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卷 文 / 莫仁
第一章賀如之戰
此時東岸外海戰雲突起新後、羅方勁力對消相持不下南極衛統群則抵擋著皇都大武士群。南極洲在馮孟升的協助下本佔八分嬴面但馮孟升並不想傷人除了協助喬夢娟之外並未全力進攻所以一時之間也只是勢均力敵。
但戰團的正中央卻又是另一番局面;路天當年本有愧對滿鳳芝之處氣勢已沮了三分滿鳳芝狀似拚命氣勢又增三分路天又本稍遜滿鳳芝數籌一消一長下此時更難抵擋。
就在他左支右絀的時候李鴻趁著眾人都抽不開手突然身劍合一殺到。路天簡直是魂飛魄散眼見滿鳳芝一道蓄滿勁力的劍網正要包來李鴻的衝勢又猛烈難當路天顧得東來顧不得西正要死命一搏之際滿鳳芝放出的劍網突然在半空一扭竟是迎向了李鴻。
南極劍網雖然變化多端但與心劍之術大不相同離體之後想憑心念轉向十分不易可見滿鳳芝這一招本就是向著李鴻迎去。
李鴻眼見劍網襲來軀體光焰中陡然破出一道強大的白色劍氣以更高的度迎向劍網身形其勢未變緊追著脫出體外的心劍飛射紫色劍網與白色劍氣瞬間在空中相遇只見劍網一瞬間被劍氣拉扯變形卻依然攔阻不住心劍的勢子心劍連著劍網變形的部分一齊往愕然的路天衝去。
「不用你插手!」滿鳳芝怒叱的同時紫色劍芒陡然大漲劍尖亂晃間一團放出強光的凝結劍網直射李鴻。
李鴻心知這是滿鳳芝的絕技他不敢大意身上又放出一道心劍兩劍匯聚往前一迎將滿鳳芝前後兩道劍網破得乾乾淨淨。
李鴻隨即在半空一凝乾啞著嗓子說:「我自想報仇……不關你事。」
滿鳳芝見到李鴻狼狽的模樣眉頭微微一顰但她隨即咬牙哼了一聲說:「我要親手殺了他你走遠些。」
路天哪知道情勢會如此變化?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他身法一展往西方上空便沖。
但他這麼一動滿鳳芝與李鴻兩人同時出手劍網與心劍齊飛心劍繞前劍網後追剛好一前一後夾擊;兩人的攻勢都以快捷見長路天避無可避更知此時滿鳳芝目的是阻止自己離開劍網更不可能突然折向眼見前方心劍攻勢極猛路天短劍一引騰身閃避的同時劍氣向著心劍直劈同時左掌聚力揮出掌風想錯開劍網的方向。
路天本以為自己已經要糟沒想到他兩力分拒雖然落到下風卻仍險險閃過了這兩擊只不過心劍一個折錯又攔在眼前他依然是闖不過去。路天暗叫好險之餘不禁有些意外自己單是抵擋滿鳳芝的攻擊已經頗為吃力沒想到這一下還能擋得過去?
卻是路天只注意自己的狀態沒現滿鳳芝除攻擊自己之外同時也迫出一股劍網迎向李鴻而也因為李鴻另操縱一股心劍抵擋滿鳳芝的分力而攻路天才倖免於難否則若兩人都全力出擊路天恐怕不只「狼狽」兩字可以形容。
李鴻見滿鳳芝再度攻擊自己也不禁有氣。他對滿鳳芝無法忘情但又不能原諒她玩弄自己的態度對滿鳳芝可說是愛恨交織千端萬緒如今見滿鳳芝兩次無理阻止自己對滿鳳芝的怒意陡然提高起來;但畢竟仍不願向她動手李鴻不再解釋兩柄心劍倏然同攻路天自身則凝立在滿鳳芝身前不動。
滿鳳芝心知李鴻功力較自己為高真要阻撓是無法可施她瞪著李鴻見他也不識趣地瞪著自己滿鳳芝忍不住火上心頭猛揮劍炸出兩片凝結劍網竟是扔下路天全力攻擊李鴻。
李鴻依聖主的建議只凝聚了數股強力的心劍其他勁力則用來護身移位眼見滿鳳芝陡然全力攻擊自己心劍若不引回極難抵擋但此時引回心劍豈不是認輸了?而且李鴻也不想與滿鳳芝正面衝突他一咬牙御氣破空直衝往外直飛居然在外圍大兜圈子離滿鳳芝遠遠的。
這麼一來滿鳳芝的劍網自然落空她一怔間已然明白李鴻不用接近一樣能攻擊路天而他的度又不下於自己想攔截十分不易難道就讓他殺了路天?這種深仇大恨豈能假手於人?
滿鳳芝正怔仲的時候突聽一聲嬌叱:「鳳芝姊我幫你。」
滿鳳芝一怔回頭卻見喬夢娟已經甩開蘇膽直衝李鴻滿鳳芝當即一咬牙從另一個方向攔截。
馮孟升卻是暗暗叫苦沒料到喬夢娟打到一半居然溜了這下蘇膽的攻勢全放到自己身上馮孟升雖然功力不低但所習武技卻遠不如南極洲衛統此時施展渾身解數也不過與蘇膽打了個難分難解。
喬夢娟右臂被李鴻所斷看到李鴻本已經牙癢癢的眼見李鴻阻撓滿鳳芝索性把蘇膽扔給馮孟升反正她此時看到馮孟升便有氣也不怎麼想與他攜手禦敵。
喬、滿兩人聯手攔阻李鴻可有些不便繞飛正沒理會處時突然感覺到攻擊路天的心劍那兒突然多了一股力道抵禦李鴻愕然望去卻見蘇膽不知怎麼閃過了馮孟升正協助路天防守。
此時李鴻心劍受路天、蘇膽抵擋本身又被喬夢娟、滿鳳芝追擊他雖然功力高於四人一時之間也有些兒吃力正不知該不該收回攻擊路天的心劍以防禦喬、滿攻勢時突然滿鳳芝一轉身又向著路天衝了過去。
路天與蘇膽正想趁著李鴻心劍一緩的縫隙下離開卻見滿鳳芝正面迎來兩人聯手施展「定邦劍法」大開大合的劍氣合力迎向滿鳳芝的劍網逼得滿鳳芝直往後撤只剩喬夢娟一人追擊。李鴻根本不在意這些他心劍立即再度緊逼這次目標不只路天連蘇膽也算在裡面。
喬夢娟隨著李鴻繞了兩圈眼見滿鳳芝頗有點辛苦當即轉身衝入中央戰團一面回頭恨恨地瞪了馮孟升一眼。
馮孟升此時已經退到周寬身旁被喬夢娟這麼瞪一下他好似被打了一巴掌般地難過只能急地問周寬說:「現在該怎麼收場?」
周寬前幾天的氣還沒消呢他瞪了馮孟升一眼這才望望另一邊說:「先讓雪梅與玉哲停手。兩個人半斤八兩都休息不是很好嗎?你把她們分開吧?」
「我?」馮孟升一呆隨即明白周寬的功夫過於強橫不適合分開兩人但自己與那兩人功夫也只是伯仲之間實在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馮孟升正遲疑間突然兩人眼前一亮還沒能看清楚猛一個巨大的氣爆震起狂猛的散溢氣勁往外直衝。周寬與馮孟升兩人心中一驚都知道這股力量不能小覷周寬在旋身間迫出「立地金剛」的氣勁護體後撤馮孟升則是紫氣護體順著力道往後直退。
同時周寬心中大驚羅方和新後拚命了?這下可全亂了這股強大的氣勁爆出戰團中除了李鴻之外恐怕沒幾個人能穩得下來。周寬擋過這波氣勁仔細一看不禁暗暗叫苦。經過剛剛這一亂除了羅方與新後的戰團看不清楚之外其他幾個人已經打成一團路天、巴特西等五人聚在一處抵擋著南極洲五衛統的圍擊李鴻兩柄心劍則是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地他也不與南極洲衛統們配合只顧著操控心劍來回飛旋追擊路天自己則在外圍大兜圈子讓人無法追擊。
李鴻心劍威勢極大往往迫得南極洲衛統也得閃避更別提當其衝的路天還好大武士們已經匯聚一處路天危急之時眾人往往協力出手而李鴻畢竟還顧念雪梅之情往往避開她的勁力是以皇都眾人雖大落下風總算勉強還能支持。
突然間已經與羅方打到遠處的新後嬌叱一聲:「戰決!」
新後這一叱滿鳳芝等人立即全力以赴不再顧惜內息李鴻既然不配合她們她們索性配合李鴻;這麼一來巴特西等人立即難以應付沒過多久路天先被孫飛霜的劍氣穿入護體氣勁腿側被刮去了一大片皮肉。
至此巴特西等人戰力更受影響隨後李鳳又被瑪莉安所傷南極眾衛統群此時戰術一變全力攻擊路天以外的人這麼一來其他人再無餘力支援路天李鴻心劍幾個盤旋很快便衝散了路天的劍氣直轟到他身前。
但在此時李鴻心念陡然一明路天不過是羞辱過自己並非生死大恨難道就這麼殺了他?要殺也該讓滿鳳芝殺。他心念這麼一轉一柄心劍由利化鈍只重重在路天胸口一擊另一柄心劍跟著一推帶著身負重傷的路天往滿鳳芝的方向飛去。
巴特西等人見狀自然大急眾人全力出手一時之間卻又衝不出困境只能眼睜睜看著路天向著滿鳳芝直摔。
滿鳳芝見李鴻沒殺了路天還將他送來自己身前一時之間心中也不知道該是什麼滋味見路天快地自己接近往事歷歷閃過心頭滿鳳芝眼眶一紅紫色劍氣飛騰而出將路天在半空中切成兩段只見路天狂喊一聲身驅分向而落臟腑分飛、血灑長空任誰也救不活他了。
滿鳳芝大仇終於得報一直壓在心頭的恨意突然消散恍恍然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失神飄飛凝空一時竟忘了周圍還有敵人。
路天一死巴特西等人眼都紅了拚命地攻擊滿鳳芝但南極諸人此時反而降低了戰意眾人只結陣而防。雖然滿鳳芝此時已不再出手但餘下四人以防守著稱的破魂劍法結陣依然是封得滴水不漏畢竟巴特西等此時只剩四人李鳳又受了傷一時之間如何能攻破南極洲的防禦網?
李鴻一直留意著滿鳳芝見她殺了路天之後神情怪異不禁有點擔心正怔怔地望著她之時卻見滿鳳芝的目光轉了過來凝望著自己的目光中似是蘊含著無限的情意。
李鴻心裡猛地一顫她說對自己無情絕不是真的……邵她為什麼要這麼說?李鴻正想往前身後猛然一股強大劍氣襲來。
是羅方?李鴻來不及回頭身形一面前避心劍同時倏然回防硬敵那股勁力但對方的勁力實在太過強大兩柄心劍同時被震得往外飛摔。李鴻心神劇震下爆散的氣勁仍直襲其身。總算之前在聖主指點下李鴻護體心劍凝結如實雖然身體被轟得往外直飛除了心神一時還有些紊亂倒是沒什麼大礙。
但對方若是追擊自己此時心神不定可不大妙李鴻試圖穩住心劍御體脫身但這個層次的攻防都只是一瞬之間他尚未穩住身子對方已經再度襲來;李鴻只能咬牙捱上這一下。隨著轟然一聲爆響李鴻整個人翻翻滾滾地往外直飛但護體氣勁卻奇跡似地沒被震破。
原來羅方力道將及之際勁力不知為何突然降了六分但縱然如此這股強大的震力仍直透入李鴻軀體之中內腑受創之下李鴻一口鮮血直噴出來。
但羅方為何突然降下力道?卻是羅方見路天陣亡大怒之下拚著挨上新後一招騰身直衝李鴻時周寬與馮孟升兩人見狀終於同時出手;只見馮孟升提起全身勁力逼出紫色劍氣周寬則是漲體旋身間兩掌合併推出彩光正是狂霸七式中最能快及遠的第二招——「推山移嶺」。
羅方既以全力加身形真如雷轟電閃一般快兩人身法雖追不上這種層次的高手但掌力劍氣卻不受軀體所限攔不到第一招總算在第二招擊中李鴻之前兩人的攻勢已經追上羅方。
馮孟升沒學過南極秘傳變式這一劍的威力也還普通但周寬自閉關後內息之純凝又提升了兩個層次何況氣道心法配合上剛猛無籌的狂霸七式連巨魔都無法抵擋羅方焉敢不顧?他當下分力揮劍回劈只以四成掌力轟擊李鴻李鴻這才倖免於難。
而這一面羅方的六成功力配合上無祖手制的創世巨劍也非周寬與馮孟升可抵禦馮孟升的劍氣一轟即散自不待言周寬的掌力遇上創世巨劍的霞光也如泥入水般地耗失只不過羅方一時不明周寬還有多少功力不敢貿然換招出擊。
馮孟升只出了這一劍就知道自己無能為力他往斜下方直飛要去協助受創的李鴻至於周寬相信他不會冒險拚死應無大礙。
周寬卻是有苦說不出羅方手上的紅黃霞光直指著自己對耗著「推山移嶺」的氣勁雖然並未還攻但兩方氣機卻隱隱相系只要自己一撤手勢必無法抵擋羅方隨勢而來的攻擊但狂霸七式十分耗費功力自己還未氣通天地又能撐上多久?而且以對方的功力來說就算李鴻、馮孟升都在身側恐怕也擋不住對方下一波的攻勢。
羅方憑著兩方勁力的接觸已知周寬不是自己敵手但狂霸七式聲名太大羅方實不敢貿然往前撲正遲疑間突然身側一股強大的紫氣包來正是新後追襲。
羅方心驚之下猛一催勁逼開周寬的掌力一閃之間遠出百餘公尺外而此時那道紫氣除越形擴張之外更是緊追不放羅方劍氣橫掃兩勁相擊間又是一陣狂猛巨大的氣勁激盪。
新後出招後迅捷地閃到另一處再一道無聲的劍氣。羅方欲揮劍回防已頗不及只能揮掌相迎兩方一撞羅方再度受創而退新後更是氣勢如虹帶著紫光追擊兩人身法都快一瞬間一追一擋又飛出了老遠。
周寬雖只支持數秒的時間卻不禁大喘一口氣頗有幾分感激新後若非她追著羅方不放自己大有可能就此完蛋。
他正想轉頭尋找馮孟升與李鴻西方又傳來破空的氣勁感這次可不比巴特西等人來援時的感覺竟是十數人高衝來而且功力似乎都不低……這群人算來算去都是來幫大武士的那南極洲區區數人如何抵禦?
周寬心底有數自己感應的能力比起通頂的人遠為不如當然更不能與新後相比看來新後剛剛便是已經感受到這些人的來勢這才下令戰決——但她難道不知讓滿鳳芝施下辣手後只會更難收拾嗎?就算他們當年有仇也不急著今日結清啊……而且新後與羅方相鬥的氣勢更似是毫無保留好像打算今天把所有舊帳一次算個清楚。
周寬心中才轉過幾個念頭西方的人影已經越來越近周寬在皇都的這些日子也識得了一些人遠遠認出這群人分屬克倫高原的羅家軍以及凱斯山脈的布家軍但人群中依然沒看到王崇獻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沒來?不過沒來最好來了南極洲勢力真得毀於一旦……就算是現在來的人手南極洲也已極難抵禦。
果然這群人一接近立即分頭協助兩方的攻擊大多數人直衝南極衛統群的陣勢另有兩個似乎是羅家軍的高手一轉方向追蹤羅方與新後的戰團似乎想支援羅方。
這群人一加入滿鳳芝等人立即陷入困境周寬暗暗叫苦的同時卻見剛穩住身形不久的李鴻二話不說就衝入戰團協助南極洲禦敵馮孟升則呆了片刻也拔劍衝入。眼見兩人加入之後雖然仍落於下風但戰況一時還不明顯周寬也不急著加入腦海急轉著思索著今日之事該如何收場。
突然下方的城市中飛出了幾百個南極官兵一群群結陣殺入這些人功力又低一層百多人打成一團這些新加入的官兵直是險象環生。沒過幾秒已經有數名官兵受傷摔落滿鳳芝等人更是搏命往外衝殺場中本有不少人功力較次能與瑪莉安、滿鳳芝相捋的也不過巴特西一人在他們全力外衝下滿鳳芝先打破僵局趁著巴特西被瑪莉安糾纏她側身硬受兩人的掌風襲擊揮劍打飛一人。
見滿鳳芝受擊李鴻哪還忍受得住他本還留情三分此時再不容情。只見心劍有如鬼魅般在人堆中穿梭加上群毆亂鬥中心劍又不易感知偶爾從某個普通南極官兵的身後冒出對方更是防不勝防只不過數秒之間就被他傷了兩個西岸高手。於是情勢急轉直下西方來援的眾人越來越是不支從大佔上風轉為結陣防禦這下攻守易勢南極軍再佔上風。
這群人結陣自保除了李鴻還能突入之外其他人已然無能為力而李鴻加入的目的本是保護滿鳳芝見狀也稍緩了攻勢相對地南極中階衛官們也因而較不容易受傷兩方戰況一時之間膠著了起來。
周寬望望已經打到數公里外的新後、羅方等人只見那兒新後與對方三人拚搏正激雙方正相持不下;來援的兩人看功力雖不如羅方、新後等頂尖高手但卻高於滿鳳芝等人看來是羅家軍中除羅方外一等一的人物配合上受創的羅方倒是勉可抵禦新後。
然後呢?羅、布兩軍的一般軍官只是飛行度沒這麼快應該也正往這兒趕來等他們趕到之後又該如何?南極的數千衛士全衝出來送死?周寬如今想之不透的有幾個問題先他怎麼想也不明白王崇獻為何沒來;其次這樣打下去明擺著兩敗俱傷怎麼這些人看來都沒顧忌了?雖然過去百多年的仇恨深結但也忍了這麼久怎麼今日一副想結算的模樣?
整體而言南極洲絕不是西方五大軍區的對手今日若不是李鴻與馮孟升出手幫忙南極洲已經一敗塗地他們讓滿鳳芝與路天拚命之前怎麼可能連這點都沒想清楚?
無論如何總不能這麼下去讓他們這樣打下去就算短時間內沒兩敗俱傷等西岸援軍抵達南極洲也必輸無疑;別說自己不忍見柳玉哲出事李鴻與馮孟升更不能賠進去……若自己出手相助短時間內可以讓南極軍獲勝但自己與西大6部隊無冤無仇讓這麼多人因自己而死實在是過意不去更何況還有雪梅在內……
周寬咬咬牙既然總是要有人犧牲總得選個比較省的他倏然運功騰身直闖新後與羅方等四人的戰團。
周寬衝入到數百公尺之內已須運使「立地金剛」的功夫護身而這功夫威勢浩大他一接近戰場中的四人都一清二楚他也不等眾人轉過念頭便選好位置平躺空中立時納氣出掌只見一大片直立的七彩光影往外泛出直穿過新後與羅方等人之間。
說時遲那時快這股直立而大片的彩光氣勁與兩方氣勁一碰立即轟然而爆而且還無止無息地不斷漫出這些高手縱然見聞廣博也沒見過這招功夫四人吃了一驚同時往後微撤彼此抗衡的氣勁也稍收了收。
周寬正希望他們這麼做畢竟無論狂霸七式如何剛猛也抵不過這四名高手的功力此時他們深怕虛耗功力為敵所趁而同時收手周寬的掌勁立即大片蔓延只在一瞬間的功夫這股勁力陡然一包向著羅方等人收了過去正是豎立著施用「翻江倒海」。
周寬閉關之前已能把一隻巨魔活生生磨斃如今功力更高威勢更大霎時之間所有的爆勁向著羅方等三人直包過去。
新後這才看出周寬用的是什麼功夫畢竟這招她只是耳聞更沒想到周寬會橫著身子施用而看清之後新後卻也是倏然而驚若這股氣勁並非包向羅方而是往自己包來猝不及防之下恐怕也不易逃離。
不過這功夫威勢雖大胖小子功力仍有不足殺不了羅方……新後心念一動騰身移位直閃向光球的底部。
而彩光中的羅方等三人忽然被四面八方的爆震勁力不斷轟擊三人都鼓出了護身氣勁相抗但三人功夫各有不同彼此擠來撞去更增耗損而羅方心中更是擔憂這光球看來能耗掉自己數成功力此招一過怎麼擋得住新後的襲擊?
