頓說:「他囑咐我……不可詢問王崇獻此事。」

    馮孟升」楞說:「聖主這麼說?怎會如此?難道……」

    「我也不知。」周寬搖頭說:「此中必有隱情但老爹既然這麼囑咐恐怕就算王崇獻有辦法也不是什麼適合大多數人的好辦法。」

    馮孟升歎了一口氣說:「這麼說來更不能讓李鴻知道此事了。」

    周寬沉吟了片刻之後說:「我不能久待有關草包吳與瑪莉安的事情我這兩日思索看看能幫上什麼忙之後得盡快趕回玉哲身邊。」

    馮孟升感慨地說:「是該要珍惜能相聚的時間……我一直以為沒這麼怏沒想到……如今回想起來真的很後悔沒能多陪陪她。」說到後來馮孟升眼眶微微泛紅但他仍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沒表露出痛苦的模樣。

    周寬拍拍他的肩膀沒再多說什麼馮孟升卻也失了談興替周寬安排了休息的地方便逕自去了。

    ※※※

    無元五三三年八月十一日

    晨曦撒入吳耀久興沖沖地走出帳幕衝到周寬的帳幕之中看到周寬那圓滾滾的軀體躺在地面。吳耀久忍不住哈哈大笑說:「這胖子果然在睡覺。」

    如今周寬就算真的努力使自己睡著也十分容易清醒他睜開眼瞪了瞪吳耀久說:「七早八早吵啥?」

    「今天該商量路線了。」吳耀久說:「胖子欸你跟我一路如何?」

    周寬一怔坐起說:「什麼跟你一路?」

    「他們這兒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吳耀久說:「該哀悼的也哀悼完了接下來要視察舊大6適合人居的地方呀。」

    周寬這才想起馮孟升提過此事他停了停才說:「你想和東岸分頭視察?」

    「對啊。」吳耀久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這樣不是省了一半的時間?」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兩方同時視察本來還有點彼此監視的意味而且這趟旅程本想讓吳耀久與瑪莉安多些相聚的時光若兩人都堅持分路豈不是白忙了?不過此時的周寬對於促成兩人的念頭已經不是這麼強烈他也不試圖改變吳耀久的決定只說:「我得回去陪玉哲不能久待。」

    吳耀久聽到柳玉哲的名字臉上的笑容收起走到周寬身旁坐下說:「你夫人還好吧?」

    周寬點點頭苦笑說:「但恐怕時間也不多了我這趟是來解決一些心裡的疑惑既然天下太平我過兩天就回去了。」

    既然是為了時日無多的柳玉哲吳耀久也不好多留他只能說:「那……以後記得回來找我。」

    「當然。」周寬呵呵一笑拍了吳耀久一把說:「草包你啥時要繼位啊?」

    吳耀久吐吐舌頭說:「能拖則拖這次來這兒可以把一堆事情扔回給老爹真是幸福。」

    周寬瞪了他一眼說:「你不會覺得有點不孝嗎?」

    吳耀久乾笑了笑又與周寬開了幾句玩笑突然笑容又斂了起來彷彿想到了什麼事情卻又不便說出。

    吳耀久本是藏不住心事的人何況面對的是周寬。周寬看著他笑說:「想說什麼就說吧孟升欺負你嗎?」

    「不是啦。」吳耀久搖搖頭頓了頓才說:「我覺得有件事情很奇怪。」

    「怎麼?」周寬說。

    「王席……」吳耀久目光望著周寬說:「當時他若沒有關關暗暗安排對付西牙的計劃為什麼會任羅前席被你們殺了?」

    這件事在吳耀久心中已經憋了許久但他不能和西岸的各級官員商議與東岸的馮孟升等人又多少有那麼一點政治立場上的隔閡直至今日見到周寬這才忍不住說了出口。

    「也許……」周寬攤手說:「也許因為羅方他們本來就會死所以王崇獻才不在乎吧?」

    「那雪梅與蘇膽呢?」吳耀久說:「當初若不是你傳訊來他們也是死定了啊可是他們年紀不大只會散功的。」

    如果從現在的結果看來那一役將西岸五軍團的大半實力除滅六成恐怕正合王崇獻的期待否則今日他說出廢除軍團的話恐怕西岸已經先鬧翻天了……但此事畢竟已成定局何況對統合有益周寬也不想多一言。

    「還有呢。」周寬沒說話吳耀久卻忍不住接著說:「既然當初去外空的都會散功稍有點年紀的更是命不久長王席早已經百多歲了怎麼還忙來忙去好像一點事也沒有?」

    這件事可是聖主老爹交代別問的。周寬搖搖頭說:「你何必煩惱這些?」

    「你們的老婆都會死欽!」吳耀久瞪大眼說:「孟升的已經……難道你不想知道解決的辦法嗎?」

    周寬心情卻也被吳耀久弄差了他皺眉說:「當然想但王崇獻若是肯說還要人問嗎?」

    「我問過。」吳耀久突然冒出這一句。

    周寬倒是嚇了一跳訝然說:「你問過?他怎麼說?」

    「他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身體好像沒事。」吳耀久聳聳肩說:「可是有點不大對勁當初他就是因為身體不適才向我提出需要休養閉關我才找瓦德軍長代理怎麼現在又說沒事了。」

    「也許就是為了騙西牙吧。」周寬說:「他最後不也是成功地殺了西牙。」

    「不對、不對。」吳耀久連連搖頭說:「若不是謝棲出現他騙西牙哪有什麼用?除非他早就知道謝棲的下落而且那時的謝棲根本還沒和巨魔化合……呃……我不大會說反正不對勁。」說著說著吳耀久有些亂了搔搔頭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但周寬卻被吳耀久一言點醒。這幾件事情大都是在他閉關或離開的時候生而且大都是聽人轉述而來對於時間點的問題他也一直沒有去注意此時聽吳耀久提起周寬慢慢想清楚王崇獻閉關的時候謝棲既然還沒與巨魔化合所以謝棲對西牙根本不成威脅甚至那時合成*人還沒打這個主意所以王崇獻必然不是為了欺瞞西牙而閉關恐怕是另有目的。

    既然不是閉關那麼單純就是為了除掉羅方?這也不對勁既然他知道自己不會死何苦急於這一時三刻?過個三、五年豈不就是他的天下了?所以他當初的閉關一定是真的而且他的身體必然當真出了問題。

    想到這兒周寬點了點頭說:「看來他真的是閉關……」

    「那他就是找出方法了呀。」吳耀久憤憤地說:「王席居然秘而不宣……就算他不對外聲張東岸還有許多人即將散功他難道連自己人都不幫?」

    想來想去只有「不可告人」四個字可以解釋周寬想起聖主老爹的囑咐搖搖頭說:「草包你別管這些事情畢竟不關你的事。」

    「我怎麼能不管?」吳耀久瞪眼說:「瓦德軍長散功就是一死雪梅、蘇膽本來至少百多歲的壽命陡然折半還有孟升呢他也是壽命大減啊……還有你爹呀。」

    這草包就是有股莫名的正義感周寬大感頭疼不知該如何勸解他只知道吳耀久若是這麼追根究柢下去恐怕會大禍臨頭但拿這個威脅他是絕對沒用的該怎麼勸才好?

    周寬正頭疼時帳幕一掀卻是馮孟升闖了進來他望著兩人呵呵一笑說:「怎麼了?皇儲的眼睛瞪得這麼大?」

    吳耀久眼睛瞪得更大了開口正要說話卻見周寬一揮手說:「草包別吵孟升先說找我做啥?」

    馮孟升眼珠子一轉說:「本想問你有沒有興趣來看看規畫的路線圖……這當然也得請皇儲一行沒想到在這兒碰到。」

    轉得倒快八成是來問自己有沒有想出撮合吳耀久與瑪莉安的辦法。周寬哼了一聲說:「我不看了你帶草包去研究吧。」

    馮孟升一笑轉身出帳吳耀久正忍不住要大嚷時耳中突然傳來周寬的傳音說:「別嚷嚷孟升老婆剛死別讓他想起傷心事。」

    這話果然嚇得吳耀久不敢再說他踢了周寬地上的大腿一腳回傳說:「那你總得想想辦法。」

    周寬回瞪一眼傳音說:「你教我怎麼把王崇獻抓起來我就負責去嚴刑逼供。」

    吳耀久一呆不知該如何回答馮孟升卻已經轉了回來哈哈一笑說:「想與胖子聊有的是時間皇儲走吧。」一面拉著吳耀久去了。

    第四章沿河探尋

    周寬這時也沒興致繼續躺了他此時比較想知道的是怎樣才能填飽肚子當下起身飄出帳外鑽到頗有幾分喧鬧的中下階級官兵身旁討吃覓食去了。

    過了約莫半個多小時捧著圓滾滾肚子的周寬走出人堆遠遠望見馮孟升、瑪莉安、吳耀久、蘇膽等四人正圍成一圈望著中央顯現的虛擬地形圖指指點點似乎還在討論。

    周寬想起剛剛吳耀久提到的分道方案心想馮孟升這時說不定有些麻煩當下往那兒踱步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接近一聽果然馮孟升與蘇膽正同心協力、口沫橫飛地解釋分道壞處而吳耀久與瑪莉安卻一直猛搖頭似乎兩人都認為分道比較妥當周寬又走近了兩步只聽蘇膽正說:「皇儲、瑪莉安小姐還有一事必須注意我與雪梅隨時可能散功那時我方實力不足在這種蠻荒之地探險實在不妥。」

    吳耀久沒料到蘇膽當著瑪莉安的面提起散功之事他偷偷瞧向瑪莉安只見瑪莉安臉色微微一沉說:「我正是不想在這種地方散功才希望提高整體的度。」

    蘇膽卻說:「原先的行程估計約需半年的時間分成兩路也許能縮減成三個月但就算瑪莉安小姐能支持到那個時候卑職和雪梅仍然不行啊。」

    「我也是。」馮孟升現這一點大可揮連忙點頭說:「若我等都已散功能應付各種狀況的只有李鴻一人分路而行不大妥當。」

    李鴻屬於東岸隊伍有危險的卻是西岸部隊這麼一來瑪莉安可就不好多說了她目光望向吳耀久吳耀久轉頭避開她目光時卻剛好看到踱步而來的周寬他哈哈一笑說:「周胖子也不會散功剛好陪我們這一路走。」

    「才不陪你胖子要回去陪老婆。」周寬哼了一聲說:「剛剛才跟你說過忘啦?」

    吳耀久一楞苦笑著點頭說:「真的忘了。」

    「為了安全只能如此了。」馮孟升接著說:「雖然合成怪物已不復存但王席既放出撤除軍團的指示已有部分軍長私下派了些部屬來舊大6探路若是兩方相遇他們會不會突然心有不軌實在難說。」

    眼見吳耀久與瑪莉安都無話可說馮孟升一笑說:「既然如此我們就依著原先的計畫依著四大河流域開始著手接著再去阿佛大6西岸這幾個地方是最適合人類展居住的場所先就先巡視康勾河流域。」

    吳耀久無奈之下歎口氣說:「就這麼辦吧。」跟著他目光轉向周寬又瞪眼說:「胖子剛剛的事情還沒說完。」一把又將周寬拉去抬槓了。

    既然定案命令也就跟著往下傳出今晨對第五空間做最後一次的巡檢後便將整個地底空間封閉過了中午部隊便拔營收拾向其他方向移動。

    周寬與吳耀久扯了半天之後好不容易才脫身跟著他東晃晃西晃晃無事可做便在一旁笑嘻嘻地旁觀。他現自己早上討食的喧鬧部隊正是西岸蘇膽、雪梅的部屬也許這趟旅程比較像是遊山玩水他們神情輕鬆自在彼此還不斷說笑蘇膽、雪梅也不怎麼在意。

    但東岸所謂的巡邏隊卻完全不同且不說馮孟升這些屬下的功力似乎都還頗有此水準;特別的是整個部隊整齊肅靜絕不喧嘩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竟似乎受過嚴格的訓練幾名主管定時向馮孟升匯報事項更是一個個恭謹安靜少言馮孟升隨口一個命令就被部隊以最快的度執行。若是不提功夫這樣嚴整的部隊還是周寬第一次見到。

    這點倒有些稀奇馮孟升什麼時候練出這身操兵的能耐?還是有其他人幫忙?這又不像南極洲部隊那種團結大家庭的味道反而像是一堆合成*人在工作……難道是合成*人幫忙訓練?這又不可能合成*人哪會去研究怎麼訓練人類部隊?

