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卷 文 / 莫仁
第一章雪舞劍法
趙寬一出手心中就暗暗慶幸。剛剛曾為了要不要用第五招而斟酌半天最後終於決定使用第四招看來還是選對了;自己內息的品質雖有大幅提高但量的增加還是有限使出第四招依然耗費了自己大半的內息怎麼有指望使出第五招?看來果然如聖主所言得練妥了他所傳授的功法才可以考慮施用第五招。
無論如何自己這招依然遠勝從前這次若包的是謝棲他可說必死無疑。問題現在面對的卻是更強大的巨魔能不能奏效實在難說……想到這兒趙寬心中突然一驚謝棲到哪兒去了?怎麼一直沒聽人提到?
趙寬雖然心神微微一分但意念隨即又轉回眼前的巨魔他從內勁的變化與震盪可以明顯感受到巨魔雖一直想衝出包圍但也正被持續消融著;巨魔終究沒有外氣勁只能以肉身抵抗是以這種累加式的爆損磨耗對他們能造成最大的傷害。
過了片刻趙寬漸感無以為繼但卻可以感受出爆勁範圍中的巨魔消磨去的體積不到三分之一趙寬暗歎一口氣就算耗盡自己功力恐怕也沒用還不如省點力氣重納內息的效率還會高些。想到此處趙寬目光轉向西牙微微示意隨即雙手一放將勁力散去。
彩光這麼一耗失外拓巨魔軀體立即暴脹開來一時之間根本看不出有無損傷只見他凝立虛空中不斷伸展變化軀體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而西牙無須囑咐已然帶著趙寬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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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東岸一間寬大的地底密室之中馮孟升正皺著眉頭觀看眼前的虛擬實像直到見西牙帶開趙寬而巨魔依然無恙他才輕吁一口氣回過頭說:「還好都沒事。」
馮孟升前方一個舒適的沙椅上蘿倫倚著扶手微皺眉頭苦笑說:「可能稱不上沒事。」
「嗯?」馮孟升已確定趙寬不會出事不覺意外地說:「怎麼?難道趙寬真的傷得了巨魔?」
「損失數據還在回傳整理中。」蘿倫歎口氣起身說:「可惜早些你沒攔阻住趙寬。」
「沒想到他不等與我碰面就遠赴西岸。」馮孟升說:「他離開聖殿時恰好出了點狀況我抽不開身更沒料到雪梅等人這麼快就趕來依照我們之前的估計至少還要數日才會侵犯到皇都不是嗎?」
「皇都畢竟是西岸的根本重地他們比較謹慎也不奇怪。」蘿倫說:「孟升至於你自己做的人體研究……」
馮孟升眉頭微微一皺打斷蘿倫的話說:「我們不是討論過了嗎?」
「我知道。」蘿倫走到馮孟升身旁吐氣如蘭地說:「但你難道不怕像我們一樣成果出估計結果無法控制嗎?這次若非射線讓巨魔大受損傷我們也沒法安裝上控制機制。」
馮孟升輕摟著蘿倫說:「我會十分小心的當時若不是太過謹慎我該回來見趙寬一面。」
蘿倫無奈地歎口氣跟著微微一怔說:「數據整理出來了。」
「怎麼?」馮孟升忙問。
「外表雖然看不出來但巨魔所受傷害已須要一段時間調整。」蘿倫皺起眉頭說:「若趙寬能連續施為配合上其他人恐怕真能迫退巨魔。」
誰知道現在的趙寬能不能連續施為?馮孟升有些頭疼若巨魔一毀西岸少了牽制東岸可就沒這麼容易掌握了。他沉吟說:「或者我去找趙寬回來…」
「他會回來嗎?」蘿倫搖頭說:「你有什麼理由說服他不理會巨魔?」
問題就是想不出來啊……馮孟升腦海中轉過七、八個念頭又覺得都沒有作用而且趙寬十分精明與他多提此事說不定反而被他看透——畢竟是好朋友明知他不喜歡的事情還是別提為上。馮孟升隔了好片刻終於緩緩搖了搖頭。
「倒是還有一個辦法……」蘿倫頗有幾分遲疑。
「什麼辦法?」馮孟升疑惑地說:「巨魔不是已經到了改造的瓶頸了?」
「巨魔的軀體能力確實已無法增強。」蘿倫望著馮孟升說:「他的復元與承受攻擊的能力已遠過人類但智慧與掌握、運用能量的能力不如只能靠著肉體硬碰硬無論是度與攻擊力都遠不如人類高手。」
這些事馮孟升早已明白他點頭說:「也是因此我才同意用這辦法我們的目的本來只是牽制並不希望造成一般人民的傷亡。」
「但趙寬既然加入抵抗巨魔的行列均勢就打破了。」蘿倫搖頭說:「巨魔能力雖已無法提升但還有個辦法……經過這近一年的重新研究我們已製造出新的基因原種可以復合同化不同的生物但掌控同化的一方必須屬於你們所稱的先天境界。」
所謂的基因原種馮孟升曾聽蘿倫提過便是當初造成謝家大劫的紅球。那紅球中的基因體具備大多數生物的特質並添加了同化的驅動力與生物體化合的過程中會調整配合被寄生者的基因逐步改造被寄生者的基因結構所以結合之後只限同化相同物種。除非寄生生物死亡基因原種退出體外成休眠狀態才會恢復到最原始的狀態。
馮孟升此時聽蘿倫提及他們又有突破基因原種不只能同化一種生物不禁暗暗驚心;這種東西若是釋出豈不是會毀去地球所有生靈?而且就馮孟升所知生物中具有先天真氣的只有修練後的人類又該去哪兒找個練到先天境界的人類與巨魔化合?難道是自己?
馮孟升當即搖頭說:「我怎能……」
「不是說你。」蘿倫會意一笑說:「有別的選擇。」
馮孟升怔了怔想出了蘿倫的目標人物他不禁暗罵自己遲鈍但仍搖頭說:「且不說那人願不願意基因原種同化的對象不限若是散佈出去豈不是地球上所有生靈的浩劫?我絕不贊成。」
「放心。」蘿倫說:「復合的能力只能使用一次有他加上巨魔西岸那群人絕對忙不過來。」
馮孟升沉吟良久坐下搖頭說:「不行。」
蘿倫一怔跟著偎在馮孟升身旁疑惑地說:「怎麼了?這樣我們才能順利建設與宣導啊……這半年多除了南極洲仍有些意見之外其他事情不是順利多了?」
馮孟升緩緩說:「依巨魔的軀體特性只有茲克多與趙寬的破壞力較有效用他們一定當其衝我絕不能坐視趙胖子陷入險境。」
蘿倫一笑說:「難道我還不瞭解你?你放心那人與巨魔化合之後我們反而能真正控制住他要他別傷趙寬他不敢不聽。」馮孟升聽了這話心中舒坦不少回摟蘿倫正色說:「你可要有把握才行。」
蘿倫笑說:「論理他與巨魔復合之後趙寬已經傷不了他更不至於激怒他但為求謹慎當他們起衝突時我們會密切監控絕不讓他傷了趙寬這樣可以吧?」
「那真要多謝你了。」馮孟升心知這件事情蘿倫其實無須爭取自己的同意她這樣做只是表達合作的誠意與尊重所以馮孟升這聲感謝也十分誠懇。
「我們之間還用得著說這一多嗎?」蘿倫一笑靠著馮孟升摩娑著他的胸口柔聲說:「那個南極洲的小女人還沒消氣?」
談到這件事馮孟升就頭大。他歎口氣說:「上次實在太大意了怎會給她撞見?」
「那可怪不得我們。」蘿倫無奈地說:「度越高警示器判斷確認的度越慢誰知道她居然會衝到高空用高倍率望遠鏡偷看……」
「我擔心的不是自己。」馮孟升握緊蘿倫的手說:「若你出了什麼問題我怎能承受?」
蘿倫搖頭說:「我躲在地底她找不到的你總有事得辦我替你擔心才是真的。」
「不。」馮孟升說:「她會的功夫雖然比我多但我只要一心相讓她傷不了我的當然我也不會還手畢竟是我對不起她。」
「都是我的錯。」蘿倫愛憐地撫著馮孟升的臉說:「讓你為難了。」
馮孟升長歎一口氣說:「你雖然不是自然人但有你相伴我已無憾只可惜我當初拿不定主意沒能先一步與她分手如今被她撞破反而是我理虧了。」
蘿倫也不知如何相勸只好輕吻著馮孟升的唇讓他多享受一些其他地方得不到的溫柔。
過了片刻馮孟升眼角望見虛擬實像區怔離開蘿倫的香唇抬頭說:「他們是追到哪兒去了?」
「似乎到了月球附近。」蘿倫皺起眉頭說:「怎麼帶到這麼遠去了?巨魔可能只想找趙寬報仇忽視了我們的指令還好我們有應變的方法。」
馮孟升知道蘿倫指的是利用基因原種結合另一人的辦法他不想多談此事轉過話題說:「你們還是找不到那些叛徒嗎?」
蘿倫頓了頓才說:「說他們是叛徒也太過沉重了那些武裝合成*人只不過與我們想法不同除非必要彼此仍不會互相傷害。」
「是嗎?」馮孟升搖頭說:「九個月前的那三場爆炸不也損壞了很多合成*人?」
「他們想必不知道那些武器會被這麼使用。」蘿倫歎口氣說:「所以我們堅持不把武器科技外流就是這個道理。」
「他們和你們想法怎會不同呢?」馮孟升歎息說:「我雖然知道你們每個人會培育出不同的個性但基本上仍是以理性邏輯的方式推導結論又沒有私心觀念不至於相差太多吧?」
「其實也只有一點差異而已。」蘿倫說:「我們認為協助你推行降低世界武學層次無論對自然人、合成*人都有好處對地球也有好處上這些他們也認同但認為不可行。」
「怎說不可行?」馮孟升意外地問。
「當今世上上高手太多你又勢單力孤他們認為推行到一個程度一定會被人破壞。」蘿倫說:「所以與其協助你不如與一個比較有希望的勢力事先取得協議跟著幫助他統一世界不同政體;而後自然人本身因為沒有競爭武學層次便會自然降低……我們經過幾次討論在彼此都無法說服對方的情況下他們便決定離開;他們的推測其實也有道理上次的爆炸不正是破壞的一種方式嗎?只不過用上了機械時代的武器更容易躲在暗處。」
那些合成*人的想法也沒錯但這麼一來倒是造成了不小的威脅;高手還不大擔心對一般人民來說合成*人的武器還是會造成非常大的傷害此事若不及早解決可真是後患無窮。
但蘿倫說找不到那些合成*人若她是騙自己自己也無法分辨;總而言之正如蘿倫所言還是因為自己勢單力孤才這麼無施力之處所以一定得先培育出對自己完全忠誠的部隊來。
「唔。」蘿倫突然說:「她又來了。」
馮孟升目光轉向虛擬實像眉頭不禁皺了起來畫面中一個嬌美的女子正浮在空中沉著臉望著下方目光緩緩挪動似乎在搜尋什麼東西。
此女正是喬夢娟半個月前她恰巧撞破了馮孟升與蘿倫的關係當下勃然大怒直接以南極劍氣攻擊兩人卻被馮孟升擋住並遮掩著蘿倫逃離喬夢娟幾乎為之瘋狂二話不說便與馮孟升拚命。馮孟升哪敢還手?一面逃命一面傳訊南極洲求救最後新後終於下了命令不准喬夢娟繼續破壞賀如半島的設施但她與馮孟升之間的事情新後卻不願涉入。
馮孟升總不能當真與她放對只好東躲西藏直到今日此時透過虛擬實境畫面見喬夢娟臉上不復當日嬌憨神色陰沉的臉孔放出的只有殺氣與寒意而過去透出神采的雙眸如今也變得死氣沉沉嘴角拉出的堅毅線條不只扭曲了她的面容更顯示著她的決心。
見到喬夢娟的改變馮孟升慚愧之餘不禁心疼自責說:「夢娟……憔悴了不少。」
「去向她道個歉吧?」蘿倫明白馮孟升護花的個性善解人意地說:「只要放下身段她該會原諒你的。」
馮孟升近日偶有閒暇便多方以「神算無遺」的功夫揣摩他心裡有數想獲得喬夢娟的原諒要條件只怕便是交出蘿倫。
這件事當然萬萬不成而和解的路子既然已經斷了馮孟升也不是沒想過該怎麼解決如今的僵局但就是狠不下心來更不願喬夢娟受到打擊這才逃避至今期望她能漸漸氣消但轉眼已過了十餘日喬夢娟看似仍未解恨自己又豈能長期龜縮不出?一個躲起來的特區長如何聚集賀如半島的民心?
想到此處馮孟升終於咬咬牙說:「我去跟她碰個面把話談清楚。」
蘿倫說:「準備怎麼談呢?」
馮孟升咬咬牙說:「讓她死心這樣以後與南極洲的關係只是單純的合作對日後也好。」
「真能這樣當然很好……」蘿倫望著馮孟升說:「你可一定要小心。」馮孟升點了點頭走到廳房的一角進入一個電梯中電梯門一合攏便迅上升。電梯停下後馮孟升推下門旁的一個按鈕跟著抬頭望望門上的螢幕見螢幕上顯現「淨空」兩字後才安心地打開電梯門踏出來。
馮孟升一出電梯門口便迅關閉而從馮孟升這面看去電梯門戶卻只是一排書櫃的一部分根本看不出門戶的痕跡。這是合成*人重建這棟大樓時的特別設計九個月前的爆彈事件毀去了歐連市許多重要設備為了避免此事再度重演重建之時便將另一組備用的控制機制安置於地底而由馮孟升辦公室中的通道可乘坐電梯直通地底。
既然建了地底密室這樣的通道當然不只一條所以也等於增添了另一個逃生的路線;不過合成*人幾番提醒要馮孟升出入其處絕不可運勁這樣才能避免高手以心念偵測出行跡。
馮孟升走到書桌前手輕撫過桌前的螢幕螢幕倏然一亮一堆訊息跳了出來馮孟升又按了幾個按鈕喬夢娟的身形再度顯現在平面的螢幕之中旁邊還標明了她所在的位置。馮孟升關掉螢幕凝定片刻整理好紊亂的心緒這才打開通向空中的門戶飄入空中。
此時空中的喬夢娟見尋不到馮孟升的身影正有些憤然;幾次來尋馮孟升的晦氣都是無功而返這次其實也並沒抱太大的希望但她知道依馮孟升的性子絕不可能躲一輩子總有遇上的一天所以每逢有空就想盡辦法尋來。
也許躲到買弭城去了?還是遜爾城?喬夢娟才剛想離開卻突然感受到馮孟升內勁的氣息。她渾身毛孔不自禁地陡然間縮了一縮彷彿面對著什麼讓人恐懼的事物般。
喬夢娟一面暗罵自己沒用一面深吸一口氣霍然轉身長劍遙遙一指揚聲說:「你敢見我了?」
「夢娟。」馮孟升見到玉人當面心不禁又軟了下來他凝在數百公尺外歎口氣傳音說:「我們換個地方慢慢說好嗎?」「還有什麼好說的?」喬夢娟聲音卻一點不小咬牙說:「你殺了那女人之後自殺我就原諒你。」在空中這麼吵下去成何體統?眼看下方人民逐漸聚集馮孟升心念一轉沒再答話提勁向著東方大海直飛。
喬夢娟這次可不打算讓馮孟升逃走她提勁飛射的同時長劍一揮藍色破空劍氣激射而出直襲馮孟升背心。
總不能挨上這一劍吧?馮孟升一面暗暗歎息一面在半空中滴溜溜一轉噗地一聲悶響紫色劍光瞬間迫散了喬夢娟的劍氣但他飛行的度卻是越來越快轉眼間已飛出歐連市的上空。
只聽身後喬夢娟冷哼一聲說:「你還敢用破魂劍法?」
馮孟升心中有愧更是不敢答話一個勁兒地直飛眼見大海就在眼前突覺身後氣勁爆起一股強大的迫力直湧而出。馮孟升愕然回頭卻見半空中一大片弧形劍網破空直射一面偏轉一面重合藍色劍光逐漸化而為紫而且只一瞬間便光華大漲直衝自己身前。
這是「魂不附體」的變式——馮孟升暗暗心驚沒想到這段時間中喬夢娟又進步了不少居然已能施出十五變式的第二招而她竟拿這招來對付自己看來當真是氣瘋了。
眼見強大的劍氣襲至轟是轟不散了躲又來不及馮孟升無奈下聚集功力爆出「西都魂散」的防禦劍氣硬生生迎上這一擊。
兩方氣勁一碰相同性質的劍氣激引互化雖然喬夢娟施出的能量遠大於馮孟升的「西都魂散」但劍氣防禦圈也終於勉強擋住不過可就不大能控制住身軀馮孟升當場被爆出的氣勁逼得往外飛出數百公尺。
喬夢娟更不客氣相同招式再又是一大片光弧先散後聚跟著便是耀眼的紫色劍光攔腰截來。
接了剛剛那一下馮孟升就安了大半的心;喬夢娟的秘傳變式確實厲害自己功力較她高依然抵之不住但畢竟也傷不了自己大不了被她一路往外打——而這樣的招式就算是先天真氣也補充不及她總會打到沒力。
想通此點馮孟升立即再一招「西都魂散」再次擋過一擊。
兩方一碰馮孟升又是全身失去控制地往東直飛就在此時馮孟升眼前一花心中突寒周圍的空氣似乎陡然間溫度大幅下降。馮孟升一呆卻見喬夢娟已經趕到二十公尺外手中長劍揮舞的方式突然改變點點劍光灑出片片寒氣一圈圈圍住自己。
馮孟升顧不得身形不穩長劍急揮間灑出劍網護身但那股寒氣不只籠罩在外側竟是直透入自己的破魂劍網之中——防守之能聞名天下的破魂劍氣居然擋不住那股寒氣。
這是怎麼回事?馮孟升只一怔間寒氣已然入體他渾身一僵的同時真氣立時運轉不靈護體氣勁潰散逸失人也立即往下方摔去。
只落下不到兩公尺馮孟升又再度凝止於空中卻是被趕上前來的喬夢娟施勁托住。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功夫寒氣能直透入軀體內外馮孟升雖然能保持神智但不僅渾身僵直連內息也無法運轉只能呆呆瞪著喬夢娟。
她會不會就這麼殺了自己呢?馮孟升整顆心直往下沉自己今日一死不打緊創造新世界的動作才剛起步呢這一死豈不是全完了?
馮孟升又望向喬夢娟她的目光中充滿的是恨意嗎?她是這麼地憎惡自己嗎?如果是這樣的話讓她殺了自己也罷……只可惜對不起蘿倫的期待……
馮孟升的神色由驚訝、惶恐到最後轉為黯然當然都落在喬夢娟的眼中她望著手中的過去情人幾番欲催動掌力卻又下不了手。喬夢娟銀牙緊咬停了好片刻才啞然說:「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喬夢娟說話的同時寒氣也跟著稍稍下降馮孟升頭部才勉能活動得以張口說話但內息依然無法凝聚。馮孟升此時倒也沒打什麼逃脫的念頭只歎了一口氣說:「夢娟……對不起。」
「你……就只要說這句話?」喬夢娟雙目泛紅恨恨地說:「那女人……甚至算不上女人你居然……我實在…氣不過……」說到後面喬夢娟話語哽咽幾不成聲。馮孟升看了十分心疼為什麼會演變成今天這副模樣?無論喬夢娟怎麼對待自己自己都絕不願讓她感受到如此的痛苦但自己再怎麼不願意卻已然造成該怎麼補救?又能怎麼補救?
馮孟升深深望著喬夢娟的雙眸緩緩說:「你別難過……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殺了我你會比較舒服那……那就動手吧。」
「你當我不敢嗎?我不敢殺你嗎?我不敢殺你?」喬夢娟狂亂地連連喊叫手中寒氣一催馮孟升又說不出話來了。
喊了幾聲之後喬夢娟猛然轉頭瞪著馮孟升說:「那女人在哪?」
見馮孟升一聲不吭喬夢娟正要怒猛想起馮孟升還說不出話只好強抑怒氣稍降功力說:「還不快說!」
馮孟升就算能說又怎麼肯說?他緩緩搖了搖頭黯然想自己堅不吐實喬夢娟氣憤之下必然一掌殺了自己之後蘿倫若一心要避開喬夢娟應也不難但賀如半島的建設可就功虧一簣了……只可惜壯志未酬……
「你……你到現在還護著她?」喬夢娟銀牙欲碎馮孟升越不說她越想逼他說她掌力時鼓時縮那股摧心塞氣一陣一陣向馮孟升軀體湧入馮孟升被凍得牙關打戰更是說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喬夢娟寒氣稍弱馮孟升找到機會和聲說:「你……以後好好照顧自己……都是我不好……」
聽到這話喬夢娟怎麼還下得了手她忍在眼眶中的珠淚終於滾滾而下但又不願就這麼放了馮孟升。當此之時這十餘日中一直圍繞在喬夢娟心中的話滔滔而出只聽她一連串地說:「你就會裝好人!那為什麼對不起我?為什麼跟那種女人鬼混?為什麼……」
喬夢娟痛斥之際馮孟升卻陡然一怔只見喬夢娟身後似乎出現了一團光影正緩緩向兩人凝立之處靠近出光芒的本體則隱在喬夢娟身後也不知道形狀如何更不知是何物?
馮孟升此時心念無法延伸體會喬夢娟卻是心中大亂沒注意到周圍的狀態所以她也不知身後有異物接近只不過她的痛罵聲漸漸轉弱最後終於變成悲苦的嗚咽、語不成聲。
馮孟升卻已經猜出那光影的身份必然是李鴻察覺不對施出心劍之術接近……之前他被喬夢娟追殺李鴻就差點插手還是自己傳音阻止;今日自己卻是已經身陷危境就算曾囑咐他別管李鴻也絕不會坐視自己受害……他必然是怕喬夢娟突下殺手這才緩緩接近。
想到這兒馮孟升陡然一怔喬夢娟現在心智迷亂根本沒察覺到李鴻的心劍李鴻若覺得有把握動手必然一劍穿透喬夢娟的要害;自己若不及早提醒喬夢娟可說是死定了但若說出此事豈不是又讓自己死在喬夢娟手中?