絕不能留在裡面挨打。羅方狂喝一聲:「跟我來!」他氣勁直聚劍端往看來最厚實的光球底部衝去。
卻是羅方與新後不愧是天下高手一眼看出「翻江倒海」這招看來頂端的氣勁最為薄弱事實上力量是由底部不斷外散泛出反而內聚的力道較為不足若想穿出去底部方向絕對是選所以兩人都往那裡衝去。
但狂霸七世畢竟是無祖手創留在光球內抵禦四面八方的爆震固然吃力往外衝卻會引來所有力道聚合攔阻瞬間所受衝擊只會更大。羅方衝到一半已感吃力但此時半途而廢只會更慘他當即身劍合一全力一擊果然藉著創世巨劍之威突破出一個縫隙但他聚力前端身上難免被爆力所傷只能衣裳零落、渾身狼狽地穿出。
「滾回去。」新後早已等在此處一見羅方探出頭來立即當頭一劍向他劈落。
羅方不是沒想到新後會等著自己但除此之外也沒別的選擇他自知若重回光球等周寬功力盡展縱能脫身也難逃新後之手還不如趁現在功力尚足想辦法脫身。羅方創世劍直錯新後劍氣一面騰身移位想從新後的劍氣與周寬的光球之間閃開。
兩人本是伯仲之間但羅方已然受了新後兩次重擊穿出光球時又大耗功力此時更尚未完全脫出光球哪有這麼容易逃過新後的攻擊?只見新後紫電與創世劍氣相衝突的那一剎那!陡然爆散成大片劍網這下羅方無處可逃又被推回了光球中。
周寬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仍忍不住白了新後一眼;這婆娘果然不肯吃虧若她肯多耗點功力大可先讓再度受創的羅方逃出光球接著相信必能趕跑羅方。但她存心讓自己和羅方耗上一陣子讓羅方功力再降看樣子是準備宰了對方……這些婆娘今日一個個都想把過去的恩怨結清看來是全都瘋了。
縱然不樂於見到這樣周寬仍沒有別的選擇他功力持續催動過沒多久便察覺除羅方之外另兩人已無法抵抗裡面的爆散勁力已轟到他們身軀。周寬不禁有些意外但他隨即想通原來這把群毆時還特別好用對方包在一處除了得應付自己的功力之外若不是修練相同功法還得應付彼此氣勁的磨耗反而助了自己一把。羅方的功力最高在只能自保的情況下自然使另兩人功力耗散更快。
周寬一方面不想耗盡功力另一方面也不願無端殺人注意到裡面的變化立即雙掌一散將氣勁截斷散了光球的氣勁。
羅方與新後同時察覺到變化新後當即揮劍直入羅方眼看援手受創自己又已大耗功力再待下去只是送死他終於怒吼一聲破空往西直衝選擇逃命。
新後見羅方不戰而逃只能牙癢癢地凝身停飛畢竟羅方功力仍在若當真不願一戰想要他的命並不容易。
今日這一戰倒是多虧了這胖子幫忙但這胖小子幫又不幫徹底若非他提早散去勁力羅方哪還能逃?新後回過頭來卻見周寬一手抱著一個正將那兩個身負重傷的羅家軍好手救起。
她皺了皺眉正想說話時周寬已經先一步搶著說:「新後大娘先把那些人趕跑如何?」
大……大娘?新後雖瞪了周寬一眼卻沒被拐開注意力她望著周寬手中的兩人冷哼一聲說:「看來你很喜歡在西岸當官。」
周寬眨眨眼說:「大家都是人嘛隨便讓他摔死多不好意思。」
新後哼了一聲沒再多說她飄回戰場隨手一揮一道紫電破空劈過在戰團上方陡然炸開只聽轟然一聲巨響勁流激散下新後沉聲說:「還不快走想找死嗎?」
這群人剛剛聽見羅方逃離的怒嘯已然知道不妙新後這一下震得人人都緩下手來戰團也因此散開此時巴特西算是眾人之他心知不敵咬咬牙說:「這筆帳我們記下了。」轉身率領眾人西返。
「雪梅。」周寬喚了一聲。
雪梅沉著臉轉過身來見周寬抱著那兩人追來她的神色才緩了緩接過時忍不住說:「沒想到你們三個……我……真後悔……」
周寬也覺無奈只能歎口氣說:「若今日是你受圍攻我們也會幫忙的。」
雪梅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覺得安慰正無言以對的時候跟著留下的蘇膽在旁哼了一聲說:「還跟他多說什麼?走吧。」
雪梅只能苦笑著搖搖頭隨著蘇膽追上已遠去的眾人。周寬回過頭望著南極洲那一大群女人不禁暗暗咬牙這些婆娘到底搞什麼鬼?自己的一肚子疑惑要問誰才能弄清楚?
※※※
無元五三二年四月二十七日
東岸大戰到今日已經過了四日周寬等人都在東岸留了下來。當時大戰一結束合成*人便送來一連串的消息經由馮孟升轉知周寬等人才知道原來當日周寬離開皇都之後不久王崇獻不知為何故突然決定閉關修練並請羅方暫代席武士的職務。
而羅方甫一接任立即派出路天巡查東岸這屬於席武士的職責範圍無須向吳耀久稟明但卻立即造成這場大戰。
眾人心裡有數羅方派路天前來本就有意邀戰他明知路天與滿鳳芝有仇還派他孤身來此滿鳳芝必然忍無可忍兩方一衝突他便有理由大舉東犯;而事實上若非周寬、李鴻兩人出現就算饒上了馮孟升南極洲當日恐怕還是一敗塗地。
但兩方畢竟仍是起了衝突而且各有傷損昨日西岸各大軍團已紛紛動員各級部隊正不斷向東岸曹家族集結。這次羅方必定會調來足以對敵的兵力除了他將親自應付新後之外聚集的戰力必遠高於賀如半島的實力南極洲遷移賀如半島本是喜事一樁但如今大敵當前、危如系卵反而有些愁雲慘霧的氣氛。
周寬得知詳情之後不禁有些後悔他若早知羅方代理席武士自然會想得到接下來的變化便不會讓羅方這麼輕鬆地離去但當時他以為此事起於誤會兩方損失都不算大從吳耀久那一面下手也許有機會大事化小遂不願讓兩方結下深仇以避免王崇獻領大軍東犯沒想到卻是適得其反。
既然演變至此周寬此時回西岸也是找死只好留在這兒。因新後估計羅方會調養數日待恢復最佳狀態後才領軍東犯周寬遂於當晚閉關修練若能在對方攻來之前將丹球統合也許能揮出更大的作用至於合成*人暗中收藏謝棲的事情也只好姑且不管。
周寬不提此事馮孟升自然更不敢提偶爾被周寬翻起白眼念上兩句也只能乾笑以對。馮孟升心裡有數挨罵反而是好事周寬會罵人就表示已逐漸氣消當時周寬便是當真火大才會一言不地沖天而去。
至於李鴻周寬閉關前已將他交付給馮孟升看管絕不讓他再度躲起來。李鴻倒也沒打算逃離只不過他卻是誰也不想見周寬閉關後他只肯一個人關在房中呆而滿鳳芝也夠絕情這數日過去從不聞問李鴻的任何事情。
不過南極洲既然大舉遷入馮孟升這段日子千頭萬緒事務繁雜哪還有時間關心李鴻?只能在他屋外四周安裝了滿滿的監視儀器以免他突然間又溜得不知蹤影至於他的心情問題馮孟升也只能暫且不管了。
事實上難道只有李鴻神傷?南極洲遷來此處各衛統與馮孟升交流的次數立即多了起來其中只有滿鳳芝在此待過半年比較快進入狀況其他幾人有需要還是得靠馮孟升張羅喬夢娟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兩人逼不得已見面時馮孟升之尷尬自不待言而喬夢娟雖不再多提往事但那對眸子偶爾泫然欲泣、有時充滿恨意馮孟升每見一次便是心痛一次慚愧的情緒交雜而來日子過得十分辛苦。
另外周寬閉關的次日他身為聖主之子的事情已然傳遍天下聖殿同時也宣告周寬雖為聖主之子但身份非屬聖殿一切行為與聖殿無涉。
眾人這才知道他已改姓不過這胖子居然是聖主的兒子?實在是怎麼看怎麼不像認識周寬的人中十個倒有九個半心中存疑。
今日合成*人傳來消息聚集在曹家族的部隊已然蠢蠢欲動似乎正打算東侵眾人得到消息正聚集在歐連市的市政大樓管制中心除了閉關的周寬未能到場之外高手中只有李鴻沒出現。
望著合成*人的衛星即時監視圖像只見曹家軍轄地的紐熬港、貝特城、科顏鎮、麥皮飛城四座南北隱隱連成一線的城市分別飛出數千部隊;其中光是紐熬港飛出的一隊便由四位大武士領軍以此判斷若各部隊領軍高手實力相近任一支隊伍都已接近南極洲的實力。
新後沉哼一聲說:「羅方是逼我大開殺戒嗎?」
眾人都沒敢接話此時唯一的獲勝之機就是新後趁著羅方還未出現下辣手殺了對方領軍的眾高手降低對方軍力。但當兩方功力懸殊過甚時這般屠殺實在頗讓人不齒否則當初羅方逃離新後大可將尚未撤走的西大6高手殘殺殆盡也未必會有今日之困。
最令人頭疼的是周寬正在閉關否則他身為聖主之子若也參與這場戰役對方說不定不敢這麼肆無忌憚。就算對方不顧及此事周寬的戰力已遠高於衛統他與李鴻是南極洲這一面唯一可以參與新後與羅方那種層次戰役的人物。
眼看對方幾乎傾出了西岸一半以上的實力再加上羅方代理席武士而掌控的皇都武士團兵力看來羅方已經把自己能動用的資源全用上了。而若非外空一戰中高手群損失過大西方五大軍團的實力還不止如此而已。
「紐熬港這一批是巴特西為的武士團部隊。」馮孟升掌握著合成*人提供的資訊指點著說:「貝特城主力是羅家軍上次那兩個高手似乎還沒復元無法參戰但羅軍高手仍多實力未可輕視。」
馮孟升接著說:「傑科鎮是步家軍的高手領頭的是步軍長上次並未參與若羅方先不算入的話這一批部隊實力最為堅強。」
「麥皮飛城呢?」瑪莉安接口說。
「服飾是暗青色系該是可拉高原的卡彭軍。」馮孟升依合成*人提供的資訊判斷:「軍長等幾名腦似乎沒來但其中高手不少只比巴特西率領的部隊稍弱一些。」
新後畢竟統帥大軍已久適才的怒火一即斂她平靜地說:「玉哲你有什麼建議?」
「啟稟新後。」柳玉哲沉吟了一下才說:「您估計羅方已經復元了嗎?」
「完全復元還要一天。」新後說:「你的意思是他們今日不會動總攻擊?」
「當然。」柳玉哲說:「新後雖不能以強凌弱但對方逼到我方地界我們便有充分的理由出手。估計他們之中只有軍長在內的步家軍能抗衡新後片刻所以若這一批部隊由我們先行抵擋其他部隊新後應可在一小時之內屠盡。」
新後聽了柳玉哲的分析點頭說:「依你之見他們今日的移動只是為了佔據要點?」
「是。」柳玉哲說:「玉哲估計他們最多前進到方家軍地境便會停軍等候羅方。」
孫飛霜忍不住插口說:「若今日新後不顧規矩殺出他們能怎麼應付?」
「也許這正是羅方的目的。」柳玉哲想了想說:「他雖需療傷但無須閉關新後若是當真殺出他可以在部隊大幅損傷之前趕到雖然此時尚未復元並非新後之敵但說不定因此引來瓦德軍與王家軍的敵愾之心。現在這兩區軍團還沒派出任何一人若兩軍高手因此同出就算羅方只恢復八成功力依然比較划算。」
「明日若羅方出現對方四軍齊出我們又該如何抵擋?」孫飛霜追問說。
柳玉哲想了片刻終於搖搖頭沒說出個好辦法。
難道束手就縛?又或是放棄這一個得來不易的立足之地?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章詭戰木星
「也許趙寬……不周寬。」柳玉哲停了停說:「他閉關前已知羅方約需五日休養我想今晚之前他該會出關也許會有更好的辦法。」
「他有辦法當然最好。」想到周寬的行止新後也不禁嘴角露出微笑她接著說:「但我們至少得有備案你且先說說想法。」
「我想到的唯一一條路便是個別擊破。」柳玉哲沉吟說:「若不算上周寬只要李鴻願意出手我們的實力便不遜於對方部隊中最強的步家軍趁他們會合前全力一擊當能擊潰其他任何一批部隊;若先攻擊最弱的卡彭軍當能損失最少之後應該還能戰勝巴特西的部隊但接下來……下來……」
柳玉哲說不下去眾人卻是心知肚明無論損失多少必然仍有損失連續兩場戰役之後再與羅家軍、步家軍任一部隊交鋒只怕都難逃潰敗的命運難道就這麼認命?
眾人沉默中馮孟升手腕上的收機陡然一震他目光轉過當即高興地說:「胖子出關了。」
好似突然冒出救星一般眾人表情都放鬆了些新後見狀不由得好笑她緩緩搖了搖頭這才說:「請他來吧。」
「是。」馮孟升連忙說:「我這就去拉他來。」跟著急急忙忙地奔出。
馮孟升一離去場中只剩下南極洲眾女新後對柳玉哲說:「你對他很有信心。」
柳玉哲搖頭淒然一笑隔了片刻才說:「如果胖寬願意幫忙也許有個辦法。」
「喔?」新後微怔。
「就是請他與李鴻協助新後在最短時間內撲殺羅方。」柳玉哲緩緩說:「只要成功對方其他部隊不攻自散在那之前我們盡量自保便是。」
新後目光一亮說:「剛剛怎麼不提?」
柳玉哲輕咬著下唇搖了搖頭停了幾秒才說:「我實在不願說出這辦法但他不可能沒想到看他自己的決定。」
新後間題一出口卻也想通了羅方那兒恐怕沒有一個能與周寬、李鴻相持的高手他兩人與自己合力對付羅方羅方幾乎是必敗無疑;但相對地羅方若想臨死撈本新後本身固然無懼李鴻與周寬兩人卻十分危險從功夫使用方式來考量周寬的風險比李鴻更大上不少也難怪柳玉哲說不出口。
新後思量清楚口唇微動想說些什麼但終於又停了下來沒有開口。
瑪莉安體會母親之意接近柳玉哲低聲說:「玉哲我們畢竟是為了更多人著想否則數年之後……」
「我懂……」柳玉哲眼眶漸漸泛紅她帶著幾分淒苦地說:「但我不懂既然命運如此為什麼不留守冰宮就好?」說到最後她低下頭淚珠順著柔嫩的臉頰滾滾而落。
若是以往柳玉哲可能根本不敢這麼說話但此時眾人心緒大為不同新後也不見怪;她踏前一步輕撫著柳玉哲的肩說:「玉哲當我們都不在了冰宮日後命運又該如何?」
柳玉哲輕抹了抹淚低下頭說:「是玉哲錯了。」
「不。」新後說:「連最後的快樂日子都沒讓你好好度過是我無能。」
「新後。」柳玉哲幾近崩潰她投入新後懷中嗚咽地說:「您別這麼說玉哲不該這麼自私。」
氣氛感應之下南極諸女眼眶不由得都紅了其中尤以喬夢娟最為脆弱淚珠已滾滾落下。
當柳玉哲終於抹淚站直時馮孟升正引著周寬踏入兩人見眾人神態不對都楞了楞馮孟升與周寬對視一眼馮孟升才開口說:「怎麼了?」
這一句間話卻是沒人開口回答新後輕咳了咳望向周寬說:「恭喜周先生這次閉關似乎功力又進步了。」
周寬見新後態度大不相同心知是沾了聖主老爹的光剛剛馮孟升迎接自己的時候已經好生罵上他一頓他才知道此事已然通傳天下。周寬尷尬地一笑說:「還沒能完全成功不過算算沒時間了提早出關。」
「哦?」新後頗有幾分意外周寬才閉關修練個幾天功力就有明顯進步若完全成功又是如何?若說聖主、西牙功夫深不可測這胖子功力進步的度真也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但周寬既然是聖主之子獲傳一些奇異的功夫也不稀奇。新後沒再追問只說:「對方大軍逼近周先生可有什麼計較?」
本是為了此事而來周寬走近立體顯像圖一面望了柳玉哲一眼見她雖強打起笑容卻仍有些黯然之意。周寬也不追問看了半天才說:「羅方尚未出現?」
「嗯。」馮孟升接口說:「但明日他應能復元到時對方四支部隊同時來攻我們應如何是好?」
周寬抬起頭說:「新後沒考慮過找茲克多幫忙嗎?」
真是一言提醒夢中人南極眾女當時在外空親耳聽到茲克多對新後說若有問題他願意幫忙若有他在場羅方還有什麼好怕的?瑪莉安當即說:「媽若是找到那位前輩一切都沒問題了。」
「不。」新後搖搖頭說:「茲克多當時會這麼說是因為他與西牙的矛盾尚未化解但之後西牙與他似乎取得諒解所以他實在沒必要幫我們……而且四日前的戰鬥舉世皆知他若有心還需我們去請嗎?更別說西牙也想吞下這兒就算來援焉知有多少善意?」
既然這條路不通周寬歎口氣說:「難道非戰不可?戰端一起死傷必眾……」
南極眾人注意力都集中過來看周寬是不是如提出柳玉哲所想主動提出迎戰羅方的計劃。沒料到周寬沉吟片刻詢問馮孟升說:「你剛說四支部隊分別是武士團、卡彭軍、羅家軍、步家軍其中步家軍實力最強?」
馮孟升點了點頭周寬接著說:「合成*人說他們戰鬥上無法支援只能協助提供我們資訊?」
馮孟升又點了點頭周寬目光掃過眾人似乎有些遲疑難決柳玉哲看在眼裡心中忐忑不定她一方面期待周寬主動協助新後抵擋羅方另一方面又不願周寬冒險兩方情緒衝突下臉色變幻不定。
周寬終於說:「若我是羅方……」一面望了柳玉哲一眼說:「必定認為我們會先全力狙殺他之後各部隊自然應手而破所以羅方來的時候兵力配置必然會產生變化能參與這個層次戰鬥的數位高手想必會全部抽調到他身邊。」
周寬想的比柳玉哲還深一層但又極有道理南極洲眾人彼此對視一眼都沒開始說話。
新後想了想接口說:「所以我該一個人與他們相持片刻由你們先剿滅各部隊?」
「不。」周寬說:「一來我們不易剿滅四批部隊上二來那些人隨時可以脫離戰場情勢一消長我們依然會大敗。」
新後一想也對皺眉說:「那該如何是好?」
「總而言之。」周寬說:「如無外援是輸定了。」
說了半天豈不是廢話?眾人都變了臉色馮孟升更是焦急起來匆匆說:「胖子怎麼結論是這樣?」
周寬沒回答這句話只說:「你去告訴合成*人我們打算毀去賀如半島遷回南極並通告世界皇都既無容人之量統合之事從此休提。」
馮孟升可呆了這一年的時間豈不是白忙了?新後等人倒還好反正這短短數日遷來的仍以官兵為主一般居民才剛開始宣導要遷回並不困難只可惜了一個離開冰天雪地的機會而已。
周寬跟著轉頭說:「新後若真想離開南極如今舊大6怪物死盡何處不可容身?何必與西岸政權爭這一個小地方?」
新後百年閱歷已經看出周寬另有目的她只微微一笑說:「你說的倒也不錯。」
「等等。」身在局中的馮孟升反而沒察覺他抓著周寬說:「當真沒辦法了?」
周寬望望馮孟升皺眉說:「辦法倒是還有一個不過有點麻煩。」
「有辦法還不說?」馮孟升只差沒跳起來。
「看合成*人願不願意幫忙囉。」周寬說:「快去問間看。」
馮孟升皺眉說:「你明知道他們沒剩多少武裝合成*人而且武裝合成*人對付高手未必有用他們能幫什麼忙?」
「能幫的可多了。」周寬一笑說:「他們願意幫就來和我好好談談琢磨個辦法出來不幫也沒關係咱們毀了賀如半島搬家。」
馮孟升終於覺出不對以周寬的個性怎麼會口口聲聲說要毀了賀如半島?他呆了呆才說:「你……」
「你什麼你?」周寬板起臉瞪了馮孟升一眼說:「照我說的去問告訴他們沒時間考慮了我還沒找他們算上次偷襲的帳呢。」
馮孟升雖想不出周寬是何用意但總不會陷害自己而以自己對合成*人的瞭解周寬以毀掉賀如半島為脅合成*人非得好好考慮不可若真能得到有用的協助總比必敗的好是以馮孟升不再多言快飄身而去。
一路上馮孟升越想越是清楚此處整體生活環境為合成*人所設計、控制上摹握此處之人除非想重新建設否則不論是誰都必須與合成*人合作所以合成*人當然是盡量保持中立;賀如半島的建設花了合成*人不少心血更是他們融入人類社會的重要開始若就這麼被周寬毀了可就前功盡棄周寬以此為脅合成*人非同意不可。但就算合成*人答應了又能幫什麼忙?