    這些疑惑也只是在周寬腦海中一閃而過反正馮孟升有辦法是好事他也沒再去細思目光大多偷盯著吳耀久與瑪莉安想瞧瞧這兩人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仔細看過去瑪莉安倒沒有刻意迴避吳耀久但吳耀久就比較明顯了當兩人出現在同一個場合的時候大多是吳耀久先一步找借口退開不過瑪莉安雖不主動迴避卻也不會與吳耀久多言兩人逼不得已碰上大多只是彼此禮貌性地點點頭便避了開去。

    看樣子馮孟升的計畫是很難達成了這麼一來在新後過世之前東岸絕不會放棄新皇系統那麼王崇獻會怎麼辦?當真靠武力殺過去的機會其實不大畢竟東岸有新後、李鴻兩大高手;而西岸這面謝棲實在不算人而且過去的紀錄不佳王崇獻除非逼不得已該不會與他聯手降低自己聲望。

    他最可能的做法應當是利用合成*人的媒體優勢讓東岸產生廢除新皇體系的輿論若逼得新後火主動衝去李鴻隨之出手的機會便不大而從柳玉哲身體狀況看來新後的功力應該也在逐漸減弱中若王崇獻身體已經無恙新後的勝算實在太小……新後若敗亡李鴻雖有功力但經驗不足恐怕更不是王崇獻的對手那時馮孟升的功夫八成已經散去單憑他擁有的東岸人氣能抵抗王崇獻嗎?

    如果真是如此只能教馮孟升委屈求全等自己把體內的難關突破再看看能不能與李鴻聯手幫他了;想到此處周寬忍不住抓抓頭怎麼想到最後自己還是得幫忙打架真不是個好辦法。

    此時突然一陣破空嘯聲遠遠傳來眾人紛紛抬頭周寬也是其中之一只見一個色呈暗綠的龐然大物散出能量高穿過雲霧直往眾人上空飛來。

    難道是什麼合成*人留下的怪物?周寬嚇了一跳眼珠四面轉了轉但見眾人望著那物的表情輕鬆自在還有人正低聲說笑雖有訝異之色卻似乎並不驚慌。

    而那個龐然大物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是清晰狹長圓滾的身形稍微扁平彷彿一個浮在空中的無鰭無鱗橢圓怪球。它直飛到眾人上空附近凝定跟著緩緩往下降輕飄飄地落到平野之上。

    這是合成*人做的飛行艇嗎?散出的能量怎麼有點像人類的功夫?周寬正呆身後卻傳來吳耀久的聲音說:「周胖子呆什麼?這是卓卡啊。」

    卓……卓卡?周寬瞪大眼回頭說:「卓卡回來了?怎麼變這麼大?」

    吳耀久反而一怔隔了片刻才似乎想通他搖搖頭哈哈笑說!「不是啦這是聖殿製造的卓卡聖殿叫它生化獸就是爺爺設計的那種類似生物的交通工具呀不是爺爺那一隻。」

    生化獸倒是聽聖主提過那吳耀久為什麼稱為卓卡?周寬想了想突然明白以前自己與五世老是叫卓卡、卓卡吳耀久還以為是這種東西的稱呼卻不知道卓卡本身具有靈性那是它的名字而不是類別。不過周寬卻也懶得解釋只點頭說:「我聽老爹提過沒想到這麼大。」

    「這麼大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不過聖殿說還能做更大的只是一時趕不及。」吳耀久想起五世臉上的笑容微斂說:「還是多虧了你才能幫爺爺把這個最後的作品完成。」

    卓卡的智能精髓其實是建立於無祖並非五世製造的那個自殺作品;不過這也不用分辯了反正本來就是冒名頂替。周寬好奇地走上兩步說:「這大傢伙也能說話嗎?」

    吳耀久說:「不行聖殿說智能比例太高反而不妥還是以電腦控制為主智能系統大多用來傳送訊號、控制軀體飛行移動以及儲存能量使用主要不用來思考反應。」

    那就與卓卡差太遠了。周寬失了幾分興趣點頭說:「現在打算用這東西移動囉?」

    「對啊。」此時官兵們已經開始把帳篷等物件往卓卡搬。吳耀久一面說:「這種大型卓卡還是最新的一批以後我們就不用搭營了直接在裡面休息就得了用這東西視察也方便這還是王席剛剛傳來的消息孟升也同意了。」

    周寬突然想起當初轉轉壺在自己身邊轉來轉去的模樣突然有點懷念起那不知流浪到哪兒的卓卡了。

    這時李鴻突然駕著心劍降落到兩人身畔他剛一落地便皺著眉頭說:「這很像合成*人的怪物我不想進去在外面飛好了。」

    「不進去會後悔的。」吳耀久接口笑說:「這裡面一定有最先進的顯像收機你可以跟你夫人用全身影像對話呢。」

    李鴻尷尬地笑了笑摸了摸手上的小型收機。這段時間兩人分別只能靠這個稍解相思之情既然這怪物肚子裡有那種東西倒是真的得進去瞧瞧。

    日落之前部隊已經收拾完畢眾人登上卓卡迎著夕陽出這裝進百多人都還十分寬敞的大型移動生化獸便順著康勾河繼續往東方移動。

    生化獸的移動雖然沒有高手飛行方便但度卻也不慢只不過兩個小時已經遠出了數百公里遠這還是因為這趟行程的目的是視察並非趕路便未提升度否則聽說還能更快。

    眾人次登上這種大型的生化獸不由得都有些新鮮梢稍安置之後無職司的人忍不住便逛來逛去幾個隊伍中的領導者則是不約而同地聚在控制中樞處看著幾名官兵操縱生化獸的模樣。

    大部分儀器的操作與合成*人的飛行器差異不大比較特別的是移動的控制;只見負責控制的官兵將手掌放在一個掌大球面上生化獸便能隨心所欲地飄飛。引導眾人參觀的皇都官兵說這種球面能與人心靈聯繫能將思緒轉化為指令從而操控。

    周寬看到這兒不由得有些意外當時乘坐卓卡倒沒這種東西但哪個方便倒是難說他只要告訴卓卡去哪其他就不用操心這大傢伙可得讓一個人盯著不放好像有點麻煩。

    因為這艘生化獸是由皇都派來的瑪莉安沒過多久就離開了控制室這對吳耀久來說倒是個好消息他對這些極有興趣瑪莉安若是不走他恐怕又得找理由開溜。

    不過他這麼一留下周寬可也跑不了兩人正在閒扯負責查看前方地表狀態的一名官兵突然開口:「啟稟皇儲前方有異狀。」

    吳耀久精神大振說:「什麼異狀?」

    「有大型非自然物體似乎是建築物。」操作官兵不待眾人追問操作著儀器將前方的物體顯像在控制室中央只見一個巨大灰色圓形巨石就這麼落在茂密的山谷之間說是圓形其實也不是正圓不過自然界雖然也有鵝卵石之類的圓形石塊卻少有這麼大的。

    此時焦距更集中了些圓石又被放大不少仔細看去圓石四周有許多磨擦與碰撞的痕跡這也很怪異這塊大圓石足足有五十公尺高難道有誰能把這東西踢來踢去?就算是巨魔謝棲也會嫌這石頭太大至於河川扔進去恐怕也只能深陷入河床中又怎麼能滾動、磨損?

    此時室中除了操控部隊與吳耀久、周寬兩人外還有蘇膽與馮孟升蘇膽先說:「這八成又是合成*人的怪建築物。」他這趟看了合成*人幾個不同造型的觀測站正覺大開眼界此時看到怪東西馬上想到合成*人。

    「很有可能。」馮孟升點頭說:「這兒只是一個小山谷與我們探索的目的無關不用理會了。」

    「不對。」吳耀久歪歪頭突然說:「那個誰……把畫面縮小一些。」

    控制畫面的人知道吳耀久呼喚的是自己連忙調整顯示區域讓石頭變得更小看的範圍更廣。

    吳耀久這才一拍手說:「果然沒錯你們看看這兒河岸匯流之處豈不正是我們的目標之一?」

    馮孟升望了望點頭說:「皇儲說的是這地方有沃野有巖台有水脈是個展的好地方。」

    「但是距離那顆怪石頭卻不遠。」吳耀久說:「萬一那是個炸彈之類的豈不是害了後人?我們得查查。」

    「啟稟皇儲應該不會是炸彈。」另一個操作生化獸的官兵插口說:「剛剛我們掃瞄那個圓石現裡面有不少的空洞而且裡面也不像是石質。」

    「難道有合成怪物沒死?」馮孟升意外地說。

    「也沒有生命跡象。」官兵又說。

    「那就不用擔心了。」吳耀久呵呵一笑說:「我們下去看看如何?」

    「皇儲無須冒險。」馮孟升微笑說:「我派人進去看看便是。」

    吳耀久其實是好奇畢竟從沒看過這樣的怪東西但若真的只是建築物卻又沒什麼稀奇了蓋個圓形的石屋子也沒什麼特別問題是合成*人怎會做出這種房子?又是給誰住的?

    此時馮孟升的命令已經開始下達巡邏隊當即派出十名隊員往下飛飄生化獸當然也停了下來。生化獸這麼一停瑪莉安、李鴻、雪梅等人覺有異紛紛掠到控制室。

    馮孟升微笑解釋的時候本來只是好奇心起的吳耀久看到驚動了瑪莉安不禁有些後悔乾笑著說:「我也只是想看看狀態若是確定沒問題就叫他們回來吧。」

    「啟稟特長。」一個巡邏隊員平平板板的聲音突然從通訊器中傳了出來:「我們在下側找到了一個五公尺寬的裂口裂口高約一公尺半里面有個接近半圓形的空間半徑差不多兩公尺出頭。」

    眾人一聽都大皺眉頭這麼大一個東西裡面的空間怎會這麼小?還沒等馮孟升問掌控搜索儀器的官兵已經主動說:「我這邊獲得的資料裡面的空間不只這樣。」

    馮孟升當即說:「你們小心點分隊往內推進遇到異狀立即撤退回報不要冒險。」

    「是。」那個巡邏隊員回復。

    馮孟升這才轉頭說:「裂口在下面我們這兒看不到。」

    馮孟升才剛說由兀巡邏隊官兵又藉著收機開口說:「裡面材質不是石頭具有彈性深處有個不到半公尺寬的圓孔後面似乎另有一個空間。」

    「沒有生物活動的跡像嗎?」馮孟升問了一句。

    「沒有。」隊員說。

    不知從何處拉來一張椅子坐上老半天的周寬這時突然插口說:「輕輕砍砍看那東西。」

    馮孟升一怔隨即跟著說:「以較小力量逐步增大看那些材質能不能破壞或變形。」

    「是。」隊員停了停回復說:「有很大的延展性若運功砍劈可以破壞但破壞程度不大。」

    馮孟升遲疑了一下說:「派一個人進去裡面看看。」

    巡邏隊員回應之後又等了一會兒換了一個聲音開口說:「啟稟特長裡面又是另一個類似的空間但有四個通道後面好像也是類似的不過越裡面越暗須要準備燈具。」

    半徑兩公尺畢竟不大不像給人居住的空間馮孟升正沉吟間瑪莉安突然說:「皇儲。」

    自兩方議和開始彼此就暫時都認可對方皇系的地位所以瑪莉安才稱呼吳耀久為皇儲但畢竟很少主動呼喚此時突然叫了一聲吳耀久連忙轉頭說:「瑪莉安小姐請說。」

    「可否請您詢問合成*人看看他們對此有何說法。」瑪莉安不卑不亢地說。

    吳耀久哈哈一笑拍手說:「好主意。」隨即看到瑪莉安嘴角的笑意連忙又放下了手有些尷尬地交代通訊官聯繫合成*人倒是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過不了多久合成*人的影像閃出向著眾人微微施禮說:「諸位好不知皇儲有何見教?」