如果自己和喬夢娟非得死一個人的話……還不如救回喬夢娟一命;馮孟升下了決定正要開口又覺口唇動彈不得卻是喬夢娟寒氣陡然大增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說:「我便殺了你然後見合成*人就殺就不信殺不出你那個女人。」
殺了自己心劍豈還有顧忌?馮孟升大急眼神中露出惶然不斷向喬夢娟後方張望示意她注意身後喬夢娟看出了馮孟升的惶急卻不明其意只不屑地冷哼說:「你……畢竟怕死只要說出她藏身之處我可以等殺了她之後再處理你。」跟著緩緩收斂寒氣讓馮孟升說話。
馮孟升眼見光影越來越近心中只有更為焦急等不到口齒靈便稍一能動立即說:「你……小……背後……小心……小……」
小心?喬夢娟一怔終於看清了馮孟升目光所示心念一動間她已然感受到身後氣息不對一驚之下渾身氣勁陡然爆起才要回身之際身後光華已陡然大漲十道流光分向穿出一閃而至。
李鴻現在功力已遠勝喬夢娟心劍之術又經聖主指點而大成加上氣通天地感應能力大增心劍更是來無影去無蹤。當喬夢娟感受到心劍接近的同時心劍也知道被對方察覺李鴻當機立斷立即展開攻勢十道心劍中四道急穿喬夢娟手掌另六道則分射她後腦、背心、腰脅三個位置直是劍劍要命。
喬夢娟陡然明白了馮孟升想說的話此時就算來得及制他死命這一掌也不出去她手一鬆扔下馮孟升爆出全身功力防禦心劍一面急急旋身劍能擋住一柄就是一柄。
她未催掌力便將馮孟升扔開李鴻自然是一清二楚這才知道喬夢娟沒打算殺了馮孟升;但此時心劍已經破開對方的氣勁直逼身軀李鴻也只來得及稍稍折偏心劍去勢。只在這一瞬間喬夢娟嬌軀被心劍劃開六個大口右臂則被四柄心劍交錯斬斷隨著馮孟升的身軀下落。
李鴻十柄心劍看似雜亂其實有序在空中分頭急轉兩道心劍倏然擴開承接下落的馮孟升另外八道則護守馮孟升周圍十柄心劍齊飛急急將無法動彈的馮孟升送回歐連市。
喬夢娟身上雖痛卻不如心痛只聽她一聲悲號御氣直往南飛點點珠淚與血雨齊濺一路灑向南方。
「李……李鴻。」馮孟升望著飛逝的喬夢娟心中悲痛軀體雖未復元卻仍焦急地說:
「快……快接住那些……」說到這兒馮孟升再也說不下去只能長歎一聲緊閉雙目。
原來馮孟升剛剛看的清楚喬夢娟右臂被李鴻四柄心劍交錯一分當場切成大小不等的五段除了一截仍接在肩膀上其他的就這麼翻翻滾滾地濺血摔落。以喬夢娟早已進入天人之道的境界來說若及時接上原無大礙但她氣急之下卻不顧一切飛離這四塊血肉也就這麼飛散摔落跌到歐連一市外一大片的沼澤區中看來是再也接不回去了。
李鴻今日救自己的法門倒是與當初舒家大長老自鐵門西雲掌下救出李鴻的方法類似只不過那時鐵門西雲人人喊打今日之事卻是錯在自己啊……。
當李鴻身影出現在馮孟升身前時馮孟升體內寒氣也已消褪他勉力御氣飄起望著李鴻將心劍收回體內百感交集下除了歎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沒受傷?」李鴻問。
馮孟升搖搖頭歎口氣說:「夢娟倒是受了傷……唉……我真是對不起她。」
「對不起是真的。」李鴻說:「拿命來抵卻不對你是故意被擒的嗎?」
「不。」馮孟升搖頭說:「她學了新的功夫似乎正是破魂劍法的剋星一施展開來我毫無抵抗能力。」
「哦?」李鴻有點意外也多了點興趣訝異地說:「就是那股寒氣嗎?」
「嗯。」馮孟升說:「可能是傳說中的雪舞劍法吧那是專門用來配合雪舞身法、雪舞心法的整套武功能將雪舞心法的陰柔處轉化為寒粹十分可怕……以前聽夢娟提起時曾說南極部隊中不會傳授這套武學卻不知她怎麼學會了這套功夫?更沒料想到那功夫對付破魂劍法有如此效用……」
「原來是雪舞劍法。」李鴻倒沒聽滿鳳芝提過畢竟他與滿鳳芝相處的時間遠不如馮孟升與喬夢娟何況兩人都不是話多之人沒提到也不足為怪。李鴻也沒再追問下去開始煩惱起自己剛剛的插手會產生什麼後果。
不久前從喬夢娟出第一招後李鴻的注意力就集中過來他覺馮孟升終於出面其實也頗感同意並不想攔阻。
馮孟升曾多次囑咐他別插手加上他也認為馮孟升不會有失所以也沒趕來怎知只不過幾個照面馮孟升居然完全逃不開就這麼被喬夢娟所擒。
李鴻那時可真是大吃一驚馮孟升功力明明遠高於喬夢娟加上明擺著採取守勢喬夢娟該無法奈何馮孟升才對怎會才三、兩招就像條死魚一般倒下?從喬夢娟施出的攻擊力道看來她並沒打算讓馮孟升活命李鴻這下可急了連忙出心劍救援終於導致如今的結果。
李鴻其實也不願意切斷喬夢娟的手畢竟就算不看馮孟升的面子也得看滿鳳芝的面子這也是他一察覺喬夢娟沒下毒手上且即偏轉心劍的原因。但當時為了救人喬夢娟的手臂是李鴻心神灌注的主要攻擊目標心劍之又是奇快察覺不對之際已然收不了手。
該在消息傳到之前先向滿鳳芝道歉。李鴻下了這個決定當下轉頭說:「你無礙了嗎?」
馮孟升苦笑搖搖頭說:「沒事了。」
「你先回去休息看體內還有沒有寒氣。」李鴻點頭說:「我先走一步。」
馮孟升本是既失意又失落心情更是十分低落壓根沒想到寒氣的事情經李鴻提醒這才覺得有此可能只好壓抑住心中悲痛先返回住所理理內息再說。
第二章皇儲攝政
馮孟升、李鴻兩人方向不同但都是飛返歐連市李鴻到了無人之處低頭按了按腕間通訊器的按鈕等候著滿鳳芝回應。
滿鳳芝沒讓李鴻等待多久沒過幾秒鐘她的麗容已經出現在畫面之中表情有些愕然又有些困惑似乎正煩惱著什麼事情見到李鴻也沒說什麼只微微皺了皺眉頭。
李鴻此時正十分心虛滿鳳芝今日表情又與平常大不相同莫非已經知道喬夢娟的事情?李鴻吞了一口口水才說:「鳳芝……」
滿鳳芝似乎這才回過神目光望向螢幕中的李鴻說:「怎麼這時有空找我?」
這麼說她還不知道?那她又是在煩惱什麼?李鴻頗感意外但此時無暇多問只能說:「我剛剛傷了喬夢娟。」
滿鳳芝一楞說:「什麼?」
「我切斷了她的右臂。」李鴻皺眉說:「她很生氣地跑了連斷臂也不要了。」
這樣豈不是接不回來了?滿鳳芝有些不高興說:「怎麼會和她起了衝突孟升不是要你別管他們的事情嗎?」
「孟升被她抓了我覺得可能會被她殺不能不管。」李鴻硬著頭皮說。
滿鳳芝微微一楞隨即恍然說:「她用了雪舞劍法。」
「果然是雪舞劍法。」李鴻說:「我只是想先告訴你。」
「嗯……」滿鳳芝目光別開螢幕停了片刻才說:「我知道了。」
既然話說完了就要問私事了李鴻忍不住說:「你今天怎麼怪怪的?」
滿鳳芝目光望回螢幕頗有幾分欲言又止頓了頓才終於說:「我有點事煩心你先別管。」
李鴻不是會追問的個性他雖然十分關心滿鳳芝但她既然說別問李鴻也就住口只不過神色中仍不掩關懷之意。
見李鴻兩眼就這麼望著自己似乎沒打算主動關機滿鳳芝看在眼裡心中遲疑難決兩人就這麼對望了好片刻滿鳳芝彷彿下定了決心二咬牙說:「李鴻。」
她要說了?李鴻兩眼一亮目光直望滿鳳芝等她開口。
「我們兩個這段日子過得十分開心……」滿鳳芝深吸一口氣說:「也該結束了以後你和我各過各的生活只當是普通朋友。」
什麼?李鴻腦海中一陣迷亂張開口卻說不出話來只呆呆地望著螢幕。
滿鳳芝見李鴻沒吭聲等了片刻後滿鳳芝終於說:「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就這樣了。」
「等等。」李鴻顧不得腦海混亂一亂地說:「我我不懂……你為什麼?你跟我說……只因為我砍了她的手嗎?那我砍還給她……」
李鴻話聲一落腦門上陡然浮出心劍正想往右臂切落卻聽滿鳳芝急叫說:「住手!」
李鴻回過頭卻見滿鳳芝臉上泛出寒霜說:「跟這件事無關。」
「那……」李鴻痛苦地說:「那是為什麼?」
「我很早就跟你說過了。」滿鳳芝說:「我不追求愛情也不希望有伴侶這段日子總算是快樂過了也夠了我不想這樣下去。」
難道當時的蜜語愛憐全是虛假?這樣的理由怎能說服李鴻?李鴻猛搖頭說:「我不相信……你……你跟我說老實話我……現在就去南極洲找你。」
「不用來。」滿鳳芝此時臉上的柔情已經完全消失只見她冷冷地說:「你想知道真正的理由?」
「當然啊……」李鴻說:「快告訴我…是新後的命令嗎?」
「我就告訴你真正的理由。」滿鳳芝漠然說:「你看起來還算順眼所以跟你逢場作戲一番現在我膩了不想玩了懂了嗎?」
李鴻完全沒想到滿鳳芝口中會吐出這樣的話來他如遭雷殛呆在當場無法反應只楞楞地看著螢幕想說些什麼但口唇就是吐不出半個字來。
滿鳳芝見李鴻沒開口又接著說:「總之是好聚好散我不欠你什麼以後也別跟我多囉唆就這樣了。」話聲一落螢幕上轉成一片漆黑卻是滿鳳芝已關上了通訊器。
李鴻呆了半晌突然一聲狂嘯只見他渾身一放光華心劍幻化流光飛梭而出幻聚回體引動浮身破空直飛南極洲。
御劍飛行之已經極快但剛飛出賀如半島李鴻就感受到另有一股有如閃電轟來的能量源正迅接近自己而破空之際又無聲無息這……這是南極心法…是新後!
李鴻剛想通眼前一花新後已然立在眼前她冷冽的目光直瞪著李鴻沉聲說:「是你斷了夢娟的手臂?」
李鴻卻不答此問目光一寒說:「是你逼鳳芝離開我?」
新後乍聽下倒是微微一楞隨即哼了一聲說:「少囉唆你自斷雙臂本後饒你一命1
李鴻雖然功力大增與新後相較還是有一段不小的差距但就算不是敵手又怎能自斷雙臂求饒?李鴻心一橫說:「要斷我臂自己來取。」
新後臉一沉說:「這有何難?」她身形一閃迅疾地向著李鴻飛近兩手同揮兩道紫氣宛如利劍一般直切李鴻雙臂。
好快!李鴻心一驚心劍脫體騰射有的迎向劍氣有的直飛新後只在這一瞬間十道流光倏然逼出其中六道直轟新後。
新後突然察覺劍氣自四面八方衝來她雖微微一驚卻也毫不畏懼兩掌紫色劍氣脫體飛射同一瞬間紫氣再漲宛若體外包起一個紫色的大氣囊;襲向她軀體的心劍便順著氣囊一滑一瞬間飛出老遠。
而襲向李鴻的兩道劍氣被李鴻四柄心劍圍剿下氣勁飛出不到半公尺便即碎散李鴻才鬆一口氣卻見新後手腕輕轉一片紫光氣網陡然漲起朝自己直撲而來。李鴻明知心劍切不散新後的氣網也不心存僥倖運足全身功力往外直飛但十柄心劍卻毫不客氣地在新後週身尋隙搶攻。
李鴻當初體會出如何將心劍內息納回體表已然是飛行無礙如今四肢經脈通暢度更是大幅提升論度實不下於南極高手;新後卻又是另一種層次似乎能在一瞬間聚集極大的能量移動幾乎不比心劍慢上多少李鴻自知度比不過新後若想讓心劍盡情攻擊自己離得越遠越安全。
所以李鴻一面飛心劍則是毫不止歇地攻擊新後。新後以手作劍揮舞不停只見整片紫色劍網御於體外冷笑一聲說:「心劍只成劍形成不了氣候。」
說話的同時心劍早不知穿刺了千百下但一遇劍網便被那股柔勁彈開怎麼穿也穿不進去而李鴻此時已飛得老遠回頭看著新後那堅不可破的防守頗不知該如何下手。
新後卻沒給李鴻什麼考慮的機會她望望身邊不斷盤旋飛舞的心劍倏忽問高往李鴻直衝。李鴻心劍雖能追及新後卻只在一瞬間便已接近李鴻大吃一驚慌亂間兩手同推全力往前轟出。
李鴻這兩掌雖然並非什麼特殊法門但他雙臂經脈既已大幅拓展這般一揮體內內勁滾滾而出一道猛烈的白光由他雙掌爆出往外直奔。
李鴻拳腳上的功夫全都是年少時所習的粗淺武技掌勢對內勁並無增益只算是將那股兇猛的亂流迫出一出掌便即四面亂衝成傘狀往外擴散。
但恰巧的是新後因為度極快加上估計李鴻的心劍來不及反應此時已然衝到他面前剛準備以兩掌劍氣截斷李鴻雙臂的時候沒想到李鴻兩手一舉無端端地爆出這麼一大股力道雖然雜亂無章但自己仍是避無可避。新後一怔氣勁鼓漲而出迫開那股氣勁。兩方勁力一觸李鴻內勁更是四面奔流更有部分往回激散直把李鴻逼得又翻翻滾滾飛出老遠而他雙手氣勁狂湧而出體內本已空虛被這股力道一回激霎時胸腹如受重擊上且時受創本就白俊的臉此時更是一片慘白。
新後雖是大佔上風但剛剛那個意外卻等於輸了一招她的臉色更難看了哼了一聲說:「你雙手經脈是動了什麼手腳?」
李鴻還沒答出話來新後目光一轉又說:「原來不只雙手連腳也不同當時鳳芝果然已將你手腳擊毀是聖殿幫你重建的?」
聖主說過不能張揚此事李鴻此時自然不肯承認但他又想不出另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呆了半晌才忍著內腑劇痛說:「不……不用你管。」
反正打是打不過了李鴻索性引回心劍大幅增加體內內息含量相對也提升吸引先天真氣回納的度這下臉色才好看了些。
新後倒也沒立即出手她上下望了望李鴻哼聲說:「你和鳳芝又是怎麼回事?」
李鴻正想問此事他停了片刻才痛苦地說:「她……她說她跟我…是逢場作戲。」
新後卻有些迷惑了滿鳳芝雖然從不明說但她當然早已心裡有數只不過沒打算揭破而已沒想到滿鳳芝突然與李鴻畫清界線?至於逢場作戲孫飛霜還有點道理滿鳳芝是絕不可能否則這幾十年來怎沒看她逢場作戲過半次?
但新後突然明白了滿鳳芝的念頭她暗歎了一口氣回頭望向李鴻臉色難得地柔和了幾分不過隨即又想起喬夢娟右臂之恨新後當即說:「鳳芝之事我並未涉入正如馮小子與夢娟之事我也由他們自行處置但你今日橫加插手致使夢娟斷去一臂你叉怎麼說?」
李鴻聽到前半段就已經傻了……新後並未涉入?難道滿鳳芝真的是逢場作戲?自己真的是被玩弄了?李鴻不知為何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埋怨但胸中卻充塞著滿懷的自憐與自傷聽到新後最後的詢問李鴻苦笑一聲說:「若她說的都是實話……斷我兩臂又如何?就算要我的命也無所謂了。」
「胡說什麼!」新後忍不住叱了一聲說:「只不過分手就鬧生鬧死?」
沒想到新後會突然這麼訓上自己一句李鴻怔了怔才說:「夢娟不也是?」
這倒是讓新後說不出話來喬夢娟確實也是對馮孟升糾纏不休。新後臉色一厲說:「就算斷了你的手臂夢娟的也一樣接不回去了你負責幫她把手接回去。」
她的手怎麼接回去?李鴻一呆說:「我不會。」
「你的手腳怎麼長出來的她的手就怎麼接回去。」新後冷冷地說:「我給你三天時間否則我不只殺了你那馮小子也得為夢娟的手臂陪葬。」
知道滿鳳芝對己無情李鴻本已喪失求生慾望但聽到新後連馮孟升也扯進來李鴻忍不住說:「關孟升什麼事?他沒還手只挨打動手的是我。」
「若不是他自甘墮落夢娟又怎會動手?」新後森然說。
「你……」李鴻怒氣上湧破口罵:「你這個不講道理的老太婆!」
「這不知死活的小子……」新後臉色一變渾身紫氣躍然騰動正想舉掌擊出之際遠遠天際卻傳來馮孟升的呼喚:「新後息怒。」
新後手停在半空面向北方緩緩說:「你倒是敢見本後?」
果然馮孟升正御氣飛來他先望了李鴻一眼這才向新後施禮說:「孟升一直期盼能多受新後的教誨只是公務繁忙一直抽身不開……」
「夠了。」新後揮揮手說:「你與夢娟之事我本不欲涉入但這小子……」
「什麼不涉入?」李鴻火上心頭大聲說:「那雪舞劍法呢?不是你教她來對付孟升的嗎?」
新後終於忍耐不住她猛一揮掌一道澎湃的紫色光影猛然漲出轉瞬間撞上李鴻這片紫氣並非劍網純粹是新後的真實功力只見紫色光氣不停歇地沛然而出李鴻縱有心劍護體軀體依然失去控制隨著紫氣的轟擊不斷往外飛遠遠飛出數公里外新後氣勁才倏然而收。
李鴻頭昏腦轉地飛了半天好不容易對方力道消散正想穩定下來時一股鋒銳的劍氣陡然襲至卻是新後已然拔劍出手。
這可與之前的掌力完全不同李鴻顧不得頭重腳輕附在軀體上的心劍同一瞬間往那股劍氣迎上只聽轟然一響雖然終於擊散新後劍氣李鴻當其衝的三道心劍卻也隨之爆失不受控制的能量當即外散心神受損的李鴻再也無法支持就這麼翻翻滾滾地隨氣勁往下飛摔。
馮孟升見李鴻引怒了新後已知要糟但新後出手他又如何攔阻得住眼見李鴻受傷馮孟升顧不得新後還有沒有囑咐紫氣一騰迅疾追掠李鴻落下的身形否則任他這般失神摔落當場就得摔成肉醬。
新後倒也沒有阻攔任馮孟升抱住昏迷的李鴻她長劍緩緩收鞘一面冷冷地說:「他心神耗失三成現在的症狀只有聖主能治;夢娟的手也只有聖主能治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馮孟升望著李鴻慘白的面容忍住心中的不滿緩緩點了點頭新後當即轉身往南疾飛而去這時倒是沒用飛來時那種閃電般的高功夫看來那畢竟頗耗內勁非必要新後仍不會使用。
望著新後飛去的身影再低頭看了看李鴻馮孟升長歎一聲打開手腕上的收機向蘿倫囑咐幾句後抱著李鴻御氣直飛聖島而去。
此時趙寬在西牙提攜下仍在外空引誘著巨魔追逐。隨著兩人飛出外空的人不少距離最近的當然是柳玉哲至於王崇獻、羅方等高手則遠遠尾隨想瞭解西牙打算把巨魔引到哪兒去。
飛出外空的眾人無法感應到星球表面的狀態所以喬夢娟往尋馮孟升、李鴻出面擊傷對方新後再趕來報復的過程外空中無人知曉趙寬當然更不知道滿鳳芝與李鴻決裂、馮孟升抱著李鴻同赴聖殿的事情。所以他這時倒是無憂無慮反正身在西牙氣勁籠罩之中巨魔怎麼追也追不上自己更不用考慮該飛快些還是慢些、或該把巨魔帶到哪兒去總之一切由西牙操心自己負責呆就好。
不過眼看離地球越來越遠趙寬不禁也有些迷惑西牙現在是打什麼主意?讓巨魔飛離地球很遠之後迷路嗎?這可是一點把握也沒有的事情啊。
回頭望望巨魔趙寬卻現巨魔望外鼓出的能量源竟是無窮無盡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他既然並非生物該無法由外界納入能源那他飛行的動力又是從何而來?若確實有限他又怎會不斷尾隨?