※※※
無元五三二年四月二十八日
次日正午烈日當空警訊在同一時間傳到了周寬、馮孟升、南極眾人的收機上眾人當即從各個不同的地方彙集到臨時的軍情會報處。
馮孟升與瑪莉安在差不多時間趕到緊接著柳玉哲與孫飛霜抵達至於滿鳳芝與喬夢娟因為另有要務並未趕來。
這個警訊乃是負責監視的合成*人所四人望向立體顯像儀孫飛霜先哼了一聲說:「終於來了!」
合成*人的監視系統果然是無遠弗屆只見螢幕上顯示了羅方正大搖大擺地飛離皇都身旁還帶著三個暗青色服飾的老者。馮孟升還沒得到合成*人的分析資料不認得兩人正想問卻聽瑪莉安緩緩地說:「本以為卡彭軍沒打算全力支持沒想到幾名高手卻是隨著羅方。」
馮孟升訝然說!「這幾位便是……」
「卡彭軍長與兩位副軍長。」雖然南極洲與新大6近年沒有大規模衝突但畢竟是假想敵資料都搜集得十分清楚。瑪莉安接著說:「只希望周寬的計策能夠奏效。」
接下來螢幕一閃又出現了四個畫面分別對準分佈在方家族地境中的四支部隊。看樣子羅方出動之前也已下令部隊前進。
「新後準備迎上去了。」孫飛霜身形一轉從一角地上負起一個一人一的錐形物體倒是看不出那是什麼東西而地上還躺著另一個一模一樣的錐形物。
「周寬和李鴻也去了。」馮孟升回頭說:「我們也走吧?」
眾人點點頭柳玉哲則背起了另一個錐形物與眾人同時飄起沿通路往市政大樓外飛去一路上孫飛霜還笑呵呵地說:「還真有這胖子的讓這兒放空城。」
眾人與新後在歐連市上空會合此時周寬與李鴻也已經抵達李鴻還是那副半死一活的樣兒周寬神色則有些沉重輕輕搖著頭似乎頗有些無奈。
新後見眾人抵達微微點頭說:「走。」跟著往空中直衝竟是直破高空而去。眾人似乎也已準備妥當人人往上直飛只有李鴻一直不明計劃呆了呆才追上。
同時已飛過三分之二路程的羅方突然感受到新後心念接近他微微一怔正想話卻聽新後說:「無須讓官兵折損、破壞地表你、我兩方高手直接在外空一決勝負。」
羅方心念電轉已經明白了新後的去向更知道新後身旁跟著多少人他朗聲一笑回傳:「羅某無有不遵。」然後一轉方向直破天際同時傳下號令方家族外正往前飛騰的四支部隊當即停止移動各領軍高手紛紛破空直衝追出宇宙。
羅方原本只怕新後明知不敵惱羞成怒而屠殺一般士兵雖說最後仍是必勝但損失慘重也難交代所以每個部隊都配置了能暫時抵擋新後一擊的高手。只要擋住這一剎那羅方當可趕來協助。沒想到新後竟主動要求高手決戰羅方正是求之不得當下毫無異議直追出天外。
羅方等人很快地便在大氣層外匯聚除了四名大武士之外羅家軍有三人卡彭軍有五人布家軍則有六人其中卡彭軍、布家軍連軍長都已出面這一仗西方五大軍團連羅方在內共來了三軍團軍長加上武士團的實力幾乎佔了新大6三分之二兵力若這樣還打不過小小一個南極洲可真是鬧大笑話了。
就在此時與巴特西等人一起抵達的雪梅突然接到吳耀久的急訊請她回返皇都雪梅一怔下當即稟明羅方徵詢他的同意。
羅方得知也不在意飛出宇宙的高手中雪梅只算是中下高手如今人手極多遠勝南極洲少一、兩個普通高手並沒有什麼關係羅方索性大方一些讓蘇膽陪同雪梅一起回返皇都。
雪梅與蘇膽一頭霧水下西行飛返皇都而羅方等人則追著新後等人的去向飛行。卻沒想到新後飛出虛空後竟繞著地球飛出一個大弧而且越飛越遠越飛越快竟不知要到哪兒去。
羅方追出片刻忍不住傳音說:「新後要到哪兒?莫非無意求戰?」
新後聽罷冷冷一笑說:「本後在宇宙中替你們找了個墳場有膽就跟來不敢就夾著尾巴躲回西岸去。」
新後這話不只傳給羅方他身邊的每個高手都聽得一清二楚緊隨羅方的暗青長袍老者之一沉聲說:「羅代席這婆娘恐怕有詐。」
羅方點點頭說:「卡彭軍長所言甚是但他們能變出什麼花樣?」
卡彭軍長沉吟的同時羅方轉頭向另一位老者說:「步軍長可有高見?」
步軍長身形魁梧頭不多從額頭一直禿到中央只剩下後腦勺的白他搖搖頭說:「老夫只知若我等置之不理會受天下譏笑。」
「正是。」羅方點點頭說:「雖然他們必有狡計但表面上卻是弱勢一方主動提出宇宙決戰若我等不同意這破壞地球、殘傷無辜的罪名是洗不脫了。」
「代席說的是。」卡彭軍長緩緩點頭說:「就算有什麼計謀我等實力總是遠勝應能應付。」
「不過他們少了兩名衛統莫非打算趁此時機屠殺我方部隊?」對滿鳳芝猶有恨意的巴特西說。
「若當真如此瓦德軍長想必不會坐視。」羅方笑說:「他因我們以強凌弱而不願參戰相對地若南極軍趁此屠殺部隊瓦德軍長必定會出手。」
巴特西只好說:「代席說的是。」
眾人不再多言就這麼跟在新後等人之後飛行。而飛行既久新後那方的度越來越快羅方等人自然也是相應增加度反正兩方的普通高手功力相當新後終究是甩不掉眾人的追躡而且前方眾人雖不斷加也未盡全力似無甩脫眾人的念頭。
外空中別無阻滯眾人又能不斷加整體的度自然越來越快眼看著離地球越來越遠羅方等人心中越來越是不安但誰也不願開口示弱只能這麼悶不吭聲地繼續飛下去;而身處外空度又快漸漸地對於時間的流逝感也越來越不準確更不知道已經飛了多久。
此時周圍已經是一片虛空連地球都變成微小的一點遠遠看去只見太陽、金星、火星、地球孤伶伶地懸在宇宙空間之中其他的繁星點點更不知距離多遠。
羅方終於按耐不住沉聲傳音說:「新後到底要到哪兒決戰?」
「木星。」新後的聲音冷冷傳回說:「羅前席莫非是怕了?」
未免也太遠了吧?難道到了木星新後就有致勝的把握?羅方哼了一聲說:「新後莫非要葬身在那種地方才能死而無憾?」
「無須作口舌之爭。」新後冷冷地說:「敞明瞭說我在木星安排了計謀對付你們敢不敢來?」
話說到此處羅方也不好再說只好臭著臉繼續追但既然知道了目標追起來也不再感覺如此漫長眾人索性聊了起來。
每個人修練到能飛天無礙的時候多少都會上外空試試最多人去的當然是月球接著就是距離太陽較近的幾個行星比如水星、金星、火星等等木星以外的星球則少人前往。畢竟木星離太陽的距離是地球與太陽距離的五倍以上十分遙遠而一飛出火星軌道入行星間的距離就陡然加長剛能飛出宇外的人大多不敢冒險飛出這麼遠;而便算功力漸增也沒什麼飛出去的必要所以木星、土星等星球一向少人聞問所以眾人彼此一探問竟是沒人接近過木星。
卻不知新後為何將決戰的地點選到這麼偏僻的地方?
「莫非因為木星的溫度低所以南極的雪舞心法在那兒有特別的效用?」巴特西疑惑地說。
「宇宙中溫度低的地方到處都是何必偏偏選木星?」李鳳接話說:「實在不明一到了這樣的度也沒法傳訊回皇都。」
巴特西插口說:「否則大可要他們送些木星的資料過來或者幫我們研判一下木星的資訊。」
「不用擔心。」羅方胸有成竹地說:「若對雪舞心法有所增益往日的宇宙決戰老夫必有感應這點你們可以放心沒有這種神奇的效果。」
「羅代席果然是胸有成竹。」巴特西恭敬地說:「既然如此我等就安心了。」
※※※
無元五三二年四月二十九日
既然是一面敘話一面飛行也不覺得路程這麼漫長了而眾人雖然功力都不低這段遙遠的距離仍飛了許久羅方等人自是抱怨連連但既然已經追到這麼遠處不接著追下去也不對只好一面罵一面飛行。
好不容易木星終於在望只見木星周圍有著十餘個大大小小的衛星環繞遠遠望去更似一個小型的恆星系而遠方新後等人的度也開始放慢看來以木星為目的地倒並非騙人。
「太陽系九行星中木星最大果然名不虛傳。」卡彭軍長輕噫一聲說:「聽說木星外圍亦有一圈十餘萬公里的岩石薄環只因不如土星明顯世人大多不知。」
越飛越近木星果然大得可怕越過衛星看去上方隱隱有著一圈圈平行的氣流斑紋形貌十分特殊飛到木星氣層附近眾人更是訝異只見木星上方狂雲亂卷更與地球大不相同而且輻射十分強烈眾人都得提高幾成功力護身。
此時新後等人終於遠遠地在氣層外停下早已減的羅方等人當即提起戒心緩緩接近。兩方到了一公里內羅方見四周並沒有其他伏兵仍是當時飛出外空的數人反而有些意外。他朗聲一笑說:「老夫已然到此新後有什麼陰謀詭計這便施用吧。」
「羅前席不該稱呼羅代席。」新後肅容說:「這麼多年來我們兩方因立場不同彼此仇殺已久但本後其實十分佩服羅代席尤其當年卸任席武士之事更令人欽仰。」
這婆娘從沒給人好臉色看過這會兒是怎麼了?羅方的警戒心再度提起四面望了望仍看不出有什麼不對這才回話說:「客氣了新後以女子之身多年來一肩支撐南極洲於風雨飄搖之間更是令人感佩今日之事實出於無奈。」
「羅代席一心想終結這百年的爭鬥本後能理解。」新後一面說同時手往後一揮背負著錐形巨物的柳玉哲與孫飛霜兩人突然往旁飛出十餘公里遠身子空空的瑪莉安雖然慢了一步卻飛得更遠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新後接著說:「本後的想法與代席完全相同這百年來的恩怨總該在這一代作個了結。」
「正是新後選擇此處決戰倒也是別出心裁讓羅某增長了不少見識。」羅方口中敷衍當然也注意到背負著怪異物體的孫、柳等人行動有異但無論什麼神兵利器也比不上自己手中的創世巨劍何況那根本不像是武器|莫非新後向合成*人借了什麼機器文明的強力武器?但那種舊時代的武器在幾方已有提防下焉能有任何傷害?
此時柳孫兩人已然凝定空中兩人舉起錐狀物遙遙對著眾人。羅方等人心中更是不安卡彭軍長忍不住說:「新後這幾位衛統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忙些什麼?」
他話才剛說完突然感覺到另外兩股氣勁回過頭一看卻是在兩個衛星之後也冒出兩個小點目光雖然還看不清楚卻可以感受到正是那兩個不知跑哪兒去的衛統。原來滿、喬兩人之前躲在衛星上藉著星球屏障躲避眾人的感應也因距離過遠羅方等人此時仍不知兩人身上也正背著相同的大型錐狀物。
漸漸滿、柳、孫、喬四人分佔四個方向雖距離不同但仍隱隱將羅方等人包了起來。突然間四人同時輕拍巨錐的尾端只見巨錐前端突然開了一個口似乎有股能量正迅地往外射出。
果然有陰謀!羅方等人同時提高氣勁護體更閃開了錐口正對的地方但那四股能量感覺上又不像合成*人著名的雷射只感覺到一股無聲無色的能量往外迫出隨即擴大與其他能量牽繫接著彷彿消失了一般沒有任何變化。
羅方等了片刻終於忍不住皺眉說:「新後這就是你的陰謀詭計?」
「不錯。」新後歎了一口氣說:「羅方要知道數年之內本後必須替南極洲軍民找出安生立命之所今日以此法除你實是逼不得已本後在此致歉。」
怎麼聽起來新後似乎自認必勝了?羅方等人面面相觀隔了片刻之後羅方這才一攤手說:「新後我實在看不出來你的陰謀在哪兒?難道就靠這兩位嗎?」
羅方指的是滿鳳芝與喬夢娟她兩人肩負巨錐正緩緩接近眾人差不多也在十公里外停下若再加上孫飛霜與柳玉哲四人恰好成一個正三角錐形遠遠地圍著羅方等人跟著四人突然鬆手任那四支巨錐浮在空中四人則抽身退開。
這可有點怪了這兒雖然是氣圈外層但木星引力十分大這兒仍有吸力這些巨錐是怎麼凝定的?
此時另一方卻出現了奇怪的景像有個十分巨大、宛如小山的岩石塊正緩緩地向著羅方等人接近同時眾人也能感受到石山之後有人正聚起全身功力推動似乎正是剛剛跑到另一個方向的瑪莉安。
這似乎是木星的一個極小衛星但雖說是小衛星對人類來說還是大得出奇。在虛空之中瑪莉安能推動不算稀奇但她推來做什麼?而這個巨岩在附近引力牽引下使盡全力的瑪莉安已經推得頗有幾分費力雖然度仍緩緩增加中但這般龐然巨物要快也不是一時三刻的事情。
對方的行動詭異莫名羅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但又看不出來哪兒不對他心中微慌大聲說:「閒扯的話也說夠了咱們這便一決生死。」
新後微微搖了搖頭歎口氣說:「羅代席我佩服你是一代豪傑此時就不說什麼奚落的話了今日並非以實力對你本後死前當再來木星致歉。」
「鬼話連篇!」羅方怒叱一聲拔出創世劍往前一揮晨曦光芒伴隨著金紅焰光放出直指新後。
但奇怪的事情生了劍氣衝出不到五十公尺突然消失無蹤又從一旁閃了出來就這麼在空間中連閃幾閃跟著倏然消失不見。
這是怎麼回事?羅方左掌一揮一股氣勁往外泛出又如之前一般湧出的氣勁彷彿被人截斷消失無蹤。
這下連羅方身旁的人也呆了步軍長突然騰身往後直飛飛出一段距離後他突然在一瞬間閃退到另一個方位幾個閃動之後他也呆呆地凝在空中。
羅方這時已再無閒適之情他怒吼說:「這是什麼?」
新後輕輕一揮手將四股不知如何聯繫起來的錐狀物往下帶錐狀物當即極緩極緩地往木星飄去。新後這才緩緩地說:「田時我南極部隊在舊大6一困經年就是因為這東西——『單向跳躍壁』。」
被困的羅方等人這才知道落到了什麼圈套之中。眾人運起全身功力左衝右突就是破不開四個錐狀物組成的單向跳躍壁只能隨著錐狀物的飛落不斷往木星接近而且度越來越快轉眼之間突破雲層進入狂風之中。
單向跳躍壁有個特點無內息之物經過無礙木星上時數百公里的刺骨狂風刮卷衝擊著眾人的護身氣罩越來越重的氣壓更是緊迫著眾人。進入氣圈之中度陡然一緩體外強一的壓力襲來羅方還急急想著該怎麼脫困此時上方一黑卻見那團巨大岩塊已然跟著轟上頂著其中三個錐狀物帶著眾人往下直衝。
羅方等人這才知道瑪莉安費這麼大勁推個石頭來做什麼但這時知道又有何用?縱然聚出全身功力可抵擋木星表面環境一時三刻也絕擋不過這巨大石塊加後的撞擊威力。
受困眾人心驚膽顫下只見地表一片強亮的銀光翻騰氣體隱隱上飄竟似並非固體。羅方等人在慘呼聲中就這麼被扔入木星表面液態氫的世界在岩塊隨後激起的巨大爆震下從此再無蹤影。
新後等人在木星氣圈外怔立良久真沒想到一場大仗就這麼消弭無形而今日雖然大獲全勝但卻一點也沒有勝利的喜悅畢竟南極洲一直以來倚靠的是團結搏命絕非陰謀詭計今日這般得勝只讓人覺得無奈。
眾人中只有李鴻一直不知道計劃也不去想今日之戰是勝是負只不過飛了這麼久原本以為要狠拚一場沒想到卻就這麼結束更讓他覺得無聊而已。
為了避免死傷慘重這一仗以這種方式消滅羅方等人本是周寬的主意;他若非逼不得已向來不願殺人此時更是深感內疚。至於雪梅卻是周寬感念當日之情藉著聖殿聯繫吳耀久托他適時召回不讓她這麼陷入木星銀海之中死於非命。
沉默了許久周寬終於歎了一口氣說:「新後胖子有兩件事相詢。」
今日若非周寬想出這個辦法南極洲只怕會一敗塗地新後對周寬敬意稍增和氣地說:「周先生請說。」
「南極洲大舉遷入在下故居賀如半島胖子無任歡迎。」周寬說:「但南極洲雖名為議事制度實則為軍系治國日後……」
新後已經明白了周寬的意思她當即開口說:「只要王崇獻不與我等為難南極部隊將退出政壇日後任何事務由議事會統一決定。」
「如此胖子就放心了。」周寬說:「外敵日後再無借口當能保得賀如半島長治久安。」
「周胖子?」馮孟升聽來有點不妙忍不住叫了一聲。
「還有一事是私事。」周寬揮揮手阻住馮孟升繼續對新後說:「適才新後有言數年內須解決兩方爭端這是何故?是否與玉哲和鳳芝大姐的行為有關?」
這話一說一直懶洋洋的李鴻突然全身一震目光凝注著周寬跟著轉向新後最後凝視著滿鳳芝似乎想看透滿鳳芝的內心。
滿鳳芝一觸到李鴻熾熱的目光忍不住身子微顫避過李鴻的目光臉上卻一陣青一陣白似乎正為了什麼事情困擾。柳玉哲聽到周寬此言卻也是神色大變她怔仲了半晌終於悠悠地歎了一口氣;喬夢娟卻是眼眶整個紅了起來銀牙緊咬憤憤地瞪了馮孟升一眼。
新後望了望身邊五個女子點點頭說:「今日周寬先生對南極有大恩我不願再瞞他……」她目光轉向馮孟升說:「而且此事與孟升有關也該讓你知道。」
馮孟升可吃了一驚他望望周寬又望望新後再看看喬夢娟隱隱覺得有件大不妥之事即將自新後口中透露但又一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除了心慌之外也只能愣在那裡。
第三章海底之謎
「當時外空中與塔托格安一戰。」新後終於說:「我們自以為避過了他的攻擊但回返地球之後數月漸漸都感到頗有不對之處一時卻體會不出詳細的變化。後來我凝心體察體脈數日終於想通……其實塔托格安的晶球攻勢隱含了多種輻射其中有一部分可以穿透我們的護體氣罩透過全身所以我們的全身經脈都在逐漸地變異毀壞當中。因各人功力不同受損狀況不同所以作時間也不同但估計快則兩年慢則五年都會功力盡失。」
原來是這種事情。周寬呆了呆說:「那麼……」
「當時飛出外空中協防的或多或少都有受損恐怕只有你與李鴻當時遠離避過此難。」新後也不管周寬想問什麼接著說:「無論是聖殿高手、新大6、大雲湖……當然還有我們南極洲眾人數年之內都將體脈毀敗散失功力。」
難道聖主也會?周寬雖知眾人必有問題卻沒料想到問題如此之大這麼一來地球豈不是高手盡沒?那東西真有這麼可怕?
新後接著說:「功力盡散後身體自然會在數日內依本身年齡快老化當時外空的大多數人歲數縱未過一般人類壽算也過半百之齡功力散盡之後百歲以上的恐怕支持不了幾日其他人大概也是雞皮鶴老不堪問只有如孟升這般青年人才能能像個普通人一般地活下去。」
馮孟升當然也是楞在當場。自外空返回之後確實偶有感到體內經脈頗有異狀但他事務繁忙沒時間顧及此事沒想到今日會聽到這番話自己三十出頭功力散盡確實還能活但這樣活下去豈非萬分辛苦?這算是自己好運嗎?