    此人看似中年人眾人也不熟悉不過反正只要合成*人願意彼此傳遞訊息跟任何一位談都是一樣。吳耀久也不詢問對方的身份開口就說:「想請教一個問題。」

    合成*人一笑說:「皇儲請說。」

    「把資料傳過去。」吳耀久像官兵揮了揮手這才轉頭說:「想請教一下這是什麼東西。」

    合成*人停了片刻微微一笑說:「這是很久以前我們製造的合成生物我們稱之為『化土獸』主要的功能是轉化地表土質這個山谷內的平野經它開墾之後已經十分適合植物生長。」

    果然是十分適合。這個山谷林木蔥鬱草籐蔓生充滿活躍的生機眾人暗暗點頭當初四九戰爭時舊大6受害不小原來合成*人是用這種東西改變土質重新建立生態環境難怪恢復的度這麼快。

    「咦?」吳耀久突然訝異地說:「這東西沒被單向跳躍壁趕過去康勾森林?」

    「此物體積太大又太重。」合成*人說:「無法整個轉移但重要的控制中樞卻不能倖免當空間跳躍窗經過時已被送出現在這生物算是已經死亡諸位不用理會。」

    眾人同時鬆了一口氣死東西當然沒什麼好擔心的卻聽合成*人接著說:「不過希望諸位別接近『化土獸』此物雖然失去生命但體內有些機制屬於非生物型式有時觸了仍會有反應。」

    「死了還會動?」吳耀久訝然說。

    「早期的產品生化部分與機械部分區分比較清楚機械部分屬於觸動式的有可能還保持著部分的機能。」合成*人解釋說。

    「那我把人叫回來。」馮孟升說。

    但此時收機卻傳來呼叫:「啟稟特長通往內部的通道口封閉了。」

    「封閉了就封閉吧。」馮孟升恰好下指示:「你們收隊。」

    「是。」那人回復之後眾人可以看到圓球旁一群人稍微整隊之後便向上方騰起隨即消失在立體顯像的範圍之外。

    吳耀久當即對合成*人說:「這東西不會自行移動吧?」

    「不會。」合成*人肯定地說:「只要無人觸機械裝置就該沒有問題。」

    吳耀久正與合成*人道別之時周寬突然說:「孟升你剛剛派幾個人下去?」

    「十個人。」馮孟升回過頭說:「怎麼了?」

    「我不知道有沒有看錯。」周寬抓抓頭說:「好像少了兩個。」

    眾人一聽不禁都莞爾地笑了起來蘇膽更是哈哈笑說:「周寬先生真會說笑話。」

    瑪莉安也是忍俊不住地說:「周胖子你是不是看錯了?」

    雪梅這兩日雖然不大搭理周寬但聽到周寬這麼說也是忍不住抿嘴笑了笑連周圍負責操作的官兵也都露出了笑容。

    此時吳耀久與合成*人的聯繫也已經結束他拍了周寬一把笑說:「難道他們少了人會不說?」

    周寬其實也不大確定想想確實也不可能只好咧開嘴笑說:「大概我真是看錯吧。」

    但在眾人笑鬧中只有馮孟升臉色卻是微變他避開眾人的眼光轉過身從懷中取出一個薄方盒迅地打開看了看又將之關起收入衣袋中顯出有些難以決斷的神色。

    此時眾人同時感到生化獸體外下方一段距離處傳來隱隱的內息震盪感似乎有人正以內息攻擊什麼東西感覺上功力並不怎麼高明但這兒怎麼還有其他的人?

    除了操控的官兵之外場中七人只有吳耀久功夫稍次李鴻則是功力最高他先皺眉說:「外面有人。」

    瑪莉安、蘇膽、雪梅、周寬等人的心神也能探出很快就清晰感受到下方有兩個人正攻擊著什麼東西只不過一時弄不清楚那兩人是不是在地表上。

    馮孟升這時深吸一口氣說:「確實少了兩人這就是那兩人。」

    這話一說眾人可都呆了人人的目光都轉到馮孟升身上連剛剛提出疑問的周寬都一臉意外。只聽馮孟升接著說:「這是我的錯我去處理一下。」說完急急忙忙地走出控制室。

    見馮孟升離開瑪莉安眉頭微微一皺跟著走了出去李鴻向周寬施了一個眼色表示他也去看看跟著也飄出了控制室。

    吳耀久這時才回過神來他訝然說:「怎麼會這樣?」

    周寬可也想不透了十個人下去八個人回來領隊的不知道應該稟告一聲嗎?而且既然少了兩個想必是失陷在怪物體中難道就不管他們了這領隊是公報私仇嗎?會不會太明顯了?而馮孟升為什麼說是他自己的錯?

    「啊。」蘇膽突然說:「這麼說來那兩人是觸動了『化土獸』體內的機制被關住了?那豈不是有點危險?」

    吳耀久臉色微變說:「那就是我的錯了。」

    認錯大會嗎?周寬沒好氣地說:「又關你什麼事了?」

    「合成*人說了這東西不碰沒事。」吳耀久歎氣說:「若不是我多事他們也不會進去探看……」

    吳耀久說到這兒卻見下方螢幕突然飛出了數人正是馮孟升、瑪莉安、李鴻等人他們身後還跟著十餘名巡邏隊隊員這群人很快地落到了「化土獸」身旁似乎正商議著什麼。

    「他們要救人!」吳耀久嚷了一聲說:「周胖子我們去看看。」說完也不等周寬表示異議拉著他就往外飛。

    周寬雖然隨在吳耀久身後但他倒不會很擔心那兩人。畢竟那兩人仍不斷出內息可見他們一時之間性命無礙而眾人之中有李鴻這等高手這怪物又是合成*人早期的創作恐怕李鴻心劍一劈就斬開了該不需花費太多工夫。

    吳耀久既然衝了出去蘇膽和雪梅兩人對望一眼也只好跟去四人兩前兩後很快地穿過生化獸體內的通道打開往外通的門戶往下方飛落。

    吳耀久接近的時候見馮孟升等人都還在外面打量那大圓石似乎還沒有什麼動作而那兩人的內息爆散感則因為距離接近越來越是清晰但落地時那兩人卻似乎停手了不再有內息爆散感。

    吳耀久焦急地說:「怎麼了?咱們去救他們。」

    「皇儲請稍候。」馮孟升苦笑說:「他們似乎一直在緩緩變化位置裡面變得像迷宮一樣我請他們先停止出手免得引起新的變化。」

    吳耀久說:「現在該怎麼辦?」

    「先等動作停止。」馮孟升說:「然後再請李鴻出手試試。」

    「但李鴻一打豈不是又動了?」吳耀久問。

    馮孟升一怔想了想才說:「先確定不會有其他意外我們再研究該怎麼進行。」

    吳耀久不再問焦急地在那個大圓石外搓手周寬卻早已上下打量起這合成*人口中的「化土獸」外表看起來明明是石頭材質裡面又怎麼能動來動去?周寬往前踏了幾步伸出右掌輕撫「化土獸」的表面跟著緩緩探入內息以「萬物演化」的方式探索內部的結構。

    周寬手這麼一摸吳耀久可有點緊張他奔到一旁說:「胖子先別動手。」

    「我只摸看看。」

    周寬隨口回了一句內息仍不斷往內探卻現外面雖然看起來只是一顆平凡無奇的大石頭裡面的材質卻十分複雜。許多不同的機械結合在一起但又不全是由硬梆梆的物質組成許多具有彈性的物質彷彿肌肉般聯繫著彼此;再往裡面感應過去數不清的小東西彼此銜接組成一個個空間差不多有二十多個現在正緩緩移動而那兩個受困的巡邏隊員分別在其中之一。

    「挺複雜的。」周寬低聲說:「不知道砍不砍得開。」

    「希望砍得開。」吳耀久皺眉說:「若是像其他的怪物砍都砍不壞就完蛋了。」

    「嗯……」周寬感覺到裡面的運作逐漸停止開口說:「停了。」

    馮孟升聽到目光轉向李鴻李鴻點了點頭身上竄出兩柄晶瑩閃亮的心劍向著「化土獸」身上削了過去。

    現在李鴻心劍的威力可不小只聽嘎拉一聲輕響「化土獸」身上被開了兩個寬一公尺、深半公尺的大口子李鴻心劍半空一轉又是兩刀劃過眨眼間切了兩個十字開口。

    「等等。」周寬突然嚷嚷說:「又動了。」

    周寬說話的同時早已又開了幾道裂口李鴻這才停手說:「會動也得切啊。」心劍還在空中繞了兩個盤旋。

    「不只是會動。」周寬吐吐舌頭說:「怪物被砍之後把外層增厚結果裡面的空間變小了。」

    李鴻一呆裡面那兩人的功夫可不怎麼樣若是越擠越小豈不是把他們壓扁了?

    眾人正猶豫的時候馮孟升突然對著收機呼喚裡面的人說:「初瑞你們攻擊四面的時候周圍有沒有縮小?」

    「啟稟特長沒有。」收機傳來對方的回訊。

    這麼說來從裡面往外攻擊不會有危險只會引起裡面空間的位置轉移?

    「得從裡面破出來。」馮孟升一咬牙說:「得先進去找到他們才能攻破這個怪物衝出來。」

    「萬一進去的人又被困住了呢?」瑪莉安皺眉說。

    「所以要功力足夠的人。」馮孟升目光望向李鴻說:「你先試試從裡面衝出來。」

    「嗯。」李鴻點點頭數柄心劍浮起在空中相疊漸漸化為一個更加明亮與強大的心劍只見心劍倏地一閃直穿入「化土獸」的口中不斷往內飛行。

    穿過兩個穴口之後李鴻感覺心劍已經深入了一個程度當即轉向急衝往外層直接突破。心劍凝集了強大的能量直接撞上空間內壁馬上轟出一個大洞跟著心劍穿透內壁外的各種類似肌肉的結構一路沖抵外壁此時抵抗的強度陡然加大心劍之立即緩了下來。李鴻眉頭微微一皺心劍順著破口退出數公尺跟著又是往前急衝這樣兩次衝錯只聽轟地一聲「化土獸」軀體外被破出一個大口心劍同時飛騰而出。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異狀?」馮孟升連忙對著收機問。

    「開始移動了。」收機那兒開口說:「但沒有繼續縮小。」

    「果然得從裡面突破。」馮孟升回頭說:「李鴻功夫到什麼程度才能闖得出來?」

    「衛統的功力就行了。」李鴻回想著剛剛的體會沉吟說:「我們幾個應該都可以。」

    「那就好。」馮孟升點頭說:「為了安全除李鴻外還是兩人一組……胖子陪我一路吧?」

    既然為了救人也不好意思偷懶了周寬抓抓頭走到馮孟升身邊說:「走吧誰先救到人就知會一聲大夥兒一起衝出來最好是全部聚在一起才沖。」

    「嗯……」馮孟升回過頭說:「不知道破出時會有什麼變化你們先回去。」他對著隨之而來的巡邏隊員們說畢竟他們功力較次若是破出時帶著什麼大爆炸之類的反應說不定還會有損傷。

    巡邏隊員不吭一聲地轉身上飛如今現場中以吳耀久功力最低而他只退遠了幾步看的出來一點也不想離開。馮孟升正想開口相勸周寬卻突然說:「隨他吧若是會爆炸剛剛合成*人應該會說。」