趙寬正想提醒西牙之際卻見巨魔飛行之勢突緩跟著轉向回飛直衝向尾隨在後的人群。
這下子可是一陣大亂許多人見巨魔目標相準了趙寬多少都有點掉以輕心還好眾人畢竟都是高手逃命的度不慢於巨魔在一陣鳥獸散之下巨魔無人攔阻直返地球。
西牙一見巨魔往回飛似乎有些失望跟著低頭對趙寬說:「身體還可以嗎?」
趙寬明白意思點頭說:「可以前輩放心。」
西牙微微一笑不再屏護趙寬加追向巨魔。
趙寬倒沒打算去追巨魔他若又衝去皇都自然會有人急急跑來通知那時再去逗弄他便是而且此時自己雖說尚能停留於外空中但內息實在頗有不足之感還是找個地方歇息為上。
「沒事吧?」柳玉哲飄近泛出內勁包住趙寬。
趙寬樂得省力他收回內勁呵呵一笑說:「那怪物真耐打。」
「也只有你能把那怪物惹成這樣。」柳玉哲抿嘴笑說:「居然追著你跑到外空來了。」
趙寬呵呵一笑東張西望片刻才回頭說:「看樣子胖子得追著巨魔跑隨時注意他會不會逛錯地方。」趙寬口中雖說著巨魔的事情心中卻暗暗覺得古怪這麼一路打上外空「六號」怎麼一聲不吭?想向他問問身體狀態的問題呢。
柳玉哲注意到趙寬的動作笑問說:「找什麼?四面都空蕩蕩的有什麼好看?」
「沒什麼。」六號的事情不便向柳玉哲提起趙寬摟著柳玉哲說:「玉哲啊你說巨魔會不會給我們倆一個好好相聚的時間呢?」
柳玉哲臉微微一紅輕啐說:「我在皇都可沒得住。」
「走吧。」趙寬笑說:「咱們去找草包要他處理妥當。」
想起吳耀久柳玉哲噗嗤一笑便帶著趙寬直往地球投去。
接近大氣層前柳玉哲已經將度放慢不少反正巨魔剛剛離皇都遠得很那群高手就算攔不住這麼邊打邊退也該能耗上好一段時間;為避免再度招來巨魔柳玉哲還特地繞飛一段距離這才往皇都的方位飛行。
一回地球兩人立即感受到巨魔與高手群在高空中戰鬥。這麼從遠方查探感覺上巨魔在騰挪上不如之前順暢也許趙寬剛剛那一掌讓他頗有損傷當然也可能因趙寬不在眼前巨魔冷靜了不少。
趙寬與柳玉哲飛往皇都倒是沒受到什麼阻滯原來許多在外圍防守巨魔的人在媒體的懇托下一多配置了微型攝影機再經由媒體迅處理之後以幾乎是同步的度製成新聞向皇都人民播出所以趙寬趕來大神威之事皇都中人倒是十分清楚防守的武士群得知趙寬尋找皇儲自然是急急通報。
吳耀久得知趙寬來援的訊息早已開始打點趙寬的住所得知趙寬抵達兩人相見免不了笑罵一番。侍落座敘話趙寬方知五世已歿不禁也有幾分喟然再聽說卓卡事後飛離皇都不知所蹤趙寬更覺惋惜。
至於巨魔那面似乎已被眾高手成功攔阻在高空中可以肯定當他受了趙寬那一擊之後威力已經降低不少趙寬樂得輕鬆好好地運氣行功一番反正若巨魔再度修復完成大不了再轟他一次。
※※※
無元五三二年四月十二日等到趙寬與柳玉哲安頓妥當、趙寬盡復功力已是次日清晨趙寬與柳玉哲偎在一處欣賞著眼前天訊虛擬實像轉播的高空一戰。
看了看趙寬得意地說:「看樣子我的功夫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用。」
「可惜你一直沒通頂。」柳玉哲微笑說:「不然恢復的度更怏。」
「是啊。」趙寬抓抓腦皮說:「你有好辦法嗎?」
「通頂的基本原理跟你說也無妨。」柳玉哲輕笑說:「只不過每種功夫因性質不同關鍵處的訣竅也不盡相同想自行闖過風險不小。」
「原來如此。」趙寬不再掛懷此事呵呵一笑說:「通頂會活的比較久嗎?」
「沒有肯定的證據。」柳玉哲笑容微斂輕側螓說:「但你功力已足還有幾十年可以慢慢想、慢慢試應該會想出來的。」
趟寬察覺柳玉哲心情陡然有些兒低落眨眨眼問:「怎麼了?」
「沒什麼。」柳玉哲一笑說:「說來也好笑這兒君主集權但媒體反而比南極洲還活躍整天都在轉播打巨魔的畫面旁邊的播報根本是胡說八道卻也說的有模有樣。」
趙寬注意力轉到旁白只聽一個清亮的女子聲音正慷慨激昂地說:「是的我們正透過鏡頭清楚看到了武士團、各軍團以及大雲湖來援高手的努力現在我們來看看人民遷徙的狀態耀華I」
隨著最後那聲彷彿呼喚的聲音之後畫面底部陡然浮出放一個新的畫面而原來的實況轉播區塊卻縮成原來的五分之一擠往下方的角落。
顯現出來的畫面是許許多多攜老扶幼背著大箱小箱往外飛的人潮此時另一個男性記者出現在畫面之中接著說:「是波綢在武士團的疏導下一部分人民都依照著路徑規劃飛離但還是有少數人趁亂枉顧法紀這位也是觸犯飛行條例被捕……先生請問你被捕有什麼感想?」畫面跟著又是一轉集中到了另一個手提箱籠的男子正在幾個武士的氣勁包圍下飛行那名記者正快飛近一面提出問題。
那男子垂頭喪氣地躲避著鏡頭根本沒打算答話但記者仍鍥而不捨地說:「先生你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見那人始終沒有理會記者似乎自覺沒趣也沒再尾隨轉過身面對鏡頭說:「據武士團消息因同樣罪名被捕入獄的民眾這位已是第三十七人我們可以看到人民雖然往四面城鄉避難但隊伍一直未亂所以大家其實不用焦急。」
名喚波綢的女主播接口說:「耀華皇都人民撤退的狀況如何?」
「是據估計已經撤出了三分之一左右。」耀華說:「主要都是遷往幸難山脈布軍團駐紮地。」
「好的。」波綢接著說:「我們接著來看看皇城那兒的狀況方齊。」
趙寬見畫面轉來轉去正覺有趣突聽耳畔柳玉哲輕噫一聲說:「怎麼沒打了?」
趙寬一怔目光轉向那縮小的畫面果然激光爆氣似乎已經靜止遠遠地只見人群浮空當中的巨魔似乎也靜止了下來。
趙寬訝異地說:「還真的耶。」
此時本還在畫面中滔滔不絕的女主播似乎也現了那兒狀況不對畫面隨之放大這下子可看的清楚多了只見巨魔浮在空中不斷扭動著但整體不再移動也沒攻擊任何人圍困他的眾人散開得稍遠了些畫面轉過去人人臉上都是一片疑惑而女主播望著畫面胡扯了幾句似乎覺得不容易扯下去隔沒多久又換了個畫面。
趙寬與柳玉哲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些疑惑柳玉哲停了片刻突然眨眨眼笑說:「難道巨魔……故障了?」
故障?趙寬咧嘴一笑說:「若是這樣就好了。」
「要去看看嗎?」柳玉哲說。
「不用了啦。」趙寬說:「天塌下來西牙也頂得住若不是他打不壞巨魔才輪不到這麼多人出手。」
原來在趙寬眼中西牙的功夫也這麼高?柳玉哲偎著趙寬說:「你那招把人包起來打的功夫打不打得過西牙?」
「怎麼可能?」趙寬呵呵笑說:「別說西牙了幾個頂尖高手大概都包不住。」
「包不住?」柳玉哲一怔說:「我還以為就算功夫夠高也只能等到你無以為繼的時候才能脫身呢。」
「不。」趟寬搖頭說:「雖然這個招式能順應對方突破的方向聚力抵禦但還是有其上限新後、王崇獻那等人物相信他們聚力一擊都能加以突破更別說西牙了。」
「反正我躲不過。」柳玉哲在趟寬耳畔呢聲說:「整個人都被你吃死了。」
雖然不久前才親熱過這話還是把趙寬撩得癢癢的趙寬一把摟過柳玉哲兩人正廝磨的時候突然門口收機急響趟寬顧不得親熱歎了一口氣拍拍柳玉哲大腿說:「我去看看是哪個煞風景的傢伙。」
柳玉哲只嗯了一聲懶懶挪開身子讓趙寬起身但看她玉顏上紅潮未褪星眸半睜半閉的媚態趟寬只差沒失去理智忍不住手緊了緊柳玉哲片刻這才站起身來。
走向收機時趙寬心中卻更起疑惑柳玉哲此時句句柔情一言一笑莫不惹人情動似乎只想和自己盡情地享樂這樣的日子固然快樂但儘是與自己廝混難道不顧她過去的雄心與目標了?她雖然從沒跟自己提過但她與孟升其實在某方面頗為相似對於群體總有股莫名的責任感……
打開收機蹦出來的是吳耀久的虛擬人頭他望見趙寬便叫:「趙胖子休息夠了沒啊?」
趙寬一想到連收機也會冒出虛擬實像他嚇了一跳一掌揮過吳耀久的半透明腦袋罵說:「這是啥東西?」
吳耀久自然是不痛不癢只見他呵呵笑說:「你難得來當然讓你住最好的地方呀這立體顯像收機不錯吧?」
「是啦、是啦。」趙寬一點也不領情揮手說:「你要過來嗎?」
「會不會打擾?」吳耀久促狹地眨了眨眼。
「要來就來。」趙寬哼了一聲說:「你啥時才要當皇帝啊?」
吳耀久一聽這話臉馬上就苦了連忙說:「別亂說話……我馬上過來。」
見吳耀久的人頭消失趙寬回頭對柳玉哲說:「這傢伙老是不想當皇帝但總有一堆人想當皇帝你說好不好笑?」
柳玉哲坐直身子輕歎了一口氣說:「權勢名位本來就不容易看破。」
「現在那兒是怎麼了?」趙寬目光又轉到天訊螢幕上只見西牙等人居然讓開了一條路任巨魔往外飛出也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趙寬與柳玉哲相對一怔卻見天訊中的女主播表情也頗怪異雖然正解釋著畫面中的狀態但從言語可知她根本也搞不清楚可見得這些影像都是透過外圍高手所攝得畢竟一般記者根本別想靠近戰團的附近。
此時趙寬與柳玉哲不須商量兩人的心神同時往外延伸直追眾人聚集之處果如天訊畫面所顯示眾人正飛返皇都彷彿已經沒事了一般至於巨魔的能量並非內勁屬於不易感知一類倒是不用去追蹤了。
趙寬與柳玉哲兩人腦筋都動得極快同時揣摩著當時可能生的情況但適才畢竟沒有直盯著看難免忽略了什麼變化並不容易做出判斷。
兩人都還沒想出什麼道理的時候門口收器再度響起卻是吳耀久已經抵達門前趙寬將門打開吳耀久還沒進門已然大呼小叫地說:「趙胖子這次不管巨魔鬧多久你可不能突然跑掉。」
這傢伙說的還真是時候……趙寬忍不住笑說:「你知道巨魔會跑啊?」
「什麼?」吳耀久反而一呆看來他還不知此事。
趙寬將吳耀久引入廳中指著天訊說:「你看正在報導呢。」
吳耀久看了半天回頭一把抓住趙寬說:「這下可好了沒事正好陪我。」
「陪你做啥。」趙寬連忙掙脫吳耀久的手臂皺眉說:「你在打什麼壞主意?」
「那個……」吳耀久似乎頗有幾分尷尬頓了頓才說:「你幫我考慮一下政事如何?」
「什麼?」趙寬吃驚地說:「你當皇帝了?」
「沒有啦。」吳耀久連忙搖手說:「還沒當只不過得管事了。」
「你想篡位啊?」趙寬連忙退開兩步說:「離胖子遠點想幹歹事別連累我。」
吳耀久望望廳中一角體態窈窕纖細的柳玉哲身子蜷縮在沙椅上正饒有興味地望著自己他不禁有點惱羞成怒生氣地說:「死胖子你要不要聽我說話啦!」
「好啦。」趙寬笑了起來走到柳玉哲身旁坐下說:「你自己找地方坐愛說就說吧這個……」
吳耀久卻又支吾了起來望了望柳玉哲不一好意思地說:「……柳小姐…這個……」
柳玉哲一笑起身說:「剛剛又出了一身汗我去泡個澡你們倆聊。」跟著飄身離開見內室門關了起來趙寬瞪了吳耀久一眼說:
「什麼事這麼神秘連玉哲也不能聽。」
「不就要說給你聽了?」吳耀久歎口氣說:「爺爺過世之後父皇心情一直十分低落也不願多理政事……後來與我幾次懇談我也就答應他了。」
「答應什麼?」趙寬問。
「父皇知道我不願即帝位所以……」吳耀久愁眉苦臉地說:「要我以皇儲之名暫攝政務。」
趙寬恍然大悟點頭說:「你爹夠聰明……」吳耀久正想說話卻聽趙寬接著又說:「與兒子大不相同。」吳耀久氣的哇哇叫說:「死胖子你存心損我就對了。」
「開開玩笑別生氣。」趙寬咧開嘴嘿嘿笑說:「所以你要我幫忙?」
「對啊。」吳耀久立即點頭說。
「可是無皇不是虛銜嗎?」趙寬訝異地說:「有什麼可忙的?」
「虛銜是虛銜但一切命令還是以無皇之名布。」吳耀久說:「我雖沒有擬文、治事的機會但所有法令公告還是得由無皇簽署公告也就是說若當真覺得不妥我還是可以反對的只不過從爺爺開始就很少這樣做。」
好像有點兒複雜趙寬笑容微斂思忖片刻才說:「你攝政多久了?」
「四個多月。」吳耀久接著說:「一直以來倒也沒什麼問題但自從穩下巨魔的攻勢之後就產生了一個新的爭端……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理較好。」
若問下去事情就纏上身了…這種事情孟升該十分有興趣吧?可惜他跑去東岸培植自己的勢力去了。趙寬望了望吳耀久見他臉上滿是期待與急迫趙寬心軟下來終於歎了一口氣說:「你就說說看最近出了什麼事?」
第三章直闖冰宮
吳耀久與趙寬商議之際在聖殿等候一夜的馮孟升這才見到聖主。
聖主問清馮孟升的目的後先探視昏迷的李鴻他看視片刻後說:「這是小問題他也不是第一次了。」跟著他手中出白芒輕撫過李鴻腦門李鴻隨即出一聲呻吟身子動了動但還沒清醒過來。
聖主收回手回頭望向馮孟升說:「至於你說的喬衛統之事我無法幫忙。」
馮孟升就算不為了李鴻也不希望喬夢娟就此成殘他見聖主拒絕連忙說:「聖主您當初既然願意幫助李鴻難道不能再破例一次?若夢娟無法得救新後也不會放過李鴻的。」
聖主眉頭微皺人沉聲說:「當初幫助李鴻?再破例一次?」
「李鴻……」馮孟升頓了頓才說:「當初他的四肢……」
聖主不待馮孟升說完打斷他的話說:「李鴻這麼跟你說的嗎?」
馮孟升忙說:「是新後的推測。」
「原來如此。」聖主皺起的眉頭舒開搖頭說:「新後推測錯了聖殿並沒有這樣的技術。」
馮孟升壓根沒想到聖主會說謊他信以為真張大口半天才說:「那……夢娟的手豈不是真得毀了?」
「嗯……」聖主眉宇間閃過一抹遲疑隔了片刻才說:「合成*人人工器官的製造能力十分優秀幫她接一個方便使用的手臂並不困難聽說你與合成*人關係匪淺……」
說的對啊!馮孟升心中冒出一線曙光憑自己與合成*人的關係弄到一條手臂該不是難事以喬夢娟的功力來說也不會有什麼不便但她會不會不肯接受呢?不過換個角度想若她接受了合成*人的手臂應該也不好意思針對合成*人開殺吧?也許這反而是一個轉機?
想到這兒馮孟升暫把喬夢娟的事情拋開望向李鴻說:「聖主剛剛提過李鴻並非第一次……」
「你不知嗎?」聖主微笑說:「許久之前你們與南極柳衛統衝突心劍便被她擊碎過那時才他剛練出心劍不久身體不懂得自保所以並未陷入昏迷怛那反而危險若非有人相助後果不堪設想;到了第二次卻是被聖殿執事所破……那時功力漸進身體已明狀況當即驅使他直接陷入昏迷之中反而會緩緩回復心神這次也是一樣你無須太過擔憂。」
馮孟升陡然想起果然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柳玉哲劈開馳聯意圖擒捉自己眾人齊心合力抵禦依然不敵自己終究為柳玉哲所擄;但若非因此當時自己與喬夢娟的誤會也無從化解想起當時的點點滴滴馮孟升不禁又牽掛起喬夢娟斷臂之事。
既然已經有了腹案馮孟升當即說:「不知李鴻可否留在聖殿休養?在下這便去處理喬衛統斷臂之事。」若自己的盤算落空李鴻留在此處至少可避過新後。
聖主爽快地點頭說:「你去吧。」
馮孟升不再遲疑告退飛出聖殿直飛賀如半島先找合成*人商議一番。合成*人倒是爽快得知馮孟升計劃之後隨即派出一個面容平庸的合成*人隨著馮孟升直飛南極洲此人名喚童甲專精維修製造以及微機械操作至於人體的結構合成*人那兒自有詳細資料配合上南極洲的醫生在安裝上不該有問題。
問題還是在新後與喬夢娟的態度。一路上馮孟升配合著童甲的度緩飛心中頗為憂心。自滿鳳芝辭退副總隊長一職之後自己與南極洲就少了聯繫可能新後對自己已頗有猜忌才傳授喬夢娟等人足以克制破魂劍法的雪舞劍法……若是如此就算能過喬夢娟那關新後那關可也不好過。
一路上馮孟升與童甲無話可說感覺上路途更漫長了好不容易抵達南極洲迎出來的居然是孫飛霜她的臉色可也不怎麼好看冷冷地望著馮孟升過了片刻才說:「你還敢來?」
「飛霜姐。」馮孟升深深一揖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還請讓孟升有個彌補的機會。」
馮孟升姿態放這麼低倒也不是怎麼讓人意外的事情孫飛霜目光轉過童甲微微皺眉說:「合成*人?」
「正是。」馮孟升說:「我特別拜託合成*人協助希望能幫夢娟裝上一個靈活自如的手臂。」
「裝義肢?」孫飛霜眉頭一皺說:「再怎麼靈活也不比自己的好用。」
童甲卻突然說:「不只要習慣了會更好用。」
「是嗎?」孫飛霜目光轉過見童甲相貌平庸也沒興致多打量便轉回頭對馮孟升說:「李鴻呢?」
馮孟升戒心大起小心翼翼地回答說:「尚未復元如今暫居聖殿照料。」
「哦?」孫飛霜望著馮孟升說:「你呢?打算怎麼跟夢娟道歉?」
「唉……」馮孟升歎了一口氣說:「終究是我的錯只能任憑她責罰了。」
孫飛霜臉色微變說:「這麼說來你沒打算與那個女人斷絕關係?」
這話該怎麼回答馮孟升遲疑片刻之後才說:「她畢竟是合成*人其實夢娟不用如此在意。」
「這算什麼屁話。」孫飛霜一點也不忌諱粗口她瞪著馮孟升手一指童甲說:「你在不在意夢娟跟這個合成*人亂搞一場?」
這話立即堵住馮孟升的口捫心自問當兩人情深意濃之際自己又焉能忍受這樣的事情?喬夢娟生氣實在是理所當然但是事實上自己的心情其實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與她漸行漸遠這卻是他最近才慢慢明白的事情。
馮孟升歎了一口氣才說:「畢竟還是我的錯我該早些跟夢娟說明白的。」
孫飛霜沒弄懂馮孟升的意思只以為他認錯了表情和緩了一些說:「這次我看夢娟是真的傷透了心絕不會原諒你的。」
馮孟升心底深處雖覺得鬆了一口氣但畢竟不會為此感到快慰只能苦笑說:「我只希望能盡量彌補她她不原諒我也沒辦法了。」
孫飛霜突然目光一轉似乎想起什麼事情開口說:「我倒有件事得先說。」
「請飛霜姐示知。」馮孟升說。
「無論夢娟原不原諒你……。你今日能不能活著離開南極洲還是要看新後的意思。」孫飛霜說。
馮孟升心中一驚飛來的時候倒沒想起自己這一趟可能有性命之危不過無論如何就算想到了一樣要走這一趟。馮孟升深吸一口氣說:「孟升此來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好。」孫飛霜說:「假設新後原諒了你……也不能讓你這麼一個人在賀如半島胡搞下去聽說你那兒準備的差不多了果然南極洲準備插手賀如半島了。馮孟升雖自知終有這麼一天難免也有幾分沮喪但表面上仍裝出高興的模樣說:「如新後肯予指示當然是最好不過。」
「算來算去至少會派一個衛統去協助你。」孫飛霜說:「夢娟是不可能了鳳芝姐剛也說沒興趣至於玉哲……已經跑去跟趙胖子雙宿雙飛去了。」
雙宿雙飛?馮孟升十分意外當時趙寬與李鴻來到冰宮柳玉哲不是一副與趙寬畫清界線的模樣嗎?怎麼這會兒又變了?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任是神算無遺也猜之不透……
等等這麼一來有空的豈不是只有眼前這位飛霜姐了?馮孟升支吾了半天才說:「這麼說……這麼說……」
「對啦。」孫飛霜一掌拍到馮孟升肩頭說:「姐姐可能會勉為其難跑這一趟你歡不歡迎?」
「當……當然歡迎。」馮孟升連忙擠出笑容說:「不知飛霜姐何時啟程?」
「這要看新後的意思。」孫飛霜目光一轉瞟了馮孟升一眼笑說:「你這小子見了女人就昏陶陶的敢不敢打你姊姊的主意呀?」
馮孟升大感不妙連忙說:「不敢不敢。」
「不敢嗎?咱們走著瞧吧。」孫飛霜一轉身說:「走吧去見新後由新後落。」
馮孟升心中雖是驚疑不定但此時無法退縮只好向童甲一打眼色隨著孫飛霜身後緩緩飛入冰宮。
※※※
此時再度回到聖殿的李鴻心神已然回聚正緩緩甦醒畢竟是心神曾受震盪此時他神智還有些迷糊睜開眼來一時不知自己身處何地。
李鴻坐起身來四面望了望周圍陌生的環境身邊又沒人可以詢問正迷惑之際這才慢慢回想起了昏迷前的往事。
自己是因心劍被新後擊破才昏過去的。難道已經被抓來冰宮了?李鴻剛跳起身卻又覺得不對從屋側的天窗可以看見上方的藍天冰宮裡面可看不到這個連光源也是人工的怎看得到藍天白雲?