新後說到這兒目光轉了眾女一眼除了一個本是其身所出其他四人也是亦徒亦女新後對她們早已不只是上司對下屬的關懷如今情勢演變至此新後只希望能對她們有些幫助……她望向周寬接著說:「所以玉哲不願再涉政務寧願與你過一段快樂的日子鳳芝則是不願讓李鴻看到她日後的模樣所以要我們幫她演一場戲……」
新後說到此處滿鳳芝猛一個轉身飛掠向著虛空之中急飛李鴻哪還需要人提醒當下心劍御體急追而去至於有沒有傳音大呼小叫留下的人自然不大清楚。不過眾人也都頗為放心李鴻功力較高心劍又快滿鳳芝絕對逃不到哪兒去。
新後望著兩人迅飛離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接著說:「而我等壽命已不久長又怎會還會戀棧權勢?羅方會大舉東侵也只是想了結昔日冤仇而已。」
聽新後說到此處柳玉哲飄到周寬身畔輕攜著他的手含情笑說:「在我變老之前你願意陪著我嗎?」
周寬此時終於完全瞭解為什麼這段時間每個高手都變得頗有幾分古怪。他望著柳玉哲不禁有些疼惜地說:「我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治好。」
「不行的。」柳玉哲搖搖頭說:「從聖主開始選擇五世人選之際我們就知道連聖主也無法自保;若連聖主也想不出辦法我們也不用白費心思了。」
聖主可是自己老爹啊……周寬陡然想起此事心中一驚說:「反正我帶你回去先見過公公再說。」
這當兒還在開玩笑……柳玉哲臉上微微一紅咬咬牙輕笑說;「什麼公公?」
周寬嘻嘻一笑說:「玉哲啊嫁給我吧?」
柳玉哲紅透了臉四面一望卻見新後等人不知何時已經飄飛老遠似乎已經回地球去了。放眼望去只見下方龐大的木星滾滾雲層疾掠上方則是點點繁星。
柳玉哲強抑羞意緩緩點了點頭低聲柔語說:「等我老了我會自己躲遠些不會惹你嫌的。」
「不會、不會。」周寬連忙說:「我們總得想出個辦法來。」他雖然這麼說卻也知道並不容易只能盡量安慰了。
既然四下無人風景又瑰麗離奇柳玉哲索性偎在周寬的身上兩人絮絮而語盡挑些沒要緊的事兒閒談。
片刻後柳玉哲突然想起一事於是輕笑說:「你還記得嗎?當時你試擊巨魔之後我本想問你一事……後來被西牙打斷了。」
「哦?」周寬被柳玉哲提醒這才想起當初柳玉哲欲言又止滿是羞意後來跟巨魔耗上半日倒就忘了此事。
「我那時就是想問……」柳玉哲聲音越說越低輕聲說:「當初在舊大6你曾說過要我嫁你是真心還是假意?」
那時當然有幾分開玩笑的成分但如今柳玉哲對權勢的喜好盡去兩人間更無問題周寬當即摟著柳玉哲轉圈說:「當然是真的走咱們去找老爹幫我們舉行婚禮。」
柳玉哲一鷥說:「不要。」
「怎麼了?」周寬楞楞地問。
「你爹是聖主這樣會弄得天下皆知不要。」柳玉哲手指在周寬胸前畫著圈圈停了停嘟起小嘴說:「人人都知道我是老太婆幾十歲了還嫁人羞死了。」
「沒關係啊我愛你啊。」周寬哈哈大笑說:「還是你嫌胖子太醜了不稱頭?」
「胡說。」柳玉哲輕捏了一把周寬的肚子紅著臉在周寬耳邊耳語數句惹得周寬哈哈大笑當下抱著柳玉哲向還在幾億公里外的地球飛去。
※※※
無元五三三年三月十五日
宇宙一戰之後南極高手群返回地球羅方等人一去無蹤聚在方家族境內的四支部隊慼慼惶惶地往西撤退。南極部隊一舉覆滅新大6過半實力之事立即轟傳天下。而王崇獻既然閉關不出尚存實力的僅剩瓦德軍一支除此之外南極洲在新大6
再無抗手當下西岸民心渙散天下大亂。
還好吳耀久與馮孟升本是好友兩方數次聯繫之後吳耀久表了幾次提振人心的宣言與演講而西岸見東岸一直沒有其他動作社會才漸漸穩定下來。
在前半年中除南極冰宮人民全部移至東岸外馮孟升也趁著聲勢大漲之際擴張地境將方家族區域納入。在賀如半島所有工廠全力動員下當初與合成*人計劃的九大城市空港正逐步擴充完畢。
之前雖已有不少方家境內的人民移入賀如半島但此地人民數量依然遠多於賀如半島所以北三、南三總共六城建立之後仍是迅吸引了許多人民移居隨之擴充的東岸巡邏隊當然也分佈到六大城之中。
其中比較讓人訝異的是無論是北方的阿特、哇許、白伊三城或是南方的阿特塔、莽古、耳母負責建城與後來管理治安的中隊長居然都是原來方家族之人。這安排自然降低了民眾的排斥感只不知馮孟升是如何將他們收服的;而這些人除了管理政事之外向來深居簡出也不大應酬行事十分低調。
就在半年前耳母城落成大典之夜周寬、柳玉哲兩人在耳母城舉辦婚禮兩方家長一是成名素著的聖殿一是倏然崛起的東大6政權在聖主與新後主婚下整整熱鬧了三日夜連吳耀久都不顧兩方政權衝突親身來耳母城致賀。但雪梅與蘇膽終究沒來只由瓦德軍長親自陪同吳耀久東行兩人這一來在媒體宣傳之下倒是消弭不少兩方的敵對情緒。
而新後赴著婚宴正式宣佈她與五衛統即日起卸任退休更讓西岸的傳媒大吃一驚消息轉眼傳到西岸眾人這才相信和平的日子似乎已經不遠了。
這次婚禮馮孟升還特別找來姚家樂團美克分團貫穿全場表演當初在耳母城觀賞的歌舞團本屬美克分團其中一支所以俏美的琪蘿安依然是其中一場節目的主角。新郎周寬與吳耀久、馮孟升三人回憶起當年在耳母城被字內四大高手圍堵時的狼狽不禁相對而笑感慨萬千。
而西岸巨魔一戰後便漸漸銷聲匿跡的路南遺族倒亦在婚禮中露面西牙與茲克多連袂領著人到場恭賀更是全場嘩然;只不過茲克多看到周寬似乎仍有點牙癢癢的讓周寬這新郎頗有些心驚膽顫。
可惜的是李鴻與滿鳳芝外空中雙雙離開後兩人便毫無消息周寬想通知卻找不到人也不知兩人躲到哪兒享福去了可謂這場婚禮美中不足之處。
婚禮之後新後等人隱退南極部隊打散編整入巡邏隊、各城建立完備馮孟升開始大刀闊斧的改革政務、訂定選舉法規為東岸第一次的選舉部署。隨冰宮遷移而來的領導團眾議事早經過無數選戰立即跟著施展渾身解數自我宣傳只是仍比不過掌握媒體優勢的馮孟升。
可是馮孟升自知人氣雖高黨羽卻還不眾雖能高票進入領導團但想成為議事長或進而成為領導團認可的新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遂大力支持新皇繼續參選。畢竟新皇在南極系統中本有足夠的人氣背景再配合上馮孟升的媒體金錢支援要繼續成為議事長並不困難同時兩人結為一黨更便於馮孟升吸收原屬新皇旗下的議事條件交換下當可繼續合法掌握東岸的實際控制權。
對新皇來說換了一個新環境接觸一批新人民本有困擾之處而掌握合成*人奧援、媒體以及各城市實際控制權的馮孟升本是選舉中的要大敵沒想到馮孟升主動釋出善意自願屈居於下他雖知馮孟升志不僅此但此時卻也顧不得這麼多新皇遂與馮孟升聯合兩人聲勢同時大漲。
東岸選舉搞得沸沸揚揚西岸看在眼裡難免有些疙瘩。這兩方互爭無祖正統已百年歲月議事團治國正是無祖所定東岸選舉弄得越熱烈西岸人民的意見也跟著越來越多。另一方面瓦德軍長雖然在吳耀久請托下暫理席武士之責但他對此實在興趣缺缺大武士又只剩較無經驗的雪梅與蘇膽兩位導致後半年西岸治安逐漸敗壞偷搶拐騙之事漸增吳耀久頭疼之餘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近日馮孟升已暫時把政務放開專心從事競選活動雖然呼聲已經極高但若能衝過新皇日後成為接班人的態勢更顯分明所以馮孟升可說是全心全力只怕遺漏了任何一點事情。
此時馮孟升剛結束在阿特城的一場演講與眾幕僚搭乘飛行器趕回歐連市參與晚宴;七日後便是選舉正日此時正是快馬加鞭全力衝刺的時候。
在飛行器上馮孟升也閒不下來正與身旁幕僚討論近日得失其中一個合成*人突然頓了頓打斷馮孟升的話說:「有件事情不妥。」
馮孟升一怔轉頭說:「怎麼?」
「周寬現南島海峽底下的事了。」
合成*人只說了這句話馮孟升已然大驚失色他猛一拍大腿說:「糟糕:我竟忘了此事。」
「他似乎不想鬧大。」合成*人接著說:「但若被人打探出來還是對我們不利。」
馮孟升直搓著手心知周寬既然闖對了路子必然已找到蛛絲馬跡想勸阻他是絕不可能當然更不能以武力制服他。馮孟升焦急地站起踱步說:「怎麼辦?怎麼辦?」
「既然有變化今晚的晚宴先取消吧。」另一個人說。
馮孟升隨便點了點頭自然有人去辦妥相關的事情他只皺著眉頭來回踱步口中喃喃念著卻又想不出比較妥切的辦法。
蘿倫此時從飛行器的另一個區域轉來見狀向眾人輕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開。
自馮孟升得知喬夢娟命不久長之後心中充滿憐惜幾次小心賠罪後終於化解了喬夢娟心中的怒意兩人重新相聚。至於蘿倫馮孟升當然不敢再碰不過合成*人中蘿倫較人性化又與馮孟升合作已久兩人在公務上仍十分密切喬夢娟怒意既去卻也想開了她自忖歲月無多反而勸馮孟升早日選妥下一個對像馮孟升則指天誓日地保證全無他心——喬夢娟信不信當然是另一個問題。
此時馮孟升見眾人離去他抬起頭望向蘿倫說:「你看看現在該怎麼辦?」
「我們當初已想過此事只要馬上將他送出那附近該沒留下什麼痕跡。」蘿倫卻不是挺擔心她臉上仍掛著笑說:「若真的鬧大了我們死不承認就是了。」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馮孟升皺眉說:「周胖子將他存身之處掀了開來他這下少了顧忌從此豈非天下大亂?想再將他藏起只怕十分不容易而且周胖子說不定打不過他接下來便扯出聖殿聖主只將他殺了也罷但若是追查下去……那時可真是無法收拾。」
合成*人對聖主當然有所顧忌蘿倫臉色微變說:「該不會被查出來吧?」
馮孟升不禁暗暗有氣周寬明知自己七日後舉行選舉這時鬧出事來豈不是找自己麻煩?但一轉念馮孟升心知周寬必然恰於今日探得確切地點以他的個性絕對無法多忍耐一日所以馬上就衝了過去。卻不知道他花了多少時間以心神搜尋?說不定柳玉哲也有幫忙。
馮孟升想來想去想不出解決之法他咬咬牙說:「周寬不大張旗鼓已經是替我著想索性用單向跳躍壁把那傢伙封閉住吧。」
蘿倫神色一變說:「但這麼一來兩方成仇便不能運用他辦事。」
「也沒什麼需用的地方。」馮孟升說:「西牙等路南一脈似乎已放棄新大6西岸王崇獻不知閉什麼關連聖主都放棄的事情他想靠自己解決恐怕是癡人說夢。就算他出關了也可以請新後出面應付所以我們其實不需要再養著那傢伙。」
「不。」蘿倫搖搖頭說:「你這麼說當然有道理但那是對你而言對合成*人來說並非如此。」
「喔?」馮孟升微怔說:「對你們來說又如何?」
「那是合成*人最後的戰力。」蘿倫說:「孟升你必須知道太多人視合成*人為仇仇我們投入人類社會已冒了極大的風險如今既然不能製造強力的武裝合成*人原有的武裝合成*人又多已叛離我們實在沒什麼自保的辦法。」
「你也糊塗了難道被周寬掀出來之後還能運用嗎?」馮孟升搖頭說。
蘿倫沉吟片刻說:「那就別讓他出來……我倒想到一個法子。」
「是嗎?」馮孟升頗有點擔心。
「至少幫你度過這幾日選舉。」蘿倫頓了頓說:「周寬應該還會看你的面子吧?」
「這是當然我們是好朋友。」馮孟升接著說:「但不能太過違背他的原則。」
「他只是不願有人犧牲而已。」蘿倫一笑說:「我知道怎麼應付他了……不過這樣的人倒真的不多。」
馮孟升還有點懷疑的時候蘿倫搶著說:「時間不多了周寬已經入海我們得盡快安置你晚上還是去參加晚宴吧沒關係的。」
馮孟升無奈之下傳下指示繼續努力作選舉前的造勢至於南島海峽的事情只好交給蘿倫去處理。
※※※
不久前的周寬果然如合成*人所言正不斷往海峽底部穿入這兒大多地方算不上深只有南島西南部的一個小區域深度達五百公尺以上周寬的目標正是此處。
周寬好端端地為何跑來此處?正是為了那人不似人的怪物——謝棲。
當初周寬在西岸得知合成*人收容了謝棲更要將之與巨魔融合他大怒之下與馮孟升翻臉掠回皇都——若非羅方恰好於數日後東侵周寬不得不東援南極洲兩人恐怕還沒和好。解決羅方之事後周寬並沒忘了謝棲但明知詢問馮孟升也問不出所以然來他索性不問暗自下工夫。
巨魔雖不易探查但謝棲的氣息總可以體會得到不過若非對方出氣勁想藉著心神尋覓那就跟大海撈針差不多。這些時日來周寬一直找不到謝棲的蹤影后來還是藉著柳玉哲的知識縮小搜索範圍今日才在南島海峽深處感受到了謝棲的氣勁。
被周寬感知的同時謝棲自然有反應當即告知合成*人同時周寬也從隱居的舊大6出單身直撲南島海峽。
在馮孟升與蘿倫討論的同時周寬已然趕到海峽上空往下直撲畢竟多讓謝棲活一日就多一個人犧牲早消滅一日好一日。不過周寬雖已融合體內丹球功力又增進不少實在仍不知是不是謝怪物的對手但他又怎能裝作不知此事?今日他好不容易勸退了柳玉哲這才孤身東進找上門來。
周寬雖不知下方是何狀況但可以確定屬於合成*人的地盤。雖說合成*人除了「單向跳躍壁」之外也沒什麼能困住自己的東西;而單向跳躍壁雖能封閉住人擋住心神外探卻不能隱藏其中的內勁爆震外傳所以要是當真被關住的話只要提勁一爆聖主老爹恐怕馬上便殺了過來倒不用太過簷心——不過合成*人的奇怪東西不少也不能太大意。
周寬提高了警覺心小心翼翼地排水下潛。賀如半島雖已入夜南島這兒可剛日出不久但越潛越深日光已漸漸無法透入周寬微微運起「立地金剛」七彩光焰往外透出顯露出南島海面下的美景只不過他全心注意著下方謝棲的動態倒沒時間四處觀賞周圍的風光。
周寬心底估計雖然不知道底下是什麼模樣但謝棲為了撇清與合成*人的關係該會早一步衝出來與自己決戰;而且周寬也不想牽連到馮孟升故下降的度並不快。
打不打得過還不知道但只要把他的事情掀出來立可動員眾人來圍剿總好過讓他一天宰一個人這般沒完沒了。
哪知周寬幾乎要降到海底卻仍沒感受到謝棲爆起氣勁的感覺。他呆了呆只見下方山谷嶙峋也不知道該從何而入。周寬搜尋了十餘分鐘仍找不到入口正感為難之際卻見一個人從海底山壁中穿出緩緩向自己的方位靠近手上還拿著一個能出明幌幌光柱的物體。
一點都感覺不到這人的內勁卻能在海底自由活動當然是合成*人無疑。周寬見他向自己行了一禮跟著伸手一引竟是邀自己進入其中周寬不禁有點莫名其妙索性直接點點頭隨著那人飄去。
進入合成*人在海底建設的空間中先得經過排水換氣的過程這周寬倒不怎麼陌生當初在外空進入六號體內就有過一次類似的經驗不過那是從真空進入空氣這兒卻是海中。
當海水退到一個程度合成*人先一步開口說:「周寬先生怎會來到此處?」
當真不知道自己來做啥的嗎?周寬嘿嘿一笑說:「來找怪物的。」
合成*人噢了一聲說:「原來如此周先生指的莫非是謝棲?」
看看你們準備玩什麼花招。周寬點頭說:「正是。謝棲為何會在此處?」
「在馮特長指導下我們施了一點計謀。」合成*人一笑說:「將他以單向跳躍壁囚禁了起來。」
周寬雖知對方必有巧妙的理由卻沒想到是用這招。合成*人若咬定只一直將他關著堅持說他沒吃人自己卻也拿他們沒轍。周寬心念一轉微笑說:「原來如此卻不知已經關了多久?」
合成*人好整以暇地說:「從誘導他與巨魔化合之後開始。」
好樣的倒是不露一點破綻難道這是真的?周寬跟著說:「那麼與巨魔化合之前的半年多呢?」
合成*人歎了一口氣說:「那時為了避免衝突犧牲了一些惡性重大的重刑犯或死刑犯。」
雖然說拿重刑犯或死刑犯「喂」謝棲也不對但總是已經解決了問題若合成*人真的關住了謝棲倒也是功大於過自己的目的是解決問題沒打算審判任何人。周寬點點頭說:「既然如此我可以看看他嗎?」
「當然。」此時四面水已退盡一方門戶倏然而開合成*人一笑指引說:「請隨我來。」
周寬隨著合成*人踏入門內一個數公尺寬的空間接著進入另一面的走道;走道並不寬闊照明也不算充分每隔一段距離只有一盞微燈合成*人領著周寬經過了兩、三個回道沿路上無門無戶也不知道牆後是岩石還是另有玄機。
好不容易走到路的盡頭合成*人也沒任何動作前方就開了一個門戶門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但周寬卻已經十分確定謝棲就在眼前不遠。他提高了警覺軀體緩緩膨脹彩色的光華漸漸探出但總算沒擺出「立地金剛」的架勢。
合成*人踏步而入周寬正要尾隨只見前方突然大放光明周寬上下一打量目光霎時凝在當中。半空中此時正懸浮著一個龐大的身軀燈光一亮之際兩道兇惡的目光陡然轉了過來正面盯向了周寬。
這……這是謝棲嗎?周寬眼中見到的不再是當初滿身紅色觸手亂飛的怪物只見到一個通體淡淡粉紅的巨大人形盤坐在前方地面。這巨人坐著就有十公尺高站起來豈不是二十公尺?巨人手腳齊全全身赤裸粉紅色的身軀上光華平整一根毛也無只有滿頭紅色亂彷彿活物般地輕顫。而巨人的臉型也不再形似謝棲一個橢圓的臉蛋上面掛著兩個彷彿能放出電光般的銳利巨目;剛剛正是那對怪眼向著周寬怒掃。
除了那對眼睛之外這巨人頭上無鼻無口當然也沒耳朵。他兩手置於盤坐的膝上突然間雙目之下的位置緩緩隆起更下方則裂了一個開口竟就這麼無端端生出了巨大的口鼻然後頭側下也跟著生出了兩扇巨大的耳朵。此時巨人重重哼了一聲說:「你是……趙胖子?」
合成*人當即開口說:「謝先生這位已認宗還姓如今姓周。」
「我管你姓什麼?」巨人臉上表情十分怪異地動了動跟著說:「你來做什麼?」
「你是謝棲?」周寬訝然說。
「哼。我是不是謝棲又如何?」巨人目光掃了合成*人一眼突然怒斥說:「放我出去:」出叱喝的同時他巨掌一揚一股強烈威猛的黑氣陡然無邊無際地泛出直轟向兩人。
周寬心中一驚正要提氣相御卻見那股黑氣穿出二十公尺外便開始移形換位幾次衝撞之後便慢慢消失正是「單向跳躍壁」的效果。周寬心頭一鬆看來合成*人真的把謝棲關住了不過謝棲不吃人就會瘋既然關了這麼久他怎麼還能這副輕鬆整齊的模樣?
周寬心中既起疑念跟著又問:「這段時間就沒讓他再吃人了?」
合成*人搖頭說:「既然他已與巨魔化合只要製造巨魔原型供他散除同化慾念即可不需要犧牲人命。」
原來還有這個好處。周寬大點其頭說:「好辦法。」
「不過這麼一來他的體積卻也越來越大。」合成*人接著說:「兩物融合後的生命體壽命也不知道多少這麼長久下去恐怕得換地方。」
周寬一呆說:「好移動嗎?」
「到時該有辦法解決。」合成*人說:「現在比較大的問題是……無法控制單向跳躍壁縮小的問題所以常常必須更新儀器更換的過程中風險不小。」
這件事情當初請合成*人幫忙對付羅方之時就曾提過所以才選擇了木星作戰場順便利用木星的小衛星轟擊這才一舉除去對方所以今日周寬聽到這些並不意外。
他沉吟片刻後說:「若需要自然人派高手協助我可以幫忙尋訪。」
合成*人一怔跟著笑著搖頭說:「不用了雖說有風險但替換的次數已多我們也熟練了。」
既然沒問題周寬這下也輕鬆了沒想到自己倒是錯怪了馮孟升。但他心念一轉皺眉說:「既然如此——」
「周賢侄。」身旁突然傳來莫名其妙的聲音。
周寬當然是嚇了一跳合成*人也是一頭霧水巨大的謝棲則是雙目圓睜四面望來望去。
周寬呆了半天才說:「西牙前輩?」半年沒有西牙的消息沒想到又來玩神出鬼沒那一套?
「正是老夫。」西牙緩緩說:「賢侄新婚燕爾想必十分幸福快樂但久未與人爭鬥難兔少了些警覺性。」
周寬眼珠子一轉才說:「前輩何意?」
「賢侄開始探入南島海峽之際我便因賢侄的動作而注意到此處。」西牙說:「老夫神識比賢侄還早二十分鐘抵達此處……看清了合成*人正與謝棲商議該如何欺瞞於你老夫實在是看不過去所以冒昧插口請勿見怪。」
周寬當即回頭望向合成*人與那巨大的謝棲合成*人呆了呆才說:「這……這……謝棲確實已被單向跳躍壁所禁閉。」
「是嗎?」周寬心中已有所悟他臉色微沉地說:「巨魔也無法穿入跳躍壁你如何送入巨魔供這怪物吸收?可否讓胖子看上一次?」
合成*人一呆還沒說話西牙已經朗聲笑說:「賢侄不愧聰敏老夫本以為若非早一步到此合成*人已無破綻沒想到賢侄已找出不合理之處。」
聽到此處謝棲突然仰天大笑說:「好個西牙我倒是感應不出你的氣息你功夫練到此處只學會了偷偷摸摸嗎?」
西牙倒沒生氣平靜地接口說:「既能取能於天地當能感受天地能量的變化想知道事情未必需要施出心神外探之法。若你也曾稍悟天地大道縱不能操控天地能量當能感受到部分能量已為人所御只能怪你境界不到怪不得老夫。」
「境界?境界?……你自以為功夫高強?」謝棲的五官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他大聲說:「你打得過我嗎?」
如今的謝棲不只是嘴巴大而已聲音可也十分響亮在這個巨大的密閉空間中他的聲音四面迴響震耳欲聾。
西牙朗聲說:「老夫身在南島上方千公尺處老友如有興致切磋歡迎之至。」
「好!」
謝棲手中突然浮現了一個小小的金屬方盒也不知道他怎麼按了一按只聽上方格格一陣亂響空間頂端突然開了一個三公尺寬的大通道大片的海水由上而下地轟然傾瀉。然後謝棲隨手扔開了那個方盒也不等下方灌滿了水就這麼逆水上衝往上方的洞道直飛。
一見海水沖下周寬已經先一步運起功力防身他心中有些狐疑上方的洞口雖然不小但謝棲巨大若此恐怕連頭都鑽不過去那洞道是開來做什麼的?
不過周寬的疑惑馬上就得到答案只見謝棲身子彷彿變形蟲一般陡然拉長變細一瞬間縮到比洞略窄的體態就這麼逆著極大壓力的海水往上直衝所謂的單向跳躍壁早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看來謝棲加上巨魔之後已經變成十分可怕的怪物還好西牙明擺著要出手降妖除魔自己也不用太過擔心。總之這場戲不能不看周寬當即運起「立地金剛」隨著謝棲之後往外直衝出去。
第四章巨魔謝棲
雖說周寬一心想出去看戲但這千萬噸的水壓將下來可不容易往上衝尤其謝棲竄出洞外以後上方無人抵禦數百公尺深的水壓立即沒頭沒腦地砸下來周寬雖聚起了「立地金剛」應對仍耗散了部分功力。
他心底不禁暗讚西牙聰明謝棲體積這麼大一定比自己更吃力這麼火雜雜的衝出去豈不是還沒開打就先耗掉一堆內息?