    馮孟升也不勉強轉頭與李鴻打個招呼準備進去救人。

    既然只需要衛統的功力李鴻一個人進去當然是十分安全只見他御使著心劍頭一個飄進入口之中一面說:「我往左方的洞口找。」

    那自己和周寬當然是右方了馮孟升正要舉步突然聽見蘇膽開口說:「馮特長我與雪梅一路也稍微盡點力。」

    「多謝。」馮孟升不好意思開口對方主動幫忙當然是最好。四人同時飄進開口跟著鑽入第二個入口卻見上下各有一個開口並不是李鴻所說的左右各一看來只不過這兩句話的時間整個空間配置又產生了變化。

    「走吧。」馮孟升苦笑搖搖頭與周寬率先往上方的洞口飛去蘇膽與雪梅對望一眼跟著往下方的入口深入。

    五人分成了三組越來越是深入各繞了十來個空間周寬與馮孟升遇上李鴻一次與蘇膽、雪梅碰上兩次就是看不到那兩個失陷的官兵也許是運氣不好?但既然攻擊已經停止「化土獸」腹中的圓形空間似乎也漸漸停止移動總該會碰上他們。眾人心中雖抱著疑慮仍繼續各自行動尋找他們的蹤跡。

    此時在化土獸之外卻只剩下吳耀久與瑪莉安兩人。吳耀久目光直盯著「化土獸」半天才突然醒起此事他偷望了瑪莉安一眼卻見她正盯著自己直瞧吳耀久吃了一驚連忙轉頭又覺得自己似乎太過失態只好轉回頭去尷尬地一笑卻沒料到此時瑪莉安的目光已經轉開倒是白笑了。

    吳耀久深覺無趣目光又轉回「化土獸」此時卻聽到瑪莉安開口說:「皇儲。」

    吳耀久一怔回頭只見瑪莉安微笑說:「我應該還擋得住一些意外變化你可以來我身邊站著。」

    讓她保護嗎?好像有點委屈但吳耀久又不好意思拒絕只好不吭聲地移動兩步接近瑪莉安身旁但仍距她有個三、四公尺遠。

    這次來到阿佛6塊兩人好像是第一次站得這麼近吧?吳耀久不知為何有此一心慌搓搓手說:「希望他們快點救出那兩人。」

    瑪莉安只嗯了一聲。

    「都是我太多話了。」吳耀久歎了一口氣但這次瑪莉安連嗯都沒嗯上一聲目光望著前方的「化土獸」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吳耀久這下更沒趣了也不再開口就這麼陷入周圍的一片靜默之中。

    也不知隔了多久瑪莉安突然開口說:「你若很擔心的話我也可以進去幫忙尋找。」

    吳耀久高興的拍手說:「我們一起……」說到一半他笑容突然停下搖搖頭說:「還是不要了。」

    「哦?」瑪莉安轉過頭說:「不要嗎?」

    吳耀久望了瑪莉安一眼又有些心虛頓了頓才說:「我不是擔心自己。」

    「擔心我?」瑪莉安緊接著說。

    「呃……」吳耀久那張厚臉皮不知怎麼感覺有些脹脹地熱他不知該怎麼回答索性學周寬抓抓頭嘿嘿傻笑一陣打算混過去。

    瑪莉安倒是沒有追究目光又轉回「化土獸」見裡面一點聲息都沒有她又思索半天才說:「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

    吳耀久一呆轉過頭卻見瑪莉安仍望著「化土獸」只好回答:「請說。」

    吳耀久雖然不知瑪莉安會間出什麼問題但確實已經做好了準備打算洗耳恭聽怎料瑪莉安說完那句話之後竟似乎忘了自己說過什麼目光只凝視著眼前的這個巨大圓石。

    吳耀久漸漸等得不耐煩了但又不敢催促正在心中暗罵不休瑪莉安徐徐吸了一口氣說:「我想問你……你願意娶我嗎?」

    第五章留書出走

    就算是瑪莉安轉頭一劍殺來都不會讓吳耀久吃驚成這副模樣他圓睜雙眼直盯著瑪莉安嘴巴張得老大想說話又出不了聲音好不容易「啊」出聲來卻又說不出完整的言語。

    吳耀久喘了半天氣這才說:「你……你說什麼?」

    瑪莉安知道吳耀久聽得一清二楚她轉過頭來說:「不要緊張只是假的。」

    假的?吳耀久鬆了一大口氣但又不知為何有些失望他呆了半天才說:「我不懂。」

    「你知道王崇獻……王席要求廢除新皇體系的事情嗎?」瑪莉安轉過頭直視著吳耀久說。

    吳耀久當然知道此事但自王崇獻重掌席武士的職務越來越多的事情他無法干涉就連日後走入議會政治無皇體系會留存多少權力也屬未知;而以西岸的立場來說新皇本非正統廢除自然是理所當然這也是王崇獻堅持的原因之一吳耀久當然不會有意見。

    但此時瑪莉安當面詢問吳耀久總不能說自己十分贊成而且這與「假」結婚有什麼關係?吳耀久還沒從驚訝中完全復原只能說:「我……我知道這件事。」

    「我母親一生為了南極洲的議會政治、新皇體系奮鬥。」瑪莉安說:「她絕對無法坐視這種事情生。」

    吳耀久點點頭說:「你說的有道理。」

    「若王席逼得緊了恐怕我母親將會不惜與他一拼。」瑪莉安說:「但勝負之數恐怕不難推斷。」

    吳耀久何嘗不知王崇獻若非自信滿滿豈會如此行事?所以他也不知該怎麼說只能默默地點頭。

    「孟升他們早已在擔心此事。」瑪莉安頓了頓說:「從我父親的一些言語中我大概知道他們的希望……雖然他們還以為我被蒙在鼓裡。」

    「喔?」吳耀久一怔說:「他們希望什麼?」

    「他們希望在統合之前讓我成為新皇四世。」瑪莉安緩緩說:「若再與你成婚新皇、無皇合而為一該能就此消弭兩方這最大的矛盾之處。」

    原來有這麼大的好處?吳耀久可從沒想到這兒他望著瑪莉安好片刻隔了良久才說:「你說的雖然沒錯但怎麼可以就這樣決定一生的伴侶?」

    瑪莉安臉色一變咬咬牙說:「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解決之後我會氣散功消而死不會耽誤你的一生。」

    「什麼?」吳耀久大吃一驚說:「我聽孟升說過你只會散功不是嗎?」

    瑪莉安板著臉說:「總之你放心我一定會死我只請你委屈這一年半載讓我母親能安度最後的歲月難道真的不行?」

    吳耀久突然懂了瑪莉安是打算在新皇存廢問題解決後自我了結。他連忙搖手說:「我們慢慢商量不一定要用這種手段而且……而且……」

    瑪莉安今日說出此話已經經過了無數的掙扎好不容易說出口吳耀久竟不肯應允她又羞又氣之間早有幾分惱羞成怒見吳耀久吞吞吐吐她再也忍受不住怒沖沖地說:「而且什麼?」

    吳耀久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緩緩說:「我並不覺得自己委屈。」

    瑪莉安一時間還沒弄懂吳耀久在說什麼她呆了片刻突然想通的那一瞬間臉龐整個燒紅了起來。她連忙轉過了身子背對吳耀久一顆心秤秤地跳個不停不知應該如何反應。

    吳耀久見瑪莉安突然不吭聲了他可也有點不知所措想繞過去偷瞧瑪莉安的臉色卻又不敢呆了好半晌還沒研究出該怎麼開口的時候突然身後轟地一聲巨響;瑪莉安與吳耀久同時轉頭只見三柄心劍畫空閃過李鴻隨之破出周寬與馮孟升兩人各帶著一個官兵跟在身後最後則是蘇膽與雪梅卻是他們不但找到那兩人還等到會合之後這才一起破出「化土獸」。

    眾人落到吳耀久與瑪莉安身前都沒注意他們臉上頗有些異狀畢竟這陣子這兩人本就古古怪怪地好似有些不對盤放著兩人在此相處說不定已然吵過一架。馮孟升不想多生枝節開口說:「我們回生化獸上吧?」

    無論吳耀久和瑪莉安有多少話還沒釐清總不能在眾人面前說個分明瑪莉安臉上潮紅未褪巴不得聽到這句話。她含糊地嗯了一聲二話不說騰身直飛吳耀久連忙飄起急迫但瑪莉安如今功力尚未消退南極雪舞身法施展開來吳耀久怎能追上?

    誰都看得出來瑪莉安和吳耀久的舉止頗有三分怪異但眾人怎能料想得到兩人剛剛的對話居然與他們的終身大事有關。

    ※※※

    無元五三三年八月十三日

    在眾人不知吳耀久與瑪莉安的關係產生變化的同時馮孟升已放棄撮合兩人決定先一步回返東岸;畢竟他身為東岸行政長長期離開恐怕會出問題李鴻則當然是跟了回去只留下瑪莉安與巡邏隊隊員。

    西岸這一面雪梅與蘇膽短時間內雖然還是會隨著吳耀久繼續察訪但估計他們兩人也將屆散功了所以也正向王崇獻協調著返回的事情整個探索舊大6的工作等於是整個交到了吳耀久與瑪莉安手上。

    至於周寬對他來說地球的事態已經弄明白了既然謝棲不再吞人王崇獻的政見在大方向上又與馮孟升相契合短時間內也沒什麼好煩心的事;他此時更掛懷著月球上等候自己的柳玉哲於是在馮孟升與李鴻返回東岸的同時也向眾人告辭往月球飛去。

    關於班繡蓉尋他之事周寬並未忘記但一來他也不知道班繡蓉是否已經遷居二來柳玉哲時日無多周寬只取了個能與地球聯繫的收機交代他們將班繡蓉的訊息轉去便匆匆地飛離地球。

    周寬此時最擔心的莫過於謝棲突然出現找自己麻煩或者跟著自己尋到月球的據點所以他一路上十分小心地散出心神感應卻一直沒察覺到有任何人注意著自己的形跡。周寬飛出宇宙之後故意多繞了兩圈確定沒有人暗查自己這才轉向飛去月球。

    去月球可比回地球方便多了少了大氣層的阻礙不用提早減也不用擔心進入氣層時的磨擦周寬熟門熟路地直穿入月球基地的通道照著戴池等人所傳授的方法開啟通道口高興地飛掠而入。

    周寬這一趟遠行不止解決了心中的問題也能為這些留在月球的人釋疑所以當周寬抵達入口的消息一散出所有人幾乎都到了入口之處等候他。

    周寬一進門見到戴池、菲絲等人都聚在門前連不大搭理人的茲克多都懶洋洋地斜倚在另一道出口的門邊他不禁暗暗歎了一口氣:西牙死亡的事情該怎麼告訴他們?