李鴻推門而出四面一望馬上認出這兒是聖殿至於自己怎麼會跑來聖殿卻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
雖說認出地點但這兒可是李鴻沒來過的地方並非地底密室也不是聖殿外的村戶聚落看得出來這兒屬於聖殿中心殿宇群的一部分而自己處身在一座中型塔上現在正在房外的塔邊廊道上下都看的一清二楚。
猝然間滿鳳芝的言語湧上李鴻心頭李鴻本已稍感輕鬆的心境整個沉了下來無論如何自己得找她當面說個清楚。
李鴻四面望望倒沒見到什麼人出沒正不知應該如何之際聖主的心神已然掩至輕聲一笑說:「醒了?」
「見過聖主。」李鴻恭聲說。
「我剛好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聖主說話的同時他的身影也正緩緩從空中飄落望著李鴻說:「恰好問問你怎麼回事。」
李鴻強打起精神說:「聖主……我怎麼到這兒的?」
「對了該先跟你解釋此事。」聖主微笑說:「你昏迷之後你那位姓馮的朋友將你送來此處。」
李鴻意外地說:「新後沒有難為他嗎?」
「暫時還沒有。」聖主不欲多談此事話鋒一轉說:「他除了要我救你之外還請我幫忙治療喬衛統的斷臂。」
李鴻這才想起還有這一著這樣就不會得罪滿鳳芝了他一拍手驚喜地說:「對啊……但說到一半他一轉念又訝然說:「可是他怎麼知道的?」
聖主本來還有三分懷疑但見李鴻意外的模樣終於確認李鴻並未洩露此事他只淡淡地說:「新後猜出來的但我已表示聖殿並無此技術請他去找合成*人幫忙。」
李鴻忍不住說:「其實這不是壞事沒必要守密吧?」至於自己答應了不說就不會洩露倒不用多作解釋。
聖主微微一笑說:「你忘了有開拓經脈的功效?這種技術並不適合外傳。」
李鴻想起聖殿也贊同降低武學層次的事情就不再多言只搖了搖頭頗有些替喬夢娟可惜。
「還有問題嗎?」聖主頗有耐心地間。
李鴻正要搖頭突然想起一事又說:「現在孟升呢?」
「帶著合成*人的維修技師去冰宮了。」聖主說:「他選擇把你留在此處也算聰明新後激憤已過此時該不至於對他動手。」
李鴻可有點不放心。但新後若當真翻臉自己衝過去似乎也救不得馮孟升而且就算新後原本沒打算翻臉說不定看到自己卻火上心頭那馮孟升可有點無辜……但自己還是得去找滿鳳芝啊現在該怎麼辦?
李鴻正想不清楚該不該馬上跑一趟冰宮之際聖主卻開口說:「如果沒問題的話該我問你了。」
李鴻一怔說:「聖主請問。」
聖主神色一正說:「論你的功力來說雖還不能對新後造成傷害但若存心躲避她未必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你擊昏這是怎麼回事?」
李鴻哪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就這麼全力出手然後沒過兩下就被新後砸碎了幾柄心劍確實也輸得莫名其妙李鴻呆了片刻只能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聖主微微皺眉說:「你且說說當時的經過。」
李鴻當即從自己言語激怒新後她如何一掌轟來將自己擊飛跟著又是逼出劍氣追擊自己無法可擋只能運使心劍應付沒想到就這麼一接觸心劍便爆去三支自己也就不省人事。
但是李鴻一面說卻現聖主的表情實在不怎麼好看看來有些意外又有些歎息好不容易說完聖主還沉默了半天這才開口說:「我明白了。」
李鴻呆了呆只能說:「我不明白。」
這話倒是逗得聖主笑了他搖搖頭說:「進去屋中我解釋給你聽。」
兩人踏入房中分面而坐聖主這才開口說:「我冒昧問一句你未修練心劍之前練的是什麼功夫?又都是怎麼與人搏鬥?」
想起以前練的功夫李鴻就不好意思他尷尬地說:「那些不值一提我都是往前衝亂拚亂殺的。」
「想來你習慣於直來直往的拚鬥。」聖主輕歎了一口氣說:「心劍之法變化萬千最重要的是隨機應變的能耐新後功力遠高於你你心劍分化十分正所謂力分而散自然會被個別擊破……那時你該以心劍匯聚之法十心劍化合為三其一御體遠遁余二全力攔阻便算是新後將破魂劍網展開也拾奪不下擁有你三分之一內勁的心劍。」
李鴻楞了楞才說:「我沒想到這麼多…」
「問題正在此處。」聖主說:「無論你自行領悟的或我傳授與你的法門你雖然都學會了卻不能在臨敵之際選擇最適當的使用這樣不能算是學會了心劍之技。」那該怎麼辦?自己在打架的時候腦袋轉的確實不快難道……李鴻遲疑片刻才說:「是…是我太笨了嗎?」
「不能這麼說。只是你的個性不合這武學的路子。」聖主思索片刻後說:「既然如此只能換種方式彌補;嗯……在心念分化的同時凝聚出不同形式的心劍之法你已熟練了嗎?」
李鴻點頭說:「沒問題了。」「嗯。」聖主接著又問:「那心念在體外分化之術練成了嗎?」
李鴻搖搖頭說:「還沒但體內已能多次分化。」
聖主點點頭說:「還好可以用這辦法;不過這個方法有個壞處……看來不大有高手風範。你不會在意吧?」
像不像高手有什麼好在意的?打得過高手就好。李鴻連忙搖頭說:「沒關係。」
「那就好。」聖主欣慰地點頭說:「我便幫你整理一套方式你先在這兒修練妥當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李鴻怔了怔卻也沒表示異議;練到有把握躲過新後的攻擊再去找滿鳳芝見到她的機會也會大些。
※※※
無元五三二年四月十五日三日後李鴻將聖主指點的技巧組合起來演練熟悉之後才準備離開聖殿。他先利用收機傳訊回賀如半島這才知道馮孟升早在當日便回返賀如半島似乎已處理妥當他一直還有些忐忑的心情這才完全鬆了下來。
「那你這幾天呢?聖主說你又在練功了?」馮孟升一臉疑惑地接著問。
「嗯。」李鴻點點頭卻也不細說聖主教自己的東西依例一律不准對外說明李鴻已經養成習慣了。
治病怎麼會變成練功馮孟升也弄不清楚他頓了頓才說:「那你現在要回來了嗎?」李鴻一頓說:「我先去冰宮一趟。」
馮孟升大吃一驚連忙說:「你瘋了新後不會再放過你的。」
「沒關係。」李鴻搖頭說:「我不怕。」經過聖主的一番指點李鴻十分有信心只要自己一心想逃新後一這麼容易收拾自己。
但馮孟升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他連忙勸阻說:「你千萬別衝動……我……我過來找你。」
李鴻好笑地說:「你有多少事情要忙幹嘛跑來找我?」「你也知道我很忙。」馮孟升生氣地說:「但是你要去送死我能不去嗎?」
李鴻不禁有些感動他停了片刻才說:「你放心聖主說以我現在的功夫新後不容易為難我我不會有事。」
馮孟升不知該不該信此時身在賀如半島的他確實十分忙碌尤其知道孫飛霜即將前來更是有不少該準備的事情而西岸短時間內將不見巨魔蹤影更得準備應付皇都勢力與大雲湖勢力的東進另外方家一族的事情若此時被人掀出來談恐怕也會有點兒不妙。
所以他實在是分不開身但若要眼看著李鴻去送死他也辦一到馮孟升不大放心地追問說:「聖主當真這麼說?你不怕新後了?」
「還打不過。」李鴻接著說:「但應該可以逃很久。」
「等等。」馮孟升說:「我實在弄不懂你去做什麼?夢娟的手已經接上了。」
「這……」李鴻又一能實說只好說:「我是去找鳳芝有幾句話要說……」
馮孟升自然不知滿鳳芝三日前說了什麼話此時聽到李鴻這麼說馮孟升反而頗感安心有滿鳳芝居間緩頰危險程度當會大減於是只囑咐說:「你可千萬別逞強。」「嗯。」李鴻點點頭結束了對話。
馮孟升望著收機仍有些放不下心想了想他按下收機上的幾個鈕等候另一面的回應。
「您好。」畫面上出現了一個貌美的年輕女子向著馮孟升微微施禮說:「這裡是皇宮總機五號分機敝姓卡很高興為您服務。」
「你好。」馮孟升說:「我是東岸賀如特區長馮孟升請問趙寬先生是否住在皇宮中?」
女子微笑說:「馮特長趙寬先生並未住在皇宮之中皇儲殿下安排趙先生居住於宮外。」
「喔?」馮孟升有些失望跟著說:「那麼我希望能與皇儲通訊。」吳耀久總該知道怎麼找到趙寬吧?
「不知馮特長是希望與趙先生通訊還是皇儲?」女子柔聲說:「趙先生在皇宮內已備有辦公廳若馮特長找他我可以幫您轉到他的辦公廳去。」
辦公廳?馮孟升一怔趙寬接受了皇都的職務?他怎麼會接受的?他一時間忘了回答女子的問話整個人呆在那兒。
「馮特長?馮特長?」卡姓女子等了片刻忍不住開口呼喚。
馮孟升回過神來勉強露出笑容說:「沒關係我臨時有事晚點兒再找他們。」
「好的。」女子說:「謝謝您的來電再見。」跟著結束了通訊。
關上了通訊馮孟升呆立半晌心中又驚又疑趙寬一向不願做官怎麼突然接受了皇都的職務卻不知道他當了什麼?剛剛那女子卻也沒提。
馮孟升知道皇儲已於四個月前開始攝政所以知道趙寬此刻並非效忠於無皇六世問題是他是幫皇儲還是王崇獻?又或者是被羅方吸收了?
算來算去幫皇儲的機會該是最大如果趙寬的性兒沒變想必吳耀久有了困難……這困難是來自王崇獻、羅方還是另有勢力?與自己東岸的建設又有沒有關係?
思忖了片刻馮孟升才猛然想起自己原先找趙寬是想提提李鴻的事情也許憑他與柳玉哲的關係能從中緩頰也說不定但聽到趙寬受職一下子驚訝過度反而忘了此事。馮孟升連忙走到收機前正想再度出訊號卻又廢然而止聖島與南極洲近在咫尺以李鴻的度來說早已抵達冰宮自己此時才向趙寬求援卻已經太慢了。
※※※
此時李鴻確實已然抵達冰宮理所當然的出來迎接的又是孫飛霜。
李鴻見到她不自禁地心中一緊但另一方面卻又安心了些自己沒有刻意隱藏內息一路破空衝來南極洲的高手都該早已辨認出他的身份新後沒直接殺出來事情已經大有轉圜。
孫飛霜望見李鴻渾身閃耀光華顯見已經運足了功力臉上先是露出一抹促狹的笑意偏是不開口而李鴻想說卻又說不出話。兩人僵持了好片刻李鴻終於忍不住說:「我要見鳳芝。」
「為什麼?」孫飛霜呵呵一笑說:「不想見我?」
「你別管這麼多。」李鴻臉色漲紅說:「我今日見不到她打也要打進去。」孫飛霜睜大眼說:「你是找死還是怎麼回事?不是前兩天才被新後打得人事不知?」話雖沒錯但就算沒受聖主特別指點這趟也非來不可李鴻堅決地說:「我顧不了這麼多。」
孫飛霜笑容微斂入沉聲說:「我今日出來便是想幫你留一條性命你若敢胡鬧惹翻了新後誰也救不了你。」
李鴻雖知孫飛霜所言是真但他今日已橫定了心他咬牙說:「謝謝你但我還是得闖。」話聲一落李鴻繞過孫飛霜就要往前直飛。
孫飛霜一鼓勁紫色氣勁往外直泛而出攔阻李鴻的同時輕喝說:「且慢聽我一言。」說話的同時李鴻已然撞上那股氣勁只見他全身光華閃耀間直破那厚沉沉的紫氣度竟似沒慢上多少。但李鴻破開後終究還是停了下來回過頭說:「還要說什麼?我無論如何都要進去。」言下之意孫飛霜若只是要勸阻不如省點力氣。
孫飛霜雖知李鴻功力已高於自己卻沒想到他能這般輕易地破開自己的氣勁適才雖非以劍網攔阻但南極氣勁本有綿密難破的優點怎料李鴻勁力過於鋒銳居然是無法可擋。
她聽到李鴻的言語歎了一口氣說:「你等等我找鳳芝姐出來。」
李鴻臉頰肌肉微微一個抽搐艱難地說:「她……願意出來嗎?」
「如果她寧願你死掉的話大概就不出來了。」孫飛霜攤手說:「你等我十分……不等我半個小時我找她出來。」
半個小時縱然難耐總也熬得過去。李鴻不討價還價硬梆梆地點頭說:「麻煩你了。」
孫飛霜卻沒立即離開只見她臉上突然現出了幾分悵然似乎是欲言又止;李鴻見狀心中頗有所感正不知該不該說話時卻見她終於轉頭回飛李鴻忙加一句:「謝謝。」
孫飛霜身形乍止只聽她深吸一口氣頭也不回朗聲笑說:「要知道我可也不願你就這麼死了。」語聲未止孫飛霜化成一道紫電破空飛返冰宮。
靜立在空中的李鴻雖覺孫飛霜的話語奇特但他此時沒心思多想只懸念著半小時之後滿鳳芝會不會出現在此處。
她願出來與自己會面當然最好但若她當真不來呢?是不是代表她真的絲毫不顧惜自己?就連遊戲人間的孫飛霜只因曾與自己有過一段情如今也不忍見自己送死難道她真的這麼狠心?
李鴻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這短短半年多時間的相處滿鳳芝除了堅決不允公開關係之外兩人私下確實是輕憐蜜愛、深情相守怎地突然間翻臉如翻書一般?若她當時只是作戲那也把自己冤的太苦了就算是孫飛霜至少也明擺著只是遊戲一場沒這麼過分。
還是她有什麼為難之處?或是新後的壓迫使然?這也不對……喬夢娟與孟升相處已久也沒看新後如何幹涉;而滿鳳芝在賀如半島也待了過半年新後從沒說過第二句話啊還是另有什麼原因?
李鴻就這麼浮立在寒風不斷狂嘯的南極洲上空望著整片天與地的藍色與白色思索著與滿鳳芝的事情回想起當初真的也不知道怎麼開始的在那一夜之前自己還想著躲避她根本沒料到已對她動了感情沒想到兩人言語間彼此一激倒是冒出了真心話。
想起了往昔種種李鴻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不知時光之消逝。
待李鴻突然回過神來先想到的便是不知已經過了多久他正想舉起手腕上的收機查看時間卻突然感覺不對轉頭一望只見臉色森寒的新後凝立在自己身後二十餘公尺處正冷視著自己。
李鴻倏然一驚自己剛剛神思過往、毫無防備若新後趁機出手恐怕難逃死命多虧她托大沒有立即下手倒是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轉過身來李鴻卻又想到另一件事若滿鳳芝願意出來此時站在眼前的當然不會是新後這麼說來她當真不顧念自己的性命了?
三日前自己在新後手下走不過兩招這事她不可能不知如今自己揚言闖入冰宮新後更不可能留手——看來滿鳳芝對自己當真是情斷義絕一點點憐惜也不存了。想清此事一種莫名的痛猛然襲上李鴻心頭近在眼前新後的威脅也彷彿微不足道。他一直期待滿鳳芝現身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玩笑又或者告訴自己這是她不得已的決定;李鴻雖有過最壞的打算但潛意識中卻一直認為不可能生沒想到真的是最壞的結果。
李鴻自己的性子自己清楚能與滿鳳芝有這一段情是生命中的異數所以他一直十分珍惜、小心呵護這段感情的成長但卻沒料到苦苦的思念漫長的等待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也許女人根本就不能信任也許女人天生就會騙人所以自己先被孫飛霜玩弄接著又是滿鳳芝而滿鳳芝的手段更是高明看似拒人於千里之外其實已先一步釋出柔情如絲只待水到渠成只恨自己渾然不覺被她這麼騙了半年多……
新後見李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全身微微抖動兩眼紅鼓鼓的似有淚又流不出來她終於忍不住說:「她不願見你你去吧。」
李鴻好像被人摑了一巴掌一般恨恨地怒瞪新後大聲說:「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新後豈能容一這般嚷嚷?她雙目一寒說:「你真的想死?」
「你想殺我?」李鴻啞聲怪笑說:「殺了我啊。」他很少放聲大笑這麼笑起來十分生澀不自然讓人更覺怪異。
這小子傷心得瘋了。新後皺眉說:「想死還不容易?只要……」說到此處新後突然一頓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她面色一鬆搖頭說:「總之你要死也離南極遠些別在這兒礙眼。」
「你們……你們這些惡毒的女人。」李鴻咬牙說:「我跟你拚了。」話一說完李鴻陡然往新後直衝兩手光芒乍然大放直劈新後。
不好好揍這小子一頓看來是趕不走他。新後見李鴻撲來手中長劍一揚一股劍氣破空而出直迎李鴻。
李鴻兩臂爆出三公尺餘的白芒合力擊碎了新後的劍氣身形卻是依然不變眨眼間光氣已然接近了新後。
新後吃了一驚身形一晃間閃開左挪二十餘公尺長劍在空中一陣急勾一道劍網倏忽間在空中炸出泛出十餘公尺方圓。
此時李鴻已然隨勢轉向他的身形縱不如南極身法之變換無方但論度除非新後施出那特殊的加身法否則心劍御空的度絕不會輸給任何人。
所以只在一瞬間李鴻迎面撞上劍網他兩臂劍氣往外直拉迫使劍網外拓變形同時他頂門陡然冒出一道劍氣往前直衝轟向繃緊的劍網。
只這兩下過招新後已然覺李鴻與三天前完全不同此時他外散心劍數量不多但每道都具有十分的威力若給他這一劍轟上恐怕劍網會有點不妙。新後應變奇快在這一瞬間加催勁力只見紫光陡然大盛李鴻兩臂立即被拉回同時劍網氣勁突然一個猛烈地外鼓一股洶湧的力道瞬間激。李鴻渾身如受巨錘所擊上且即翻翻滾滾地往外直飛而那柄單飛心劍此時恰好撞上劍網自是跟著李鴻的身形被激飛開來。
李鴻此時已頗有些瘋意他在數十公尺外勉力穩住身形當即回頭返飛而那柄離體心劍更早一步穩住去勢比李鴻還快一步衝向新後。
剛剛那一撞讓新後心裡有數李鴻這柄心劍上面匯聚了過他四分之一的內息這可不能等閒視之。新後心中暗暗警惕長劍陡然炸出五片紫光成五邊形往外擴張光影籠罩著心劍的來向。
若在正常時候李鴻可能還會猶豫一下要不要讓心劍這麼衝進去但此時他心中其實隱隱藏了一絲尋死的念頭就算眼前是比這看來更凶險的招式他也會毫不考慮地前進。只見心劍先行他軀體後隨同時逼入紫光之中。
這是你自己找死。新後臉一沉五道紫光由鈍轉銳配合巧妙地往內直縮遠遠望去彷彿縮成一個長條的梭型恰好把李鴻與心劍包在其中。
五道紫氣這時才顯現出劍氣的本質分由五方包裹急縮但看方位又能適當地彼此交錯就算把李鴻切成幾大塊劍氣也不會彼此衝突。
這是什麼功夫?
無法力敵之際李鴻想起聖主當初的囑咐前方的心劍陡然回縮己身化入軀體氣罩之中跟著一轉方向往上直飛兩臂前探撞向迎面而來的一股紫色劍氣。
第四章扭轉佈局
兩方一撞以全力應對的李鴻總算衝斷了那股劍氣脫出重圍但度也跟著緩了一緩;而於此同時另兩股尾隨的劍氣正從後方急急追來。
李鴻忍住內腑的劇震翻身面對那兩道劍氣兩股掌大心劍氣勁陡然脫掌而出往前方直射;在同一瞬間李鴻抽身急退一面回納心神兩股凝聚氣勁在這一瞬間失去控制猛然外炸不但攪亂了那兩道劍氣的攻擊還轟得李鴻往上方又翻出了老遠。
這小子在耍無賴……新後又好氣又好笑避開了那股亂流騰向另一個方位遠遠地望著李鴻。
要知道各種勁體外的招式在設計之初都會考慮對方抵擋或趁隙攻擊後的變化也就是說若不遠遠閃開只要與氣勁一糾纏大有可能陷入招式設計的陷阱之中或者被接踵而來的氣勁逼得緩不過來除非對方已然看透招式的虛實或具有相當的功力才能恰到好處地化解掉。
李鴻的脫體心劍卻是與本體已然切斷的一股氣勁在空中這麼陡然胡亂炸開新後相應而變化的劍氣自然找不到李鴻的蹤跡。相對地李鴻也無法趁隙而攻總而言之就是一種斷尾求生的法門只不過李鴻斷的不是尾而是兩股不算少的心劍內息。
所以新後才會覺得李鴻在胡鬧若非修習心劍自不易以這種方式躲避但修習心劍之人從古至今哪一個不是曠世高手哪會有人如李鴻這般胡搞;所以新後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這正是聖主在這三日間傳授給李鴻的使用方式李鴻較新後這等頂尖高手還差上數籌又未能掌握心劍變化無方的優勢只能以這種方式施為保命——但確實看起來頗無高手風範。
除此之外聖主建議李鴻將心劍化為延長的手臂應用並以一到二柄強大的心劍輔攻這麼一來雖無靈動之利卻有穩實之優而其中偶有變化之處主要掌握在體內不斷重新化分心劍的能力。當然若日後李鴻練成體外化分更能多出不少變化。
整套施用方式的建立主要在於符合李鴻的個性當然一些衝擊進退之法聖主也多少有所點撥而斷尾求存之術更是基於李鴻已然通頂為前提否則只要這麼多來幾次李鴻的內息很快就會空空如也。
新後望著剛凝定身形的李鴻沉聲說:「小子倒有不少進步誰教你的?」
李鴻並未答話只怒瞪著新後心中卻有些拿不定主意剛剛氣急出手只顧拚死拚活但這麼兩次炸翻他神智倒是清醒了些想起聖主當時的囑咐。
遇到高手這種施用方式是拿來保命後逃命的卻不是拿來取勝的自己就算再怎麼往前衝一樣不是新後對手等自己內息耗得差不多了反而要倒楣……自己要就這樣轟轟烈烈拚死還是躲回去潛修武技日後前來報仇?