但他剛衝出洞口往上一看不禁有些楞只見謝棲軀體形狀又變他兩手平貼腿側雙腿粘合巨足化成一大片扇子般的東西整個人則橫向拉寬拉薄彷彿一條扁長的巨蛇尾端只這麼一擺一股強大的水流便激使他往上直穿不過幾個擺動嘩地一聲已然躍出水面。
周寬見狀不敢怠慢連忙跟著往上直飛破出水面騰向高空。
此時謝棲已然恢復原來的巨大人形正與西牙隔著百多公尺遠遠對峙這種高手比鬥周寬可不敢太過接近他在兩公里外凝身打算好好觀戰。
此時謝棲直立雲霧之間看得出來已過二十公尺高他將那雙巨臂交叉抱於胸前朗聲笑說:「西牙又在沽名釣譽了?」
西牙的身量與對方相比只如兩指長度但他臉上不露一點懼色凝立空中時長鬚飄飄看來十分閒適。此時他正微微一笑說:「久未謀面謝兄口舌依然不饒人。」
「是嗎?」謝棲咧開巨口冷笑說:「上方遠遠飄著的幾個東西已經把這兒的畫面傳到新大6了吧?聽說東岸即將選舉這時候送這些畫面過去你有什麼目的?」
西牙目光往上瞟了瞟說:「確實有些子侄輩決定從事媒體工作但那些攝像器是否與他們有關老夫其實也不清楚。」
「只要把老夫塑造成惡魔合成*人恐怕是馬上完蛋了吧?」謝棲哈哈一笑說:「我倒不在乎合成*人完不完蛋不過看在這段日子他們幫忙的份上誰敢對他們不利得先問過我答不答應。」
「合成*人行事是否過當世人自有公評。」西牙神色肅然緩緩說:「但我必須為這數百個日子裡每日被你吞食的人主持公道。」
「哈哈哈……」謝棲朗聲笑說:「又來欺世盜名那套了論功夫我可能不及你但想除了我可不像以前那麼簡單。」
西牙目光上下掃過謝棲全身緩緩地說:「老夫從未自恃功力今日若無法將你擒服他日自有人能辦到。」
「好。」謝棲兩手握拳倏然間氣勁脹滿巨軀只見他那淡淡的粉色肌膚彷彿跳動般地亂滾全身似乎都蓄滿了力道。
「小心了。」西牙說了這一句之後突然間謝棲胸口猛然凹陷下去數公尺竟有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就這麼突如其來地撞上了謝棲的胸腔。
而謝棲動也不動就任那股力道穿透胸腔形成一個大洞——然後胸口又緩緩合攏起來。
西牙眉宇間微微變色輕叱說:「果然與巨魔化合了。」
跟著西牙的手倏然舉至胸前空中霎時風雲急滾似乎從四面八方正不斷的聚集能量西牙也不等那股集中的衝勢稍歇手往前一揮能量群正面向著謝棲的頭部衝去。
謝棲眼睛還沒來得及反應那股銳利如劍又強大難當的能量已衝破他的頭顱西牙跟著一挑謝棲那巨大的腦袋從鼻子以上被分成兩邊但裡面卻只是白花花一片與外面的皮肉竟沒什麼不同之處。謝棲兩個眼睛還眨啊眨地大口哈哈一笑說:
「當初對付巨魔你果然沒拿出真本事。」
西牙微微一怔手掌仍不斷地匯聚能量但口中卻緩緩地說:「以此招對付巨魔想也無效自然無須施用。」
「雖然你只是個功夫高強的偽君子這話倒沒有說錯。」那股能量一去謝棲被分成兩半的腦袋又合攏起來他搖了搖頭說:。「如果你沒有別的花樣那我就要出手了。」
西牙左掌跟著揚起一面說:「謝兄請放手施為。」
謝棲也不等候他在虛空中大步一跨飛身間跨過了與西牙間的百公尺範圍如山一般的右拳轟然向著西牙正面撞去如此龐大的拳頭竟是其如電。
西牙臉上神情沒什麼變化左掌迎空一揚驀然一聲巨大的爆響傳出就見西牙整個人往外直飛一瞬間飛出了百多公尺度才漸漸緩了下來。
連西牙也被轟出老遠?周寬吃了一驚目光追著西牙只見他神定氣閒地凝飛遠處臉上還掛著淡淡的微笑看來並無大礙周寬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再轉回頭周寬卻現謝棲的拳頭上面一股黑氣正緩緩地消褪逐漸恢復成原
來粉色的模樣看來剛剛那一擊中他不只憑借龐大的軀體施力還加上了內勁的運用。謝棲的功力本已不弱這段時間他無須擔心同化慾望折磨隱居潛修苦練說不定又有增益兩種力量加起來只能以恐怖來形容。
周寬望著謝棲卻見謝棲目光直盯著西牙臉上那不怎麼自然的五官正怪笑著說:「西牙老兒拿出真本事吧。」
周寬跟著望過去只見西牙笑容微斂緩緩說:「敢不從命?」他右掌並立左掌微分就這麼一動也不動只見四面勁風狂浪但到了他的周圍卻又消散無跡似乎有無數的能量正往他集中。
約莫數秒之後西牙並起的右掌上面隱隱透出一抹長亮的黃芒直往上方延伸十多公尺跟著右掌前方也閃現出黃芒似乎有個直立菱形的能量壁正不斷地凝結擴大。
直到眼睛看到兩個怪東西周寬才若有所悟。西牙所操控的能量與一般人體聚能時所引用的能量範疇頗為不同;一般人所謂的體悟能量大多是著意於人類能出的內息對各種本就游離在外的宇宙能量並沒有很刻意去感受。直到眼前看的清楚周寬才現那兒果然與平常的周圍空間大有不同也許這個不同正代表了西牙凝聚了極為強大的能量。
不過那兩個算是什麼東西一把長劍和一個盾牌嗎?周寬只見黃芒越來越顯明亮劍形、盾形也越見清楚盾用來防禦是不用說了而那把劍越來越長、越來越大莫非西牙想要一把將謝棲切成兩半看看他會不會自動又粘起來?
正想間謝棲已經往前撲上又是迅轟擊一拳。這次周寬運功護住雙耳仔細望去果然見到謝棲的右拳在撞上那片黃色的盾牌前倏忽間漆黑如墨兩方一接觸又是一陣巨響;但這次西牙卻沒往後飛退只見黃芒一閃那片能量後居然硬生生擋住了謝棲這力可開山的一擊。
謝棲哼了一聲左拳跟著揮出緊接著右拳重揮就這麼轟轟地連聲巨響也不知道一瞬間他揮出了多少拳。
周寬心中暗暗駭異謝棲如今以巨魔組織為身軀而化成*人形攻擊軀體的強韌度與一般人類自然大不相同所以他不用外氣勁直接以內勁護拳直攻這樣不只省力而且內息幾未耗散就算連續揮個幾百拳恐怕都是小事一樁。
而每一次的撞擊卻也擊散了西牙氣盾上的部分能量不過看起來西牙補充的度遠大於謝棲擊散的度所以西牙也不怕他能打個幾千萬拳。
那支劍呢?周寬目光轉過時西牙恰好也於此時反擊。這時謝棲的右拳又來只見西牙右掌一揮氣劍直切謝棲右拳小臂。
謝棲卻毫不理會此時他右臂往前左臂本是回收就在西牙一動的同時謝棲的左臂陡然間爆散開來化成無數條帶著黑氣的條狀軟柄利刃往西牙的四面八方包去。
一直以來謝棲都以人形出招陡然這一變西牙還真的吃了一驚他右掌氣劍陡然一散整片光弧跟著爆開只見那無數利刃衝到西牙週身三公尺外便倏忽一頓無法接近。
謝棲狂笑一聲刀刃再度化聚為拳只見他左右拳輪番轟擊一面大聲笑說:「且看你今日怎麼主持正義。」
西牙兩面氣盾已然自行聚合為一個圓罩他凝立其中謝棲倒是怎麼打也打不進去。西牙這時緩緩說:「你已能善用巨魔的巨力再配合上厚實內勁果然足以傲視天下。」在轟隆隆的撞擊聲響中他的聲音倒是一般的清晰。
「就是打不壞你?」謝棲怒哼一聲說:「老子不信這個邪!」
只見謝棲出拳越來越快同時拳頭上瀰漫的黑氣也越來越重黑氣由拳頭逐漸往後蔓延直到肩腋之處。而西牙此時的能量護罩可也不落下風雖然無法還手但在謝棲那如山重拳不斷轟擊下西牙整個人卻是動也不動就這麼承受著對方的攻擊。
只聽西牙緩緩地說:「原來你的內勁已經聚集到這種程度當初你以觸手運勁施力攻擊固然經脈暢通無礙卻少了累積重迭、共振相乘等效果難怪當時只有那種能耐。」
「廢話。」謝棲手上不停口中怒斥說:「若不是迫於無奈你以為我願意長成那種模樣嗎?」
周寬聽在耳中這才漸漸明白謝棲當初受轉轉壺灌注功力加上吸收了許多高手的內勁單論內息與天下頂尖高手相較已差之不遠但紅脈軀體並非人體之前修練的許多勁方式已無法運用只靠強大內力橫衝直撞威力自然是大打折扣。難怪一比之下感覺謝棲之能遠不如新後、羅方等頂尖高手;更別提謝棲根本無法藉著那軀體修練除吸納他人功力之外也再無進步機會。
但巨魔本有隨意變形的能力他與巨魔化合之後既能重新化為人形當初的武技已可重新施用說不定他連經脈都仿製妥當還能隨著需要調整;假以時日還可能研究出比經脈還要優良的方式如氣道功夫之類的通道那時他的攻擊力可不只是增加個一倍、兩倍而已。
如今的謝棲等於一個具有巨魔軀體的頂尖高手天下間恐怕只有西牙與聖殿少數頂級高手尚能與他一搏。
周寬越想越驚眼看西牙好整以暇地說話雖未落於下風卻似乎失去了還手能力周寬正想著該不該飛回聖殿請救兵時卻見謝棲陡然往後急仰同時臉上突然爆開一個裂口卻不知道生了什麼事。
同時謝棲的全身不斷地有皮肉炸裂乍看之下似乎有人以剛猛內勁不斷襲擊謝棲全身。周寬呆了呆一時之間還以為茲克多躲在什麼地方暗中出手仔細一看才覺不對謝棲受傷的部位只是破裂並非毀失與受剛猛爆裂氣勁所傷頗有不同。
看了半天周寬終於確定這必定是西牙運使著天地能量攻擊所以能在無聲無息之間不斷地攻擊謝棲。
但這樣的攻擊方式對謝棲能有真正的傷害嗎?當初連應付巨魔都不大能收效了如今謝棲通體都以巨魔組織構成復元能力天下第一西牙就算轟他個幾日恐怕謝棲也不看在眼裡。
果然謝棲一點也不在乎身軀皮肉翻翻滾滾地自動修復雙拳依然轟個不停而他正怪笑說:「咱們先這麼打個一日然後老夫再去吃人。」
西牙臉色微沉說:「謝兄當真以為老夫對你無能為力?」
謝棲哈哈一笑說:「有什麼壓箱底招式沒用就快點用出來吧好久沒吃到高手相信新大6一定不少……或者先吞了這胖小子瞭解一下氣道功夫也不錯。」說著那對巨目掃了周寬一眼跟著又哈哈大笑起來。
合成*人這次可真的是弄出了個大怪物啊。周寬不禁又飛遠了些若謝棲找上自己就算用出「威服天下」也未必能對他造成決定性的傷害。
幾分鐘過去謝棲揮出了無數次攻擊西牙也就這麼一一承受而西牙對謝棲體表的破壞攻勢也逐漸減少終至沉寂似乎他也放棄了這種方式的攻擊。
若自己全力攻擊謝棲能不能造成他部分軀體的損傷?周寬開始考量著這種可能性。以現在來說西牙與對方相持不下若自己能打破均勢也許能助西牙一臂之力至於誰獲得打敗謝棲的美名那不算重要的事情。
但就怕自己出手之後沒有實際效用……西牙護己有餘說不定保不住別人若自己貿然動手惹火了謝棲他翻臉幾拳槌過來胖子可得變成肉餅太不划算。
周寬正自思量的時候突然耳邊一陣清靜他訝然抬頭卻見謝棲突然停了拳頭目光往上下左右張望了一輪。
他在幹什麼?莫非是打膩了想吃人?周寬又退遠了些正狐疑間卻見謝棲突然怪叫一聲身子猛然四面炸散化為數百條粉色巨大肉柱往四面八方衝將出去肉柱的前端則轉化為堅硬的針錐狀上面更是散著濃濃的黑氣。
謝棲瘋了?周寬腦海才剛轉過這個念頭卻見那些巨柱群突然衝勢一頓同時空中無端端一陣暴響有百多支肉柱就這麼凝在空中連前端堅硬的錐頂都為之變形似乎是撞上了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但雖然大多數頓了下來仍有小半數衝過那層阻礙直破到百公尺外接著那整團肉團跟著往外延伸探出巨柱跟著變大、變粗。只不過眨眼之間整團怪模怪樣的粉紅巨物已經挪移出數百公尺外這才在蠕動之間又緩緩現出了謝棲的巨大人形。
此時西牙的臉色也不禁微變他哼了一聲說:「謝兄不打了嗎?」
「西牙不愧是西牙玩陰的天下第一。」謝棲冷哼一聲說:「你彙集的能量雖然難以感知但聚到一定程度以上卻也躲不過老夫的查探想把老夫再度囚禁起來沒這麼容易!」
果然在謝棲說話的同時西牙前方緩緩現出一個巨大的能量團隨著體積不斷縮小也開始冒出淡淡的黃芒。這黃芒與他體外的能量罩似乎是同一種東西只不過蘊含的能量似乎更強大但剛剛擴張開來想包住謝棲畢竟還是讓謝棲先一步察覺突破逃出。
西牙徐徐說:「兩方搏鬥各顯其能謝兄這般責難莫非是怕了?」
「沒想到你能抓來用的能量還真是無邊無盡算我打不贏你。」謝棲冷哼一聲說:「但我就不信你能帶著那幾大團能量追我總之咱們誰也打不贏誰不用再打了。」
「謝兒既然不願再比老夫自當尊重。」西牙說:「但謝兄可否保證日後不再食人?否則老夫縱得耗上無盡的歲月也要與謝兄為難。」
「去你媽的又在裝了!」謝棲突然破口罵了一句粗話跟著往空中直飛一面遠遠傳音說:「別囉嗦了你若真有能耐帶著這麼多能量追我就出手把我殺了吧。」
西牙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騰身往上直追但那兩股帶出黃光的能量團卻當真轉淡消失看來如謝棲所言西牙沒能帶著那堆能量追蹤而西牙聚集那些能量似乎又需要時間這麼一追一逃下去又如何能殺得了謝棲?
當周寬想清此點時謝棲與西牙早已不見蹤影周寬抓抓腦袋陡然想起謝棲不久前說的——「上方遠遠飄著的幾個東西已經把這兒的晝面傳到東岸了吧?」那周寬一拍腦袋心中不禁大急。今日這一戰的畫面若傳了出去可不只是東岸而已牽連影響下恐怕會天下大亂。
周寬沉吟片刻轉頭往新大6東岸直飛了去。
※※※
無元五三三年三月二十二日
果不出謝棲所言在周寬飛往東大6的同時無論東岸、西岸西牙與謝棲的大戰已由西岸一個小型的媒體電台傳送到各戶家庭天訊並且不斷地重複播放兩個小時內收視率躍升第一。尤其西岸曾被巨魔迫近看到這人形巨物與號稱天下第一的西牙戰鬥依然不落下風當下人人自危各軍區紛紛出面指責合成*人培育出「巨魔謝棲」這種怪物並指稱當初巨魔來襲必是合成*人所授意何況謝棲以人為食更讓群情激憤連不大愛管事的瓦德軍長都因此勃然大怒開始整理軍備準備攻擊合成*人。暴民更是先一步衝入探源大樓還好原停留在西岸皇都的合成*人眼見情勢不對已然先一步從地底秘道撤走倒是讓人撲了個空。
而西岸各媒體一片火熱的報導此事東岸媒體自然更不會放過這消息儘管在馮孟升的壓抑下消息仍在半日內散播出去眼看禁不勝禁東岸也只好放任這則消息的報導當下激起人民反抗合成*人的情緒。
一日間合成*人成為眾矢之的與合成*人關係最為密切的馮孟升更是當其衝。
當此情勢馮孟升只好盡撇清與合成*人的關係但人民仍滿腔怒意無法宣洩合成*人的各機關紛紛被暴民破壞而如今巡邏隊泰半以原南極洲部隊為骨幹本就對合成*人不抱好感加上馮孟升不願得罪人民是以只下令盡量維持和平不敢下令驅散民眾並全力要求合成*人退讓。
合成*人也心裡有數雖然東岸暴民功夫遠不如西岸但己方一還擊就會再度引起合成*人與自然人的戰爭眼見情勢不妙合成*人與馮孟升幾經商議在合成*人先一步撤出之後馮孟升當即對外宣佈驅逐合成*人總算挽回了小半幾已散去的民心穩住將近崩散的東岸政權。
而西牙這一舉驚動天下再度為人所關注在媒體的窮追不捨下現路南遺族早在半年前已大舉遷入東岸只不過未涉政務而因為東岸不斷擴充新入移民無數加上路南遺族行事又低調這半年中竟沒人覺。這一戰過後在媒體主動提供的強力曝光下路南遺族立時大受歡迎。
此時輿論方向一轉注意到路南一族竟無人參政跟著焦點轉到這次選舉短短兩日內媒體的討論已經由現在的候選人是否適任轉變為是不是該重新辦一次選舉以便選出最優秀的候選人。
這麼一來馮孟升一年來的苦心經營幾乎要幻為泡沫他正為這些事情急時已暗暗潛來東岸數日的周寬見合成*人已然退盡終於適時在馮孟升身旁現身。
周寬這一出面立即引來媒體的關注畢竟在那場恐怖的戰鬥畫面中除西牙與謝棲之外只有周寬遠遠在旁觀戰所有人都期待他能說出一些新的消息。
周寬當即簡略敘述現謝棲的過程其中更輕描淡寫地暗示這次搜尋乃馮孟升所授意。天下皆知周寬乃聖主之子當然不可能與合成*人有任何瓜葛而先前他與李鴻兩人力助南極部隊抵抗西大6軍隊事完後李鴻不知所蹤周寬則不返聖殿、不留東岸婚禮後攜美遠去舊大6這番功成身退毫不戀棧權位的故事更是人人樂道。在這最後幾日有他的一力支持當下馮孟升鹹魚翻身、名望又起竟比之前還受民眾歡迎。
馮孟升好不容易穩住局勢這才順利地舉辦了選舉更有十足把握當選只不過不知道票數好不好看;今晚在等候開票之前的短暫休息間他終於騰出時間避開眾人與周寬辟室密談。
等到周圍的人都走散馮孟升望著周寬終於苦笑一聲說:「這次多虧你了。」
周寬搖搖頭說:「也沒什麼。」
「我知道是我不對。」馮孟升苦笑歎氣說:「當初合成*人引去謝棲我也覺得不妥但我們合力又殺不了他當時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周寬沉吟了片刻才說:「這次合成*人引起了眾怒該是西牙早就準備好的把戲。」
「哦?」馮孟升還正為此事煩惱呢合成*人一撤除整個東岸的機能大受影響他前兩日又忙於競選與闢謠幾乎是焦頭爛額聽到周寬這麼一說他不禁微有怒氣地說:「可惡的傢伙這次的選舉差點被他們搞壞了。」
罵完馮孟升思路一轉說:「你怎麼知道他是有意的?」
「就算他感應到我的行跡從而現謝棲。」周寬說:「但那些攝影用的器材沒這麼恰好飛到那兒吧?就算是合成*人也未必有這麼廣泛的浮空攝影配點何況還不只一個。」
馮孟升眉頭皺了起來頓了頓才說:「若西牙當真要爭取這兒的控制權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你跟合成*人學了幾成?」周寬一轉話題說。
馮孟升一怔說:「什麼?」
「操作媒體與輿論的功夫啊。」周寬白了馮孟升一眼說:「大雲湖那兒可是弄了近百年經驗比你豐富不少。」
馮孟升被周寬一提醒這才想起大雲湖的制度當時雖沒深刻瞭解但那種事事訴諸民意的管理模式自然是操控民意手段的磨練之處西牙百年前就已深諳其道難怪今日一出手就是不同……想了半天馮孟升陡然一驚說:「難道這次紛亂的平息也是他的計謀?」
「當然。」周寬說:「否則他何須等到我出現?又為何這次無人參選?」
馮孟升一拍手說:「原來如此我正覺得奇怪他為什麼讓你湊上一腳剛好能來幫我解圍原來是把目標放在下一次。」
「除了西牙之外大雲湖其他人的名望不高。」周寬點頭說:「貿然參選反而授人以柄而西牙似乎自命清高不願參選所以才布了這麼一個局面接下來這幾年相信大雲湖入籍東岸的人會逐漸地參與政治討論也是未來批的反對團體。」
「而從政者無論怎麼做都一定會有反對的聲浪。」馮孟升接口說:「他們就可輕而易舉地承接下那股勢力。」
「你清楚就好。」周寬站起說:「除了西牙之外這些人倒也不足為懼畢竟總會有反對團體對方勢力的大小決定於當政者的政績。」
「嗯……」馮孟升才點點頭周寬已接著說:「該說的都說了這兒也沒我的事我回舊大6去了。」
馮孟升一驚說:「怎麼這就回去了?」
「玉哲還在等我呢。」周寬目光一閃咧嘴笑說:「我留在這兒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馮孟升一怔卻是說不出話來周寬功夫既高背景獨特加上受人愛戴若留在這兒確實有礙自己的展但難道自己希望他走嗎?眼看周寬即將步出門外馮孟升忙說:「周胖子你願意留下的話我不會在乎任何事。」
周寬一怔回頭呵呵一笑說:「你這麼想我就已經很高興了。」說完隨手一揮示意作別開門順著走道往外飛出掠出這現代化的大樓。
※※※
一面往舊大6飛行周寬一面頗有幾分輕鬆西牙只要不以武力侵犯兩方競爭下去無論最後是哪邊得勝對一般人民來說都有好處而馮孟升既然已經提高警覺至少不會輸得不明不白也不至於一敗塗地。
而西牙既然擺明了追謝棲謝棲總該沒什麼時間到處吃人換個角度說若是西牙也拾奪不了謝棲憑自己的功力還有什麼好費心思的?而且謝棲的問題已經浮上檯面現在全世界都在注意謝棲的動向他想吃人應該也沒這麼簡單吧。
一年來壓在自己身上的負擔這時彷彿多了不少人一起扛了周寬不禁輕鬆不少一路往回飛心情其實頗不錯。
沒過多久之後周寬掠過西岸——他還特意提高了幾成勁飛行讓西岸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今因謝棲之故四處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這也是避免誤會的一個辦法。
不出所料周寬直掠出西岸飛入帕西菲洋皇都根本無人理會畢竟當初大軍東侵卻狼狽而退周寬算是直接造成這結果的其中一人這兒的人對他不抱好感也不稀奇。
飛入帕西菲洋之後就是整片的海洋周寬既然飛得夠高海洋雖大卻也未必稱得上一望無際。這時突然感到一股能量似從斜上方的外空中迎面而來他一怔下度微微一緩對方卻也同時察覺到周寬的動作只感覺到對方陡然間度加快兩方距離一眨眼拉近不少。
這股勁力一外迫周寬的感受就清晰了………這豈不是謝棲的勁力?他當即從減而折身一個翻身向著反方向直飛想離對方遠些。
謝棲卻不知怎麼甩脫了西牙選好了位置等待周寬返家而他既然是要攔阻當然不用提勁飛身他人更不易感知只是當周寬越來越近時他仍需稍稍修正方位終讓周寬察覺;但此時兩人的距離已經十分接近加上周寬轉換方向耗費的時間一轉眼間謝棲距周寬已不足十公里遠。
從上次觀戰之後周寬已知自己遠不如謝棲今日連拚上一拚的念頭也沒有當下提高勁力轉身飛跑。
兩人這一追一逃很快又飛返新大6這次皇都可察覺到了謝棲的氣息一下子高手紛紛往上方飛行謝棲與周寬同時察覺此事周寬心頭才微微一鬆謝棲卻減轉向向著反方向飛去。
周寬微微一怔就算是皇都全力以赴在沒有頂尖高手的情況下恐怕也不會是謝棲對手謝棲怎會未戰先退?