    周寬一面思索目光一面從眾人的臉上望了過去看來看去他突然一驚說:「玉哲呢?」

    戴池與菲絲對望一眼兩人的表情都有點難色周寬可更擔心了他連忙說:「她散功了嗎?她沒事吧?我才下去三天她……」

    「柳小姐沒事。」菲絲開口打斷了周寬的言語但她又停了下來目光望著戴池要他接著說下去。

    戴池可是一臉無奈但似乎又不願違背菲絲的希望他歎了一口氣說:「周先生離開的次日柳小姐就離開了。」

    周寬心中湧起了一陣不祥的預感他呆了半天才說:「她……回地球了嗎?」

    「我們不知。」戴池避開了周寬的目光說:「她說有留一封信給周先生周先生可以去房間看看。」

    周寬此時哪還管怎麼說西牙的事情他飄身急衝要往第一層的寢臥區飛去;怎知飛到一半卻見茲克多的身形倏忽間檔在身前冷冷地望著自己。

    周寬一怔煞住身形只聽茲克多沉著臉說:「那丫頭都跑了三天不爭這一時三刻。」

    周寬明白茲克多的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西牙前輩與謝棲決戰王崇獻助戰時倒戈原來整件事是王崇獻與合成*人布下的計謀目的正是除去西牙而西牙在猝不及防下肉體被毀似乎只剩下部分元神與功力在宇宙間遊蕩。這幾個月完全沒有他的動靜而如今東西兩岸談判已經逐漸成熟除了部分問題還沒解決之外即將統一。」

    這整串話說出來猶如雷劈電閃一般直轟到在場各人的心中所有人似乎都呆了連茲克多也失了神。周寬也不再多言飄身閃過茲克多直往他與柳玉哲共居的房間飛去。

    穿入收拾整齊的臥房之中果然在一旁的小桌上放著一紙折疊的白色短簽周寬取過一看氣得連連跺腳不住口地罵:「糊塗、糊塗……」

    整封信周寬連看了兩遍只微一沉吟轉身就往外飛剛掠出室外卻又看到戴池、菲絲、茲克多三人已然跟了過來正在門外等候。

    周寬雖然心焦柳玉哲的去向但既然已經離開三日確實不急於這一時看著三人的表情周寬歎了一口氣說:「我知道的時候也十分意外……該說全天下人都十分意外還好兩方政權都……並未為難留在新大6的路南一族。」

    眾人當然心知肚明雖然說並未為難但恐怕也只能有一席之地了想要進入政壇展恐怕不是短時間能辦到的事情路南一族在自然人的社會中短時間內必會十分弱勢。

    周寬說完之後目光望向三人只見菲絲宛如失了神一般戴池則擔心地望向菲絲至於茲克多的表情卻是陰晴不定、似怒似喜頗難判斷。

    隔了片刻還是茲克多打破沉默說:「王崇獻並未閉關?」

    「這件事沒有人能弄清楚。」周寬搖頭說:「不過他自出手之後確實積極地投入了政務的運作……有人直接詢問他身體狀況他卻表示當初並未受損。」

    「胡扯!」茲克多怒吼」聲說:「當初誰也贏不了誰他憑什麼躲過一劫?」

    這話周寬可不好回答只能選擇沉默以對茲克多又說:「難道他找出解決的辦法?」

    「我只能說……」周寬說:「我爹也沒解決這個問題至於其他部分我不能妄自推斷。」

    菲絲突然開口說:「西牙……他就這麼……我不信……」

    周寬也不知該如何安慰。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周寬早已知曉菲絲從當年就戀慕西牙不過也不知是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段感情菲絲似乎一直藏在心底;而戴池則是對菲絲有情在菲絲心繫西牙的情況之下戴池也只能默默在一旁守候。直到外空大戰之後菲絲與戴池都命不久長這些感情事情更是藏在心中誰也不提但今日聽到西牙身亡菲絲終於承受不了這個打擊。

    周寬正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戴池已經開口說:「周先生不是說西牙元神尚存也許他還有辦法呢?」

    「那……他為什麼不回來看看我們?」菲絲抬起頭來有些無助地望著戴池說。

    這話戴池也不知應該如何回答此時茲克多卻冷哼一聲說:「別傻了身軀這樣毀去他能保留一絲靈智已經不得了了還能變什麼把戲?」

    「茲克多你怎麼這麼說:」戴池怒聲說:「他可是你親哥哥。」

    「你覺得應該如何?」茲克多冷然說。

    戴池一怔還沒想出該怎麼回答之際菲絲已經忍不住大聲說:「我們要替他報仇。」說著一轉身向著眾人閒聚的起居廳掠去。

    戴池連忙追去一面連聲說:「菲絲這要從長計議。」

    「反正是一死。」菲絲一面飛」面說:「顧不了這麼許多。」

    「這……」戴池聲音放低說:「你總要想想大家的感受。」

    兩人身法都快對話間已繞過通道看不見蹤影周寬目光望回茲克多卻見他也正打量著自己周寬功力不斷進步雖然仍與茲克多有一段差距但其實已經不用太擔心他突然翻臉。周寬只無奈地說:「王哲三日前留書出走我必須快去找她前輩還有什麼問題就一次問完吧。」

    「胖子。」茲克多的表情放鬆了些目光飄向遠方說:「你覺得王崇獻的功夫比以前還強嗎?」

    周寬一怔說:「我不知。」

    茲克多緩緩說:「西牙是我親哥哥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

    周寬不知茲克多此言何意只能嗯了一聲。

    「縱然王崇獻表面上是來幫手但他絕不會沒有防備。」茲克多目光轉回緩緩說:「所以王崇獻攻擊的威力必然出他的意料之外這才會讓他中計既然如此王崇獻如今的功力只怕更勝從前。」

    這些人功夫練到這種程度除非如西牙般體悟天地或者另行悟出了高深的施用法門想再提升已十分困難王崇獻又怎麼能突然大幅提升能力?周寬皺皺眉說:「會不會是眼看謝棲即將就擒一時大意?謝棲此時的功力也十分高強西牙前輩若未出盡全力恐怕是傷不了他。」

    「這當然也有可能……」茲克多嘴角帶著一抹苦意揚起搖頭說:「但我不相信是這樣。」

    不相信就沒辦法了周寬思索片刻之後才說:「合成*人如今與西岸密切合作謝棲似乎又感懷於合成*人的幫助所以……如今謝棲十分有可能幫助王崇獻。」他相當不願這些殘存的大雲湖高手又整批殺回地球畢竟若生了這麼一場大戰誰知會不會傷及無辜?所以周寬此時刻意點醒茲克多王崇獻身後還有個能與西牙相捋的謝棲當後援。

    「我明白。」茲克多點點頭說:「但明知不敵我還是得跑一趟。」

    周寬一怔說:「前輩?」

    茲克多本已轉身欲行聞喚回過頭來苦笑說:「正如菲絲所說他畢竟是我親哥哥。」

    真要去打架?周寬不知如何阻攔只好胡亂開口說:「胖子還有一事相詢。」

    茲克多頗有些意外地回頭皺眉說:「怎麼?」

    「前輩當年與西牙前輩似已決裂。」周寬臨時拿出一個問題湊數心中一面急轉念頭一面開口說:「怎麼在外空一戰之後似乎又不再有嫌隙?此事胖子一直不明白。」

    「哦?」茲克多轉回身來望著周寬說:「你可知我們當初為何決裂?」

    周寬雖然心繫柳玉哲但此時若讓茲克多離開地球表面可就馬上會出現一場大戰;當初西牙與謝棲決戰選海上高空已然造成附近的氣候激變數日茲克多比西牙更多了幾分狂性若選擇東岸開戰可不只是生靈塗炭而已……如今只能盡量拖時間周寬當即順著茲克多的言語說:「還請前輩指點。」

    「我認為要提高大雲湖的能力得從路南傳下的功夫著手。」茲克多說:「西牙則認為應該利用『聚星化日之寶』達到快塑造高手的目的這是最主要的分歧點……當然因為個性問題我們兄弟倆早已不合這只是一個最重要的觸點。」

    此事周寬當初與舒鄲果聊天時早已知曉此時卻裝成恍然大悟地說:「後來聚星化日之寶已經不能使用西牙前輩向你提及此事?」

    「嗯……」茲克多點點頭說:「他說他的辦法已確定不能使用希望我能提供這許多年來的研究心得為大雲湖的未來盡點心力我雖然對他不滿但畢竟出自大雲湖而且當初的爭議都是為了讓大雲湖更好一點意氣之爭確實沒必要僵持下去……」

    「原來如此。」周寬點頭說:「如今西牙前輩已經不在人世前輩身為眾人腦應該珍惜自己有限的生命為大雲湖人們的未來多做點努力。」

    「我不算什麼腦。」茲克多頓了頓跟著一笑說:「而如今大雲湖已經風流雲散大部分人們都已散入新大6留在這兒都是在等死的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前輩……」周寬實在已經詞窮正不知該不該繼續勸解茲克多時懷中的收機陡然鳴叫了起來茲克多也不多言一笑轉身而去。

    沒想到馮孟升他們這麼快就找上自己周寬取出收機打開一看卻見到李鴻正皺著眉頭手中還托著一個包得十分整齊的方盒。

    李鴻會找自己可就更古怪了。周寬開口說:「怎麼了?」

    「繡蓉送來的。」李鴻臉上也頗無奈皺眉說:「我們都在舊大6時送來的說是托我轉交給你……她不知你已經回地球了。」

    但是滿鳳芝知道啊……周寬轉念又想也許班繡蓉根本沒能見到滿鳳芝呢卻不知繡蓉留下的那包東西是什麼?他皺皺眉說:「繡蓉有留下信嗎?」

    「沒有。」李鴻搖頭說:「只留下話說一定要交給你親自開啟。」

    那就不便請李鴻代啟了周寬皺眉說:「像是緊急的事情嗎?」

    「收包裡的人說不像。」李鴻瞪了周寬一眼說:「她又不知道你跑哪兒去了緊急的事情哪來得及?」

    周寬歎口氣說:「玉哲跑了我現在急著去找老婆回來之後再找你拿東西。」

    「她跑了?」李鴻呆了呆才說:「我去找繡蓉好了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如果你有空的話這樣最好。」

    周寬此時實在是分身乏術只能把這件事交給李鴻;李鴻功夫又高又有東岸的資源可用班繡蓉無論有什麼問題他應該都能解決倒是暫時可以不用擔心。

    周寬結束了與李鴻的對話又探手入懷取出柳玉哲的紙簽重新看了一次柳玉哲留下的言語是這樣的:

    胖寬你回來時已經見不到我了在你離開之前我體內的氣脈已逐漸敗散算算時間也不多了我不只不願讓你看到我老去的模樣更不願意真的變老。

    所以我選擇飛入宇宙我要在遙遠的星空之間找一個萬年冰封的地方散去護身功力讓我還處於年輕的軀體能永遠地留在那個地方。

    你常說想遨遊宇宙想我的話就來找我吧找到我的時候記得給我一個甜蜜的親吻唷。

    噢對了記得要把身體問題解決了才來可別把人家的身軀一起炸壞了呢。

    愛你的王哲

    真是……真是莫名其妙。周寬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女人真是想不透啊老又怎麼了?誰都會老怎麼看不開呢死前還給自己開個玩笑真是讓人頭疼。

    柳玉哲的去向十分難猜宇宙中一堆萬年冰封的地方誰知道她會飛到哪兒去?也不知道柳玉哲還有多少功力能支持到多遠的地方……

    在宇宙中尋找她的蹤影恐怕可比大海撈針吧?但難道就不去找了嗎?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柳玉哲還沒散功仍在往遙遠的星空飛行而自己一面追一面以心神往外遠尋也許能感應到她激出功力的氣息;但若她已經散功那是一丁點兒機會也沒有了。

    已經晚了三日不能再拖下去周寬當下刻意繞過起居廳避開討論中的菲絲等人離開。飛出月球後他選了背對太陽的方向運功衝入這黑沉沉的一片虛空之中。

    ※※※

    無元五三三年八月十九日

    周寬這次遠行當然不可能逐一搜尋各星球唯一的機會就是柳玉哲仍在星際間飛行而又怡好能被周寬的心神搜尋到但宇宙何其遼闊周寬連方向有沒有碰對都沒把握了又怎知能不能找到柳玉哲?

    但難道就不找了嗎?畢竟是盡人事聽天命柳玉哲既然估計她命不久長若半個月內沒能找到她的蹤跡自己也可以死心了但這半個月內仍有一絲希望卻是不能不找。

    隨著飛行的距離越來越長周寬的思緒也跟著越飄越遠。從與柳玉哲相識之初的鉤心鬥角到後來弄假成真的兩心相許許許多多、點點滴滴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自己是何其有幸此生能得此蕙質蘭心的美女為伴?但為何廝守的時間只有這麼短短的年餘時光難道自己的後半輩子就非得過著沒有她的生活?蒼天是何其殘酷?