報仇又能如何?李鴻面色一慘今日就算滿鳳芝站在眼前難道自己下得了手?乾脆就此死了痛快李鴻一咬牙正要往前撲去之際突然聽到一道冷冷的聲音由下方傳來:「胡鬧夠了沒有?」
是她……李鴻心一驚顧不得動手目光下望果然滿鳳芝與孫飛霜兩人正連袂緩緩上飄而她臉上此時略施粉妝看來更是艷光四射。
飛到三十公尺外孫飛霜苦笑著停了下來滿鳳芝卻是未停依然向著李鴻緩飛孫飛霜一楞說:「鳳芝姐?」
滿鳳芝卻也不理會直接飛到李鴻身前半公尺遠兩人氣息相聞之處這才在空中凝定下來。
她終於來了……剛剛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我為什麼鬧還不是為了你?你當真不瞭解我的苦心?當真不明白我的情意?當真是玩弄我?快告訴我你只是開玩笑……快告訴我……
李鴻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吶喊的每一句話到了口中卻是說不出來只能呆呆望著滿鳳芝渾身動彈不得。
滿鳳芝上下打量李鴻片刻冰冷的臉色一直未變隔了數秒她才回身向新後行禮說:「鳳芝一時好玩沒想到惹出如此事端請新後見諒。」
新後的神色似乎也有些怪異輕嗯了一聲並沒接口。滿鳳芝轉回身望著李鴻淡淡地說:「我承認是我不對不該欺騙你的感情沒想到你會這麼認真既然你死纏濫打就是要見我一面我一直躲避也不是辦法有什麼話就說吧。」
「你……」李鴻的喉頭不知被什麼東西哽住啞然說:「你當真是……騙我的?過去說的話……都不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怎麼。」滿鳳芝緊皺著眉頭、面露不耐說:「情人間說的話本就半真半假主要不過是為了床上助興你不會把每一句都記住了吧?」
「好……你說的……真好……」李鴻怒極反笑啞然乾嚎說:「原來……是我太天真了。」
「好啦。」滿鳳芝揮手說:「終究是我負了你算是我錯由你處置便了。」
李鴻沒想到滿鳳芝會說出這番話來怒沖沖地說:「你由我處置……」
「先說好。」滿鳳芝打斷李鴻的話說:「別再逼我上床我對你膩了。」
李鴻心神紛亂陡然往下摔落半公尺才勉強穩住只聽滿鳳芝平靜地說:「我可不是嫌你哪兒不好不過你知道的跟同一個人久了會膩來來去去都是那一套。」
「我……我殺了你。」李鴻怒嘶一聲右臂心劍疾衝飛射滿鳳芝喉頭卻見滿鳳芝面色平靜、雙目微閉居然是瞑目待死他的心劍怎麼還穿得過去?更何況李鴻本就沒有殺死她的念頭只見心劍倏忽間凝定在滿鳳芝喉頭之處動也不動。
李鴻心劍一動之際孫飛霜與新後都緊張了起來但心劍度何等之快李、滿兩人又是距離極近饒是新後功力頂尖卻也救援不得但見李鴻止住了心劍兩人這才鬆一口氣對視一眼往後飄離了些。
滿鳳芝等待了片刻只感受到喉頭前那迫體的能量但卻一直沒有其他的事情生她緩緩睜開雙眸望著李鴻說:「我對你真的很失望。」
失望?李鴻一呆不明滿鳳芝何意只聽滿鳳芝接著說:「我這樣對你居然還下不了手?真是沒用。」
「鳳芝姐!」孫飛霜終於忍不住了遠遠地叫了一聲說:「拜託你別說了吧。」
「你別管。」滿鳳芝猛然回頭怒叱說:「誰要你多嘴?」
孫飛霜怔了怔咬牙說:「好我不管了。」說完她飄身而落居然就回冰宮去了。而新後似乎神色也有些蕭索輕吁一聲也沒打聲招呼就這麼跟在孫飛霜的身後離開。
李鴻還沒見過滿鳳芝這般疾言厲色地對待其他衛統他望著滿鳳芝只覺得眼前此人除了形貌之外幾乎全然不像自己熟悉的那個心上人李鴻搖頭往後飛退一面說:「你……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傻小子。」滿鳳芝頓了頓話聲轉冷:「你本來就沒看透我……不殺我我便走了。」
李鴻停在十餘公尺外兩眼通紅地望著滿鳳芝口中只知道喃喃地說:「你全是騙我的……你騙的好……你騙的好……」
滿鳳芝似頗不耐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說:「以後別來鬧了很煩的。」說完她飄身而下回返冰宮去了。
李鴻就這麼呆立在空中此處乃極地空中不只別無人跡連蟲鳥走獸都沒半隻只有整天不斷刮動的極地寒風以及那不斷在冰霜霧雹間轉換的凍雲自是無人打擾。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鴻耳畔突然傳來一聲:「李鴻?真是你?怎麼回事?」
李鴻一呆轉過頭望向西北方卻見遠遠一個胖胖的身影正轟轟烈烈、聲勢浩大地破空直衝而來正是感應到衝突而趕來的趙寬。
一見趙寬那種突然見到親人的感覺讓李鴻漲紅已久的雙眼忍不住泛出淚水同時自怨、自傷、自憐的悲痛情緒倏忽間重新充塞心中他不等趙寬趕到猛然悲嘯一聲破空往北飛去。
趙寬這下撲了個空只能呆在半空中他飛行度不算快李鴻這種沖法他明知趕之不上也只好不追。只不過李鴻怎麼突然跑來這兒呆卻是件奇怪的事情而且還不願見到自己聽他那聲悲嘯似乎生了什麼十分讓他痛苦的事……
趙寬腦海轉了轉突然心一驚莫不是馮孟升出了事?他顧不得自己才從西岸飛來南極洲當下往北直飛先去一趟賀如半島再說。
不久之前趙寬在西岸皇都之中突然感受到這兒有新後施放出大股能量的氣息注意力已經稍微被吸引過來畢竟新後該不會沒事跑出來練功夫。
那時李鴻心劍還沒爆散趙寬距離既遠一時也沒能感應出李鴻在此雖然被引起好奇心卻也並不在意。但沒過多久李鴻心劍主動爆散趙寬可就嚇了一跳馬上就往南極洲趕但才飛出皇宮迎面卻被柳玉哲趕上苦勸自己別來……並保證李鴻絕不會有事。
間題是李鴻會跑去與新後打架就是件十分奇怪的事了就算他沒有性命之憂也不能放著不管趟寬遲疑片刻之後終於還是不顧柳玉哲的勸阻飛來看個清楚。
只歎他飛行度不快抵達之際此處的爭執已經結束李鴻傷心欲絕連趙寬也不想見轉頭便飛趙寬一頭霧水下以為馮孟升出事當即北赴賀如想弄個清楚。
飛了沒多久趙寬心念轉動又排除了這個可能馮孟升若是出事李鴻就算痛苦也不至弄得神智不清至少會找自己一起報仇;但除這之外又有什麼事情能讓李鴻這般苦痛?
難道事情與滿鳳芝有關?李鴻外冷內熱不輕易動感情但若是讓他動了真情可是至死不渝若滿鳳芝出了什麼意外他確實大有可能瘋。
可是就算滿鳳芝出了事也不該找到新後頭上啊?難不成與新後有關?而若是如此柳玉哲又怎麼能有把握李鴻不會有事?而且事實上李鴻還真的沒事。
想了幾個可能趙寬卻一直沒想出答案眼看賀如半島已在眼前趙寬方向一轉度減緩望下方新建的買弭城飄落。
怎知遠遠的下方千公尺外突然電光一閃彷彿半空中炸出一整片焦雷就這麼在趙寬眼前陡然閃亮趙寬吃了一驚在半空中凝住身形仔細往下看卻又看不出所以然來只看到無數的人正在那繁榮的市鎮中忙碌著。
剛剛自己是眼花了嗎?趙寬正狐疑突然下方一個一公尺大的圓球正對著自己緩緩飛來;趙寬微微一怔這會不會是炸彈一類的東西若給它飛近了才爆恐怕不大恰當。趙寬小心地又退出了百多公尺看著圓球的方向。
圓球飛到與趙寬等高之處才漸漸停止跟著突然露出許多個圓孔孔面則以不同色彩的透明玻璃封閉看來不像是炸彈類的東西。
還是小心為上。趙寬氣勁未收往前飄飛了些卻見圓孔突然同時放出各色光彩十分耀眼。
趙寬一驚停下只見那些光彩彼此交織幻化出一個面孔不大清楚的人型正對著自己施禮說:「您好請問閣下來此何事?」
這是什麼東西裡面的光影是真人、假人還是合成*人?趙寬呆了呆才說:「我是趙寬我來找馮孟升。」
「原來是趙先生。」那個人型說:「因為您事前未預知馮特長所以他並未交代還請您依照一般的程序進入本城我會為您通報。」
好像頗麻煩的。趙寬皺眉說:「我前幾天來過沒這麼多囉唆欸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顆球。」
「那一定是馮特長或是李總隊長解除了警報系統才會沒見過我。」人型依舊和藹可親:「這次可能他們都在忙所以一時忘了先行解除您希望我直接通知馮特長還是其他的組長、隊長?」
「找馮孟升。」趙寬率直地說。
「好的您請稍待。」人型陡然間消失空中只剩下趙寬與那個圓球。
趙寬此時得空往下方望了望卻看不出所以然來也不知道不久前那整片閃光是從什麼地方散出來的。
趙寬自然不知此處的防禦機制較南島還要周密畢竟南島是合成*人已經建妥許久部分的設施都還是百多年前的模樣較此還落後不少。還好圓球沒讓趙寬等多久很快地突然又投出光影趙寬目光轉去卻見到馮孟升的形象正愕然地望著自己說:「你跑來了?」
「怎麼?」趙寬罵說:「不歡迎啊?」
「當然不是。」馮孟升說:「你快來歐連市我正好有事問你。」
「歐連市?」趙寬說:「好吧可別又出現一個圓球阻路。」
「不會的。」馮孟升笑笑說:「那是我剛好在忙沒感應到你飛來。」
趙寬點頭說:「我這就去。」說完再度高飛向著賀如半島中央的歐連市飛去。
到了歐連市果然沒再受到阻礙馮孟升親自飛空相迎把趙寬直引入市政大帶入「特長辦公室」之後馮孟升一把抓住趙寬說:「你來的正好李鴻……」
「我正想問你李鴻的事情。」趙寬說:「我剛剛去了一趟南極洲。」
「他沒事吧?」馮孟升忙說:「我感應到他與新後動上手後來就沒怎麼感覺到氣息……他的心劍氣勁又不易感應我正坐立不安呢。」
「你知道他跑去南極洲?」趙寬微微皺眉說。
馮孟升臉上有些尷尬的解釋說:「他說就算與新後搏鬥也有把握逃離我實在有太多事情得處理也就信他這次……」說著說著馮孟升更覺慚愧頗有些說不下去。
「嗯……」趙寬倒沒怪罪的意思只點頭說:「我趕去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在空中呆看來他沒騙你確實能擋住新後的攻擊。」
「他果然無恙?那太好了?」馮孟升心情立即好了起來高興地說:「那他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他看到我怪叫一聲就跑了。」趙寬瞪了馮孟升一眼說:「他瘋了嗎?」
「你有看到鳳芝姐嗎?」馮孟升想了想又問。
「沒有。」趙寬跟著說:「我聽玉哲說他們兩個好像弄到一處去了?」
「嗯。」馮孟升點頭說:「他們雖然不承認但該是事實只不過你沒見到鳳芝姐就奇怪了李鴻去之前告訴我是要去找她說幾句話的。」
趙寬想之不透正在皺眉的時候馮孟升陡然想起一事又說:「我上次帶合成*人去治療夢娟的斷臂時飛霜姐便說鳳芝姐對這兒的事情沒興趣了不知道……」
趙寬腦海中正思索著事情一開始還沒細聽但聲音鑽入耳朵雖沒立刻考量也是句句分明他猛然回神說:「什麼?你那小女人斷臂了?」
馮孟升這才想起衝突時趙寬與柳玉哲等人都飛出外空感應不到地面的訊皂自是不知此事;只沒料到這三日間柳玉哲居然沒與南極洲聯繫過?否則趙寬怎會不知?
他當即把當時的往事重點式地說了一次從喬夢娟以雪舞劍法擒下自己開始敘述到李鴻出手、喬夢娟受創遠遁最後新後打昏李鴻自己抱他去聖島。
敘述的時候趙寬一直沉默傾聽直等到馮孟升停下趙寬才說:「接著呢?」
「接著?」馮孟升一楞說:「聖主說沒辦法幫忙我只好找合成*人幫夢娟裝手聽說與正常手臂功能完全相同而夢娟功力本高更是沒有問題。」
「你去南極洲有見到喬夢娟嗎?」趙寬說:「她原諒你了?」
馮孟升苦笑搖頭說:「飛霜姐說她不願見我本來聽說她連手臂都不想要了還是新後勸她接上的童甲有看到她我沒看到。」
「童甲?就是那個合成*人?」趙寬見馮孟升點頭抓抓頭說:「所以你也沒看到滿鳳芝?」
「沒有。」馮孟升歎息說:「不知為什麼後來都是飛霜姐處理事情還說過幾日要來這兒幫我治理賀如半島……」
聽到這兒趙寬忍不住搖頭說:「你麻煩大了。」
「對啊你有什麼好建議嗎?」馮孟升苦著臉說。
「你的麻煩是因為來的是那位開朗大姐至於其他部分我倒覺得是件好事。」趙寬說:「而且最好催他們快些。」
馮孟升一怔說:「怎麼說?」
「就算把合成*人算進去以你現在的實力終究無法獨霸一方。」趙寬說:「一定會讓人眼紅既然終究會被吞併何不選一個比較能使勁的幫手?除了南極洲之外難道你想讓西大6皇都政權或西牙管理?」
馮孟升目光轉了轉說:「皇都當然不論但西牙不好嗎?他的理念與我們更為接近。」
「話是沒錯。」趙寬望著馮孟升笑說:「而且西牙會比新後更重視你的意見。」
「對啊!」馮孟升早有這種感覺所以若必定得找人合作選天下第一的西牙豈不是更妥當?至於這個想法與斷絕喬夢娟感情牽絆之事有沒有關係連馮孟升自己都拿不準。
沒想到趙寬卻搖頭說:「但西牙欠缺的就是人民與土地加上合成*人本與路南遺族有交情這兒成為他的據點之後東岸勢力必然更勝南極、直追西岸如此一來又成三足鼎立之勢統合之日更是遙遙無期……天下若不一統在彼此防範之下武學水準如何可能降低?」
這話驚醒了馮孟升他怔了半天才說:「那若是與南極洲合作……」
「南極洲人口較少要合作?只怕是大半個冰宮都得遷來。」趟寬接著說:「此時與西岸的衝突自然會逐漸表面化但短期內依然不是西岸的對手這時正好讓西牙出面當和事佬兩方磋商統合之道有進展的機會更大。」
「但還有個間題。」馮孟升還有幾分遲疑:「南極慣於軍系掌權議事制度只是虛設我怕推行改革不易。」言下之意大雲湖本是全民皆有表示意見的權力這方面接受程度較大。
「你比較想推動議事型的管理方式?」趙寬問:「因為有合成*人幫忙宣傳?」
對趙寬也不用隱瞞什麼。孟升點頭說:「確實如此而且既然計劃將武學降低用選舉的方式決定領導者本是必然也符合無祖過去的安排。」
「這與南極洲現行體制有何不同?」趙寬攤手一笑說:「你當真迷糊了南極洲用的正是你希望的方式雖然檯面下不同但表面上卻全然相同這才好改。」
馮孟升恍然大悟站起身說:「我明白了我得去安排。」
「欸!」趙寬瞪了一眼說:「我還沒弄清變態鴻是怎麼回事。」
馮孟升啊了一聲說:「對還有這件事……」跟著緩緩地坐下。
見馮孟升不甘不願的模樣趙寬揮揮手說:「算了你先處理一下緊急的然後快點回來。」
「好!」馮孟升哈哈一笑蹦起說:「趙胖子果然善解人意我十分鐘之內回來。」
趙寬等不到五分鐘馮孟升便高興地飄了回來一面說:「夠快吧?」趙寬哼了一聲翻翻白眼沒說話。馮孟升可有些忐忑了他搖搖趙寬厚厚的肩膀說:「又怎麼了?」
「安排好巨魔回頭了嗎?」趙寬輕描淡寫地哼聲說。
馮孟升大吃一驚當場說不出話來呆了半晌才說:「我……」
「你什麼你?」趙寬罵完後歎了一口氣說:「你想以後混得下去還得再老奸巨猾一點怎麼一問就呆了。」
「趙胖子……你是……」馮孟升吞了一口口水咋舌說:「試我的?」
「倒不是。」趙寬皺眉說:「孟升啊你這可太離譜了……用巨魔來吸引西岸注意力若出了一點意外豈不是害苦皇都的平民?合成*人的建議也不能全聽啊……」
「你怎麼知道的?」馮孟升此時最牽掛的就是這一點若這件事也有別人想到一個沒處理妥當自己以後也別想再碰政治了。
趟寬目光轉回沉聲說:「很難猜嗎?當初巨魔出現不正是你建設到了一個階段開始受各方關注的時機?而巨魔出現後獲得最大利益的不正是賀如半島嗎?」
「這也不能硬說和我有關吧。」馮孟升嘴硬地說。
「是沒錯。」趙寬哼聲說:「但三天前你和喬夢娟決裂之後不久巨魔便撤退了而且是突然間停止攻擊緩緩地往舊大6飄飛……這正是因為開罪南極洲怕新後來找麻煩所以準備提前與西牙結盟自得讓巨魔撤離。而今日決定與南極洲合作有什麼事情這麼急著去辦?況且是短短的幾分鐘?除了要求巨魔再進西岸外我可想不出第二個。」
馮孟升雖覺難堪但卻也安心了一些只要最後不與西牙結盟這番推論只有趙寬能想出來。他歎口氣說:「我也是不得已的當時若非如此早在半年多前賀如半島已經被瓜分了。」
「根本是捨近求遠。」趙寬歎了一口氣說:「一開始就錯了。」
馮孟升額頭上的汗珠不禁滴了下來他訥訥地說:「我不懂。」
「當初你若不是湊上一腳想來開拓東岸上高峰統一會議怎會中斷?」趙寬說:「若南極洲與皇都在西牙的督促下結合為一憑你和南極洲、草包吳關係都好的狀況大有揮空間說不定今日已經開始制定降低武學的草案了何況西牙也贊同此事?」
馮孟升彷彿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呆了好半天才說:「其實我也想過……統一會議的停擺與建設東岸的事情頗有關係……只是一直沒想透徹……」
「你是不願去想。」趙寬說:「南極洲、皇都武士團兩方面對統一都沒興趣算是被西牙以大義名份所迫不得不同意;你提出協力建設東岸恰好是個下台階兩方當然都同意。而西牙只因沒有適當根據地也被你的提議弄得心動這才順水推舟地暫緩推動合併;結果……你是弄了個特長當啦但對天下人來說真的比較好嗎?而且你會提出這種建議誰想不到你身後有合成*人?難道他們會很讚佩你建設賀如半島的能耐嗎?只要和合成*人打好關係把你撤換掉也沒什麼關係。」
趙寬很久沒對馮孟升這麼疾言厲色地說話顯見今日已經十分不滿而馮孟升雖被罵得面紅耳赤但卻也是虛心聽訓畢竟趙寬說的十分有理似乎自己兜了一大圈還添上不少麻煩。他一面聽心中一面激盪著各種想法直聽到趙寬的最後一段馮孟升一驚說:「所以得找南極洲合作。」
「對啦。」趙寬臉色放鬆了些說:「只有南極洲和合成*人關係最差你和別人合作就等著被換掉吧。」
「我明白了。」馮孟升苦著臉說:「當初若不是你去閉關我也不會犯下這麼多錯。」
「我看你是被美色迷昏頭了。」趙寬作個怪臉說:「什麼專門騙男人的合成女人啊?很銷魂嗎?」
就算是自己兄弟馮孟升也不好意思細數銷魂之處只好尷尬地打個哈哈混過去。此時他也漸漸想通其實根本不用這麼早開始建設只要天下一統難道合成*人會不願幫忙?他們本就希望自然人習慣現代化都會的設計那樣日後更少不了他們的協助自己卻是開始建設後才慢慢體會出來;轉了這麼一大圈的結果只是讓自己更依賴合成*人而他們也早一步控制了這兒的社會命脈……
但現在還是得與他們合作下去畢竟隨著現代化的推動媒體控制權已落到他們手中競選非得與他們合作不可。若想排除合成*人的控制除非日後新一代科技人才接手否則就得壯士斷腕毀棄所有高科技建設與生活;但這麼一來必然招致民怨也不用競選了……看來只能等了只這麼一念之差最少得隱忍數年。
趙寬見馮孟升陷入思索他也懶得理會了反正想到的都提醒了沒想到的算他倒楣可不是自己藏私眼前比較重要的問題是李鴻怎麼突然瘋了?