雖然想之不透但下方來援眾人已逐漸接近對方既然是善意而來不見面打個招呼實在說不過去周寬當即減凝身等待眾人抵達。
仔細感知過去來的人還真不少啊西岸五大軍團殘存的好手幾乎都飛出來了算算衝出了十幾個人其中當然有最熟悉的雪梅。
很快地對方的形貌已經清晰領頭的瓦德軍長周寬曾在半年前的婚禮上碰過面。兩人遠遠目光一對瓦德軍長當即大聲說:「周先生剛剛那東西莫非正是『巨魔謝棲』?」
瓦德軍長是個壯碩的老人個性頗為率直換個角度說又有些古板這樣的人周寬並不討厭但也不會多想接近所以上次婚宴除了禮貌上的幾句問候之外並沒多聊過什麼。
此時聽到瓦德軍長把「巨魔」與「謝棲」兩個名詞連在一起。周寬心中暗暗好笑臉上卻不好太過放肆當即點頭說:「瓦德軍長說的對周寬雖尚未與他碰面但從感知可以確定那人該是謝棲。」
自從天下人知道周寬的老爹身份特殊之後除了馮孟升等多年相知的好友人人口中都稱周先生而不名既然別人對自己恭恭敬敬周寬也不好太過嘻皮笑臉所以過去嬉鬧的脾氣倒是收斂了不少。
「他怎會倏然而去?」瓦德軍長逐漸減凝定周寬身前時目光遠眺說:「似乎正往舊大6直飛?」
雖然怎麼看也看不到但這是人的習慣周寬目光也跟著遠眺思忖了片刻才說:「南島那兒情況如何?」
瓦德軍長微微一怔說:「他們那兒在合成*人控制之下可能還不知此事吧。」
周寬微微皺眉頗有幾分不放心班繡蓉如今合成*人與自然人只差沒撕破臉留在南島的舒家人當然沒以前安全也許該把他們整族接出來……但此時自己若去南島豈不容易引衝突?何況謝棲大也可能正是守在那兒。
周寬想了想望望並未接近的其他人說:「瓦德軍長諸位來援的高手中可有攜帶攝錄器材?」
如今的攝影器具十分小型有些高手與媒體關係頗佳會隨身攜帶錄取畫面提供媒體使用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只不過瓦德軍長根本沒想到周寬會問及此事他訝然說:「也許有吧……周先生此問何意?」
「想與軍長商議一個主意。」周寬眨眨眼改傳音說:「不知軍長可願配合。」
瓦德軍長雖然沒機會見識卻早聽聞周寬古靈精怪的名聲他微一皺眉訝異地回傳說:「周先生有何建議?」
「想與軍長在鏡頭前討論一下謝棲的去向。」周寬跟著說:「順便討論一下天下誰能克得住謝棲。」
瓦德軍長只是豪爽古板可不是笨人他蹙眉思忖片刻恍然一笑說:「周先生想擠兌西牙?」
周寬一笑說:「正是不知瓦德軍長可願幫這個忙?」
「雖然頗有幾分不光明但西牙把這巨物引了出來就此不聞不問卻也不對。」瓦德軍長朗聲一笑說:「但周先生可有想到天下能對付巨魔謝棲的未必只有西牙?」
這話當然直指周寬之父!聖主瓦德軍長的意思很清楚莫要沒擠出西牙反而迫出聖主。周寬知道瓦德軍長此言是出於善意當即一笑說:「軍長放心聖殿不能在西牙失敗前出手否則有違無祖傳下的規矩。」
「既然如此那就無須顧忌了。」瓦德軍長頓了頓說:「但老夫向來不善作偽……」
「由胖子說就得了軍長只要順勢應聲即可。」周寬低聲囑咐了幾句之後瓦德軍長當即吩咐隨來的部屬依周寬的建議演了一場戲。
第五章月球之旅
無元五三三年四月五日
周寬與瓦德軍長分手不久兩人在空中對話的場景很快就傳遍了西岸接著傳到東岸人民不禁開始議論西牙為何失去蹤影更有好事者胡亂猜測認為西牙已入謝棲之腹所以如今謝棲功力大增已然天下無敵只不過一時還不想來新大6鬧事而已云云……
這般消息傳出果然再度迫出了西牙。數日之內西牙與謝棲在帕西菲洋上方衝突數次西牙雖佔盡上風但就是拾奪不下謝棲不過兩人開戰前已經先作過約定西牙不死纏濫打謝棲也就不犯新大6所以每次戰鬥西牙都試驗著各種不同的攻擊方式而若新想出來的辦法依然奈何不了謝棲他也只能任謝棲自由離去。
就這樣過了九日兩人也打過了四次每次的戰鬥都足以震動天下而且不只如此四面聞訊而來的媒體記者也越來越多雖然他們大多不能接近但只要遠遠看著風雲翻滾天地變色他們就有那個能耐說出緊張刺激的實況報導。數日過去西牙與謝棲大戰反而變成全球人民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
當今日第五次戰鬥之際舊大6世界屋脊的山區中一個峭壁洞穴內有一聲音柔媚的女子正訝然說:「又開始了?」
「是啊。」回應的居然是周寬的聲音他接著說:「看樣子真是沒完沒了沒想到西牙那身出神入化的功夫也打不死那怪物。」
原先那聲音的主人當然是柳玉哲無疑她輕笑說:「你當真不去看看繡蓉妹子?我可不大放心。」
「不去。」周寬哼了一聲說:「我不去她說不定還安全些;你又不是不知又來開玩笑。」
柳玉哲噗嗤一聲輕笑緩緩飄出洞外柔黑長隨風飛舞間她遠眺著上方山頂靄靄冰雪片刻後說:「這冰雪不知累積了多少萬年人的壽命跟它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周寬跟著緩緩掠出經摟著柳玉哲的腰說:「又在感慨什麼?」
「你不覺得嗎?」柳玉哲纖指往上指了指說:「在山的眼中無論是一百年還是三百年都是很短暫的一瞬間。」
「在胖子的眼中每一天都是不同的驚喜。」周寬呵呵笑說:「你可比這些石頭冰塊山重要多了。」
「總有你說的。」柳玉哲含笑白了周寬一眼。
周寬嘿嘿一笑說:「今天去哪兒逛?」
「逛?」柳玉哲一怔說:「不看看西牙與謝棲打的如河?」
「看來西牙變不出花樣了。」周寬搖頭說:「但幾次之後若是把老爹擠了出來可真有點兒不孝……說不定西牙是故意的。」
柳玉哲安慰說:「也許聖主能制得住謝棲呢?當時風揚二祖就說西牙練錯方向了否則塔托格安該沒這麼難對付。」
「練錯了還這麼厲害。」周寬瞪大眼說:「萬一練對了還得了?」
「只是體悟出的功夫境界越一般人打起來未必真的有用。」柳玉哲轉過話題說:「你真的想出去逛嗎?想的話就走吧。」
「你的身體狀況如何?」周寬頓了頓說:「若是開始感到寒意我們就換個地方住。」
柳玉哲輕笑搖頭說:「沒到這麼孱弱的地步啦……雖然功夫已經散去了部分但若忍不住這點兒寒意恐怕已經離死不遠變老太婆囉。」
周寬性子豁達也不會顧忌言語上的不吉聽罷哈哈一笑說:「所以你既然還青春美麗倒是不用急著搬了。」
柳玉哲輕側著頭說:「你說李鴻和鳳芝姐會跑到哪兒去了?」
「誰知道。」周寬搖頭說:「我們倆跑來這兒除非一直注意我們行蹤的人其他人想找也沒這麼好找吧?」
「嗯。」柳玉哲點了點頭說:「鳳芝姐功力更高該比我撐得久些。」
「想這麼多。」周寬呵呵一笑攬著柳玉哲騰飛說:「走上次西邊那個深谷嘩啦啦一陣亂響說不定雪崩了咱們過去看看。」
柳玉哲沒再表示意見任周寬提攜著自己西飛果然那兒一個陡峭的山頭無端端坍下一大片積雪山頭上剛露出黑色的岩塊正逐漸被白雪覆蓋也許十年、百年之後又會再度這麼坍下大片積雪。
緩飛了一陣子遙遠處西牙與謝棲的戰鬥早已停歇看來西牙這次仍未能拾奪下謝棲也許聖主老爹出面的時機已經不遠了。
若老爹也殺不了巨魔呢?周寬不禁暗暗皺眉巨魔的軀體必須用剛猛的氣勁攻擊若是西牙與茲克多聯手當可擊敗謝棲但能不能殺了對方可就十分難說;對付謝棲還是得包起來打可惜西牙與聖主老爹練的都不是剛猛一路否則只要他們能運使「翻江倒海」謝棲哪裡還能逞強?
自己的內勁是不足以應付謝棲除非再一次閉關試驗解決特異點的法門但柳玉哲如今時日無多這種功夫修練起來又不知道得練到何年何月自己怎麼忍心拋下她閉關?
周寬一面逛著一面思索著謝棲的事情柳玉哲怎會不知?但她也不多言任周寬思索著心事一雙美目四面凝望著這冰天雪地的美景也想著自己的心事。
兩人直逛到天色漸黑柳玉哲才忍不住突然噗嗤笑了一聲周寬回過神訝然說:「怎麼了?」
「天黑了。」柳玉哲輕笑著說。
「天黑又怎麼了?」周寬仍是一頭霧水。
「你還沒打獵呢。」柳玉哲抿嘴說:「今晚你肯餓肚子了嗎?」
「哎呀!」周寬驚叫一聲說:「這下可糟了咱們快去找吃的。」跟著提高了度往較低處的山谷中搜尋。
這兒地勢甚高日照不足天黑又快一般較大型的生物大多日出覓食所以白天也比較好找入夜之後活動的大多是小型動物或蟲蛇之屬周寬雖然不挑食但還是能兔則免所以此時倒是十分認真。
兩人飛了片刻周寬還沒能找出晚餐遠遠上空卻突然無端聚起一股能量讓周寬不由自主地緩下身形。
這股能量周寬並不陌生這種古里古怪的氣息也只有西牙才有不過西牙以前都是靜悄悄地出現這會兒倒是先一步釋出能量比以往禮貌不少。
周寬緩緩上浮果然見到西牙正從高空中緩降兩人在半空相遇周寬先說:「西牙前輩怎麼有興致來這兒逛?」
「西牙前輩一切可好?」偎著周寬的柳玉哲也跟著飄開施禮。
西牙還禮後臉色有幾分沉重地說:「老夫並非來觀賞風景實在是有事請托賢侄。」
周寬並不意外點點頭說:「前輩有事儘管吩咐。」
西牙沉吟片刻之後才說:「老夫想請賢侄避上一避。」
「避?」周寬有些意外地說:「避謝棲嗎?」
「正是。」西牙緩緩說:「謝棲如今功力已然大增他習練的武技又是剛猛一路若能獲得氣道武技與狂霸七式實在不妥。」
謝棲想獲得這兩種功夫當然得吞了自己周寬搔搔頭說:「說的也是。」
「老夫這幾日察覺謝棲已開始藉著心神探索舊大6地區。」西牙說:「賢侄也並未刻意隱匿行蹤若有心探查不難覺。謝棲今日仍不動手可能是考慮吸納賢侄之後馬上會引出聖殿所以還有些顧忌。」
周寬眨眨眼說:「前輩的意思是謝棲最近可能不顧忌了?」
西牙歎口氣說:「據我所知自然人排斥合成*人的輿論再度高漲此時謝棲有老夫牽制東岸、西岸都有可能對合成*人用兵這麼一來不但斷了謝棲的後路而且他從此再無顧忌更有可能胡亂行事……謝棲覬覦賢侄一身神功已久情勢既如此演變希望賢侄能聽老夫之勸。」
周寬望望懷中的柳玉哲謝棲若找上門來自己能不能逃脫姑且不論功力已逐漸降低的柳玉哲可就十分危險。周寬想了想才說:「天下還有何處安全……前輩莫非建議胖子躲去聖殿?但……」
「賢侄無須多慮。」西牙一笑說:「賢侄向來不在聖殿多作停留想必自有苦衷老夫雖然不才也能推測一二想必與聖殿中的矛盾有關?」
這老頭可不能輕視。周寬頗有三分意外西牙怎麼探出了聖殿中的事情?但想想他那神出鬼沒的功夫聖殿中除聖主之外能感受到他氣息的人恐怕不多倒也不是這麼吃驚了不過既然有探查代表西牙對此亦有用心只不知是善意還是惡意?
周寬腦海中思忖口中一時沒能答話柳玉哲當即接口說:「前輩莫非有什麼好建議?」
「如果賢侄不棄倒是有個去處相信謝棲不會現。」西牙一笑說:「賢侄如需收拾一番老夫可等候賢侄片刻。」
什麼地方這麼隱密周寬有些意外他望望柳玉哲傳音說:「你覺得呢?」
「就避避也好……」柳玉哲低聲回傳說:「我也希望能暫時忘卻俗世塵囂……」
周寬心中疼惜緊了緊柳玉哲的身軀說:「我太多事讓你擔心了。」
「不。」柳玉哲搖搖頭說:「還是依著你的性子行事你強忍著心裡不快我也不會高興的。」
「那我們就避上一避。」周寬呵呵一笑說:「反正這次肯定打不過躲開不會良心不安。」
兩人商議已定正要向西牙說明之際突然間地球背面遠遠傳來一股強大能量爆出的氣息這股氣息逐漸散出至天際倏忽間又是一收彷彿又聚回了什麼地方。
西牙臉色微微一變暗忖能出這種能量的除了過去的天下四大高手之外恐怕只有聖殿中人莫非是謝棲?但最近打了這麼多場那氣息本質與謝棲的根本不同反而有點聖主或王崇獻的味道……莫非……
西牙還沒想通周寬已哇哇大叫說:「好你個特拉變態鴻!功夫練這麼高做啥?咱們快去找他算帳!」話一說完也不等待西牙反應抱著柳玉哲便往空中直衝。
周寬雖然口中亂叫但他喜悅的其實是突然得到李鴻的消息對李鴻功力進步之事倒不會十分意外;李鴻只知埋頭練功外空那傢伙灌注的無邊能量這一年中想必散了不只一次李鴻這次恐怕又是邁過了什麼關卡才會這麼驚天動地否則怎麼一年都沒感受到此時才突然這麼盛大地爆出來?
感應著李鴻的位置似乎是新大6南端的南大6區域沒想到他躲到那兒去了與自己住的地方恰好是地球的兩面難怪始終感受不到李鴻與滿鳳芝兩人的動靜。
周寬與柳玉哲越衝越快衝破高空轉而向下直穿入殘破的南大6高空破雲而下之際遠遠就看到一人凝立空中那不是李鴻是誰?
周寬哈哈大笑鬆開柳玉哲撲前一把抱住李鴻說:「有你的把老友都忘了。」
李鴻臉上有些尷尬地說:「不是我想……」
「鳳芝姐?」柳玉哲也看到下方浮起一個身影連忙往下投去兩人手牽在一起彼此目光相對從對方身上都看到了滿溢的幸福兩人相對而笑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而李鴻見到滿鳳芝出現偷偷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周寬忍不住哈哈大笑果然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李鴻原來躲在這兒?」卻是馮孟升送來心神他正叫著:「我走不開身你們兩個都快來東岸咱們好好聚聚。」
「你去忙你的吧。」周寬笑說:「咱們天生是閒雲野鶴不跟你們當官的胡扯。」
「死胖子!」馮孟升忍不住叫說:「你是要逼我跑一趟啊?」
李鴻這才輕笑說:「剛剛鳳芝決定回去看看新後我們晚些會回去的。」
「那太好了。」馮孟升連忙說:「等你們來了再聊我先去忙。」
「恭喜賢侄神功大成。」這是西牙的聲音原來他尾隨著周寬一路也飛來了南大6。
李鴻楞了楞這才回禮說:「多謝前輩。」
笨李鴻果然還是不懂得客氣。周寬哈哈一笑插口說:「你又散了幾次?」
「三次。」李鴻說:「你呢?」
「我沒有。」周寬瞪大眼搖頭說:「我暫時應該不會否則可能會出毛病。」
「也對。」李鴻一笑說:「沒想到最後一次這麼聲勢浩大我料想你一定會來就上來迎接了。」
「這是最後一次?」周寬一怔說:「你怎麼肯定的?」
「那些點已經消失了啊。」李鴻突然一怔說:「對了有個秘密得跟你說。」
西牙本已經聽得大皺眉頭周寬與李鴻修練功夫的方式完全脫出常軌李鴻短短一年間從普通的通頂高手邁入頂尖高手之林若非有什麼特殊的遇合實在難以理解沒想到聽兩人的對話似乎有什麼方法可以達成還分「幾次」與會消失的「點」……這可真是難以索解……直到聽說李鴻要講秘密西牙這才回過神插口說:「兩位久未見面想必有些話要談周賢侄我晚些再來接你。」
眼前有個新出爐高手可以當保鑣其實未必需要避風頭周寬正想拒絕時轉念又想李鴻現在畢竟不是孤家寡人看樣子滿鳳芝不怎麼想與眾人廝混在一起自己可別引得他們夫妻不合於是周寬轉口說:「多謝前輩。」
西牙微微頷微笑飄身而去。李鴻這才拉著周寬把當初在聖殿所看的原版狂霸七式詳細說了一遍。周寬可聽得一楞一楞沒想到聖殿之中還藏著這種變化而若非李鴻眼睛被六號改造過這些功夫絕沒有外流的機會。
既然聖殿不願外傳學這些功夫感覺上有些對不起老爹但聽李鴻說得頭頭是道而周寬對原來的招式又已十分熟悉還來不及掙扎該不該學便已然記在腦海之中了。
總算告訴了周寬李鴻把這壓在胸口一年多的大石挪開這才問:「西牙剛說要接你去哪兒?」
「躲起來。」周寬嘿嘿笑說:「以免謝棲跑來找我算帳。」
「謝棲?」李鴻一怔說:「你現在會怕謝棲嗎?我幫你宰了他。」
「別胡說。」卻是滿鳳芝輕叱了一聲她拉著柳玉哲飄身接近跟著向周寬與柳玉哲解釋說:「李鴻這次散功花了半個月不知道外面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我還打不過謝棲?」李鴻訝異地說。
「他跟西牙連拼了十天西牙都奈何不了他你難道比西牙高明?」滿鳳芝沒好氣地說。
李鴻一呆說:「怎麼可能?」
「他與巨魔結合加上重新構築人體經脈整體實力大進。」周寬歎氣說:「可不能讓他再吞人了更強下去更麻煩。」
李鴻雖然自認有長足的進步可不認為能打得過西牙見狀也不敢逞強當即說:「也好胖子你們就先去避避。」不過自己私底下倒是可以去試試謝棲的虛實但這不用此時說出來。
跟著滿鳳芝將兩人請下地面卻見在南大6的一處小密林中蓋著一棟十餘公尺長七、八公尺寬的小木屋木屋上爬滿了色呈碧綠的籐蔓這兒地處熱帶百花盛開籐蔓上一朵朵不知名的白色小花花蕊中粉色的花萼正引誘著蜂蝶競逐周圍蟲嗚鳥叫清而不噪一派清雅悠閒。
「好棒啊是李鴻蓋的吧?」柳玉哲先叫了起來一面捏了周寬一把說:「哪像你帶我到處去住石洞。」
周寬抓頭傻笑間眾人隨著李鴻踏入房中。只見小小一個空間床桌椅等物一應俱全桌上籐瓶中疏落有致地插著不同的花草木窗上則掛著以鳥羽串成的窗簾更有幾件樣式簡單、做工精美的皮衣迭在一處李鴻當然沒這等技術屋內擺設顯然是滿鳳芝的手筆。
屋中只有兩個光滑古樸的方形木塊充作坐椅肅客入座之後李鴻也不避忌兩人並坐在木床上就這麼與周寬、柳玉哲閒話家常。
一開始自是聊這一年來世界的局勢變化但李鴻除了與馮孟升有關的訊息外對其他事情也沒多少興趣滿鳳芝更是一直帶著微笑傾聽很少插嘴說話周寬明白兩人個性閒雜事也懶得多提。
所以過了約莫半個小時周寬話題便轉到謝棲李鴻馬上大起興趣頻頻詢問謝棲今日的變化連滿鳳芝與柳玉哲兩人也跟著參與意見。但四人討論來討論去除了使用剛猛內息爆傷巨魔軀體之外竟是想不出其他對付謝棲的辦法就算是李鴻如今的心劍強大難擋謝棲大不了任心劍穿體在他強力復元的能力下李鴻又能如何?