    周寬雖然看起來十分樂觀但心中仍有著感性的一面只不過他不慣在人前表露悲痛就算是敘述悲傷的往事往往仍嬉鬧而言他說時十分輕鬆聽的人也往往不感其悲、只覺好笑但事實上他心底深處也許仍在淌血卻未必有人知道了。

    周寬那時重返地球最主要就是想問清楚是不是還有救治柳玉哲的辦法當吸收了各種相關資訊後周寬判斷自己就算去找王崇獻也一樣問不出所以然來何況聖主還千萬交代他不可詢問他才決定及早趕回希望能與柳玉哲廝守這最後的一段時日卻沒料到柳玉哲竟已留書出走。

    周寬雖然看得開生死但畢竟相戀情深柳玉哲這麼陡然離開一瞬間他也不知自己應該如何繼續生活下去此時雖說是尋找柳玉哲的蹤跡倒不如說是逃避原有的生活避開所有的點點滴滴。

    周寬正一面體會著心神散出時獲得的訊息一面回憶著過去的往事此時突然一股能量出現在他的心神感應範圍中。周寬可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居然還真能在宇宙中感應到激能量?他的心跳陡然加但心神一集中立即頗有幾分失望這股能量的性質與柳玉哲全然不同絕不可能是她。

    既然不是柳玉哲也沒什麼好關切的而且對方既然能遨遊星際功力想必不低一定也能感受到自己心神的接近這般將心神盯著對方其實頗為失禮。

    周寬正想將心神撤開時突然一轉念想到對方說不定見過柳玉哲呢?雖然這個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但反正已經是大海撈針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周寬當即將內息順著心神往遙遠的那方直送一面仔細感應對方的內息性質一面出聲音說:「可以請教一個問題嗎?」

    能量的主人本來也是高移動接受到這股隨內勁傳送而來的能量度立即緩了下來周寬一面體會一面越來越感訝異對方的軀體十分龐大似乎不像一般人類……那股能量感覺又頗熟悉這是……這是……

    周寬突然叫了起來:「卓卡!原來是你好小子快過來。」周寬不再遲疑向著那個方位直飛而去。

    卓卡改造完成之後周寬與他相聚的時間並不算多但他已經知道五世當初在卓卡身上設計了許多功能諸如能量探測、生物反應等等的儀器一應俱全若柳玉哲當真曾住這個方向經過卓卡應該能感測得到。

    但卓卡的能力雖然不少可不具有隔空傳訊的能力周寬只好要卓卡過來上面自己也加向著那個方向投去。

    遠遠地周寬終於看見卓卡那水滴般的身軀隨著距離接近周寬與卓卡終於在虛空中相會卓卡一停止上方的艙蓋隨即緩緩打開讓周寬進入。

    周寬知道只有進入其中等候卓卡將內艙充滿空氣才能聽到他的聲音所以也不多問直接飄入其中等候卓卡開口。

    經過了閉鎖艙口、充氣等幾個動作卓卡終於開口頭一句話居然是:「為什麼把通訊器關了?」

    周寬這才想起脖子上還掛著五世做的環呢當初他正是以此與自殺的卓卡聯繫後來把轉轉壺改造成卓卡一樣能接受這個薄環的傳訊只是早前進入聖島閉關為避免分心曾把這個通訊器關上剛剛若是想到早已能與卓卡聯繫了。此時卓卡詢問周寬只好吐吐舌頭說:「忘了。」

    「你……」卓卡頓了頓才接著說:「怎麼會跑到這兒來?」

    「對了有事問你。」周寬跟著說:「我在找玉哲你有沒有偵測到什麼人類在宇宙中飛行的訊號?」

    卓卡離開地球已久根本不知柳玉哲與周寬已經成婚的事情他很快地回答說:「沒有她也跑出來了?做什麼?」

    「誰知道她想做什麼真是莫名其妙。」周寬懶得對卓卡解釋氣悶悶地罵了一句這才接著說:「我得找她你幫幫忙。」

    「好吧。」卓卡聲音似乎有點不大情願隔了片刻才說:「怎麼找法?」

    周寬可也不知道他歎了一口氣說:「隨便你亂逛吧四面偵測看看有沒有生物的反應……若真找不到她也只能罷了。」

    「喔。」

    卓卡沒再多表示意見操控著他水滴般的身軀在這遼闊的宇宙空間中逐漸加而飛所有偵測用的儀器則是同步開啟看看能不能瞎貓撞見死老鼠找到柳玉哲的蹤跡。

    第六章西岸大戰

    無元五三三年八月二十三日

    周寬還在遼闊宇宙中尋找柳玉哲地球上的馮孟升卻也開始有經脈不穩的跡象。根據其他先一步散功的人那兒獲得的經驗估計不用多久的時間自己就會開始散功。馮孟升也不知道散功之後自己的身體會有什麼樣的變化當下急忙安排著各項事務的代理人選一面抽空將這個訊息通知李鴻。

    馮孟升會通知李鴻其實是李鴻主動要求的。

    李鴻先是看著喬夢娟過世前排斥與馮孟升見面接著是柳玉哲對周寬不告而別這些南極衛統們似乎一個比一個難伺候接下來滿鳳芝會幹出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李鴻可還記得滿鳳芝提過老了之後會溜走他自然不願意讓這種事情生。

    而滿鳳芝與馮孟升單論功力可以說是差相彷彿當馮孟升有警覺的時候滿鳳芝的身體可能也會出警訊也就是自己必須緊盯著她一舉一動的時刻……李鴻一得到馮孟升的消息當下放下一切外務成日粘著滿鳳芝。

    不用半日時間滿鳳芝馬上覺李鴻行止有異她自己知道身體的變化也能猜想得到李鴻的用心但這般過了幾日滿鳳芝終於受不了了。兩人雖然相愛但畢竟不是初戀的年少男女成日膩在一起可不是什麼輕鬆愜意的事情。而且滿鳳芝也不願意讓李鴻看到自己衰老的模樣雖然她還沒打算離開但李鴻這般緊迫盯人下去以後想走可也走不了。

    可是如今李鴻功力遠高於滿鳳芝她可真是變不出花樣眼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今日滿鳳芝終於向李鴻嚴正抗議。但李鴻可不是第一次見到滿鳳芝翻臉這次他打定了主意不作理會不論她是佯怒還是嘲弄李鴻就是老著臉皮不肯離開滿鳳芝卻也拿他沒轍。

    兩人正為此爭執的時候李鴻的收機突然響起。李鴻剛一怔突然一股強烈的內息爆散感從西岸上空傳來李鴻與滿鳳芝同時住口心神都往西岸延伸出去李鴻還一面打開了收機。

    「茲克多出現了似乎找上西岸。」馮孟升的影像浮出說:「你該感受到了吧?」

    「嗯。」

    李鴻點點頭心神已經延伸出去回憶剛剛的感覺該是茲克多高衝入大氣層的衝擊……正尋思間突然又是一股強大的力道爆出李鴻與滿鳳芝的臉色同時一變茲克多這一擊居然直轟瓦奇山他完全不顧後果了?

    瓦奇山乃王軍團的大本營也是王崇獻的根基所在茲克多這一轟恐怕會把瓦奇山刮去三尺地皮王家軍老弱婦孺更是毫無生機這樣的打法必會激起眾怒茲克多不想活了?

    李鴻再也定不住身形與滿鳳芝對望一眼兩人同時飄出屋外飛空縱目一望連久未出房門的新後都飄了出來她凝視著西岸臉上的神色頗有幾分怒意。

    滿鳳芝當即往新後的身旁飄去李鴻只好也跟了過去眾人都感受到王崇獻的心劍已高衝出正與茲克多在空中搏鬥;茲克多威猛的氣勁不斷追擊心劍強大的氣爆四面亂轟更有不少力道直衝地面——這樣下去日後瓦奇山恐怕稱不上「山」了。

    「這個死老頭。」新後終於忍不住怒罵了一聲。

    「他怎麼能這麼做?」李鴻忍不住說:「地面的人民何辜?」若不是他不願離開滿鳳芝恐怕已經衝過去幫忙王崇獻了。

    雖說因為那兒氣勁激爆李鴻等人心念無法太過接近但仍能感受到正有許多不同功力的氣勁正相準著茲克多急攻看來西岸高手群已忍不住衝向茲克多;但西岸此時高手並不多茲克多的主力還是在應付王崇獻的心劍攻勢而且似乎仍有餘力攻擊其他高手。

    茲克多功夫有這麼高嗎?李鴻心中浮起了疑惑此時卻聽到新後說:「茲克多耗費大量內勁高移動但這麼打下去必然支撐不久他當真是來找死的。」

    這個法門自己可還不會。李鴻思索此事已經不止一日高手們練到一個程度似乎都懂得怎麼越加的極限耗費極大的能量使度瞬間提升但自己怎麼就是想不通?

    滿鳳芝臉色一直十分凝重此時終於忍不住說:「我們不管嗎?」

    「管?」新後目光轉回說:「幫哪一邊?」

    滿鳳芝一怔卻也不知該如何回話。就情理面言茲克多出招方式已犯大忌按理應該天下群起合攻但對新後與東岸來說王崇獻才是最大的威脅更別提他一心想廢除新皇體系更是讓新後極端不滿。

    新後此時憤憤地接口說:「所以我說那死老頭糊塗了他現在這般作法我怎好相助?」

    看來若不是茲克多攻擊無辜人民新後還想幫著茲克多攻擊王崇獻呢——這也有道理王崇獻功夫再高恐怕也不敵這兩大高手合力。

    此時馮孟升也浮上空中他先對著新後施禮說:「參見新後。」

    「嗯。」新後微微點頭說:「你覺得如何?」

    「如今這種情況新後以不接近戰場為宜否則理應幫助王席。」馮孟升頓了頓說:「不知新後意下如何?」

    新後似乎考慮許久才終於能忍住衝去的念頭她終於點頭說:「也只能這樣了。」跟著又哼了一聲這才往下方飄去。臨走時口中一面還喃喃咒罵似乎仍怪罪著茲克多的胡來。

    新後一去三人目光對望滿鳳芝先說:「瑪莉安那兒的狀況呢?」

    「我也有聯繫。」馮孟升說:「我只提醒他們別引起茲克多注意畢竟他們遠在舊大6應該十分安全我比較擔心的是皇儲的反應但瑪莉安卻說她可以處理……」

    「所以我們當真不管了?」滿鳳芝又問了一次。

    「我是這樣想的……」馮孟升沉吟片刻說:「我們三個可以過去但並不參戰只幫忙保護地面的人民你們覺得如何?」

    「走。」滿鳳芝立即點頭她對王崇獻的惡感不大但對茲克多濫殺無辜的行為可有些看不下去馮孟升說要去保護無辜人民正合她的意思。

    既然滿鳳芝說好李鴻當然不會有意見三人當即往西岸飄飛。不過為了避免誤會三人不便穿入高空飛行的度也因此緩了下來到西岸恐怕得花上好些時間卻不知道那時已經打成什麼模樣了。

    一面飛三人一面遙感著那兒的狀況雖然新後曾說茲克多以這種方式攻擊無法久戰但新後口中的「久戰」非比尋常一時半刻之內茲克多仍然生龍活虎地活蹦亂跳而圍上去纏鬥的高手們似乎也死傷慘重。