隔了片刻趙寬又瞄了馮孟升一眼見他仍在沉思趙寬忍不住跳起來說:「借個收機之類的東西我找冰山美人問間。」
「收機?」馮孟升剛抬起頭聽清趙寬的話不禁吃了一驚說:「你要找鳳芝?」
「對啊。」趙寬說:「問她不是最清楚?說不定她被南極老太婆殺了所以李鴻才找老太婆拚命。」
馮孟升忍不住瞪眼說:「怎麼可能?」
「胡猜的啦。」趙寬說:「總之問她最快不是嗎?」
馮孟升自然知道趙寬不喜此事只不過看自己呆才忍不住開口他此時心中有愧於是一面按著吧順便表示歡迎南極洲遷移的意思。」
「這樣最好。」趙寬果然懶得問馬上又躺回沙。
馮孟升聯繫上了南極洲經過轉訊沒想到畫面上出現的又是孫飛霜。馮孟升吃了一驚說:「飛霜姐?我是……」
「我知道你要找鳳芝姐。」孫飛霜截斷馮孟升的話一笑說:「有什麼話跟我說也一樣。」
馮孟升偷眼望了趙寬一眼見趙寬正在那兒大皺眉頭他心裡也覺得頗有不對頭之處於是試探地說:「鳳芝姐無恙吧?」
「沒事。」孫飛霜說:「她最近想安安靜靜休息一陣子所以事情都交託我來幫忙。」
馮孟升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說:「夢娟她也沒事吧?」
「還不是成天生悶氣。」孫飛霜揮揮手說:「哪天想不開說不定又跑去宰你出氣。」
這可不是好消息馮孟升呆了呆才說:「孟升今日訊先想對新後報告賀如半島大部分的建設已經完成不知南極洲是否已經準備好接收、遷移賀如半島的事項?」
孫飛霜怔了怔說:「什麼?」
馮孟升當即重說了一次孫飛霜這下可確定自己沒聽錯她上上下下地看了馮孟升半晌才說:「我們倒是誤會你了。」
馮孟升雖然明白孫飛霜的意思此時也只能裝傻說:「飛霜姐此話何解?」
「沒事。」孫飛霜略過此事說:「除了這件事之外呢?」
「除此之外想向鳳芝姐請教幾個間題。」馮孟升說:「不知她可願破例與我們談談?」
「還不就是問李鴻的事情?」孫飛霜眉頭一皺說:「這種事不用煩她了問我就得了。」
這話從何說起?馮孟升一呆說:「問您?」
「對啊。」孫飛霜理直氣壯地說:「我哪件事不知道?你且問問看。」
馮孟升只好說:「不久前李鴻不顧孟升的勸告堅持前往南極詢問鳳芝姐幾件事後來不知如何。」
「他沒回去嗎?」孫飛霜反而有些意外:「我們也沒傷了他那個胖子後來不是把他帶回去了?」
聽見孫飛霜提到自己趙寬只翻翻白眼沒接話一切交給馮孟升去應付。
馮孟升搖頭說:「當時李鴻一見趙寬便轉身高離開不知所蹤……所以只有趙寬一人回返賀如半島。」
「喔?」孫飛霜攤手說:「大概是胖子得罪了李小子吧?你得問胖子。」
見孫飛霜推得一乾二淨馮孟升苦笑說:「飛霜姐既然如此請恕孟升直言。」
「嗯?你還有啥要說的?」孫飛霜說。
「李鴻此次南行可有見到鳳芝姐?」馮孟升說。
孫飛霜目光轉了轉說:「有也說了話。」
「能否請教他們之間說了什麼話?」馮孟升說:「孟升認為……這與李鴻舉止有極大的關係。」
「不知道。」孫飛霜搖頭說:「他們兩人說他們的我老早就回冰宮了。」
「那……」馮孟升想了想說:「請問那是在與新後生衝突之前還是之後?」
孫飛霜突然覺得不大對勁臉色一沉說:「你問題真多我懶得跟你說了反正不關我們的事。」
馮孟升沒想到孫飛霜會來這麼一下一時間楞著那兒無話可說孫飛霜見狀便說:「就這樣了我會去報告新後有關遷移的事情你等著我們的消息。」
這樣就結束了?馮孟升連忙說:「等等。」
「還有什麼事?」孫飛霜皺眉說。
馮孟升雖然一向不願得罪女人但為了李鴻此時卻也顧不得了;他深吸一口氣正色說:「飛霜姐既然說不關您的事情請找有相關的人來答話。」
孫飛霜沒想到馮孟升突然態度強硬起來她表情微露怒意但仍強忍著說:「這件事只與鳳芝姐有關但我也說過了她不想和人說話。」
「既然如此」馮孟升說:「那麼我與趙寬直接去冰宮詢問鳳芝姐應該其他無關的人也不會阻止吧?」
孫飛霜終於忍不住叱說:「你敢來冰宮放肆?」
「李鴻與我等情同手足他如今心神異常生死不知難道我們不能問上一問?」馮孟升說:「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求人相助孟升也在所不惜。」
孫飛霜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雖然性格豪爽可不是草包自然明白馮孟升言語中的威脅之意。此時馮孟升手中握著一塊肥肉無論找誰談條件對方恐怕都會點頭說好何況只是來找南極洲的麻煩?雖然南極洲未必怕人尋釁但這種時機若一個處理不當也許賀如半島就此落入了路南一族或西岸統治這當然都不是南極洲所樂見的。
第五章怒飛破雲
孫飛霜思索片刻終於說:「我雖然沒聽到完整的對話但也差不多知道意思。」
「多謝飛霜姐告知。」馮孟升當即恭敬地說。
孫飛霜哼了一聲才說:「簡單點說鳳芝姐要李鴻從此別來煩她;李鴻不過是失戀而已你們緊張個什麼屁?」
馮孟升頗有些不知是否應該這樣就罷了他望了趙寬一眼見趙寬依然皺著眉頭沒表示意見馮孟升想了想只好說:「飛霜姐可知鳳芝姐突然這麼做的理由?」
孫飛霜冷笑說:「感情的事情哪有這麼多理由你對夢娟變心我們可找過你麻煩?」這話可逼得馮孟升說不出話來他支吾了半天才苦笑說:「夢娟之事是我的錯。」
孫飛霜表情柔和了些歎口氣說:「總之他們只是分手就算李鴻跑去自殺也是自己想不開總不能說是鳳芝姐的錯你說是吧?」
「這……」馮孟升只能點頭說:「飛霜姐說的是……只不過分手的方式很多種可以別這麼激烈……」
「反正老姐跟你說。」孫飛霜大剌剌地說:「你們擔心李鴻就快去找他的下落別在這兒胡亂糾纏、浪費時間等找到他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
馮孟升也覺得頗有道理回過頭見趙寬也緩緩點頭他當即說:「多謝飛霜姐的指示今日孟升情急下多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
「算了。」孫飛霜苦笑說:「你們之間的感情確實很好……正如我們姊妹間一樣所以這時我絕不會讓你們去煩鳳芝姐的你說對嗎?」
「是。」馮孟升點頭說:「飛霜姐辛苦了。」
「嗯。」孫飛霜揮手說:「你那兒也辛苦我稟知新後之後會盡快給你消息。」
與孫飛霜結束對話之後馮孟升宛如剛打了一場仗渾身虛脫地坐到趙寬身邊說:「你實在不夠意思都不會幫忙說幾句話……我們怎麼找李鴻?」
「不急著找。他既然是失戀勸他也沒用……他若是糊塗到自殺我們也沒轍。」趙寬望了他一眼說:「不過有些事情怪怪的。」
「嗯?」馮孟升說:「怎麼?」
趙寬沉吟說:「也說不上來……只覺得那個冰山大姐不像這種人而玉哲也不像我以前熟悉的性子……這幾日我在西岸見了不少人也覺得有些事情不大對勁好像出了什麼問題。」
「什麼問題?」馮孟升正想問趙寬在西岸的事情當下精神又來了。
趙寬說:「這次攔截巨魔他們並非全力以赴大多數人都有幾分應付的味道否則巨魔想撤走也沒這麼容易。」
馮孟升雖然也能掌握到那兒的即時狀態卻沒注意到此處他愕然說:「這與南極洲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不知道有沒有關係……總之感覺上高手們的性格好像都多少有點轉變。」趙寬搖搖頭說:「我這幾日忙著也沒多探問一下玉哲否則說不定多點線索。」
「你這幾日忙些什麼?」馮孟升順勢說。
「被草包逼著幫忙。」趙寬目光轉回說:「你該知道他攝政的事了吧?」
馮孟升點點頭說:「幾個月前的事了。」
「前一陣子聽說當西牙找茲克多來之後巨魔就頗有落於下風的趨勢。」趙寬說:「這你該更清楚。」
馮孟升尷尬的一笑說:「其實一直以來我都不願意傷及無辜所以之前雖曾有突破能力也不允許巨魔完全揮直到茲克多出現巨魔才必須全力應付……當你出現之後均勢就打破了。」
趙寬點頭說:「茲克多出現後兩方成為均勢雖然仍有人急著解決但有些人就不大著急了……所以問題也開始冒了出來。」只聽趙寬緩緩地說:「羅方提了一件事希望草包布命令。」
「什麼事?」馮孟升說。
「查究賀如半島爆炸案的真兇並取回統治權。」趙寬說。
這雖然並不讓人意外但乍然聽見還是讓馮孟升吃了一驚他怔了怔說:「羅方要皇儲令?」
「嗯……」趙寬說:「草包一方面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肯這麼做一來由你開賀如半島畢竟是當初會議的決議如果莽撞收回統治權恐怕會引起與南極洲的戰事……但是羅方也有道理。」
馮孟升心念一轉說:「他拿方家族當因頭?」
「嗯。」趙寬點頭說:「方家一族在你與南極部隊合力擒捉下之後再無消息此事明顯越了你的統轄權羅方算不上是無理取鬧。」
馮孟升正沉吟著趙寬沉聲說:「孟升你把他們都殺了?」
馮孟升回過神說:「沒有。」
「那一直關著做什麼?」趙寬訝然說:「你也還沒建設到方家族的區域啊?」
「現在要放了也行。」馮孟升一笑說:「當時不放比較容易吸收人口。」
趙寬恍然說:「原來你怕他們阻礙人民搬遷……但是現在卻也放不得了。」
「是啊。」馮孟升說:「就算是放了羅方一樣能拿這件事作借口不過我有辦法……」趙寬一楞說:「你有什麼辦法。」
「現在還沒把握。」馮孟升思索說:「若再給我一、兩個月……應該可行。」
聽起來馮孟升不願細說趙寬也不逼問搖搖頭說:「怎麼能拖一、兩個月?就算你又派了巨魔回來也沒用我總不好意思躲起來不出手吧?」
聽到這兒馮孟升彷彿突然醒起什麼似地說:「你別再去了危險。」
「什麼?」趙寬一怔說:「你說巨魔?」
「對巨魔……」馮孟升欲言又止片刻有些為難地說:「你一定又要罵我了。」
「你……」趙寬愕然說:「你又幹了什麼?」
「巨魔又變強了。」馮孟升終於長歎一口氣說:「反正是瞞不過你這次巨魔出手他們非得彙集全力抵擋才行而你若出現在那兒巨魔很可能針對你出手這樣實在太危險了。」
趙寬兩眼一瞪雙手攤開說:「你幫我想個躲起來的理由。」
「你再閉關就是了。」馮孟升拍手說:「我找個地方讓你躲起來等這次的事情處理妥當再說。」
「不成。」趙寬心中暗覺不妙沉聲說:「你先說清楚巨魔怎麼變強的。」
馮孟升皺眉說:「這件事情你最好是不知就先躲一陣子又不會有什麼損失。」
「不會有損失?」趙寬有三分火氣地說:「巨魔若真的變強西岸普通高手恐怕就會先死一批這還不算損失?」
馮孟升呆了半晌才說:「這已經是損失最小的辦法了。」
「孟升啊!」趙寬擔心地說:「你們到底胡搞了什麼……明知以後我一定會知道今日竟也說不出口?」
「好吧……」馮孟升無奈地說:「合成*人讓巨魔與謝棲結合了。」
趙寬立時臉色大變。
巨魔欠缺的就是人類的內勁運用之法但卻擁有耐打與高復元能力的軀體若再加上功力十分高強的謝棲不止是如虎添翼可以形容……現在四個西岸頂尖高手羅方、王崇獻、西牙、茲克多恐怕得合力應付才行。
但……謝棲……趙寬心念一轉終於知道馮孟升為什麼一直說不出口他凝視著馮孟升緩緩搖頭說:「你……你居然……」
「趙胖你先別生氣。」馮孟升知道趙寬的個性連忙說:「這也不是我的主意。」
「但……你一直十分清楚此事……」趙寬咬牙哼了一聲說:「夠了我去西岸幫忙……日後你自求多福。」
話一說完趙寬身上彩光爆起騰身間破窗而出直拔高空。
馮孟升沒想到趙寬這麼說走就走兩人作了這麼久的朋友還是第一次讓趙寬氣成這樣馮孟升也慌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而衝向高空的趙寬卻見上方陡然一片光華閃爍空中無端端有數十道能量源迅捷無比地向著自己集中。趙寬此時已經來不及運出「立地金剛」只能全力逼出護體氣勁硬生生擋過這一擊而那一道道能量卻是直破氣勁直穿到趙寬身上趙寬渾身一痛無力地往下飛摔身上留下十來個焦黑的破口緩緩溢流出鮮血;而那些能量卻是一閃即沒似乎見已生效便不再追擊趙寬。
怎知趙寬滾落不到十公尺突然一個翻身渾身再度爆出七彩光華這次卻已經施出了「立地金剛」他同時怒罵一聲說:「去你的特拉屁!」
倏忽間他兩掌猛然左右揮出只見一大片彩光向著四面瀰漫開去眨眼間鋪出數里方圓正是威力極大的「翻江倒海」;跟著趙寬一舉掌氣勁一包只聽轟轟碰碰一陣亂爆龐大的光海氣勁倏忽收束成球。
趙寬兩掌一散將剩餘氣勁散出只見空中氣勁一陣狂亂急捲滿天風雲為之變色空中此時再無阻滯。趙寬彩光罩體衝破雲端這才恨嘯一聲往西岸直飛。
馮孟升本還在屋中望著被趙寬撞碎的空蕩蕩玻璃窗呆但趙寬施出「翻江倒海」爆出的威勢與聲響卻讓他回過神來馮孟升吃了一驚連忙往外飛卻已經來不及看清趙寬的身形只能感應到他正不斷加往西方飛去馮孟升心情十分鬱悶就這麼在半空中呆立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後馮孟升手腕上的收機傳出蘿倫的聲音:「孟升?孟升?」
馮孟升雖能聽見但卻沒作理會他只緩緩從破窗飄回屋中坐到自己的椅子上這才深深歎了一口氣。
隔了不知道多久一隻玉手緩緩按上了他的肩頭馮孟升慢慢抬起頭痛苦地說:「你們……居然用雷射對付胖寬……」
「我們只是想把他留下。」玉手的主人正是蘿倫她憐惜地摟著馮孟升頸子說:「所以他傷勢很輕微……沒想到不但沒成功反而被他毀了大半的浮空載體。」
「你們不該對他動手……不該對他動手……」馮孟升閉著眼睛不斷搖頭口中只重複著這句話似乎他腦海中已經沒有其他的想法更聽不下蘿倫的言語。
饒是蘿倫閱人無數此時卻也有點手足無措只能接著說:「你也知道這件事情萬一洩露出去我們就全完了。」
「你們不懂的……」馮孟升突然放聲大吼說:「既然說出去我就完了趙寬怎麼可能說出去?你們懂不懂?到底懂不懂?」
蘿倫吃了一驚退後兩步卻見馮孟升又頹喪下來黯然說:「你們居然用雷射暗算他他若以為是我的主意……我以後怎還有臉見他?」
蘿倫沉默片刻之後才緩緩說:「孟升只要一談到趙寬和李鴻你就失了分寸。」
馮孟升一怔抬起頭說:「什麼失了分寸?」
「不是嗎?」蘿倫搖頭說:「在處理事情上你大多提得起放得下下得了決斷但這兩人像是你的罩門一般一提到他們你往往就把天下人的事情放到一邊了。」
自己真的是這樣嗎?馮孟升搖頭說:「不……若我是這樣今日我已經隨李鴻去南極洲了;若我是這樣當日他們被聖殿所擒我也不會坐視。我絕不會放棄自己的努力但最低程度不能讓他們受到太嚴重的傷害……他們以赤忱待我我必須這麼回報。」
「若他們阻礙了我們的計劃呢?」蘿倫說。
「總能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馮孟升正色說:「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希望你說的對。」蘿倫無奈地說:「也希望與他們衝突的日子永遠不會出現。」
馮孟升望著蘿倫心中暗暗起了戒心。今日若非趙寬提醒自己可能已準備接納大雲湖的人群遷移而合成*人從沒提醒過自己這一點;事實上選擇大雲湖與南極洲對合成*人並沒有什麼不同但對自己來說卻是天壤之別除了對自己毫無私心的趙寬還有誰會這麼為自己著想?
而且從頭想起當日若非同意與合成*人合作今日世界情勢恐怕已大有不同雖說自己藉著合成*人之力而嶄露頭角但相對地卻也是實實在在地被合成*人利用了;等南極洲部隊轉移此處之後必須與新後好好商議一番省得日後合成*人過橋抽板自己還懵然不覺。
蘿倫不知馮孟升心中轉了這麼多想法她偎到馮孟升身側說:「趙寬剛剛從南極洲來。」
「嗯。」馮孟升點了點頭。
「他是否見到了喬衛統?」蘿倫問。
「沒有。」馮孟升雖然起了戒心但美好的女體偎在身側還是自然而然地攬住了蘿倫的纖腰緩緩撫愛著他的柔軀。
「這麼說她並沒原諒你。」蘿倫訝然說:「那你怎麼會突然決定與南極洲合作?」
「南極洲勢力較小佔據此處之後有利於天下一統。」馮孟升不提與己有關的事情輕描淡寫地說:「西牙手下高手眾多本身實力又深不可測讓他在此處展日後天下必然紛亂不止。」
蘿倫聽了之後微微皺眉隔了片刻才說:「但我剛剛詢問……」
馮孟升一怔說:「怎麼?」
「謝棲與巨魔的化合。」蘿倫說:「似乎有點問題所以短時間內沒法讓他們去西岸。」
這麼一來不是麻煩了嗎?或者合成*人根本已經打算與西牙合作把自己撇開?馮孟升望向蘿倫不知道該不該信任眼前這個美艷的合成*人。
※※※
趙寬確實是在十分憤怒的狀態下離開歐連市。真正引起他怒火的並不是馮孟升與合成*人合作更不是派巨魔攻打西岸而是合成*人居然隱匿收容謝棲。
謝棲每日必須同化吸納一人這麼長久的日子合成*人不知道送了多少人給謝棲殘害而馮孟升明知此事卻裝聾作啞這才是他生氣的真正原因。
一路直飛西岸高空的罡風讓趙寬冷靜了些許重新分析謝棲的事情。
合成*人控制下的自然人數量並不多這麼看起來謝棲若非在南島便是北島。班繡蓉等人的安危倒是不用太擔心合成*人除非是白癡否則不會動到舒家人畢竟隨便少了一個日後都很難解釋而南島、北島聽說人口眾多消失幾百人並不會十分引人注意也讓謝棲找到了個容身之處。
謝棲若是與巨魔化合那當真是不用打了謝棲的勁力藉著巨魔的軀體施出強大的內勁加上堅韌的軀體並配合上無與倫比的恢復能力恐怕連王崇獻等頂尖高手都僅有自保之力更別說殲滅此人若他衝去西岸放恣食人那時該怎麼應付才是?
唯一的希望恐怕就是西牙了西牙雖然殺滅不了巨魔但卻未必防範不了。別看老是這麼一大群人圍著巨魔西牙雖傷不了他但阻止上是不是用了全力其實真的很難說畢竟巨魔一直沒真的逼到皇都而就算逼到皇都對西牙又有什麼壞處?
無論如何都得等謝棲出現了才能打算。若真的匯聚現在在西岸的高手依然阻止不了謝棲為避免無辜人民受害聖殿總有出手的理由了吧?聖殿的高手這麼多比如那個姓沈的壯老頭就能用狂霸七式中的第五招「威服天下」當初若派他來炸巨魔說不定已經解決了這個麻煩。
這都得怪無祖當初定的怪規矩。趙寬心情已經不佳此時更是恨恨暗罵兩聲若不是聖殿閉關自守早已經解決了一大堆問題……不過趙寬轉念一想無祖也有他的理由。若是聖殿入世程度太深很容易成為世間的統治者主其事者沾染太多權力也不過就是另一個皇都而已;若聖殿內為了權力衝突起來為禍世間更甚百年前的黑暗十年正是個明顯的例子。
既然把謝棲的事情先拋到腦後趙寬便開始擔心起李鴻的去向;他連自己都不想見八成會躲到無人之處看來若不是南大6便是舊大6以他當時飛行的方向而論南大6的機會較大等西岸的事情處理到一個階段可得去尋覓一番。
腦中幾番思量皇都與遠方的碧海在趙寬的前方浮現趙寬一面減一面下降卻又想起另外的問題。
遠遠地一個人影從皇都中飄起向著趙寬迎了過來正是在皇都等候的柳玉趙寬看見她心情也好了不少但隨即想起自己最近的疑惑這個疑惑問柳玉哲是問不出所以然來的那麼該問誰?那位孫大姐嗎?