李鴻不禁有些悶不開心地說:「這麼說來難道非得練胖子的功夫否則就對付不了謝棲?」
「不是這麼說。」柳玉哲噗嗤一笑說:「若不是合成*人研製了巨魔這等東西不同性質的武技本沒有這麼大的差異。」
李鴻並未完全釋然還在叨念說:「合成*人真不簡單做出這種怪物讓一大堆人的功夫沒用。」
「反正有功夫高的費心我們就別傷腦筋了。」周寬呵呵一笑說:「一會兒雖然要去東岸但你記得多陪陪冰山大姐少煩心孟升的建國大業。」
「對了。」李鴻突然說:「王崇獻呢?聽說他閉關?」
「他閉一年了吧。」周寬說:「可能在研究怎麼解決身體受損的問題但整整一年沒見他出關也不知道想不想得出來。」
「他若是想出來就太好了。」李鴻回頭握住滿鳳芝柔夷說:「一定要他教你。」
雖然周、柳不是外人但滿鳳芝還是不慣在他人目光下與李鴻有什麼親暱的行動她緩緩抽手微笑說:「就算王席想出來了……但花了這麼長的時間怎會輕易說出口?」
「管不了這麼多。」李鴻堅定地說:「他不說也得說。」
「什麼橫?」滿鳳芝白了李鴻一眼說:「別老是想打架。」
李鴻在滿鳳芝面前可乖得很她這麼一說李鴻傲氣全消只能傻笑說不出話來。
「說也奇怪。」柳玉哲接口說:「連聖主都沒往這方面費心思眼看歲月無多他怎肯花這麼多時間閉關難道他真有把握?」
周寬卻不禁想若是柳玉哲能治好日子又會怎麼變化?她會不會再想入世建一番績業?但若真有辦法當然得讓她治好身體就算她離開自己總比一命嗚呼好多了。
周寬不再思索此事呵呵一笑說:「西牙不知道要帶我們到哪兒去聽說絕對沒人找得著。」
李鴻不禁偷瞧了滿鳳芝一眼暗暗擔心她會不會也想躲過去卻見滿鳳芝回瞪了一眼李鴻連忙轉回目光不敢再看。
周寬與柳玉哲看在眼裡笑在心裡但兩人誰也不提此事同時開口把這事扯了開去。
四人相談正洽門外突然傳來草木窸窣之聲四人注意力轉過只聽門外緩緩傳入西牙的聲音:「周賢侄。」
「是。」西牙出現就是該告別的時候了。周寬應聲之後起身對李、滿兩人笑說:「那就日後再會了。」
「周胖子。」李鴻跟著站起說:「你身體裡面的問題要早點解決拖久了不好。」
周寬才一吐舌頭暗叫不好果然柳玉哲當即變色說:「胖寬身體有什麼問題?」
李鴻一怔說:「你沒讓她知道?」
連這種事都瞞著自己?柳玉哲委屈地扁嘴說:「你……你這個死胖子……」
「好啦好啦。」周寬頭大起來連忙說:「不過就會小小不妥而已嘛而且應該還有好幾年不用急著擔心。」
「什麼……什麼不妥?」柳玉哲雙目圓睜瞪向周寬嗔說:「你不好好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呃……」周寬抓抓頭說:「不好讓西牙前輩久等吧咱們晚點慢慢說。」
柳玉哲只好暫時放過周寬兩人踏出門外李鴻與滿鳳芝也跟著走出西牙望見李鴻一笑說:「李賢侄修練之心法亦屬天下絕學本也該是謝棲覬覦的目標但如今已練到這等地步該是自保無礙老夫就不多事了。」
遇到這種話中隱含稱讚之意的言語李鴻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還是滿鳳芝插口說:「多謝前輩我們會多加小心的。」
西牙點點頭回望周寬與柳玉哲說:「你二人無須運氣由我提攜以避免洩露行跡。」
「是。」柳玉哲應了一聲。
三人向李、滿作別之後西牙緩緩帶著周寬與柳玉哲往空中浮起果然是那種極不易感知的能量在兩人週身密密包裡竟不只是托起而已。
以西牙的能力來說兩人可說已經是他囊中之物此時若心有不軌周寬兩人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不過話說回來西牙若對兩人有惡意倒也不必花這麼大的功夫。
西牙度雖快卻未引起巨大的氣流激盪如此可以高飛行又不至於引人注意難怪他總能在眾人不覺之間倏忽出現在身側。周寬正想間卻見連破數層積雲之後斜前方的太陽陡然一亮但四周卻突然暗了下來卻是突破了大氣層。
周寬與柳玉哲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飛到外空中別人自然不易查詢蹤跡但外空中如何久待?就算兩人如今功力足以待上比較長的時間但柳玉哲功力正逐漸減退只怕也躲不了多久此事西牙不會不知又怎會如此安排?
但此情此景也不好多問周寬與柳玉哲兩人有默契地都沒開口且看西牙到底要飛到哪兒去。
只見西牙破出宙外之後順著地球一轉竟是往月亮直飛周寬與柳玉哲都是轉念極快的人同時想起當初西牙出關時的異象莫非西牙當初真是在月球閉關?莫非月球那兒真有什麼可以久待的場所?
任何人當修練到足以破空飛出宇外之後馬上就會現無論是恆星、行星、衛星每個不同的星球都似乎籠罩著一股難以感知的能量。那股能量也不知是否保護著那星球總之心神無論如何遠探就是探不入其他的星球之中所以若兩方身處不同星球要感知到對方的狀況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當初西牙出關產生的異象足以讓四大高手往外直衝因為那股能量來自月球卻又能讓身處地球的眾人所感知代表影響的範圍已然出月球自己保護能量之外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地龐大自然引人側目。
不過現在眾人也慢慢感覺出西牙的特色。他能御使天地間的能量為己用所以當初會產生那樣的異象卻非他體內能儲存運用這麼龐大的內息這兩者大有不同雖然說西牙的境界依然是高深莫測卻並非如當時所揣度的驚天動地。
不過以周寬當初的境界來說自然不明白這些區別後來隨著功夫逐漸增強對能量變化的體會漸增這才慢慢明白其中差異之處。
眼看著表面凹凹凸凸的月球越來越近西牙在空中逐漸減緩了度跟著方向一轉向著一個似乎是隕石坑的大凹坑直飛。一飛入那巨大的坑中周寬與柳玉哲馬上現崖壁中腰有個長方形的開口從形狀就知道絕非天然之物而西牙果然毫不停留將周寬與柳玉哲往內直帶飛入黑沉沉的開口之中。
就算西牙在這兒開鑿了空間這兒還是沒空氣沒水——更別說周寬視若性命的食物——這樣的地方兩人怎麼能待?周寬正想著該怎麼道歉回家之際西牙卻已飛到坑道底部。跟著奇事生了坑道底居然緩緩裂開一個大口而在西牙帶著兩人飄入之後.竟又緩緩合攏。在一片漆黑之中只聽到嗤嗤的氣流聲響。這種感覺周寬並不陌生進入六號前就得經過這個補充空氣的動作看來這兒可不只是個簡單的石洞而已。
旋即光芒閃現眼前居然是個方正的小房間此時西牙的氣勁微散一笑說:「到了。」跟著他面前一個門戶自動開啟西牙率先往內行入。
周寬與柳玉哲此時不僅是吃驚而已西牙閉關之處若是此處這兒必然不是合成*人所興建否則合成*人不會不知西牙藏身於此;但若非合成*人所建天下又有誰能建出這般的東西?
而一踏入那扇門戶可說是驚上加驚眼前居然有十來個人迎接著三人的到來而且大多是熟面孔竟是戴池等大雲湖的高手群。
周寬恍然大悟原來連茲克多在內大雲湖的高手們都躲來這兒了。當初外空一戰大雲湖被聚星化日培育出的年輕一輩高手群死傷慘重存活的大多是年高功深的老一輩高手但在塔托格安晶球的特殊作用下老一輩高手散功之後又年不久長說的率直一些恐怕都是來這兒等死的。
仔細一看當初大戰之後殘存的幾位年輕高手比如托坦、華若絲等人果然一個也未見大概都留在地球上成為新一代的領導者畢竟他們如馮孟升一般散功之後還能留住性命倒也不用避來此處。
兩人遠道而來這兒自然有一份熱鬧周寬與柳玉哲在眾人引領之下初步瞭解這個藏在山腹中的建築物。四面一逛兩人心中更是駭異這兒居然分成上下三層每層都有千公尺闊底層是各種維持運作的機械無論是空氣食水此處都無虞匱乏上方兩層除了幾個封閉的區域之外就是眾人的活動與寢居之處。
此時西牙已經離開在戴池的解說下兩人才知道此處也是西牙無意間現他現之後便以此作為徹悟玄理閉關之所所以天下間沒人找得到他的去處。而這兒的大部分功能還是眾人來此之後慢慢推敲出來當初達西牙也沒能探遍這麼多的區域。
而有些閉鎖的門戶眾人也不敢隨意開啟擔心若是以暴力破壞此處會導致不可測的後果既然居住無礙也不用多為那些地方傷腦筋至於到底是何人所建整個建築物完全看不到文字所以也沒人知道。
此處雖無日夜之分但眾人仍依照地球的時辰度日每日深夜時分眾人多各歸各處彼此互不侵擾直到清晨時分才再度出門。當晚眾人替周寬與柳玉哲夫妻倆安排了一個居所直到眾人歇息、兩人歸房之後才總算有個私下敘語的時間。
兩人擁臥膩語柳玉哲先抓周寬算帳詢問周寬身體異常之事周寬本也只是不想讓她擔心所以從未提起如今既然無法隱瞞也就大略解釋了一番至於六號之事迫於當初承諾周寬只好含糊帶過柳玉哲也只想明瞭周寬身體狀態對那部分的事情倒也不多追問。
當聽清了周寬身體狀態後柳玉哲不禁擔心起來直煩惱著應該如何解決周寬體內的問題更開始催促周寬閉關修練。但周寬早想過此事不只一次這次閉關想必十分耗時若不能陪伴柳玉哲走完人生最後一程恐怕會是終身之恨所以直是不肯答應。兩人為此爭論半天柳玉哲陡然悟出周寬拖延的原因心感之餘幾是哽咽無法言語。
周寬連忙亂以他語提起此處的點點滴滴與不解之處柳玉哲一方面體會情人苦心一方面對此處確實也充滿好奇遂暫且把感傷之事放下討論起這兒的奇異之處討論來去兩人忍不住心底好奇起床出門攜手往外尋去。
既然要探當然要探還沒開啟之處周寬與柳玉哲兩人繞過第一層的大廳向著通往第二層的通道飄去。
掠過通道間柳玉哲突然輕噫一聲說:「樓梯?」
周寬也跟著一怔低頭望望果然這傾斜的通道正作成樓梯的模樣。周寬本來還沒什麼感覺柳玉哲這麼一說他可突然醒悟既然有樓梯八成不是建給練過功夫的人居住更不會是合成*人所建……
周寬低聲說:「難道是機械文明時的自然人建造的?」
「不大像。」柳玉哲抬頭望望說:「而且這不知建成多久了技術卻又不比合成*人差很奇怪。」
周寬心一動陡然想起六號莫非這是他搞的鬼?那傢伙神通廣大蓋這麼一棟山腹基地恐怕只是小事一樁但是蓋來做什麼?
第一層主要是寢臥區域第二層就比較屬於公共區域周寬最在意的餐廳便在此處那兒按幾個鈕就能送出熱騰騰的食物直讓他嘖嘖稱奇。兩人飄過此處周寬忍不住一拉柳玉哲說:「吃點東西吧?」
柳玉哲噗嗤一笑想想反正時間多得是也就隨著周寬的意思等到周寬狼吞虎嚥地吃飽喝足又過了半個小時他這才拍拍肚子繼續探索的大業。
接下來就是餐廳旁的一個房門這房門也是據說無法開啟的房間之一也是周寬與柳玉哲想先探尋的所在。
這兒一般的房門都是接近立即開啟用來當作寢臥室的房間門內還有關閉的功能像這類無法開啟的房門門旁卻無其他的操控按鈕除破門而入之外還真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施。
兩人上下看了半晌周寬火起來頗想一掌把門轟破柳玉哲連笑帶罵地打消了周寬這半開玩笑的念頭兩人鬧將起來你捏我我搔你地正不知該不該回房親熱時那門陡然閃現一抹紫光驚得兩人同時都停下了手轉頭瞪著那門。
但就只那麼一閃卻沒見到更有閃光周寬與柳玉哲對視半晌柳玉哲先說:「那是什麼?」
周寬圓睜著眼睛搖搖頭跟著嘿嘿一笑說:「難道是叫我劈開它?」
「又胡說。」柳玉哲噴笑著推了周寬一把往門走近兩步說:「這似乎只是普通的金屬碳纖門怎麼會光?」
周寬不再開玩笑走過去撫摸了摸門見表面雖然光可鑒人確實不能透光這麼說來剛剛的光芒……周寬與柳玉哲同時轉頭往通道上下四面望去。
卻是兩人同時想到既然不能透光又會閃現光芒那必然是反射卻不知剛剛那兒反射出紫色光彩?
既然有了脈絡找起來便不是這麼困難兩人摸索片刻果然現通道正上方那一排排似乎裝飾用的橫向突起有著微小的開口可以透出光芒。
現此點之後柳玉哲點頭說:「那些有人接近便能開啟的門想來也是同樣的道理說不定也是放出紫光辨識只不過沒人注意到。」
「說不定要身體會放紫光的才能進去。」周寬哈哈一笑說:「你試試。」
柳玉哲一怔若真是如此那可未免太巧了不過要她放出紫藍光華並非難事柳玉哲依著周寬的言語提勁釋出內勁週身立即泛出淡淡藍芒但站在房門呆了半晌一點效果也沒有柳玉哲收斂回氣勁一吐舌頭說:「不成。」
「那不然要什麼光?」周寬眨眨眼說:「我的是亂七八糟光大概也沒用。」
「試試再說。」
柳玉哲一推周寬周寬往前一跌順勢放出彩光但見光華一現前方那緊閉的門居然真的緩緩開啟了。周寬與柳玉哲本來是半說笑半調情地嘗試卻沒想到門居然真的能開。
周寬一怔間柳玉哲連忙拉住了他的手竟似怕他就這麼走了進去。
第六章力拼巨魔
過了數秒門又緩緩合起周寬與柳玉哲互相望了望忍不住同時笑了出來覺得自己的擔心可能有些小題大作其他開放的房間戴池等人還不是先行探過也沒聽說有什麼異樣兩人真是太過小心了。
周寬想了想說:「若再來一次門又開我就先進去看看。」
「別想。」柳玉哲手握著不放說:「要進去一起進去。」
周寬呵呵一笑也不多爭體外緩緩綻出彩光果然門隨光彩的散出再度開啟兩人對望一眼攜手往內走去。
門內是個不大不小的空間比寢臥大上幾成但比餐廳小了不少屋子中央放了一個大桌周圍除了圍著整圈椅子之外倒沒擺放什麼東西。看來看去周寬先現一排熟悉的按鈕他哇哇叫著說:「小餐廳。」
柳玉哲順著周寬的目光望去果然那些按鈕上的圖形與餐廳如出一轍下方方形的面板也與餐廳送出食物的方孔相似看來果然是另一個進食之所。
「似乎是設計給高級幹部使用的所以不讓人隨意進入。」柳玉哲看看嶄新的桌面說:「但又好像沒人用過。」
「說不定這個基地建成之後一直沒人使用呢。」周寬往門口走這次倒不用運功門便自動開啟果然只防範外面的人進入。
兩人既然開了這一扇門其他的當然忍不住得去試試。封閉的門戶以第三層最多畢竟第三層主要是各種機械運作禁區多也不算奇怪至於第二層在另一個方向卻還有一間未曾開啟的門戶兩人心意相通同時向著那個方向飄去。
到了那兒周寬也不多言身上直放彩光果然門戶再度相應開啟周寬與柳玉哲兩人攜手飄入看到裡面的模樣兩人對望一眼心中都有些意外。
原來這兒的空間竟比餐廳還大但卻又不像餐廳那兒佈置得十分妥貼牆壁周圍放著些該是櫃子之類的傢俱但整體卻又有些拼湊出來的感覺並不像是經過設計安排。除了櫃子之外靠右側放了一張大桌大桌上面凌凌亂亂地堆著一些雜物有衣服、杯子、紙筆、書籍……書籍?
看到書籍兩人同時飄了過去只見上面滿是塵埃也不知放了多少年沒人理會取起其中一本只見書名是「一九o五顯克維支」翻開來一看似乎是類似小說的作品故事如何兩人也弄不分明只見厚厚一本裡面密密麻麻都是字看來不是一時三刻可以讀完的。又翻了幾本都是類似的東西兩人也沒什麼興趣但估計起來合成*人應該沒有看小說的習慣這兒之前的主人應該還是自然人。
注意力從大桌上轉開兩人分頭看著地上散落的物品有奇怪的雕塑物有不知道放著做啥的古怪石頭轉過一排矮櫃後面卻放著一張大床上面的床褥凌亂地扔著看來原先的主人不是怎麼講究整齊的人物。
周寬正自打量卻聽柳玉哲輕呼了一聲他連忙轉頭卻見柳玉哲正拿著一本薄冊看著上面的字句一面向自己連連招手。
「這是什麼?」周寬飄身過去頭湊了過去。
這似乎是筆記本之類的東西上面寫著一大片有些凌亂的文字片刻之後周、柳兩人看清了上面所寫的內容呆了呆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上面也不知是不是胡言亂語寫著一些抵擋外空異物來犯、彷彿故事般的內容還提到宇宙中有所謂穿越孔可以藉此進入遙遠的空間而要抵達一個什麼地方必須經過兩個穿越孔等等……但這場戰爭必須等到除去一個叫噬能飛霧的東西人類整體能力提升才能由防守改為進攻云云。
柳玉哲若非見過塔托格安恐怕只當這只是某篇幻想小說的段落但對周寬來說卻又更為不同他聽六號提過「存在」與「虛無」的爭端這篇文字看來也與那件事有關不過噬能飛霧除去已久而六號也說過此時戰爭已近尾聲想來也不用再派人去幫忙難怪這兒也已經廢棄無人使用。
去打架倒是不用去看看各種不同的星球生物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周寬頗為意動扯著柳玉哲說:「我們乾脆去那兒逛逛如何?」
「你瘋了。」柳玉哲咋舌說:「也不知是真是假……就算是真若都是像塔托格安那種怪物去送死嗎?」
「那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該打得很遠了。」周寬不好說出六號的話只好說:「只要小心點看情況不對就逃命該不會有大問題吧。」
「就算是這樣……」柳玉哲望著壁面頓了頓才說:「我也不能陪你去。」
周寬一怔說:「怎麼?」
柳玉哲低下頭低聲說:「看上面描述的方位來去都得好多年的功夫……我……」
周寬心一驚連忙說:「是我不好那種熱鬧有什麼好看不去不去。」一面把那薄本扔下。
但柳玉哲心情已頗有幾分低落兩人沒心情再探其他門戶當即返回寢居休息。也因為那些房間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而那篇文字卻容易引起眾人對壽命的感慨周寬與柳玉哲不但沒向戴池等人說起彼此間也有默契地不再提及此事。
不過柳玉哲卻沒放過周寬體內特異點的問題總是念著要周寬早些解決這兒又無事可做柳玉哲從此成日叨念此事倒是讓周寬頗為頭疼。
※※※
無元五三三年四月六日
李鴻與滿鳳芝抵達東岸馮孟升與喬夢娟熱誠歡迎自然不用多提但兩人卻沒見到孫飛霜聽說半年前衛統群隨新後退位後她就一個人去周遊天下如今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滿鳳芝去見新後與瑪莉安時李鴻並未跟隨他先是陪著馮孟升處理政務但沒多久就覺得無趣正想隨口找個理由抽身時皇都那面突然傳來訊息瓦德軍長有重要事務與馮孟升聯繫。
馮孟升頗有幾分意外兩方雖稱不上仇人但關係也不密切若來訊的是吳耀久也就罷了瓦德軍長會有什麼事情找自己?
馮孟升摒退左右只留下李鴻相伴與瓦德軍長連上了線在虛擬影像的技術下瓦德軍長在彩色光柱照耀下顯現他見馮孟升身側還有他人在旁頗有幾分意外以兩人的身份來說這般私下通話的內容知道的人當然是越少越好。
馮孟升也明白此事於是兩方見禮之後他先主動介紹:「這是我的好友李鴻瓦德軍長想必也曾聽聞?」
瓦德軍長何止聽過李鴻的名號?昨日李鴻出關天下動盪他也曾以心神遠查只不過未曾謀面而已如今知道眼前便是新一代高手瓦德多了三分敬意地說:「原來是李鴻先生。」
「不知軍長今日來訊有何見教?」馮孟升確實事務繁重當下開門見山地詢問。
瓦德軍長本是豪爽人物見狀也不客氣率直地說:「近日巨魔謝棲為禍天下之事馮特長想必十分清楚。」
馮孟升眉頭不禁微微一皺此事在他競選獲勝、全力消毒之後對於合成*人的排拒以及對謝棲的恐慌已經降到最低不過聽說西岸那兒卻是越趨嚴重更沒想到瓦德軍長會與自己商議此事。
從馮孟升的立場來看謝棲其實並沒怎麼為禍天下也許在合成*人的主控下確實有人不明不白地死在他手中但嚴格說來數量並不算多所以他也沒多在意此事但這話自然不能明著說。馮孟升只能點頭不痛不癢地說:「合成*人一念之差產生了這種怪物也導致了東岸驅逐合成*人的行動。」
「正是。」瓦德軍長接著說:「當初無祖一念之慈留下了合成*人差點又成為天下亂源今日既然有一個巨魔謝棲他日恐怕會有更多相似的怪物出現如今雖有西牙抵擋但他日豈非只能央聖殿相抗?老夫曾與聖殿聯繫得知無祖當年傳下遺命聖殿不主導天下運行只有在世人無法處理時聖殿方能出面。」
馮孟升倒不清楚有這一條但他仍不知瓦德軍長與自己說這些是何用意遂點頭說:「多虧無祖當年洞燭先機留下了聖殿的傳承。」
「確實如此。」瓦德軍長朗聲一笑說:「但若聖殿出面就算解決了巨魔謝棲日後合成*人若再放出巨魔豈非又得煩勞聖殿?如能防範於未然也避免日後的奔波。」
馮孟升一怔說:「軍長的意思是……?」
「皇都與西牙已經達成共識即將出兵剿滅合成*人。」瓦德軍長緩緩說:「但知馮特長過去與合成*人關係匪淺是以前來詢問一番兔得造成誤會。」
眼前的情勢自然不能幫合成*人說話但剿滅合成*人豈不是又會出問題?馮孟升忙說:「謝棲如今心有顧忌所以並未真正為亂若我們全力對付合成*人豈不是迫得他……」
「馮特長說的是。」瓦德軍長倒是點了點頭但他臉色一沉說:「但南島、北島的自然人何辜?豈能讓合成*人當成豢養謝棲的飼料?今日剿滅合成*人除可解脫兩島人民於苦難之中更可除去他日之患至於謝棲若西牙當真無法除滅雖然無奈
也只能商請聖殿出手解決此人類大禍。」
李鴻抵達此處之後自然提過西牙帶走周寬的事但李鴻與滿鳳芝說話簡短馮孟升也沒能弄清西牙的用意聽到此處終於完全瞭解;西牙已決定大舉對付合成*人又怕一時無法解決謝棲所以把足以使他功力大進的周寬藏起看樣子真是準備與謝棲好好拚上一場。
除此之外西牙可還有其他的用意?馮孟升心裡有數論智謀自己不如周寬遠甚周寬雖然表面上不關心自己的展但若西牙真有什麼陰謀要對付自己他絕不會坐視今日西牙將周寬藏得不見蹤影旋即打出這張牌會不會骨子裡另有目的?