    李鴻更感受到王崇獻為了追擊高攻擊的茲克多心劍施放數越來越多但一時之間似乎就是奈何不了茲克多。

    三人一面飛馮孟升突然開口說:「仔細一想這樣的戰鬥中王崇獻如非必要根本不用現身只要以心劍遙攻即可可說立於不敗之地……難怪茲克多會用這種手段看來是想逼王崇獻現身。」

    這話一說李鴻也暗暗點頭不過看來茲克多的計畫還是失敗了雖然已經擔上了萬世罵名但王崇獻仍未現身僅以心劍攻擊這樣下去西岸雖然仍是損失慘重茲克多卻完全沒有報仇的機會。

    「奇怪。」滿鳳芝卻說:「若我是茲克多既然決定這麼濫殺我當然選擇皇都下手畢竟王崇獻現在應該在皇都才對。」

    這話倒也有理。馮孟升想了想才說:「也許他自忖不敵想毀去與王崇獻關係比較密切的世家。」

    「也許吧。」滿鳳芝無所謂地說。

    「若是我就直接轟皇都。」李鴻也贊成滿鳳芝的話他說:「這才可以逼出王崇獻至少還有一絲機會報仇。」

    三人又聊了幾句此時已飛過曹家地境進入鐵門區遠方傳來的爆震感更為明顯而此時茲克多似乎正緩緩往西南面移動即將進入克倫高原的羅家軍區域。

    自遠征東岸一役羅方失蹤之後羅家軍聲望已大不如前也冒不出多少高手茲克多轟擊心劍的過程中偶爾冒出的氣勁一樣把下方炸損得十分慘烈。而茲克多仍在空中緩緩飄行看來下一個目標是凱斯山脈的步家軍。

    這麼飄下去接下去就是皇都了。

    已飄過鐵門軍區的三人提高了度飛入瓦德軍區的同時三人耳旁同時傳來聲音:「馮特長等此來何意?」

    「相助保護皇都人民。」馮孟升一面回答一面飛:「請勿擔心。」

    「多謝。」對方似乎也沒時間多注意三人畢竟三人若真要落井下石也不是問這幾句話就能分辨的。

    當三人到達皇都的時候茲克多已經抵達步家軍的上方這時他倒沒有繼續往下轟。此時王崇獻出的心劍數量又多又強在他上下左右不斷圍攻茲克多在連續耗費大量功力之下此時終於有些收斂正與心劍群在空中僵持至於其他的高手已然無法接近戰團了。

    但這也不能保證茲克多到了皇都之後不往下攻也許他只是留著內息伺機用。馮孟升等三人在低空處停留正默默等待的時候皇都北方區域突然氣勁一爆似乎有一群高手正向著什麼目標轟擊出強大的氣勁。

    氣勁匯聚著爆散那附近周圍數公里方圓屋宅被轟碎一空只聽一聲怒嘯陡然爆起一個似乎是人形的東西高竄高雖然眼睛已經無法看清此人但從能量與感覺上來說那該是王崇獻無疑。

    那些人……是菲絲、戴池等人!

    天上天下此時聚集在西岸的高手群這時才終於明白茲克多的工作是盡量引開王崇獻的心劍再由早已暗自潛入皇都的菲絲等人找出王崇獻的方位給予致命一擊。

    此時王崇獻大部分的內勁已然離體這幾人雖然差了王崇獻不止一籌但在這種特殊情況之下王崇獻必受重傷這一招正是師法王崇獻暗算西牙的方式對大雲湖眾人來說可說是報仇的最佳選擇。

    李鴻自忖若是在這種情況下受擊不死恐怕也得去掉半條命王崇獻居然還能以高身法逃出他的功夫果然比自己高了不止一籌。

    此時眾人心思只是一轉但菲絲等人已經高往上追去茲克多更是炸出極大的能量迫開心劍直衝王崇獻而本來圍攻著茲克多的心劍群順箸這股勢子高撤退隨著王崇獻的身形急迫似乎是要回去固守。至於其他西岸的高手則是向著菲絲等人蜂擁而上。

    這一瞬間除了馮孟升等三人之外所有高手幾乎都在行動只見強烈的氣勁爆擊震盪不斷炸出空中雲彩亂卷地上忽明忽暗整個皇都幾乎是天搖地動。

    此時茲克多已經追上了王崇獻兩人在空中相遇爆出強大氣勁不知有多少心劍彷彿光梭一般地在空中迅疾飛竄而茲克多的剛猛氣勁大多是毫無光彩偶爾提升到頂端時則會顯露出一抹七彩光華果然是與周寬功夫同源的路南武技。

    這兩人在空中大戰除了李鴻之外整個西岸已經無人可以插手所以西岸的高手們主力都在於攻擊菲絲等數人但大雲湖這次幾乎是精銳盡出兩方捨死忘生的激鬥下皇都被破壞得極為慘重而馮孟升等人便更是不知應該如何幫起。

    不過古怪的是皇都似乎對此早有準備雖然是人數眾多的大都會但大戰一起所有人似乎都有躲避的地方也許從黑暗十年開始皇都就經歷了無數戰役這兒的人早已知道怎麼避開這種戰鬥。何況皇都人人練武只要遠避其鋒要出人命也不容易但建築物就難免會大受損傷了。

    馮孟升與滿鳳芝都不知如何插手李鴻當然更不會離開他們身邊三人彼此望了幾眼馮孟升往下一指示意三人落到地下去以免涉入菲絲等人與西岸高手間的戰爭。

    「你果然……」此時空中突然傳來茲克多的聲音:「果然用了古怪的辦法……」

    茲克多一面打架還一面說話這樣豈不是有點兒危險?三人都有些意外只聽茲克多仍斷斷續續地說:「這樣雖不會散功……但你……」

    這時上方的氣爆陡然加強似乎王崇獻加猛了力道急攻迫得茲克多再也說不出話來。

    但下方的三人可都臉色大變李鴻的目光更陡然銳利起來橫向馮孟升說:「你不是說王崇獻沒受損?」

    馮孟升當初好不容易才讓李鴻相信此事就是為了怕李鴻冒險他求助地望了滿鳳芝一眼有些結巴地說:「王崇獻是這麼說的而且……」

    「而且若王崇獻真有辦法又怎麼會不顧雪梅與蘇膽?」滿鳳芝接口說:「茲克多這老頭隨便說說你也信了?」

    「正是。」馮孟升連忙說:「茲克多可能自知不敵想引起西岸內部的矛盾。」

    李鴻半信半疑地望上空望了望只見狂風爆流衝擊下皇都的高大建築群紛紛倒塌到處都是滾動的建築殘骸灰塵隨風狂捲遮蔽了日光天色也跟著越來越是昏暗。放眼望去數百年來一直是人類重地的皇都已經被摧殘得不成模樣。

    此時茲克多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別以為沒人相信……剛剛那種情況……你還能逃過一劫已與往日大不相同你是……」

    說到這兒上方陡然間氣爆激起似乎王崇獻加緊了攻擊的力量再度迫使茲克多無法繼續說下去。

    三人中李鴻功夫最高修練的又是心劍的法門所以對戰場中王崇獻的變化感應最為清晰他覺王崇獻此時不只以心劍遙攻連本身似乎都以高撲了上去迫使著茲克多相應提高度。在那種狀況之下茲克多當然不能繼續話可是……這種攻擊方式大違心劍原則難道王崇獻真有難言之隱?

    李鴻再也忍不住他向著馮孟升施了一個眼色示意他注意滿鳳芝跟著說:「我得接近瞧瞧。」

    滿鳳芝與馮孟升臉上同時變色正齊聲勸阻的時候李鴻卻已經引著心劍騰空一面說:「我不會插手的放心。」同時他身劍合一帶出一道白色的巨大光柱直往氣流激盪最為劇烈的戰團中央飛去。

    此時除了上方茲克多與王崇獻的戰團之外西岸高手圍攻大雲湖高手的戰局卻已經接近尾聲;畢竟大雲湖高手人數遠遠不如西岸的人多勢眾尤其那些當初功力還不足以上外空但卻能在這種場合中造成影響的高級部隊百多人就這麼團團圍了上去看來菲絲等人就算此時尚未身亡也已是凶多吉少。

    但李鴻關注的只有王崇獻與茲克多的戰局若真如茲克多所言王崇獻已找出了辦法非得讓他說出來不可而且……若王崇獻打不過茲克多自己還得保住他的性命。

    李鴻這些思緒只不過是一轉之間很快地他已經衝入了氣勁爆散最強烈的地方李鴻的心劍不斷排開前方激出的亂流正往前突入眼前流光激閃而過卻是王崇獻數道心劍怡好從自己前方十餘公尺處飛射回轉再度勾入戰團。

    李鴻一怔煞住衝勢勉力留在原位。只見狂風中不知有多少心劍畫出一道道白色的彎曲光柱彼此交錯穿梭又絕不衝突而這些光柱的縫隙間狂風不斷往外激卷更裡面則是兩個蘊含強大能量的能源體以目光無法察覺的度在心劍縫隙中不斷穿梭正是茲克多與王崇獻兩人。這……自己根本無法插手啊。

    李鴻怔怔地望著眼前景像這等高手對敵之間雖然未必都用這種高打法但自己只要一天不會就無法與他們爭雄否則等於是自討苦吃。李鴻感覺到裡面兩人彼此互相衝突的過程中熟悉拳腳招式的茲克多本該大佔上風但心劍持續地從外部往內穿擊幾乎有如天羅地網一般不斷突入茲克多的氣勁所以縱然王崇獻自置不利之地兩人依然是打了個平。

    李鴻仔細思索著茲克多在與王崇獻碰面前曾耗用了大量的功力這是他的劣勢但王崇獻在全力以心劍相抗的同時卻受到大雲湖高手合擊傷勢必然不輕;兩相比較之下若是功力相當如今茲克多應該能大佔上風但此時兩方卻是打了個難分難解唯一的解釋就是王崇獻的實力已高出茲克多不止一籌。

    看來王崇獻在外空之役後確實大有進步說他當時不是閉關修練有誰能信?而他既然有大幅度的進步解決散功問題的可能性實在太大了李鴻越想越是激動直想衝進去抓住王崇獻問個清楚但此時衝進去將立即被兩方的攻勢籠罩恐怕話都說不出來就會死於非命又怎麼能沖?

    李鴻只能凝定在戰場外側的狂流激盪中怔怔地望著戰場腦海中不斷轉著思緒仔細體會著場中兩人的搏鬥方式似乎他們全身都充滿著能量好似把體內的內息全部逼入身軀內外的每一個地方這樣代表著什麼?莫非正是高的法門?

    茲克多能這麼做也就罷了王崇獻練的是氣劍心訣又不是一般武技也不像自己做過更換四肢的手術居然不只修練主脈看來他等於同時修練了兩種功夫不愧是黑暗十年後冒出的絕世奇才。

    無論如何李鴻深吸一口氣運轉渾身內息順著經脈往全身筋骨細胞臟腑探去……李鴻從沒這麼做過這時才現自己渾身上下可還有不少地方尚未暢通當下他一面注意著戰況一面緩緩逼通全身氣脈還好在他龐大的內力催動下並不會十分困難。不過眼前的情況畢竟不適合安然修練李鴻一面運行一面注意著外界的變化打通的度放得十分緩慢。

    ※※※

    李鴻這麼衝入空中馮孟升與滿鳳芝的心神都跟著往上延伸察覺到李鴻凝定在戰場外緣並未衝入其中時兩人都鬆了一口氣此時滿鳳芝才咬牙哼了一聲說:「他就是不懂得死心。」

    馮孟升大感認同卻又不好幫著滿鳳芝罵只好苦笑說:「總算他沒冒險出手我們以後再好好勸他。」

    滿鳳芝搖了搖頭低下頭思索卻是沒理會馮孟升了。馮孟升也不介意目光向四面一轉看看居然感到有些兒熟悉。仔細一看馮孟升這才想到當初自己與周寬、李鴻、班繡蓉闖來皇都就是落到這附近也就是皇都關閉被廢武功的罪犯之地。

    當初還是在這兒問路才找到五世所在的「探源大樓」呢那些罪犯呢?馮孟升目光掃過卻是一個也不見蹤影這下他不禁有些狐疑了皇都準備得這麼齊全嗎?連這些幾乎沒人理會的囚犯躲避的地方都安排好了?