兩人在空中的度都快很快就碰上了頭柳玉哲攙著趙寬的手臂說:「沒騙你吧?我就說李鴻不會有事。」
「身體是沒事不過卻差不多瘋了。」趙寬搖頭說:「連我都不理會一個人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我聽說了。」柳玉哲歎了一口氣說:「我剛問過飛霜。」
這麼說來問孫飛霜也沒用了。趙寬點頭說:「我去看看草包。」
「你老是草包草包的他不會生氣啊?」柳玉哲好笑地說。
「他習慣了。」趙寬呵呵一笑與柳玉哲作別向皇宮飛去。
趙寬飛入宮中詢問侍從才知吳耀久正在養儀殿才品閣面見羅方兩人已經談了半個小時。趙寬當即飛去養儀殿外由侍從向內稟知自己求見之意。
沒過多久殿內便傳出允趙寬入內的指示趙寬不再耽擱快步繞過養儀殿殿側外廊走到才品閣外由侍從引領而入。
趙寬踏入才品閣中望見羅方與吳耀久正分坐一方當此情景總不能開口就叫草包他只簡單施禮說:「參見皇儲。」
歷代無皇雖名為帝皇但自無祖開始便沒打算恢復古老傳說中的繁文耨節見面頂多躬身施禮後來帝制廢除更不用提經過黑暗十年雖然重新奉立無皇五世但此時無皇權位更是大減當然更沒人想調整面見帝皇的施禮方式。
「趙兄免禮請坐。」吳耀久當然也不好意思在殿堂上直喚趙胖子不過臉上帶出的微笑卻洩露了他心底的高興。
「羅軍長。」趙寬接著向羅方施禮一面說:「這麼有興致來找皇儲聊天?」在皇都之外眾人多稱羅方為前席但此時他仍有羅家軍軍長的身份皇都內亦可以職務互稱故趙寬稱他為軍長。
羅方方正的臉轉來冷望了趙寬一眼說:「趙先生剛剛可逛了不少地方。」
「是啊。」趙寬笑說:「去了一趟南極洲又跑了東岸一趟難得巨魔幾天沒消息總算可以到處看看。」
「可有打聽到巨魔的來意?」羅方哼聲說:「這東西鬧了皇都大半年八成是合成*人或南極洲搞的鬼。」
「這我可弄不清楚了。」趙寬攤手說:「當時怎麼沒人跟著去探探巨魔的巢穴?」
羅方臉色微沉轉向吳耀久說:「啟稟皇儲前稟之事請盡快決定羅方改日再來拜候。」
「羅軍長慢走。」吳耀久巴不得他早些離開完全不作挽留。
羅方告辭之後趙寬與吳耀久兩人相對一笑均覺輕鬆不少畢竟沒有外人兩人說話不用顧忌東顧忌西的。
趙寬靠著椅背半躺半坐地說:「怎麼了他又來找你什麼麻煩?」
「還不是孟升的事情。」吳耀久搖頭說:「羅方這次換了態度不要武士團干涉了。」
「沒這麼簡單吧?」趙寬知道必定還有後文。
吳耀久點點頭說:「他說我們既然認為皇都不該干涉各軍團內政就該放曹家族西進接手賀如半島。」
想到馮孟升趙寬還有點火氣他哼了一聲說:「然後羅方會支援?」
「正是。」吳耀久說:「羅方還說為避免南極洲染指此事不可拖延什麼的。」
「你自己的意思呢?」趙寬眼睛眨了眨說:「這該算是你的領土之一。」
「我的領土?算了吧。」吳耀久呵呵笑說:「我是空頭皇儲你又不是不知。」
玩笑開過該想想正事趙寬思索片刻才說:「其實不用攔阻南極洲不過也不能隨他們胡搞……這件事王席有沒有表示過看法?」
「說也奇怪王席一直沒向我提過此事。」吳耀久憂心地說:「之前還可以說因經過聖島會議決議讓孟升建設賀如半島並非外患所以皇都不適合出面現在又該用什麼理由反駁?」
真的該反駁嗎?趙寬心中暗暗歎了一口氣若最後並非落在南極洲手裡而是西牙手中還不如皇都自己先掌握回來得好;不過剛剛看孟升一副有把握的模樣應該不會出問題吧?趙寬回過心神望著吳耀久說:「既然王崇獻都沒提過那暫時先不考慮他的問題。我仔細想想羅方的建議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意啊?」
「是啊。」吳耀久一怔說:「他只要私下授意曹家族西進曹軍長該不敢不聽何況他又會加以援手也不用擔心南極洲的問題。」
「那為什麼還要來間問你?」趙寬接著說。
吳耀久抓著腦袋說:「我不知道快告訴我吧。」
趙寬縱然聰明也沒能耐一下看透政治圈中的權力鬥爭畢竟整個皇都勢力又是另一種分佈相關的各級官員將領又多沒能弄清楚每個人關係之前任誰也無法看透整件事情。
此時見吳耀久詢問趙寬只能猜測說:「會不會曹家族西進會引起其他軍區眼紅?」
「按理說不會。」吳耀久說:「曹家軍西方的鐵門軍區若想染指曹家軍不用等到這個時候而與曹家軍實力相采的該算是北境的鳳家軍但他們結親已久兩方關係十分良好。」
一猜就錯。趙寬也不氣餒頓了頓又說:「會不會如果是羅方私下通知曹家軍可能拒絕?因為曹家軍根本不想東進?」
吳耀久眼睛一亮說:「這個可能性大多了同樣的道理曹家軍想吞併方家軍的話也不用等到現在而且孟升那兒現在吸收的人口大多是方家軍的人也沒影響到曹家讓他們打前鋒明擺著和南極洲衝突他們當然不願意。」
好像有點意思了。趙寬笑說:「所以若由你下令羅方催逼雙管齊下曹家軍不願也不行。」
「原來如此。」吳耀久一拍大腿說:「如果這樣的話我們該怎麼拒絕?」
「你還真的一心想拒絕。」趙寬忍不住笑說:「萬一孟升坐大你當真不怕?」
「怕什麼?」吳耀久說:「孟升跟我的想法本就一樣誰做主還不是差不多。」
這傢伙還真不像是生長在皇室裡的人趙寬苦笑著搖搖頭不談此事轉個角度說:「不過剛剛亂猜的其實也作不得準。」
吳耀久一呆說:「為什麼?」
「曹軍長的個性你我一點都不知道曹軍與鳳軍如今是不是依然親密你恐怕也沒把握。」趙寬說:「而且可能性真的很多比如說羅方看你這個皇儲不順眼故意逼你表態退讓然後把皇儲之位廢了逼你老爹重新管事也不一定。」
吳耀久楞楞地說:「會這樣嗎?」
「胡猜的總之都很難說啦。」趙寬沉吟說:「既然我們資訊掌握不夠只能換一種方式就是選擇保守的辦法應對。」
「嗯嗯。」吳耀久連忙點頭說:「快說快說。」
「你就告訴羅方你認為沒必要動到曹家軍。」趙寬說:「但也不能對東岸不聞不間所以決定派遣二十名武士官率領三百皇家武士、四千武員襄助孟升建設賀如半島。」
若大武士以上的將領不算這可是皇都武士團中下級將領近五分之一的兵力;但既然沒派出大武士又可以說這些兵力微不足道。吳耀久想了想這樣不至於當真影響到東岸但又可以杜絕眾人之口他不禁哈哈大笑說:「這辦法好。」
趙寬哼了一聲說:「知道『襄助』的意思嗎?」
「襄助嗎?」吳耀久收住笑聲說:「不就是去幫忙嗎?」
「意思是協助但不奉令。」趙寬說:「也就是說讓孟升安排他們到適當的地方協助但卻不聽孟升號令可以看情況便宜行事所以領頭的二十名武士官可得慎選最好是你信得過的。」
吳耀久也沒認識幾個武士官楞了楞才說:「那我請雪梅幫我挑吧。」
「也只能這樣了。」趙寬說。
「怪了。」吳耀久突然說:「趙胖子你不怕這麼一來孟升礙手礙腳不好做事嗎?」
「不好做事?」趙寬哼了一聲說:「我還怕他太妤做事呢記得要武士官每日把消息匯整過來仔細研判裡面的訊息。」
「喔。」吳耀久楞了楞說:「你在擔心什麼?」
草包也不全然是草包。趙寬不願提起此事搖頭說:「孟升與合成*人合作會不會被利用很難說也算是防患於未然。」
「哦?」吳耀久突然又說:「怎麼不乾脆讓一、兩個大武士去『襄助』?」
「這兒說不定還有得忙呢。」趙寬想到巨魔與謝棲同化這檔子事搖頭說:「算了吧東岸若高手太多反而麻煩派一些庸手去反而打不起來真與南極洲衝突時他們才容易全身而退。」
吳耀久自己的功力與趙寬口中的「庸手」可差不了多遠他乾笑兩聲還想說話卻見趙寬已經起身往外飄一面揮手說:「今天飛了大半個地球累壞了胖子睡覺去也。」
吳耀久只好閉嘴苦笑著目送趙寬離開。
※※※
無元五三二年四月二十三日一轉眼過了數日趙寬建議的方案也在吳耀久的授意下執行武士團派出部隊往東岸出同時也得到南極洲開始遷移的消息這可讓羅方又緊張了起來連著兩日面見吳耀久認為那些中低級武士沒法揮制衡的效果。
趙寬卻也是心中暗叫不妙怎麼一連幾日沒有巨魔的消息?本以為巨魔與謝棲化合後的怪物很快就會出現大戰之餘羅方自然也沒心神關心東岸的變化沒想到後續展卻不如馮孟升所言;而數日前西牙早已不見蹤影大雲湖的高手群也預計在月底前離開若那時巨魔還沒來孟升那兒可會有點兒麻煩。
趙寬雖然對馮孟升有氣但畢竟是多年的好友察覺到他可能會陷入難關不禁有點兒擔心至於李鴻那一面過了這麼多天一點消息也沒有也頗讓趙寬記掛於心。
除了這幾件事情之外與柳玉哲之間似乎也多了一些疙瘩。畢竟趙寬可以不在乎柳玉哲為何而來卻不能容忍滿鳳芝弄瘋李鴻而兩件事情卻又隱隱有關所以兩人表面上親匿的程度未變但說話不禁都小心了不少。
這般過了數日柳玉哲漸覺氣悶兩日前便決定要回南極洲看看趙寬倒也贊成並要她轉知新後早點去東岸接手。
吳耀久這幾天忙著應付羅方當然不會放過趙寬私下直要他出主意趙寬資訊掌握不夠充分而現實中又出現了預計外的變數一時也沒法給吳耀久什麼好對策只能商議了幾個拖延的招數延緩決定的時間。
畢竟對馮孟升來說無論是西牙或南極洲他都還有施展空間但若在羅方主控下由皇都收回東岸的治權且不說馮孟升未來政途應如何規劃統合世界、改變世界的計劃等於往後退了一大步想再有這樣的機會恐怕是更不容易。
此時趙寬一個人待在房中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想起這段時日的溫柔滋味又有點懷念起柳玉哲也不知道他們幾個女人在搞什麼東西柳玉哲這趟回南極洲應該也是與滿鳳芝商議一番只不知道商議之後會不會有什麼新的動作。
趙寬正躺在內室床上懷想柳玉哲的時候床畔的收器陡然輕鳴了起來……莫不是吳耀久又訊來求救了?趙寬微微一皺眉頭開啟收機收機立即放出光線組織出人形趙寬看了一怔翻起身說:「繡蓉?」
正是班繡蓉來訊她望見趙寬柔柔一笑說:「寬哥。」
「你………你都好吧?」趙寬呆了呆才說:「你在哪兒?是不是要嫁人了?」
班繡蓉臉微紅了紅輕搖頭說:「我在聖殿。」
「聖殿?」趙寬一楞隨即醒悟皺眉說:「他們跟你要東西就是了幹嘛教你去?」
班繡蓉輕輕搖了搖頭微笑說:「我也不明白。」
「那現在是怎麼樣?他們拿到他們要的東西了嗎?」趙寬說。
「還沒。」班繡蓉仍帶著笑和緩地說:「我想先問問寬哥再決定要不要給他們。」
趙寬心中思忖雖說人人都說柱國先修來自聖殿但卻一直沒人倒背一次給自己聽聽師傅的遺命很簡單東西交給能背那一串怪話的人那可未必是聖殿……趙寬想到此處搖頭說:「我看我還是去一趟的好。」
「也好。」班繡蓉轉頭對側方笑說:「寬哥要來你們與他直接談比較妥當。」
原來她身旁還有別人趙寬見班繡蓉讓開正面隨即沐執事出現在畫面中對趙寬一笑說:「趙寬先生數日不見一切可好?」
「沐執事你也好。」趙寬咧嘴一笑說。
「趙寬先生願意返回聖殿是最好了。」沐執事說:「只是前兩日聽說您應皇儲之邀協商政務擔心您抽不開身所以才沒直接相邀。」
這也是個問題把吳耀久一個人扔在這兒煩惱似乎有點不大對勁趙寬抓了抓頭才說:「沐執事胖子說一句老實話你可別生氣。」
沐執事微微一怔說:「請直言。」
「師傅當初跟我說來取東西的人會有番話對我說。」趙寬尷尬地笑了笑說:「然後東西就都歸那人處理。」
沐執事似乎不知此事他停了幾秒才苦笑說:「這都怪我沒向聖主詢問清楚。」
趙寬剛剛提出此事心中本是計劃接下來就在收機中聽人倒背沒錯就讓班繡蓉把東西送出便是但他心念一轉又覺得當驗證了師傅的身份後聖主應該會把一些謎團揭破那麼自己沒在場聽個分明就太可惜了於是接口說:「沒關係沐執事且與聖主聊聊我找皇儲請個假去聖島聽聖主說故事。」
「說故事?」沐執事一怔說:「趙先生此言何解?」
「我師傅班彤怎麼跑去賀如半島的事情啊。」趙寬一笑說:「還有那些東西到底有什麼用聖主總不會小氣到都不肯說吧?」
「當然、當然。」沐執事微笑說:「若不是當時趙先生急急趕去賀如半島聖主恐怕已經對您說清楚了。」
對這句話趙寬可有點存疑他察言觀色下知道聖主確實有意說明但卻又似乎能拖則拖看來對聖主來說可能是一件不怎麼愉快的回憶。想及此處趙寬接著說:「可否請聖主安排一個時間我去聽完就趕回皇都?」
「這該不難協調。」沐執事點點頭說:「先請班小姐與您敘話我向聖主稟知此事。」
「好。」趙寬望著沐執事離開班繡蓉又再度出現在畫面中趙寬呵呵笑了兩聲說:「你東西都帶過去了?」
班繡蓉往旁望了一眼眨眨眼說:「金幣都拿來了。」
趙寬一怔已明其意班繡蓉聽到沐執事提到金幣便把那袋金幣取來至於其他東西她則隱匿未提畢竟她也不知聖殿是何用意都這麼一古腦兒帶去聖島未必妥當。
不過她把那些東西交給誰保管了呢?舒家人嗎此時不好問趙寬只好轉過話題說:「你這段時間都住在南島嗎?」
「嗯。」班繡蓉臉微微紅了紅稍微低下頭說:「他們都很照顧我。」
看樣子她與那姓舒的小子感情更好了趙寬哂然一笑說:「沒事就好我短時間還清閒不得成天東奔西跑的對了那個死變態失戀了瘋了一樣地亂跑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趙寬順口罵李鴻兩句。
「李二哥?」班繡蓉訝異地說:「他?失戀?」
「是啊。」趙寬嘖了兩聲說:「我閉關幾個月一出來就天下大變了孟升也和那個南極小美女扯破臉了還打了起來李鴻還把人家手砍斷了。」
班繡蓉聽到趙寬閉關了幾個月表情有些意外聽到後面她更是訝然說:「馮大哥怎麼可能與那位喬小姐失和?他們不是很要好的嗎?」
「對啊。」趙寬哼了兩聲說:「所以感情這種事情一點都不可靠。」
「寬哥呢?」班繡蓉抿嘴一笑說:「你與那位柳小姐是否順利?」
趙寬可有點尷尬了抓抓腦袋說:「我倒是還好……」
班繡蓉還要再說卻突然一頓笑著說:「見面再聊好了。」跟著退了開去。果然是沐執事來了他面帶笑容對趙寬說:「趙先生聖主今日下午別無他事如果您也沒其他計劃現在可以趕來了。」
「哦?」趙寬點頭說:「好我跟皇儲告知一聲便去。」
兩方告別之後趙寬便告知吳耀久此事吳耀久知道他只離開一個下午當然沒理由拒絕除了囑咐趙寬早點回來之外倒也沒多說什麼。趙寬當即略作收束飄出屋外破空朝南方聖島直飛。
第六章身世之謎
趙寬到了聖殿依例由沐執事引入他先讓趙寬師兄妹相會跟著便去請聖主而班繡蓉等沐執事一離開當即將那一袋金幣交給趙寬。趙寬接過金幣兩人目光對望一眼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感覺。
隔了片刻班繡蓉抿了抿嘴突然輕笑說:「來了之後才知道是聖殿原來是這個模樣。」
趙寬知道班繡蓉說話向來不願傷人就連在人背後也語多保留自己可不用這麼客氣他呵呵一笑說:「看起來不怎麼進步吧?好像還挺落後的。」
班繡蓉噗嗤一笑說:「寬哥就愛這麼說話。」
兩人相對一笑當年那共同扶持長大的情感突然間又回到了心中望著眼前的班繡蓉趙寬回想起當初跟在自己身後轉啊轉的小妹妹忍不住搖搖頭歎息說:「時間過的真快啊繡蓉一轉眼就長大了。」
班繡蓉臉一紅說:「寬哥胡說什麼我長大很久了。」
「是啊、是啊。」趙寬抓抓頭說:「我都在忙沒注意到。」
班繡蓉忍不住掩嘴笑說:「寬哥又說笑話了。」
「嘿嘿。」趙寬笑說:「繡蓉你猜當初老頭為什麼跑去我們那窮鄉僻壤?」
班繡蓉靈活的眼珠轉了轉搖搖頭說:「不知道啊。」
「等等就知道了。」趙寬轉過頭望望門口說:「聖主答應了跟我們說的。」
「那就太好了。」班繡蓉頓了頓又說:「不過不管為什麼我一樣很感激爹。」
「嗯。」趙寬點點頭班彤除了沒教自己比較像樣的功夫之外其他倒是盡心盡力只不過常常讓自己幹這個幹那個的有些囉哩囉唆。
班繡蓉想了想又說:「我本想回賀如半島但聽說馮大哥在那兒大肆整頓他們說賀如半島終究會亂勸我別回去。」
「對先別回去。」趙寬心中一驚自己倒是忘了提醒繡蓉此事……但這也是因為自己從沒想到班繡蓉要一個人回去趙寬當即說:「你回去幹嘛?」
「那是我的家鄉啊。」班繡蓉靦腆一笑說:「南島的濕氣重天氣不好我不大習慣。」
這理由怪怪的趙寬正想追間突覺身後隱隱有氣流鼓蕩他回過頭來卻見聖主已然站在門口正微笑望著自己那股氣勁該是聖主特別出來提醒自己的。趙寬見到聖主呵呵一笑說:「又見面了聖主一切可好?」
「你還沒開始練?」聖主望望趙寬開口說。
趙寬知道聖主指的是統合全身丹球的事情他搖搖頭說:「一離開這兒就忙翻了真的沒時間啦……」
見趙寬老是這般沒大沒小的態度聖主也只能搖頭他望望房中兩人微笑說:「這位就是班執事收的義女繡蓉小姐?」
「見過聖主。」班繡蓉可不敢失禮含笑行禮說:「繡蓉早慕聖主之名。」
「不用客氣。」聖主轉過頭瞟了趙寬一眼說:「都是班執事教的怎麼兩個人的禮數差這麼多?」
又被罵了。趙寬搔搔頭乾笑兩聲轉過話題說:「聖主沐執事可有轉告趙寬的請求?」
「嗯。」聖主笑容微斂輕歎一口氣說:「不就是背那串話嗎?」
趙寬見聖主無端端感慨起來他怔了怔倒也不敢胡亂說笑只眨眨眼說:「請聖主見諒趙寬須依師傅遺囑行事。」
「這是應該的。」聖主思忖片刻探手拿出一本薄薄的小書一面問趙寬說:「你倒背起來了?」
趙寬想到這件事就好笑咧開嘴說:「師傅只教我倒背。」
「哦?」聖主莞爾說:「那麼你如何得知應該反正?」
「那是恰巧。」
趙寬把當年大水淹沒地下室的事情略說一遍這件事班繡蓉自然早已知情她只在一旁微笑傾聽並未插話而海嘯的事情趙寬以前也向聖主略提過更可證明所言是實。待趙寬說完聖主點頭說:「果然是你們的機緣我倒是誤會了……既然如此我就念上一遍……我可沒法倒背。」
說的也是誰這麼無聊跑去倒背那東西?趙寬不再多口靜靜聽聖主從「一掌反攻玄夏天」一直念到了最後的「歲所無外、贏所無內」趙寬想起當年自己背這串繞口文字的痛苦臉上的笑容漸漸轉成苦笑想著今日當可瞭解不少疑惑卻也是頗有幾分期待。
見聖主念畢趙寬也不囉唆直接把手中那袋金幣交出一面說:「聖主上次說要金幣我只看到這一包。」
當時聖主與趙寬在外空相會趙寬便提過此事聖主並不意外只不過此時看到這個破舊的布袋他接過時仍不免皺眉說:「班彤這是什麼用意?」
「聖主。」趙寬忍不住說:「你和我師傅……是不是明知他會死掉啊?否則師傅為什麼從小就教我背那東西?」
聖主一怔微微低下頭說:「當時班執事太過倔強自行點殘八穴使內勁緩緩散失而內勁散盡之時便是命終之日我們都十分清楚。」
趙寬正想追問聖主卻轉身走到桌旁將那袋金幣小心地散出似乎正找尋著某物趙寬回頭望了班繡蓉一眼卻見她輕輕皺眉微微搖了搖頭這是告訴趙寬她看過金幣沒看到什麼特殊的。
趙寬目光再轉回去這金幣似是無皇五世即位時所定的模板也是現今新大6上流通的一種錢幣若不是趙寬念著班彤的遺命想拿這些金幣花用是再簡單也不過的。
見聖主將金幣整整齊齊排開鑄印著皇宮大門的那一面全部朝上聖主打量片刻從其中取出三個又看了半晌又放下兩個只留一個在手中這才轉回頭說:「真是怪了。」
聽不懂。趙寬翻了翻白眼瞪了聖主一眼沒說話聖主見狀乾咳了一聲說:「心劍修練的過程中有種法門可以將心劍凝縮到微小狀態。」
怎麼突然提到心劍去了?趙寬楞了楞卻聽聖主接著說:「那是修行的過程與攻防間的關係不大但卻有一個好處可以用來雕琢細小的圖形、文字。」
原來如此趙寬恍然說:「聖主當初在這金幣上作過文章?」
聖主點點頭說:「你們來看看。」
趙寬與班繡蓉走近兩步仔細看著金幣只聽聖主說:「這兒原本是皇宮正門的圖形你們看上面的匾額我當時在框周加了一圈細紋。」
兩人運足目力望去果見金幣上的匾額方框周圍有著極美觀的花紋圍繞這不細察幾乎是無法覺最重要的那是隆起而不是凹陷近似乎是鑄造而成這除了以微小心劍深入金幣內往上推擠外幾乎是無法做到。
確實是個辨識身份的好方法。趙寬楞了楞才說:「不是還有別人會心劍嗎?」
「我剛剛說了這是一種修行的境界。」聖主含笑說:「別人暫時還做不到。」
趙寬喔了一聲說:「那就沒問題了老頭故意藏在這堆裡面可能只是怕被人現吧聖主還不是找到了。」
「不只如此。」聖主搖頭說:「你們看看那兩個。」
聖主指的自然是剛剛他取起又放下的兩個趙寬與班繡蓉各執其一仔細一對兩人同時驚呼一聲說:「一樣的?」
原來趙寬與班繡蓉手中的金幣在皇宮匾額上面居然也有一圈浮起的雕花細紋與剛剛見到的十分相似。
「看來很像。」聖主點點頭說:「這該是想辦法重鑄成類似模樣的我想不透班彤為何要這麼做這不只花了許多心思而且沒有意義。」
「似乎是想騙人?」趙寬看來都一樣伸伸舌頭說:「聖主怎麼知道你手中的才是真的?」
「紋路的走勢起伏仍頗有不同。」聖主一笑說:「畢竟是我自己的習慣我看得出來但若換了一個人可就無法分辨了。」
趙寬心中思索著若依照正常的狀況去賀如半島接人的必不會是聖主本人也就是說這兩枚金幣當能起作用但當初師傅為什麼這麼做?