上次若非周寬險些被西牙搞得落選馮孟升提防之心增加了不少正思索著可能的變化時卻聽瓦德軍長說:「老夫雖不願提起但自從當初東岸一戰皇都戰力已然大減……」
馮孟升的心神被引了回來怎會突然提起當初除滅羅方一役?只聽瓦德軍長接著說:「對抗合成*人這一戰最好能畢其功於一役是以冒昧請問馮特長可願派出東岸軍力相助?」
原來用的是這一著?馮孟升暗暗咬牙若自己拒絕的消息傳了出去聲望自然大跌加上近日西牙力抗謝棲聲勢逐漸高漲若西岸大勝合成*人在西牙推波助瀾下到時皇都挾勝利的榮光與自己談判統合之事可就大落下風。
但若同意卻也是十分麻煩先得準備承受謝棲的報復、分擔西岸的風險而且最重要的戰鬥並非剿滅合成*人之戰而是西牙與謝棲之戰若他從中搞鬼戰事一失利他反而沒事但主持進攻的瓦德軍長與自己可就不只是下台可以了事。
馮孟升正難以權衡之際一旁旁聽的李鴻早已按耐不住插口說:「無論東岸如何決定我願以私人身份相助抵擋謝棲。」
李鴻對宰殺合成*人興趣缺缺對宰謝棲卻是興致勃勃此時滿鳳芝不在正好先斬後奏到時推說已經答應別人她總不好意思迫自己失信。
瓦德軍長雖然功夫較頂尖高手還差上一線卻也並非弱者他十分明白李鴻如今的造詣見李鴻主動提出願意幫忙瓦德軍長大喜說:「多謝李先生。」
馮孟升暗叫糟糕李鴻這一插手事情變得更複雜了西牙不屬東西兩岸他負責面對謝棲兩岸冒的風險相同但李鴻苦也跑去打謝棲謝棲找來東岸的機會豈不
是大增?但李鴻如今並無官職口中又點明了以私人身份參與自己如何能阻止?
李鴻見馮孟升神色變幻來去他雖不明所以心中仍有些不妥的感覺於是輕問了一聲:「怎麼了?」
馮孟升回過神來尷尬一笑轉頭對瓦德軍長說:「軍長容稟孟升雖暫名為東岸長但此等對外宣戰的大事須經議事團認可孟升身為議事團的一分子會將此事列入要議事程序之中由議事團裁決。」
「老夫明白。」瓦德軍長一笑說:「但不知馮特長個人看法如何?」
馮孟升此時心中已有分寸自己當表面贊成但私下運作議事團反對此事雖然這對自己聲望會略有傷損總比另一個選擇為佳於是馮孟升大方地回答:「雖不敢保證但孟升當盡力促成此事。」
瓦德軍長當即說:「如此便靜待好音了。」
馮孟升點頭說:「不敢此乃孟升份所當為。」
結束了通訊之後馮孟升轉向李鴻說:「你想對付謝棲?」
李鴻一怔說:「當然這種怪物這次放過以後可能沒得打了。」
這麼一說馮孟升可不知該怎麼勸了。他想了想才說:「但西牙都沒能打贏他呢。」
「西牙也說我自保無礙。」李鴻自信地一笑說:「你不用擔心。」
自己好朋友也別多費心機拐騙馮孟升乾笑一下直接說:「如果西牙真說你自保無礙我當然放心但我卻怕謝棲殺來東岸找人出氣我可抵擋不了。」
李鴻呆了呆說:「會嗎?」
馮孟升想了想說:「如果東岸也派兵本來就會有風險……這樣吧如果議會決定暫不出兵你就先緩緩如河?」
李鴻正要點頭突然又搖了搖頭說:「但我剛剛已經答應了瓦德軍長——有辦法了我先找吳耀久加入他們那邊就好了。」
這豈不是弄巧成拙?馮孟升睜大眼說:「什麼?當初我們可是殺了羅方……」
「誰管這麼多。」李鴻笑說:「他們拒絕就不是我的錯了。」
馮孟升當下說不出話來只好任由李鴻去了。
不過李鴻心底卻也有幾分忐忑這件事該怎麼向滿鳳芝解釋?想了想李鴻忍不住又說:「孟升你幫我個忙告訴鳳芝說是你請我去幫忙的。」
馮孟升睜大眼睛正想反駁突然轉念一想自己本打算明著贊成私下反對在議事團決議反對的情況下請自己私人好友出面援手剛好顯示自己的立場而且恰好李鴻非去不可又需要自己隱瞞滿鳳芝這倒是恰到好處。
不過總有些利用朋友的感覺馮孟升正有些掙扎只聽李鴻又說:「不然鳳芝說不定又生氣了。」
「幫你圓這點謊不是問題。」馮孟升歎口氣說:「我只是心中另有困擾。」
李鴻一向懶得理會周寬、馮孟升心裡面那些變化來去的想法只一笑說:「你肯幫就好了。」
這時房門倏然而開喬夢娟與滿鳳芝正好踏入門中恰好聽到李鴻的最後一句話她們同時開口說:「幫什麼?」兩人現對方問出相同一句不禁對望一笑。
李鴻與馮孟升倒是同時有些頭大關懷是件好事干涉太多可讓人不怎麼舒坦李鴻連忙向馮孟升施了一個眼色馮孟升會意開口將瓦德軍長來訊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
滿鳳芝與喬夢娟兩人對於打合成*人倒沒什麼意見南極洲攻擊合成*人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但對於對付謝棲兩人都有些擔憂知道馮孟升請托李鴻幫助東岸滿鳳芝的表情立即沉了下來。
怕滿鳳芝的可不止李鴻馮孟升連忙說:「如果當真不便的話我可以想辦法拒絕。」
可惡!這個色鬼孟升不夠朋友。李鴻連忙說:「沒關係的西牙也說我可以自保。」
滿鳳芝臉色雖然和緩了些卻仍沒開口喬夢娟也跟著說:「李鴻如今功力大進連新後她老人家都讚譽有加鳳芝姊別擔心了。」
眾人都在相勸滿鳳芝只好勉強一笑說:「這種層次的戰鬥反正我也不能去誰管得了他。」
真的生氣了。李鴻苦著臉搓手不知如何是好馮孟升可也不知該如何安撫滿鳳芝只好拉著喬夢娟出門至於李鴻馮孟升除了給他幾個愛莫能助的眼色之外也幫不了其他的忙。
李鴻苦於不會說話見滿鳳芝不言不語也只能坐在一旁呆這一年來兩人也不是沒鬧過彆扭李鴻也總是這麼靜靜坐著等滿鳳芝怒氣散去。
過了半個小時滿鳳芝終於開口低聲說:「為什麼總是要我擔心呢?」
終於說話了李鴻知道只要滿鳳芝一開口就代表著即將雨過天晴他連忙說:「你別擔心我只是幫忙而已又不是讓我死拚。」
滿鳳芝抬起頭來望著李鴻的眼說:「你保證不會拚命?」
「當然。」李鴻輕握著滿鳳芝的手說:「我還要回來看你呢。」
這時身旁沒其他人在滿鳳芝也就任李鴻握著她的柔夷她咬咬唇才說:「反正我也沒幾年性命了你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會獨活。」
「不會不會。」李鴻連忙說:「你放心。」
滿鳳芝點點頭頓了頓又一板臉說:「你別跟你那些好兄弟胡說什麼好像我凶的要命。」
你不凶還有誰凶?但這話李鴻可不敢說只好乾笑說:「我不會亂說的。」
「嗯。」滿鳳芝目光四面一繞突然一跺腳說:「這是孟升辦公的地方我們倆把他趕了出去成何體統都是你!我們快走。」
「是……是……」李鴻一面應聲一面急忙隨著滿鳳芝出門。
只見三、五個人正圍著馮孟升報告事情喬夢娟卻已經不知去向兩人不想打擾馮孟升辦公只打了個招呼便急急掠出。
※※※
畢竟這趟面對的是巨魔謝棲滿鳳芝功力已然無法應付只好留在東岸當晚李鴻與滿鳳芝依依話別之後單身向著西岸飛行。
隨著李鴻的度越來越快罩體心劍也逐步抽長以適應高破空的效應。一路上李鴻頗有幾分興奮這一年間他閒來無事除了練功之外也想了幾個運使心劍的法門;總不能學到了天底下變化第一的功夫卻總是使用兩、三支巨大心劍衝來衝去。
但說到變化也只是與其他武技相較對使用心劍的人來說自己還只是入門而已……天下能使用心劍的除了高不可攀的聖主之外就是王崇獻了。李鴻心知雖然自己如今功力可能已經接近王崇獻但在心念化分的領域上卻是遠為不如上次外空一戰顯見王崇獻已經突破了分化十一的難關雖然聖主說這與攻擊能力沒有太大相關聖主本身戰鬥時也不是走這條路線但王崇獻卻已活用了這種能力那宛如流星飛梭般的心劍群這麼穿梭來去真讓人眼花撩亂。
李鴻度既快腦袋還沒轉過多少念頭皇都已經出現在眼前他飛身減下撲直飛到皇都上一千公尺處這才凝定下來等候皇都的人出面迎接。
李鴻出前馮孟升已經通知皇都此事所以他們也沒讓李鴻等待太久很快就派出兩人騰空相迎這兩人也是瓦德軍中的高手雖與李鴻從未謀面但彼此都知道來意簡略地寒暄客套一番之後隨即將李鴻引入宮中會見吳耀久。
吳耀久與李鴻的交情本是建立於周寬與馮孟升兩人個性稱不上投緣、見面雖然開心但沒過多久便無話可說吳耀久當即下令安排李鴻的居所讓他好好休息。
※※※
無元五三三年四月十三日
怎知一過七日卻是一點消息也沒有。頭兩日李鴻還按耐住性子到了第三日李鴻實在忍不住跑去詢問吳耀久吳耀久卻也不明此事遂轉聯繫瓦德軍長聽他解釋之下才知因合成*人打探消息的能力天下第一既然決定攻擊總之是隱瞞不了所以瓦德軍長一方面整備軍力一方面等候東岸傳回消息。
一年來李鴻除了閉關從未與滿鳳芝分離過一時半刻此時難免有些想念心想既然還沒開始攻擊自己不如回東岸一趟。
但瓦德軍長卻希望李鴻能留下畢竟若合成*人決定先下手為強、遣謝棲突然來犯除西牙之外西岸在王崇獻閉關的情況下只能盡起高手一搏但也幾無勝算;李鴻在此不止實際上有幫助對軍心亦有助益而東岸畢竟還有新後比西岸安全不少。
瓦德軍長既然這麼說李鴻只好這麼留了下來藉著收機等通訊器材與滿鳳芝聯繫一慰相思之苦沒想到一晃就是七日東岸新出爐的議事團為此事吵得沸沸揚揚但也還沒拿定主意而西岸這邊則是外弛內張籌畫著大舉出擊的時機。
瓦德軍長幾次告誡希望李鴻隨時做好出擊的準備當決定出擊的時候準備時間不會過半個小時而在下令與出擊間的短短時間中合成*人極有可能趁著自然人通傳命令移動隊伍之際先一步攻來。
這在歷史上已有許多前例可循所以南極洲攻擊合成*人之際多只派出機動性甚高的精銳兵力;但這次不只要擊敗合成*人還要佔領南島、北島並保護合成*人管制下的自然人可不能只出動高手群。瓦德軍長為此十分傷神。
今日西牙再度邀戰謝棲這還是李鴻出關之後次感應到兩人的戰鬥。他一面感受著兩人在西方外海遙遠上空的戰鬥氣息一面將心劍化合出體神經繃緊著等待著進一步的消息。
瓦德軍長對此已有安排攻擊合成*人的行動必然在西牙邀鬥謝棲之時展開只不一定是哪一次但當大軍開始行動時他希望李鴻以最高度趕去謝棲與西牙的戰場牽制謝棲逃竄的行動以避免謝棲闖入人多的地方傷及無辜。
此時東岸還沒討論出個結果西岸兵的機會實在不大但李鴻感受到那兩股強大能量的戰鬥氣息早恨不得立即衝過去看個分明但就怕這麼一來壞了瓦德軍長的大事所以李鴻雖然一心想去卻還是去不得。
正感到難過的時候突然周圍一陣尖銳的警號響起李鴻渾身一震倏然間飛出屋外仔細分辨著警報聲的節奏。只聽那約一秒的長聲之後連續三個短促的急響接著不斷重複正是全軍出動的訊號。李鴻大喜過望他也不用理會西岸怎麼調度兵力直接御使心劍往西方高空戰團衝了過去。
李鴻雖然已經修練到頂尖高手的程度但這主要是依賴六號提供的能量並非緩緩修練揣摩而得所以他除心劍之外許多體用心法都遠不如新後等高手如耗用極大能量瞬間加的飛行方式李鴻就不明其理;還好心劍不用擔心此事當初十餘公里的操控限制如今已遠遠突破李鴻身子還在半路飛馳三柄強大的心劍已經先一步破空衝去戰場。
心劍趕到戰場感覺出謝棲與西牙正不斷彼此互相攻防兩方採取的戰鬥方式完全不同。在攻擊面來說謝棲是每一記都結結實實地往西牙那兒砸彙集了強大的內勁與軀體同時攻擊但實質雖然不變外形可是變幻莫測有拳有掌也有突然變形而生的異物總之沒有任何規律就這麼向著西牙四面八方不斷進攻。
西牙防範這種攻勢的方式卻是以不變應萬變他在身軀外凝出了一整片厚實的能量無論謝棲從哪個角度來襲都硬碰硬地承接下來。雖然這個防護罩的能量不斷散失但在他御使之下天地能量仍不斷彙集似乎是永遠也打之不散。
另一面西牙攻擊謝棲的方式又大不相同李鴻心劍隱隱感受到有一股股不易感知的能量倏然在空間中聚集成刺狀跟著有如電光般直射謝棲軀體感覺上竟似是御使著如同心劍般的聚合能量。
這股能量以高飛行從任意角度不斷飛刺謝棲謝棲的應變之道竟然是不聞不問就這麼任飛刺穿透而且這些無形的飛刺從感覺上體會對謝棲似乎也沒有任何傷害卻不知西牙為什麼以這種方式進攻?
照瓦德軍長的沙盤推演合成*人早已知道西岸即將出兵只要大軍一出一定會知會謝棲此時謝棲十分有可能脫離西牙的牽制殺往西岸或回防南北島;李鴻的主要責任就是協助西牙攔截所以按照道理謝棲此時理當知道大軍的行動怎麼卻依然故我地與西牙打個不休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既然如此李鴻也不急著出手何況在情勢上謝棲雖然沒有落敗的跡象但西牙確實隱隱佔了上風李鴻更不願貿然加入心劍在周圍高迴旋著己身則繼續高趕來。
直到李鴻能遠遠看到兩方的戰鬥謝棲的攻擊方式一直沒什麼變化只見他手腳不停口中大笑說:「哈哈來了個送上門的食物。」
說的是自己嗎?李鴻暗暗有氣但他也不敢掉以輕心遠遠停身在兩公里外注意著謝棲的舉動只要謝棲稍有逃遁的跡象李鴻在附近盤旋的三柄心劍會毫不容情地馬上展開攻擊。
不過看西牙的能量針刺此入彼出地勞而無功自己的心劍除了凝聚的能量強大些又能起什麼不同作用?合成*人製造的怪物就屬這東西最難對付……想著想著李鴻突然想到當初在舊大6也曾遇過一個難以傷害的怪物就是吞下瑪莉安與吳耀久的鬼石丘當時的應對之法是把鬼石丘一刀刀切散卻不知能不能用這種方式對付謝棲?
想到此處李鴻的心劍自然轟轟欲動也不知西牙是不是看了出來李鴻耳中突然聽到西牙的聲音說:「李賢侄。」
「是。」李鴻當即傳音回話。
「這幾日與謝棲搏鬥我有些體認。」西牙說:「他的軀體形似巨人除了構造不同之外功能也大不相同一般人類的要害未必是他的要害。」
這是當然李鴻點點頭回傳說:「所以前輩針對他的全身攻擊?」
「不止如此。」西牙接著說:「我能察覺到他體內能量的運行出入可以確定仍有一中樞控制之處不過因為太過深入我不能確定中樞處的大小與位置而此處更能在他體內自由移動我是想藉著這種攻擊方式看能不能恰好攻擊到他的中樞位置。」
「可曾試過將他切割開來?」李鴻想起剛剛的念頭當即傳音說:「一塊一塊地切割下來豈不是慢慢就可以找到中樞部位?」
「可以試試。」西牙似乎沒試過這種法門他回傳說:「就煩勞賢侄動手。」
既然西牙不在意就試試看吧雖然以二打一有些勝之不武但本就不是來比武爭勝謝棲能與西牙搏鬥自己早已不如也不用等一打一的時候試驗了。李鴻三柄心劍當即分向而進直切謝棲。
心劍感應能力極佳縱然西牙與謝棲的勁力都不易感知心劍仍能選擇空隙之處穿飛只一瞬間謝棲那巨大身體的肩臂腰三處分別騰空飛起了三塊粉色的大片肉塊。
那些肉塊一脫離謝棲的身體旋即變形成一團而謝棲被切開的地方果然只露出粉色一片一點也不似傷口。
那些肉團呢?李鴻注意著那些被切割的區域只見那離體肉團似有靈性一般收縮之間鼓蕩氣流向著謝棲身軀彈回。但畢竟不是以氣御飛彈雖然極快在這些高手眼中卻慢上不少李鴻心劍空中一轉分頭穿向那三片肉瑰。
此時謝棲受傷之處倏然一陣急炸爆出十餘支肉柱分向穿往那三個肉塊肉柱之雖不如李鴻心劍但卻蘊含著強大的能量若給它們碰上可未必舒坦。李鴻心劍急忙穿過肉塊但卻只能將三塊肉團分為六塊也沒什麼其他的作用。
而此時那些彈出的肉柱群已在半空中截住了散出的肉團並迅往回急收。李鴻心劍急轉切向肉柱的根部但這些肉柱本身蘊含了謝棲的強大內息心劍藉著高雖然截斷數根衝勢仍漸緩了下來為免受制於人心劍只好往外一折重新加但這數條肉柱根部雖斷頂端卻已與其他肉柱相接依然在極快的度下納回謝棲軀體之中。
沒效果?李鴻怔了怔還不知該不該繼續進擊卻聽謝棲哈哈一笑說:「西牙你找幫手來對付我這算什麼?」
西牙神色不變徐徐說:「只歎老夫無能治你李賢侄不忍再有人為你所噬來此襄助此乃大義有何不妥?」
「好啊。」謝棲臉色一變猙獰地說:「你們就一起上我又何懼?」
兩人對話之間攻勢未停反而是李鴻楞在一旁而謝棲這話一停條然間一轉方向彈身間一拳向著心劍揮了過去。
心劍哪能讓他打著如電飛轉間還在謝棲身上開了幾個口子。謝台怒目一瞪李鴻騰身向著他直衝要找李鴻的麻煩。
那如同小山一般的拳頭若真砸到自己身上可真有些不妙何況李鴻答應過滿鳳芝不會拚命他立即御氣急退心劍則追著謝棲切個不停。
謝棲身形巨大飛騰的度也快不起來他追來追去沒追到李鴻突然間凝下身子回頭一看卻見西牙得到這短暫的間隙已經凝出了一大片巨刃般的能量條然向著自己揮來。
謝棲知道西牙這一劈不易抗衡索性不避不讓只見巨刀切過謝棲腰內高地向著另一方推進。謝棲的身軀本要這麼分成兩半但卻見被割開處上下自動伸出肉柱銜接巨刃劃過之後謝棲也跟著粘合完畢依然沒有效果。
西牙凝出的那片巨刃卻並未停歇半空中一轉又是斜切過去。謝棲本來還有幾分懼意眼見這股能量雖然強大難當卻打不敗自己的癒合能力他更不理會正要哈哈大笑之際突然現不對——西牙這次切過的同時巨刃的面積居然跟著放大這一刀從右肩直切到左腰上下兩個軀體雖然同時伸出肉柱想結合卻被西牙那片氣勁所擋無法穿越。
謝棲怪叫一聲上方的軀體突然化為大片粉色的肉片癱在西牙能量之上下方則凝出一個比原來略小的怪人形一拳往上急轟。只聽轟然一聲爆響硬生生炸破了一個缺口上方的肉團立即往下粘合又融入了謝棲軀體之中。
西牙更不停歇巨刃一轉又往謝棲的身軀揮了過去謝棲不敢再逞強終於退身避開。這還是謝棲再度出現之後次避讓對方的攻擊。
謝棲一面閃身同時揮拳對著西牙出攻勢要知道西牙匯聚了這麼強大的能量短時間之內護體能量自然不足若能逼得他轉攻為守自然安全不少。
但西牙此時卻一改戰鬥模式轉以無形巨刃迎截謝棲的攻勢既然這無形巨刃已能切斷謝棲身軀不管來襲的是拳頭或是肉柱只要巨刃能先一步截斷謝棲的攻勢就打不到西牙身上。
這下逼得謝棲也只好縮手他眼看不是辦法突然往避得頗遠的李鴻直衝一面冷笑說:「老子不打了。」
西牙連忙帶著巨刃在後方追趕一面說:「攔住他。」
李鴻本想逃命聽西牙這麼一喊身形又凝了下來但該怎麼攔?李鴻只細思過怎麼躲開謝棲的攻擊可不知道該怎麼擋住這龐然大物一時之間竟是呆了。
眼看謝棲越來越近不知如何是好的李鴻正想拚命此時一股強大的氣勁竟不知由何處陡然破空衝來直撞入李鴻與謝棲之間。一股炫亮的光華同時大片爆出巨大的衝力正面撞向謝棲兩方一碰強大氣勁爆散的同時謝棲雖是轟破了那股能量度卻終不免緩了下來而西牙這時已經趕到又是一刀揮去謝棲連忙閃避騰身李鴻則在這個過程中抽身急退。
天下具有這種能力的屈指可數這人是誰?
這一瞬間李鴻、謝棲、西牙都忍不住抽空向來援那人望了一眼。只見那人相貌溫文從容白色袍服隨風擺盪嘴角還掛著一抹笑意李鴻一看清不禁瞪大雙眼這不正是閉關已過一年的王崇獻嗎?他出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