    可能躲在哪個他們自覺安全的角落去了吧?如今上方的建築幾乎已經被毀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斷壁殘垣如果不是地上這些聳立的大柱自己可能還認不出位置當初圍住他們的圍牆可能也都倒散了這些人恐怕早已有多遠逃多遠不知跑哪兒去了。

    當初還答應過那人有機會的話得幫幫他的忙那人叫什麼名字?馮孟升腦海中轉了轉總算回想起來那人叫做穆林.列多還說叫他穆林即可……一直沒想到向吳耀久提提此人可真有些過意不去。

    此時一陣急風狂捲而來帶著不知從哪兒斷下的兩層樓斷垣向著滿鳳芝與馮孟升直衝。滿鳳芝仍在思索沒作理會馮孟升只好拔劍炸出一片紫芒將那夾帶著強勁風力的兩層樓房往另一個方向遠遠彈去。

    這一彈可不對勁了那兩層樓的建築落地之際居然轟地一聲整個陷入地下還激起了一陣塵煙。馮孟升訝異地望過去只聽那兒同時傳出數十人的慘呼與呻吟聲他暗叫不妙那兒底下難道藏著有人?

    滿鳳芝此時也注意到了那兒的聲息她有兩分責怪地望了馮孟升一眼率先往那兒飄去馮孟升當然不敢落後緊跟著飄行。果然斷垣壓垮了一個地底空間不知有多少人陷在土石之中另外還有一大群人正爭先恐後地順著石牆土堆往上攀爬似乎想逃出這個地室。

    幾個爬得比較快的已經看到上方狂風之中正飄立著馮孟升與滿鳳芝他們似乎吃了一驚手腳緩了下來有些驚懼地望著兩人似乎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爬。

    馮孟升看著這些人的動作幾乎可以確定他們必然就是當初被關在地面上的那群人沒想到如今居然被關到地底下去了?但看他們的模樣似乎被關在這兒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皇都管理這批人怎麼越管越嚴了?

    滿鳳芝雖然看出這些人身無功力卻不明白皇都怎麼會冒出這麼一群人她見眾人驚懼的模樣輕叱一聲說:「什麼呆不會先救人嗎?」

    她的聲音透過狂風直接穿到每個人的耳中眾人雖然一臉的不甘願卻也不敢違背只好有氣無力地拖拉著石塊一個個移開被石塊所傷的傷者。

    滿鳳芝見狀不禁有些狐疑她向馮孟升傳聲說:「這些人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

    「這些似乎是皇都中被廢武技的囚犯。」馮孟升回傳說:「被關閉已久除了自己恐怕什麼都不關心了。」

    這麼一說滿鳳芝就懂了她皺著眉往下看若是現有太大的石塊就幫忙那些人移開馮孟升當然也跟著動手。不過兩人此時已然有了默契這些既然是皇都的囚犯他們無意中開啟了門戶自然得守住這個地方否則若是讓人犯脫逃了西岸怪罪起來又增添了一重困擾所以兩人隱隱看守著上方的孔洞不讓任何人進出。

    「先生……先生……」

    下方突然傳出聲音馮孟升目光望了過去見一人正有些畏縮地向著自己招手。

    馮孟升微微一怔剛剛才想起的名字自動從口中冒出:「穆……林?」

    那人果然是穆林他見馮孟升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十分高興地往上方爬上兩步一面咧開嘴笑說:「終於……又見到您了。」

    馮孟升見到穆林更覺得慚愧連忙說:「好久不見你還好吧?」

    「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穆林苦著臉說:「我們現在每天都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太誇張了吧?馮孟升微微皺了皺眉說:「我應該能為你盡點力你先上來吧。」說著馮孟升一面將穆林以氣勁提出洞外將他籠罩在自己的氣勁之中幫他抵禦著外面的勁流。

    但這麼一來可就麻煩了下面搬石運土的數百人都扔下了手中的工作對著馮孟升哀求說:「救人啊、救命啊。」「拜託拜託救救我們。」「我們很快都會死光的您一定要幫幫忙。」

    幾百個人一起哀求的聲音只能用恐怖來形容馮孟升沒料到會引起這樣的反應連忙搖手說:「諸位我與穆林有舊只是請他去敘敘話諸位仍受皇都法令管轄在下愛莫能助。」

    這話一說才剛安靜沒幾秒的人聲立刻又沸騰了起來但這次除了哀求的聲音之外還有人破口大罵。馮孟升正微起怒意的時候卻聽到滿鳳芝輕噫了一聲說:「什麼?」

    什麼事情讓滿鳳芝意外?馮孟升這才注意聽了聽果然也聽出不對勁的地方他轉頭對穆林說:「你說性命不保是怎麼回事?」

    穆林四面望了望壓低聲音在馮孟升耳畔說了一串話但他雖然小心翼翼近在咫尺的滿鳳芝仍是聽得一清二楚她臉色一變說:「真有此事?」

    穆林連忙點頭說:「小姐可以問問下面的人大家都知道的我不敢亂說。」

    滿鳳芝與馮孟升對視一眼滿鳳芝咬咬牙說:「我要叫李鴻回去。」

    「嗯。」馮孟升點頭說:「這樣最好。」

    滿鳳芝正要飛身突然目光一轉說:「這人呢?」

    馮孟升一怔說:「我帶回去吧。」

    滿鳳芝微微一皺眉目光凝視著馮孟升馮孟升揮手往下一指傳音說:「我明白你的意思鳳芝姐是要我連這群人都殺了?」

    滿鳳芝微微頷緩緩回傳:「這件事若洩露出去我本已命不久長也就罷了但你難免會有殺身之禍。」

    「不妥。」馮孟升搖頭說:「我們來此之事瞞不住人全部殺完反而不妥留下這個活口恰好可以當成保命符。」

    滿鳳芝沉吟數秒之後才點點頭說:「依你你先走一步我去找李鴻。」

    「拜託鳳芝姐了。」馮孟升知道此時拖延不得當下帶著穆林貼地急飛直往東岸飛去。

    因為後面幾句話兩人是以傳音對答穆林與下方眾人渾不知他們已經從生到死走了一轉要知道滿鳳芝與馮孟升兩人都不是心軟的人物若當真非殺不可殺掉這些身無功力的人們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兩人談話的同時下方的人們仍在奮力往上攀爬但一到洞口的地面狂捲的激風扯得他們幾乎定不住身子除了哀聲求救之外根本連探頭都不敢若是被狂風吹上高空就算受得了爆散的勁氣也只有摔死一途。

    直到最後見兩人分向不同的方向離開終於有人忍不住冒險攀爬但有幾個人被狂風帶得往上方亂飛後就再也沒人敢冒險了。

    滿鳳芝往上飛的同時王崇獻與茲克多的搏鬥已趨白熱化滿鳳芝想接近都有些艱難。同時她也看到四面正有不少西岸高手向著這附近集中看來戴池等人已經被這群人收拾了他們一方面來幫王崇獻助威一方面抵擋著部分散逸的勁流以避免將皇都破壞得更嚴重。

    不過剛剛茲克多那番話確實也影響了不少人的心緒可以看出不少人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西岸當初在外空受害的高手不少有的已散功而亡更有不少即將散功若王崇獻明知其法卻自秘不說幾乎與手戮他們無異。

    他們現滿鳳芝接近倒不怎麼在意大多數人的目光集中在最接近戰團的李鴻身上似乎擔心李鴻突然插手影響了這場生死之戰的結果。

    滿鳳芝雖然不能如李鴻般飛到這麼深入的地方但傳音卻沒問題她當即凝聚內息送入李鴻耳畔說:「李鴻走了。」

    此時李鴻全身體脈尚未完全打通對他來說練武正如進行遊戲一般被半途打斷自然十分不愉快但他當然不會給滿鳳芝臉色看只稍梢皺了皺眉便將週身內息緩緩收斂一面回傳說:「怎麼了?」

    當他這一回傳滿鳳芝還沒回答李鴻已經現她身旁並沒有馮孟升的氣息他可有點兒吃驚馮孟升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若不是生大事絕不會離開滿鳳芝的。

    李鴻當即閃身而出說:「孟升呢?」

    「有急事先回去了。」滿鳳芝不想多言拉著李鴻的手說:「我們先趕回……」

    就在此時戰團中突然一陣激爆原本不斷外擴的強橫能量突然往內急收。李鴻與滿鳳芝的目光同時轉了過去卻見場中突然一暗跟著又是陡然一亮那兩道本來無法看清的人影突然一個凝定跟著一閃間又消失了一個人形。

    殘留的那個人形蒼老而憔悴正是茲克多。

    只見他雙目圓睜口中嘶啞地喊了兩聲身上陡然爆出大片的光芒似乎有數十道光束從他的身軀中透出接著這許多創口同時爆散出大片的鮮血他就這麼毫無生氣地往下方飛摔……

    此時眾人才看清那些光束原來是王崇獻的心劍群而他本人正凝立在數十公尺外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神色亦頗為狼狽但仔細看去似乎並沒受到重創這場戰鬥看來是漂亮獲勝了。

    李鴻不禁有些迷惑剛剛最後那一下感覺得出來茲克多已經拚死孤注一擲就算王崇獻功高一籌也該不能毫無傷地殺了茲克多最後那一擊到底是怎麼變化的?當時兩人的強大能量軀體似乎有短暫的交錯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王崇獻此時的神色似乎也有點慌亂他目光向四面望了望最後停在李、滿兩人身上正要開口時滿鳳芝已經先一步說:「恭喜王席克退強敵我等來此本欲助西岸一臂之力卻沒料到王席功力通神我們倒是多此一舉了。」

    王崇獻神色稍霽微微一笑說:「豈敢滿衛統過譽了。」

    「此時諸位想必有許多事情要忙。」滿鳳芝往下方殘破的皇都望了一眼說:「我等就不多做打擾了若需要東岸相助尚請不吝告知。」

    「多謝。」王崇獻目光往下方一閃臉上突然有些凝重匆匆說了句:「王某不送了。」跟著往下方急降。

    這是怎麼回事?李鴻正想詢問滿鳳芝她卻不等李鴻說話猛一拉帶著李鴻往東便飛而且是展開了全飛行兩人越飛越快、越飛越高轉眼之間已經遠離了皇都的空域。

    李鴻忍不住開口說:「鳳芝……」

    「先別說話。」滿鳳芝傳聲說:「你飛得比我快先回去與孟升碰面。」

    李鴻才不肯這麼做他眉頭緊皺說:「我不走。」

    「聽我一次。」滿鳳芝有些慌張地說:「快走。」

    「我絕對不離開你。」李鴻微微升起怒意咬牙說:「什麼事情我們不能一起解決?」

    滿鳳芝感受到李鴻的關懷心中一熱輕咬了咬下唇說:「好吧我們一起應付。」

    「到底什麼事情?」李鴻見滿鳳芝不再趕自己走心情大好笑著說。

    「唉……」滿鳳芝搖頭說:「我們飛快點好嗎先別提了。」

    李鴻雖然能飛得快些但他不可能放下滿鳳芝先走所以等於是配合著滿鳳芝的度不過話說回來滿鳳芝的度也不算慢了這種加方式畢竟有其極限想快也快不到哪兒去。

    這麼一路飛行賀如半島轉眼已出現在地平線的那端。一般說來除非急忙趕路此時也該開始減了但李鴻見滿鳳芝卻一點減的意思也沒有正暗感訝異時東方陡然爆起一股能量。那股氣息居然是自王崇獻同時兩人明顯感受到那股能量正高追來。

    滿鳳芝一驚往李鴻身邊飄去李鴻意外地望了望滿鳳芝卻見滿鳳芝神色凝重地握住自己的手似乎正擔心著即將要生的事情;但李鴻並沒轉頭太久很快便轉回往前方瞧去卻是王崇獻已攔在兩人前方。

    王崇獻此時已換上了一襲新袍正浮空面對著兩人以相同的度一路往東飛退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怪異。

    李鴻雖然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但看樣子確實有不對勁他拉著滿鳳芝逐步降低了度王崇獻則一直保持在前方數十公尺外同步減緩直到三人完全凝定在空中。

    王崇獻先望了望李鴻跟著轉向滿鳳芝只見他雙目微凝彷彿透出兩道寒芒般與滿鳳芝對視片刻後這才緩緩開口說:「馮特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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