「不管班彤當初怎麼想的……」聖主目光望向趙寬說:「我的目的只是要確認你確實是班彤帶大的孩子如今我已經確認了。」
趙寬驀然渾身寒毛豎起彷彿有什麼大事即將生他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懼意退了兩步說:「算了聖主不想說就別說了。」
「我確實不想重提。」聖主目光望著趙寬說:「但……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果然與自己身世有關趙寬動了動嘴終於還是沒說話由著聖主說下去。
聖主歎了一口氣說:「這要從三十多年前開始說起……那時我剛突破了通頂後的一個高原階段體悟了分心無數散入天地的能力但為了這次的突破我花了近十年的歲月出關之後才知道聖殿在我閉關的這十年間隱隱分成了兩派而且彼此衝突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連聖殿內部都搞派系?趙寬與班繡蓉對視一眼都沒敢接話。
聖主也沒打算讓他們提問接著說:「當然我出關之後紛爭自然止息但兩方已經交惡縱然維持著表面的和諧找到機會仍會彼此冷嘲熱諷也不知多久才能化解……在這種情況下短時間內我不便對任何人的職務做更動。」
聖主說到此處望著趙寬說:「你若是我有什麼好辦法嗎?」
趙寬想了想說:「這兩派中有一派與聖主關係較佳吧?這樣比較麻煩。」
聖主讚賞地望了趙寬一眼點點頭說:「除長老團之外聖主之下有左輔右弼、五執事、十二樓令等等職務雖有等級高低的差別但未必有統屬的關係。只不過一般來說聖主之下便以左輔、右弼為尊通常功夫也最高但五執事、十二樓令也可能各有專才當人才多的時候彼此互相衝突的機會也高……」
聖主說到這兒似乎醒悟到越說越遠他苦笑了笑才說:「班執事雖然他的功夫走的是剛猛一路其實他心思十分細密知識也很淵博當初是精研遺傳學尤其是分子遺傳技術的研究在聖殿中更是屈一指聖殿中許多當年流傳下來的基因技術都經過他的改良。」
這可讓趙寬與班繡蓉都吃了一驚在買弭城落魄老死的班彤原來有這麼顯赫的過去。趙寬呆了呆才說:「那個什麼學指的是醫生嗎?老頭看起來不像能幫人看病啊。」
「那是一門高科技的醫術。」聖主歎口氣說:「少了儀器很多事情都不能做當然他仍有一般的醫學常識也許不願意顯露吧畢竟當初他隻身離開聖島存在著危險性。」
「怎麼了?」趙寬決定跳過歷史直接詢問重點。
聖主頓了頓才說:「當時他研了一種技術可以從胚胎階段改良基因體目的是創造出練武奇才他與我商議此事我只覺得有趣也就同意了此事……於是他選了兩個聖殿中的高手取兩人的生殖細胞結合併以他的方式加以改良培育出一個新生兒。」
特拉娘的不會是自己吧?趙寬心裡更毛了直瞪著眼說:「那是誰?」
聖主望著趙寬佶笑說:「當初說好以金幣與倒背的柱國先修為憑看來就是你了。」
「不可能。」趙寬哇哇叫說:「我是被撿來的。」
「班執事當然得這麼說否則怎麼解釋你的來處?」聖主皺眉說。
「那……」趙寬一指班繡蓉說:「說不定是繡蓉不是我。」
班繡蓉臉一紅還沒說話聖主已經瞪了趙寬一眼說:「那是男嬰。」
趙寬可說不出話來了只聽聖主頓了頓說:「其實我也十分意外……」
「當然意外。」趙寬忙說:「他怎麼改來改去還改出個胖子?那算什麼專家?」
「我一開始見到你也對此產生疑惑。」聖主歎了口氣說:「但慢慢地我也能體會你的身材不是基因問題……是個性造成的。」
「呃……」這話趙寬可不敢辯解他抓抓頭卻見班繡蓉正在一旁偷笑趙寬拉下臉來說:「繡蓉你也幫我說說話。」
「說什麼?」班繡蓉輕笑說:「反正不管怎麼來的寬哥還是寬哥啊。」
這也說的是。趙寬回過頭望著聖主說:「先不管我是不是後來呢?」
「你對誰是你的父母……不感興趣嗎?」聖主有些意外地問。
趙寬呆了呆想起過去的各種徵兆他張大嘴望著聖主說:「其中一個不會是……不會是……」
聖主臉上的神色卻也不怎麼開懷只無奈地點點頭說:「我是你的父親。」
特拉娘的有沒有搞錯啊?趙寬肚子裡面猛罵了一長串粗話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其實從剛認識聖主開始聖殿許多人對他的奇異態度趙寬心中已經隱隱猜到大概但這事畢竟有些匪夷所思偶爾在腦海中想起也是一晃而過沒想到今日終於揭開底牌還真是這麼離譜的答案……這帥哥聖主是自己的老爹?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像啊。
聖主望著趙寬的表情無奈間又有點好笑隔了片刻才說:「我也沒想到三十年過去看到的你……竟是這麼……這麼特殊。」
這兩父子相認的場景實在是一點也不讓人感動……班繡蓉忍了半天終於噗嗤一笑說:「聖主您不會也恰好姓趙吧?」
「我姓周。」聖主回過神來微笑說:「為父本名周裴梓所以你當改名為周寬。」
好像沒辦法掙扎了。趙寬楞了楞才說:「好吧我以後就叫周寬……哎呀!好麻煩。」
聖主聽了不由得有點慍怒地說:「哪兒麻煩?」
周寬這才知道聖主怎麼老是看不慣自己原來是老爹個性作這才越來越囉唆如今更是驗明了身份想必會越管越多以後還是能躲遠就躲遠些。
班繡蓉看兩父子似乎有點不對盤連忙打圓場說:「寬哥只是喜歡說說不會嫌煩的。」
周寬順勢說:「是啦是啦老爹別計較。」
陡然聽到周寬冒出「老爹」兩字聖主一怔臉上和緩下來苦笑說:「這些年也苦了你了。」
「不會啦。」周寬呵呵笑說:「反正一樣過日子……老爹是不是把剛剛的故事繼續說下去?」
聖主思緒回到過去接著說:「那時你的出生引起了……」
此時班繡蓉突然輕噫一聲聖主停下言語目光轉過班繡蓉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說:「聖主沒提到寬哥的娘。」
「對唷。」周寬一怔說:「還得有娘剛剛是說兩個人……不會都是男的吧?」
聖主瞪了周寬一眼說:「你老愛這麼胡說八道當真是改不過來……怎麼會是男的?」
「那……」周寬聳聳肩說:「那我娘想必是老爹的老婆囉?」
聖主倒是搖了搖頭說:「我年輕時專心武技並沒成婚……你母親是當年的右弼蒂詩也是武學奇才但我們除公事外只有友誼並無其他私情。」他似乎怕周寬又胡說八道先一步說個清楚。
「我來到這兒倒是沒見過所謂的左輔、右弼。」周寬說:「什麼時候讓我見見蒂詩老娘?」
「你見過蒂詩。」聖主黯然說:「你娘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子當時……我還是從頭說起吧?」
見過?周寬呆了呆但這般問來問去確實不知道得說到什麼時候他當即點點頭說:「也好老爹說完我再一次問吧。」
聖主點點頭當下一一道出往事心神也跟著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情景。聖殿分成兩派之事其實不始於聖主閉關。這兩派一派以右弼為主一派則奉左輔之令左輔人數眾多勢力較大右弼那方則大多是有奇異個性的怪人如右弼本人、班執事等等當然也有獨身於外未涉入爭鬥的比如沐執事。
但聖主一直以來十分欣賞身懷奇才之人縱然是特立獨行也不會因此排拒所以與右弼一派關係甚佳;也因此在聖主閉關之前多會適當調停不以右弼等人個性古怪為嫌;但當他閉關之後兩方的衝突終於漸漸表面化所幸在決裂之前聖主恰好出關才阻止了事件的擴大但這數年的衝突下來兩方的裂痕已然無法彌補只不過化明為暗私下角力。
班彤以聖主、右弼兩人之染色體為根基培育出一個優秀的後代之事當嬰兒在實驗室中培育到一年左右也被另一派打探得知;此事立即在聖殿中引起軒然大波左輔人馬認為蒂詩、班彤此舉目的是讓此根骨奇佳的小童成為下任聖主。這對他們來說當然不是好事聖主在聖殿中擁有絕對的權力如今聖主已經頗偏向右弼若下一任聖主乃蒂詩之子他們將更難翻身。
這些推測也不能說無風起浪但卻並非聖主當時心中所想只是聖主既然涉入此事不便表示意見;而蒂詩與班彤卻百口莫辯在眾人交相指責下蒂詩一怒間辭退右弼的職務隱入承恩塔長老團班彤則自傷重穴並將幼嬰帶離聖殿明言日後也不會傳授他聖殿武技。
但幼嬰畢竟無辜何況仍是聖主後代聖主遂裁定三十年後將尋找此童回返聖殿縱然此嬰乃習武天才估計那時已過了築基的黃金時期此嬰就算回返聖殿也不會影響任何人。
而蒂詩既然隱入承恩塔這派勢力大不如前自不待言若非聖主對這群人仍多有眷顧恐怕左輔勢力已充塞整個聖殿。
三十年後聖主終於開始尋找班彤與那個嬰兒班彤離去前曾告知聖主自己將隱居於買弭城雖然班彤此時可能已經亡故聖主仍派人尋覓幾經探訪之後才知道自己尋找的對象該是已不知去向的趙寬。後來趙寬在舊大6主動和聖殿聯繫聖殿才弄清了他的下落。
聖主說到這兒歎口氣說:「但沒想到縱然過了三十年那群人仍擔心你回返聖殿將不利於他們恰好蒂詩又在這個時機離開承恩塔更增他們的疑忌。」
好像是說完了?周寬吸口氣說:「我見過蒂詩老媽嗎?」
「當時抵禦外空射線時長老團由她率領。」聖主微微一笑說:「你沒注意到一位白婦人嗎?她武功很好的。」
周寬猛然想起當時聖殿長老團中那位功力奇高的白老女人他是自己的母親?這麼老了啊?但周寬此話自然不敢出口只吐吐舌頭說:「她不想看看我嗎?」
「她……個性比較特殊不愛與人說話。」聖主頓了頓說:「希望你別在意。」
也許根本沒把自己當兒子吧?反正聽聖主所言師傅班彤當初只是從他倆身上取出基因結合改造也不是與聖主相愛結合、十月懷胎沒感情是很正常的聖主把自己當成兒子雖可理解但蒂詩不把自己當兒子卻也合理。周寬不再追問此事點頭說:「我大概明白了。」
「有一群人並不希望看到你出現。」聖主無奈地說:「有我在他們還不敢明著來但暗地裡就很難說了你必須小心。」
周寬緩緩點了點頭心中一面思忖原來威名震天下的聖殿中還有這樣的暗潮看來那個雄壯老頭沈執事便是左輔一派的人難怪當初一副想偷宰掉自己的模樣……周寬心底不禁苦笑好端端地也沒惹了誰怎麼突然變成一群人的眼中釘?
這番陳年往事說到這兒聖主與周寬一時都不知還能說些什麼倆人沉默了片刻周寬才提起精神說:「好吧總算是打破了謎團老爹如果沒有吩咐我要回皇都了。」
聖主點點頭說:「這由你自決你留在聖殿的話那些人難保不會又起疑心但我總還能保得住你若你選擇離開雖說是遠離了麻煩但他們說不定仍有不軌之念你不在我身邊更要自己小心……對了還有件事得告訴你。」聖主接著說:「剛剛我提過有些人認為你的存在對他們不利……當時我有心扶植李鴻便造成了另一個問題。」
扯到李鴻?周寬一怔說:「李鴻怎麼了?」
「有些人認為你的身份是我故意放出的假消息。」聖主苦笑說:「認為李鴻才是我與蒂詩的後代除心劍之術啟人疑竇外李鴻與蒂詩年輕時的相貌又頗有幾分相似之處所以當我有意將李鴻引入聖殿時那些人便開始動作了……」跟著聖主說出周寬閉關時李鴻受襲的事倩雖然並無證據但除那些人以外卻也想不出還有誰敢來聖島放肆又能消失得這麼無聲無息。
周寬聽了微微皺眉目光直視聖主緩緩地說:「當初老爹想讓李鴻進入聖殿難道不知會生此事?」
聖主沉默片刻才說:「我確實希望能藉著李鴻引出那些人將問題解決……但他們也不是傻瓜只由功力普通的人出手這樣的人聖殿中成百上千我無法分辨就算能分辨也抓不到腦。」
「但萬一出手的是高手李鴻豈不是完蛋了?」周寬不高興地說。
聖主望著周寬的眼光有著幾分無奈他隔了片刻才說:「我確實不該這麼做所以後來我不再挽留李鴻只盡量傳了他一些功夫希望他能夠自保。」
周寬不再多言畢竟自己這突然冒出來的老爹身為聖殿之主已百多年此時願意道歉已非常難得也不好太過苛責況且他心中何嘗不知聖主是為自己著想若能掌握到真憑實據就有可能肅清聖殿中的那股勢力此後自己的安全便有了保障。
周寬想想才說:「那他們以後會找我還是李鴻?李鴻最近狀況不大對若有人找上他十分危險。」一面把李鴻的狀況說了一次。
聖主聽完怔了怔說:「他是因為失戀才這樣?」
「是啊。」周寬說:「不曉得怎麼回事聽起來冰山美人似乎是突然甩掉他。」
「也許……」聖主突然打住搖頭說:「你便多勸勸他吧而今日既然已經確認了你的身份我自然會在聖殿中宣告此事倒是不用擔心他們找上李鴻。」
「喔?」周寬一呆說:「宣告來做什麼?迷迷糊糊大家心底有數不就好了?」
「胡說。」聖主臉一沉說:「若不宣告你如何改姓為周?而且日後若你有難我才有理由破例相助。」
突然多了個靠山?這麼說來自己可以放心地去找人打架了?周寬才嘿嘿一笑轉念又想不過自己身上若突然背上這麼一個沉重的身份說不定壞處更多……但既然可以讓李鴻安全也只好認了周寬無奈地點頭說:「好吧要不要經過什麼儀式之類的?我可要趕回皇都。」
「不用了。」聖主又好氣又好笑地說:「我宣告後沐執事數日內自然會對外新聞稿你可能會被記者纏一段時間但過幾個月就沒事了。若嫌麻煩可以躲來聖殿避開記者。」
反正當了人家兒子有些麻煩也只好認了。周寬聳聳肩轉頭對班繡蓉說:「你要跟我去皇都嗎?還是要回南島?」
班繡蓉一怔說:「寬哥……要我去皇都嗎?」
周寬卻也呆了呆這才說:「看你想不想去逛逛看看草包吳。」
「看與不看還不都是這樣?」班繡蓉低聲說:「我還是回南島好了。」
周寬遲疑了幾秒終於說:「舒家人對你好不好?不好的話就跟我去皇都。」
班繡蓉輕輕點了點頭澀然一笑說:「他們對我很好。」
也罷難道帶她去看自己與柳玉哲卿卿我我嗎?周寬乾笑兩聲目光掃過桌上的金幣說:「那些既然沒用你就帶回去花吧老爹應該不缺錢。」
班繡蓉輕嗯了一聲低下頭沒再說話周寬也不再提此事。等聖主離開之後他與班繡蓉又聊了兩、三個小時眼看天色漸晚不能再拖兩人這才殷殷相別。飛返皇都的路上周寬仍頗有些作夢的感覺自己突然間成為當代聖主之子可惜兩父子似乎不大對盤沒有動人心弦的相認場面……至於聖殿中左輔那批人只能希望他們相信自己沒有當聖主的野心別來找自己麻煩。
周寬直破高空越飛越快差不多飛到半途的時候突然感受到東北方遠處傳來一陣強大的內勁衝突。因為相隔過遠周寬又尚末通頂不能明確知道兩方的身份但卻可以分辨出衝突的位置似乎在賀如半島外海上空。
莫非東岸政權之爭終於引起了衝突?皇都這面還未涉入那麼起衝突的必然是西牙與新後兩方本有新仇舊恨這一打起來可難收拾而且新後顯然不是西牙的對手這麼一打起來南極洲豈不是得垮了?
又飛出一段距離那端的內勁衝突仍不斷周寬的感應越清晰現那似乎並非新後那等層次的高手對戰該算是衛統……是……是滿鳳芝。
她與誰起了衝突?感覺上對方的功力似不下於她算是有得打……周寬心念一轉心中卻是微微一喜李鴻無論在地球的什麼地方必能感應到滿鳳芝的戰鬥氣息當會忍不住過來觀戰這次可不能讓他跑了。
周寬越飛越快、越飛越高衝破雲層飛入高空在稀薄的空氣中不斷加畫出弧線飛過大半個地球只覺得滿鳳芝與對方的戰鬥越來越是白熱化看樣子是生死之鬥卻不知生了什麼事竟讓冰山大姊火成這樣?
周寬遠遠望見戰場時只見白光與紫氣交纏滿鳳芝快挪移成一片紫影繞著一個身材高瘦的中年人疾飛。此時一道道曲折的紫電劍網從滿鳳芝手中長劍爆出在半空中一面扭曲一面變形。更恐怖的是度極快似乎每一道劍網都能把中年人牢牢包住。
而對方使用的是一柄短劍劍雖短但爆出的白色劍氣卻長達十餘公尺只見他凝立不動、見網破網臉上的神情十分凝重。
看樣子滿鳳芝似乎對那中年人有深仇大恨已是全力出擊而對方出手倒是防多攻少不過兩人功力差異不大南極洲的功夫又不以凌厲為尚所以滿鳳芝雖然佔了優勢一時之間似乎也拾奪不下對方。
那人似乎有見過?周寬遠遠見到馮孟升正向自己飛來耳中同時聽到他傳音說:「那是皇都大武士路天。」
路天?聽過這名字。周寬腦袋一時還轉不過來卻見西方高空己經飛來了一群人。
當周寬感應到的時候西方皇都眾人自然也知道路天遇襲蘇膽、雪梅、巴特西、李鳳紛紛趕來應援他們距離較遠但度不慢只比周寬晚了一步凝停在戰場西側數百公尺之外。
除他們之外還有一個身影從另一個方向出現卻是柳玉哲。她本去了南極洲後來便隨著南極洲的遷移來到東岸此時感應到周寬抵達她便騰空接近戰團。兩人目光交會片刻柳玉哲才輕歎一口氣說:「鳳芝姊終於忍不住了。」
「滿衛統請住手莫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巴特西身為大武士之先開口。
「此事無須皇都插手。」下方突然傳出一聲冷哼:「這是鳳芝的私事。」卻是新後領著孫飛霜、喬夢娟、瑪莉安從北側下方破雲而出。
周寬訝然望向柳玉哲問:「什麼私事這麼大仇恨?」
柳玉哲遲疑了一下傳音說:「鳳芝姊年輕時被路天騙過。」
這話雖然說的簡單但看滿鳳芝的攻勢就知道被騙得頗慘看來是很難勸阻了。周寬心中暗驚回傳說:「怎會忍了這麼多年?又怎會突然忍不下去?」
「再忍就報不了仇了。」柳玉哲幽幽地說了這一句旋即又一轉口氣說:「南極洲已經開始遷移日後與皇都非戰即合鳳芝姊再忍下去可能報不了仇。」
此時路天漸漸有些吃力而滿鳳芝繞行之未減他想退也無路可退。巴特西看在眼裡有些焦急地說:「無論如何請新後先勸止滿衛統勿要壞了兩方的關係。」
新後冷笑說:「他們公平對決我們誰也別插手自然不會壞了關係。」
情勢演變至此明眼人都知道路天不是滿鳳芝的對手巴特西等人若是坐視等於看著路天送命;但新後在場巴特西等人怎敢躁進?
突然間巴特西等人表情一鬆柳玉哲卻是神色一緊咬咬牙低聲說:「我去新後那兒。」
周寬一楞正要間馮孟升已經跟著說:「糟糕羅方來了。」
柳玉哲臨去前回頭望了周寬一眼說:「胖寬你不用幫我們我不會怪你。」
此時周寬才感到西方有股強大的力量正破空衝來果然是羅方他這時沒時間埋怨自己感應能力不足轉頭對馮孟升說:「你怎麼辦?」
「什麼?」馮孟升一怔說。
周寬還沒來得及回答場中的路天卻已漸漸不支。
巴特西大聲說:「我們只求自保如有得罪新後莫怪。」話聲一落他們似乎約好了一般同時分頭向著戰團衝去。
不用新後吩咐喬夢娟、孫飛霜、柳玉哲、瑪莉安也立即向著四人迎去。瑪莉安對上巴特西孫飛霜找上李鳳喬、柳兩人則擋住雪梅、蘇膽南極洲四人竟然都是不留餘地的全力攻擊轉眼將皇都四位大武士逼得往後直飛。
此時西方的強大勁力陡然加眨眼間似乎縮短了空問的距離一道霞光裂空直衝戰團。同一時間新後瞬間閃到羅方的正前方身上紫光大冒漫天紫網倏忽間爆出迎向羅方兩方氣勁一接觸炸得周寬與馮孟升凝身不定直往外飄。紫光與霞光都沒停歇只見一個往戰團直衝一個全力防守南極劍法防禦的妙處此時完全展現出來就是不讓手持「創世劍」的羅方越雷池一步。
而在這一瞬間馮孟升明白了周寬的意思如今兩方六對六勢均力敵若自己出手幫忙南極洲自然大有勝算但卻不知王崇獻會不會適時趕來?若他也來此南極洲絕非對手自己還應該加入嗎?而且他又為什麼還沒來?
正猶疑間突見戰團一側柳玉哲與雪梅棋逢敵手但另一面喬夢娟右臂似乎尚未復元此時換成左手使劍則被蘇膽逼得有些吃力……若非自己她的手臂又怎麼會斷?馮孟升心一軟咬牙說:「趙胖子你避遠些。」跟著長嘯一聲拔劍飛向喬夢娟身旁協助她禦敵。
周寬這時自然沒空解釋該叫自己「周胖子」他望著戰團突然心一驚轉過頭卻見渾身閃著白芒的李鴻正遠遠飄在東南側。原本白淨的衣服上沾滿泥垢英俊的面孔上儘是雜亂的鬍渣看來十分狼狽他正楞楞地望著場中的滿鳳芝臉上的神色帶著些許迷亂。
周寬正要向李鴻招呼卻見李鴻突然怪叫一聲身劍合一的向中央戰團直衝目標正是路天。周寬心中不禁暗暗叫苦李鴻這一插手就算本來不亂也得大亂看樣子真是無法收場了……自己該怎麼辦?